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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磊忽然说。
苏沫困惑的歪头:“嗯?什么?”
“吃醋。”池磊打着方向盘转弯,“大二开始的……”
苏沫看着池磊表情平静的侧脸,有点茫然:“呃……都没听你说过。”
“呵,那时候脸皮薄,觉得丢人。”
“现在不了?”
“不知道,可能这人年龄大了经历的多了,脸皮就厚了。”
苏沫没说话,他不明白为什么人总是要在失去了一些什么之后,才懂得坦诚和珍惜,他忽然有些伤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池磊抑或二者都有,情绪就像涨潮的海水,一点点的蔓延上升。
从始至终,池磊都没有转过头来看一眼。他那么认真的开着车,就好像压根不是在和苏沫对话,而是跟空气交谈。
车行驶到一个繁华的路口,远远看着还是绿灯,可到了跟前,却忽然换了颜色。池磊一个刹车,险险的在距离前方车辆不到10厘米处停下,苏沫吓了一跳,好半天才缓过劲儿。
池磊抱歉的转过头,结果对上苏沫的一脸黑线:“大哥,我看你开得挺认真啊。”
池磊不好意思的笑笑,下一秒,视线却凝固在了苏沫还没来得及揣回去的手机上:“还没换呢?”
顺着池磊的视线,苏沫也看见了自己那塑料外壳都磨掉了色的直板:“嗯,诺基亚忒扛用,以后再也不买了。”
池磊的眸子有些黯然:“耐用不好么?”
“不好不好,”苏沫龇着牙冲着他乐,“这壳都摔裂了机器也没事儿,害得我一想换手机就特有罪恶感。心说人家孩子服务的好好的简直劳动模范了,凭什么给人家下岗啊。”
池磊勉强的笑笑。前方转了绿灯,男人回过头,继续开车。
苏沫也不再说话。低头把玩着手机。白红相间的机身,刚买的时候很是喜欢了一阵子。那是大二下学期刚开学吧,原先的手机丢了,就跟池磊满世界的陶便宜耐用又好看的机型,结果就选中了诺基亚的这一款。基本上属于大白菜价格,可性价比高。有红白和蓝白两个颜色,苏沫非常艰难的才下了抉择。然后付款的时候才发现,池磊偷摸儿也开了一部。一款两色,他们就这么用上了情侣机。后来苏沫还心血来潮的买了俩一样的手机链儿,红彤彤的中国娃娃小忍者,傻乎乎的给俩手机栓了个结实。
手机链早在毕业之前就断了,苏沫一点没察觉,等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一截残绳。
到苏沫家楼下的时候,池磊停好车,非要送苏沫上楼。苏沫忽然觉得这场景好像时光倒流。
“真不用,你回吧。”苏沫为难的看着池磊从车里下来,眉毛皱成了喜马拉雅山。
池磊抿了抿嘴唇,淡淡的问:“我上去不方便么?”
苏沫没说话,但用眼神表达了默认。
池磊轻轻扯了扯嘴角,一派了然:“嗯,那你上楼小心。”
目送池磊的车消失在小区门口,苏沫终于长舒一口气,在自己家楼下还跟做贼似的,全天下也就他苏沫这么窝囊了。忿忿不平的腹诽着,苏沫终于进了楼道。
觉得时光倒流的不只苏沫,还有陶想。再好看的小说,也比不上真实人生的起承转合,那个瞬间,陶想忽然想起这句话。
时间没换,空间没换,场地没换,气氛也没换。但是车换了,从奥迪换成了宝马,连带的也换了雄性动物。
靠。陶想觉得他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苏沫。明明前一秒还真真切切的人,忽然就变得特陌生,特遥远。平时那个和他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是真正的苏沫吗?
第一次,陶想对此产生了怀疑。
陶想开门的时候,苏沫正在洗澡。似乎听见了声音,苏沫隔着门板大声道:“你也才回来啊,等着,我马上洗完了。”
陶想没接话,自顾自的换着衣服。
苏沫果然很快,陶想刚把西装脱掉换上居家t恤,还没在沙发上坐稳当,苏沫已经顶着湿漉漉的脑袋晃悠出来了。
“我快吧。”苏沫颇为得意的擦着脑袋。
陶想笑笑:“也就你比这个。”说完,进了浴室。
苏沫被那笑容晃了神儿,坐沙发上拿着遥控器调了好半天台,愣是不知道演的啥。
陶想也并没有洗多久,很快,就光着膀子出来了。衣服挂在门把手上,陶想摸索了半天才拿过来套上。苏沫毫不吃亏,基本上属于全程观摩。
“嗯,身材不错。”观摩完了,还不忘下个评语。
“呵,羡慕吧。”陶想似笑非笑的应着。
不想苏沫竟认真的点头,然后说:“那么壮士,再秀秀吧。”
陶想扑哧的笑出声来,眼睛弯弯的几乎勾走了苏沫的魂儿。心动不如行动,不管三七二十一,苏沫凑过去就亲。
结果刚刚贴到陶想的嘴唇边儿,苏沫就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打了个正着。跌坐回沙发,苏沫呆呆的眨眨眼,嘴角丝丝的疼,想必是破了。可他还没明白状况,完全的,茫然。
好半天,苏沫才挤出这么几个字:“陶想……你打我?!”说不委屈是假的,可更多的还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和痛。
后悔在陶想的眼里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从察觉,等到面对苏沫时,只剩下再自然不过的无辜:“拜托,我这属于身体自然反应,谁让你性骚扰啊。”
苏沫用力瞪他:“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好不好!我亲你就等于你亲我,那我还吃亏了呢!”
说不过,也不想说,陶想只能抬手作投降状,对着苏沫无奈的笑:“行行行,你也吃亏了。得了,咱就是哥们儿成吧,以后别动不动就来这种高危险动作。”
陶想的表现,让苏沫忐忑的心稍稍安稳了一点。
“闹腾完了咱也要开工加班了。”陶想舒展舒展筋骨,转身回了卧室。
苏沫抬手去摸嘴角,却在碰到的瞬间倒吸了一口气。啧,真他妈疼。
“真生气还是闹着玩儿啊……”苏沫郁闷的自言自语。对于陶想,他忽然有些拿不准了。
回到房间的陶想,并不如他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自然。拳头一出,他就后悔了。明明很少这么冲动的。
可是,苏沫靠近的那个瞬间,他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猛烈的心跳,砰砰的,完全不受控制。他承认他害怕了,他不是同性恋,这个名词和这个群体之于他,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混乱的,危险的,生人勿近的禁忌空间。他看不透苏沫,可现在,他连自己也搞不懂了。
“被揍了?为啥?”视频的另一头,罗宇航的眉毛挑得老高。
苏沫咽了咽口水,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事件经过。其实也就那么几句话的事儿。
“哥们儿,你真行,”听完苏沫叙述的罗宇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就不能别这么上赶着,就不能晾他两天?”
“这玩意儿哪有晾的,”苏沫瞪眼,“相中了就是相中了,我就想亲他,你有意见?”
罗宇航叹气:“大哥,可问题是最后总是你吃亏啊。你倒是说说,哪回让哥们儿瞧见你把人家压住的?”
“……”
罗宇航终于爆发:“你就不能别回回都相中纯1啊!”
“靠,那我不看上了嘛!”苏沫这叫一个委屈。
“行,你就自己折腾自己玩儿吧,这回还升级了,直接找个直男……”
“呃……其实也挺好,起码安全啊。”苏沫下意识的轻轻去摸嘴角,疼痛比之前减轻了许多。
“安全?!以前再怎么折腾你他妈的都没受过伤!”罗宇航对着麦咆哮,末了不等苏沫回应,怒气冲冲的单方面断了线。
“也有内伤的……”苏沫扁扁嘴,给罗宇航发去一个对手指的哀怨小人儿。
临睡觉之前,苏沫觉得口渴。拿了杯子到客厅饮水机那里接水,回头就见陶想的公文包仰躺在沙发上,里面的文件撒出了几张。本来苏沫打算视而不见来着,可转念又心软了,放下杯子,又颠颠儿的跑过来给人家收拾。
结果,苏沫就看见了房屋出租宣传单,还不是一家,城里东南西北的都有,也不知道陶想转悠了多长时间搜集的第一手材料。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苏沫摸摸胸口,好像也没有多疼。他只是特想感慨,这聪明人办起事儿来就是不一样。知道没找到房子前还得住这里,所以死撑着也不跟自己撕破脸。
把宣传单塞回公文包,苏沫细心的给人家扣好。不就装么,都进社会这么多年了,跟谁不会似的。接满水的杯子被遗忘在了客厅,苏沫进卧室的时候,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以前没算计人是他懒,但以后得把这条当成原则。
因为,被人算计的感觉糟糕透了。
第 16 章
陶想又和那位露水姻缘的杜小姐开了房。人家女士很大方,一句话没问,热情的任由陶想在自己身上挥洒汗水。结束了还送给陶想一个飞吻,大有欢迎下次光临的意味。
可陶想并不舒坦。他以为和女人做 爱可以消除自己莫名的恐惧,可事实确是,恐惧没减少,心却更烦躁。
他倒没有像小说里夸张的那样,什么激情时刻只想到苏沫的脸,但连女人都看得出来,他有些走神。如果做 爱都能心不在焉,陶想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抗拒脑袋里的绮念。
从旅馆出来,陶想不像刚刚云雨过,倒更像还没云雨就先被警察抓包的嫖 客,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进小区之后,陶想在楼下吸了两颗烟,觉得心里的焦躁渐渐平静点了,才用脚踩灭了烟头,转身进了楼道。
开门的时候,陶想忽然有了丝异样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放轻动作,安静的拧开了门。苏沫的卧室虚掩着,丝丝低吟从里面倾泻而出,等陶想听清了那是什么,手一抖,钥匙落在了玄关的地毯上。一声闷响,陶想呆愣的忘记了去捡。
鬼使神差的走到苏沫的房门口,借着缝隙,陶想看见了苏沫沾染上情欲的侧脸。他斜靠在床头,手在身体的热度中心一下下的抚慰,眉毛轻轻的皱着,伴随着手的动作,时而咬住嘴唇,时而松开低吟几声,陶想甚至看清了那柔软唇瓣上的牙印。
一股热浪从陶想的身体里散开,就像积蓄多时的火山猛烈爆发,淌下滚滚岩浆。艰难的咽咽口水,陶想甚至忘记了眨眼。
直到苏沫释放,陶想看着他慢慢的,退却了最后一丝余韵,方才还略显迷乱的神情渐渐趋于清澈。不知是不是看得太过投入,陶想竟然忘记了离开。就那么站着,任由清醒下来的苏沫缓缓的,对上自己的眼。
陶想看着他的眼神先是迷茫,再来是惊讶,最后终于转为怒视。
“你这叫性骚扰吧。”苏沫使出了十成功力瞪门口的不速之客。
陶想莞尔:“够小心眼的,还记恨着呢?”
苏沫皱皱眉,有点摸不准陶想的态度。低头看自己,衣服虽然敞开着,好歹没全脱,裤子也还在,虽然该看得都被看了,但起码不算他狼狈。起身下床,苏沫走到门口,陶想站在那儿纹丝不动,莫明其妙的态度让苏沫烦躁:“让开,我要洗澡。”
陶想看着他,还是一动不动。自从那次听见苏沫乱七八糟的语音视频之后,陶想再没和他接近过。可此时此刻,久违的欲念却像突降的山洪,铺天盖地。
苏沫见对方迟迟不动,奇怪的抬起头,结果他惊讶的在陶想眼里看见了……欲望?!
苏沫忽然害怕起来,他没有陶想那么多花花肠子,他也禁不起起起伏伏的折腾,忽上忽下的期待或是失望对于他来讲,都足以致命。
咬咬牙,苏沫猛的拉开门企图从陶想身侧过去。可刚迈出一步,胳膊就被人牢牢的攥住,接着下一秒,苏沫几乎是被扯回来的。
苏沫豁出去了。罗宇航曾经说过他是耳听不信眼见不信非要自己奔南墙把脑袋磕出血来才肯信,现在,苏沫承认了。哪怕眼前是面南墙,他也总要撞上一撞才甘心。
不给陶想说话的机会,苏沫直接堵住了他的唇。吸吮,喘息,几乎是狂热的啃噬。单方面的付出并没有化为泡影,很快,陶想就热烈开始回应。他们一路抱着,一路吻着,一路撕扯着对方的衣服,然后双双跌进床里。
炽热的手掌在互相抚慰,灼热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缠,苏沫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来自陶想身上的欲望,以及自己心里那膨胀的几乎爆炸的激动与渴求。
任由陶想在自己颈间撒下点点热吻,苏沫努力调整着呼吸,努力地把身体舒展到最佳状态,他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会让陶想舒服,他希望可以带给陶想他所能制造出的全部快乐。
一路摸索着,苏沫抚上了对方的灼热。猛烈的跳动透露着陶想急切的渴望。可没过多久,就在苏沫努力引导着他进入自己身体的时候,陶想却忽然不动了。耳边的呼吸依旧浓重而急促,可身上的人,却仿佛中了定身咒。
“陶想?”苏沫困惑的呢喃,他艰难的转头,想去看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表情,可刚刚来得及看见男人的发梢,身上的人却忽然翻身到了床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