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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日子啊?”苏沫看着华丽丽的餐桌,一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
苏妈妈没说话,紧盯着苏沫身后,再确定没有第二个人时,脸猛的一沉。苏爸爸适时的出来旁白:“你妈以为你会带朋友回来呢。”
苏沫心漏跳了一拍,不过很快恢复。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苏沫拿手抓了片香肠丢嘴里:“啊,什么朋友啊……”
“你个死孩子,之前不是说把人带回来给我们见见吗!”苏妈妈终于爆发。
“呃……世界上还有这种事情么……”苏沫非常认真的把眉毛纠结起来。
苏妈妈一下子把企图阻拦自己的苏爸爸给踹开:“你别拦着我,我要拿菜刀把这孩崽子剁了!”
苏沫苦笑一下,眼疾手快的把老妈揽进自个儿怀里,蹭啊蹭的:“妈,让你们操心了……”
“别来这套!”苏妈妈捏着苏沫的耳朵把人自己身上揪起来,脸上余怒未消,眼圈儿却红了:“我就是怕你吃亏,你从小就傻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哪傻了啊……”揉着耳朵,苏沫不满的嘟囔。
“真傻倒还好了,”苏妈妈叹口气,一脸的心疼,“明明那么聪明,为什么遇事儿就不会算计算计呢。”
“什么都算计清楚了那日子还过个什么劲儿啊。”苏沫呵呵的乐,“好啦好啦,赶紧开饭,做这么一桌子谗我……”
苏妈妈猛的敲上儿子的头:“你都二十八了,指望你自由恋爱我看根本不行,这一次,你得听我的!”
“那听完了,能开饭么……”苏沫眨巴眨巴眼睛。
“能。”苏妈妈一口保证。
“行。”苏沫一咬牙,把自己卖了。
当然,如果预知了后事,并且再给苏沫一次重来的机会,哪怕老妈拿刀架着他的脖子用真正的满汉全席威逼利诱,他也会把这个“行”,烂在肚子里。
“你就是苏沫啊,呵呵,你好你好,能坐近点吗,我视力不太好,想认真的看清你……”
“呃……当然……可以……”
苏沫非常厚道的身子前倾,让眼镜兄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等眼镜兄看清楚了,苏沫已经被其n个圈儿的瓶底恍得头晕眼花。
“儿子,这个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好容易才打发走。”
“你不喜欢书卷气的啊。”
“但得有个限度啊,你不能是七十年代纸张泛黄的那种吧!”
“呃……我看照片的时候觉得还成啊……”
“妈——”
“啊,对了,你先别走,街对面是不是有个咖啡厅?下一个就在那儿。”
“妈,你这哪儿是相亲,分明是车轮战!”
“我的爱好挺广泛的,魔兽世界,诛仙online,劲舞团,连连看,对对碰,斗地主,开心网……”
“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归为一类?比如,网游……”
“呵呵,苏先生理性思维还是满强的……”
“……呵,呵,呵呵……”
“我觉得中国社会对于我们同志是非常歧视的,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跟随我去加拿大,然后我们可以在那里结婚,买个农场,养些牛……”
“那父母……”
“从自然学角度上讲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像国外,孩子一旦满了十八岁父母都是不管的,很多父母的后半生和孩子几乎没有交接点……”
“呃,抱歉我打断一下,我觉着我可能还是适合在华夏大地上定居……”
“所以,所谓的虫洞其实就是这么个原理,像现在,我和你面对面坐着,但在一个平行的空间里,也许我们已经生活在了一起……”
“……”
“又比如,这个世界里我和你相亲,也许在另外一个空间里我们有了各自的家庭,我们不再是同志,可能会生儿育女……”
“你继续,我先睡一会儿……”
“我其实没什么要求,只是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
“……真的?”
“嗯,每天早上我给他做早餐,中午发条短信,晚上一起看电视。”
“其实我也……”
“可是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我到底有什么不好,我为了他付出这么多!”
“呃……”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在一起了我却感觉不到他爱我,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只是想问……你他妈的不是单身上什么婚介所!”
“苏先生,你好。”
“等一下,我只有一个问题。”
“嗯,您说。”
“你是……女的吧?”
“苏先生真爱开玩笑,我当然是女的,不然怎么会来相亲呢?”
“……服务员,买单!”
苏沫终于暴走。鬼知道他老娘找的哪家婚介所,既然开展了同志业务你就得有点职业道德啊,不带拿这么多歪瓜劣枣折磨顾客的!看着一下午买单六次以至于重量骤减的钱包,苏沫咬牙切齿,托,绝对的都是婚托儿!
第26章
一个月以来,伤口一直在发痒,陶想知道那是他顽强的皮肤组织在生长。很奇妙,那么复杂的大脑支配下的,却是如此简单的身体。碰一下会痛,掐一下会疼,疼多了就会躲开,受伤了顽强的愈合,能长得好就长,长不好,还是要长。
“庸医!就不知道用个美容线啥的……”洗澡的时候,陶想看着自己肚子上的四横一竖,相当郁闷。别说,这缝得还挺有喜感,跟鱼骨头似的。
手术的过程,陶想几乎没有印象。一开始还能感觉到似乎大家在他肚子里面鼓捣着什么,后来就真的失去了意识。等迷迷糊糊有了疼痛感的时候,应该是夜里吧。他记得自己总想动,却总是被人按住,他难受了一夜,那么,陪他折腾一夜的是苏沫吧。
呵,他想苏沫了,很想念,很想念,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想,喝水的时候想,做方案的时候想,上厕所的时候也想,甚至晚上睡觉,那男人偶尔还会来梦里客串一下。陶想觉得他的生活在慢慢的窒息,被一种叫做苏沫的病毒一点点吞没。
可最痛苦的还不是这,最痛苦的,在心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陶想发现心里多了个天平,这边的盘子里是苏沫,那边的盘子里是一个重重的被称作同性恋的砝码。指针一直在左右晃动,就像拉锯,拉得陶想很辛苦。他无数次的想喊,老子不拉了,可每当指针渐渐偏向同性恋的时候,他却总是不自觉的又把它拨回苏沫那里。然后拨到一半,再松开,循环往复,千辛万苦。
在以2kg/周的速度瘦身了几十天后,陶想终于熬不住了。只是一个选择题,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做得如此辛苦。《一桶金》里面说,人生成功的三个方法,借力,突破,和旋转。陶想决定尝试第一种。
“请进。”
女人低沉而优雅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陶想再次抬头看了看牌子——心理咨询室。深吸口气,拧开门,走了进去。
“陶先生是吧,三天前预约的。请坐。”
“……”
“呃……你喜欢站着么?ok,我不介意,那我们开始。”
“等一下,”陶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那个……你就是黄医生?”
“有什么问题么。”女人轻轻瞥了陶想一眼,“网站上不是挂着照片呢。”
“……”陶想是看到了照片没错,照片和本人也非常相符,但问题是,“我以为是位男士……”
“你随意,把我当男当女或者当个桌椅板凳的都没关系。”女人把衬衫的领带扯了扯,动作潇洒率性。
陶想扯了半天嘴角,也没扯出笑容。电视上那些个女心理医生不都应该带着眼镜穿着套装一脸知性随便戳那儿就能主持半边天的吗,再不济也总要给病人以安慰吧。你不能自己坐那儿非男非女就跟病人似的啊!呃……长得帅也不行!
“陶先生……”女人低哑的嗓音透露出些许的不耐烦。
陶想一咬牙,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靠,他钱都交了,别说这会儿对面是个位超女,她就是武则天陶想也咨询定了。
“很好,”女人赞许的点了点头,“那么说说你的情况吧。”
“呃……”陶想不知道从何说起,纠结半天,索性直达事件主干,“我好像……喜欢上一个男人……”
女人闻言头都没抬,直接稀松平常的开口:“同性恋不属于心理疾病范畴,找个男朋友好好过日子不就得了。对了,出去记得帮我叫下一位。”说着,把准备记录的钢笔放回桌面。
“但我不是同性恋!”也不知道是心疼那咨询费还是别的什么,陶想连忙大声补充。
这一次,女人总算抬头,正式端详了陶想三秒。然后拿起手边的花茶喝上一小口。
“别激动,人嘛,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所以要想真正剖析一个人的心理,需要抽茧剥丝,慢慢的来。”女人似笑非笑的说着,然后看着陶想,催眠一般的低语着,“同性恋指行动中或幻想中喜欢与同性体发生性关系的癖好,通常将同性体作为性恋和性欲的满足对象,但却满意自己的生物学性别。以上,你符合多少……”
“最后一条,我很满意我是个男的。”陶想直觉的回答,过后又很快补充,“我……偶尔会幻想,但是对象只有他。”
“其他同性呢……”
“完全没有。”
“你还真是斩钉截铁。”
“我一向自我认识明确。”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呢?”
“……”
“ok,ok,别激动。这椅子是医院的,损坏公物要赔偿……对对对,这就对了,心理疾病很多时候就表现为暴躁,这可不是个好现……对不起,那个杯子是我的私人财产,劝你现在放下,否则就不是赔偿的问题了……好,很好,自我控制能力是人健康的标志……”
“医生,我们……下一话题?”陶想快把牙磨成牙粉了。
“嗯,”女人点点头,想了下,又上下打量了陶想几眼,“同性依恋一般发生在青春期,估计也不适合你。”
“您真英明。”陶想一脸黑线。
“这样吧,做个小测试。”女人把身子向后靠进了椅子背,淡淡的道,“假设地球就要毁灭了,我给你一些东西。你只能带上一样,那么你会选择什么。”
“好的。”陶想也认真起来。
“听好了,一个装满食物和水的背包,一袋子金币,一只狗,一个任何男人看了都会欲火焚身的美女,然后就是这位……呃,姑且称呼为x先生,你会选什么?”
“……”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钟……
“很艰难吗?”
“是。”
“那你选好了吗?”
“……背包。”陶想说完迫不及待的问,“结论是什么?”
女人瞄了他一眼:“结论暂时有两个。第一,你很诚实,第二,你极度自私。”
“我……”陶想刚要说什么,但被医生打断了。
“接下来,飞船加大了容量,你还可以再带上一样,你想带什……”
“苏……x先生!”这一次,陶想想都没想,几乎成了抢答。第一问的时候,他已经纠结得心都拧成了麻花,这回说什么也得带上苏沫。
女人点点头:“其实很简单。人的心理都是受大脑控制的,但大脑是个非常错综复杂的领域,科学发展到今天,都没有把它全部研究透。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们也没有办法完全解释爱这种情绪究竟是如何产生的。也许有一天,你会喜欢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一个茶杯或者其他,同性恋异性恋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狭隘的范畴,如果非要这样分,我们还可以分出姐弟恋,兄妹恋,人物恋等等,其实没必要。你的一生中会喜欢很多人,也会爱上很多人,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的兄弟姐妹,他们混杂在一起,从友情到爱情,从爱情到亲情,从亲情到爱情,又或者从爱情到友情……其实这些都是可以相互转化的……陶先生,你睁着眼睛睡着了么……”
“啊?呃,我在听,在听的。”
“那为什么您的眼神如此迷茫呢……”
“呃……”
“呼,一口气说太多话缺氧了……”女人皱着眉揉了半天太阳穴,“得,我换一种说法。”
“那个,辛苦了。”陶想嘴角抽搐。
“不客气。”女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其实你的症结在于,把你所谓喜欢的人,分成了两个阵营。一边阵容庞大,全人类女性,一边呢,只有x先生。其实你这种分类本身就是没有道理的。你完全可以试着这样分,左边,是你真正喜欢过的女人,右边,则是你真正喜欢过的男人,那么现在告诉我结论,几比几?”
“0:1。”
咔嚓。钢笔断裂。
“……陶先生,我这还有种电击疗法,你要不要试试?”
“呵,呵,就不麻烦了,那个……大夫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