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津说的没错，今天的局面对我们太过不利。锁链女有誓约、惩戒为攻，治愈为守，几乎立于不败之地；旗袍女能力数不胜数，万物归藏、念偶攻受兼备，四维空间和瞬间移动完全弥补了她身手不足的弱点；更麻烦的是这两人不管怎么移动都与杜夫人保持着随时接应的距离，我几度想擒贼擒王都只能放弃。

    叶问津脖子被独傲贯穿，一声没吭就倒在地上。一招得手的旗袍女不禁放声大笑，“我还以为多了不得，居然连一招‘风驰电掣’都防不住，真是白费我一番心思了。”她抬脚用力在叶问津尸体上踩了踩，似乎想激怒我，让我回身应战。可我头也不回，只知道一股脑往前逃窜。旗袍女鄙夷地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害怕，已经晚了！”风驰电掣再次发动，一瞬间就闪到我背后，独傲再次出手还是那样猝不及防。不过这一次刀刃插进身体却没有一丝血流出，仿佛插中一团死肉，拔也拔不出来。旗袍女刚意识到不对劲，一只惨白地手已经从背后勒住她脖子，而这只手的主人竟然是刚死去的叶问津。叶问津的手劲极大，勒住她之后不仅让她没法使用风驰电掣，而且才过去十来秒就让她双眼翻白接近休克。这时候旗袍女才恐惧地转动眼珠去寻找同伴的踪影，可惜眼神所致皆是一片浓到化不开的黑暗，仿佛这片旷野上原本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面对。旗袍女体质脆弱，又过了几秒无力地垂下双手，悄悄闭目待死……

    “老五，老五……别犯傻！”幽幽地呼喊越来越近，最后一声格外清晰地呵斥伴随着肩膀一重，顿时让旗袍女重新睁开双眼。周围哪里有什么尸体，自己也没有被人勒住脖子，只见杜夫人站在她身边正重重拍打着她肩膀，“不要莽撞，我们中了明镜止水。对方要逃掉未必容易，可如果我们先自乱阵脚反而会给他们死中觅活、亡命一搏的机会。”杜夫人的口气好似对明镜止水颇为了解。

    这时的我早已在三界的支配下与叶问津逃出百米之远，直到躲进一条小巷才解开明镜止水。因为忌惮对方实力，我又在墙边偷偷看了杜夫人一眼，远远还能到她在训斥锁链女与旗袍女，大意不过是她们始终太过轻敌才给了我们逃走的机会。我见她们根本没有探查到我们逃走的方向，这才放心与叶问津继续往外走。四下无声，叶问津却越走越慢，我回头小声询问道，“怎么，是想改变主意再偷袭她们吗？”

    叶问津轻轻摇头，“这条巷子有些古怪，我下午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么长。”

    “啊？不会吧，她们纵使有通天彻地的能耐也不至于瞬间改变地貌吧！”我不怀疑叶问津的细致，只是这也太玄乎了。

    叶问津伸手按了按墙壁没有发觉异常，可抬头看到我真细远处三女对话，顿时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你到的声音根本不是五感共存的结果，从刚才开始我也一直能到她们的声音，如果我没猜错我们也中了对方的幻术。”叶问津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是杜夫人！

    “老四、老五，你们猜那俩小子是何方神圣，居然拥有森罗万象。”杜夫人问话的声音还是那样清晰，即使我已经试着撤去三界。

    “不管他们是何方神圣都难逃堂主的‘蜃音幻’，天地穹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大些的牢笼。”锁链女开口的声音有些遥远，却在杜夫人的笑声中越来越清晰。

    “马屁就不用拍了，还不快去将功折罪！”杜夫人的声音仿佛从耳畔传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将你的心神牢牢吸住。

    “小心！”叶问津肯定跟我一样不到任何其他声音，可他动物般的嗅觉比我更早地感知到杀气。

    我到叶问津示警，下意识滚地而出，堪堪躲开强劲有力地一道锁链砸来。我们果真中了幻术，否则就算旗袍女有四维空间和风驰电掣，锁链女也不可能突然从百米之外神不知鬼不觉接近到我们身后。

    “还有时间提醒别人，先担心自己吧！”旗袍女的声音刚落，我已经看到叶问津被夜色中一道残影击中腹部。

    叶问津强忍疼痛用两根手指插入伤口将一片血淋淋地菜叶夹了出来，应该是小丑的能力。真心佩服叶问津的果敢，自己撕扯伤口完全不会皱一下眉头，恐怕不这样他无法使用自身超强的恢复能力。

    杜夫人这时也缓缓走了过来，看到叶问津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黑纱后一双美目惊骇不已，“‘佛身’，你是贱骨头！”难道佛身已经稀少到可以用来确定身份了吗，还是说杜夫人有特别的嗅觉。

    叶问津等不及伤口完全恢复，冲过来拉着我就飞奔而逃，“不要去任何声音，闭上眼睛跟着我逃离这里。”

    杜夫人看到我们亡命逃窜，大声吩咐另外两女，“不要放过刚才那个家伙，就算杀掉也不能让他逃走！”

    两女立刻追击而来，锁链女因为之前损耗念力太多，现在的状态明显下滑不少。叶问津回身飞出凿刀顿时让她步伐一阻，又与我们拉开距离。而同一时间旗袍女在身后不慌不忙伸手召出六道，重新翻到一页。页合拢的一瞬间她突然消失在视野中，下一秒拳风已经扫中叶问津。我本以为旗袍女人弱力微不足为惧，可叶问津中拳之后竟然飞出十几米撞在墙壁上顿时砖屑四溅。叶问津纵使有佛身护体，重伤之下竟然无法从地上爬起来。我正要纵身前去救他，锁链已经再次飞到将我与叶问津隔开。

    “堂主，你不介意的话，第二拳我就直接取他小命！”旗袍女这次的能力竟然是薛瑾如的怪力，配合她的四维空间简直是必杀。

    “小贱货，有种冲我来！”刚挑衅完旗袍女，一条无声地虚无锁链已经罩在我头顶。

    “小杂毛，这么急着送死吗，等我一个一个来结果你们！”旗袍女虽然愤怒，却不敢忽视杜夫人的命令继续向叶问津走去。

    锁链与重拳同时出手，可就在要碰到我和叶问津时，两团火焰从虚空中喷洒在她们身周。锁链女似乎心有所感，连忙收回锁链跳出火焰包围。而旗袍女有了上次的出丑的教训，根本不被这些异象所迷，拳头仍然飞向刚从废墟中爬起的叶问津。如此一来，火焰顿时爬满她全身，“老五，回来，这不是明镜止水！”

    “啊！”杜夫人的提醒已经太迟，当旗袍女身上的火焰由红转黑时，她立刻感觉到烈火焚身的惨痛。

    “这是黄泉，快用九妹的能力！”杜夫人也只是出声提醒，并不敢靠近半分，因为周围已经被铺天盖地的火焰笼罩。

    当我扶着叶问津逃出险境地时候，只是远远感觉到墨黑色地火焰中升起一块淬蓝地冰晶。双眼都已经渗血不止，我无力再支撑三界来确认旗袍女的生死，“小哥，你没事吧？”

    叶问津还是不停咳血，想来旗袍女怪力一拳让他脏腑受创，恐怕伤的不轻。他摇了摇头带我迅速回到他之前藏身的住所，坐在床上闭眼休息了近半小时才睁开，“相比我受的伤，你今天使用森罗万象中的禁术恐怕负担更大。”说着竟然伸手在床头柜上拿过一只小碗，然后掏出凿刀要割手掌。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小哥，你别当我什么都不懂，你的能力恐怕也有很重的副作用！”我猜到他是想用自己的血给我恢复，但我也看到他之前腹部受的外伤都没完全愈合，如果毫无顾忌他不会这样草草地料理。果然我说话的同时注意到叶问津后脑上的头发已经有不少已经变白，他在急速的衰老中。

    “只要仇能报，这点副作用不打紧。你刚才强行用三界将明镜止水的幻境变为现实，承受的反噬会是单独使用明镜止水的十倍不止，如果不想办法恢复以后说不定会失明。”

    我知道叶问津不是耸人闻吓唬我，因为从刚才使用这个能力之后我的眼睛就一直没有止住血，看任何东西都是恐怖地血红色。可我既然决定陪叶问津一起推翻杜家，就不存在谁拖累谁，我不想把自己的伤口转移到他身上，“婆婆妈妈可不像你的性格，我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暂时不会有事。现在你该考虑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面玉龙已经身亡，是否要寻找下一个合作对象。对了，之前面玉龙被誓约控制，你似乎显得过于淡定了。你不是说过我的森罗万象有机会解除誓约吗，为何不尝试一救。”叶问津最在乎的就是能帮他应用杜家罪证的幕后人，可当时面玉龙已经承认他自己就是幕后人，他的死对叶问津应该是巨大损失。

    “我总感觉今晚死在我们面前的面玉龙跟上次约我见面的人不是同一个人。还有，你回忆今晚死的人在中了誓约之后说的话。他承认了面玉龙就是幕后人，可并没有承认自己就是面玉龙。”

    “现在想想他今晚出现就是为了跟杜家的人同归于尽。可如果他不是面玉龙，他又何必主动来送死。”

    叶问津凝神细思后猜测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追魂还有没断掉的链？如果我没猜错，追魂的条件应该是附着在知道杜家秘密的人身上。”

    难道今晚出现的人就是为了让锁链女觉得大功告成，收回追魂？当然这推断也稍显大胆，“所以你的意思是左家还有看过杜家证据的人没有死，我们只要找到他还有合作的可能？”

    “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毕竟面玉龙号称有张脸谱，我也不确定当初约我见面的人就是他本人。当然即便我的猜测有几分可能，现在的情况对我们也十分不利。杜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必然会派更多高手来追杀我。而左家幸存的知情人在中过一次追魂后肯定不会再轻易露头，我们想找到他只怕难万难。”就在连叶问津都觉得几乎穷途末路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一条短信：“追魂已解，你手中的证据可以继续放心交给我——面玉龙。”

    难道不久前在我们面前自爆身亡的人真的不是面玉龙，还是说这个面玉龙又是一个杜家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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