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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上,化为一股战栗的热流。
裴梓容的手终于一路慢慢摩挲着探到后面,顿了顿:可以吗?
白棋昱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往他肩膀上埋。
裴梓容不想伤到他,还是从酒店床头拿了润滑剂。白棋昱瘫软在米色的沙发里,身后是一整面落地窗,映着海湾对面x市的灯火。他微微侧着头,强忍羞耻地攥着衣角,眼睛湿漉漉的。裴梓容的心软得不行,这个傻子。
不想要吗?裴梓容去吻他的眼睛。
白棋昱摇摇头,带着鼻音哼出一句:你没有关灯。
害羞了?裴梓容简直要笑出声。
白棋昱攀着他的肩膀,却问:我白得像鬼,你会不会讨厌?
裴梓容拉起他的脚踝,一点点进入他的身体:不会,我很喜欢
白棋昱细细地抽气。
裴梓容把他压在沙发上,冲撞得他绷紧了脚尖。
我喜欢这样的你
嗯白棋昱半仰起头,眼神迷蒙地对他笑。
裴梓容低头吻他,只想把这个傻家伙揉到身体里。
6.2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两人冲了澡,又重新叫晚餐。落地窗前的小灯照亮这一隅,气氛出奇的惬意。裴梓容把这归功于白棋昱,他总是能不经意地带来轻松和愉快。
我听说白清瑞和方锐为难你了?裴梓容问他。
嗯?白棋昱疑惑,他难得抓住了重点,你听谁说的?
裴梓容有些好笑:方锐自己说的。
白棋昱想起那天的情形,笑眯眯地耸肩:无所谓啦。
裴梓容想问他和白挽澜的关系,但终究是没开口。他只说:真的和家里断了?
白棋昱点点头,颇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我以前挺傻的,对吧?
裴梓容被他问住了,虽然这家伙以前是傻得出名,但是他好心地不想直白戳穿。
我以前一直浑浑噩噩的,是有一天突然发现我爸和我哥挺讨厌我的,白棋昱盯着盘子自顾自说,其实我们家也是有用辈分取名的习惯,当然和棋岛这边比起来是很小的辈分
白棋昱晃晃红酒杯,转头看了一眼对岸灯火辉煌的城市:但是我没有,爸爸没有给我辈分。他只给我取了一个臻字我以前被宠坏了,以为自己是特殊的,臻是珍宝的谐音。
裴梓容没有说话,大家族里没有辈分的孩子确实是特殊的。因为这代表着排斥与不认可,南边有排辈分的家族往往只有私生子的名字才这样。
你知道我妈妈是死于难产吗?而且听我大哥说,我小时候很丑,头发和睫毛都是金色的,皮肤薄得透出血管,像个小怪物,白棋昱有些惆怅地说,我后来才懂,他们都讨厌我。我的名字只是为了纪念妈妈,她的名字里有一个珍字。爸爸要我永远记得我是害死妈妈的凶手
你不要这么想裴梓容不知如何面对他突然的剖白,只好握住他的手。
白棋昱微笑看他:你别介意我突然说起这种事,我只是想告诉你离开家的原因,告诉你我后来都明白过来了。你以前看我不可一世的样子一定觉得很好笑吧?
没有,裴梓容违心地说,你只是比较单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候。
白棋昱大笑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本正经地说着场面话。不过谢谢你,梓容哥。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温柔的人了,一直一直,都只有你。
裴梓容不知该如何回应。
谢谢你。白棋昱说得诚心诚意。
裴梓容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移开目光。有一瞬间他觉得白棋昱其实什么都知道,或许已经看穿了自己,不过是在嘲讽他伪善的温柔。可是那个人的眼神却又那么澄澈分明,眼睛里满满都是他。
你该知道的,裴梓容决定说实话,他不想再把白棋昱当做傻瓜,成年人总是说着漂亮的场面话,你不要随便相信人。
白棋昱摇摇头:我信你的,只是信你。
裴梓容或许该高兴,他得到了独一份的信任。但是他高兴不起来,裴少自私自利、生性凉薄,讨厌一切沉重的负担。太珍贵的东西不适合被辜负,他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做到。裴梓容不愿意去想自己和白棋昱现在算是什么状态,白棋昱太过自然,他也随波逐流。但是他逐渐有了危机感,这个人太符合他的心意,让他觉得自己的心防迟早会被这个家伙傻头傻脑地撬开一个缺口。
后来我改了名字,白棋昱转开了话题,从我新生的地方开始,我要像太阳一样光耀、明亮,闪闪发光!
裴梓容看着他,笑了笑:会的。
吃过晚饭,他们不再说任何令人心情不太愉快的话题。白棋昱讲起了今天和小宋海钓的事,雀跃的像个孩子。
我们明天也出海吧?我还没玩过瘾。白棋昱给他翻看今天拍的照片,热情地提议。
我只想晒太阳。裴梓容把他圈在怀里。
白棋昱翻身坐在他身上,无比纯良地问:你今天累到了吗?
裴梓容意有所指:你可以再感受一下。
白棋昱笑着摇头:不行,我明天还要出海!
看来你还精力充沛。裴梓容拉住他。
我只是精神亢奋,白棋昱立刻辩解,其实我现在又累又困。
裴梓容笑着吻他,伸手扯开他的衣襟,把他压在床上又做了一次。裴少小时候总说奶糖太甜太黏太孩子气,可是又总会偷偷在口袋里放上几颗。他最擅长一边说着很麻烦,一边接着剥开下一张糖纸。
最后,他们都要睡着的时候,裴梓容说:其实,如果你用清字辈会很奇怪。
什么?白棋昱迷迷糊糊地问。
白清臻裴梓容笑他。
白棋昱咂咂嘴:清蒸皮皮虾。
6.3
第二天,白棋昱让宋小胖自己玩儿去,他拉着裴梓容又出海了。但是因为前一天的劳累,两人干脆驾着游艇到星屿附近安静的海域躺着晒太阳。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秋日的暖阳洒在身上,海风轻拂,耳边只有轻轻的浪涌声。
裴梓容觉得这是自己回国来最舒心的时光了。他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需要算计,因为身边那个人或许是他认识的最傻的家伙,傻到执拗地全然信任他。但是裴梓容很受用,他什么都不说,可心里是为难又得意的。有短暂的片刻他甚至无畏起来,想把这个傻子再往心里更软的地方拢一拢。
白棋昱的心情不错,他伸手捉住裴梓容的手,十指交错,自顾自地傻笑。
小臻,你知道我堂哥吗?就在白棋昱以为裴梓容已经睡着的时候,对方突然问他。
唔,我记得,白棋昱偏头想了想,你堂哥叫做裴梓清,但是几年前出了车祸节哀。他抓着裴梓容的手握了握。
裴梓清依旧面无表情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但却说出了让白棋昱惊讶的话:我六年前离开,是因为他。
白棋昱小动作不断的手停住了,努力想表现得不那么在意,但是失败了:喔为什么啊?
裴梓容轻轻回握了白棋昱的手:他来找我当时那个在南方春风得意的裴二,他需要一个从南边秘密离境的渠道。很奇怪吧,裴氏的未来继承人难道要偷渡出国吗?可是他看起来那么绝望,他说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兄弟可以相信了。
白棋昱紧紧握着他的手,没有插话。
其实我和他的关系不算亲近,但也不太差。我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想过,为什么他只是比我更早出生,就能成为裴氏的继承人。在南边被吹捧昏了头的时候,我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可以争一争但是幸好我这个人不太热血,说到这里,裴梓容自己嗤笑了一声,那天裴梓清的样子有点吓到我了。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不说清楚我就不帮这个忙。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还想他是不是要下套陷害我
发生了什么事?白棋昱顺着他的话问。
裴梓容睁开眼,望着反光的海面:裴梓清这个人其实挺好的,可惜了,他比我更早出生他第二次来见我,带着他的女友来了。他说他被祖父逼得走投无路,他没有自己的人生,只能当一个傀儡。只有那个女孩让他感到愉快和放松,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有片刻安宁。我那一刻才终于明白过来,我的好堂哥想逃跑了。
白棋昱瞪圆了眼睛,他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放弃裴氏的家业逃跑?
裴梓容转头看他,笑得无奈:或者说,私奔。
白棋昱这才点头,表示理解。
我祖父这个人看起来最是和气了,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发脾气。他不教训人,总是给你讲道理。但是他的道理,就是他的意志。他需要所有事情都向着他所想的方向发展,不屈不挠,裴梓容说得轻描淡写,所以他有了裴氏。但是他有个缺点,他不会放手的,他要把所有东西都攥在手里。你以为自己离开了,但是身上的线都在他手里。
白棋昱握着他的手更紧了。
裴梓容知道他明白了,因为故事的结局显而易见。
祖父给大哥安排了联姻,一个非常好的联姻,我是说对裴氏非常好。他坚决不同意他娶那个喜欢的女孩,裴梓容叹气,其实这都是小事,或者说,是各种小事堆积在一起。太多年了,我大哥再也受不了了。
是我害死他的。当年祖父很快发现他特意来见我,我不敢再有动作,没有帮他逃走。或者说我不愿意想更多的办法,因为我害怕了。我看着他的样子,我害怕了。如果他走了,变成那个样子的人只能是我。于是我想要离开,是我抛弃了他。
裴梓清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