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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畅快,当下眼前一亮,将酒碗递到陈郁川面前:再来一碗!
他喝得豪气冲天,陈郁川却是不肯再给了,再喝要醉的,你可受不住。
谢映庐抿了抿唇,模样比陈郁川还固执:受得住的,还要。
陈郁川素来见不得谢映庐露出半点委屈的样子,只是此刻却是真的不敢多给,幽州城战火初平,城中又没有御医一般的人物,万一谢映庐受不住,他到时候可找谁急去?
两人一个非要,一个非不给,竟然也僵持起来,四下不少将士见了都是好笑,暗道这一个将军一个世子在对着对方的时候竟也有这般的孩子气,倒只怕真的是自幼一起长大的竹马才能这般毫无顾忌了。
陈渊在上头瞧见这两个孩子情状,不免有些好笑。世间父母大抵如此,既是接受了两个孩子的事情,便只希望他两个能好好的。此刻陈渊便是这样的心态,他朝身边副将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副将抬头一看,也是笑了,
连声应着:知道了。
那头陈郁川却是已经讨饶了,他这次连一个碗底都没倒满,替谢映庐掺了许多米酒,递到他手边哄他:好了,小九喜欢就喝。
谢映庐心满意足地捧在手中抿了抿,抬起头朝着陈郁川笑:阿川哥哥也喝。
陈郁川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他从随身带着的水囊里倒了些清水在酒盏中,递到谢映庐手边:小九喝一喝这个?
谢映庐把手里捧着的酒碗放下,就着陈郁川的手去喝了一口清水,猛地直起身子吐了吐舌头:辣!
真不愧是数十年的陈酿身后忽地传来一声感叹,陈郁川一面伸手扶住谢映庐一面扭头去看,却是陈渊跟前副将陈黎,当下略带着尴尬地喊了一声:黎叔
陈黎笑着应了一声,又道:这百年老酒不是一般人沾得的,若小世子不惯饮烈酒的话,一根筷子戳一点儿也足以叫人醉倒了。
陈郁川一怔,谢映庐却已经又低头去喝那碗里的米酒了,一面喝一面眯了眯眼睛,显然是惬意至极的。
陈郁川赶忙上去把他手里酒碗给夺了,又问陈黎道:黎叔,喝了这个对身体可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陈黎摇摇头:那倒不至于大抵多睡几个时辰就是了。
陈郁川这才放下心来,那劳烦黎叔跟我父亲告个假,我先带着小九下去歇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3 章
谢映庐却不愿意走,眼巴巴地盯着陈郁川手里的酒碗,一双凤眼水蒙蒙的,阿川哥哥不给我了吗?他说得伤心,声音也是微微发颤,连一旁的陈黎都觉得似乎是在欺负小孩子一样理亏,陈郁川无法,便将放在桌上的
水囊递到谢映庐手中:小九喝这个就是了,一样的。
谢映庐眯了眯眼睛,认认真真地端详了手中的水囊片刻,方才绽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来:阿川哥哥最好了!哪里还有方才半点的委屈?
陈郁川心下好笑,将人给扶起来:那我们走吧?
谢映庐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走,只是下意识地点头:嗯,走。
说是要走,他脚下发软却是根本走不动的,陈郁川半扶半抱着他好歹走远了些,便松开手,在谢映庐身前蹲下来:小九儿上来。
谢映庐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才认准了陈郁川的位置,他笑眯眯地扑上去,双手环住陈郁川的脖颈:走~
陈郁川背起谢映庐,慢慢地往他们休息的驻扎营帐走过去,谢映庐将头靠在陈郁川的颈边,说话时还带着一丝酒意的湿气喷在陈郁川的耳朵上,让这位将军莫名红了脸颊,他微微侧过头去望,却见谢映庐毫无睡意地睁大
眼睛四下张望,不时小小声地附在陈郁川耳畔念叨着北疆与帝京不同。
陈郁川本是打算带他回去休息的,此刻见他精神正好,便改了主意,回头问道:不若我们去瞧瞧北疆的夜景?
好~谢映庐眯起眼睛笑了笑,又在陈郁川颈边来回蹭了蹭,和阿川哥哥一起。
陈郁川此来北疆,平日里忙于战事并不得闲暇来观赏幽州城风貌,只是偶有见到风景好处或是听人谈起便暗暗记在心中,想着要领谢映庐来看一看才好
虽已不复少年,他却还是存着当初那个想要与谢映庐看遍天下美景的愿望,不曾有过分毫改变。
因着已经开春了的缘故,北方草场上的枯草又染了新绿,陈郁川背着谢映庐慢悠悠地往幽州城城郊走去,一路上遇见不少城中百姓及巡逻士兵,便只笑言喝得多了,带着世子去醒醒酒。
他说话时谢映庐就趴在他背上朝着对方微微笑,还不忘附和两句:嗯!醒酒去的!
城郊处乃是极大的一片草场,平日里是用作军队训练骑兵的,此时只有城郊高台上站了两个士兵守着,见陈郁川来了,便从楼阁中探出身子来:将军好!
陈郁川朝着他们点了点头,辛苦两位了。他话音未落,便听得身后谢映庐小小一声惊呼,当下回过头去:怎么了?
谢映庐动了动身子:要下来。
陈郁川依言将他放下来,谢映庐伸手握住陈郁川的手臂,全副身心都落在了面前一望无际的草场上
眼前的草场空旷到仿佛天地都失了界限一般,无数星子如破开的夜明珠在头顶闪烁成一片璀璨,瓷青的夜色下,如同晕染开来的墨色的是数重远山,似乎一眨眼就会化在那浓重的夜幕之中。耳畔的夜风难得地带了一丝温
柔,却仍是显得凛冽,谢映庐的酒意也被这北风吹散了几分,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却忽然感到肩上被人加了一件外袍,他扭头去看,陈郁川朝着他道:我头一次看见这草场时,心里头觉得万分激昂又万分悲凉说着他
笑了笑,你这会儿瞧见这个可醒了些酒?
醒了。谢映庐喃喃低语了一声,又揉了揉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的说出口的话语更清楚些:比皇家的围猎场嗯,好看。
等你酒醒了,我们带着惊鸿霜降过来,在上头跑几圈。见谢映庐喜欢,陈郁川心里头自然是高兴的,他在北疆这几月,闲暇时想的多是日后战事平定,要带着谢映庐来这地方畅快游玩一番,而今谢映庐竟是先过来了
,他心中惊喜自不必说,却又觉得准备太过仓促,除去这城郊的草场,幽州城与室韦相接的一处长河亦是风光壮丽;还有修在两国间的一座高台,站在上头四下远眺时颇有高处不胜寒之感,更是有万物都纳于胸怀一般的
苍茫意境。
谢映庐靠在他身边听他这么说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抓住陈郁川的手臂来回蹭了蹭:这一回看不完,下一回再看就是了嗯,日后再看就是了。言罢自己先傻傻地笑了起来,阿川哥哥你好笨。
听着少年郑重中带着几分迷糊的话语,陈郁川也跟着弯了唇角,心中蓦地稳了下来:
是啊,日后再看就是了
他们以后的日子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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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数日,陈郁川便抽空带着谢映庐去那草场跑马,惊蛰与霜降都是千里良驹,在那万顷草场上跑得自在,谢映庐很少这样子跑马,他与陈郁川二人并辔而行,少年意气风发,彼此心底都是畅快无比。
待幽州守军事务打理完毕,大军便肃军整合,班师凯旋了。
一路傅玄都不肯与陈郁川、谢映庐二人并肩同行,只道闪瞎了我的眼睛,便策马前行与前头几位将军一路走去了。
谢映庐瞧着傅玄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他扭头看着身旁的陈郁川道:这回去又要耗费许多时日,指不定回去的时候连荷花都开始打苞了。
陈郁川与他相视而笑:那我们就回去看荷花。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姑娘。
以后再也不搞什么不写大纲的蠢事儿了。写到一半忘前文简直虐cry。
别打我!有番外如果你们要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