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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众人慌张的躲闪,黑子也拽着关孝山躲避这突然来临的爆炸。
大船在剧烈的燃烧着,火光冲天,黑子看着这一幕脑子里嗡嗡作响,为什么会着火爆炸?那些随着他们的下人是不是都死了?很多的疑惑在心中,不过此时却没有空闲思索,黑子虽然已经精疲力尽,但是此时却是逃脱的好机会,他随手抓来炸飞落入海的木片向四周的蒙面人打去,虽然并未伤了蒙面人,但是却也打出了一条出路。
黑子拉着关孝山游又怎么可能敌得过素衣男人和蒙面人,眼瞧着就要被追上了,忽然从蒙面人四周出现了几个人,黑子认得这几个人,他们是船上的武师,铁蛋儿也从水下浮上来,他手上抓着把匕首,铁蛋儿对着黑子大喊着,快走!
黑子没有丝毫的迟疑,他拽着关孝山继续往前游去,虽然还看不到岸,虽然他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快不行了,但是黑子却依然想撑下去,就算不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关孝山。
素衣男人和蒙面人果然没有追来,黑子却也渐渐的失去了力气,在寂静无声的海中,好似只有他的呼吸声,黑子拍着关孝山的脸颊,关孝山,你坚持住!只是,回答黑子的只有沉寂。
黑子不安的环视四周,虽然此时好似安全了,但是黑子不敢怠慢,他死命的抓住一块木板,扯下头上的发带将自己的手和关孝山的手捆在一起,咳咳~~口中咳出血来,这血不是关孝山的,而是他自己的,黑子痛苦的皱起眉头,他毒发了。
太阳落入海面时,黑子撑着眼皮看着,看着最后一缕光消逝,他唇惨白着,牙齿在上下打颤,关~~孝山~~我们~~天~~黑了~~
海浪在入夜后变得狂怒,黑子和关孝山就趴在这小小的木板上,随着海浪游走在海中,他已经没有力气抗争,他仅仅剩下的这点力气,他想留着抓住关孝山。
一袭大浪盖住他们,黑子挣扎着却还是被海水淹没,后背一阵痛楚,海浪将他扔在了一块礁石上,锋利的岩石割伤他的背,海水又冲刷着,让伤口疼痛万分。
黑子却顾不得这疼痛,他扒住岩石拽住关孝山,前方的黑暗中好似有点点的火光,黑子想,他们可能被大浪打到岸边了。
摸索着礁石慢慢游,一点点的黑子脚能踩到岸了,他颤抖着身子,泪随之落下,关~~我们~~话语已经说不出了,黑子趴在岸上,关孝山已经昏迷许久,也早就过了他走火入魔发作的时候,黑子不敢怠慢,他拖着关孝山一步步往那点点火光的地方爬,他盼望着有人能发现他们,能救救关孝山。
火光是来自于一间建在岸边的木屋,黑子昂着头看着木屋,但是他却已经爬不动了,有~~有~~声音也毫无力气,黑子手抓着沙子使劲往前扔,却毫无声响,黑子深吸口气,啊~~这是黑子唯一能发出的声音,而后他大喘了口气,虚脱在了沙滩上。
是谁?仿佛过了许久一般,一盏灯笼远远的闪烁起来,黑子昂起头,他喘息着,就见灯笼又近了些,谁?
唔~~黑子**着,就见灯笼到了他的面前,黑子眼前是一双穿着草鞋的腿,他抓住了这双腿的裤脚,救~~
耗尽力气,人已经昏厥,黑子沉入了一片混沌与不安之中,他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他不能放开关孝山。
醒来时天还漆黑一片,屋子里是一盏昏黄的鱼油灯,你醒啦?有个男人在黑子身边轻声道,黑子一惊,他慌张的看过去,只见昏暗中一张朴实的脸庞。
关~~黑子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孝山,他一扯手,关孝山就在他的身边,黑子这才舒了口气,他颤抖着唇,救~~
小兄弟,我看你们伤得严重,只能去请大夫,但是我没钱啊!
咳咳~~黑子口里又呕出了鲜血,他抓着男人的衣角,关家在广州的商号在哪儿他也不知道,现在好像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他们了,黑子喘息着,忽然想到一个地方,冰情~~书院~~去冰情书院~~黑子身体里的毒在上下翻腾,冲击着他的七经八脉,身体已经不能用疼痛来形容了,他此时甚至于觉得死亡要比疼痛容易些,黑子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他瞪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渐渐的,眼中一片漆黑。
40.
冷情书院在两年前开张,那时候它在广州城一个不为人知的小角落,没人知道它,没人在意它,也没人想过仅仅三个月,冷情书院便成了达官贵人、纨绔子弟欣欣向往的温柔乡。
冷情书院是一所相公馆,这相公馆里数十位**翩翩少年公子哥,却只有老板冷情最最冶艳骄傲,想请他陪坐席间,也绝非金钱可以左右的,他若高兴便是一分不收也可玩耍嬉戏,他若不高兴,就是千金也休想让他对着谁人笑上一笑。
只是今夜,夜夜笙歌的冷情书院却突然关门谢客,世人皆是好奇,虽然谢客却灯火通明,而且来来去去已经将城里的大夫请了大半。
到底怎么样?屋子里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大吼着,他额间顺下汗来,指着面前的小厮道,去给我弄个好人参来,切成片放在舌下吊命!快去!
情儿,稍安勿躁,我已经用内力将他俩的几个大穴封住,他俩的伤一般的大夫治不了,只能等天亮派人去四空岛,希望神医陈子岳还没走。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道,他黝黑着脸,五官并无特别俊美之处,只一双黑眸炯炯有神,他看了眼床上并排躺着的男人,心下叹息着,原来这就是情儿心心念着的人,和我这无貌之人相比,是天上地下了。
谁管那个不相干的人!卓天!你再给晓楼输些真气!他可不能有事!冷情扑到床边,他扯扯黑子与关孝山握着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开,冷情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手心里是黑子的那个双鱼玉坠子。
现在想来冷情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赶走了那个送信来的渔夫,若是那渔夫没有拿来这玉坠子,冷情想自己就会和晓楼天人永隔了吧!想到此,冷情看了眼黑子,不禁将手心里的玉坠子握紧。
几个小厮端来热水,冷情赶忙指挥着,把衣服脱了~~擦干~~换上新被褥~~你们小心着点!~~来人!找把刀去,把那人手砍了!半死不活还要拖累着晓楼!
情儿!卓天叹息,这一年多来他天天听着冷情说万晓楼万晓楼,他自然清楚冷情对万晓楼的感情,不过因此要剁了别人的手就不对了,也许这位是万晓楼的朋友,他醒了知道你伤害他朋友会生气的。
卓天,你说的有道理。冷情附和着,卓天,你叔父不是卓熊么?他和神医交情很好的,你去跑一趟四空岛吧!你去我也放心。
好,我去,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能伤害别人,剁手的事情也不许再想了。
好,不过,你现在就去可以吗?我去写个拜帖送去徐家,让徐三少借船和船手出来,据说四空岛很远,我怕晓楼等不到了。
见冷情如此着急,卓天心下吃味,但是他却没办法表露出来,因为冷情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了,他只喜欢万晓楼。
今夜的海面刮起大风,这样的日子是最不应该出海的,徐家的船手们都严阵以待,虽说徐家的船是新船,但是这样的天气还是让人提心吊胆。
卓天站在船头迎着海风,风却吹不散他的阴郁,想到冷情看万晓楼的眼神,就如针刺扎入心肺,卓天叹口气,就算是如此,他也还是不忍心看着冷情伤心,自从第一眼看到他就留在广州陪伴,到底还是换不来冷情对万晓楼的那一见倾心。
冷情与万晓楼的缘起于三年前,那时候冷情只是琴师,每日里教导些清官妓子弹筝,虽然不能说天下第一第二,但是也鲜有对手,冷情骄傲自负,时不时便有琴师来挑衅比琴,冷情也每每都能让对方输得一败涂地。
冷情与万晓楼相遇时是在黎明之前,他是被一阵琴声扰了的,循着琴声到了一处河滩边,就见到了万晓楼,万晓楼散着发坐在岸边,身边是两坛酒,他弹指落落有声,曲子婉转哀怨,冷情看着万晓楼,自负的他觉得在万晓楼面前黯然失色,那些曾被用在自己身上的辞藻顷刻荡然无存。
冷情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万晓楼拎起酒坛一饮而尽,他看着万晓楼迷蒙着双眼,冷情不自觉的被吸引,他缓缓的走到万晓楼身边,万晓楼昂头看他,冷情此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手心在冒汗,身子也在颤抖。
冷情与万晓楼对视很久,冷情是慌张的,万晓楼则是冰冷的,就在冷情被万晓楼看得不自在时,万晓楼道,喝不喝酒?
冷情慌忙的点头,万晓楼指指自己身边,冷情赶忙坐下,他接过万晓楼递过来的酒坛子,虽然嘴唇有些颤抖,但是他还是想和万晓楼说话,我~~你弹得真好听~~
是么?万晓楼斜着眸子看他,天边的鱼肚白一点点的显露,在太阳还未出来之时,万晓楼的脸苍白灰暗,冷情看着,一种哀怨的情绪从万晓楼的身上散发开来,也仿佛能感染到他。
我是个琴师,我叫冷情。
万晓楼。万晓楼把筝推给冷情,你听过我弹的了,也让我听听你弹的。
冷情有些紧张,不过他不想让万晓楼失望,拨动琴弦让曲子在河滩上流转,万晓楼双手撑着地看着天,从天边缓缓的出现一朵红霞,万晓楼感叹着,真美。
冷情心仿佛漏了一拍,他看向万晓楼,朝霞的光映在河水上,反射到万晓楼的脸上柔和美好,冷情被这美好迷了心,他甚至于忘记要弹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