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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室。可能要您下去一下她面色绯红,不知是跑的,还是因为办事不力羞的。
站在落地窗前向一楼入场口俯视的金南溪缓缓转过身来,佳怡不是在楼下吗?他皱眉看着面前之人,况且,高秘书,你的办事能力就这么差劲吗?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出言也都是火气的味道。
不是的,老板。小秘书开口辩解道,那位先生要买的是,是,还没有揭开幕布的画,韩小姐她也不敢拿主意。
金南溪闻言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一点半。
那人还没来,还有一面墙的幕布没开。
郑浩然,你还没有来。
所以,那面墙的幕布还没有开。
韩佳怡拿出手机给顾舜发了条短信,展馆这边有些事,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弄好,你别急,慢慢开车。她本来想这个时候喊顾舜开饭,他开车过来的时候,画展也差不多结束了,可没想到他刚把顾舜喊出郑家老宅,画展这边就来了不速之客。
先生,韩佳怡尽可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暴脾气,我们这面墙的画真的不对外销售的。
你又不是老板,长相颇为俊朗的青年看着她眯起了眼睛说道,让南溪出来,我才相信。
韩佳怡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原来这位来闹场的,还是个熟人?!
或者。男生俯身逼近她的脸庞,让你的男朋友出来也行。他看着韩佳怡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站直了身体。顾舜呢?他也不出来见我。
夏克,你什么时候来的。从二楼下来的金南溪看清来人之后,抬高了音调插入这段对话,他眉头紧皱,看不到任何高兴的神采,今天在伦敦不是有比赛吗?你怎么来了。
被喊了名字的男生调整好表情转过身,是大大的笑脸。你的第一次画展,我怎么能不来。
他走过去,与金南溪相拥,不过你这儿可真偏,我找了一上午才找到。
你就是夏克?韩佳怡激动的说道,顾舜说的那个夏克?国际赛车手夏克?
夏克转过头看着韩佳怡,臭屁的笑了笑。对呀。
你今天在伦敦不是有公开赛吗?韩佳怡开了口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因为,夏克的脸,明显垮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夏克。金南溪紧接着说道,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伦敦吗?
夏克闻言却调皮的笑了笑,因为比赛改时间了啊。那双看着金南溪的眼眸里,满是深情。
说实话。金南溪看着他的这副样子,却不悦的皱紧了眉头,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可是,
没有回答。
夏克笑着将他拥入了怀中。
没有回答。
韩佳怡见他们俩的这副样子,蹙眉想了片刻,就打着手势,带走了工作人员。
已经是接近下午两点的时分,展馆里的客人也是寥寥无几,韩佳怡嘱咐了几个主管带人仔细把画收起来,准备清馆之后,就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金南溪的画展办在老城区,与这几年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坐坐大楼所在的市中心相距甚远,所以来看展的客人极少,再加上顾舜把自己整个的贴身工作团队都送了过来,所以清场收拾起来也快。
韩佳怡指挥着工作人员把画小心的包装起来之后装了车,随着高秘书的跟随,就运去了顾舜的工作室。
这些画,总归是要留着的。韩佳怡看着远去的车子想,她得替金南溪,留着。
可是点好了数目,送走了几辆货车,韩佳怡却没有再进馆,她站在展馆门前,看了看周围的这片有待改造的老城,破落的旧楼写满了沧桑,几个商家的门面上也贴出了外租的告示一切都破旧的不忍直视。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适合办画展的地方。
任何一个接到请柬的人,都会这么想。
可顾舜和韩佳怡知道,金南溪要在这片城区做画展的原因。
如果,从这里开始,转过三个街角。
之后,你就会看见一幢颇有历史气息的居民楼。
而那里,那里,是金南溪和郑浩然住过三年多的,家。
所以,要帮他。顾舜当时就是这样对韩佳怡说的,无论如何,佳怡,我们,要帮他。
当时正在切菜的韩佳怡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刀,转头看着顾舜,笑了笑。
好。
她是这样,回答的。
所以,他们俩亲自带队忙前忙后,终于在这片老城区里,如期给金南溪完工了一个,画展中心。
一个颇具现代感的画展中心至少,顾舜是这么自我夸耀的。
虽然,它只不过是一个自家设计团队给做了改装的,废旧工厂。
韩佳怡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思绪,转头看了看场馆里还在相拥着的两人。
她凝视了许久,才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韩佳怡曾经,不只一次,听过夏克的名字。
从,顾舜的嘴里。
金南溪和顾舜刚到冰岛的时候,正是金南溪最低沉的时期,那时的他,不过是只走不出困局的鸵鸟,他下意识的要逃离,却不想无论自己到了哪里,都一样的,被郑浩然折磨。
而当时招待他们的,就是顾舜在当地的好朋友,夏克。
不过,还好。当时的顾舜在越洋电话里是这样对韩佳怡说的。还好,佳怡,还好有夏克。
那声音里,甚至都有了,感激的味道。因为
因为,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金南溪却一如往昔般的,消沉。
要离开这个困境,那时的金南溪曾经看着镜子里越发消瘦的自己,暗自许诺,要离开,郑浩然。
所以,为了忘记郑浩然,他曾经沿着古巷,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徒步行走,这些年的点滴过往,历历在目,刻骨铭心,恍惚间似是一眼已经万年。再清醒过来,却已是夜幕四合,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停下脚步的金南溪看着周围陌生的建筑群和来来往往的车流霓虹,委屈的,是都快要哭了。
那时候,那时候,悄悄跟着他走了一整天的夏克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俯下身体将蹲在地上的迷路男孩轻轻拥入怀中,他修长的手指小心的顺着那人隐忍着颤抖的后背,他在他身边呢喃耳语如果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南溪,哭完了,我带你回家。
在所有的这样的日子里,在忘记郑浩然的努力里,如此般,他的生命里,开始嵌合了,夏克的痕迹。
那些抱着酒杯的难眠之夜,是夏克陪伴在他的身边,陪他看夜景,陪他谈天胡闹,把他的红酒换成牛奶,为他吟唱古老的歌谣,一直到他安然入睡,那人才方肯听歇。
那些守着咖啡发呆的无聊午后,也是夏克坐在了他的对侧,对他说自己在各国赛车的奇遇见闻,为他变蹩脚却搞笑的魔术,逗他开心逗他笑,一直到他的瞳孔有了焦距,眉间有了神采,那人才会松口气的,稍微安了心。
那些触景生情的寂寥白日,还是夏克在他身边默默跟随,不发一语。一直到心里的伤口开了天窗,风霜雨雪都涌了进来,那人才会走到他的身边,将他拥入怀中,在他耳边低语:南溪,你只有疼过,才能忘了,所以,我不能拦你。
所以,南溪,疼就疼吧。
所以,南溪,忘了他吧。
我都,陪着你。
我们,不怕。
bsp;17 最终章
我怕他不来,环抱着金南溪的夏克终于缓缓了口,他要是不来,你怎么办。
金南溪在等郑浩然,这是夏克早就知道的,他在冰岛医好了这只鸵鸟之后,金南溪就告诉他,他要回国,他放不下,所以,就让他回去,试试吧。
金南溪闻言鼻头一酸,全是委屈,那你就弃赛了?
反正你一直说我赛车危险,夏克抬手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泪,又重新将他拥入怀里抱好,恶性弃权会被禁赛好几年的,以后可能就要你养我了,南溪。
我才不要。金南溪紧了紧与他相拥的双臂,你和顾舜一样能吃,我才不要。眼泪却已经是控制不住的,滚滚而下。
他走前夏克曾经对他说过。
南溪,你看不懂自己的心,我不怪你,所以我放你走,你回去之后按你的想法,教郑浩然如何去爱。
可是南溪,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记得,我在这里等你。
一直等你。
你骗人,你不是要在冰岛等我吗?金南溪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点多就到了,我怕他来,又怕他不来。夏克靠在他耳边小声说着,好不容易熬到画展要结束了,他还没来,我担心你,爱哭鬼。
你才是爱哭鬼。金南溪闻言却破涕而笑,到了七岁还尿床的爱哭鬼。
金南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动了心。或者说,金南溪不知道自己对郑浩然的感情,是什么时候,被消磨殆尽的。
咒骂,鄙夷,恶心,厌恶,怨毒,嫌弃,背叛,往昔太艰辛,他走的太难,一步一丢弃,对郑浩然的最后一丝期冀也在今天断了线,此时的他才明白,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再怎么守着,坚信着,也换不回来青春年少的轻狂和坦荡,所以,其实,他爱的和爱他的那个郑浩然,早就死了。
未来的路还要走,他曾经想过要一个人,就自己守着自己,风雨兼程,谁也不丢弃。
可现在,他似乎是顺着命运的指引看到了同行之人,那人陪他走过荆棘,那人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