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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单更连撕带踩扯得稀烂;雪白的墙壁上也不知道怎么整的,离地两米的高度都能清清楚楚印上个完整的大鞋印子;二楼卧室的实木门更倒霉,已经不能要了。
一楼也好不到哪去。客厅的水晶沙发桌惨遭波及,桌面掀下来拍在楼梯口,质量好没碎,但裂了老大一个口子。沙发横在一边带倒了放花盆的铁艺架子,架子一个铸铁的腿儿眼下正拎在安禄山手里:好哇,你个臭@不@要@脸的,怀个野@种就敢讹我结婚,你他@妈也有脸干得出来!?
苏曼莎原本怪漂亮的鹅蛋脸简直面目全非,左边青的、右边红的,真丝@吊@带@睡@裙的肩带撕@开线了,没穿胸@罩,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胸@脯。估计是没少挨安禄山暴打,脚脖子也肿了鼻子也出血了,坐在地下声嘶力竭在那哭:你个吃了吐的王@八@犊@子,老娘怀着你儿子你特么还敢打我!你不得好死啊你!呜呜呜呜我不活了呜呜呜呜
另一头远远站着一个男的,二十七八岁,不用说那文质彬彬的长相,光腰条就甩安禄山的大肚腩子八条街。那男的眼镜一条腿挂耳朵上晃晃荡荡,好像也挨了不少揍:安哥,安哥你不能这么说嫂子,你消消气、消消气啊,我啥也没干、真啥也没干啊哥你相信我
安禄山一听男的说话,从眼睛里往出迸火星子,大跨步过去,啪一嘴巴子给那男的抽得直转磨磨:去你@妈了个蛋!令狐伤你个小@逼@崽子,自己女朋友往我床上送,你以为我他妈收破烂的!你说、你图为什么?!你们这对狗@男@女图为什么!!!???
苏曼莎闻言哭得更大声。令狐伤硬着头皮狡辩:大哥、不能啊,咱俩拜把子的兄弟,一个头嗑在地上跟亲兄弟一样
安禄山花架子腿儿顺手撇过去,没砸中,墙围子磕了个坑:老子眼瞎了带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德行!有脸干没脸认啊你,我今天先打死她,再整死你!说着抬脚咣咣又踹苏曼莎。
曹雪阳看不下去眼了:老安同志,说归说,别动手!大踏步过来,先一把推得令狐伤几步趔趄到一边,又走到苏曼莎身旁,见苏曼莎这副半@裸@不@裸的狼狈样子,实在看不下去眼,上楼捡起床单给她盖身上。
杨宁也上前去拉安禄山。他手劲大,单手光捏着安禄山手脖子,安禄山二百多斤的份量再怎么挣扎,那也踢不着苏曼莎了。
☆、(四十九)
一瞅派出所的同志到了,苏曼莎顿时觉得腰杆硬起来,也不坐地下了,攋着曹雪阳胳膊,就要往起站:安禄山,你个老@王@八!早知道你这样,我都不带嫁给你的!呜呜呜呜说话觉得脚脖子使不上劲,刚才挨了安禄山一花架子,滚下楼梯时崴了,一挨地就疼,扶着曹雪阳,眼泪哗哗的。
令狐伤显然也松了一口气,整整让安禄山差点勒脖子上的领带,扣上小眼镜儿,假装镇定:那啥,民警同志,这件事怨我、怨我,我来得不巧,让我哥误会了
他说到一半安禄山脖子又气粗了一圈,被杨宁扯着挪不开步,伸着两条又粗又胖的短腿,玩儿了命的要踢令狐伤:你他@妈还敢狡辩?青天白日你是在这说瞎话啊你啊!拿贼拿赃捉@奸@见@双我床@上把你堵着的你还敢说误会,那你他妈倒给我说说啥不叫误会!啊?啥不叫误会!?
听安禄山彻底是不顾脸了,居然当着派出所民警的面把丑@事抖搂出来,苏曼莎喊了一声我的妈呀,哭得更大声,边哭边骂:你个老@王@八!你个老王@八!令狐伤脸上也觉得挂不住了,悄么的离安禄山往远挪了挪,嘿嘿嘿嘿干笑说:那啥,民警同志,既然你们来了,就劝劝他们两口子,我一外人,就不搁这儿多呆了啊,啊,那我走了,啊
曹雪阳处理多少家庭矛盾了,听安禄山话说到这份儿上,那还有啥听不明白的?一瞪眼睛:哟,你还挺会做人,把我们叫来了,自己倒说走就走这里面没你的事儿啦?老实儿待那坐着去!说着给杨宁使个眼色。
杨宁会意,扯着安禄山往一边拽,嘴里说:干啥玩意啊把媳妇打这样,不管有错没错也不能打啊!我告你家庭暴力也犯法你知道不?你媳妇这样都好验伤了,正好,上完医院你们仨都跟我上派出所做个笔录
安禄山没等骂:我打她还不行了?我要是手里有刀我就杀了她苏曼莎先不干了,又哭又叫的:我不上派出所!我丢不起那个人!你要是不嫌丢人你自己去,反正我说啥都不上派出所
曹雪阳心直口快,说话也赶劲,实在受不了苏曼莎挂在自己胳膊上撒泼,紧着几步,连拉带扯好容易让苏曼莎坐到了沙发上:你也冷静冷静,我们来这解决问题,对就对、错就错,怕丢人现眼早你干什么了?都说说,怎么回事,打成这样日子还想不想过了?
苏曼莎哭得满脸是眼泪,早上画的淡妆,这会儿眼线都花了,脸上青一片红一片黑一道白一道的,一点儿看不出个俊俏小媳妇的样子。她抽抽噎噎先是抬头去看令狐伤,见令狐伤靠墙站着,像没有开口的意思,就又拿眼睛偷偷瞟安禄山,噎了一下,不吱声了。
安禄山让杨宁死死拉着,动不了手,挣又挣不开,脑门上青筋崩了一溜,光瞪眼睛,气得也说不出话这么一来也怪,刚才打花瓜了的仨人,这下还真都消停下来,低着脑袋在那装外人。杨宁机灵,看这架势,心里比曹雪阳更有谱,这手摁着安禄山,那手一指令狐伤,问:两口子打仗你凑什么热闹?你谁啊?姓啥叫啥那片儿的?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
他一问,安禄山就气得嘿一声。令狐伤挺尴尬,看样是不想多掺合,可对着人民警察,也只能陪笑,说:我叫令狐伤,那啥,是安哥老乡,一起出来做买卖的哎,警察同志,抽烟不?从衬衫胸口那兜里摸出一盒包装很考究的女士烟来,想递给杨宁,又不敢靠安禄山太近,只好弓着腰,递烟盒的胳膊伸挺老长,跟个猴儿似的。
杨宁是个有原则的好同志,没有他们所长心疼的时候从来不叼根小烟装忧郁:不抽不抽,家里那口子不让抽,拿回去。听曹雪阳那边憋不住噗嗤一乐,心里一热乎,嗯嗯嗯的也笑,笑眯眯的瞅着令狐伤,又问:那人家两口子打仗你掺乎啥啊,别跟我说你是来拉架的啊?
他小杨警官对着令狐伤的笑法可不是跟李承恩面前那种,虽说也是小白牙八颗整,颗颗可都闪着寒光呢。令狐伤还想装淡定,让那牙口上的寒光闪得一激灵,没敢再卖力忽悠:我我就是来看看嫂子、嘿,看看嫂子
曹雪阳在那边冷笑:是,你可真行,赶人家老安不在家来看人家媳妇。老安你也是,下手真黑,再怎么的你也不能这么打啊,你媳妇怀孕了万一打出个好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