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粼粼的反光让甲板上的人都带上了墨镜,暗下的视野里,一座被乌云笼罩的小岛就在正前方。
那是什么?同事指着人工岛的方向怪异的阴影在那里流动,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着同样糟糕预感的费伦没有说话。他正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那声音就夹在海风中,断断续续,忽高忽低,还在以固定的时间间隔重复。
咦?船的一侧响起了惊讶的短音。
那是刚刚上浮到水面的迪伦。海面过强的反光让他的眼睛难受地眯了起来,但比起潜回海中,他似乎更想要和费伦进行交流。
前面有你们的歌声,就在那座岛上。迪伦告诉自己的研究员。
你们的歌声,这是小迪伦对电脑模拟出的人鱼语言的称呼。他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前面的人工岛上有人正在播放模拟人鱼语言的音频。
人工岛的作用,以及岛上研究员的基本工作,在辛格海的时候费伦就向迪伦解释过。看到小人鱼诧异不解的表情,费伦微笑起来:这里研究员的工作和我们在辛格海时是一样的
不!迪伦用急促的音节否定道,你们从来不会对我唱那样的歌。
看到他如此笃定的模样,费伦也有些疑惑了:怎么了?他们在唱什么样的歌?
船只到人工岛还有一段距离,以人类的听力,实在无法辨清前方的歌声;但同样的距离对人鱼来说,却不是问题。
小人鱼皱着眉,以仅能让费伦听清的音量重复了那段旋律。他看起来不太高兴,望向人工岛的神态也难得的有些戒备。
翻译工作迅速地完成了,看着译出的句子,费伦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出什么事了?注意到异样的同事询问道。
费伦无力地把平板电脑递给对方,示意他看上面的句子。
埃尔罗伊!是男人就来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吧!
诡异的沉默随着这句译文的传阅弥散开来。迪伦还在等待研究员们的解释,而船上的所有人都只想调转船头立刻离开。
然而,在想法付诸行动之前,船上的无线电响了,对方是已经看到这艘船的芙爱维尔海的研究员。
抱歉,我们这边的情况有些混乱。对方的声音很狼狈,如你们所见,埃尔罗伊又把鸟群赶过来了然后诺兰教授也开始发疯嘿!怎么还没人去把教授弄回来?!他愿意在鸟粪雨里待着就让他待着!把他的电脑拿回来!呃,你还在听吗?鸟群大概还会盘旋上十几分钟,等它们散开你们就能靠岸了。
明白了。
同事的不幸遭遇让船上的人深感同情,同时也坚定了大家离开芙爱维尔海的决心。
不知是否与那位诺兰教授的挑衅行为有关,鸟群肆虐的时间比预计的更久,半个小时后,费伦他们的船才得以靠岸(迪伦留在了离人工岛有相当一段距离的地方,并且拒绝向岛的方向靠近)。
从码头到主建筑的路途是一段噩梦,而建筑物里的情况也不比外面好上多少。
那个在交流会上对着小人鱼照片傻笑的年轻人,现在已经成为在岛上停留时间最久的研究员。可怜的小伙子还没有等到轮换的机会,整个人都显出一种苦行僧般超脱。
虽然我很想说欢迎你们来到芙爱维尔,但这里的情况你们已经看到了,他以平静的语气向客人们致欢迎词,在埃尔罗伊想出新点子折磨我们之前,希望你们已经顺利离开。
如此诚恳的态度再次激起了费伦和同事们的怜悯之心,他们没能像在登岛前想的那样,坚定地告诉对方我们觉得这里糟透了,请准备好补给让我们立刻离开;相反的,他们表达出了一点点愿意留下的意思:我们的任务是跟着迪伦,他想在这里停留多久,我们就会待上多久。
噢!小迪伦!年轻人的眼睛亮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热切,他现在好吗?之前你们发来的信息里没有他的近照,方便的话,能让我见一见他吗?
呃,费伦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抱歉,小家伙不愿意靠近这里。
没关系!我可以去见他!年轻人突然提高了音量,温蒂、科斯!去准备小船!我们去见一见可爱的小客人!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芙爱维尔海的人工岛瞬间炸开了锅。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围了上来,每一张脸上都是清晰可见的兴奋和期待:一起吧!我们也一起去吧!
这样的景象几乎让费伦感到了恐怖。
他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去,试图避开那些难以招架的闪亮眼神。但他的逃避没有成功一具湿漉漉的身体堵住了他的退路。
明显是直接从浴室里跑出来的人光着脚,仅用一条毛巾捂住了重点,头上还有未冲净的泡沫。他眯着眼睛大声嚷嚷:客人们在哪里?辛格海的那个小可爱已经到了吗?
这里没救了!被狂热的人群挤到费伦身边的同事几乎要哭出来了,人鱼和人都没救了!
值得庆幸的是,混乱的场面并没有维持太久。
这并不是因为岛上的工作人员们突然记起自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社会成员,而是因为芙爱维尔海的坏脾气领主:埃尔罗伊又赶来了第二波海鸟。
他不能这样!哀嚎声响成一片,今天已经有过一次了!
那个混蛋!费伦身后的裸男挥动着拳头,他以为这样我们就会屈服吗!
你闭嘴!他一定是在报复刚才的挑衅!谁都别让教授拿到电脑!
呵斥声此起彼伏,围住费伦他们的人群散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埃尔罗伊驱赶鸟群使用的是超声波,岛上的研究员们需要对每一次鸟群袭击进行记录并作出分析。
进入工作状态的研究员们显得冷静而专业,刚才的闹剧似乎只是错觉。
抱歉,接待费伦他们的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只是太久没见过正常的人鱼了。
6.
第二次的空袭比前一次的规模小了很多,持续的时间也不长。
费伦猜测这和海鸟群的弹药存量有关,但芙爱维尔的研究员们对此的解释却多少有些出乎意料:这是埃尔罗伊有意控制的接连两次驱使鸟群已经对海鸟的日常觅食造成影响了,如果再强迫它们排泄,这些鸟儿可能会因此生病死亡。
笃定的判断让费伦感到好奇:你们看起来很了解埃尔罗伊。
再怎么说,我们也和他打了五年的交道了。研究员们纷纷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但在评论埃尔罗伊的行为方式时,他们却没有吝啬褒义的赞叹,埃尔罗伊是一位尽责的国王,他对自己的臣属一向都很有分寸。
这个评价引起了费伦和同事们的兴趣。
对人鱼的研究热情催促着他们继续追问,而同样的热情也让岛上的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