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9
香艳杀劫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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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惊怖
说也奇怪,尽管看到胡仙儿人头落地了,铁木兰的潜意识里仍然没把她当成死人,因为她的躯体仍在活动,可是现在看到了这个「肆」字,她才突然意识到,胡仙儿是真正死亡了!
「胡夫人!」铁木兰失声惊呼着,奔过去拉她的手臂。
入手感觉冰凉,跟着掌中一松,竟然把对方的整条手臂都拉了出来,拉出了那无头的躯体。
铁木兰又吓了一跳,跟着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整具躯体被一拉之下,竟完全散了开来!
两只手臂,两条玉腿,还有分成上下两截的躯干,就像是一包失去包裹的碎r似的,「哗啦啦」的跌落满地。
这种场面实在是超过了铁木兰能承受的极限,她就是再胆大也支持不住了,再次发出尖叫声!
恐惧感霎时弥漫了全身的每一处,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灵魂都要出了壳。
好在这时脚步声响起,任东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隔着老远就招呼道:「发生什么事了?祢叫的那么大声。」
一见到他,铁木兰就像见到了救星似的,无法抑制的冲上前,纵身投进他怀中,几乎要晕了过去。
直到靠进了男人温暖的x膛,被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搂住,铁木兰才惊魂甫定,可是娇躯仍在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任东杰轻拍着她的背心安慰着,连声道:「别怕,有我在呢……别怕……」
铁木兰咬着嘴唇,突然哭了出来,握起粉拳拼命擂着他的x膛,抽泣道:「你这混蛋!你为什么要自己走开,为什么抛下我不理?可恶……害的我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任东杰啼笑皆非道:「是祢自己说过,要做个不依赖任何人的女英雄的,所以我才成全祢啊。怎么,女英雄这次也害怕了?」
铁木兰脸红了,恨恨道:「谁害怕了?谁又要依赖你了?就算你不来,我自己也能撑的住!」
话虽如此,可是身子却反而向男人怀里依偎的更紧了些,像是生怕他消失了。
任东杰环臂搂着女捕快窈窕的腰肢,眼光却在望着地下的残肢碎体,眉心打了一个结。
等到铁木兰终于宁定了下来,他才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铁木兰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把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任东杰越听越是惊奇,一个被斩成数截的尸体竟然会走回来,竟然会说话,这种事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说出去有谁会相信?
他动容道:「祢确定没看花眼吗?」
铁木兰气道:「这件事金鹰先生也目睹了,你不信就去问他。」
任东杰点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吧。一件事由两个目击者来说,得到的信息往往会更全面。」
可是当他们赶过去的时候,金鹰先生已经永远没办法再开口了!
他也已经变成了死人!
一个大大的「伍」字,是那么显眼,那么触目惊心划在他的尸身边!
※※※
砰!
谢宗廷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具翻倒一片,满桌流的都是茶水。
这久经沙场的老将军面色铁青,目中厉芒闪动,大声道:「岂有此理!这凶手若让老夫拿住,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作声。
也难怪谢老将军生气,虽然自上船以来,他们这帮人就跟凶杀和血腥结下了缘,可是昨夜的血腥却也未免太多太浓了些。
从昨夜到今天凌晨,共有两人惨死,两人重伤。
惨死的是胡仙儿和金鹰先生。其中胡仙儿是被大卸八块,而金鹰先生却是被活活勒死。
重伤的是神捕江松林,他中了凶手一记碎骨掌,至今卧床不起,而银鹭夫人也身中剧毒,奄奄一息。
当任东杰和铁木兰闯进小屋时,银鹭夫人已经吸入了大量有毒烟雾,只要再迟上那么一时半刻,她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不过眼下她虽然没死,但却中毒甚深,整个人还处在昏迷状态中。
凶手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就一举成功除掉了他的两个目标,而负责保卫和破案的三个人,却连他的半点影子都没到。
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铁木兰低垂着粉颈,俏脸胀的通红,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松林却躺在床上默默沉思着,神色平稳如常。
谢宗廷扫了他们两眼,霍然站起身,沉声喝道:「不管是谁,只要他能破的了这个案子,老夫就上报朝廷,册封他为‘天下第一神捕’,从此全国的六扇门都听他调度。」
众人尽皆动容。不管什么称号,只要扯上了「天下第一」这四个字,总是会让人眼红的。
欧阳青虹明眸流转,咯咯笑道:「连我这个盗匪女首领也行吗?」
谢宗廷斩钉截铁的道:「老夫用名誉担保!祢若能破案,一回到陆地就兑现诺言!」
众人更加动心,如果能掌握全国六扇门的力量,那么实力无形中成倍增长,绝对有利于提高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
言念及此,大家都不由j神一振。原本对这案子抱着冷眼旁观看热闹的人,也都在脑子里琢磨起了案情,希望自己能率先找出凶手。
谢宗廷一一环视着诸人,目中露出欣慰之色,显然很满意大家这样的反应。
事实上这也正是他做出宣布的目的,希望凭借「重赏」来调动所有人的积极x,如此才能令凶手无所遁形。
这些天来,在这些武林豪杰面前,谢宗廷一直尽力低调,礼贤下士,没有摆出任何将军的架子,因为他觉得既然混迹于江湖,就让一切用江湖规矩来解决。
可是眼下面对着越来越嚣张的凶手,他开始觉得有必要变更一下方式了,对这批草莽豪杰也不能太过客气,不然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老夫在居所等着,谁有了凶手的确切线索,任何时间都可以来通知老夫。」谢宗廷刷的抽剑出鞘,大声道,「到时老夫就用这柄宝剑,来痛饮万恶凶手的热血,为死者报仇!」
他挥剑劈出,将桌角斩断了一截,威风凛凛的就像个天神,再度环视了众人一遍,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屋内鸦雀无声,良久,赵黑虎「呸」了一口,冷笑道:「这老头子倒神气,还以为他是在自己军营里指挥吗?简直可笑!」
崔护花淡淡道:「可是他提出的奖赏却绝不可笑。」
欧阳青虹双眼发亮,挺起娇小的身子道:「正是。本寨主一向是官府的死对头,可是看在这奖赏的份上,我决定和将军大人合作一次。」
众人都有些吃惊,任东杰狐疑的打量着她,愕然道:「怎么,祢知道凶手是谁了?」
欧阳青虹道:「当然。凶手只可能是一个人,就是她!」说着举起纤纤玉指向旁边一扬,指的竟是铁木兰!
任东杰一怔,忍不住仰天大笑,众人也都莞尔。
铁木兰却气的脸都红了,娇叱道:「放……放……祢少血口喷人,我怎么会是凶手?」
欧阳青虹冷冷道:「祢不服气吗?好,我来说给大家听。凶手是三年前逍遥山庄一案的唯一幸存者,是不是?」
铁木兰怒道:「这一点人人都早已知道了,还用祢说?」
欧阳青虹满脸嘲讽的道:「本寨主还没说完呢。萧天雄预计到会出事,早已将所有邪派武功的心法都传给了这位幸存者,可以想像,他为了报仇,必然会去勤修苦练这些武功。」
她说着把眼光望向任东杰,后者不动声色,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欧阳青虹又道:「其中最厉害的就是‘修罗神功’,但这门内功心法一旦开始修练,就再不能……再不能真正享受鱼水之欢,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铁木兰嘴唇一动,正待辩驳,蓦地心念电转,想起一件事来,不由暗叫糟糕。
只见林逸秋点点头,温和的道:「练成‘修罗神功’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凶手,欧阳寨主是这个意思吗?」
欧阳青虹大声道:「没错。这件事可以反过来说,越是守身如玉的人,她的嫌疑就越大!」
她顿了顿,冷笑道:「除去死者,这样的人在我们当中只有四个——谢将军,江神捕,崔护花和铁捕头!」
铁木兰又羞又恼,反唇相讥道:「难道守身如玉反而成了犯罪的证据,这是什么歪理?」
欧阳青虹充耳不闻道:「别人我不敢说,可是昨晚铁捕头的表现太可疑了。她就算不是凶手,也必然是共犯,不然在那么严密的保护之下,胡仙儿怎么还会被凶手劫持呢?若说没有人作内应,这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任东杰若有所思的道:「嗯,好像有些道理。」
铁木兰瞪大眼睛望着他,跺脚道:「人渣杰,你……你也不相信我吗?」
欧阳青虹抢着道:「祢连他也欺骗了,他为什么还要信祢?哼哼,斩断成几块的碎尸会说话,还会自己走路,这样的鬼话不嫌编造的太离谱了吗?」
铁木兰怒火填膺的道:「谁编造了?这g本是事实!」
「好一个事实,请问有谁看见了?」欧阳青虹伶牙俐齿驳斥道,「金鹰先生已经丧命,死无对证,而任公子赶到时就只见到祢站在一堆碎尸块前,谁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
铁木兰哑口无言,x中憋着一股闷气发作不出来,只能不住的跺脚,整张俏脸都烧的红红的。
欧阳青虹得理不让人,又叫道:「江神捕,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置?」
江松林躺在床上辛苦的咳嗽着,迟疑道:「这个,铁捕头并没有杀人的动机。」
欧阳青虹「哼」了一声,截口道:「不必说了,早知道你们会官官相卫。」
她面带冷笑,掉头快步走了出去。其余人虽然没有附和,可是望着铁木兰的眼光里也都带上了不信任,跟着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铁木兰心里只觉得无限委屈,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她本来是发誓绝不再哭泣的,可是想到这些天来事事不顺,现在众人对自己又是这个态度,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不听话的拼命往下淌。
任东杰淡淡道:「被别人胡乱指控成凶手是怎样一种感觉,想必祢现在有了亲身的体会了吧?」
铁木兰霍然抬头,娇美的脸蛋上犹挂着亮晶晶的泪痕,杏眼圆睁的道:「你这是在讥嘲我吗?你……你不但不帮我,反而跟他们一起看我的笑话,这算什么?」
任东杰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若想看祢的笑话,这时候已经跟他们一样离开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铁木兰这才转嗔为喜,破涕一笑道:「你这人虽然又好色,又可恶,但对本姑娘倒真的还不错……嗯,你说那无头躯体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我真是见鬼了?」
她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个寒噤。
任东杰转向江松林,目光闪动道:「江兄认为呢?」
江松林咳嗽了几声,沉吟道:「我绝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也相信铁捕头并没有撒谎或是看花眼。但一个被大卸八块的尸体居然会自己走路说话,这种事情的确是太过离奇了。」
任东杰笑了笑,道:「这不过是凶手在搞鬼罢了,其实要解释也不难。」
「真的吗?」铁木兰惊喜交集,连声催促道:「那你快说啊。」
任东杰道:「很简单。祢不是说当时胡仙儿穿着宽大的白袍吗?我想凶手是躲在那袍子里,然后把她的首级顶在头上走过来而已,说话的自然也是凶手本人。」
铁木兰疑惑的道:「但是那无头躯体停下来之后,我一拉就完全散了呀。」
任东杰皱眉道:「祢连这都想不到吗?胡仙儿的躯体是预先放在高墙后面的,凶手早就调了包。」
铁木兰恍然大悟,恨恨道:「这家伙真狡猾!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仅仅是为了吓我们吗?」
江松林忽然叹息一声,道:「不是的,这是凶手又一次调虎离山。」
任东杰颔首道:「没错。凶手要杀金鹰先生,但却发现多了一个祢。他自忖没有同时打倒两个人的把握,加上又被江兄指力所伤,因此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铁木兰道:「你是说,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想引我去……去追赶他?」
任东杰肯定的道:「就在祢被那停下的无头躯体吓住时,凶手饶了个圈子返回了金鹰先生身边,把他活活的勒死了。」
铁木兰呆了半晌,俏脸上蒙了一层y云,喃喃道:「我中了计……该死,我又中了计……」
任东杰道:「这不能怪祢。若换了是我,那时的本能反应也是去追的,这种事毕竟太离奇,谁还会想到那么多。」
他顿了一下,又道:「何况银鹭夫人虽然中毒很深,但却还没死。如果她能醒转过来,案情说不定会有突破x的进展。」
铁木兰愕然道:「你怎知道?」
任东杰眯起眼道:「检查现场时祢没留意到吗,天禽夫妇的身体都被人匆忙的搜索过,这说明凶手想寻找某样东西。而且因当时时间紧迫,竟没察觉银鹭夫人并未完全断气。」
铁木兰不解的道:「凶手要找的是什么?」
江松林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莫非就是‘修罗神功’的秘笈?」
任东杰竖起大拇指赞道:「江兄的反应果然快,小弟还要推想半天才得出这个结论。」
铁木兰更加茫然道:「但这部秘笈怎么会到了天禽夫妇的身上呢?」
任东杰道:「那自然是银鹭夫人从凶手那里勒索来的。」
铁木兰急得两颊通红,跺脚道:「但凶手为什么会被她勒索呢?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别再卖关子了,爽爽快快的说出来好不好?」
任东杰失笑道:「祢别着急,我一样样说给祢听。」
他清了清嗓子道:「凶手会被勒索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真面目被人拆穿了。他每次杀人都是在半夜时进行,大家都有了提防之心,按道理来说半夜是不会出去的,也免得自己惹上嫌疑。
「可是,对银鹭夫人来说却是一个例外。从船上起我就知道,她常常用药将丈夫迷昏,然后悄悄跑出来偷情。因此很有可能是某个晚上当凶手出来行动时,恰好被银鹭夫人给瞧见了。
「她不动声色,没有去揭穿凶手,却以此威胁他用‘修罗神功’来交换。凶手不得不就范,但昨夜就定下了计划将天禽夫妇一举除掉,并将秘笈夺回。」
江松林听的不住点头,道:「三年前的案子,应该只有金鹰先生一个人参与。银鹭夫人并非是凶手的目标,所以现场只留下一个‘伍’字。这女人若非太贪心,本来是可以逃过一劫的。」
铁木兰兴奋的道:「这么说只要能把银鹭夫人救活,凶手就要无所遁形了。」
江松林长叹一声道:「可是她中毒极深,x命只在顷刻了,恐怕连神仙也难搭救。」
忽听窗外有人长笑道:「让我来试试救她如何?」
铁木兰陡然震动,娇喝道:「谁?」
话音刚落,一个人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神情潇洒飘逸,正是有「出尘公子」之称的林逸秋。
他含笑道:「在下虽然不是神仙,但说不定能救得了银鹭夫人。」
铁木兰狐疑的盯着他,冲口而出道:「你为什么会好心的要救她?我们怎能随便轻信你?」
林逸秋并不生气,淡淡道:「我若想害她,只要袖手旁观就行了,再过一个时辰她就会自己断气。眼下顶多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为什么不试试呢?」
任东杰目光闪动,忽然道:「好,我相信兄台!」
铁木兰正想反对,但看江松林也表示了赞同,只好撅着嘴把话咽回去了。
※ ※ ※
银鹭夫人就躺在旁边的一张床上,美丽的俏脸上满是黑气,基本上已没有了呼吸。
林逸秋把脉完毕,又细看了她的舌苔后,脸色凝重起来,沉吟半晌才道:「这是金鹰先生的独门毒药,想不到毒x比三年前更厉害多了……唔,我尽力吧。」
他说着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包裹,先取出一柄戒刀,刀光连闪,就见银鹭夫人的一头长发纷纷落地。
三人都吃了一惊。
铁木兰骇然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叫你给她治病,没叫你给她剃度啊!」
林逸秋手上不停的削发,嘴里道:「等一下我要在她脑门上针灸,我的手法与别人不同,不把碍眼的头发削光就无法下针!」
三人半信半疑,不到片刻,银鹭夫人就秀发落尽,仿佛成了一个美貌中年尼姑。
林逸秋跟着又脱光了她的衣服,在她赤裸的娇躯上密密麻麻的c满了金针,几乎每一个x道都没放过。
在头顶部位,他取出一g特别chu的金针,竟从后脑的左侧c入,由右侧穿了出来!
铁木兰惊骇的又差一点叫出声来,只见林逸秋双手不停,又在后脑同样c了三g金针,每一g都把银鹭夫人的头颅给「钉穿」了。
奇怪的是,这看似恐怖的场面,却并没有丝毫鲜血流出,铁木兰这才放下了心。
接下来,林逸秋开始运功推拿。一缕缕的黑血不断从金针的末梢淌出,原来这些金针是中空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毒药特有的腥臭气息。
过了整整两个时辰,银鹭夫人肌肤上的黑气才终于褪尽,呈现出了健康的白里透红色,但是人却依然昏迷不醒。
林逸秋收起金针,拭去额头的汗水苦笑道:「她的x命已经保住了,可是能否醒过来却很难说。毒素也许已经损坏了脑部,只能慢慢调理了。」
铁木兰听了十分失望,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
任东杰却微笑道:「不管怎样,总是有劳兄台费心了。不如和在下一起去喝上几杯酒,轻松一下如何?」
林逸秋也满脸堆欢道:「任兄有命,自当奉陪。」
铁木兰火气可大了,瞪着任东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去喝酒鬼混?」
任东杰满不在乎的道:「遇到林兄这样的好朋友,即使是天塌下来了,我也要陪他喝上两杯,把酒言欢。」
林逸秋含笑点头,于是两人携手走了出去,仿佛已经成了认识多年的好朋友。
铁木兰气的要命,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回头坐倒生闷气。
她没有注意到,江松林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
酒就摆在户外的石桌上,在阳光下呈现出赏心悦目的琥珀色。
任东杰率先干了一杯,咂着嘴唇道:「想不到这小小的荒岛上,还有这么好的波斯葡萄酒,看来那岛主的心肠倒还不太坏。」
林逸秋淡淡道:「对于一群快死的仇敌,有时候人反而会比较宽容,临死前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美酒佳肴。」
任东杰放下酒杯,试探道:「兄台认为凶手还会再杀下去,我们大家都会死在这里吗?」
林逸秋道:「凶手原本想杀的,只有当年血洗逍遥山庄的那六个人,可是有了江神捕和任兄介入,现在倒不一定了。」
任东杰饶有兴趣的道:「为什么?」
林逸秋道:「因为凶手说不定会栽在你们手里,如果他能顺利实施完所有y谋,也许我们剩下的人还能返回陆地。要是他最终被你们识破,很可能会来个玉石俱焚,大家同归于尽。」
任东杰大笑道:「有道理。这么说我们不该管这闲事,该由他杀下去才是。」
林逸秋道:「数字已经由一到了五,现在还剩最后一个目标,到底是凶手赢还是你们赢,就看这最后一次较量了,在下拭目以待。」
任东杰凝视着他,沉声道:「如果兄台肯帮我一把,抓住凶手的把握起码能大一倍。」
林逸秋惊奇的道:「我怎样帮你?在下可不会破案呀。」
任东杰又呷了口酒,随口道:「比如说,告诉我三年前的那位幸存者——也就是今天的凶手——究竟是男还是女?」
林逸秋一震道:「任公子说笑了,这个在下又怎会知道?」
任东杰微笑道:「兄台不必否认了,你刚才无意中说的一句话,使我突然明白了,你在这件事中所占的份量比我想像中还要重得多。」
林逸秋第一次显得有些不安,勉强沉住气道:「我说错了什么?」
任东杰道:「你说金鹰先生所用的独门毒药,其中的毒x比三年前厉害的多了。请问这一点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逸秋没有出声,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成了一尊石像。
任东杰道:「江湖上从未听说过金鹰先生会用毒药,可见他没用过几次。但三年前血洗逍遥山庄时,他显然不择手段下过毒,因为有一个就是被毒死的。」
林逸秋冷冷道:「说下去。」
任东杰微微一笑,又道:「你的话明摆着告诉了我,三年前你也曾经解过这种毒,因此才会有毒x对比的分析,那么你又是为谁而解毒呢?」
他顿了顿,一字字道:「当然只有一个人,就是当年逃出去的那位幸存者!他也身中剧毒,而救了他的人就是你!」
第十九章 凶手就是你
空气仿佛凝滞了,两个人谁也没有作声,只是盯着对方,同样犀利的目光交接着,就如 刀锋在碰撞。
良久,林逸秋忽然笑了,淡淡的笑道:「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可是你却说的如此肯定。」
任东杰也笑道:「就算不中,我相信真相也是八九不离十。」
林逸秋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了三杯,风度优雅从容,再配上他那英俊的面容,足以迷倒很多女孩子。
要不是从赵黑虎那里得到消息,怎能想像这样一个俊美男人,竟是个对女人不感兴趣,喜好男色的龙阳之君。
任东杰暗暗叹息,同时又有点庆幸。要不是因为这样,这人绝对会是自己追求美女的劲敌。
林逸秋忽然道:「在下一直很想向任公子讨教几招,看看你的手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厉害。」
任东杰慢吞吞道:「你知道的,传说大都不可信。」
林逸秋道:「不必过谦。只要任公子能在十招之内,夺走在下手中的酒杯,就算你赢了。那时候你无论想知道什么,在下都和盘托出。」
任东杰叹道:「兄台这是何必呢?动手太伤和气了,我们不如来比比酒量如何?」
林逸秋望着他道:「不动手也成,但任公子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任东杰大喜,正想说随便什么条件都行,忽然心中一凛,想起了他的「嗜好」。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顿时全身寒毛直竖,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光似乎不怀好意,那条件是什么可想而知。
林逸秋又笑了笑,笑的他心惊r跳,柔声道:「任公子究竟想要如何呢?」
任东杰干咳一声,苦笑道:「还是动手好了!」
他突然飞身纵起,左手推开横在中间的桌子,右手出手如风的抓了出去。
林逸秋单掌托住酒杯,上身平稳不动,整个人却倏地退后了三尺,同时另一只手挥掌反击。
任东杰一低头,已从掌风下抢了过去,左臂一个肘锤反撞他肋下,右手还是去夺那酒杯。
林逸秋斗逢强敌,j神大振,清啸一声,单手幻化出一片掌风拳影,守的可谓密不透风。
但任东杰却比他更快,到第七招上,终于看准了来势伸指一弹,正弹在对方的虎口上。
不料这一弹之下,对方竟是毫无反应,而自己的劲力却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了。
任东杰一惊,失声道:「移花接木!」
这时两人的指掌已经相触,林逸秋的指头就似生了g般,牢牢的粘在酒杯上,怎样也掰不开。
不管任东杰使出多大的劲力,都被他用「移花接木」的功夫移走,通过手臂传到脚下,再化入大地之中。
用这种方法,只要对手的内力不是高出他太多,他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任东杰明明已经到了酒杯的边缘,可是却偏偏扯不下来。无论是用硬功还是软功,都在对方的化解下消融于无形。
林逸秋吐气开声,断喝道:「还有最后一招!」
说时迟,那时快,任东杰眼珠一转,急中生智,中指勾出,竟戳进了酒杯那狭小的杯口里。
林逸秋一怔,猛然觉得酒杯被对方的指尖顶住,在自己掌心里旋转了起来,杯底深深的陷进r里,两三下就把掌心的r扭的变了形。
由于双方不是直接相触,隔着这个酒杯,他就再也无法将劲力悉数引走。
只一刹那间,掌心就被旋的剧痛,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掌,酒杯立刻掉了下来,跌向任东杰早已等待着的左手。
林逸秋暗叹一声,正要退后认输,谁知任东杰突然脚步一滑,就像是立足不定似的,不知怎地竟到了他身子左侧去。
高手相争,怎容丝毫差错。林逸秋喜出望外,右手飞一般的将酒杯捉住,跟着整个人飘出了一丈外。
他站定脚步,正想嘲笑对方输了,忽听任东杰暴喝一声:「小心!」
耳边传来「嗤嗤嗤」轻响,林逸秋不及多想,本能的将掌中酒杯掷了出去,同时卧地打了个滚。
「叮叮」两声脆响,酒杯在空中裂成数块,地上却多了五点金光闪闪的暗器!
「什么人?」随着喝声,任东杰飞身纵起,反手拍出一掌,人已纵出了高墙。
林逸秋定了定神,细看那五点暗器,赫然是五片打造的极其j致的金叶子。
他的脸色不禁变了,俯身将金叶子拔起,轻抚着那又薄又利的边缘,怔怔的立在当地。
没多久任东杰就飘了回来,走到他身边摇了摇头,脸露苦笑。
林逸秋抱拳道:「多谢任兄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任东杰回了一礼道:「不必客气。这已是我第二次遇到金叶子的暗算了,唉……」
林逸秋动容道:「金叶子的暗器来无影去无踪,不知打到了多少成名豪杰,任公子竟能两次躲过暗算,真是了不起。」
任东杰道:「不是我了不起,而是金叶子本不适于拿来作暗器,反s的金光太耀眼,很容易在出手之前就被人察觉。她若是从轿子里向我偷袭,恐怕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林逸秋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只是,金叶子为何要暗算我呢?」
任东杰不动声色的道:「你自己心里其实很明白,为何不敢承认呢?」
林逸秋一震道:「什么?」
任东杰淡淡道:「人人都以为金叶子和那轿子一起粉身碎骨了,可是你却一直怀疑她没死,因为金叶子就是那位幸存者,是不是?」
林逸秋倒抽了口凉气,喃喃道:「我只是怀疑而已,难道真是如此吗?」
任东杰道:「那还有假吗?金叶子正是因为你掌握了她从前的隐私,才要杀你灭口的。」
林逸秋默然半晌,一咬牙道:「好,我这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
「,不得好死的臭丫头!」赵黑虎一进来就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老子跟祢有什么冤仇,祢这臭丫头竟然这样害我?」
柳如枫文文静静的坐着,完全不因他的chu话而动怒,还是那副娇羞怯弱的样子,轻轻道:「我害你什么了?」
赵黑虎怒容满面的道:「祢明明不是三年前的真凶,为什么那天要骗我,害的我一直以为祢是我的同党?」
柳如枫愕然道:「我几时骗你了?是你自己非要指控人家呀,都不容我辨白!」
赵黑虎噎住了,回头想想,那天她确实没承认过什么,只是自己以为非常有把握,所以当作她「默认」了。
柳如枫明眸流转,用眼角瞥着他道:「怎么你现在又认为我不是了?」
「这不废话吗?」赵黑虎气冲冲的道,「数字已经到了‘伍’,说明六个真凶已被干掉了五个,唯一剩下的一个就是老子了,哪还有祢的份?」
柳如枫娇躯轻颤,娇呼道:「哎呀,这么说你现在是凶手的最后一个目标了!」
「没错!」赵黑虎咬牙切齿的道,「不过他想杀我也没这么容易,哼哼,大家走着瞧吧。」
柳如枫低垂着粉颈,细声细气的道:「但你的武功比玄灵子道长如何?比天禽夫妇联手又如何?」
赵黑虎不答,把一双斗大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目中却闪过恐惧之色。
柳如枫虽未抬头,却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忽然道:「我那天虽然没有骗你,但也没有主动否认是你的误解,甚至对你闯入的非礼举动都没有追究,你可知是为什么?」
赵黑虎没好气的道:「祢这丫头无非是为了从我嘴里套话,当我不知道吗?可恨老子一时不察,结果什么都给祢骗听了去。」
柳如枫俏脸微红道:「但不管怎样,我的目的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把凶手给找出来。」
赵黑虎恍然大悟道:「原来祢是想以自己为诱饵,使凶手上钩?天啊,祢……祢这丫头一定是疯了!」
柳如枫抬起头,美丽的眼睛里闪动着兴奋而炽烈的光彩,用很轻的,但却是坚决的语音道:「为了得到凶手的‘修罗神功’,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赵黑虎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半晌才道:「好,祢要的是‘修罗神功’,而老子现在却是只要保的住x命就上上大吉了,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柳如枫嫣然一笑,道:「合我们两人之力,想来是可以斗的过凶手了,但你为何不去寻求江松林他们的保护呢?」
赵黑虎哼了一声,冷笑道:「江松林枉称神捕,自己都被人打伤了,还有什么本事保护我?真是晦气……」
忽然听的一个平和稳重的声音道:「这你可就错了,他还是保护的了你的。」
随着说话声,江松林一身劲装,步履稳健的走了进来。
令人惊异的是,他脸上神采奕奕,完全没有半点重伤不振的迹象!
※※※
天已黄昏,寒风凛冽。
任东杰一个人在夕阳下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脸上带着深思的表情。
「不……不对,这件事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他喃喃自语着,摇了摇头,终于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快到青松轩时,一个窈窕的身躯闪了出来,怯生生的道:「任公子!」
任东杰闻声看去,原来是妙音女尼,一身缟素缁衣随风飘飞,衬着她容色如玉的粉脸,有种出尘脱俗的俏丽。
自从师父逝世之后,这美貌尼姑就似乎一直在躲着他,就算在众人面前,也有意无意的回避着他的视线。
任东杰停下脚步,淡淡道:「小师太找我有事吗?」
他理解她的回避,知道她即将成为恒山派的新任女掌门,而恒山派却是武林中最多清规戒律、最重视清誉名声的门派,为了她的前程着想,自己也必须保持一定距离,不可以对她显得太亲热。
妙音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冷淡,明眸中蒙上了一层幽怨凄凉,双掌合什道:「任公子,贫尼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告诉你。」
她的俏脸苍白,神色也颇为憔悴,显然还没有从丧师之痛中完全恢复过来,柔弱的身躯却又将要挑起重担。
任东杰忍住想要把她搂进怀里好好怜惜的冲动,欠了欠身道:「请说。」
妙音低声道:「其实这件事我早该说的,可是却一直犹豫不定。但看这几天不幸殒命的人越来越多,深感是必须说出来的时候了。」
任东杰动容道:「究竟是什么事如此重要?」
妙音道:「其实……先师g本就不是当年的六位真凶之一!」
任东杰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
妙音诚挚的道:「我不骗你,先师当真不是血洗逍遥山庄的凶手。三年前逍遥山庄出事时,她因练功出岔子而导致下肢瘫痪,足足修养了半年才复原。」
任东杰心念电转,道:「祢可有证据?」
妙音凄然道:「先师去世前将掌门铜符交给我,内里放着本门武功最高一层的心法,上面附注着先师的不少心得指点,其中有这样一段话……」
说着她取出一卷薄薄的帛书,递了过来。
任东杰迟疑不接,道:「这是贵派的不传秘诀,在下不便多看……」
妙音打断了他,平静的道:「这正是困扰贫尼几日的问题,事关重大,始终难以决定。但贫尼想来想去,一是信任任公子的为人,二是这有助于恢复先师名誉,三是不希望案子因此而走进误区,因此下定了决心,任公子就不必再推辞了。」
任东杰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过来,顺着妙音所指的地方望去。
只见上面有几行字迹,叮嘱修习者不可冒进,并举例为证,在壬戌年九月时曾因练功不慎,真气如何如何运行之后导致走火入魔……
——壬戌年就是三年前,而逍遥山庄案件是在十月才发生的。如果静慧师太当真九月练功出岔子,那么就不可能去庄里行凶了。
任东杰看完后沉吟道:「这的确是尊师的亲笔手书吗?」
妙音斩钉截铁的道:「错不了,贫尼从小就看熟了的,就算化成灰也认得。」
任东杰把帛书还给了她,苦笑道:「就算当真是师太亲笔手书,恐怕也很难成为证明她清白的证据。像江松林那样死守原则的人,是不会相信嫌疑人本人留下的东西的。」
妙音默然片刻,抬起头凝视着他,明眸中s出温柔而又坚强的神色,淡淡道:「贫尼不需要旁人相信,只要任公子你明白就够了。」
说完她苍白的俏脸似乎有些红了,双掌合什,念了声「阿弥陀佛」,双袖飘飘的离去了。
任东杰望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紧的皱着,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了。
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暗器破空声!
耀眼的金光闪过,两片金叶子凌空s向他的后背!两片又轻又薄,边缘锋利如刀的金叶子!
※※※
看着生气勃勃,龙j虎猛的江松林,赵黑虎和柳如枫都怔住了。
过了好一阵,赵黑虎才张大了嘴吃惊道:「江神捕你……你没有受伤吗?」
江松林淡淡道:「怎么没有?昨晚那一掌的确差点送了我的命。只是我复原的速度却比一般人快的多。」
他三更受创,立即开始潜运内力疗伤,只用三个时辰就大致康复了——这不仅是因为他辛苦练就的j湛内功,也因为多年捕快生涯,无数次的受伤使他的意志力和治伤能力都远非常人可比。
柳如枫明眸闪动,不解的问:「可是,江前辈你既然复原了,为什么在大家面前却不说呢?」
江松林沉声道:「这是我演给凶手看的一场戏!他若认为我已因伤势而不足畏惧,就必然会犯下轻敌的错误。」
他顿了顿,一字字道:「这样我就可以一举抓住他!」
赵黑虎拊掌大笑,满脸的横r都在快乐的抖动着,兴高采烈的道:「好,好!这样一来老子就放心多了,今夜凶手不来杀我便罢,敢来就叫他落入法有去无回!」
江松林点点头,脸上露出决战在即的坚毅神色,很显然,这个在今次案子中屡屡受挫的神捕,准备用同凶手的最后一次较量来挽回自己的名声!
※※※
两片金叶子一上一下s来,划过两道金灿灿的光辉!
但任东杰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只一抬手,两道金光就都到了他掌中。
他没有回头,身后却传来「扑哧」一声娇笑,玉玲珑那清脆悦耳的嗓音响起道:「你是不是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警惕呢?看来无论谁要暗算你都很难成功。」
任东杰没好气的道:「我现在已经够烦的了,拜托祢不要再胡闹了好不好?」
「胡闹?」玉玲珑突然飘到了他身前,大发娇嗔道,「是你自己要人家假扮成金叶子的,现在利用完了想过河拆桥,就说人家胡闹?」
任东杰赶紧掩住了她的嘴唇,警告道:「祢疯了吗?这么大声被人听到怎么办?」
「听见就听见。」玉玲珑柳眉一扬,冷笑道,「你要强行占有人家的身体,我就给了你,你要我帮你假扮金叶子哄骗那林逸秋,我也都依着你……没良心的家伙,你自己说说,我有哪点对不起你?嗯?」
她说着说着就像委屈的要哭了,珠泪莹莹,突然狠狠的在任东杰手上咬了一口。虽然他的手号称天下无双,可也痛的差点喊出声来。
「好,是我不对,是在下对不起祢玉小姐。」任东杰苦笑道,「美人恩重,在下绝不敢忘记答应过祢的诺言,这样行了吗?」
玉玲珑转嗔为喜道:「这还差不多。」说着又把一个千娇百媚的胴体靠了过来,轻轻触着他的臂膀,吹气如兰的道:「那林逸秋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有价值的东西远比我预想的要少。原来三年前那位幸存者逃脱大难之后,不是被林逸秋本人救起的,而是被他的父亲所救。」
他顿了顿,又道:「他父亲是为毕生研究毒药的医者,费了好大的力气解毒之后,没想到那幸存者恩将仇报,竟将他给杀了。」
玉玲珑「啊」的一声娇呼,俏脸顿时煞白道:「他……他……」
任东杰淡淡道:「这幸存者大概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将恩人杀掉灭口吧。当时林逸秋不在父亲身边,事后赶回来才知道这件惨事,于是立志报仇。」
玉玲珑道:「这么说,林逸秋也不知道那幸存者是男还是女了?」
任东杰摇头道:「他父亲有个习惯,每次研究出全新毒药的破解方法时,总是会详尽记录下来以供后人参考,但却并没写下那幸存者的x别。」
玉玲珑眼波流动,沉吟道:「原来林逸秋是g据父亲遗著才解开银鹭夫人的毒的,八成是还没完全掌握到家,难怪银鹭夫人至今也没能醒过来。」
任东杰黯然道:「但这种毒也确实难解,对人的脑部伤害极大。银鹭夫人就算好了,将来后脑金针穿过的部位也会留下疤痕,那是被流出的毒汁给炙出来的。」
玉玲珑用眼角瞟着他,似笑非笑的道:「呦,我们的任公子真是怜香惜玉的紧,又为美人儿心疼了哩。」
任东杰却没有笑,表情严肃的道:「任何一位女子受到伤害,我都会觉得很心疼,因为女人在这世上本就应该是拿来疼爱的。」
这话他说的非常认真,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执着。玉玲珑似乎也被感动了,眼神中流露出爱慕和钦佩。
但只过了片刻,她忽然又咯咯的娇笑起来,双臂勾住任东杰的脖子,踮起足尖咬着他的耳朵道:「不管怎样,我总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该怎样感谢我呢?」
感受到她x前双峰的惊人弹x,任东杰虽在烦恼之中,也不禁心中一荡,伸手逗起她的下颔重重吻向那娇艳的红唇,同时另一只手不规矩的按到了浑圆的臀部上。
「唔唔……」玉玲珑从鼻中挤出微弱的抗议,左右躲闪着,俏脸晕红的道,「不要啦……不要……」
嘴里虽如此说着,可是身子却只是象征x的挣扎了两下,就软软的不动了,任凭他的手掀开了长裙……
紧接着任东杰突然怔住了,手掌上传来滑腻冰凉的触感,竟是直接触到了玉玲珑的肌肤——她外衫下居然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喔,小骚货祢可真是大胆哪!」他一呆之下马上恢复了常态,着她那光滑的大腿低笑道,「祢刚才就这样施展轻功?就不怕被人看到裙下的春光吗?」
玉玲珑吃吃娇笑,媚眼如丝的瞟着他道:「除了你这大色狼外,还有谁会偷窥女孩子的身体?人家才不怕呢,啊呦,你不要那么猴急嘛……」
半真半假的惊呼声中,裙子已被拉高,整双白生生的美腿几乎都曝光了,在夕阳下反s着晶莹如玉的光泽。
任东杰咽了口唾沫,手掌熟练的伸进裙里索着,拨开萋萋芳草寻幽探秘,发现里面赫然已是泛滥成灾。
「哈,不知道是哪个更猴急呢?」他露出促狭的笑容,抽出手指凑到玉玲珑眼前。
玉玲珑娇吟一声,连连跺脚不依,一副不胜娇羞的样子,可是娇躯却丝毫没有躲闪对方侵袭的意思。
任东杰哈哈一笑,伸舌头舔了舔手指上的透明黏y,赞叹不已的道:「啧啧,又香又甜,味道真是好极了,玉小姐,祢自己要不要也尝尝?」
玉玲珑霞烧双颊,高挺的酥x起伏着,喘息道:「尝便尝吧,你当我不敢吗?」
突然低下头,轻启双唇将他的手指一口吞入,含进了那樱桃小嘴中。
任东杰本是随口说笑,想不到她竟真的照做不误,柔软灵活的舌尖舔着他的手指,像个婴儿般吸吮起来。
她一边吸,俏脸上的红意一边在渐渐加浓,美眸中神色混杂着娇嗔和挑逗。
既有清纯少女的羞涩,又带着成熟尤物才有的娇媚,令人如梦似幻,分不清她究竟是个贞节的圣女,还是个y贱的荡妇?
任东杰只看得心跳加快,空着的一只手忍不住又探进了裙里,老实不客气的爱抚起了赤裸的臀部,手感真是好极了,令他爱不释手。
「喔喔……不……不要啊……讨厌……」玉玲珑给的全身发软,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音节,娇躯很快就变的滚烫,双眼水汪汪的就像是要滴出蜜来。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反应,这样的呢喃,哪里是在抗拒呢?分明是在渴望的邀请……
任东杰哪里还耐的住,四顾无人,一把搂住玉玲珑的娇躯,顶到了身边的高墙上,把她的裙子完全掀开。
玉玲珑发出惊叫声,粉脸上的红云一直弥漫到了脖子,挣扎道:「你……你干什么?」
任东杰不答,用行动代替了语言,飞快的解开裤带,把早已蓄势待发的chu大阳物解脱了出来。
「啊,你……你难道想在这里?」玉玲珑花容失色道,「你疯了吗?会被人看见的,不行啦……啊……」
「别装了,这不正是祢的本意吗?」任东杰深深吸了口气,用膝盖将她的双腿分开,胯下耀武扬威的巨p准确的凑向了湿答答的蜜x。
「啊……不可以……不……」玉玲珑急促的喘息着,两手无力的推拒着他的x膛,尽量踮起足尖使自己远离那危险的武器,哀求道,「我们回去再做好吗……求你了……要是被人看到怎办?」
任东杰挪谕道:「谁叫祢故意诱惑我呢?玉小姐,祢想捉弄任某人,这次可是自作自受了……认命吧!」
说着双手猛然抓住她的纤腰向下一按,同时胯下运足了力道猛地向上一顶。
玉玲珑本来还想抗拒的,但泉涌的花唇一被撑开,反抗的意念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啊啊……」她不由发出甜美的娇吟,主动向下坐去,顺势将rb整个的吞噬。
「喔,好紧……」任东杰闭起眼睛,舒服的灵魂都快飞上了天。
玉玲珑用力咬着嘴唇,控制自己愉悦的呻吟不至于太响,衣衫下成熟美满的胴体完全落入这男子的掌握,每一寸每一分的肌肤都被他尽情的抚。
两人腿股交叠,都已兴奋的难以自持,可是又都压抑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那种感觉就像是偷情一般的刺激,使两人的情欲燃的更旺。
「记得玉小姐从前说过,只要祢肯配合,就能令男人享受到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快乐……」任东杰喘着chu气,c纵胯下一次次的贯穿那销魂的蜜x,口中却道,「但我为何没感受到呢?看来最出色名妓的床上功夫也不过如此啊……」
玉玲珑在他一轮急攻下,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美眸意乱情迷的望着他,一副被彻底征服的样子。
可是任东杰并没能「耀武扬威」多久,蓦地,他感觉到那本已酥烂成泥的花心突然一开一阖,将自己牢牢的衔住了,再也撤退不得。
他吃了一惊,紧接着又觉得紧窄的内壁蹙起了许多皱褶,一层层的环绕着自己,而且还会频频震动收缩,仿佛在进行着温柔的按摩似的,带来一阵阵欲仙欲死的绝顶快感。
「嗯嗯……喔……嗯嗯嗯……」玉玲珑发出梦呓般的娇声和喘息。
任东杰万万没想到奇乐g的秘术竟是如此厉害,能令一个昨天才被破身的女子,今天行房就可以发挥出这样巨大的威力。
他咬牙苦苦忍耐着,可是快意却像是涨潮般飞快的蓄满了,全身上下都似有一股股电流通过,不由自主的因兴奋而剧烈哆嗦。
「给我……任公子……快……给我……啊啊……全部给我……」玉玲珑动情的呻吟着,渐渐的已无法控制住声音,俏脸上满是失魂落魄的表情,显然也处在极度的愉悦之中。
没两下,双方就都到了临界的边缘,情不自禁的互相搂抱得更紧,将彼此尽可能深入的结合。
「哇呀!」低低的吼叫声中,任东杰猛然放松了j关,饱饱的灌溉着那堪称极品的花心……
玉玲珑被烫的娇躯乱颤,牢牢的缠住对方,尽情承受着那汹涌澎湃的热流……
过了好半晌,两人才从高潮的余韵中平复,赶紧分了开来,整理好各自的衣衫准备返回居所。
刚走出不远,欧阳青虹从高墙后面转了出来,淡淡道:「两位倒很有闲情逸致,傍晚来这里散心吗?」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任东杰听出她话里有话,尴尬的都不知说什么好。
玉玲珑却很快恢复了常态,风姿优雅的掠了掠秀发,嫣然道:「欧阳寨主有何指教?是想请我们用晚膳吗?」
欧阳青虹板着脸,冷笑道:「谁有那个兴趣请你们?是江神捕要大家都到琅环小筑里集合。」说完狠狠的瞪了任东杰一眼,转过身自顾自的去了。
等她走远了,任东杰跌足长叹道:「这小妮子……她刚才一定是什么都看到了!」
玉玲珑吃吃笑道:「早叫你不要那么猴急了,不过就算被她看到又如何呢?一个妓女和一个色魔在一起,本来就不可能清清白白。来吧,莫要再愁眉苦脸了,快去见江神捕吧。」
任东杰忍不住叫道:「老天,就算要去祢也要先换件衣服吧。你里面可是什么都没穿,被人看到怎么办?」
不由分说拉起玉玲珑的手,快步走向自己的居所。
※※※
天已经完全黑了。夜凉如水,月明星稀。
琅环小筑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会客的大堂里,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只有江松林是站着的,神目如电,冷冷的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遍。
没有一个人露出异常的表情,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人人都显得很无辜。
谢宗廷一挥手,威严的道:「江捕头你现在可以说了,召集大家的目的为何?」
江松林躬身行了一礼,道:「六个目标已经死了五个,凶手还剩下最后一个人要杀,我们必须采取行动阻止他的y谋。」
林逸秋动容道:「江神捕莫非已经清楚凶手是谁了,准备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他吗?」
江松林平静的道:「我现在只有怀疑,还没能找到确切的证据。但凶手就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却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崔护花冷冷道:「废话,这个谁都知道。可是凶手连杀了五个人你都束手无策,这次还能有什么好办法阻止?」
江松林道:「本人无能,确实有愧‘神捕’的称号,因此只有采用最笨的方法来应对。从现在起只要大家都寸步不离,每个人都处在彼此的监视之中,凶手也就无所施用其计了。」
玉玲珑忽然c口道:「若凶手找不到机会下手,你也抓不住他,前面那五个人不是白白送命了吗?」
江松林瞥了她一眼,斩钉截铁的道:「不然。只要过几天有船接我们回陆地,我再调查清楚几个疑点,就有把握拆穿凶手的真面目了。何况凶手是非除掉这第六个人不可,他找不到机会就会铤而走险,就更容易被人识穿。」
任东杰微笑道:「这个主意虽然乍看很笨,可却是最有效的一种方法。小弟举双手赞成。」
房里鸦雀无声,大家似乎都被说服了,没有人表示异议,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铁木兰等女子围聚在大厅的左边,照顾着还在昏迷中的银鹭夫人。江松林等男人则在大厅的右边,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过去。
这中间最紧张的就是赵黑虎,尽管他表面上强自镇定,可是心里却像在打鼓般忐忑不安。
最后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了。这件事江松林并未公开宣布,只有柳如枫,任东杰,他自己,还有一个快意堂主知道。
凶手究竟是谁呢?今晚自己是否会在劫难逃?
赵黑虎想到这里,嘴角的肌r痉挛了,面如死灰,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任东杰,他是全场最轻松的一个,开了瓶波斯葡萄酒,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不亦乐乎。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午夜就到了。
就在大家觉得有些疲倦的时候,堂内的灯光缓缓暗了下来。
任东杰第一个觉察到,「咦」了一声道:「灯光怎么变暗了?」
江松林随口道:「怕是被风吹的吧?」
但这句话刚说完,灯光又暗了不少,所有人都不由望向周围的蜡烛。
厅里点着八g蜡烛,烛火仿佛被y风侵袭似的,摇曳不定的飘着,使得每个人的影子也在微微晃动。
蓦地——大厅里响起「啊呀」的惊呼声,至少是由七八张嘴一起叫出来的,声音都带着惊惶。
在这一刹那,每个人都感到身下的椅子一震,椅背和扶手上突然弹出了钢条,把自己圈进了包围。
众人大惊,急忙各运功力向外挣扎,可是那些钢条全都chu若儿臂,就如生了g似的牢牢箍住,怎样也绷不断,挣不脱!
而他们所坐的椅子又是石头铸的,本来就嵌在地面上。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都已经被禁锢在了椅子上。
众人心念电转,还未完全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厅中的八支蜡烛突然一起熄灭,无边无际的黑暗立刻降临!
他们睁大了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
绝望的漆黑!
几个女子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叫的最响的居然是铁木兰。
女孩子本来就是怕黑的,而且连着几个晚上都在黑夜中遇到恐怖的场面,这更令她下意识的毛骨悚然。
幸好这一次蜡烛虽然熄灭了,但暂时还没有可怕的东西出现。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大厅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紧张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远处隐隐传来夜枭般的怪叫声,使气氛显得更加诡异恐怖。
就在众人提心吊胆之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股甜香。
「不好!」任东杰急忙屏住呼吸,想要努力支持过去,可是那股香气却久久不散,反而越来越浓了。
没有人可以永远不呼吸的,他到了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只能又吸了一口气。
这一吸之下,眼皮就突然变的无比的沉重,跟着大脑晕晕乎乎的,浓重的睡意涌了上来。
周围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哈欠声,任东杰拼命想保持着清醒,但却很快的力不从心了。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感觉到黑暗处有个恐怖的身影站起,正在将冰冷森寒的杀意向所有人袭来!
然后睡魔就彻底打倒了他……
※※※
「醒醒……任兄,快醒醒!」
急切的呼叫声中,任东杰从睡梦里惊醒,艰难的睁开了眼,首先看到的就是江松林那张沮丧的脸庞。
这名震天下的神捕竟也沉不住气了,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劈头就道:「你有看到赵黑虎吗?」
任东杰一惊之下,残余的睡意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蓦地弹起道:「他怎么了?」
站起身后才察觉,原本束缚住身体的钢条已经缩回,手足又得到了自由。
再转眼看看,大厅里的众人也都在纷纷的睁开眼睛,神色茫然的揉着脸。
江松林气急败坏的道:「赵黑虎不见了。我刚才一醒来,就发现他不在厅里。」
任东杰的一颗心沉了下去,怔了一怔,飞快的拔步冲出了厅堂。
江松林忙跟在后面,两人一走出大门,脚步霎时停住。
只见屋外雪花飘飘,冬季的第一场雪已经落了大半夜,地上就似铺了一层白花花的薄地毯。
可是,晶莹的白雪中间,却有一大滩鲜红鲜红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赵黑虎的尸体就躺在血泊里,身躯自x腔开始都被撕开,肚腹上开了个大口子,肠子流的满地都是。
一个大大的,用鲜血写成的「陆」字,在他尸身边反s着雪光,看上去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震人心弦。
任东杰和江松林对视了一眼,苦笑摇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强烈的沮丧和挫败。
这时其他人也都从厅里走了出来,看到这副情景,个个都震撼的难以形容,又是好一阵的混乱。
林逸秋忽然道:「咦,崔护花呢?怎么没看见他?」
众人这才发现现场还少了一个人,就是崔护花。任东杰醒来时也只顾着赵黑虎的下落,竟没察觉崔护花也不在厅里。
「奇怪,他会去了哪里?」众人心中都如压了块大石般沉重,忙四下里寻找起来。
没多久,江松林就在「广益阁」的书房里找到了崔护花。
他的尸体就吊在横梁上,一动也不动,突出的眼珠子仿佛带着无穷的讥诮,无尽的嘲讽,就这样凝结在眼眶中。
尸身下有张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并用镇书石压着封书简。
江松林僵硬的伸出手,拿起书简面无表情的看着,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行字:「字呈江神捕,任公子二位:六位真凶都是我杀的,三年前的血海深仇总算得报,我师父张老管家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本人再无一事挂念,自尽悬梁。」
江松林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坚毅如铁石的面上突然充满了哀伤,眼神也变的说不出的失落。
有谁能想到,杀人凶手竟是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这场接二连三的血腥屠戮!
※※※
书简从一个人手里,传到另一个人手里,终于,每个人都看完了。
大家没有作声,每个人仿佛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良久,谢宗廷长长吁了口气,感慨的道:「原来凶手果然是他。这件事以死亡开始,最后又以死亡终结。」
江松林面色沉痛的道:「真相虽然大白了,可是因本人的失职,没能提前阻止凶手的罪恶,才导致这一连串的悲剧不断上演。」
谢宗廷额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摇头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唉,总之事情结束了就好……结束了就好……」
任东杰忽然打断他,沉声道:「不,这件事并没有结束!」
谢宗廷转目望向他,有些吃惊的道:「任公子此话怎讲?」
任东杰环视了诸人一眼,一字字道:「我相信崔护花并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g本还没揪出来!」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哗然。
铁木兰失声道:「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任东杰道:「这不过是凶手杀死赵黑虎后,再把崔护花吊死在这里,企图以此来哄骗我们上当,可是他却不小心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众人更是惊异,异口同声追问道:「什么破绽?在哪里?」
任东杰走到桌边,指着上面摆放的砚台道:「就在这里。」
大家满腹疑虑凑过去一看,只见那是个全新的砚台,并无任何特异之处,里面盛着墨汁,旁边放着毛笔。
铁木兰蹙眉道:「破绽在哪里?看不出啊。」
任东杰冷静的道:「祢就没注意到吗?这砚台的边缘太干净了,完全没有墨痕!」
江松林全身一震,低呼道:「啊,我明白了!」
如果那封遗书真是崔护花临死前写下的话,那么使用毛笔蘸满了墨汁来写字,砚台的内壁边缘难免会留下一道道的墨迹。可是,眼前的这砚台却很干净,边缘处没有半点痕迹。
「这只有一个解释。」任东杰x有成竹的道,「凶手是事先就伪造好那份遗书的,然后再来布置这个现场。他摆好砚台,再把墨汁倒进去就了事了,g本没有写字,因此也就不会留下墨迹。」
众人听的纷纷点头。
江松林长叹一声,面带愧色道:「任兄,你的洞察力实在比小弟强出太多了,我甘拜下风。」
任东杰淡淡道:「江兄不必客气。其实我只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一早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江松林目光闪动道:「任兄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任东杰点点头,忽然道:「妙音师太,请把祢师父留下的那卷帛书给江兄过目一下,可以吗?这样才能解开祢师父的冤屈。」
妙音踌躇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把帛书递了过去。
江松林看过静慧师太留下的注释后,骇然道:「这……这委实令人意外。」
众人听他念过那一段后,也都吃惊的无以复加。
铁木兰愕然道:「如果静慧师太不是当年的六位真凶之一,为什么她的遗体旁边写了个‘贰’字,这不是凶手宣示报仇的标志吗?」
江松林沉声道:「错了,其实我们都被凶手骗了。那只是凶手为掩饰自己而设的一石二鸟之计。」
他顿了顿,又道:「彭泰是第一个被害的,但凶手在下手时,正好被静慧师太撞到了,并被凶手打落悬崖。他以为师太定然活不成了,想不到她却并未送命。可是静慧师太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坚持不肯吐露凶手的身份,并在第二天就被害身亡。凶手企图让人相信师太不是死于‘灭口’,于是就写了那个‘贰’字,好让我们大家以为她也是当年的真凶,不过是被凶手报复而杀死的。」
妙音听的流下泪来,哽咽道:「贫尼早就说了,我师父是那么慈祥的好人,她绝不可能是三年前的行凶者。可诸位施主却怎么也不肯相信,使师父死后的名声还要被泼上污水。」
江松林叹道:「祢放心,只要我一回到陆地,就会立刻为尊师澄清一切,绝不容人冤枉恒山派的清誉。」
妙音这才逐渐止住哭泣。
铁木兰秀眉紧蹙,喃喃自语道:「那凶手到底……是谁?」
任东杰笑了笑,道:「凶手自然还在我们中间,他跑不了的。」
谢宗廷一拍桌子,大声道:「正是,天恢恢,凶手绝对逃不出王法的制裁!老夫现在重申一遍昨天的许诺,有能破案者,就是当今的‘天下第一神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间感到脊梁骨凉飕飕的,仿佛到这时候才深切的体会到,严寒的冬天已经全面来到了。
※※※
凶手是谁?凶手到底是谁?
铁木兰在屋里走来走去,从午饭之后起,这句话至少已在嘴边念了一千遍了。
她一直感觉到,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在脑子里盘旋着,似乎非常的重要,只要把它抓住,一切真相就能豁然开朗了。
可惜的是,她就是抓不住那模糊的念头,不禁懊恼的直顿足。
昏迷中的银鹭夫人,暂时由江松林替她照顾保护着,现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绞尽脑汁的琢磨着这血腥的案子。
如果人渣杰能陪着一起参详推断就好了,可惜那个好色如命的混蛋,大概又忙着和玉玲珑鬼混去了,哪里有这份心思呢?
铁木兰生气的杏眼圆睁,咬牙道:「不帮忙就算了,凭着本姑娘自己的聪明智慧,也绝对可以把凶手揪出来!哼哼,走着瞧吧。」
她继续蹙眉思考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想起任东杰说过的一句话:「如果能搞明白彭泰的首级为什么会不见,也许这案子就能看出端倪了……」
蓦地,铁木兰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全新的想法浮现了出来,令的她娇躯剧颤。
「难道……难道我们都想错了,真相正好相反……」她全身都在因激动而发抖,喃喃道,「这么说来,凶手就只能是……是……」
「唰」的一声龙吟,铁木兰猛然拔出弧形刀,雪亮的刀光映照着她那兴奋的发红的俏脸,一字字道:「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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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宗廷刚打开房门,铁木兰就一头冲了进来,急促的喘着气道:「将军大人,我……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哦?祢且说来听听!」谢宗廷不愧久经沙场的人,表现十分镇定,指着屋内的一张椅子要她坐下,温言道,「祢慢慢说,不要着急。」
铁木兰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
饶是谢宗廷城府极深,也不禁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
铁木兰强抑住心头的激动,把自己的推断和理由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谢宗廷听得耸然动容,霍然而起道:「不错,祢说的相当有道理!原来真相竟是如此,真令人意料不到。」
铁木兰恨恨道:「可是,这些只是我的推断,并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指控此人。」
谢宗廷沉吟半晌,忽然道:「这件事祢有告诉其他人吗?」
铁木兰摇头道:「没有,我一想到就过来告诉将军大人了。」说着俏脸不禁红了红,英姿飒爽中又带上了几分羞涩,煞是动人。
谢宗廷一转念间已然明了,呵呵笑道:「祢放心,老夫不会让任何人夺走祢的头功的。看来天下第一神捕……不,是第一女神捕的称号,已经非祢莫属了!」
铁木兰的俏脸更红,扭捏道:「可是,还要先让这人认罪才行,眼下却没有证据。」
谢宗廷沉静的道:「不要紧,没有证据,我们可以设计令此人认罪。老夫刚才想到了一个办法……」说着用极低的嗓音说出了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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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到傍晚了。
广益阁静悄悄的矗立着,巨大的影子笼罩在地上,看上去仿佛一只狰狞的怪兽,令人油然兴起y森森的感觉。
远处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慢慢的向这里走来,推开门一先一后的走了进去。
前面那人身材高挑,有一双笔直匀称的修长美腿,正是女捕快铁木兰。她的俏脸上带着很奇怪的表情,一进去就把门关上了。
后面那人震动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不妙,开口道:「铁捕头,祢说有重要事情要单独商议,请问是……」
铁木兰冷笑一声,美丽的大眼睛凌厉盯着这人,面寒如水的道:「除了揭穿凶手的真面目外,祢以为什么事情还能算的上是‘重要’?」
那人脸上变色,强自镇定的道:「祢……祢已知道凶手是谁了?」
铁木兰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的道:「我当然知道了——凶手就是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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