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风过舞流云完结第17部分阅读
耽美 风过舞流云完结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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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浑身越来越酸软,起初还以为是肌肉紧张劳累的关系,却不想体内竟越见燥热,简直像
〃你,不会给我下药了吧?〃
〃〃玄煜眼光心虚的移开,半晌道,〃不过跟你开个玩笑,我哪知道会发生这种要命的事〃
这下换流云气结。〃你!这什么药?什么时候下的?〃
〃媚药。之前,在卓越然的那壶酒里〃
〃你们俩怎么没事?〃
〃我只跟你下了。〃
〃〃流云半眯凤目,渐渐腾起的药力在他两颊上蒸出些浅淡的红晕。怒极反笑,轻勾起嘴角,邪笑着盯着玄煜。
从没见过眼前之人这样的惑人神情,玄煜忽然心漏挑了足足三下。
俯下身,勾起他的下颚,低头吻咬着他的唇。意外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乖乖任自己吻。抬眸看去,那双迷人的凤目正盯着自己,流露出淡淡的犹豫和矛盾。
只是,没有厌恶,亦无淡漠。
玄煜轻轻一笑,仿佛背上的伤痛也被轻轻拂去。沿着流云的侧脸一直吻到右耳,舔咬着他的耳垂,感到流云浑身一颤,不由轻笑出声。惑人的嗓音裹着撩人的热气轻吐在流云耳边:〃不解决一下,对身子不好〃
流云挑眉,很有风度的提醒道:〃你不是受伤了么?我怕你‘承受‘不起〃
玄煜弯了弯眼角,笑道:〃我没事唔〃
剩下的话被流云火热的舌卷进口内,积蓄已久的激|情瞬间喷涌而出。流云抱他坐在自己腿上,双手急不可待解开对方早已透湿的衣衫。玄煜啄吻着流云的颈项,撕开衣襟,探手伸进里衣,抚摸他的胸膛,一路滑到腰间。
急于宣泄的分身早已抵在流云腿间,玄煜啃咬着他胸前的殷红,低低蛊惑着:〃云我要你〃
〃嗯〃流云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道,〃呵呵,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紧揽在玄煜腰间的手不规矩地下移,只手故意缓慢温吞地抚摸过他背脊健美的弧线,伸进里裤,灼热的手掌紧贴在他挺翘的浑圆上,在股间暧昧的滑动。
〃流云!你!〃玄煜瞬间意识到流云要做什么,不由吃了一惊,刚欲挣扎,不想流云坏笑着握住了最脆弱之处,指间的摩擦抚慰,倏的让他酥软了身子,趴在流云肩上舒服的轻哼。
流云蛊惑着吻着他的侧脸,笑道:〃爽么?我的殿下〃
〃嗯别放手〃
〃你爽了该我了罢?〃话音未落,修长的手指已经进入无人开拓的禁地。
〃啊!御流云你竟敢?!〃后庭的侵入,让玄煜惊叫出声,因极度的不适扭动着身体,却不料更方便了手指的深入。
流云空出一只手玩弄着他玄煜的火热,咬着他的耳畔,笑道:〃哼哼,敢跟我下药,胆子不小啊!本来见你受伤,稍稍惩罚一下便罢了,你自己送上门,可别怪我!我可是提醒过你了我的殿下我会让你永远难忘今晚〃
磁性的桑音带着独特的诱惑,越说越低,语音未尽,流云一个挺身,埋入了紧窒火热的甬道。
〃啊哈哼〃玄煜紧紧勾着他的颈项,头颅高高扬起,不知是泪是汗的水珠,串串滚落脸颊,浪涌的快感如水||乳|交融,澎湃致每一根神经,刺激着最原始的渴求
玄煜紧紧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如此滛荡的呻吟。连那样痛苦的时候都可以耐住不吭一声,原谅不了自己,竟如此滛悦地在别人身下承欢,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如此羞耻的反应
他终究是不甘的原来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人
流云心头一软,温柔的吻在他眉心,似是安抚,似是诉说。前所未有的温柔,不带占有和侵犯,玄煜从未如此清楚的感受到有什么在流淌
罢了罢了是他的话,那便也无所谓了
只要他愿意要,他就愿意给
〃云我喜欢你〃
〃我知道〃b
修长的双腿打开,完全的朝流云敞开,盘绕在腰上,更深更紧密的贴合,细碎的呻吟合着减小的雨水流淌。
不论明天,不要未来,只要现在,紧紧拥有的这一刻,便是永恒
且将清晨之时,骤雨初歇,雨雾消散,呼啸的冷风依然不减一分。洞内燃着篝火,却也春意融融。
玄煜一早便醒了,枕在流云肩上,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熟睡的侧脸,一看便是一个时辰。天都已大亮,流云却还不见醒,玄煜不禁奇怪,他总不致比自己还累罢。况不知还会否有追兵追来,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云,流云起来了〃玄煜轻咬着他的耳垂,半天,才见他睫毛轻颤了一下。
〃天亮了?我睡了多久?〃流云微微睁开凤目,并没有坐起来,只靠在墙壁上。眸中淡淡的血丝,难掩疲态。
玄煜摇头道:〃不清楚,衣服干了,快点走罢。〃忽又回头,嘴角轻勾,内双如丝,戏道,〃早知道你这么累,昨晚就应该让我来〃
流云却一反常态没有反击,却道:〃你只给我下了媚药么?〃
〃是啊,怎么了?〃
流云只是淡淡摇头,并不答话。
玄煜微觉奇怪,却也未曾多想,起身穿衣。倘若他再回头一次,就会发现流云忍痛到几欲痉挛的样子,然而他没有。
很多年以后,他每每想起今日,依然追悔莫及。
由于某人的〃不便〃,两人走的极慢,是以来到落茫崖之时,竟已正午了。
阵阵瀑流的震响充斥耳旁,飞落下眼前的悬崖峭壁,两道刀劈斧削般的绝壁傲然对屹,下面激流汹涌,乱石惊涛,腾起雪沫无数,如万壑雷霆沉沉炸响,深不见底的深渊临空飞架一条窄窄的木索桥,那是唯一通向下山之道。绳索已有些腐朽,木桥在猎猎寒风重不住的摇晃,着实令人心惊。
〃这条路真的能走么?〃玄煜挑眉道。
流云惫懒地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蹙眉道:〃不走也得走,这是惟一的路〃
林间忽传来一阵马蚤动,似有脚步声向这边而来!
蓦的两人神色一凛,有人!很多人正朝这边过来!
玄煜咬牙道:〃没办法了!快走吧!〃
流云深深忘了他一眼,叮嘱道:〃好,你走前面,千万别回头,也别往下面看,一心一意往前走,记住要保持身体平衡!〃
〃知道了。〃玄煜微微一笑。他武功本就不差,过桥应不成问题,见流云如此神色,心中不由好笑。
正欲抬脚踏上,突地整个被流云一把抱住。
玄煜笑道:〃呵呵,这么担心我呀?等一盏茶的功夫就好了。〃
流云喉结轻动,良久,轻声道:〃记住,别回头,我就在你身后还有,我喜欢你。〃
玄煜一愣,笑意随即染上眼眸,什么都说不出,只能直直地看着他。 心中喜悦如涟漪般层层散开,这一生,从未如此生机勃勃,从未如此欣喜如狂,即使受封太子的那一天。
忽然觉得,生生死死,那又如何? 一生只得一次,一生只醉一人,够了,真的够了,真的,满足了。
他甚至太高兴了,以至于未曾发觉流云竟在微微颤抖。
〃嗯〃
一步一步跨上木桥,虽说对自己武功颇有信心,可真正踏上去,却仍有种命悬一线之感。
风声锐响,风柱咆哮如雷,飞湍瀑流磅礴无比,似走在苍莽虚空,层层云雾飞速倒退,对岸断崖转眼到了面前。生死关头,心中却清醒得可怕,想起流云就在自己身后,玄煜深深吸一口气,快步朝对岸走去。
脚下木板在吱嘎吱嘎的响,眼看就要到对岸了,倒数三步、两布、最后一步到了!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玄煜迫不及待转身:〃流云,你快流云!〃
谁知,眼前却不是流云那张俊美微笑的脸。
就在那一瞬,流云挥剑砍断了整座桥。瞬间,长长的索桥消失在激荡的飞湍瀑流中,玄煜的心也蓦地沉至谷底。
桥没有了,而流云却还在那一边。
不知何时,他跌坐在悬崖边,正吃力地扬起脸。他嘴角还带着紫黑色的血丝,脸色煞白,目光有些恍惚,
而砍断木桥,已用尽了他仅剩的全部力气。
即便这样,他仍带着一惯的笑意。
他在对他笑。
〃流云〃玄煜定定站在对岸,耳旁仿佛还在轰鸣。心头一下子炸痛,整个人犹如四分五裂,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
〃记住,别回头,我就在你身后还有,我喜欢你。〃
他听到他说。
〃流云!〃
他听见自己在嘶喊。
第七十章 坠崖
流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之时,他是那样尊贵而霸气。
他坐在鱼龙混杂的烟花之地。那样的惹眼、出挑。
流墨般的青丝由两鬓高高束起,又从头顶的紫金冠泻出,微微上挑的内双眼深邃而凌厉,薄唇似笑而非笑,让人移不开目光
而现在
好容易才干的玄衣墨发,又湿气沉沉紧贴在他身上,那双顾盼神飞的眼眸前所未有的凄觞,满身的狼狈,更显的单薄而摇摇欲坠。
狂风呼啸,血红的太阳挣扎跳动在层层乌云间,光线明灭不定。阵阵瀑流轰响,扑打在崖上,不只是雨是泪的水珠沿着漆黑的长发流淌下脸颊。
玄煜有些恍惚,像个溺水的孩子紧紧抓着救命的稻草,不死心地仍抱着一丝希冀,喊道:〃云别开玩笑你轻功不是很好么?〃他武功那么高怎么会有事怎么会受伤怎么会死?!
流云知他不会干休,深提口气,喊道:〃我不会有事!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死!你咳咳先走!〃
〃为什么?!〃牙关都在打颤,喉头呛得厉害,眼中火烧火燎,却是死命封住即将涌出的东西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忽然告诉他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流云续了好一会,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别忘了你是谁!你还有很多是没做完!还有别跟寒作对〃
玄煜一阵心神荡摇,双目似要滴出血来,死死盯着流云,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瀑水深处。
耳旁嗡翁作响,忽忆起伏在他背上,令人安心的温暖
〃就想着,岂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呵呵还有很多事都没做完,还没有斗过玄敬,还没有登基为帝扬我大玄王朝,还没有还没有得到你呵呵这样便死,太过不甘〃
他跟他说。他还记得
不甘么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你远去,却无能为力更令我不甘
〃记住,别回头,我就在你身后还有,我喜欢你。〃
〃我不会有事!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死!〃
〃别忘了你是谁!你还有很多是没做完!〃
我不忘!你也不许忘!这是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
嘶声力竭到喊不出声音。
他看到流云的嘴微弱的一张一合,水声轰轰作响,却什么也听不清。
他看到冰冷的瀑水打在他身上,他苍白却带笑的面容。
他看到他越来越模糊
猛地一咬牙,便头也不回,奔向远方。
残阳当头,透过雾霭折射出一段明灭不清,凄清的光。
流云靠在索桥的木桩上,大口喘气。隐隐感到大地在震动,那是大批人马的脚步。他苦笑一下,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一直以来,自己做事哪次不是深思熟虑?谁知,在这个世界活了不到一年,竟变得这般冲动
呵呵,也罢,能按照心底意愿做事,何必在乎那么多?
好不容易老天又给了他一辈子,再畏首畏尾,岂是他御流云的风格?
他一直以为那也只是媚药,他知道玄煜没有说慌。可是今早药性一解,却整个人如同被分尸般,撕扯着痛苦难当。好容易强忍着挨到这时候,却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这桥。他知玄煜也定不会走,大家一起等死,倒不如赌一赌!
来者想必是来杀玄煜的,杀自己倒也不必,顶多将他抓起来,用以要胁。凭自己本事,等毒性一解又岂能关的住他?
流云微微仰头,望着雾霭沉沉的濛濛阴霾天空,忽而淡然一笑,闭上眼睛,心也变的宁静起来。
〃流云。〃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流云轻轻睁眼。
冷风蓦然刮过,在缥缈虚幻的轻云中,似有人走来。日辉水映,洒得他一身银白。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此时却带着难以言的闪烁流光。
〃翎〃
一瞬间的惊喜,流云倏的睁大双眼,又突然愣住。他怎会在这里?
〃流云,你中毒了?〃慕容翎有些惊讶,有些愤怒。
微微俯身,温暖的手轻抚上流云冰冷的面颊,长长的青丝垂下,轻抚过流云额前,同他的指尖一同轻颤。
〃流云你本不该来若你不管玄煜,你本不会落的这般狼狈〃
流云怔住,一时间反应不了。忽记起,那个时候,他说
〃我在这里是为了绊住你〃
〃现在的话或许还来得及你应该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太子〃
难道他
流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翎,而他则是低眉垂首,既不解释,也不反驳。
良久,久到流云已经被磨光了耐心,才听他低低开口,道:〃对,来抓玄煜,是我最后的交易,跟玄敬的交易〃
〃你要跟他交换什么?〃流云听到自己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在极忍着颤抖的自嘲,〃我不是将那玉牌偷与你了么?!〃
〃是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东西,在他手上他手上的碧凝血玉扳指非得有这扳指,才能调动慕容家的所有势力,而父亲竟将他送与了玄敬,玄敬只想谋得皇位只有跟他交易,他才答应将它们还给我。〃
〃为什么你一开始不说?〃听到这话,流云已经猜到几分,微微别开眼,心中有什么在分崩离析
〃我〃慕容翎紧咬着下唇,似在斗争着什么。
〃那是因为他不敢说!〃
突然传来的声音,两人皆是一惊。回过头,不知何时,一群绿衣人竟已齐齐围上悬崖!
为首之人,玄黑绣丝华袍,气魄不凡,竟是玄敬!
流云瞳孔蓦的紧缩,凤目微眯,敛起所有情绪,墨黑的凤眸瞬间恢复了平静。
〃为什么不敢说?〃淡然沉稳的声音,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玄敬颇有些赞赏的看着他,道:〃他让你偷那块玉牌之时,本王早就将玉牌还给他了。〃
〃那是假的!〃慕容翎猛地站起,低吼道。
玄敬笑道:〃可你当时并不知道,你还是骗了他。〃
〃〃流云没有看慕容翎,只盯着玄煜,〃然后呢?〃
〃本王猜测,他大概想以此转移本王的视线,好方便自己盗我的玉扳指罢是不是?我的慕容好侄儿?〃
流云这才抬眼瞥了他一眼,眸中冷淡的不带一丝感情,既无愤怒,也无质问。只是淡淡的漠然:〃为何不告诉我玉扳指之事?〃
〃流云我〃慕容翎望着他,猛地攒紧了拳。
〃呵呵,〃玄敬摇首道,〃翎儿总是不肯信任任何人呢,御阁主武艺高强,万一盗得了扳指据为己用呵呵,这是翎儿担心的罢〃
〃当我将玉牌给你之时,何以不告诉我真相?〃
〃〃
难怪那时,他没有预料中的喜悦难怪他会说那种话
流云又道:〃那天你发烧,并不是在外守我一夜,恐怕是伺机到敬王府偷扳指罢。〃
〃我〃 g
〃哦,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流云没等他回答,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只是再未看他一眼。
在那一瞬间,慕容翎忽觉手脚冰凉,仿佛一下掉进了冰窖。
〃那么,疑问都有答案了罢,御阁主,你死也该瞑目了罢〃玄敬微微一笑,眸光微凛。
话音未落,周围的绿衣人即刻围了过来。
〃慢!〃慕容翎大喝一声,挡在流云身前,朝玄敬怒视道,〃你答应过我不会伤他!〃
流云一愣,却也未曾开口,只静静瞥了他一眼。
〃哼哼,本王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你!〃慕容翎怒极。他本想就算迫不得已将流云抓回,自己至少可保他不死,凭他二人,还怕逃不走?
〃啧啧,翎侄儿啊,你确实聪明,不过,还是嫩了点。本来麽,你是弦惟一的儿子,我也想好好照顾他的遗孤,唉,可惜,你竟况且,你知道太多事了本王也留不得你!上!〃
慕容翎咬牙,〃哗〃的打开铁骨折扇,寒光倏现,扇骨中竟射出一道暗器,毫无征召向玄敬直刺而去!
谁料,本应毫无防备的玄敬竟堪堪避了开去。像是早料到一般。他岂能想到,他的父亲惯用的手法,玄敬岂能不知?
慕容翎一愣,而绿衣人已扑了上来!
双拳难敌四手,况如此多高手。
慕容翎撑开折扇,负手站在流云身前,目光阴寒,蓄势待发。
忽地,绿衣人突然全体顿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慕容翎身后的流云。
慕容翎一愣,微微偏头,竟发现流云不知何时竟站了起来!
流云伫立在刀劈斧削般的绝壁边,颀长挺拔的身影如青松般傲然独立,身后雄浑的飞瀑激流磅礴惊人,惊涛拍岸,咆哮如雷,晶莹剔透的水花四溅,层层氤氲的水气,勾勒出流云刀削般俊美邪佞的侧脸,飓风迎面肆虐而过,扬起他墨青的衣摆,黑顺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
〃哼哼,你们说杀我就杀我,那我岂非很没面子?〃
他轻轻挑眉,凤目半眯,嘴角擎着一丝狂傲冷笑,只手负背,缓缓抽出腰间的淬雪
狂风刮面如刀,悬崖那边雾如电倒退,湮没在云光水瀑里。玄煜没有回头,使劲了平生力气在下山的道路上狂奔。一双幽深耀黑的内双泛着血红的锐利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忍不住回头,蓦见崖上剑光凛冽,陡然照亮一角天空!
一切似乎只在电光火石的一瞬,绿衣人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放倒了十来个。那一白一黑的身影在悬崖陡壁间,翻飞着一道道决绝的剑光。
〃不可能〃玄敬目光阴冷的望着流云,〃他中的毒会随着呼吸一点点磨尽他的内力,而他明明中毒了!〃
莫非
渐渐地,就连久经生死的绿衣杀手,也不禁被这种气势所镇住,萌生出了怯意。
流云眸光微闪,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流云忽然伸手拉过战得正酣的慕容翎,憋足一口气,直冲山下!
一时间,竟无人敢拦阻
眼看即将冲出战团,忽眼前一花,一掌凌厉的掌风直扫面门!
内体被强压下的浊气倏的流窜开来,喉间血腥直往上涌,流云身形一顿,踉跄几步退到悬崖边上,蓦的喷出一大口鲜血,仅靠淬雪撑在地上,才勉强不至摔倒。
〃流云!〃慕容翎抢上去扶住他,才知他身体不住的颤抖,竟是生生压下剧毒,硬撑至此!
玄敬冷哼道:〃哼!原来你早就没了几分功力!上!〃
绿衣人再次逼近,身后却已无半点退路!
〃流云我们要死了么?〃慕容翎忽然松了口气般,语气竟带了一丝期待。
〃也许吧〃流云靠在他怀里,失血让他变得晕眩。
〃反正也要死了,你还没有给我答案〃慕容翎紧紧抱着他,好像一松手就消失不见一般。
〃答案?本来是有的,现在没有了〃
〃你〃慕容翎一颤,〃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原谅你?可以现在立刻消失在我面前!我不想见到你!〃流云闭上眼睛,别开脸狠道。
〃流云!你〃慕容翎忽而一笑,〃好如你所愿!〃
流云身后一空,雪衣白袂竟纵身跃向悬崖!
流云心中猛地一沉,用尽全身力气猛扑向崖边,死死抓住了那只微微颤抖的手!
众人忽的一愣,谁都没料到竟会这样
〃疯子!你做什么!我叫你走,不是叫你去死!你这个白痴!这头猪!这个懒得骂你〃流云疲倦的倒在崖边上,双手紧紧着抓着他,目光微红。
慕容翎忽然笑了,桃花眼一眨一眨,开心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
〃我知道可我不想走我放不下你真的没有骗你〃
〃你我知道〃流云心中巨震。
手心的汗水打滑,他在自己手中一点一点往下沉,却再也抓不住
背上忽然剧痛,竟被剑刺了进去!
两人终于支持不住,翻滚下陡崖!
〃我喜欢你不管我做了什么,这次绝对没有骗你〃
他似乎听到他说。
在意识抽离的一瞬,眼中似有液体在滑落
嗯,我知道。还有,我也是。
很想如此说。
第七十一章 分离
却说流霄几人在剑池山脚等了他整整十日,不见他的踪影,仍不肯离开。
翌日,骤雨初停,便亲自上山去寻,谁料暴雨引了泥石滑坡,淹没了山路,只有在枯树参天的树林里,一点点的找。
雪霜初融,愈往山上走,愈是寒冷彻骨。污浊的泥泞漫涨没至半膝,碎小锋利的石屑划破了衣摆,双脚似浸在冰窖之中,每一步都像是沼泽般深深下陷。
污泥雪水沾湿了素蓝长衫,邵鸿就跟在流霄身后,看到他背后被嶙峋繁杂的枝条划出一道道血口,而他却浑然不觉。
〃庄主庄主,您找了一整天了,先下山歇歇吧,我带人寻二庄主就行了〃
流霄一顿,淡淡摇首道:〃不。〃
〃可是〃
流霄回过头,面容苍白而疲惫,隐隐的血丝麻麻布在眼中,眼神却依然坚定。他目光望着山顶,眸光忽飘然清幽,似是喃喃自语。
〃流云在等我〃
邵鸿摇首,轻轻叹口气,默默跟在后面。
越近山顶,流霄的心便越沉一分。树林里除了雨点落下的声音,死寂的不似人间。
耳旁忽听到逝辰难抑激动的声音:〃那个山洞有烟!〃
流霄心中倏的腾一起丝希冀,蹒跚抢步过去,不曾发觉手心紧张的微微颤抖。
洞中漆黑,却透着一丝温暖,深处闪着点点零星火光,点亮了众人灰暗的心。
〃流云!你在么?!〃流霄踏着坷坷绊绊的石壁,一路狂奔,顾不得手掌在潮湿坚硬的岩壁上擦出了条条血口,心中巨大的希望和急切的思念盖过了一切。
〃流云你在么〃
〃流云你在么〃
〃流云〃
然而等待他的,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回声,凄厉的飘零在森冷的洞|岤内。
空荡荡的,如同空白的心,什么都空了,什么也没有
心中巨大的落差扼住了他的咽喉,良久,流霄才找回他的声音。
〃流云不在这里,继续找〃
然而再次展现在中人眼前的,则是苍茫滚滚的剑池飞湍瀑布,倒悬倾注,若奔马直入深渊,波浪翻滚,惊涛怒吼,两道刀劈斧削般的绝壁傲然对屹,而本该连接两崖的木桥竟不翼而飞!只剩两根木桩孤零零的杵在悬崖边上,一端的半截绳索在狂风瀑水中颤然抖动。
几人心中蓦的一凛,一股骤然的恐惧渐渐蔓延至全身。
〃怎么会这样?二庄主不会〃邵鸿呆呆愣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
潋寒眼眸倏的殷红,二话不说,循这崖边狂奔而下。
逝辰立在那里,眼眸微垂,原本温和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流霄屏息,缓缓,一步一步朝崖边走去。耳旁,眼前,闪过无数零星片段
他似乎看到他,那张神采飞扬的脸,在满是鄙夷的正厅里上侃侃而谈,仍会回过头来,给自己一个微笑。
他似乎看到他,在宁静而安详的夜晚,抱着醉酒后的自己,宠溺而又无可奈何的微笑。
他似乎看到他,俊美的脸带着淡淡的情欲,那样温柔的夜晚,他说,我爱你。
流霄轻动喉结,缓缓,在崖边蹲下,抬手,修长的指尖布满了细小的裂口,颤抖着拂过那一地的血,那鲜明的暗红,如一根倒刺插在心上,刺目的痛。
他听见他说,〃他一直都会在我心里,谁都无法代替!〃
他听见他说,〃若果他不要我,就一直缠着他,缠到老。不知道,他明不明白?〃
流云
这不是你的血对不对?
你在哪里?
怎么还这么调皮,捉迷藏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你快出来,好不好?
你说过马上就回来的
流云
你说过会缠我到老的
你说过的。
流霄缓缓起身,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眼眶灼烫。一瞬间,流霄的双眼一片血红,像是哭过了许久。然而脸上干干的,除了疲倦,什么也没有。
他张了张嘴,流泄出一声哽咽,又闭上,将眼中几欲滚滚涌出的东西,吞进心里。
你说会缠着我到老。
可我还没有老,牙齿还没有落,头发还没有白,但我却把你弄丢了
不知站了多久,流霄忽听到逝辰淡淡开口道:〃流云不会死的〃
流霄一愣,回过头,看见他脸上又是一贯温文笑意,只是,那样的笃定。
〃他一定在世上某个角落,我要去找他〃
他笑着说,然后转身离开。
下山的小路出奇的笔直,一瞬间仿如劈向了天的尽头。他的背影依然挺直,却竟出奇的削瘦。他慢慢走着,每一步都依然很稳,却又似走在缥缈虚幻的轻云中,仿佛只剩下了孤寂的一道影。
不久之后,便传出祁门门主离家云游四海的消息,除了偶尔的书信之外,流霄几乎不曾见到他,等到再见之时,谁料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再说洛城的另一豪门,慕容世家。大公子慕容翎竟也长久的不见踪影,虽然慕容家并未明言慕容公子是否失踪,但曾经如日中天的慕容世家现今早已风光不在,却也是不争的事实。鲜少有人知道,其庞大的基业有近一半已为玄敬所掌控,而剩下的一半,也因二小姐慕容清终不能与其兄相比的经商才能,渐渐被玄敬所吞噬。
与之相对,从前名不见经传的『寒烟缥缈楼』却在一点一点成长,势力早已不容小觑。只是据说,其手下经常在剑池一带活动,而听说其最初只为寻找一个人。
武林之首御风山庄,依然因为有流霄庄主而屹立不倒。人们总会因为流霄稳重淡定的外表,忽视了他真实的年龄。二十出头本应恣意妄为的年纪,却因一个重似一个的担子,湮没了风华,徒添沧桑。其间的辛酸,又有谁知?
无双堡主卓越然,因剑池与云曦阁主一战名声大噪,一时间,其威望渐渐直逼御风山庄。
云消雨霁,彩彻区明。渐渐转暖的天气,昭示着深冬终于过去。最后一丝残雪飘然零落,玉树始抽枝,东风笑拂人面,雪梅尚未全落,粉桃却已悄然绽开。
玄煜回到玄耀之时,却是这个时候。看着街道上喜气洋洋的行人,他却一阵黯然。
不想好不容易回到宫中,却惊闻翊帝病重的噩耗!
回到宫中已两月有余,庙堂之中因为翊帝的病情和太子愈见阴晴不定的脾气,异常的压抑。御医私下早已有数,翊帝这长年日积月累的病,一旦病发,再也拖不久了,最多不过半年,这天下便要易主了。
朝堂上,太子党和敬王一派的斗争已然趋于白热化。玄煜对敬王越是恨极,面上却越是叔侄情深的样子。倒是玄敬一反与之争锋相对的常态,越见讳莫如深,不知到底有何底牌竟让他如此胜券在握。
当初,玄煜一回宫便立即下令无限期搜寻御流云的下落,结果仍是石沉大海。在外人看来,南巡归来的太子殿下,除了脾气更阴沉、性情更让人捉摸不透之外,与从前无甚两样。
只要他自己知晓,在平和依旧的表象之下,他是如何在焦急等待、希望、破灭、失望,直至绝望的日子中度过的。
每到夜晚,他甚至不敢闭上眼,因为一入睡,就会梦到流云坠入深渊,再也回不来
可是到了后来,他却最盼望这个时刻,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能看见他,即使是他的背影
然而,一段时间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这样奢侈的时候。父皇的病重、朝堂的争斗、江湖的跌宕、堆积成山的奏折已经让他忙的焦头烂额,甚至连想他的时间都没有。
光阴似箭,本是不停踪。
就在这样日复一日挣扎与苦闷之中,他早已变得麻木。当疲倦已成为习惯的时候,早已不成其为疲倦了。有时候,他甚至很羡慕可以任心任意的潋寒。
自南巡之日,涵王就未曾回宫。曾有心腹劝谏玄煜,怕再放任涵王迟早会生出祸端。对此,太子殿下只有三个字:随便他。
而然,他终究什么也做不了,他不仅仅是他自己,他还即将成为这个国家的王。
相较这些复杂的政治,人们却更热衷于一些无聊的小道消息,比如慕容二小姐与御风山庄的再次频繁交往意味着什么,再比如,名动天下的云曦阁主再次失踪的消息。
有人说,他已葬身剑池落茫崖之下;有人说,他是遇上世外高人,躲入深山修炼至高武功;有人说,他无意中得到仙山宝图,漂洋过海寻找宝藏;还有人说,他携了绝世美人隐居深林,逍遥快活
然而,热情总会退却,关于云曦阁主的种种早已成为了一个传奇,而所谓传奇,就是只存在过去的。
匆匆,半年一晃而过,就在年秋,翊帝也终于驾崩。
十日后,玄煜登基,年号景祐。守孝期一过,便雷厉风行大婚,皇后亦是朝中重臣之女。巩固势力之意不言而喻。
然而,鲜少有人知道,煜帝大婚不久后,曾带着少数暗卫,来到剑池落茫崖。只知自那以后,煜帝忽然性情大变,非但一改削弱敬王之态,反倒渐渐重用,甚至将声望至高的凌丞相渐弃于疏远之地。
很多年之后,玄煜每每想起当日,实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那个时候,时局稍稍稳定,玄煜实在忍耐不住又回到那个夜夜纠缠梦魇的地方。
狂风呼啸依旧,飞瀑激流仍在,不一样是那座已经消失的吊桥,只剩两根孤零零的木桩杵在崖边上,被截断的半根绳索飘然在风中。
还有,他的身边,他已不在。
暗卫早已遣远了。
玄煜一身玄黑绣金龙袍,立在崖上,目光苍然地望着云雾缭绕的无尽深渊。
谁料到,上天却跟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当他回过头来,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玄敬。
他还带来了一个人,一个年轻男子,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
他跟自己有着几乎同样一张脸!
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玄敬的底牌,而自己,实在愚蠢得可笑。
已经不记得又同玄敬说了什么。只是,在面对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之时,他前所未有的从容和淡定。
兜兜转转这么久,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还不如,那时就在一起,说不定还能一起转世。
玄煜笑了笑。
霎那间,那时的话又回响在耳旁
〃就想着,岂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呵呵还有很多事都没做完,还没有斗过玄敬,还没有登基为帝扬我大玄王朝,还没有还没有得到你呵呵这样便死,太过不甘〃
是啊,只是有点不甘,而已
第七十二章 再见
一年中最美的春夏就这么悄然无声的流走了,已是入秋时节,芳菲渐落。然而落茫崖下,依然桃树烟涛,一如饮虹,云影缭乱,临水千重。
流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本应躺在湖心竹筏上的自己,竟在竹香袅袅的房间床榻上。温软的裘毯盖在身上,一转眸,正对上一双带笑的桃花眼。
〃醒了?〃慕容翎慵懒地斜倚在床榻上,只手枕着侧脸,流墨般的青丝垂下,混在流云散开的发间,分不出你我。
流云笑道:〃你见过有人睁眼睡觉么?〃顺手勾过他吻了吻脸颊。
慕容翎顺势压在他身上,哼道:〃睁眼睡觉的人没见过,有床不睡睡木筏的我倒见过。〃三两下挑开本就松散的衣衫,一路摸到流云腰际掐了一把,挑眉道,〃就这么不愿跟本公子同床?嗯?〃
流云抓住他的手往上一带,失了重心,他整个人倒在流云身上。
〃怎么?还在为昨晚不甘心,想扳回一成么?〃流云轻笑,轻巧将话题转开。
慕容翎怒瞪着他,却未像往常一样扑上来争个上下,最终只化微微一叹。
流云也未说话,气氛有些僵硬。有些话说出来也没有意义。
慕容翎忽想起什么,笑道:〃差点忘了,我做了早膳,快起来吃罢。〃
闻言,流云神色一变,立马又是一副睡眼惺忪的倦怠懒散模样,道:〃你先吃罢,我再睡会儿〃
慕容翎凤目一眯,怒极反笑道:〃不吃是不是?那什么都甭吃了!〃
流云倏的回头,挑眉道:〃你不会又把厨房烧了罢?〃
〃什么叫‘又‘?!上次那叫‘烧了‘么?〃慕容翎脸色微红,仍然死要面子争道。
流云好笑的望着他,道:〃不叫、不叫、不叫,上次是‘正在烧‘,然后被我扑灭了,还剩一堆废虚呢,怎么能叫‘烧了‘呢?行了吧?〃满意了罢那他可不可以不要吃那个啥〃早膳〃
〃哼!〃慕容翎一把揪起他,道,〃那也得吃!快走!〃
慕容翎拉着流云的手一路将他连拉带拽地拖过去,打打闹闹,拉拉扯扯,折折腾腾,等到厅里,菜早凉了。
然后免不了斗嘴一番,接着将冷饭统统解决掉。
其实所谓〃早膳〃也没什么,只是两小碗粥,一些青菜,因为佐料极少,味道清淡至极,实在称不上什么〃早膳〃。
两人皆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大半年来就这么过来,居然也毫不在意,虽然老拌着嘴,可依旧大口的吃下,不动声色地包容着对方的一切。
〃你〃慕容翎有些迟疑,还是开口道,〃那时中的毒,你怎么解的?〃
〃没解啊,内力耗光了,自然就没毒了。〃流云若无其事道。
慕容翎惊道:〃什么?那你现在怎么内功反倒更胜从前,而且还像是练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了?〃
流云笑道:〃那可得感谢那位写剑诀的老前辈了,那心法本就是要毫无内力才可练,没想到这毒倒帮了我一个大忙,呵呵。〃
慕容翎哼道:〃傻人有傻福!〃
流云道:〃是是,‘傻人‘的老婆也有福。〃
慕容翎挑眉,双手撑在流云座椅上,俯身含住他右耳耳垂,道:〃你说谁是你老婆?嗯?〃
流云哈哈一笑,双手揽过他的腰,啄吻着他的侧颈,道:〃当然是你咯。〃
慕容翎冷笑道:〃那还不一定呢!〃搂过流云互相挑逗起来,这〃早膳〃吃着吃这就吃到地上去了,敢情刚才那正餐只是开味菜?
忽然,不远处的湖水突然转来一阵巨响,两人一惊,敛了敛衣衫,立马冲了过去。
似有重物落入水中,激起巨浪洒向四周,待两人赶到,细看去,却见湖中似飘着一个人,玄黑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俊美却苍白的脸孔一切一切都像极了那个人
流云心中怦怦直跳,几乎是立即就跳下水去。当接触到他冰冷的肌肤,流云一阵战栗,湿淋淋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流云忽然不敢去看,希望是那个人,却又不敢去希望
到底还是他。
怎么会是他?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宫中呆着,然后一步一步登上那个至高的王座,实现他的理想么?
怎么会
流云强定心神,给他渡气,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断了气。
慕容翎立在一旁静静看着流云,眼眸微垂,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瞥见紧紧贴在他身上的湿衣,默默回房拿了两套衣物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玄煜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微弱的呼吸渐渐平和绵长起来。流云轻舒一口气,将他抱回房,换下湿衣,梳洗一番。
等全部忙完,却已经傍晚了。忽然想起,还未用过饭。回头,却见慕容翎倚在门边,手中端着一碗汤。
看着他淡淡的微笑,流云心中忽然前所未有的复杂。
〃你〃流云接过,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半晌道,〃吃过了么?〃
慕容翎挑眉笑道:〃你以为本公子会像某个混蛋一样饿着自己么?〃
流云轻轻笑着,像是放下重负般轻松。
修眉微挑,啧道:〃哎哎,还是那么难喝〃
慕容翎嘴角一抽,冷哼道:〃有本事你别喝!〃
流云叹道:〃唉,能喝下你这么难喝的东西,恐怕也只有我了〃
慕容翎轻哼,转过头,嘴角却在微微上扬。
一声细微的咳嗽从房中传出,两人一愣,玄煜醒了!
流云飞身回房。
玄煜仍在昏睡,额头有些烫,想是着凉发了低烧。不知做了什么噩梦,睡得极不安稳,眉峰紧蹙,皱成〃川〃字,口中不停的呢喃着什么。
流云轻轻拭掉他额上的薄汗。
〃流云不要走〃
他忽一把抓住流云的手,却未醒,只在昏睡中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紧紧握住的手心满是汗水,手心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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