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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5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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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56部分阅读

    东西,李氏不由瞪大眼睛。

    竟然是一叠内务府银行的银票,足有十来张。

    最上面的一张就是白银一千两,再往后翻,竟没有比这张数额小的,最后一张是一万两。

    这一叠银票存入时间都不同,全部加起来,估计有三、四万两。

    “大哥,这是……”李氏见状,惊疑不定。

    李煦抚着胡子道:“是内务府银行开张后,叫人陆续存的,并没有用我的名字,外人并不知晓。”

    李氏看着这叠银票,多少能明白堂兄的想法。

    李家问罪的罪名是亏空甚巨,李家被抄没充公后,还剩下好大一个窟窿。这几万两银子进去,于事无补,隐匿下来,传承子孙,家族翻身也有希望。

    只是没想到,堂兄会将这笔银子托付给自己。

    李氏思量后,点了点头,道:“堂兄放心,我定会将这银子名正言顺地交给孩子们……”

    没想到,李煦接着说道:“这些只是小头,大头并没有存入银行钱庄,而是藏于通州坟茔地……老太爷墓碑下,有金五千两,是老太爷早年留下的;你嫂子墓碑下,有金五千两,是你嫂子入土那年我埋的。”

    李氏开始是诧异,听到最后却露出几分不赞同:“一万两金子,就是十万两银子……加上银行存的这些,大哥都够补足亏空……为何要吃那个苦头……”

    李煦冷笑道:“李家明面上的亏空虽是十多万,可即便将亏空填满,也会有其他罪名下来……不过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李氏无语,露出几分为难:“大哥,若是三、四万从妹妹手里打个转,再给孩子们,还不算太费事……即便传到外头,也不过是被说两句向着娘家晚辈的话而已……可再加上那一万两金子,动静就大了……”

    人人都晓得李氏私房丰厚,“拿出”几万两给现下清贫的李家添置产业,勉强还说的过去。

    毕竟,李家对李氏有养育之恩。

    可“拿出”十几万两银子“贴补”李家,就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曹家在明面上的家财,也比十几万多不了多少。

    李煦摇摇头,道:“只银子劳烦妹妹过个手,金子我并不打算动……王氏不是老大生母,又有两个亲孙子,行事越发小气,偏生老大实诚,不爱计较……诺哥儿孝顺,可到底是庶子,等到诚儿回来,这个家终究还要交给诚儿。等诚儿回来,妹妹将埋金地点悄悄转告他就行,就说我说的,二十年之内,不得动用那些金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若是诚儿有个万一……等诺哥儿当家支撑门户,再告诉诺哥……”

    听李煦这话中之意,既防着王氏做耗,又不信长子有能力齐家。

    这并非不好,只是实在凉薄了些。

    李氏沉默了一会儿,道:“既是藏金之事,大哥心中有安排;那这几万两银票,请大哥也定下个章程,妹妹定会照办就是……”

    李煦道:“一半银钱劳烦妹妹帮忙置下土地,寻个由子送过来,充作公产……另外一半,两千两给语哥儿,两千两给香玉傍身……他们兄妹两个,到底是我的骨血,受家族拖累,早年也吃了不少苦头,我这做祖父的,总要尽尽心意……剩下的,暂时不必动,等我阖眼后,若是家中有不太平,哪个受了委屈,就请妹妹出面安抚些……王氏陪了我一辈子,诺儿又陪着我东北吃过苦。总不好让她们两个太难熬……”

    李氏道:“好,妹妹记下了,定依照大哥的安排行事……”

    李氏与曹颙母子两个,是在李宅用过午饭后才回府。

    回府后,李氏直接将儿子叫进福源堂,随后将丫鬟们都打发出去,说了银票之事。

    藏金之事,李氏则隐下未说,不是不相信儿子,而是不愿意儿子因此更鄙视李家。

    大清俸禄有定数,不说旁的,只说那一万两黄金,李家先老太爷与李煦就有“贪墨”之嫌。

    曹颙听了,总觉得有些不妥。

    即便没有署李家的名字,可内务府银行那笔钱确实是李家存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做的机密,谁晓得会不会有蛛丝马迹在外头。

    真要外人晓得,倒像是曹家为李家藏匿家产,违法律法。

    不过,既是李氏已经收下这些银票,他也不愿再说什么,引得老太太心里不安生。

    他心里已经做好打算,过几日寻个由子,从母亲那里将李家的银票收过来。

    李家的这些银票不动,自己贴补出这三万多两银子,不为旁的,只为买母亲心安。

    他却是不知道,这些银票,重新显露人前后,只存了数个时辰。

    当天晚上,临睡觉前,李氏将丫鬟都打发,将这十数张银票一张一张的点燃,烧成灰烬……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抹平

    京郊的土地,十亩、八亩的还能买到,想要买大块良田,总要打听三、五个月,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运气不好,说不定要等个三年两载才有合适的。

    李氏并没有拿这些事情来扰儿子,而是叫来初瑜,拿起一张地契给她。

    这地契位于房山,是曹家的一个小庄,直接落户在长生名下。

    倒不是李氏偏心幼子,给幼子置产,这庄子是曹颇夫妇早年置办的。

    实在是曹家当年与二房分家时,公中产业实在单薄。现下曹家长房名下的产业,不是液瑜的嫁妆,就是曹颐得到的御赐、遗产还有十六阿哥等人早年的赠与。

    公中产业,又多以祭田为主,是不能分的。

    如此一来,等到长牛长大,家产中就无东西开分,只能等着兄嫂赠与。

    曹颗与妻子商议后,就陆续为长生置办了一份私产。

    五十顷大圌庄一座,二十顷的小庄一座,三进的宅子两处,前门外的铺面两间。

    如此一来,长生不管出不出仕,都能做个富家翁,不用依附兄嫂侄圌儿度日。

    夫圌妻两人将房契、地契交给李氏,李氏虽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十分欣慰地收下。

    做父母的,都是差不多的心思。

    她虽不会hou着脸皮地要求长子将自己的私产分一份给小儿子,可小儿子无家产可分的窘境,也一直是她的心病。

    她虽私房富足,可早就打算过,百年之前要均分给众儿女,连养圌女曹颐都在其列。

    她并非没想过,hou着面皮,给幼子分个大头,毕竟那三个做哥圌哥、姐姐的,日子过的都好,可既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又怕因钱财外物,伤了骨肉情分。

    如今长子、长媳的安排,出于真心,她也就不矫情地收下。

    现下给李家置产,要是买新的,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瞧着李煦的情形,还不知能熬到几时。

    李氏便想起长生名下的这个小庄。

    可这是儿子媳妇置办的,她总要将话说清楚。

    “昨日去见了你舅舅,他托我出面给李家买些良田,可一时半会儿哪里好寻妥当的,我的意思……,要不就先将这个小庄转给李家,然后叫人仔细打听了,再买个小庄补上这个。”李氏道。

    初瑜听了,犹豫一下,道:“二弟名下这个小庄,离那个大圌庄中间就隔了几里路,过去打理巡视也便宜……,若是再补,未必找到地方这么妥当的……,媳妇年初刚入手一个庄子,不多不少,也是二十亩,只是庄子在顺义,比房山的庄子要远些,老太太若是用,要不先用那个庄子……。”

    李氏听初瑜说新买了庄子,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道:“不妥,你这个时候买田,是给慧丫头的妆田吧?挪出去,再寻不到妥当的怎么好?”

    初瑜摇头道:“天慧的妆田早就置下……。这是媳妇买个二房两个侄圌女的,到底妯娌一场,静惠既没了,媳妇总要尽尽心……。”

    虽说感念媳妇仁义,可对于她此举,李氏心中却并不十分赞成。

    她想了想,道:“你虽是一片好心,可二房不止弄潮姊妹两个……,颂哥儿他们兄弟几个还年轻,往后还会有儿女落地…。”

    初瑜却是难得地坚持:“旁人父母双全,哪里需要我这伯娘多事?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天望年岁又小,一时半会儿依靠不上。多些东西傍身,侄圌女们出门子后也能少受些委屈……。”

    李氏便不再多说,道:“她们小姊妹还有两年半的孝,即便再买,时日上还算富裕,那就先挪给我用……。”

    初瑜含笑应了,吩咐丫鬟去取了田契过来”,

    田契上圌书的是曹颇的名字,李氏便使人叫来曹方,让他拿着田契去衙门过户。

    不过小半日功夫,相应的手续就都处理妥当。

    李氏又拿出钥匙,使人从私房里取了白银五千两,另外亲笔写了一封手书,收信人是李鼐。

    她在信中言明,自己“赠给”李家这二十顷地,是为了回报李煦与李韩氏当年的“养恩!”

    李家虽不如早先,可李韩氏的香火供奉不能少了。另外就是见李煦如今病卧在床,日子拮据,心中不忍,因而将田庄相赠,使得李家有所进账。

    另外五千两银子,除了用来给老圌爷圌子改善生活、请医问药,剩下的则是给李煦预备的后事银子。

    李煦生于宦门,除了晚年这几年不顺溜外,几乎一辈子都享受富贵荣华。

    最后的大事,即便不宜大肆张罗,可也不能委屈了老圌爷圌子。

    她在信中还注明,此事他心里有数就行,不用告诉老圌爷圌子。

    这份礼实在是太重。

    五千两银子还算小头,那二十顷良田,现下的市价将近三万两。

    李鼐将李氏的信读了三遍,信中除了感激,就剩平担忧。

    毕竟李氏的身份早已揭破,除了王氏这样没见识的内宅妇圌人之外,还当李氏是自己堂姑奶奶之外,李鼐与李煦一样,知晓李氏“金枝玉叶”身份。

    李氏愿意照顾李家是好事,可一下子赠送这么多财物,李鼐很难心安。

    若是因此,引得曹颐夫妇不满,那会使得两家原本就疏离的关系越发雪上加霜。

    思来想去,李鼐到底不敢私下收了这份“hou礼。”还是去了上房,将此事告知李煦。

    李煦将李氏的手书看了一遍,沉默了半晌,方道:“既是姑太太的一片心意,就收下吧”,…,别忘了过去道谢,就说我说的,让姑太太费心……。”

    这样的人情往来,在京中本不是什么大事。

    可因关系到曹家,又在衙门里过户,多少闹出些动静出来。

    当天晚上,粘杆处的消息折子,就记上这一条,李氏的那封手书,一字不落地复写出来,附在消息之后。

    雍正看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圌出几分讥讽,对十三阿哥道:“李煦早年在江南号称‘李佛”三教九流的落难之人,只要求到李家门上,多能得到援手……,密下皇家的银子,卖了多少人情出去。等到李家问罪,除了出来落圌井圌下圌石的,何曾见人露头……,若不是李太夫人顾念旧情,怕是真要穷到要饭了……。”

    李家虽不堪,可到底是曹家姻亲,李家孙、女如今又入了福晋的眼,常到王府请安。

    十三阿哥不愿雍正发作李家,便岔开话“说到底,李家到底对李太夫人有养恩”别说李太夫人,就是曹颙,即便不待见李家,到底不能断了干系……。”

    雍正将折子丢到御案上,冷哼两声道:“到底是便宜了他……”

    虽有些不高兴,到底没有计较的意思,十三阿哥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转眼到了三月初四。

    天佑已经在侍卫处告假,曹府的喜棚也搭了起来,账房也支了起来。

    户部尚书家娶长媳,六部九卿同曹家沾边有往来的人家都开始使人上礼。

    只是地位高的,多自持身份,要等到正日子才露面。今日过来的,多是品级不高的京官或者关系稍远些的姻亲,随礼的银钱也有限。

    这也是意料中之事账房一笔笔记好,按照银锭大小不同分别装箱。不想,到了下午,账房这边却收到一份重礼。礼单上只记了一行,金五百两,署名只有四个字“徐州李卫……”。

    五百两金子,对于曹家来说,实不算什么。

    可作为婚礼礼金,就太重了。就是曹家的至亲,也不会上这么重的礼。

    账房怕担干系,不敢直接收,就报道婚礼总账房张义处。

    张义是晓得李家与曹家恩怨的,晓得自打二太太没后,曹家与李家关系就有些尴尬。

    可是他也晓得,既然李家将礼金圌明面送过来,即便自家老圌爷太太心里不痛快,也不好回绝。否则的话,不仅同李家撕圌破脸,传出去还落人口舌。

    只是他一个做下人的,不好直接做主,少不得传话二门,将此事禀告给初瑜。

    果然,初瑜这边最后使人传话,还是吩咐收下这笔礼金。

    张义亲自出来,陪着李家管事吃了半盏茶,并解释了账房耽搁的缘故。不外乎自家老圌爷清廉,不愿借婚丧之事收重礼,账房那边人手不知李家与曹家关系,才不敢直接收,云云。

    随后他又使人拿了上等银封,才端茶送客……。

    李卫年初上了折子恳圌请陛见,得了恩旨,半月前从杭州出发,今日才京圌城。

    进城前,他在城外留了一晚,今早递牌子请见。

    这次回京,君臣两人是商议机圌密之事。

    江南百圌姓,不管朝圌廷如何示恩,都不忘八旗入关时在江南犯圌下的血圌债。

    归根到底,改朝换代不可怕,可死的人多了,仇圌恨不是一代、两代能化解的。

    朝圌廷这边,对江南百圌姓也始终怀了忌惮防范之心。

    在李卫去江南“缉盗”后,就曾上过密折,对雍正说过民间百圌姓私下结圌社入教之事。

    曾被朝圌廷禁过的罗教,在江南之地死灰复燃。

    虽说李卫带人摧毁了几处法庵,抓拿了不少罗教骨圌干,可却不能遏制罗教在江南的传播。

    君臣二人早年就此事密议,李卫认为“堵不如疏”。

    即是官圌府不能遏制罗教传播,就扶持民间势力来梳理罗教。

    雍正身为皇帝,有权力查看前朝秘档,待看到洪门瓦解的记载后,便生了消防的念头,要从根子里打击罗教气焰。

    这次批了李卫的折子,就是为了此事。

    在圆圌明园勤政殿,君臣二人,密议了四个时辰。

    连向来随侍在御前的总管太监陈福,都被打发出去。

    陈福乐不得在值房里歇脚,眯缝着眼睛,躺在躺椅上,享受着小太监的按脚。

    他这总管太监当的也不容易,看似风光,常侍御前,可每日里要站大半天,日子也不好熬。

    即便晓得李卫是皇上主圌子器重的封疆大吏,陈福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这个李卫与那个田文镜一样,不过是皇上圌门下走圌狗。

    陈福虽没读过什么书,可当了半辈子差,到底有几分见识。不是有句老话,叫“狡兔死,走圌狗烹”么?

    那两位在皇上的支持下,“祸圌害”了那么多人,能得善终才怪。

    心里正腹诽着,就见小太监来报,李卫已经从大殿出来。

    陈福忙起身,弹了弹身上衣服,快步往大殿门口待命。

    李卫神情恍惚,脚步匆忙,没有看到陈福,往园门子方向去了。

    落在眼中,他这行为就像是带了倨傲,慢待陈福这个御前总管太监似的。

    要知道,就是四阿哥与五阿哥,皇子之尊,见了陈福,都要带三分客气。

    陈福身后的小太监不忿,嘀咕道:“这人好生无礼。”

    陈福望着李卫的背影,眼中已是带了冷意……。

    李卫的心情不算好,他并不是嗜杀之人,这几年在江南虽以“剿匪”为业,可抓到那些多是恶圌霸悍匪,死有余辜之人。

    因此,他即便手上沾染鲜血,也觉得是为了朝圌廷、为了百圌姓,问心无愧。

    扶持民间势力,梳理管理罗教教圌徒,本是他的提议,本意也是想要安定地方,省的暴力压圌制,激化官圌府与百圌姓的矛盾。不想,到了皇上这边安排一番,他的好心就成了“恶意”。

    操作下去,固然能打击罗教气焰,可不知要死多尖百圌姓。

    事到如今,除了领旨遵命,他哪里有反圌对的余地?

    李卫心生恐惧。

    回到赐宅,他便坐在椅子上发呆。

    似乎,他已经步入死局。

    皇上越来越“器重”他,他得罪的人就越来越多。

    早先虽有顾虑,可因心中无愧,他便也无惧。现下,他终于怕了。

    于是,就有了曹府的这份重礼…。

    原本他还想着,既是曹家就董鄂氏病故之事对他心生芥蒂,那他就有自知自明,不要再近前添堵。

    毕竟,他该道歉也道歉了,再说旁的,也没什么意思。

    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为儿女做打算。

    他可以做皇上圌门下“走圌狗。”做皇上手中的“剔骨刀。”可是他不能不给儿女安排一条后路。今日陛见,说的是正事。

    他已经定下主意,等出京前,再陛见皇上时,就将曹李两家的婚约定下。

    若是曹家觉得李家用次子求娶是高攀,那他就给长子求娶好了……,哪怕让长子等上三年,只要能多份庇护,他也认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亲上加亲

    简亲王府,上房里一片欢声笑语。

    盛装的宗室福晋、夫人,完颜永佳娘家的诸位舅太太,还有简王府的姻亲故,日家的女誊,在正日前两天过来添妆。

    照理说,简王府只有真儿一个嫡出格格,又是完颜永佳唯一血脉,陪嫁预备得多么丰hou也不意外。

    谁想到,露在外头的只算中上,数量上也没有众人预想的那样丰hou。

    宗室女脊中,有年长的,彼此对视一眼,晓得完颜福晋如此预备,是不愿越过福瑞郡主。

    可福瑞郡主当年出阁时,不过是郡王府的记名嫡女,只因是皇孙女,才得了郡主封号:

    六格格可是亲王府唯一嫡出的格格,身份论起来比福瑞郡主当年要高的多。

    旁人还罢,六格格的两个亲舅母,心疼外甥女,都预备了丰hou添妆。

    等到晚饭,客人们散去,轮到王府女誊的添妆。

    世子夫人那木都鲁氏拿出的是四套镶宝首饰,两套是外头时兴款式,两套木都鲁氏当年的嫁妆,是看着华丽富贵,分量也不轻,可也并不算出彩。

    六夫人见状,只是撇了撇嘴。

    想着世子夫妇没得名分时,对继福晋百般奉承:如今才得了名分,就换了嘴脸。

    五夫人却是心里纳罕,因为她记得清楚,丈夫说过世子早就给妹妹预备了份重礼,自家比不得,吩咐自己多预备些压箱银子给妹妹,也算尽些力。

    没想到,今曰又有了这般变故。

    五夫人不由疑惑地望向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却是满面含笑,看不出什么异样;再望向福晋,神色比寻常温煦,其他也瞧不出什么。

    世子夫人之后,自是轮到五夫人添妆,五夫人只好硬着头皮,叫人将自己的添妆“抬”上来。

    没错,确实是抬的。

    除了两副金头面,还有四个檀木匣子。

    待匣子打开,众人都愣住。

    满满的四匣子银镖子,不过拇指盖大,轧威“花生”、“莲子”等样子,看着小工j可爱,可又同寻常的银镖子有所不同,似乎有暗纹覆在上头。

    完颜永佳捡起一个花生样的银镍子,近前瞅了,才发现上面覆满如意纹与福字纹。

    五夫人涨红了脸,道:“是我们爷挑的样子,亲自盯着人轧的,“…说是给妹妹赏人体,“”

    这银镖子多是一两上下的分量,尺宽尺半长半尺高的匣子,里面盛的满满的。

    四匣子下来,七、八百两怕是打不住,要不然也不会让两个健壮仆妇抬上来。

    换做其他人家,这份礼是重礼,可在王府之中就显得有些直白,不够精致。

    就连出身不高的五夫人,见了今天一天外客添妆,都觉得自己预备的有些不妥当。

    完颜永佳却晓得,预备这样一份礼出来,对五阿哥夫妇说来,已经是不容易。

    虽为亲王嫡子,可因雍正三年宗室分封时,正赶上皇上不压制简王府,连位居嫡长子的三阿哥也不过封了镇国公,五阿哥的爵位更低,只是一等镇国将军,岁俸四百一十两。

    今日的添妆,估计就要用去五阿哥三年俸银。

    虽说宗室子弟,都分有庄田,俸禄只是小头,可这添妆礼也不轻了。

    若是私下,完颜永佳说什么也不会收的,可现下众目睽睽之下,便笑着点头道:“你们两口子费心了,川…我瞅着这些银镍子精巧,正好做压箱钱……”

    轮到六夫人,同样是四套首饰。

    说了一堆吉祥话,见永佳脸上露出笑模样,六夫人便带了得意地扫了眼世子夫人。

    嫡媳妇又如何?

    几个阿哥分府,六阿哥因是庶出,爵位最低,面上家底也最单薄,可私产却最丰hou。不仅得了侧福晋的嫁妆,还有侧福晋打理王府十数年捞的私房。

    想到这里,她狐疑地望了完颜永佳一眼。

    外人都说这位福晋是明白人,连自己丈夫都敬重嫡母,王府在其坐镇下,也确确实实太平了许多年,没有外人说的那些幺蛾子。

    那对于婆母借着管家之名占银子之事,福晋到底知道不知道…简亲王府的添妆热闹,翌日曹府这边的催妆、晒妆亦是热闹。

    曹颙还罢,需要他亲自作陪的客人并不多,多数是露个面;李氏与初瑜却是实打实地陪了两天客,只觉得笑得脸都酸了。

    李氏年岁又长,曹颙夫妇生怕累着她,送走客人就过兰院探看。

    李氏精神还好,只是有些烦,不耐烦说话,同儿子媳妇说了两句话,便打发他们回自己院子歇着。

    九如院上房的炕桌上,摆着两个账册,是这两日外头的上礼。

    初瑜见状,想起李家昨日上礼之事,忙对丈夫说了。

    听说李卫的礼金是五百两金子,葛颇不由皱眉。五百两金子,相当于五千两银子,这笔数目未免太多,比过年时李家年礼还重。

    想着李卫这几年行事,看似保持当年的豪爽性子,可行事越发像官场老油条,脸皮一年比一年hou,曹颇就觉得有些不大好。

    他想了想,道:”亲戚家里,有没有适龄未婚配的少年?”

    初瑜闻言,不由一怔,随即笑道:“老爷忘了,今年是选秀之年,多少人家等着婚嫁呢?”

    因八旗规矩,适婚女儿不经选秀不得私下婚配,所以三年一次的选秀之年,也是八旗勋贵集中办喜事之年。

    曹颌顿了一下,道:“有没有同弄潮相当的?”

    初瑜明白过来丈夫的意思,诧异道:“老爷!侄女身上还有两年半的孝,怎么好说这个?”

    曹颙道:,,李卫看似鲁莽,可行事向来有分寸,这次莫名送了重礼,总叫人不安生……,万一他在御前请婚,弄潮定了人家还好,没定人家的话,如何能推脱?”

    初瑜脸色有些不好:“若不是替他受过,二房也不会闹威现下这个摸样,老爷既已经婉拒联姻之事,他还敢逼婚不成?”

    曹颇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初瑜皱眉道:“若是为了避开两家联姻,将侄女仓促定了人家,要是有个不好,那岂不是更坑人?”

    曹颙只觉得心烦,抚额道:“明儿问问小二再说…次日,便是天佑迎娶正日。

    东府诸人早已“百日除白”,只是除了曹四页夫妇两个已经除服,其他人身上都带着服,因此帮忙长房这边出面招待亲友的,除了曹项夫妇,就是左住夫妇与庄氏夫妇。

    几个小辈都同葛家自己子侄一般,至亲好友到了,倒是并不觉得被怠慢。

    福源堂里,李氏亲自招待贵客。

    密太妃上午便到了。

    为了侍奉婆母,庄亲王福晋与十五贝勒夫人在简王府打了个照面后,也匆匆赶到曹府。

    没过多久,勤太妃也来了。

    随后,果亲王福晋便也跟着来了。

    加上先到的平亲王府女誊与淳亲王府女誊,曹家的客人中,宗室就占了一小半。

    有好多人,都是两家都随了礼的,言谈之间不免说起此事,不免提到“亲上加亲”四字。

    明面上说的是福瑞郡主与简亲王府有亲戚,实际上大家心里也明白,还有李氏与宗室的关系。

    今日两位太妃出动,不是去看亲王嫁女,而是来观礼李太夫人娶孙媳,不知其中有没有宫里的意思。

    即便是得了诘封的公主府操办喜事,也未必能到这个排场。

    发轿要等到晚上,还有大半天的功夫,总不好一直说话。

    曹府从庄亲王府借了戏班子,在花园设了戏台,众诘命午饭后就移驾到花园听戏。

    虽有兄弟子侄帮衬,可曹颙夫妇依旧是忙的片刻不得闲。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终于发轿,曹颙才得了空,来东路恒生院子见曹颂。

    京城习俗,办喜事本是忌讳孝中之人。可若是至亲,不好避的,就要避开发轿与新人进门,还要避开新房。

    兆佳氏用了午饭,便带着孩子们回东府了,因想着李卫之事,曹颌就使人传话给曹颂,让他暂留下来。

    到了恒生院子,实在是累的乏了,曹颌不待说话,就先灌了一壶茶水,而后才说起李卫礼金超重之事,以及自己的猜测。

    见堂兄如此劳累,还为自己的事情操心,曹颂羞愧不已。

    他明白,堂兄从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既然这样防着李家,那现下除了心甘情愿联姻外,是当有个定论。

    他想了想,道:“大哥,年前听四弟妹提及,大表嫂曾问过弄潮的亲事。

    能被曹颂成为大表哥的,除了富察家的昌龄、李家的李鼐,就是兆佳府那边的丰德。

    其中,与葛颂往来交好、阖家走动的就只有丰德。

    “丰德家的长子未婚配?”葛颇道。

    丰德只是正四品的太仆寺少卿,因着姻亲又同葛颂交好的缘故,即便能开口提姻缘,也只能是长子。

    曹颂点点头,道:“一直在官学读书,预备参加今年乡试,听说本要乡试后才论婚嫁……”

    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从官职上来说,丰德的正四品,确实比不上曹颂一等侍卫的正三品;可论起门第来,兆佳氏却不亚于曹家。

    又因曹颂本身就是兆佳家的外甥儿,这门亲事还真不是对方高攀。

    曹颙心里,迅速地算了算两家血缘。

    丰德名义上是曹颂的亲表兄,可实际上丰德之父实际上只是曹颂的堂舅,血缘本就远了一分。

    外亲又比不得宗亲,服制少,到了丰德之子与弄潮这一辈,已经出了五服。

    丰德既是葛颂的表兄,曹颇也是相熟白勺。

    说起来,曹颂的那几个表兄弟,少年时虽胡闹些,可长大了都还算不错。

    尤其在老尚书故去,兆佳氏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在六部用心熬资历,一步步在官场站稳脚跟。

    如今表兄弟三个,除了丰德是正四品京官,丰彻在吏部任郎中,和廉则借着去年江南官场出缺的机会,外放江南任知府。

    以他们的年纪来说,能有这样的品级,除了借怡亲王府的东风,多少还是因自身努力所致。

    “丰德之妻,我记得好像也姓董鄂氏?”

    曹颙道。

    曹颂点头回道:“正是,论起来大表嫂正是静惠的三从堂姊妹“…静惠生前,与大表嫂也最亲近“…当年弄潮抓周时,两家还做过结亲戏言,只因选秀的缘故,都没有当真……”

    说到这里,不免心情低沉。

    曹颙晓得他是想到静惠,心里叹了一口气,因“亲上加亲”四字,想起当年的葛硕,道:“到底如何,还是你来拿主意……与李家结亲,未必是坏事;亲上加亲,也不能保准侄女百分百不受委屈……备有利弊罢了,二弟好生思量,自己拿个主意。”

    当年曹硕娶的小兆佳氏,还是嫡亲表妹,因夫妻不谐,终成悲剧,还断了两家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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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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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7 13:0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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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曹颐实说不好到底怎么才妥当。

    曹颂却已经拿定主意,道:“大表兄虽品级不高,可世家行事,自有法度,静惠去做长媳,虽说累些,可在京中,又是亲戚家,多少能看顾:李家看似富贵,根基单薄,内宅妻妾并重,李卫在还罢……若到那一日,说不得就是家乱之时……”

    见曹颂说的条理分明,且有定论,曹颙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想了想,道:“到底是孝中,仓促不好行事,二弟可跟那边透个话,要是李卫真请旨,也能有个应茶…若是李家没请旨,再细细商量也不迟。”,曹颂点头应了,怕耽搁侄子娶妻的大事,忙催促堂兄去正院待客……六格格的品级与初瑜相同,都是和硕格格,因此两人的婚嫁形式都是按内务府所定,大同小异。

    只是上次曹颙夫妇是新郎新娘,现下升任翁姑。

    酒宴已经开席,葛颙这个主人少不得出门陪酒。都说喜酒不易醉,可架不住这桌两盅、那桌三盏的。

    没用多久功夫,曹颙就有些迷糊。曹项与左住足艮在他身后,见他如此,怕醉酒伤身,忙寻了由子下了席,将曹颙扶到偏厅。

    叔侄两个出去代葛颓陪客去了,曹颇喝着解酒浓茶,坐在偏厅窗前,透过窗子,看着大厅上客人们推杯换盏,曹颇竞生出一种“戏外人”的感觉。

    转眼二十年,当年的少年威了中年,中年成了老年,老年已经故去。

    小一辈,也在长威。

    眼前似乎闪过昔日画面,笑嘻嘻的宁春、面带倨傲的永庆、斯文腼腆的马俊、张扬好斗的魏信…,自己这半辈子,似乎做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做。

    心中不无遗憾。

    早年在江宁也好,后来到京中也罢,他一直在权贵场钻营,不得自由。

    曹颙抬起胳膊,使劲锤了捶额头。

    不得不说,满清的皇帝别的功绩还不显,这集权却是做到极致。

    皇帝是天下共主,宗室是大小主子。

    即便封阁拜相,见到皇族与宗室还的三跪九叩。

    加上八旗遗风,勋贵世袭,在京城呆着,别的不会,也要先会鞠躬下跪。

    如今长子成家立业,家族之责也到了卸去之时,如何得自由?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儿女债

    新人讲门的各种仪式繁杂不已,可人人都带了笑。

    曹府院子里,处处挂着红灯笼,映照着红彤彤的一片。

    新人迎进门,送进调房后,喜棚里宴席又开,喧喧闹闹。

    娘家负责送亲的客人,有王府宗亲庄亲王、康亲王崇安,至亲世子永谦,舅亲完颜永胜。

    除了崇安之外,都是曹颙的熟人,曹颙的酒哪里能躲得开。

    等到夜色渐深,客人相继散去时,曹颙原本的三分醉意就成了九分。

    被扶回九如院时,曹颙已经睁不开眼,闭着眼睛任由人服侍了,梳洗躺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曹颙是被憋醒的。

    使劲揉着太阳|岤,跤拉着鞋,借着外头透进来的依稀月色,曹颙摸冇到外间,在屏风后找到子孙桶。

    寂静的夜晚,“哗啦”、“哗啦”的声响,格外清晰。

    里间传来翻身声。

    曹颙一哆嗦,提起裤子,盖好子孙桶,转身进了里间。

    里间已经点灯,初瑜被着衣服站在桌子前,手中把着茶盏。

    见丈夫进来,初瑜端了盏茶递过来:“老爷吃多了酒,定是口干,且润润嗓子。”

    曹颙确实渴得狠了,接过三口两口饮尽,还觉得喉冇咙响干,又给自己倒了两回温茶,才觉得好些。

    窗外还是肃静一片,曹颙坐在床边,摸着怀表看了,才寅初二刻(凌晨三点半),离天明还早。

    夫妻两个重新熄灯安置。

    曹颙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摸着自己手腕上的十八子手串心里带了几分激动与雀跃。

    与其战战兢兢地熬到雍正末年等着曹家平稳度过皇权更替的动荡在“致仕。”还不若现下就找由头得自冇由身。

    二房那边,因五儿的缘故,是贴了标签的“四皇子党”自然是稳得富贵。

    自家这边,自己隐退天佑年岁、威望不足,在朝堂上也没什么分量,随大流就是反而比自己立在前头更稳当。

    等到乾隆上台,天佑与恒生都是新帝嫡系更是稳妥得很。

    名寺多傍名山大川,自己打着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5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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