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奔袭元尼那寺
总领晋王府军事的李彻不在并州,佐领晋王骠骑营的段达、鱼俱罗二将又俱是极善逢迎之辈,当他们听说杨广欲亲率骠骑营今晚出关奔袭元尼那寺时,误认为杨广少年气盛,久疏战阵,耐受不得寂寞,想要亲率人马出征,过一把瘾,非但没有劝阻,而且怂恿着杨广将骠骑营全部人马都带上,好好地和守护元尼那寺的突厥军队大干上一场,杀他个痛快。
其实,杨广之所以临时起意,坚持要亲自率军出征,除了欲以此行为做回试验的原因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亲自率军出关,到时一旦确认宇文阅真的就在元尼那寺中,便可传命设法将他活捉,而非当场杀掉,待日后送回长安,致书求大哥杨勇保全他一条性命。
自从两国在并州郊外的马邑开设互市以来,杨广就命令段达暗中从互市上陆续买来数百匹战马,配备给了骠骑营中每位将士,因此,当段达、鱼俱罗两位建议他今晚带上所有骠骑营将士时,杨广便爽快地答应了。
由于总领晋王府的李彻巡视长城未归,而杨广目前又暂代杨爽担任河北道行军元帅,所以杨广与段达、鱼俱罗等人率领着骠骑营三百轻骑出了并州,一路向东,直奔砂城而来,无需向行台两位仆射通传情况,一行三百多匹战马撒开四蹄,如风驰电掣般,仅用了两个时辰,在天刚交三更时便赶到了砂城。
砂城属于定州辖下,是一座城中居民不满百户的小小城镇,因其地处长城要塞,分掌河北道行台兵部的右仆射王韶在到任以后,专门调了一营的军士驻扎在砂城,以备战时不时之需。
杨广夤夜突然亲率骠骑营来到砂城,可吓坏了率军驻守砂城的隋军都督。当他听说杨广要率军出关,连夜奔袭数十里外的元尼那寺时,碍于自己的身份卑微,苦劝不成,亲送杨广一行出关后,便忙命人送信给正在定州巡查当地布防情况的幽州总管李祟(定州当时归幽州总管统辖),请他率军增援砂城,以防备万一。
杨广在率军从砂城出关前,特地命段达晓谕三军,每匹战马须摘去銮铃,马掌包上干草,以免被守护元尼那寺的突厥军士提前发觉,将宇文阅从寺中带离。
鱼俱罗比段达年长十几岁,虑事更为周全些,他虽然也不敢当面劝止杨广亲自出关犯险,却在临从砂城出关前,向杨广提出,愿意率领一营人马充做先锋,先行一步出关,为杨广率领的其它两营人马探明元尼那寺的详情。
为此,杨广答应鱼俱罗的请求后,专门把他叫至一旁,暗中交待,如果他率领的先头部队一鼓作气杀进元尼那寺,切不可伤及宇文阅的性命,务必设法将其活捉。
元尼那寺位于元尼那山中,元尼那山虽然不高,但在四周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的衬托下,这座小山也格外地引人注目。
因虞孝仁手下的斥候事先已探明,元尼那寺中有数百名突厥军士驻守其中,鱼俱罗带领着虞孝仁麾下骠骑营一营的一百多名将士走至距离元尼那山尚有五六里处,便命全军停了下来,派出斥候再次潜往元尼那山中打探虚实。
约摸半个时辰以后,斥候返回报称,元尼那山口处的确设有突厥人的岗哨,从元尼那山口处遥望座落于山谷中的元尼那寺,但见寺中一片漆黑,看不到有一点灯火,料是寺中守军已入睡了。
鱼俱罗命虞孝仁带领十几名身手矫捷的军士,弃马步行,先摸至山口处设法干掉突厥人设在山口处的哨兵,以三声鸟叫为号,发信给自己,尔后即率军疾驰而入,以便趁守护元尼那寺的突厥军队尚未从梦中惊醒之时,一鼓作气,拿下元尼那寺,抢得此次出关的头份功劳。
虞孝仁在长安东宫中向太子杨勇辞行时,从杨勇那儿领受了传信给杨广,清除宇文阅这项差使时,就暗自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负太子所托,力争手刃宇文阅,好跟杨勇邀功请赏,因此听到鱼俱罗命他率领小股人马潜往山口处清除哨兵时,不禁心中暗喜,遂从营中挑选了十几名精于射术的军士,暗中传令他们带上强弓硬弩,辞别了鱼俱罗,步行赶往元尼那山口。
待虞孝仁率领着十几名军士悄悄潜至山口,仔细观察过一番设在山口处的突厥岗哨,不由得大喜过望:只要清除掉山口处的岗哨,便可长驱直入,直接杀向距离山口不过二三里地远的元尼那寺了。
他回身冲身后的十几名军士抄的手势,尔后亲自带领着一路军士从左边悄悄地向着山口摸了过去。
因这时突厥和隋朝尚处于罢兵交好状态,尽管奉命驻守于元尼那山的这部分突厥军队是从可贺敦宇文般若那里领受了秘密差使,前来守护半年多前被掳至此处安置的北周宗室宇文阅,可也未免会心生懈怠,并不像两国交战时那样加着十二分的警惕。
所以,虞孝仁带领着十几名精壮抄上去,没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山口左右两边山头上的四名突厥哨兵。
“你留在此处,向鱼将军传讯。其他所有人,随我立即杀进元尼那寺,去除掉宇文阅,抢得头功。”待成功地清除了设在山口处的哨兵,虞孝仁立即下达了进攻元尼那寺的命令。
“将军,单凭咱们这些人手,要是被寺中突厥军士发觉有人闯入寺中杀人,到时能顺利地得手吗?”有麾下军士不无担心地提醒虞孝仁道。
“住口,你懂得什么!鱼俱罗出关前自告奋勇要当先锋,还不是为了抢夺头功,这件差使原本就是咱们一直在办,到头来怎能让他抢了头功?无需多言,只要咱们率先杀进寺中,一刀劈了宇文阅,身后自有鱼俱罗带领一百轻骑会赶来接应,你怕什么?”虞孝仁此时也完全处于亢奋的状态,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好言相劝,声色俱厉地斥责那军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