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荼縻梨花白第5部分阅读
薄荷荼縻梨花白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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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你深植心间透入骨髓的忧思竟是我,剜不去抹不平。不过,我的顿悟,却是很久很久之后。
第18节:第八章 水晶帘动微风起(1)
第八章 水晶帘动微风起
自从那日刺客来袭后,狸猫的举动就变得越来越令人匪夷所思。以前,他总是叫我“爱妃”,现在一口一句“云儿”,听得我那个别扭。而且,最近他常常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看我,有时被我发现就会迅速收起眼神讽刺我两句。当然,最最最让人接受不了的就是他现在每天晚上都要跟我同榻而眠!虽然没有对我逾礼,但身边睡着一只这样怪异的猫,足足让我失眠了三天,到第四天才终于扛不住地昏昏睡去;然后第五天我又开始失眠,第六天、第七天失眠,第八天才又扛不住地睡去……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我曾经婉转地向狸猫表达了希望他回麒麟居的意愿,哪知狸猫爽快地一口答应,然后看着我无比雀跃的表情,冷冷地补了一句:“劳烦云儿晚上同本宫一并回麒麟居。”我欲哭无泪。
看来只有自救了,于是,我拟定了三套自救方案。
方案一:
一天夜里,装作熟睡状,梦游般揽过狸猫的头抱在怀里,拍了拍,闭着眼满意地喃喃呓语:“熟了,熟了,切西瓜,我要切西瓜……”吓不死你个小样儿!
谁知等了半天狸猫竟没反应,而且还很舒服地靠向我怀里。我一阵气恼,生气地欲伸脚踢他,他一闪,没被踢到,倒是被子被我给踢了。凉意袭来,但思及我处于装睡状态又不好去拉被子,只好忍着发抖,最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狸猫这次倒乖,扯了被子帮我盖上,末了还说了一句:“你贵为太子妃,将来要母仪天下,半夜还蹬被子,受凉了吧?”
我一愣,只觉得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睡意频频来袭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早,王老吉就领着一大帮子太监扛了两大筐西瓜送过来,我愕然莫名,就见王老吉抹了抹脸上的汗,骄傲地跟我说:“太子殿下说昨儿听娘娘说起想吃西瓜,今日便命奴才们就算搜遍整个京城也要买到西瓜送给娘娘尝个鲜。”我语噎,我才不是想要吃西瓜,只是想吓跑狸猫。哪知……唉,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弄来这许多西瓜。
不管了,总归有得吃就行了。我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琢磨昨天晚上狸猫那话,咋就这么耳熟呢?突然,灵光一现,一激动,差点被西瓜给噎死,一个劲地咳嗽。雪碧过来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娘娘,不是奴婢说您,您这心血来潮大冬天的吃什么西瓜呀?您看,这不就噎着了!”
我哪有心思管雪碧唠叨些什么,心里那个激动啊!难怪,我说那话怎么那么耳熟,那可是电影里的经典台词啊!只不过“皇后”被换成了“太子妃”。
计划一宣告破产!
方案二:
夜里,趁狸猫睡熟后,我借着起夜的时候悄悄易了容,再躺了回去。
狸猫一觉醒后,睁开眼初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嘿嘿!我就不信你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和一太监睡在一起还能镇定自若。我昨天晚上可是弄了好半天才把自己易容成王老吉的模样。这次总能把狸猫吓跑了吧,哈哈哈!
谁知狸猫瞬间神色就恢复了平静,接下来一个动作结结实实把我给吓死了,就见狸猫伸出手来对着我刚刚开始发育的胸部一摸:“不知道这里藏的是什么呢?莫不是馒头?”色狼!我又羞又恼地捂着前胸跳了起来,指着狸猫,“你……你……你……”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为夫竟不知云儿喜好这等把戏,若云儿不想为夫今日就把那王老吉斩了,还是乖乖变回原样比较好。”说完,像没事人儿似的更衣离去。
气气气气死我了!狸猫这种非人类的逻辑果然和我们正常人类不一样!想起自己计策没得逞反倒被非礼了,我气得肺都要炸了。
计划二宣告破产!
方案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了还不行吗?!
最终只好放任狸猫继续和我睡一张床。
不过我不承认失败,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事物的发展都是前进性与曲折性的统一,其总趋势是前进的、上升的,而道路则是迂回的、曲折的。所以,我只是暂时“曲折”了一下,总有一天俺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还好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安慰,那就是,方师爷那日曾说过会托人每半个月给我送药进来,没想到送药之人竟是小白,我真是太开心了!日日盼着就是小白给我送药的那天。
第19节:第八章 水晶帘动微风起(2)
小白每次送药来后,便陪我半日,有时弹琴,有时画画,或者只是静静地陪着我坐着喝茶,听我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废话。我也常讶异自己在小白面前怎么总是会变得很啰唆很琐碎,而小白却也从不嫌烦,只是微笑着听我说,仿佛我在说的是世界上最精彩的故事。有时听到我炫耀自己如何捉弄小十六那古董时,小白只会摇摇头,叹一句“容儿,你呀!”语气里尽是宠溺,让我有一瞬幸福的恍惚。
那女刺客之事终也没查出个名堂来。狸猫这里查来查去结果也只是知道那人是西南人,却查不出是谁。
康顺十五年三月,西面西陇国举兵来犯,三皇子玉静王肇才茂奉旨领兵御敌。西陇国元帅燕亮遣谋士郭图、大将陈庆直扑白城。肇才茂置刘彦为西郡太守,自己亲率大军驻屯阳朔。肇才茂声东击西,先引兵向延津,燕亮派兵增援。肇才茂见燕亮中计,立即亲率轻骑直趋白城,阵斩陈庆。燕军大乱溃散。燕亮大怒,下令渡河追击肇才茂。在延津以南,肇才茂故意将金银辎重弃置路上,燕军纷纷抢夺。肇才茂乘机败燕军,诛燕军大将文光。西陇国损陈庆、文光两员大将,溃不成军,败北,同年七月撤军回国。
玉静王凯旋,帝大开城门亲自迎接,当晚大宴群臣,并重赏玉静王,封地十五邑。席间,素来重武的右相潘行业大赞玉静王统兵御敌之术,与玉静王相谈甚欢,一时传闻二人惺惺相惜,结为忘年交。
战后,帝并没有立刻命玉静王率兵回北方驻守,而是大叹长年与三皇子聚少离多,让其在京城多留些时日。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议论,有说玉静王已非早年只知征伐杀戮之轻狂少年,现谋略满腹,颇具将才;有说玉静王联合右相潘行业,占尽天下三分之二的兵力,足与太子相抗衡;有说玉静王班师回朝后曾夜访左相云府,恐是要拉拢云水昕。那云水昕宠女虽已嫁入太子府,但云水昕朝堂之上并无明显偏向太子那头,有人不禁为太子捏一把冷汗。朝中众臣大部分唯云水昕马首是瞻,就等着云水昕表态,但那云相却是一副淡然无事的态度,叫人揣摩不透。
七月来临,随之而来的就是我最难挨的漫长夏季。没有空调没有电风扇,丫鬟们扇的那点风跟我们现代化的制冷设备比起来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不知为何,我最近变得有些懒散,总是犯困,估计这就是所谓的春困夏乏,中午一到就想午睡,但在屋子里睡醒后总是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是汗,很是难受。
不过,我最近发现了一个避暑好去处——东宫北面的荷塘。于是,我让雪碧和七喜将贵妃榻搬至荷塘边的榕树下,一到中午,便在那里午睡。
那日,我吃了点莲子银耳羹后又觉得有些困乏,便去那塘边贵妃榻上躺下。盛夏之中,得此凉意,耳边蛙鸣虫叫,正是“蜃气为楼阁,蛙声作管弦”。似睡非睡、半梦半醒间,突觉身侧有人使力一推,我一惊,慌乱中直觉想抓住身边的东西,还未看清,就听刺啦一声,随之,便跌入那荷塘中。
我在水里挣扎着上下扑腾,怎奈不会游泳,再加上这一身繁琐的绫罗纱裙沾水后益发的厚重,直拖着我往下沉去。虽是被水蒙了眼,我仍是看到岸边那一身青蓝色匆忙离去的背影。荷塘里的水和着被我搅混的泥沙一阵阵直冲入口鼻之中,一咳嗽,更是汹涌地铺天盖地而来。慢慢地,就觉手脚瘫软使不上劲,意识正在逐渐模糊……
“云儿!”一声惊慌的呼喊如平地惊雷传入我的耳朵。是谁?狸猫吗?好困啊,眼皮重得睁不开,只想沉沉睡去。身子突然一轻,好像有人将我托着抱了起来,之后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云儿!云儿!……”吐出水,肺里有了空气,我急剧咳嗽起来,又费力地睁开眼睛,就见狸猫慌乱失措地搂着我,满眼尽是焦虑不安。额边一缕青丝还在不断地往下滴着水珠,甚是狼狈,与平日大相径庭。看见我睁开眼睛,狸猫毫不掩饰满脸的欣喜之色,“快!宣陈太医!”
为什么狸猫总能在我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我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身边监督我吃药的狸猫。“都下去吧!”狸猫打发了宫女们,接过七喜手中的汤药,欲亲自喂我。我一惊,赶紧接过药碗闭着眼睛把药一口灌了下去,狸猫见了我的举动,似乎有一丝不悦掠过眉间。真是的,我自己喝药替他省了事,他反倒不高兴,真是难伺候。
狸猫略一沉吟,挑起我入水时扯下的一片青蓝衣角看了看,脸上尽是风暴降临前的暗霾,“云儿可曾看清是何人所为?”
“妾身被水迷了眼看不真切,只隐约间见得一青衣小太监的背影。”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大胆将太子妃推入荷塘?看来真是流年不利,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找个时间要好好烧炷高香给各路神仙。
“来人哪!把这东宫之中的所有太监宫娥都召进来!”狸猫一拍桌子,那好好的紫檀桌角竟裂了一块。
不到一刻工夫,屋子里已是跪满一片瑟瑟发抖的宫人们,屋外也是跪满了人。“今日是谁伺候娘娘午睡的?”狸猫冷冷地望了一眼众人。
“禀,禀殿下,是奴婢……”雪碧那丫头怯怯地站了出来,“奴,奴婢……今日打扇伺候娘娘午睡,后来,来了一个小太监,说是娘娘早先吩咐煮的绿豆祛火羹已经弄好了,要奴婢去端。奴婢一时大意,不疑有他,便将那扇子交了小太监,自己去了伙房,谁知那伙房师傅竟说不知娘娘要吃祛火羹,奴婢这才觉着不妥,折了回来。奴婢有罪,请殿下、娘娘责罚。”一通话说完额头已是一片冷汗。
“你看看,这跪着的人里可有那小太监?”狸猫微微眯着眼,迸射的冷意叫一干下人们缩了缩脑袋。雪碧站起身来,挨个细细辨识过去,被她看到的太监莫不胆战心惊。最后,雪碧的脚步停在了一个身形瘦小的太监面前,“就是他!”
“奴才冤枉啊!”只见那小太监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被两名侍卫架着丢到狸猫和我面前,虚脱一般瘫在地上。
“抬起头来。你是哪个园子里的?叫什么名字?”
“奴……奴……奴才是雅……雅馨园里……里的。奴……奴才真是冤枉的!”小太监此时已是抖成一团。
雅馨园?那不就是侧妃姬娥的园子?没有人指使,这小小太监怎敢做出此等事情,只是这姬娥……难道是出于嫉妒?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小太监的面貌、身形,确和我入水前见到的那个背影有几分相似。
“来人哪,把侧妃娘娘请过来。”狸猫眼底戾气积聚,“请”字拖着长音让人不寒而栗。不一会儿,那姬娥便脸色煞白地踏进了屋子:“妾身参见太子殿下。”
狸猫觑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那小太监,“说!今日之事是谁指使你做的!”
“奴……奴……奴才是冤枉的!殿下明鉴……奴才今日并未出雅馨园半步。”小太监瘫在那里,反反复复就是说着冤枉。姬娥的脸色更白了。
“可有人证?”狸猫问。
小太监想了一圈,颓然道:“晌午,晌午时分,就只奴才一人在后园子里除草,没,没有……人证。”
“你没有人证,本宫倒是人证物证俱全。”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奉命取了件湿嗒嗒的太监衣袍上前来,“这袍子是奴才在他房里搜到的。”
狸猫命人将湿衣展开,袍下那残缺的衣角赫然展示在众人眼前,触目惊心。“这是娘娘入水前扯下的那贼人衣角。”狸猫将青蓝衣角递给王老吉。王老吉将那衣角往那湿衣上一比对,不差毫分。小太监脸上已是一片死灰,姬娥却好像一副很是吃惊的样子,抬起头来。
“皇后娘娘驾到!”突然,外间太监高声唱报,打了帘子,就见皇后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踏入厅内,坐定后凤眼一扫,威严顿生。
“儿臣(臣媳)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狸猫伸手欲扶着我跪下,皇后虚扶了一下,“太子妃身子虚弱,这礼就不必行了。这一屋子人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狸猫简要跟皇后说了大概。皇后蹙眉望了一眼姬娥,“太子以为如何?”
第20节:第八章 水晶帘动微风起(3)
“儿臣以为若无人指使,区区一个园艺太监怎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狸猫冷冷地对着姬娥说道。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姬娥,虽然我也怀疑她,但心下想想又觉得奇怪。
“臣妾如若要做出此等见不得人的事情,又怎会留下把柄让人揭穿。臣妾自觉问心无愧,臣妾冤枉!”姬娥跪了下来,说出的话竟和我心里想的一样。说完后,羞愤怨恨地看了我一眼。天哪!那眼神仿佛在指控我才是幕后指使之人。
皇后听后竟将眼神调向我这边,里面竟也含了一丝怀疑之色。我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被人推进湖里,这会儿又被人当成嫌疑犯自编自导了这出戏,借此除掉姬娥。
“母后明鉴!臣媳怎样也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来儿戏。”我也跪了下来,但看那姬娥也不像在撒谎的样子,突然,一个激灵,脑子里醍醐灌顶般清明,“臣媳以为,这行凶策划之人另有其人。”
“哦?太子妃有何见解?”皇后奇怪地问道,姬娥也是诧异地看向我。只有狸猫赞赏地望着我,挥手屏退了一干宫女、太监。可见他也猜到另有他人了,而且应是比我更早猜到,他自己不便说明,就等着我说了。我心想,你就这么信任我的智商?万一我猜不到,今天岂不有人要冤死了。
“只是……臣媳不敢妄言,还请母后先恕臣媳无罪。”退路要先留好。
“哀家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臣媳以为今日之事莫不是要让我云、姬两家结仇怨恨,相互猜忌?若云家和姬家反目,这最大受害之人是谁?最大得益之人又是谁?还请母后明鉴!”我不答反问,说得直白。
皇后听后,脸色突然沉下,自然是听明白了我的话:“大胆!”
“臣媳妄言,请母后息怒。”
“儿臣请母后息怒。”狸猫也跪了下来。
“今日之事往后休要再提!泄露者斩!”说完,斜着凤目看了我一眼,“皇上说得有理,太子妃虽年幼却有颗七窍玲珑之心,云相倒是教女有方啊!”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说得我心里一个哆嗦。
咱也想低调啊!可这低调得起来吗?都是你自己生的两个好儿子!我虽居深宫,但关于那招财猫联合潘行业与狸猫抗衡的传闻也略有耳闻。狸猫手上最大的王牌莫过于我云家,而其次就是那兵部尚书姬远征,两家若反目成仇,狸猫太子之位定是不保,那招财猫岂不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了?
找人易容成那小太监,再利用大家公认的女人之间相互嫉妒的心态,引我们两家敌对,若狸猫帮我,势必会失去姬家兵权相助;若帮姬娥,势必会失去爹爹朝堂上的支持,所以这招无疑是一把双刃剑,实在是高啊!只可惜我不爱狸猫,若今日我爱惨了狸猫,肯定也会认为是姬娥欲加害于我,可正好借此机会将她从身边除去。人说爱令智昏,爱情容易使人丧失分析能力,所谓“婚”,就是“女”的发了“昏”才会有婚姻,我不爱狸猫,自然头脑也就比那姬娥冷静些。
看来那日面圣礼上那招财猫温和无争的样子都是表象,帝王之家果然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无欲无求。野心就像是深埋心间的一根刺,遇到机会便会无限扩大成长起来。
最后,那小太监终难逃一死,被问斩了。一条无辜的人命在帝王的权势之争中竟比地上蝼蚁还不值一顾,无情才是帝王家本色。
虽然,皇后下令禁止传播此事,但是我发现这深深的宫闱,对于权势中心的人们来说却是再透明不过的。这里,在我不知道的某个角落里,时时刻刻都在进行着无间和反无间的斗争。
第二日,爹爹便又携着方师爷入宫来看我。方师爷替我把脉之时,突然一怔,仿佛看见了什么,惊恐之色一闪而过,虽然很快,还是被我捕捉到了。顺着他的眼神,我看见在我的右手腕处出现了一片淡淡的阴影,细看下似一朵怒放的菊花形状,很淡很淡,如若不仔细辨别很难发现。
方师爷见我看那菊花,恢复了以往镇定的神色:“娘娘恐是溺水时磕碰到了什么,竟留下了这淤青。”爹爹原本怜惜的脸色,现只剩下阴霾的怒气和心疼的惊慌。真的是淤青吗?我不禁有些怀疑,方师爷好像隐瞒了我什么,爹爹好像也知晓此事,但他们不说,我也不便多问。
“今日起,草民会每隔七日给娘娘更替一次药方。娘娘金贵的身子,千万注意不可伤神动怒。”方师爷慎重地嘱咐我。
末了,爹爹拉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叮咛,平时何等果敢冷静的人,今日回去时竟是一步三回头,好像生怕一没看着我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狸猫第二日竟然命人将东宫北面的那荷塘给填成一座小山坡,尽数种满薄荷草,微风吹过,便有清凉的薄荷味隐隐散布于东宫的各个角落。东宫内其余的湖也都被填平了。世人不知内情,只叹这太子甚是宠爱太子妃。太子妃好薄荷,太子便填湖成山遍种薄荷,一时传为美谈。
后在香泽国内“易水为山”一词便被广泛用来形容男女爱情的坚贞不渝,薄荷草则变成了男子向心爱女子表达爱慕之意时必赠的物品。而我,则因此被民间戏称为“薄荷妃子”或“香草美人”。香泽国内没有香草这种植物,薄荷在这里的别称就是“香草”。谣言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觑,何况是这样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正符合了人们心中对于美好的向往。于是添油加醋一传十十传百,狸猫竟赢得了忠贞痴情的好名声,大家居然自动忽略了狸猫东宫里还有一位侧妃的现实。
事过两个月后,爹爹便将我刚及笄的大姐云想烟嫁给了赵之航的次子赵玉隆。一时间,朝野震动,认为这是爹爹表示支持太子的一个明确风向标,因为赵之航是太子门下最重要的谋臣之一,这一联姻无疑是加强了与太子间的联系。而支持爹爹的官员们便渐渐开始帮衬着太子这边。
我不禁要叹这狸猫好手段,不但没有被这次事件波及,反而利用我赢得了民心和爹爹的支持。不知道此时招财猫要做何感想,可算得上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狸猫现在不但晚上要和我同榻而眠,就连白天也要限制我的行动,特别是我的午睡,只有在他看得见的范围之内才被允许,而他大部分时间都要待在书房和一帮子大臣讨论时政,为了同时能够看住我,便命人在书房里间设了床榻,我的午休常常是在太子书房内间中度过的。我曾经找过各种理由跟他抗议,他一概不予理会。
我跟他说夏天太热,睡在屋子里会生痱子。第二天屋子四角便放置了四只盛满冰块的大桶,床上也多了一张特殊的床垫——用那种看似锦缎,性质却很像聚四氟乙烯类的高分子聚合物的防水面料制成,在其内填满水后用特殊技术缝合起来,躺在上面感觉跟我们现代的水床很类似,冰冰凉的。对于这水床我倒是很满意。
小白由于送药缘故,进宫与我见面的次数也增多了。那日,站在微风摇曳的薄荷坡前,竟让我觉得他的背影有一丝落寞,扯疼了我心里不知名的那根弦。他转头朝我微笑,却是勉强得令人心颤,他开口幽幽说了句什么,却被清风带走了,让我没来得及听清。后来,我才知道,那时他问我:“容儿,如果我强大了,你愿意随我走吗?”
第21节:第九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1)
第九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康顺十五年十月,兰台令史丰长裕上书参运州太守刘礼成前后两年私吞朝廷救灾款项十余万两,请皇上将其重办以平民愤。奏折上暗指这刘礼成区区一个太守若无人背后撑腰定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朝中诸臣一时哗然,谁人不知这刘礼成是左相派,这纸弹劾奏折无疑是指桑骂槐,矛头直指当朝左相云水昕。
据说这兰台令史丰长裕长期与右相潘行业交好,现右相支持三皇子玉静王,若无玉静王首肯,以云水昕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一个兰台令史无论怎样也不敢写出如此猖狂的奏折。其余大臣听说此事不免惶恐,就等皇上如何裁定此事。
皇上看到此奏本后,下令彻查,经查后情况属实,便将那刘礼成革职斩首,诛九族,对于奏折上所提“背后撑腰之人”却是装聋作哑只字未提,便终结此案,那兰台令史倒也不便再提。皇上将此事处理得十分圆滑,一碗水端得平,既重办了刘礼成,合了三皇子党那边,却又不牵连云水昕。圣意难测,但,这次事件无疑是三皇子和太子之间斗争日趋明朗化的一个标志。
同年十一月初九,皇上五十岁大寿,举国同庆,宫内亦遍邀群臣与皇室成员一起为皇上庆祝生辰。是夜,整个咏德大殿灯火通明,到处张灯结彩,官员皇族们鱼贯而入,前来参加“万寿宴”。我和狸猫在大殿侧面的辛德厅里候着,要等所有大臣和皇室成员都到齐后才可入殿,而皇上和皇后则是在我们之后入殿,以显示至尊的地位。
好久没有这样顶着凤冠一身厚重华服装扮,只觉得浑身闷热,脖子也快断了,还要假装端庄大方的样子,实在难过。去年皇上四十九岁大寿,我因为染了风寒,名正言顺地不用参加,躺在东宫享清福,今年是怎样也逃不过了。我心里一边郁闷,一边想着怎么才能活动活动筋骨。突然,狸猫靠向我身边,我一惊,就见他将手放在我的后脖颈处,无视周围宫女太监的眼光,居然开始轻轻给我拿捏酸到不行的脖子。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一边的王老吉更是一脸傻愣。狸猫却是眼波流转,朝我魅惑一笑:“云儿且忍忍!”顿时,我只觉得脸颊热烫,不知如何应对。
“嘻嘻,可算被我瞧见了!人都说太子殿下宠溺太子妃,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难怪太子哥哥现在都不去看灵儿了。”一团粉红色的娇俏身影蹦蹦跳跳地跃入厅内,定睛一看正是那八公主玉灵,圆圆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唇,很是可爱,今年十二与我同岁。其他公主对于阴媚冷然的狸猫总是存着敬畏之心,不敢亲近,只有这八公主却甚喜与狸猫亲近,成日“太子哥哥”长“太子哥哥”短的,狸猫这种冷冰冰的人倒也不排斥这活泼的玉灵。玉灵见我与她同岁,便常来东宫找我,我向来对于人际交往兴致不大,对她也不甚热络。怎奈她却持之以恒,终于,我还是被她顽固的热情打动了,现在这宫内我接触最多的除了狸猫和小十六外就是这八公主了。
“灵儿莫淘气,怎么现在还不去咏德殿?”狸猫瞟了一眼玉灵,不以为意,继续手下的按摩工作。我平时算是脸皮比较厚的人了,这会儿竟觉得两颊似有火烧,白了狸猫一眼,巴不得他快点停手,怎奈狸猫脸皮比我厚,仍然继续。
玉灵也不答话,只是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凑在我鼻子跟前顽皮地盯着我看:“嘻嘻,不过,我看‘云儿’也真是美,这一害羞呀,脸红红的就更漂亮了!怪不得太子哥哥着迷成这样,连我都要被迷住了。”
我一急,跺脚站了起来:“再叫‘云儿’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便作势要捏那丫头的脸。那丫头一边逃一边叫:“云儿,云儿,小云儿!太子哥哥叫得,我怎么就叫不得。”
我欲追她,狸猫却一把拉住我往怀里带:“莫要理她,赶明儿找个厉害的婆家自然有人收拾她。”
“太子哥哥最坏了,自己得了好的,便埋汰灵儿,不理你们了。”那丫头脸一红,一跺脚便扭头走了。原来她也有脸红的时候,看她一走,我不禁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却正对上狸猫的眼睛,眼里波光倒影,满满映着我的脸,我心里一紧,欲往后退去,狸猫的手臂却将我的后腰牢牢箍紧,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脸朝我越靠越近,吓得我只好闭紧眼睛……
“请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入咏德殿!”门槛外头一名司仪太监高声唱报,顿时打破这一室诡异。我“噌”一下从狸猫怀里跳了出来,大大松了口气,因为起得急,一时环佩钗凤叮当作响,一只没插稳的步摇便掉在了地上。狸猫阴沉不悦地瞪了一眼门口的太监,那太监不明所以,吓得抖了抖。狸猫低头拾起金步摇,抬头时神色已恢复自然,之后亲自将那步摇插在我头上,便携了我的手步出咏德殿。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驾到!”我和狸猫携手步入咏德大殿,原本喧哗鼎沸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表情竟是惊人的一致。这些年来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初次看到我的人都是这个表情,以前就是在云府,那些自小看着我长大的丫鬟奴仆们每次看到我也要先愣上两秒。想到这里,我不禁微微一笑,立时抽气声四起。坐定后,一片人还是未回魂地将眼光粘在我身上,狸猫半眯凤目冷冷一扫。底下不知是谁尴尬地一声干咳,所有人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去参拜我和狸猫。
我和狸猫的位置位于主座左侧,底下两侧按尊卑顺序依次坐满了皇子、皇妃、公主和其他文武百官。爹爹坐在我的同侧下方,正被一群官员围着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我侧目望去,却一眼看到了招财猫,还是那样貌似与世无争的温和之态,正挑着狭长的花目看着我。想到他如此表里不一,还设计害我差点淹死,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见我瞪他,一朵似莲花般的笑容竟自他嘴边荡漾开来,举起手中的酒杯虚敬我。我正奇怪,忽觉手心一阵吃痛,转头就见狸猫虽淡淡地目视前方,一只手却在桌下捏牢我的手心。
“皇帝陛下、皇后娘娘驾到!”话音刚落,身着黄金滚边寿龙袍的皇上便与皇后比肩踏入大殿,所有的人立刻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祝陛下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皇上与皇后坐定后,微笑着伸手一挥:“诸位平身!”边上手持拂尘的司仪太监便高声宣布:“开筵!”候在一旁的宫娥们端着各色精致菜肴美酒鱼贯而入。接着,由我和狸猫领头向皇上祝寿酒,之后,在场之人便一齐向皇上敬酒。
酒过三巡后,户部侍郎余冠勉上来向皇上敬酒:“祝吾皇福寿绵长,寿与天齐!”说完便一仰头,将杯中之酒尽干,皇上却不喝,只是举着酒杯:“哦?按余侍郎的话,这‘天’便是世上最好的了?”一时全场皆愣,不知皇上什么意思。我则是心下一凉,这场景甚是熟悉,这皇帝老儿今天不知又要拿谁开刀了。
那余侍郎一愣,答道:“ ‘天’乃至高至尊之神,是最伟大的,普天之下只有皇上可与天齐,自然是最好的了。”
“朕却不如此以为,‘天’虽高虽大,‘云’却可蔽日遮天,如此说来,岂不‘云’比‘天’大?”皇上微笑着说完一通话,底下却已鸦雀无声,诸人大气不敢喘一下,有人惶恐,有人窃喜,那余侍郎更是站在那里进退不是。我则是手心一片冰凉,原来今日之宴是鸿门宴,皇上这一番话竟是冲着我云家来的!再看爹爹,却坐在一旁,不慌不乱,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身边狸猫握了握我发冷汗的手,给了一个让我放心的眼神,正欲开口说什么,我却等不及地夺了话。
“臣媳斗胆,以为父皇此言差矣。”所有目光再次集中在我的身上。
“哦?太子妃有何见解?”皇上右手肘撑着扶手,微倾着脑袋看向我。
“若说云可遮天,云就比天大,那一阵风过,云便散去,这‘风’岂不是要大过‘云’,自然也就大过‘天’了?”语毕,底下前一阵子上奏弹劾运州太守欲借此牵连爹爹的丰长裕已是煞白了一张脸,自然听出我说的此“风”即彼“丰”了。他吓得脸上冷汗直冒,连我隔了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出他的坐立难安。估计折磨够了,我才继续说道:“所以,臣媳以为父皇先前之假设略微有些偏颇,天能容万物,万物皆位于‘天’之下,没有什么能比天高,所以最尊贵的还是‘天’。”
一阵冗长怪异的沉默之后:“嗯,太子妃所言有理,是朕一时糊涂了,年纪大了看来是不如年轻人,糊涂了,老了老了。”皇上终于渐渐敛去眼中的杀机,殿中一干人等才跟着松了一口气。那潘右相看着我的眼神却是心有不甘。爹爹望着我欣慰地笑了笑。
“父皇哪里老了,臣媳觉得父皇还很年轻呢。父皇可愿听臣媳说一个故事?”
“太子妃且说无妨。”
“古时候据说有一种一条腿的神兽叫做夔。夔特别羡慕蚿,因为蚿比它脚多,能够行走。蚿是一种长了很多条腿的虫子。蚿又羡慕蛇,因为蛇没有脚,却比蚿行走得还要快。蛇又羡慕风,因为风比蛇要移动得更快,却连形状都没有。风又羡慕什么呢?风羡慕人的眼睛,因为目光所及,风没有到,人的目力已经到了。目光是不是最快的呢?目光最终羡慕一样东西,就是人心。当目光未及的时候,人心可以到。我们的心中一动,有所思而心意已达。所以,人的心可以超越任何时间空间,父皇的心如此年轻,又如何能谈得上‘老’呢?”
第22节:第九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2)
“哈哈哈!好好好!太子妃此番话甚合朕的心意!”皇上抚掌大笑,仰头喝了一杯酒,底下诸位大臣纷纷举杯,附和称颂皇上年轻之声顿时此起彼伏。一时觥筹交错,宴会终于恢复到喜庆热闹的氛围中。
最后,便是敬献寿礼环节,大家陆续送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无非是珍奇古玩、绫罗异宝、补药珍禽,还有进献西域歌女的,其中数招财猫送上的礼物最为稀罕—— 一口由五色玉石拼接制造而成的玉鼎,上面分别雕刻了饕餮、夔龙、虬等神兽,栩栩如生。皇上素来喜欢收集玉器,招财猫这礼正投其所好,皇上收到此鼎后喜形于色,连连夸赞。
“皇儿的礼物为何还不曾呈上?”皇后看着狸猫疑惑地轻声问道。
“儿臣的礼物不便移动,还要烦请父皇母后移驾随儿臣至偏殿德芳厅一观。”狸猫一边回话,一边握着我的手,眼里尽是笑意。
“哦?是何物品竟然不可移动,朕倒甚是好奇。摆驾德芳厅!”皇上正在兴头上,带头便往那德芳厅走去,一干人等尾随其后。
早先守候在厅门外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推开紫檀镂花殿门,就见灯火辉煌的大厅内地板上,各色大小一致的方形玉石每隔固定间距放置,从上而下看去,各色小玉石拼出的图案正是香泽国的版图。
“请父皇将此玉石推倒。”狸猫指了指皇上脚跟前的一块玉石。皇上颇觉有趣便弯腰轻轻将那玉石推倒,顿时,其后的玉石一块接一块连锁反应地倒下,共有五百多块玉石,场面甚是壮观。最后一块玉石倒下后,大家才看清,原本的地图图案已被一个红彤彤的硕大“寿”字取代。是啦,这就是风靡全球的多米诺骨牌了!
“祝父皇万寿无疆!”我和狸猫双双跪下。
“妙哉!妙哉!哈哈哈!这是朕今年收到最新奇、最有意义的礼物了!皇儿真是奇思妙想!”皇上乐得合不拢嘴,其余人也都被骨牌的气势所震撼,连连称赞。
“此乃太子妃所想,儿臣不过找人切割描绘玉石而已。”狸猫颇有些自豪地看着我,脸上笑意盈盈。
“哈哈!准备此礼,太子妃费心了。”皇上朝我点了点头。
“父皇高兴,便是臣媳之福。”感觉无数视线再次集中到我身上,其中最不容忽视的一道就是招财猫那玩味的眼神。枪打出头鸟,狸猫怎么把我给说了出来,树欲静而风不止,今天我又成焦点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夜,宫中精卫候在偏厅角落里喂了一夜的蚊子,最终没有等到皇上事先说定的暗号;云家的一群死士也是藏匿在殿顶阴暗处,候了一个晚上,本欲为云家搏命一战,不想此事最后竟这样不了了之。
后来想想,那些猛烈抨击诋毁我的腐儒评价我“j猾狡诈、巧舌如簧,善用言语将人蒙蔽”可能正是缘自这次鸿门寿宴上我的一番话,而史学家则将此次事件称为“片语释杀机”。
这个时空总共有五个国家,以霄山和淇水为界隔断南部和北部,南部分为东南的香泽国和西南的西陇国(以山脉交错为特色);北部有三个国家,从西到东依次为辰星国、北翼国和雪域国,这三个国家中雪域国占地最广。
康顺十二年,雪域国年仅十四岁的八皇子子夏飘雪拥兵冲入永德大殿,弑父登基,改雪域国年号为“天启”。整个雪域国为之震动,朝野之中对新王一片口诛笔伐,言其“道德沦丧、泯灭人性,为王位竟可手刃亲父”,断言其“必失民心,在位之日不超过月余”。不少忠贞老臣更是联名上奏辞官。子夏飘雪不准,这批臣子便集体罢官于家,子夏飘雪倒是不以为意,大开科举,破格用人,提拔了不少年轻有为的仁人志士委以重用;并奖励农桑,发展经济;知人善任,容人纳谏,慢慢地雪域国竟开始呈现繁荣态势。但朝野上下反对之人仍不在少数,尤其是其余诸王子,更是对其怒目相向。
临朝不久,其长兄玉鹏飘雪据翼州起兵,自称上将,以讨伐为辞起兵十万攻打京城“御都”,被子夏飘雪铁血镇压,并将玉鹏飘雪凌迟处死。这次起兵虽很快平定,但隐藏下来的反对派仍有很大势力。这些人“密有讨伐之志”,时刻准备颠覆子夏飘雪的统治。由于他们尚未起兵造反,不能用大军征讨,只能用残暴酷烈、滥用刑罚的官吏加以惩治,所以有人建议新王“尽诛皇室诸王及公卿中不附己者”,子夏飘雪便开始扶植酷吏、大开诏狱、重罚严刑,利用酷吏去诛锄异己,铲除政敌。
种种极端的酷刑,沉重地打击了子夏飘雪的反对派,从根本上削弱了他们的势力,为子夏飘雪巩固政权扫除了障碍,也因此使其在民间得了一个“妖王”的称号。
“飘雪”为雪域国王姓,姓氏置于末端,子夏飘雪生于夏季的子夜时分,因而得此名。据说其出生时紫发紫眸,唇红齿白,美艳妖异如女子,当时的国君楚龙飘雪以为不祥,自小便不疼爱子夏飘雪,兄弟诸人对其亦甚是排斥。但是,这子夏飘雪从小便显露出过人的天赋,但凡文字类的东西均过目不忘,六岁时更是因为其骨骼清奇被雪域国圣教宗师相中,破例收为弟子。十岁便练成了传说中江湖人士谈之色变的“莲藤神功”,之后回宫中,慢慢开始集结朋党,后至十四岁终血洗御都登上至高的皇位,成为雪域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皇帝。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并不是落幕,康顺十四年,也就是天启三年,子夏飘雪向邻国北翼国借道欲攻打西北面的辰星国,条件是得胜之后将辰星国国土均分一半给北翼国。北翼国大臣认为不妥,说北翼国与辰星国唇齿相依,若唇亡必齿寒,奏请拒绝子夏飘雪的建议。怎奈那北翼国君垂涎辰星国的国土已久,觉得子夏飘雪提出的条件甚是诱人,不费自己一兵一卒,只要借出道路便可轻取一半
薄荷荼縻梨花白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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