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第66部分阅读
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 作者:肉书屋
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第66部分阅读
走了之的,你何苦要拉住我还要给我信心和希望?”
夜里长风席卷,吹动两人洁白的衣衫,枫飘荡荡。
齐安的声音那般的低沉,却又那般的温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痛苦和隐忍。
“夏儿,我最终还是要伤害你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到处都是一片黑暗,眼皮好像有千钧重,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嗓子也好像被毒哑了,发不出半点声音。青夏只听彼得约翰等人叽里呱啦的大叫着她的名字,那一声声阿夏好似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遥远,齐安站在旁边,语调低沉的说道:“她的病,必须马上回去找海市最好的大夫医治,否则凶多吉少。”
人群渐渐散去,齐安缓缓在青夏的身边蹲下身子,手指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语调轻柔的说道:“夏儿,我知道你听得见,你现在,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吧。”
“你是那么的聪明,那么的坚强,我多想像宣王那样,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保护你,在你的心中占据那样重要的一个位置。可惜,我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在我当初决定放你去南楚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楚筝常年居于后宫之中,我真的需要一个人为我居中牵线奔走,但是真的有太多次我都想放开你,给你自由不再利用你了,当初在南楚大牢中,后来在大秦的太和大殿上,在咸阳的监察阁里我都有这样想过。只可惜,楚离他夺走了我的一切,他那样低贱的杂种,靠着陪女人上床才能活下去的生命,有什么资格从我的手中夺走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齐安的声音渐渐尖锐了起来,怒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有一次去我母后的的内宫,竟然看到他和我母后恶心的纠缠在一起,我大怒,提着剑想要杀了他,却被母后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我不敢张扬,更不敢报仇,生怕父皇会知道母后的丑事。那样的话,我的地位也会不保,我母后那个时侯已经四十多岁了,他那时才不过十七岁,现在每一次夜里闭上眼睛,我还仿佛能看到那个画面,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他是怎样的侮辱了我。”
“他那样一个下贱的杂种,怎配成为天下最大帝国的皇帝?怎配剿灭我的国家?怎配得到那些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我怎么能允许自己输给这样个无耻下贱的混蛋?夏儿,你也很瞧不起他吧,你要帮我,你一定会愿意帮我的对不对?就像你当初那样。”
有巨大的悲戚从心底缓缓升腾了起来,眼眶不知为何就湿润了起来,自责、懊恼、愤怒各种纷乱的情绪纠结成一团,让她的眼泪缓缓的从眼眶中溢了出来,一行一行的流下去。
齐安见了,突然将她抱起来,柔声说道:“不要怕,我不会不要你的,我们只要把他引来,然后杀了他就可以了,事成之后,我就带你回京都,回海市,让你做我的皇后,你不是一直盼着那一天吗?”
青夏的眼泪潺潺不断的涌出,齐安终于缓缓的叹了口气,说道:“夏儿,你知道你这生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那就是你爱上了你不该爱的人。”
“你自己在苦苦的逃避的,就是你真正爱的人,他是一个畜生,注定只能下地狱,你怎么可以爱他呢?你这样机警,身手那样好,可是只要说起他,你就神志恍惚的可以被我偷袭得手,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伤心的。”
齐安的眼睛突然红了起来,语调也阴冷了起来,“我可以允许你跟着秦之炎闲云野鹤浪迹天涯,却不能看着你和那个畜生在一起指点江山,夏儿,他早晚会来玷污你的,就让我把他杀了,以后你就不会再难过了。”
齐安抱着青夏,一遍一遍的说道:“你会愿意帮我的,你会愿意的,你只是现在被他迷惑了,将来一定会感激我的。”
他一遍一遍的说着,也不知道是在催眠别人,还是在催眠自己。
层层悲伤的海浪在心底翻涌了起来,齐安,你何必来逼我,那些我早已不愿意去触碰的东西,你何必逼我去面对。自始自终,我都无法对你狠下心来,这一次,是场赌博,我输了,但是不会血本无归的。
齐安,其实你真正爱的人,只是你自己而已,只是这巍巍的天下皇权而已。
齐安我终究看错了你。
启程不到一个月的思缘号,终于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再一次靠岸,登陆次海市的马头,伪装了的齐安带着青夏,在一群不知底细的洋人的掩护下,迅速的向着齐安口中所说的神医家里走去。
如今的东齐已经异主,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东齐就已经不再姓齐,南楚大皇以强悍的态势悍然将南楚的版图扩大,直接延伸到东海的海岸线上。
然而,这天下午一封箭信突然射在了东齐荣华宫的门柱上,当楚离在太上盛殿上打开信封的时候,里面除了时间和地点,只有一块通体莹白的玉佩,上面工工整整的雕刻着八个字:群山翘楚,参商永离。
六合归一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法抗拒
历史上的齐楚之战,最早可能要追述到春秋战国的时代,即便是大秦分裂后长达三百年的四国鼎足,两国的边疆战火也一直没有停息。最早开创大齐的齐献公,就曾经是南楚开国大帝楚慕枫的部下,楚慕枫决心分裂大秦的时候,自己在南楚起事,并分兵一半给自己最为信任的齐献公去海市响应,不料齐献公起了异心,在东南沿海一代自立为王,就此不再听从楚慕枫的调遣,齐楚之战,由此开了先河隐患。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被楚慕枫打的毫无还击之力的大秦得到了喘息的机会,退兵北方,并给了西部云凉氏起兵的时机,形成了后来四国鼎足的局面。
然而,有能征善战的先祖,并不代表就会有雄才伟略的子孙,南楚一脉自楚慕枫之后,一代不如一代,人丁稀少不说,所出的国君更是个个贪婪无道、穷奢极欲,智慧基本都在人均水平线之下。据说,当初楚慕枫为了决定传位给三个儿子中的哪一个,实在是煞费苦心,研究了十几年都没能得出一个结果,最后还是朝中重臣杨阁老一语惊醒梦中人,须发皆白的老人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既然三个都一般傻,那么给谁还不是一样。”
于是,当年雄霸华夏大陆南方,逼得大秦北退,西川都城设在关外,东齐还没有自己一个行省大的大陆第一大帝国南楚,竟然是以抓阄的方式决定。也许,上苍在长久的蔑视一方之后就会在某一日突然想起他来,总之,到了楚离这一代,瞎了眼的老天陡然睁开了眼睛,命运的天平再一次垂青南楚。开国大帝楚慕枫的灵魂在大楚嫡系子孙楚离的身上复活,这个多年在他国为质,历尽艰辛磨难的南楚太子完成了他的祖先闭眼之前仍旧念念不忘的伟业,将东齐沿海大陆收归到南楚的版图之中。
短短的一月之间,东齐就已经成了华夏大陆的历史,昔日满盖烟华的盛世王朝,如今一朝零落,除了仍在东南沿海苦苦支撑的太平王齐言,其余的全部死在鹿贤山的家族祖庙之中。东齐也被分成十七个郡县,统一归属于南楚大皇的管制。
不同于后世国家民族概念的深入人心,长达几百年的征战,使老百姓们十分没有归属感,在他们眼里,谁当皇帝,国家是姓秦还是姓楚与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们关心的只是新帝登基之后,会有什么安抚民众的抚慰政策。
于是,在海市大司马东方礼的率领下,齐国百官齐齐出城朝拜献出国家玉玺文书之后,楚离名正言顺的以强大的兵力接手了东齐的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成为了三国之中实力最为强大的主人。
长达三百年的四国鼎足局面登时被打碎,东南一代,风云色变,巨浪翻涌。
就在楚离接到书信的当天,青夏已经在齐安部下的看押之下,秘密潜入了东齐帝都海市城。相较于次海市自由繁华的商贸港口风貌,海市帝都则显得端庄大气了许多。也许是因为接近海岸,不同于西川的厚重,北秦的庄严,南楚的精致,东齐的建筑偏向于奔放热情,并且有很多外国元素的加入。行走在大街上,在一些高档店铺的门前,甚至还能看到通明度不算太好的毛玻璃,另青夏叹为观止,凭空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只可惜,她并没有什么时间去欣赏这东齐海市别样的风情,就被人粗鲁的拉走,在一处外表看起来不大起眼的民房里居住了下来。
在这里,青夏却意外的见到了一个她应该很熟悉,却终究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男人,庄青夏的亲生大哥——庄青霖。
只看一眼脸孔,青夏就猜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她坐在房间里,被长长的锁链锁住手脚,靠坐在床柱上。齐安很知道她的本事,是以锁链是根本就没有锁的,而是直接铸死在她的手腕上,任她怎样摆弄,也很难挣脱。
庄青霖进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将近黄昏,他端着一只大大的托盘,目光在青夏淡漠的眼神上缓缓转过,欲言又止。
青夏很自然的接过饭菜,大口的吃了起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都绝对不会虐待自己去绝食,只有保持良好的体力,她才可能在机会来临的时候以最佳的状态抓住时机,逃脱困境。她坚信,无论是怎样的防守都必定会有漏洞,只是自己暂时还没有发现罢了。
庄青霖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坐在她的对面,想了半晌,终于低声说道:“夏儿,很久没见你了,你还好吧?”
“你父亲没告诉你吗?”青夏头也不抬,一边吃饭一点冷淡的说道:“我不是你的妹妹,也不是真正的庄青夏。所以齐安也不必指望通过你用什么可笑的亲情来感化我,我是不会乖乖的和你们合作的。”
庄青霖一愣,缓缓的深吸一口气,说道:“夏儿,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可是如今真的只有你能帮大哥了。”
青夏突然轻笑一声,缓缓的抬起头来,颇为玩味的说道:“我是真的很奇怪,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立场?庄典儒一心杀生成仁,完成什么大一统的王者计划,你是他的儿子,没道理在这个时候去拖楚离的后腿啊?”
“我才不会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理想献出自己的一生!”庄青霖突然怒声说道:“父亲一直瞒着我,我还以为他是真的看好楚离,才不顾家族逃往南楚,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他还打算让我在他死后将这个事情透漏给楚皇,然后去刺杀他,让楚离对他这个恩重如山的老师也死心,我才不会那么蠢。但是就算我不去做,大道墨者行会的人也会去做,所以我不得不离开南楚,投靠东齐。夏儿,楚离害的你那么惨,我们就将计就计,杀了他,将来齐太子登位,我们兄妹二人大蒙荣宠,想要什么没有?你就听大哥一句吧。”
青夏冷眼看着所谓的兄长,嘴角渐渐的勾起一抹讥讽的微笑,语调清冷的说道:“如果说庄典儒是个狂热的疯子,那你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锦绣前程?收起你的幻想吧,就算是齐安登位,也不会重用你这个反复无常毫无立场的小人的。你当初能跟着庄典儒背叛东齐一次,难道就不能背叛第二次?你若是齐安,你会蠢得把这样一个炸弹放在身边,随时准备咬自己一口吗?”
庄青霖闻言眼神顿时疑窦了起来,但是转瞬他就猛地摇头说道:“不会的,他已经答应我了,他说……”
“不要再跟我说你们的废话!”青夏冷冷的说道:“他的话若是能信,猪都可以上树。更何况是骗你这种没有脑子的白痴,简直不需要一点技术含量,出去,我看见你非常倒胃口,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也不要以为我被锁在这里就毫无还击之力,庄典儒我都可以杀,你自以为比他如何呢?”
青夏的眼神那般冷冽,充满了寒冷锐利的锋芒,庄青霖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最终讪讪的退了出去。
他刚一出去,青夏就无力的靠坐在床头,胃里翻江倒海,刚刚吃进去的东西险些都吐出来。几日来,她已经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风波,若是楚离真的被齐安算计,自己又该如何自处?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马上逃离这里,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她的眼神不由得在屋子里四处扫视了一圈,寻找对自己有力的东西,眼神来到了书案上的烛台上,一个大胆的计划登时在心头升起,掂量着手上沉重的锁链,自己无法挣脱,那就只能寄望于将自己锁上的人了。
当天晚上,海市城南区的一处平民家中突然起火,火势不大,并且得到了及时的控制,是以并没有惊动官府,更没有引起丝毫的怀疑。
知道偏厢着火的时候,齐安正准备睡觉,养足精神以应付三天之后的要事。然而,就在这时,贴身亲卫却手忙脚乱的冲了进来,大声叫道:“太子,偏厢着火了,庄姑娘还在里面。”
急忙赶出去,火势已经非常大,众人仍旧提着水桶在灭火,齐安大怒,一把抓住一人的领子,大声叫道:“进去啊,快进去救人!”
“殿,殿下,庄姑娘那条链子,打不开啊!”
齐安大怒,一把从腰间抽出宝剑,递给他叫道:“砍断!”
侍卫冲进房间,几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又哭丧着脸跑了出来,叫道:“殿下,砍不断啊!”只见手中的宝剑已经崩开了几个口子,险些折断。
“蠢货!”齐安怒喝一声一把抢下手下的长刀,提着刀就冲了进去。
厢房内已经一片通红,青夏被烟熏得头晕眼花,无力的靠在了地上,正在大声的咳嗽着,齐安看到她,大叫一声,就冲上前来,提着刀就对着床柱砍了下去。
那柱子甚是粗壮,竟然连砍了十多下都没有折断。齐安大怒,直起身子,奋力一脚,只听嘭的一声,柱子就彻底折断,长长的铁链拖到地上,齐安跑上前来,一把抱住青夏,将她打横抱起,沉声说道:“夏儿,不要怕,我救你出去。”
青夏柔若无骨的倒在他的怀里,虚弱的点了点头。
可是,齐安的前脚刚刚踏出房门,一个锋利的烛台铜枝就死死的抵在他的喉咙上。
“我要一匹脚程快的战马,其他人放下武器,双手抱头,互相用绳子绑住双脚,面对着墙蹲下,不然我杀了他!”
方才虚弱无力的女子登时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手脚虽然都绑着沉重的铁链。
“殿下!”众侍从顿时大惊,齐齐惊呼道。
齐安稍稍一愣,但随即轻轻的笑了起来,说道:“夏儿,你还是这么聪明,我又上你的当了。”
“不要废话!”青夏冷冷的说道:“想要他活命的乖乖按照我说的做。”
“夏儿,别闹了,”齐安突然柔声说道,那语气竟像是在哄一个发脾气的孩子。“我知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
青夏缓缓的转过头去,眼梢鄙视厌恶的看着他,冷淡的沉声反问:“真的吗?你就这么有自信?”
噗的一声,烛台的铜枝狠狠的插了进去,足足有两寸长,鲜红的血顿时喷涌而出,齐安呼吸一滞,脸色铁青,不再言语。
“你们若是想要你们的主子活命,就马上按照我的话去做。不然我不能保证我的耐性有多少?”
众人闻言,无奈下噼里啪啦的扔下兵器,互相按照青夏的吩咐绑住脚,有人想要趁机耍滑,轻轻的绑上但却一下就能挣脱,却被青夏一眼发觉,又在齐安脖颈上添了个洞,他们才肯乖乖的照办。
眼见众人都乖乖的蹲下身子,青夏转头对齐安沉声说道:“我的那几个朋友呢?”
齐安眼神目视前方,倔强不语。
青夏眼睛微微眯起,手上略一用力,齐安顿时吃痛。语调沙哑的说道:“到了次海市之后,我就让人带着昏迷的你偷偷上京来了,并没有惊动他们。”
青夏眉梢一挑,沉声说道:“真的?”
“真的,”齐安说道:“这个时候,我没必要骗你。我在次海市随从不多,也不想惹事引起楚离的警觉,是秘密来到海市帝都的。”
“好,我就信你一次。”青夏沉声说道,带着铁链的脚在地上一挑,一手抓着绳子,几下就将齐安捆了个结实。
长风突然卷起,火势越发大,青夏面色冷然说道:“上次南楚大牢,是为庄青夏还你前十年的情分,今天,是为了报答你在太和大殿上的声援之义,齐安,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他日若是相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青夏一把将他推倒在地,翻身跳上战马,一扬鞭子,沿着狭窄的小巷呼啸而去。
“抓住她!快!”刚一离开院子,齐安的声音就突然响起,青夏的嘴角冷冷一牵,齐安,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嗖嗖的利箭声突然响起,眼看着就要转过街角,青夏的肩头突然一痛,整个人就伏在战马的马背上。
冷冽的风在耳边吹过,青夏向着东齐的荣华宫疯狂的奔去,谁知还没走上主街,就惊动了守军,一群士兵冲上前来将她包围,见她手脚都上着镣铐,衣衫染血的模样,登时认定她是东齐叛逆,对于她口中所说的要见楚皇通报关于东齐太子的阴谋一事完全不相信。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若是碰上个有分量的大臣,她还可以将利害关系摆个明白,可是偏偏是这么一群粗鄙不堪的大兵。
青夏不知道的是,在楚离平定东齐的这段时间,遭受的暗杀已经数不胜数,南楚大司马明远下达了命令,所有东齐叛逆,不分身份高低,一经查处,就地格杀,上缴人头之后,就可以作为晋升的资本,因此,在重视军功的前提下,这些士兵自然是不会相信她那些被别人杀手说过很多次的话,只当是她为了接近楚皇而瞎编出的鬼话,毕竟,东齐太子被济南王齐雨在海上击杀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
眼看这群大兵就要群起而攻之,又怕身后的齐安一伙会追上来,青夏不得不放弃闯进荣华宫的计划,调转马头就向着城南跑去。
楚兵见她转头就跑,更加肯定她是东齐的杀手,跟在后面穷追不舍了起来。
青夏心中冷冷一笑,暗道就算不能及时通知楚离,也可以借着这群楚军将齐安一伙连根拨除,想到这里,顿时向着原路策马狂奔,却并不设法甩掉后面的人。眼看就要接近那座宅院,青夏突然大声叫道:“太子殿下,楚军来了!快走!”
刚刚平息了火势的院落顿时嘈杂了起来,身后的楚军大喜,心叫果然有乱党,头领招呼一声,带着侍卫就冲了进去,不一会的功夫,噼啪的打斗声,就响了起来。
青夏冷笑一声,手腕上铁链横甩,挡开几只流箭,向着小巷的另一头就跑了去。
夜里越发的寂静,已经将近三更天了,青夏靠在潮湿的墙壁上,听着围墙外面嘈杂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齐安是命不该绝,已经逃跑了,不然不会有这样大规模的全城搜索,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已经重创了他的实力,这样一来,他想要成事,就会困难许多了。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应该想办法混进楚宫,向楚离示警才是。#####年代久远,根本无法刺透喉咙,即便穿过皮肉,就已经停顿,自己多日被囚,前些日子还中了毒,根本无力单凭双手扭断他的脖子,在那种情况下,只能选择最有利的方法来逃跑,其余的,就只能事后在做补救了。
想到这里,青夏伸手摸向后背,抓住那只箭羽,咬着牙,突然狠狠的拨了出来。鲜血飞溅,遍洒在她洁白的衣袍上,她现在需要赶快找到人,将消息传递出去,就算不传进皇宫,只要在市井中流传起来。以黑衣卫的机警,也定会顺藤摸瓜的了解全部。
她踉跄的站起身子,身休因为失血过多也有些发飘,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去。
宋璐阳是海市帝都翰林院的掌礼编修,曾经也是齐人,他十分年轻,头脑也灵活,这几年来东齐内乱,他就看出东齐命不久矣,早早就同在南楚为臣的同窗打好了关系,如今东齐覆没,凭借同窗的周旋,他从一个亡国之臣摇身一变登时成为了东齐肃尚郡的太守。
从一介京城小小文官,转眼成为封疆大吏,这是明扁实升的大喜事。再要在外历练几年,不但能腰包丰厚,捞一些政绩,将来回到京城之后还会得到皇帝的赏识。楚皇如今占据天下土地的一半,年轻有为雄才伟略,是个极有前途的君主,自己要是好好干,将来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开国大将呢。
宋璐阳虽然只是一个文官,但是胸中却颇有些乾坤,这也是他今日来此的原因。好不容易楚皇在荣华宫待上一阵,自己有机会亲近皇帝,哪能不找机会巴结?于是他几乎倾家荡产,将这几年的所有积蓄和东齐亡国的时候他在宫里搜刮而出的财物置办了大批奇珍宝物,献给了楚皇和楚皇身边的一些近臣。
宋璐阳为人低调,但却很有些文采,做事点到为止,即便是送礼也显得十分大方得体。即便是楚离不太喜欢这类圆滑精明的大臣,也不禁对他有了几分好感,破天荒的收下了他的礼单。
问题,就是出在了这里。
在一批奇珍异宝的礼品之中,另有十六名上等歌舞姬,可是就在今天早上,却无端端的死了一个。大人只说是急病突发,没看出到底是什么病。她死了不要紧,可是那礼单皇帝已经收了,自己难不成能去跟皇帝说其中一个舞姬今早死了,所以只能送来十五个?
就这样,他不得不跑到当地最出名的歌舞姬馆,出高价再买一个还没开过苞见过客的清官,权作充数。希望她混在其他十五个人中,不会被发现。
流莺坊的老板娘站在后门的门板前,对着宋璐阳谄媚的笑道:“我说宋大人啊,要说是能歌善舞的姑娘,我这院子里可有的是,但是要没见过客,连面都没露过的,就太难了。”
“什么太难了?”宋璐阳焦头烂额的说道:“你找来的那些女人,连我的下人都认识,万一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难道我要买一个一看就是妓女的女人出去送礼吗?”
“这个,”老板娘眉头轻皱,说道:“要说没见过客的嘛,也不是没有,前阵子次海市那边战乱,我收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琴棋书画那都是一绝,人长的也标志,就是这性子太倔强了一点,被我打了两顿,还是不肯听话,现在被我用链子锁在厢房了,你若是要的话,我就带您进去看看。”
“一个女人,性子能烈到哪里去?你马上将人带来,我看行立马带走,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这是银子,给你。”
老板娘一看金灿灿的金子,登时眉开眼笑,一把抓在手里,摇摇晃晃的就走了进去。
青夏翻墙躲避满城的追兵,不想好巧不巧竟然掉入了一家妓院的院子里。她衣衫染血,随便在后院的衣架上扯下来一件半干的湖绿色衣裳穿在身上,就想偷偷的溜出去。
门板咯吱一声,被缓缓打开。青夏长发披散,面色苍白,手脚上都是沉重的锁链,一身湖绿色的衣裙,上面香气熏人,经常流连于青楼中的人一下就能看出这是青楼女子的衣服。
宋璐阳没想到老板娘的速度这么快,抬头望去,却突然撞进女子淡若冰雪的眼眸之中,顿时就有些微愣。
“大人,大人?”身旁的下人突然轻声叫道,宋璐阳这才晃过神来,眼神在她的身上转了一圈,一眼瞥见她极力想要掩饰却仍旧没能盖住的沉重的锁链。
青夏眉头轻轻的皱起,刚刚骑马从这里经过的时候见这里偏僻寂静,黑漆漆的也没有人,这才想从这里逃走,没想到竟然还是撞见了人,那男人眼神诡异,上下的打量自己,想必是将自己当成这里的妓女了。
她狠狠的剜了那男子一眼,转身就想离去,谁知刚一走动,脑袋就顿时一阵发昏。青夏心底顿时一凉,知道失血过多,恐怕已经坚持不住了。
一阵风突然吹来,青夏脚下一个不稳,顿时就软软的倒了下去,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终于昏了过去,昏迷的最后一刻,只见那名男子冲着自己飞速的奔了过来。
宋璐阳一把将她抱起来,黑灯瞎火的,竟然也没注意到青夏里面的衣服里满满的都是血迹。只是转头对着四名下人说道:“见过吗?接过客吗?”
“没有,大人,是新人呢。”
宋璐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青夏一会,说道:“长的倒真是标致,就是太瘦了点,走吧,就是她了。”
“大人,这姑娘好像身子不太好,这都晕了。”
“八成是饿得,”宋璐阳沉声说道:“没看她带着锁链呢吗?先回府,洗个澡吃点东西就好了,田四,驾车。”说罢,抱着青夏就上了一旁的马车。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老板娘才押着一个面孔青白不断挣扎的女子走出了后门,左右看了一眼,也不见宋璐阳的人影,反而有一伙士兵脚步杂乱的走了过来。
老板娘急忙将门板关上,喃喃道:“反正钱也收了,他爱来不来。”随即,就走了进去。
“什么?”宋璐阳顿时大惊,说道:“为什么这么急,礼部也没有事先通知,不是说还有一个多月的吗?”
管家老脸憋得通红,说道:“紫星,彭泽两郡都发生了民变,好像是太平王的人马进驻,鼓动百姓,所以皇上连夜下达的命令,要柳大人通传给你的。”
“这可怎么好?”宋璐阳皱起眉头,说道:“进贡的东西还没准备好呢,这女人还没好好调教,也不知道行不行?”
“大人啊,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紧迫,要是肃尚的百姓也鼓噪起来,对大人的仕途大大不利啊。”
“对对,”宋璐阳喃喃道,突然转过头来,对田四说道:“你去,找丫鬟把那女人洗一洗,然后给她吃点药吃点好的,打扮梳洗一下,天一亮,就送进宫去。”
“是,小人明白。”
宋璐阳急忙向府中走去,刚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吩咐道:“对了,找个铁匠,先把她手脚上的铁链子弄下来。春娘也真够可以的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竟然用死链子锁起来,连个锁都没有,缺了几辈子的德。”
青夏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发现有人在脱她的衣服。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一个小擒拿手就挣扎了开去。谁知重伤之后力气不济,竟然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后背重重的磕在墙角上,撕开了伤口,鲜血顿时潺潺的流了出来,一阵疼痛,就昏了过去。
她昏了倒也干净,这一下,可把两名负责为她洗澡的丫鬟吓了个魂不附体。一名粉衣丫鬟大惊道:“怎么,怎么流血了,是我们弄伤的吗?要是被老爷知道,可怎么好?”
“对,对啊。”绿衣丫鬟也是惊慌失措,说道:“听说她是送给皇帝的,我们弄伤了皇帝的女人,是不是要杀头啊?”
粉衣丫鬟一听,眼泪顿时扑朔朔的掉了下来,喃喃委屈的说道:“我不想死,呜,怎么办啊?”
“先别哭了,”绿衣丫鬟说道:“反正我们明天早上就要跟着夫人走了,这女人来的时候就昏迷的,我们给她包扎一下,穿好衣服,外面的人也不知道。”
“那要是她突然醒来怎么办?”
“有办法,我们弄些安神香来给她闻,她最早也要明天中午醒,那时候我们早就走了。”
“好,就听你的,你等着,我去拿安神香。”
两个怕事的小丫鬟一阵商量,就开始了她们的隐瞒大计,却不知道,整个天下的运势,都要因为她们两人的私心而发生巨大的转变。
命运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不可预测。一个微小的事件,就会引发全局,走向另一个全新的走向。
天渐渐亮了起来,宋府乱成一团,几位夫人站在院子里比比划划,指挥着下人们不要碰坏了她们的东西。
青夏被打扮的花技招展,里面被两名丫鬟上了金疮药又包扎了起来,竟也看不出受了伤。
宋璐阳见青夏仍旧昏迷,眉头一皱,郁闷的脸孔发青,说道:“找大夫看过了吗?怎么还不醒?”
田四上前说道:“大夫说,就是身体虚弱,头部又受撞,待会就会醒的。
宋璐阳终于叹了口气,摇摆手说道:“算了,抬上车去,在路上勤叫着点。”
众人应了一声,就由宋璐阳的弟弟宋璐然押着满车的货物珠宝向着荣华宫而去。
一直到了洛神门,青夏仍旧没有醒来,宋璐然忐忑的吩咐了一下其他舞姬,就满心担忧的离去。将马车交给洛神门的守卫。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马车在侍卫的看押下,终于驶进了荣华宫之内。内城的第一道城门,在他们的身后缓缓关闭,外面的阳光刺眼,有着璀璨的光华,太阳渐渐的升了起来。
曾几何时,青夏也曾那般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楚离的皇宫,八年的时间转瞬而过,如今,她又这般大摇大摆的缓缓的靠近了那个宿命中的男人。
命运的天神在高空中俯视着,冥冥中,上苍的手在九重乾坤之上左右着世人生命的星图,即便是你怎样的抗拒,也阻止不了时代大潮的前进。
双星终将会聚,历史终将改变,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待着那个天崩地裂的日子,等待宿命的再一次轮回。
六合归一 第一百六十章 青离相会
就在宋璐阳的马车行走在安阳道上的时候,楚离正在荣华宫的乾安殿上议事。长年的战乱,使得东南沿海一代民不聊生、满目疮痍,若不是齐安留守海市帝都,可能连这富饶的海城也毁于一旦。
大战过后,与民修养生息,朝会开了四个多小时,才商议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众大臣们退下之后,南楚的大司马明远声称有密报上奏,君臣二人在一众侍卫的跟随下,一路蜿蜒迤逦来到了未央宫,这里,曾经是东齐大皇的寝殿,如今已经异主。
一路上芝兰飘香,奇花异木缤纷入眼,楚离坐在大殿的藤木长椅之上,丫鬟在他背后加了一个团龙软垫,燃起熏香,然后退到一旁,为他扇着扇子。
“陛下,南方逊沙江水患严重,沿海百姓家园被毁,流离失所,朝不保夕,衣不遮体,臣大胆恳请拨粮二十万担以解南方灾情。”
“恩,”楚离喝了口茶,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去看着办吧。”
#####暂时先不要,楚离沉声说道:“等这边的事一了,朕会亲自处理。让他们先稳住阵脚再说,况且秦之翔也不会不管的。”
“是。”明远微微有些迟疑,沉声说道:“还有,南疆运河已经竣工,巫咸族族长肯请陛下赐名。”
“这么快?”楚离微微沉吟,想了半晌,淡淡的说道:“就叫青河吧,希望有了这条运河,南疆不再赤地千里,可保雨顺风调。”
“青河?”明远眉梢一挑,语调微微上扬,抬起眼睛眼神颇具含义的看着楚离,“青河?”
“怎么?”楚离沉声说道:“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明远连忙答道,仍旧以他招牌表情冷冷的说道:“还有,陛下当初说婉福公主只在微臣家住三个月,如今三个月已到,微臣是不是可以把她赶出去了?”
楚离眉头一皱,说道:“她还是不肯回大秦吗?”
“不肯,”明远沉声说道:“微臣派人两次将她送返,都被她中途跑回来了。上次乐松亲自护送,都已经送回了大秦,仍旧没有用。依微臣看,秦王根本就不想约束这个妹妹。”
楚离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揉着太阳|岤,说道:“你们看着办吧,轮到谁就送到谁家里去好好看着,以后不要在联的面前提到这个名字。”
“微臣知道了,”明远大司马说道:“下一个是林暮白林大人,臣马上通知他。”
“还有,”明远想了半晌,终于沉声说道:“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陛下,微臣希望陛下做好心理准备。”
楚离闻言一愣,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神锐利的看着这个自己最为信任的臣子的脸孔,沉默不语。
明远清了下嗓子,沉声说道:“薛长歌刚刚回到盛都,我接到了盛都来的密报。”
楚离面色低沉,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他握着手里的白玉茶杯,表情平静,声音舒缓,淡淡的说道:“继续说。”
“一个多月前,在龙牙沙漠边缘发生了一场沙暴,我们派去的十个百人队全军覆没,只活着回来十四个人。他们在沙漠里找了二十多天,一无所获。”
空气里静静的,角落里的香炉袅袅的冒出白色的烟雾,弥漫在大殿之中,香气袭人。年轻帝王的表情十分的平静,没有半点波澜,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消息一样,丝毫没有动容。
明远想了想,沉声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在城南发现齐太子的踪迹,击毙齐太子的部下五十多人,可惜被他逃了。据抓回来的下人说,齐太子在海上被济南王击沉了战船,被一个渔家女所救,后来那个渔家女被他抓了回来,囚禁了起来,已经在当晚的大火中丧生。想必之前的书信,也是假的。”
楚离面色不变,波澜不惊,淡淡的说道:“那那个玉牌怎样解释?”
“请恕臣直言,陛下落魄东齐的时候,齐安曾不止一次的见过您的玉牌,以东齐巧手野老的手艺,想要惟妙惟肖的仿制一个,并非难事。”
“那他是怎么知道我将它送人了。”
“这个……”明远想了半晌,说道:“想必是从主人那里得知,陛下也知道,庄姑娘和齐太子的关系非比寻常。况且,薛长歌他们是亲眼看到庄姑娘被沙暴卷走的,就算侥幸活着,也没有理由来到南楚。”
“不必说了,”楚离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陛下,”明远皱起眉头,语调少见的有几分急迫,“属下是不想陛下受人蒙骗……”
“好了,”楚离说道:“到了如今,我还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人吗?这伴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陛下!”
“下去!”
大殿里渐渐静了下来,外面的阳光十分明媚,楚离一身深紫色锦袍,衣袖上都用细线绣着长长的团龙,阳光静静的洒在他的身上,在大殿黑色的地板上拖出淡淡的光影,外面的鸟儿在清脆的鸣叫着,声音像是宛转悠扬的笛子,他的面容俊美,棱角分明,充满了王者的豪迈和大气,一双饱经世事的眼睛像是无底的深潭,让人永远也无法去探究那里面隐藏的东西,可是,就是这样一双睿智的眼睛,此刻却渐渐的闭了起来,眉头紧紧的皱起,让人几乎在猜测着那双眼睛里此刻会有怎样激烈的锋芒。
楚离缓缓的靠在躺椅上,华丽的锦袍拖在地上,一条修长的腿支在踮脚的小几上,阳光透过微敞的窗子缝隙照射在他的身上,洒下斑驳的痕迹。
空旷寂静的大殿里,全部是木质的地板房屋之内,男子的影子突然显得那般的寂寥和冷清。
他眺望着西方的天空,语调清淡的缓缓说道:“如果真的是你,如果你真的逃走了,那就请不要再回来了。”
晚饭的时候,有下人跪在未央殿的门前,低着头恭敬的说道:“陛下,宋璐阳大人送来的礼物歌姬现在就在门外,已经经过梳洗院的嬷嬷的查看,该如何安置,请陛下示下。”
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第6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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