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安守槐里
叛军中军大帐内,边章等人齐聚议事,首次试探接战,虽未取得结果,但几人也不沮丧。数万大军,兵强马壮,尚未发力,气氛一时倒也轻松。
一副简易地图挂在帐中展架上,韩遂立于其侧,手指划过槐里周边,解释道:“我军已经侵入园陵,再往东便是关中腹心,汉庭是绝不会允许吾等任意侵扰,我军再往前行必是举步维坚。槐里处五陵之中,为长安西边门户,若要实现吾等攻占长安,震慑雒阳之目标,是必须要拔出的!”
“今日李文侯首领率军试探过城中守备,吾确实小看王翊此人了,城上守卒明显不是精锐,在其统领下面对我军威势却能稳如泰山,防守未有丝毫漏洞,不可轻视。在其带领之下,槐里守军意志坚定,吾等想要破城,怕是有些困难!”
北宫伯玉也有些心虚强撑道:“城内兵不过数千,我数万健卒,一拥而上,必能破之!”用力咋了下桌案,似是在为自己鼓气。
宋扬眼中也是凝重,对于北宫伯玉之言哂笑道:“我军缺少攻城器械,又为骑兵,本就不擅破城。骑军冲城,与找死无异,难道要消耗我军健儿,为攻城徒作伤亡吗?”
北宫伯玉收敛了面上狰狞,坐在不做声了,李文侯出声了,凶狠道:“那是我军未尽全力,士卒未报必死之心冲城,只要我军全力攻城,必定破城而入,全县财富还不任由我等索取。美人,粮食,财宝,予取予求!”
韩遂闻言,心中不屑,若是如此,得化骑卒为步军,即使攻破槐里也是死伤惨重,到时候如何应对皇甫嵩这只猛虎!
边章作为公推的统帅,拍板决定:“我等暂时困住槐里,明日尽力尝试攻城,若是不行再寻他法!”
众人道诺,韩遂随众,面目总有些怪异,心中暗想:不管尔等如何行事,吾只管增强手中力量!此时韩遂手中所控之军已有三千之众,暗地里其势力不断增长着,眼线遍布全军,离他的目标又近一步。
隔夜之后,叛军又向槐里发起一阵又一阵冲击,但王翊早有准备,严密防守下,叛军不得寸进。
边章耐心被消磨,有心让麾下强行攻城,逼迫一首领率其众两千人下马登城接战。对于此王翊可不会客气,若是叛军齐心,不惧伤亡,数万人一拥而上,王翊还真不一定能守住。
区区两千人,又是以短攻长,付出百余人的伤亡,杀伤羌人上六百。那头目自是心疼不已,果断撤离,任由边章如何催促也不再进攻。
羌人头目也都是些见利之辈,很明显攻城伤亡不小,皆存保存实力之心。他们带着儿郎造反杀进关中可是为了财富、美人、奴隶,才不会傻乎乎地去攻城送死!
边章也知强攻不可取,只得撤军而归,然而面对羌人之骄横,头一次感到挫败无力,身为大军统帅,关键时刻却无一兵一卒可指挥,当真与傀儡无异。吾定要真正掌握军权,获取一支可用之师,否则如此下去,何谈功名霸业,边章暗暗下定决心。
再次议事,气氛不似之前那般轻松,很有些凝重,一帮头目不复之前猖狂。北宫伯玉用力拍了拍桌案,震得碗碟乱跳,恨恨道:“我数完铁骑,竟被阻于这弹丸小城,实在可恶!”
边章情绪有些低落,沉声道:“诸位,现今形势明了,槐里横鲠在我军东进长安路上,城中守军在王翊统率下抵抗意志坚定,吾等还需设法破之,诸位可有良策?”
又是一阵沉默,边章问韩遂道:“文约,若是像之前一样越过槐里,直击长安,何如?”
韩遂摇摇头,沉吟一会儿答到:“槐里城中有数千汉军,若是放任其在我军背后,便如芒刺在背,我军即使东进也无法放心谋攻长安,还可能陷入腹背受敌之困。哪怕吾等皆为骑军,调动转移方便,也不得不防。”
叹了口气又道:“即使到了长安,长安为大汉故都,城高池深,连小小槐里都拿不下,又如何攻取有皇甫嵩镇守的长安。若是不能解决我军难以攻城的问题,怕是难以有所建树,除非诸位首领愿意下定决心,用人命铺出一条路来!”
众人皆知晓韩遂的意思,陷入思索。“若要让吾等勇士再下马作步军消耗攻城,绝不可行,还望将军另寻他法!”宋扬声音生冷,语气坚决。
其余头领都是深以为然的表情,韩遂见状,一点也不奇,意见已经发表完毕,待着不做声了。
“若是汉军出城与吾等野战就好了,定然轻松击灭之!”李文侯咬着牙道。
闻言,边章顿时眼神一亮,眉头扬过一丝色彩,突然笑道:“首领倒是提醒吾了,我军大可将守军诱出城池,野外厮杀交战,其定不是我军对手,区区三四千人,铁骑一突,便可建功。”
帐内众人闻言一喜,沉凝的气氛散去不少,与边章合计着如何诱王翊出城。
第二日,叛军东平西凑三千弱旅攻城而去,自然轻松地便被守军击败,溃散而去,竟然冲乱了后边列阵的叛军中军,叛军顿时阵脚大乱,陷入一片混乱无序的状态。
城上汉军还在好奇羌人战斗力怎么变得如此低,见敌军陷入自乱,关羽看向王翊:“公子,我军何不趁势出击,必能建功!”
“呵呵......”王翊突然哂笑几声,盯着城外叛军动向,眼中不屑之意甚浓。不见王翊回应,关羽有些摸不着头脑,问旁边悠哉悠哉的郭嘉:“小郭先生,公子此何意?”
郭嘉趴伏在女墙凹陷处,轻笑道:“叛军这诱敌之计太过明显,浮于表面,也不知是边、韩二人中哪个想出来的!”
闻听郭嘉之言,关羽赶忙太眼望向城外叛军动向,阵势之中依旧杂乱,尘土飞扬,渐渐看它不清。嘈杂混乱的呼和之声,此起彼伏,仔细思索一番,那三千弱旅如此轻易边扰乱数万严阵以待之铁骑,确实有问题。
王翊冷声道:“莫说其如此拙劣之表现,就是叛军当真乱了,我四千步军齐出,在城外那片开阔地上,与叛军骑军交战能有多大战果?”
“一着不慎,还有倾覆为其所趁的风险,莫若安稳坐守城池,敌军心不齐,若是不与吾等硬拼,绝计破不了城的。吾等就在此观其表演,看其如何收场!”王翊继续道。
城外,边章等人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不见城中有任何反应,城门紧闭,对自己等人的乱想无动于衷,哪里还不知自己的计策被识破了,边章不由得有些丧气。
无法,边章只得收兵而归,一路上面对他人异样的眼神,玩味的审视,边章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怒感,直觉丢了面子。
铁青着脸回到大营,将校心情不好,手下羌骑士兵士气也逐渐低落,越往长安靠近,不似当初的顺风顺水。
受阻于槐里,叛军下步如何行事,边韩等辈需要尽快做出一个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