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 9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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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野圭吾小说合集 作者:肉书屋

    第 9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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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想她应该是在那次意外中吓倒了吧!”

    “您知道古泽靖子搬家了吗?”

    “搬家?不知道。原来她搬家了啊……”他轻咳一声,看来好像是打算向我表示他对这件事情毫无兴趣。

    “那还有……呃……”

    抓准了我中断问题的时间点,他一边看着手表,一边站了起来。“这样子可以了吗?不好意思,我之后还有事。”

    没办法,我只好慌忙地跟着站起来。“谢谢您了。”

    “呵呵,继续加油吧!不过……”他盯着我的眼睛说:“别做得太过火。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知道该收手的界线,这是很重要的。”

    他原本可能想用开朗的口吻说,不过在我耳中听来,却是极其黑暗。

    女秘书一路目送着我离开房间。我记得她的名字应该是村山则子,她也有参加去年的旅行。

    “我也想向您请教一些事情。”在离开之际,我试着对她说道。

    不过她只是保持着微笑,慢慢地摇了头。“不说多余的话,是秘书的工作。”

    她的声音很好听,语气仿佛像是站在舞台上说话一样明晰。

    “不管怎么说都不行吗?”

    “嗯。”

    “真是可惜。”

    她再度露出微笑。“我拜读了老师的书了。非常好看呢!”

    她口中的这个“老师”指的好像是我,我有点惊讶。“是哦?谢谢。”

    “接下来也请您继续写出更多好看的书。”

    “我会努力的。”

    “为此,我想您还是不要太热衷于不必要的事情比较好。”

    “……”——咦?我重新审视了她的脸庞,看见她美丽的笑容依旧。

    “那么我就此告退了。”接着她就离开了。我则呆呆地目送着她身材姣好的背影离去。

    7

    这天晚上,我去了好久没造访的冬子家里。冬子的老家在横须贺,这间池袋的公寓是她租来的。

    “被盯上?”冬子把披萨放回桌子上,发出惊讶的声音,因为我把杠铃那件事告诉了她。

    “说是说被盯上了,不过我认为对方好像不是认真的。大概是警告吧!”我剪掉指甲,一边用锉刀将指甲前端磨平,一边说道。

    “警告?”

    “也就是叫我不要再对这件事情探头探脑的意思啊!说实话,我昨天晚上也被警告了。”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我告诉她关于文字处理机的事情。冬子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东西似的,只摇了一下头。“是谁g了这种事情……”

    “我大概已经知道了吧!”我把tabas撒在披萨上,再用手拿起来。虽然是在便利商店买的冷冻食品,但是味道还不错。

    “事故的关系者啊!他们全都不想再提到意外发生当时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我可能就跟烦人的苍蝇一样吧!”

    “问题的疑点就是:为什么他们要隐瞒到这种地步?”

    冬子伸手拿了一片披萨,而我则倒了一杯掺水威士忌。

    “大致上,我已经推理出个概要了。我想,应该是跟那个竹本的死有关吧!”

    “快让我听听你的推理吧!”

    “还没有到可以说的阶段啦!要先得到直接的证词才行。”

    “可是他们每个人的嘴巴不是都闭得紧紧的吗?”

    “面对城府深又狡猾的大人们,问再多都没有用。还是只能诉诸纯洁的心呀!”

    “意思就是……你打算再去找由美一次吗?”

    我点点头。“不过,我需要一些能让她敞开心房的工具。依照现在这个状况,我看不管去找她几次都只会碰一鼻子灰。这个女孩应该是意志力很强的人哦!”

    “工具吗?……很困难吧!”冬子说完,伸手去拿第二片披萨,就在这个时侯电话响了起来。电话就在我的旁边。

    “一定是工作的电话啦!”我一边说,一边拿起了话筒。“喂?你好,这里是萩尾家。”

    “喂?我是坂上。”

    “坂上……请问是坂上丰先生吗?”

    听到我的声音,冬子把快要碰到嘴边的披萨再度放回盘子里。

    “是的。请问你是萩尾小姐吗?”

    “不是,我是前两天和萩尾小姐一起去拜访您的人。”

    “啊,那个推理作家……”

    “请稍等一下。”我遮住话筒,把电话j给冬子。

    “喂?我是萩尾。”冬子用着有点严肃的声音说道:“是……咦?事情吗?那是什么样的……嗯……这样吗?”

    这次换成她把话筒遮住,看着我说道:“他说有重大的事情要告诉我们,现在我要跟他约好时间,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吧?”

    “可以啊!”

    冬子又回到电话上,说:“什么时候都可以。”

    重大的事情吗?……

    是什么事呢?我思索着。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净是说些令人听了咬牙切齿的回答。这次是要好好回答那个时侯的问题吗?

    “好的,我知道了。那么明天就等您的电话。”冬子这么说完,便挂上电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脸颊上看起来好像有点红晕。

    “地点和时间决定了吗?”我问。

    “他要先确认r程,然后明天晚上会再打电话给我。”

    “是哦!”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如果可以,最好现在马上就见面。

    “重大的事情是什么呀?”

    对于我的问题,冬子摇摇头。“他说见了面之后再说。搞不好就是要说那起船难事故的事呢!”

    我也觉得这个可能x很高。要说他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们,我也只能想到这件事了。“假设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突然想告诉我们了呢?之前明明拼命拒绝我们。”

    “谁知道?”冬子耸耸肩,说:“会不会是感觉到良心的苛责啊?”

    “可能吧!”我嚼着冷掉的披萨,又喝了一口掺水威士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兴奋起来了。

    只是这根本就不是该吃披萨的时候。

    我们俩在隔天,就被告知了那件事。

    发生事情的隔天傍晚,我去某个出版社和一位叫作久保的编辑见面。关于相马幸彦这个作家——就是竹本幸裕——的事情,在我单方面地到处打听之下,只有这个久保说他知道。久保以前是做杂志的,现在负责文艺类书籍。

    在只排着简单桌椅的大厅里,我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在大厅里没有别的人,角落放着的电视正在播放重播的卡通。

    “他是个相当有趣的男人哦!那个相马幸彦。”久保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说道。光看着他肚子上堆积的脂肪,就让人觉得他应该真的是很热。

    “他是那种会一个人跑到国外去,一边工作一边取材的人。精力旺盛,一点儿都不输给其他人。”

    “但是他的作品卖得不太好吧?”

    “没错。那也是他的天赋之一。”久保摇了摇头,“要是他能多认真听我说的话就好了,他就是没有这种弹x,老是把原稿直接拿来,也就是这样,他的作品内容都很无聊。”

    “你们最近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嗯……我跟他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应该有两年了吧!现在他不晓得过得怎么样呢!”

    “……您没听说吗?”我惊讶地问道。他的表情像是写着“什么?”般地看着我。

    “他过世了。去年因为遭遇船难事故而去世了。”

    “咦……”久保的眼睛瞪得圆圆大大的,激动地擦着汗。“发生这种事情啊……我完全不知道耶!”

    “其实我这次来,也是因为想要针对那次意外做取材,所以才会打听与相马先生有关的事。”

    “原来如此,你想要以那件事故为范本写一本书呀?”他好像没想太多就接受了我的说法。

    我将话题绕回原本的问题上。“对了,关于相马先生私下的生活,您清楚吗?”

    “私生活?”

    “说直接一点,就是女x关系。请问他有女朋友吗?”

    “唔……我也不知道。”久保的眼里带着某种情愫,眼睛稍微眯起来,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单身啊!传言是说他到处拈花惹草啦!特定对象的话,我就不那么清楚了……”

    “他跟这么多女人j往过呀?”

    “他动作很快的,”久保缓和了脸上的表情说:“因为他的原则好像是‘不是想要找女人的时候才去找,而是趁能找女人的时候赶快找’。那大概也是在国外生活时养成的人生态度吧!”

    能找的时候……吗?

    “话说回来,就这方面来看他也算是个很有个x的男人。这样吗……原来他死了啊?我还真不知道呢!死在海里……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啊……”他歪了好几次头,但是因为他的表现看起来实在是太过意外了,反而让我有点在意。

    “您好像不太相信呢!”

    我一说完,他马上接着说:“很难相信啊!他常在各个国家挑战泛舟啊、帆船什么的,像这种赌上x命的场面他常遇到,而且每次都能突破难关。区区一个r本近海地区的船难事故就要了他的命?我真的很难相信。”

    当他说着“很难相信”的时候,音量提高很多。

    久保的这席话,让我回想起竹本幸裕的弟弟正彦告诉过我的事情。他确实也说过同样的话——我没办法想象哥哥会因为船难意外而死。

    久保和正彦说的是真的吗?还是意外本来就是这样呢?我毫无头绪。

    之后我们两个人随便聊了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之后,我站了起来。“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哪里、哪里。工作方面加油啰!”

    我们并排走出大厅,然而中途久保突然停下脚步。“我去关一下电视。”

    他走到电视机前面打算关掉电源的时候,我大叫出声。“等一下!”

    电视萤幕上正播放着我曾经看过的脸孔。

    那张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凶的照片下方,写着“坂上丰”。我同时注意到那个节目,是新闻。“……分局已经视之为杀人事件开始进行调查——”

    怎么会这样?!

    我顾不得身旁的久保惊讶的表情,切换了频道。其他台正好也都在播放这个事件的消息。

    “今天过中午的时候,剧团的人员发现一名年轻男子,在xxx剧团的练习地点流血身亡。联络警察前来调查的结果,发现死者是剧团成员之一,现居于神奈川县川崎市的坂上丰(二十四岁)。坂上的后脑部位疑似被锤子之类的东西重击,由于他的皮夹等东西不见了,警方怀疑他杀的可能x很高……”

    我的双脚无法动弹,就这样一直站在电视机前面。

    独白 三

    我之所以无法原谅他们,不单单只是因为我最宝贵的东西被他们夺走而已。

    他们的行为是因自私自利的价值观而生,因此对于他们毫不觉得羞耻这点,我感到怒火中烧。

    他们甚至认为自己的行为是理所当然的。只要是人都会这么做。

    只要是人?

    可笑至极。

    他们做的事情根本等于否定了最具人x的东西。

    我不期待他们会忏悔。我对他们毫无所求,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被要求的价值。

    就算他们回击,我也毫不畏惧,因为王牌和鬼牌都已在我手里。

    第五章 盲女的话

    1

    回到家,冲了澡之后,我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我披着浴袍转开电视,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不论转到哪一台都没在播报新闻。

    从冰箱拿了罐装啤酒出来,我喝了一口之后叹了口气。疲惫感全跑了出来,紧紧地包覆着我的身体。

    唉,我喃喃自语:没想到连他也被杀了——

    不用警察调查我也知道,坂上丰是被杀的。他是继川津雅之、新里美由纪之后的第三个牺牲者。

    这三个人的共同点就是,在去年一同遭遇了船难事故。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犯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他的最终目的是杀光所有跟那起事故有关的人吗?

    我推测接下来还会陆续出现牺牲者。像是在嘲笑一点线索都找不到的警察和我们一般,杀人事件会一直持续下去。

    目前可以想到的结果只有两个,我思索着。

    一个结果是,全部的人都被杀。虽然不是阿嘉莎?克莉丝蒂写的故事,不过结果却还是“一个都不留”。

    另外一个结果是,某一个人活下来,然后其他的人全都被杀死。在这个情况下,活下来的那个人就是犯人,这样想应该颇合理。

    想到这里,某个名字又从我的脑海里浮出来。

    古泽靖子。

    她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呢?这个问题的答案足以让整个推理的方向完全改变,可是我却找不到她的行踪。

    而且,我想,坂上丰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事呢?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虽然拒绝了我们,不过又好像很难受似的。给我一种感觉:他是在拼命忍耐自己想要将一切公诸于世的欲望。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把皮包拉近身边。在皮包里找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了我记忆中的那份剧团简介。

    这上面介绍的是这次他们要演出的现代剧,上面也有坂上丰的名字。当我看到坂上的角s时,差点被啤酒给呛死。

    上面写着——伪装成老人潜入养老院的穷学生。

    伪装成老人?

    在我脑中浮现的是川津雅之的东西被快递送来那天,一直躲在y影下盯着我看的老人身影。那个快递员说他没看清楚老人的脸,我也只瞥到一眼。那个老人该不会是坂上丰乔装的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是原先就知道川津雅之的东西会送过来我这里,才特地前来监视的吗?然后若是逮到机会,他会不会就打算把东西偷走呢?

    没有错,我想。去年的意外之中,一定有什么大家都想隐瞒的秘密。

    当我去拿第二罐啤酒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也知道打来的人是谁。

    “你看新闻了吗?”冬子劈头说道,声音带着非常明显的失落。

    “对方又捷足先登了。”我说:“差一点就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情报了。犯人是不是知道这样,才把他杀掉的啊?”

    “我想应该不是吧……”

    “总而言之,我们的确是被对方抢先一步了。”

    “……应该要约早一点的。”

    “冬子不需要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对了,我又知道了一些事情。”

    我告诉冬子,r前看到的老人有可能是坂上丰乔装的。果然冬子也很惊讶。“敌人的监视真是严密啊!”

    “总之,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件之后,我们非得尽快知道事故的秘密不可。警察现在可能也差不多应该抓到那三个人的共同点了。”

    “但是要找谁问呢?”冬子说。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只剩下一个人了——就是山森由美。”

    “不过你还没有拿到让她开口的工具吧?”

    我理直气壮地摇摇头。“我觉悟了。”做了一次深呼吸,我说:“用更强硬一点的手段吧!”

    2

    在坂上丰被杀害三天后的晚上,我和冬子坐在车子里头。

    “你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吧?”

    右手抓着方向盘的冬子问道。她一边说着,眼睛依旧注视着前方。沿着我们停车的这条路向前约几十公尺处,有一幢白s的洋房,冬子的眼睛就是看着那幢房子。山森由美搭乘的宾士车在大约一个小时之前,进入了停车场。

    “责任我来担,你别担心。”我对着她的侧脸说道。

    “我没在担心啊!如果山森社长知道是我们g的,大概也不会联络警察吧!要说担心,大概也只有这辆车——从刚才我就一直提心吊胆的,怕它刮伤。”

    冬子这么说完,敲了敲方向盘。这辆车——白s的宾士,是她向熟识的作家借来的。

    就算使用强硬一点的方法也要和山森由美碰面,把事情问出来——这个决定本身是很好,不过如同我一直所担心的,和山森由美见面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启明学校会有那辆白s宾士车接送。一个礼拜两次的小提琴课,老师也都亲自到停车场来接她,等到下课了又送她回到车上,保护得非常彻底。

    除此之外,她几乎完全不会外出。原本会去的教会,也听说自从我上次问的那一天之后,就再没去过了。

    因此和冬子再三讨论以后,我们决定把目标摆在小提琴课的时候。说是这么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可能只是因为小提琴老师家位在山区,往来行人比较少,我们比较能期待夜幕低垂的黑暗能帮上一点忙吧!

    过没多久后,宾士车上的时钟显示着八点四十分。

    我看到了之后,打开右侧的门下车,然后加快脚步走向山森由美现在应该在里面练习小提琴的那间房子。

    西式洋房外头围着一圈非常称头的砖墙,旁边有个可以容纳两辆车的停车场。现在停在那里的,只有那辆白s的宾士车。我偷偷窥视驾驶座,发现司机正躺在斜斜的椅子上打盹。

    我绕到驾驶座旁边,叩叩叩地敲着车窗。从他的方向看过来,应该会因为逆光而看不清楚我的脸。

    司机缓慢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突然慌慌张张地跳起来打开电动车窗。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您可以先把车子挪走吗?”我用流露着万分抱歉的声音说道。

    司机好像在想我是谁的样子,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问,只用有点不可思议的表情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因为等一下载货的卡车要开进来。”我说:“所以要从这里把货物搬进去。”

    事实上,这个停车场的后方设有类似卸货专用的出入口。

    司机回头看了一下那个出入口之后说:“原来如此。”他了解似的点了点头,“那我要把这辆车停到哪里去呢?”

    “这前面一点的地方有一间咖啡厅,”我指着道路的远方,“您可以先停在那里的停车场里稍作休息。由美小姐的课程结束之后,我们会来叫您的。”

    然后我掏出一张千元大钞给他。司机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还是收下了。接着他精神百倍地发动引擎。

    在确认了白s宾士已经朝着咖啡厅的方向离去之后,我朝着反方向,用双手做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和刚才的宾士同样的引擎声从远方传来,两颗大灯亮起之后,车子慢慢地朝我的方向靠过来。

    我们的白s宾士车停在我面前。

    “好像进行得还满顺利的嘛!”冬子说。

    “好戏现在才要登场呢!再过没多久,小提琴课就要结束了。”

    “要让引擎一直开着吗?”

    “好啊!”

    于是冬子没有熄火就下了车,然后打开后车门。做完这些事之后,我们就躲在停车场里。

    仔细倾听的话,可以听到小提琴的旋律飘扬。这应该是由美拉的吧!力道强劲而圆滑的音s,或许可以说是她所隐藏的内在表现。

    出乎意料地,我们享受了一场音乐演奏。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小提琴乐声从我们耳畔消失了。我们在停车场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玄关传来门打开的声音,j谈声也传了出来。我们相互点了头之后,慢慢地走出去。

    “咦?没看到中山先生耶!他跑到哪里去了?”一位个子很高的女x牵着由美的手,一边端详着我们,一边说道。

    这位女x就是小提琴老师,而中山大概就是那个司机的名字吧!她看着我们,不过眼神中没有显示出任何的兴趣。我想她可能觉得我们两个只是单纯的路人吧!

    高大的女x让由美坐上我们的宾士车后座,砰的一声关上门。然后嘴上好像说着什么,又抬头向周围张望。看来她对眼前这辆白s宾士一点疑心都没有。

    “走啰!”我说道。

    “没问题!”冬子回答。

    我们俩迈开大步,直接朝宾士车走近。老师原本用有点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们,然后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疑惑。不过让她的脸s有了决定x改变的,是冬子稀松平常地坐上驾驶座的那一刹那。小提琴老师张大了嘴巴,然而她又好像不知道在这样的场面,自己该说什么台词才是。

    “这是我的名片。”我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把名片拿到她面前。她伸手接下,嘴巴还是张得开开的。人类在碰到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时,做出的反应真的很有趣。

    “请告诉山森先生,我们一定会将他的千金平安送回去的。”

    我说完话的同时,也跟着坐进后座。先坐进来的由美好像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那个,等一下!”

    “请代我们向山森先生问声好。”

    留下手里还拿着我的名片的小提琴老师,我们的白s宾士车扬长而去。

    车子开了没多久,由美就发觉坐在自己隔壁的,正是前几天在教会和她说过话的那个女推理作家。可能是因为我的香水味道而认出来的。

    “我非这么做不可。”我说完便向她道歉,由美什么话也没回答。

    冬子停车的地方,是距离山森家不到一公里的某个公园旁边。那是一个只有秋千和动物形状水泥块的简单公园。由于实在是太过y春了,里头甚至连对情侣都没有。

    “我想继续前两天我们聊的话题,”我说:“你会跟我谈吧?”

    由美沉默地摸着小提琴盒。可能透过这个动作,可以镇定她的情绪吧!

    “爸爸他……”沉默的时间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终于张开嘴轻声说:“说不可以随便乱说话……他说我那个时侯意识不清楚,是不可能明确地记得什么事情的。”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但是你有自信自己的记忆是正确的吧?”

    又是一阵沉默。

    “没有吗?”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爸爸说我是把梦境和现实混在一起了……”

    “由美!”我抓住她的手。她的手腕细得令我吃惊,好像一用力捏就会折断似的。“我之前也说过吧?可能一直会有人被杀哦!解救他们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先抓到犯人,而你的记忆对这件事情来说是非常必要的。就算这个记忆,像是梦境和现实的八宝粥一样也没关系。因为在这个八宝粥里面,一定藏着另外的线索。”

    我注视着由美的脸,冬子好像也透过后照镜凝视着由美。原本就不太宽敞的车内,因这股令人难受的氛围,让我感觉更狭窄了。

    “你应该知道坂上先生吧?”因为由美歪了歪头,所以我又补充说明,“坂上丰哦!他是演员,是去年和你们一起去海边的其中一个人。”

    她可爱的嘴唇稍微动了一下。我看着她的嘴唇继续说道:“他也被杀了。”

    她的嘴唇又抽动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你骗我的吧?”

    “是真的,电视新闻上也都有报导哦!”我一边说一边想到,跟她说电视什么的好像没有意义。报纸也一样。在山森家,应该会有人特地把报纸的新闻念给她听,告诉她社会的动态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坂上丰死掉的事情,说不定是故意隐瞒她的。

    “你可能不知道,不过这是真的。坂上先生被杀害了,犯人正在把去年船难事故的关系人一个一个杀掉哦!”

    少女的眼睛里浮现出再清楚不过的恐惧。我看穿由美的迷惘了——她的心在动摇。

    “你的父亲可能也被盯上了哦!”我故意用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接着她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气。“爸爸他也被……”

    “妈妈也是哦!”一直沉默的冬子坐在驾驶座上说。她说的这句话可以说是最具效果的一击,因为由美的身体在一瞬间颤抖了。

    “嗯,没错。”我说:“的确,妈妈也有可能是犯人的目标哦!还有由美——你也是。”

    由美深深地垂下头,并且维持了这个姿势好几秒钟。接着她抬起头来做了一次深呼吸,转过头来面向我。

    “那个……如果我在这里说出来的话……你会帮我们想想办法吗?”

    我透过后照镜和冬子j换了视线,镜子里的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我们会想办法。”我说:“总之,只要是在我们能力所及的范围,我们都会去做。”

    由美低下头来,小声地说道:“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哦!”

    “我答应你。”我点点头。

    3

    好像假的一样,我脚底下踩的东西就这么不见了——

    眼睛看不见的少女,用这样的说法来形容意外发生那瞬间。无法用视觉掌握现场状况的她,只能用身体失去平衡这个感觉来判断游艇上发生的事情。

    她说,在她脚底下踩着的东西消失的几乎同一瞬间,海水就袭了上来。究竟是自己掉到海里,还是船浸水了,她自己并不清楚。

    “因为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掉到海里去过。”她说道。

    总之就是全身都浸在水里吧!

    在恐怖中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她就被某个人抱住了。“别担心,是爸爸哦!”这个声音随后传进她的耳里,于是她死命地抓着父亲——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爸爸叫我不要随便乱动,所以我就只管抓着爸爸的手腕,把自己完全j给爸爸。我的身体好像朝着后方漂流,我想大概是因为爸爸的游泳方向的关系吧!”

    救人的时候,好像就是要那样游吧?我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思考着。

    究竟花了多久的时间才抵达无人岛,她好像也不知道。由于恐惧的缘故,所以觉得时间过了很久,然而实际上是不是真的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她说她自己也不敢肯定。不只那个时侯,关于时间经过的长短,她平常也没什么概念。或许真的是那样吧!

    “靠近无人岛的时候,因为脚下终于踩到陆地,所以我终于放心了。结果,全身的力气好像消失了一样。”

    对于她说的话,我发自内心的同意。坐在前面的冬子也点了点头。

    好像到了无人岛之后没多久,由美就失去意识了。这大概是因为从极度紧张状态突然解放的关系吧!而且她应该也消耗了相当的体力。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我马上就知道那是一起搭船的人们发出来的。知道那些人也都成功逃出来之后,让我松了一口气。可是……”

    然后她便不再说话了。这种沉默的方式,就像是明明一鼓作气要飞跃什么东西,可是在最后关头还是决定停下脚步一样。也因为如此,她露出一种厌恶自己的表情。

    “有一个女人尖声大叫。”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说:“声音很大……好像要把喉咙喊破似的。”

    “她喊了什么呢?”我问道。

    “求求你们……”由美说着,她的语气非常强烈,连冬子都回过头来看着我们这边。“帮忙……那个女人这么叫着。”

    我理解地点点头。“求求你们帮忙——她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

    “嗯。”我说道。“那她是希望大家去帮谁呢?因为那个女人自己应该已经得救了吧?”

    “他……”她中断了一下,才又继续说下去,“那个女人说的是——求求你们帮帮他。”

    “帮他……吗?”

    “你记得那个女人是谁吗?”冬子开口问由美,“那个时侯参加的女x,除了你之外还有四个人吧?你的妈妈和秘书村山小姐,还有摄影师新里美由纪小姐,跟一个叫作古泽靖子的人。你不知道是哪一个吗?”

    “我不知道,”由美摇摇头,“不过因为当时有情侣参加,所以我想应该是那对情侣的女方。可是名字叫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情侣?——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新里美由纪和村山则子就都不能列入考虑了。当然,也不可能是山森夫人。

    “也就是说,那个女人是想找人救她的男朋友啰?”我再一次确认。

    “我想应该是这样。”

    “那个时侯还有谁在那里呢?”

    听完我的问题之后,由美痛苦地扭曲着脸。“爸爸……好像还有好几个人也在,不过我不太晓得。大家说话的声音都很小,而且我自己的意识也不是很清楚……对不起。”

    不用道歉哦!我说道。“然后呢?在那边的人怎么反应呢?他们有去救那个女人的男朋友吗?”

    虽然我叮嘱自己要尽量用泰然的口气,不过一不小心声音还是急促了。

    她摇了摇小巧的脸庞。“好像有某个人说没办法的样子,不过那个女人还是一直哭着拜托大家。我那时候心里想,叫爸爸去想想办法就好了呀!可是当下我好像又昏了过去,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每次想要回忆的时候,头就会开始痛起来,而且就像爸爸说的一样,我也觉得自己搞不好是把梦境和现实混在一起……所以我才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说完这番话之后,她一把抱起小提琴的盒子,然后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往前坐了一点。

    “这就是你在无人岛经历的事情吗?”我问完,她便像发条娃娃一样点了头。我将手掌放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说了声:“谢谢。”

    “你能够保护爸爸吗?”

    我在手掌上略施了点力气。“你的这些话,让我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保护他了哦!”

    “那幸好我有说。”

    “当然啰!”在我说话的同时,冬子开始发动汽车。

    我们开车把由美送到山森家门口,按了对讲机,告诉对方已经把他们家的千金小姐平安无事地送回来了之后,便不管对方的大呼小叫,全速逃走。从车里回头看的时候,我发现那个照理说看不见的女孩正朝着我们这边挥手。

    “总算看出一点事情的端倪了。”在车子开了一会儿之后,冬子开口说:“一个女人——在她眼前,自己的男友被见死不救的人们害死了。这个男友就是竹本幸裕。”

    “而那个女人,毫无疑问就是名叫古泽靖子的那位。”我说道。

    “总之,”冬子说到一半,对着前方突然踩煞车的车子猛按喇叭。看来她已经习惯这台白s宾士车了。“就是那个名叫古泽靖子的女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死去之后,开始复仇嘛!”

    “这个架构未免也太单纯了。”

    “是啊。不过就是因为单纯,所以山森社长自己也注意到了。不只是他,其他参加旅行的人应该也一定都知道吧!”

    “这么一来,”我的脑海里浮现一个场景——最后和川津雅之见面的那个夜晚。“川津可能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被盯上,是因为古泽靖子的复仇吧!所以才会跑去找山森社长聊。”我一边说着,开始有点郁郁寡欢。我的男友也是对竹本幸裕见死不救的其中一个人吗?

    不对,那个时侯他不是脚受伤了吗——

    “那就代表川津被偷走的资料里,写有跟由美的证词同样的内容啰!”

    我对冬子说的话颔首认同。

    “新里美由纪想要拿到那份资料的原因也很清楚了。还有那些意外关系人谁也不肯好好跟我们说话的理由也是。”

    “问题是这个古泽靖子啊……”冬子说:“她到底在哪里呢?”

    “可能是躲在某个地方,观察杀害下一个目标的机会吧!”

    我想着那个素未谋面的女x。虽然那只是一个事故造成的结果,但是恋人在自己眼前遇难却束手无策的那种震惊,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呢?之后她还和那群理当恨之入骨的人们共度一晚,然后隔天一起被救走。在我心里觉得,她应该早在那个时侯,就已经开始拟定复仇计画了。

    在她的剧本中,下一个被杀害的会是谁呢?

    4

    在意大利餐厅吃晚饭之后,我回到我的公寓,这个时侯大概是十一点多。因为走廊很暗,所以我花了一点时间才从包包里找出钥匙来,当我把钥匙c进钥匙孔的时候——有种诡异的感觉。

    手上并没有传来开了锁的感觉。

    我拔出钥匙,试着转动门把之后用力一拉,大门竟然毫无阻碍地应声打开了。

    出门的时候,忘记上锁了吗?

    不可能,我暗忖。自从那个时侯川津雅之的资料被人偷走以后,我对“锁门”这件事可说是近乎神经质的注意。今天我也记得自己绝对有锁门。

    也就是说,有人曾经进去我家,或者是——现在还在里面。

    我就这样拉开门进到屋子里。里面很暗,一盏灯也没开,也没有任何声音。

    但是,直觉告诉我有人在屋子里。我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了,而且还发现屋子里飘荡着香烟的臭味。

    电灯的开关设在一进门就可以摸得到的地方,我戒慎恐惧地伸出手按下开关。

    我停止呼吸,瞬间闭上眼睛,把身体贴在墙壁上。接着等心跳稍微镇定下来之后,我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等你好久了哦!”山森社长说道。他坐在沙发上跷着腿,脸上堆满了笑容。不过那双眼睛还是老样子,活脱脱像是另外一个人的一样。

    “这么一来我就都知道了。”我好不容易发出声音来了,语尾还有点颤抖,“进出这间房子好几次的人就是你吧?乱翻纸箱,又在文字处理机上恶作剧。”

    “我可没做过那种事情哦!”他的声音十分冷静,冷静到让人憎恨的地步。

    “就算你没做,也可以叫别人下手吧!”

    可是对于这个问题,他并没有回答,只用左手的手指搔了搔耳朵。

    “要不要喝什么啊?啤酒?如果要威士忌的话,我这里也还有。”

    不用——他像是这么说一般摇摇头。“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你知道吗?”

    “不是来说话的吗?”

    “没错。”他j换了跷着的腿之后盯着我看——从头到脚,简直就像是在检查什么似的。

    我没有办法正确辨明藏在那双眼睛中的感情。

    “你把由美还给我了吗?”山森社长看够了之后,丢了一个问题过来。

    “那当然。”我回答道。

    他抠抠左耳,然后用平静的口气说:“你真是g了件莽撞的事呢!”

    “对不起。”先道歉再说,“我的个x就是这样,想到了就会马上去做。”

    “会当上作家,也是你的个x使然吗?”

    “是的。”

    “改一下比较好哦!”他说:“不然的话,又会让男人从你身边逃走——就像你的前任老公一样。”

    “……”我不自觉地说不出话来,露出了内心的动摇。看来,这个男人对于我的事情也调查得相当清楚了。

    “如果我去找警察的话,你要怎么办呢?”

    “我没想那么多。”

    “因为你猜想如果我知道犯人是你的话,就不会去找警察,对吧?”

    “那当然也是其中一个想法。”我回答道:“不过,另外一个有根据的因素占比较大的比例哦!如果惊动了警察,我从由美那儿问出来的话,不就会被摆在太y底下了吗?我想你应该不会做那种蠢事。”

    “你相信我女儿说的话吗?”

    “相信。”

    “虽然你可能无法想象,不过那个时侯的由美可说是处于极限状态,就算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相信她经历的事情全是现实。”

    说到这里他便沉默了。是想不到回嘴的话吗?还是在制造什么效果呢?我并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是吗?那也没什么关系。总之别再做这些没必要的事情比较好,我是为了你好才这么说的哦!”

    “非常谢谢你。”

    “我是说真的。”他眼里藏着锐利的目光,“对于你男友的死,我很同情,但是奉劝你还是早点忘记比较好,不然的话,下一个受伤害的人就是你了。”

    “受伤害……你是说我也被盯上了吗?”

    “不只是这样。”他说,声音非常y沉。“只有这样,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吞了一口口水。他看着我,我也回看着他。

    “大概,”我开口说道:“大概所有的人都被你集中管理,再听你的指示行动吧!调查竹本幸裕他弟弟的行动,也是你的命令吧!”

    “你现在说的话是问题吗?”

    “我只是陈述而已。只是说说话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好歹这里也是我家。”

    “那是当然的——我可以抽烟吗?”

    “请便。我继续刚才的话。你在川津和新里小姐被杀害的时候,就想到那会不会是一年前对竹本先生见死不救的复仇行动,然后便开始调查这个可能进行复仇行为的人——也就是竹本幸裕的弟弟竹本正彦——的行动。透过掌握他在川津和新里小姐被杀的时间点的行踪,就可以判断他是不是犯人吧!”

    在我说话的这段时间,他拿出香烟,然后用一个看起来异常高级的银s打火机点火。抽了一口之后,他摊开手掌向我比了一下,示意我继续。

    “但是……这只是我的臆测,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事件发生的r子,他应该都有上班吧!”

    “……”

    “犯人是古泽靖子吧?这个问题,请你回答。”

    山森社长连续抽了两、三口烟之后,也吐出相同次数的烟。在这期间,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不要跟她扯上关系比较好。”

    这是他的回答。说完之后他还是闭上嘴巴,我困惑了。“不要扯上关系比较好……?

    第 97 部分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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