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 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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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孽宋 作者:肉书屋

    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偷偷往油锅里擤了一把鼻涕,我可全看在眼里,以后绝对不买他的油条吃;我看见一个小偷,偷一个阔少爷的钱包,被发现了,于是撒腿就跑,后面很多人跟着追,我就用望远镜对准他,一直往下看,他跑过一条又一条街,穿过一条条小巷,我看得很清楚,他前面是个死胡同,可他不知道呀,他还是一头钻进去了。追来的人就在死胡同里把他逮个正着,扭送到官府去了。总之,我对他们的所作所为都看得一清二楚,可他们却根本不知道我在看他们,实在是太好玩了。“

    “非礼勿视。你未经允许,便这样偷窥别人,是不道德的。”

    “我才不管呢,我又不害他们,我只是看看,对他们一点损失也没有。”

    “把观天瞳给我,让我也看看。”

    “这里只有望远镜,没有观天瞳。”

    “是,请将望远镜暂借小的一观,可好?”

    “好,”宁心儿道,“不过等到我看够了之后。再说,偷窥别人是不道德的。”

    三公子百无聊赖,只好再次打开《山海经》,漫无目的地翻看,才看不了几个字,宁心儿便又叫道:“曹小子,你快过来看。”

    三公子道:“你不是在骗我吧,你突然对我这么好,一定有诈。”

    宁心儿顿足道:“你快过来呀,我真不是骗你。”

    直到三公子将望远镜握在自己手中,方才确信宁心儿确是要让他看某样东西。

    宁心儿道:“你看,在苏堤西面,里西湖的西北角,有一艘官船。”

    三公子按照宁心儿所指的方位,果然在垂柳掩映中发现了一艘隶属刑部的官船。这船停泊的地方甚为隐蔽,从平地上根本无法望见,即使从高处望去,也只有身处孤山之上,方可恰好看见。在船上立着数十名穿着鱼皮连体衣的大汉,一言不发,依次跃入水中。大汉们一跃入水中,便潜入水底,不复露面。船头端坐一个光着上身的精壮男子,头发在头顶胡乱绾一个结,乱蓬蓬的胡子让这张脸凶相毕露。男子将手边的一只沙漏翻转,开始计时。

    宁心儿抢过望远镜,看了看,问道:“人呢?”

    “都钻到水里去了。”

    “怎么这么久也不见他们浮上来?在水下还不憋死?”

    “当年水泊梁山有一条好汉,人称浪里白条张顺。相传他能在水底呆上三天三夜,水性厉害至极。寻常稍谙水性的人,倘能经过名师特训,一般也能在水底待上一刻钟左右。那船头的男子在给他们计时,像是正在训练他们的水性。”

    “他们是刑部捕快吗?”

    “看样子不是。”

    “那他们怎么敢擅用刑部的船?”

    “我也正奇怪呢。”

    “这事古怪得很,一定有什么阴谋。要不要派人到官府去报案,把他们全给抓起来?”

    “他们能堂而皇之地使用刑部的公船,就算不是刑部的捕快,也定与刑部大有关系,还是不要管闲事为好。”

    “真没意思。他们钻进水里面,到现在还不出来,真不知要在水里待到什么时候。”

    “人家又没收你的钱,免费让你看戏,你还抱怨。”

    “戏不好看,当然要喝倒彩啦。”

    “他们还没出水吗?”

    “还没有呢,等一下,出了,出了,他们终于出水了。”

    “你再看看那个沙漏是否刚好漏完。”

    宁心儿将目光对准沙漏,果然刚好漏完,于是奇道:“别人都燃香计时,为何他偏要用沙漏?”

    三公子道:“因为他需要绝对的精确。燃香计时,只能大概计算,风力大小、天气炎凉等都会对香烧得快慢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他之所以用沙漏计时,便是要将他们在水下待的时间拿捏得毫厘不爽。”

    宁心儿道:“那他们在水下待了多久?”

    “刚好一刻钟整。”

    “他把时间捏得如此精确,所为何来?”

    “这就要去问他了。他肯定有他的道理。”

    “废话,说了等于没说。”宁心儿嗔道。

    说话间,大汉们都已上船,船夫划动船桨,向柳荫深处驶去,消失在一片春色之中,宁心儿再用望远镜好一番搜索,却再也找不见船与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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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流成湖3…1

    时间:申时初,二刻(按今日计时,当为下午三点三十分)。

    地点:刑部殓房。

    清晨时在外西湖发现的数具骷髅已经摆在了刑部的殓房之内。殓房深处地下,阴冷潮湿,空气中散发着药味和尸臭。c在墙上的巨大火把的火焰无风自动,室内时明时暗。包温数了数,一共七具骷髅。阴森森的白骨,不带一点皮r。在另外一张案板上,摆放一个巨大的竹筐,竹筐里装满模糊的血r,通过堆放在血r中的两颗残缺不全的头颅,看出正是昨夜在钱湖门遇害的刑部带刀捕快——曾耀武和常扬威,目睹自己属下的凄惨死状,包温心里大感悲恸,本欲命仵作将他二位的尸首整理缝制一番,但仵作们都害怕殓房闹鬼,说什么也不肯,只好暂时先这么囫囵放着。后世为纪念这两位因公殉职的刑部捕快,每于官衙升堂,两旁执棒而立的皂隶必卖力高呼“威”、“武”,既缅怀先贤,又吓唬犯人。

    毫无疑义,杀害曾耀武和常扬威的凶手正是杀害扬州百胜镖局镖师的凶手,可这七具骷髅又是何人所为?光凭这些骷髅,实在难以判定死者生前的身份以及死因。

    包温正发愁间,神秘的金先生走了进来。金先生看见这些横躺在桌上、一字排开的骷髅,面容不改,显然见多不怪。他冷冷地看了包温一眼,问道:“有什么发现?”

    包温摇摇头,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线索。”

    金先生道:“除了目前殓房里现有的人之外,不许再有另外的人知道这件事。”

    包温犹豫一阵,还是鼓足勇气,道:“可是我已经派人通知三公子了,他可能很快就会过来。”

    金先生道:“那就派人去阻止他。此乃刑部内部事务,岂容外人c手。”

    门外却传来一个声音,道:“来不及了,我已经来了。”

    金先生怒斥道:“什么人?”

    三公子从门外转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金先生,道:“你又是什么人?刑部里可没你这号人。刑部的内部事务,你这个外人不是照样在c手。”

    金先生瞳孔收缩,眼内精光暴s,视着三公子,在他这种凶狠的目光下,很少有人能镇定自若,然而三公子依然嬉皮笑脸,浑不在意。

    金先生冷声道:“你就是三公子?”

    三公子道:“你又是何人?”

    金先生闷哼一声,不予回答。

    包温接话道:“这位是金先生,乃是受当朝丞相汤思退汤大人之命,莅临刑部,代理刑部尚书一职,暂时摄理刑部上下大小事务。”

    三公子道:“原来你就是金先生。今日早朝之后,虞大人一返回尚书府,便打点行装,悬刑部大印于尚书府中堂之上,率领家眷仆役,一行三辆马车,自武林门出,离开京城,径回故里隆州仁寿县而去。此事已闹得全城皆知。虞大人愤而出走,听说与金先生大有关系。”

    金先生又是一声闷哼,道:“无稽之谈。虞大人出走,与我何干?”

    三公子不依不饶,继续说道:“虞大人分明是被你走的。金先生,你从未曾有过一官半职,今天居然能挤走虞大人,荣任刑部尚书,位列九卿,宋朝开朝百多年来,尚无此类先例。尽管有汤丞相在圣上面前为你极力举荐,但这种一步登天的窜升之势,还是免不了在朝野间掀起轩然大波。听说汤丞相为平息朝廷众臣的非议,一再宣称你确有卓然之才,并为你立下军令状,倘在规定期限内,破不了近日接连发生的这数起命案,便割去你项上人头,以谢天下。正是因为你立下军令状,圣上这才决心夺去虞大人之权,将刑部托付于你手中。虞大人伏陛力谏,欲求圣上回心转意,反被圣上一顿训斥,以乱g轰出。虞大人乃是为国家数立奇功的名臣,当着众多朝臣的面受此羞辱,自然义愤难平,再也无颜在朝中立足,这才会挂印而去。金先生,你好大的能耐,佩服佩服。”

    “此等朝廷大事,你怎么知道?”金先生说完,狠狠地瞪了包温一眼,他知道,一定是包温多嘴,将这消息泄露给三公子。包温肃然而立,对他上司恼怒的眼神并不理会。

    三公子叹道:“虞大人乃国之重臣,江南屏障,此番挂印辞官,金国便少了一心腹大患,只怕又要蠢蠢欲动,再起并吞我大宋之心。”

    金先生冷笑一声,道:“公子不必危言耸听。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堂堂大宋,并非只有虞允文一人。”

    三公子道:“哦?我倒想请教,金兵挥师南下,满朝文武谁可抵挡?”

    “汤丞相乃是三朝,又身兼枢密使。文韬武略,冠绝当朝,有汤丞相坐阵朝中,谅金兵也不敢妄起南侵之念。”

    血流成湖3…2

    “好一个汤丞相。如不是他一再相,将刑部权力收归己有,架空虞大人,虞大人又怎会负气出走?今日敌势非秦桧时比,汤丞相不思光复,反一味向金国示弱求和,较诸秦桧犹有不如,两国尚未交兵,汤丞相便自断朝廷擎天一柱,徒令亲者痛,仇者快。”

    金先生怒叱道:“无名小辈,胆敢大言国事,毁谤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包大人,还不将此狂徒拿下。”

    包温哪有胆量来动三公子,但金先生命令他也不敢不听,左右为难之际,只好赔着笑脸,连忙转移话题,道:“金先生且息怒,卑职以为,此乃刑部殓房,非是谈论国是之所。眼前这七具骷髅,来历不明,还有赖借助三公子之力。三公子,你对此案有何见解?”

    三公子道:“我认识这七个人。”

    包温惊道:“人都变成骷髅了,你还认识?”

    三公子道:“如果只有一具骷髅,我可能尚不敢肯定,七具骷髅一块出现,我确信自己不会弄错。”

    包温道:“他们是什么人?”

    三公子道:“他们便是天狼七杀星,江湖中最声名狼藉的杀手团伙。”

    包温道:“公子怎么能如此肯定?”

    三公子道:“因为他们最后想要杀的那个人就是我。”

    金先生道:“这么说来,他们七个便是死在你的手上了。”

    三公子鄙夷地看了金先生一眼,道:“你虽然不是刑部的人,但是栽赃陷害的功夫,却是与刑部一脉相承。”此话一出,包温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红。有时候,实在破不了案,随便抓几个人屈打成招,背背黑锅,应付上司的追查,这已是刑部上下共知的秘诀。

    金先生道:“如果不是你杀的,那么凶手又是何人?”

    三公子道:“这七个家伙恶贯满盈,早就该死,杀死他们的凶手,乃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我知道凶手是谁,但依我看,你们要抓住他的机会不是很大。而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这七杀星我前天看见的时候还是连皮带r活生生的,如今怎么光剩下骨头这般寒碜。”

    包温道:“这七个骷髅是在西湖湖面上发现的,也许是凶手把尸体沉入湖底,尸体的皮r都被湖里的鱼虾吃去,这才只剩下骷髅。”

    三公子道:“西湖里有吃人的鱼虾吗?”

    包温道:“西湖直通钱塘江,钱塘江直通东海,数百年来西湖的水未曾枯过,有些奇怪的鱼虾也在情理之中。”

    三公子道:“食人鱼的故事,我倒的确听海边的渔夫说起过,然而却没听说过会吸人骨髓的鱼。”包温再细致地检视了那些骷髅一番,见骨头上都已破损,骨髓果然已经不见。

    三公子道:“如果骨髓尚未吸去,这些骨头还将沉在湖底,不会自己浮上湖面。”

    金先生c话道:“听说西域大食国有一种吸血蝙蝠,不仅吸人血,而且还会吸人骨髓。”

    三公子道:“金先生,离你拿脑袋担保的最后期限还有几天?”

    金先生一脸傲色,道:“今日是二月十四,最后期限是二月十六。算来只剩两天时间。”

    三公子道:“不用担心,明天晚上,案情必定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金先生说:“你说得倒轻巧,破不了案,皇上怪罪下来,砍头的是我又不是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又急又气,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三公子道:“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有你这位汤丞相特聘的高手在,我也相信,此案必破无疑。”说着,他拿手去拍金先生的肩膀。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拍肩膀的动作,却看得一旁的包温心驰神醉。包温多年来走遍大江南北,也见识了众多武林高手,各门各派的,舞刀弄枪的,都有。他的武功虽然算不上顶尖,然而见多识广,对武功的鉴赏力绝对是当今一流,三公子这一掌无论是速度、力量、角度,都有如春风拂面,妙到毫巅。

    金先生丝毫不敢怠慢,想尽办法也要避开这一掌。也许他天生小心谨慎,又也许他只是生性多疑,以为三公子这一掌带有极大的恶意。总之,刹那间他已经变换了七种姿势,脸上汗如雨下,呼吸急促,他甚至使出了十余招向三公子进攻的招式,有的是掌法,有的是指法,每一招都凌厉迅疾,直夺要害,然而,三公子的手掌依然不急不慢地落在他的肩膀,就如雪花落满大地那般稳妥自然。那掌中并未灌注任何真力,只是很普通的一拍,如果金先生的肩膀上有点灰尘的话,那些灰尘也不会因为这轻轻的一拍而被激扬起来。尽管如此,金先生依然面如死灰,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生气,与方才顾盼自雄、不可一世的模样判若两人。这一掌,未夺去他的性命,却夺去了他的尊严和信心。

    三公子惋惜地看着他,道:“明知道躲不过还要躲,真是愚不可及。”随即高歌道,“金无足赤兮故国难觅,人无完人兮分崩离析。”歌声未毕,人已飘然远去。

    金先生听到歌声,面色为之一变。

    血流成湖4

    时间:子时初,三刻(按今日计时,当为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

    地点:西湖白堤。

    京城西北角的定安门悄然打开,数十条大汉鱼贯而出,其时夜色深邃,四野寂寥。城外青山如墨,灯似残星。当先一人骑一匹灰色大马,五短身材,圆脸上罩一层寒霜,正是庆王赵恺,却作一身江湖豪客的劲装装束。与他并驾而行的是千面道人。身后,跟随数十壮丁,个个精壮高大,满面肃然,推着十多辆板车,车上满载干草和油桶,手里举着火把,却并不点燃。一群人借着依稀天光,向白堤行去,向无名山庄行去。

    千面道人道:“王爷,现在回头为时未晚。”

    庆王道:“我意已决,不把无名山庄烧成一片废墟,怎消我心头之恨。”

    千面道人道:“王爷,贫道白日里尝与曹三公子打过照面,其武功之高,远远超乎贫道意料,贫道在他面前,并无十足的信心拔剑。一旦今日要不了他的性命,让他逃脱。日后找王爷寻仇起来,可是难以防备得很。况且,要烧无名山庄,必先烧孤山,孤山一烧,势必震憾京城,人心大乱。皇上追究下来王爷也不好交代。”

    庆王道:“你给我住嘴,一路上喋喋不休,尽败坏我的兴致。”

    千面道人道:“贫道既蒙王爷礼聘为师,职责所在,岂能知而不言,任由王爷涉身险境。”

    庆王一摆手,恼怒地道:“我乃是当今王子,不日便将入主东宫,迟早登基称帝,生杀予取,为所欲为。这世上有何事难得了我?这世上有何事我不敢为之?我既聘你为师,便是要你替我出计献策、排忧解难。你倒好,只知道劝我忍气吞声。再勿多言。如再多言,休怪我翻脸无情。”

    千面道人遭此一通训斥,不敢再劝,跟从的壮丁们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一群人黑压压、悄无声息地行走在白堤之上,两侧的湖水静谧无声,安静得可怕。风拂过白堤上的垂柳,提醒着:有人来了,打起精神。无名山庄就在眼前不远,望上去不见半点灯火,想必正在沉睡之中,浑不知灾祸即将来临。

    庆王一挥手,示意部众加快步伐。他仿佛看见,孤山沉入一片火海当中,冲天火光,照亮四面的湖水青山,火海中,楼台坍塌,人在烟雾中扭曲死去,复仇的快感让他双眼滚烫、满脸通红。他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一个王子,而是传奇小说中快意恩仇、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勇士游侠。

    此时,原本漆黑一片的前方道路上,一道火光燃起,火光下,一张苍老布满皱纹的脸。

    庆王勒住坐骑,怒问道:“你是何人?”

    “老夫姓孟,乃是无名山庄的管家。闻知王爷忽起雅兴,深夜兴驾造访敝庄,我家公子特遣老夫在此等候,为王爷接驾。”

    庆王大惊,他欲火烧无名山庄,乃是临时起意,事先除了告诉过千面道人,应该再无第三人知道。孟叔既然敢一人挡道,则无名山庄必早有戒备。

    庆王面色一沉,回头朝千面道人怒视,道:“是不是你走漏消息?”

    千面道人急忙辩解道:“还请王爷明鉴,贫道今日朝夕陪在王爷身边,未曾有片刻稍离。”

    孟叔隔岸观火,徐徐说道:“不关这位道长的事,是我家公子叫老夫来的。他告诉老夫说,他有预感,王爷今天深夜要来造访本庄,特叫老夫前来迎接。”

    庆王冷笑一声,道:“本王夜深难寐,特趁兴游湖。与无名山庄何干?你还是及早退下,不要扰了本王赏玩西湖夜色的兴致。”

    孟叔道:“王爷乃是当今王子,帝王之裔,威仪尊贵,又何必在老夫面前撒谎呢?游湖用得着这身装扮?用得着带这么多人马,以及干草和油桶?”

    庆王经孟叔一激,道:“不错,本王是有意要造访无名山庄,会一会曹三公子。”

    孟叔道:“王爷,你到敝庄所为何事,老夫不敢乱讲,不过可以告慰王爷的是,敝庄上下早已做好款待王爷一行的准备。”

    庆王阴声道:“很好,本王爷既然已经来了,断无空手而返之理,来人,先把这老家伙抓住,剁了扔西湖里喂鱼。再随我去孤山,烧无名山庄个寸草不留。”

    孟叔叫道:“且慢,老夫手上还有一封信,王爷看过之后,如仍要一意孤行,老夫认命,甘愿葬身鱼腹,绝无怨言。”

    一封信在经过三四双手的仔细盘查之后,到了庆王手里。顿时,有五六支火把燃起,将庆王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庆王借着光亮,向手中的信望去。信封上不著一字,只以火漆封牢。火漆上盖有印戳,乃是一飞腾的龙纹。庆王未及拆信,只见此印,便已是面色大变。庆王小心地拆开信封,颤抖地取出信纸,上书八字:回舟宜早,免罹狂涛。正是三公子的手迹。

    孟叔道:“王爷想必识得此印?”

    此时庆王仿如被人狠抽了千万个嘴巴,一时手足无措,只凝视着那封信发呆,半晌之后,方喃喃说道:“此印从何而来?”

    “自然从它该来的地方来。王爷如欲烧山屠庄,便不是与我家公子为敌,而是与此印的主人为敌,老夫言尽于此。王爷是进是退,悉听尊便。”

    庆王欲哭无泪,他势在必得的复仇行动不得不戛然而止。他一顿足,恶狠狠地说:“老家伙,回去转告你家公子,叫他且慢得意。此印庇护得了他一时,庇护不了他一世,总有一日,他会落入本王的手中,到那时,他便能知晓本王的厉害。”掉转马头,一行人渐行渐远。

    孟叔倚杖听湖声,冲着庆王一行人的背影自言道:“哼,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敢将老夫剁碎扔湖里喂鱼。你还没见过我孟叔的厉害呢,要不是公子一再警戒于我,我老人家随便使三两样毒物,保管你们个个五官冒烟,七窍流血而死。”他沿着湖堤,慢悠悠向山庄回去,神情间有一丝惆怅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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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湖怪客1

    时间:戌时整(按今日计时,当为晚上八点整)。

    地点:无名山庄。

    夜色弥漫,南风习习,天空阴云密布,从孤山望出去,西湖波浪不兴,仿佛陷入沉睡,城隍阁上依稀的灯火如同星星闪烁,远处的群山只能见到威伟的轮廓,巨大而沉默。

    三公子忧郁地望着天空,略微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道:“孟叔,取剑来。”

    宁心儿闻言,兴奋得不得了,两只眼睛光芒闪动。她来到无名山庄已快一年光景,还从来没有见过三公子用过自己的剑。今天必有大事发生,这下可又有好戏看了,她心里愉快地想道。她毕竟是个少女,不安分和喜好刺激是她的天性,平淡而单调的生活又怎能满足她那颗不甘寂寞的心。

    孟叔双手捧着一柄古剑,步伐庄重而缓慢,他苍老的面容上竟泛起了块块红潮,人足足年轻了二十岁,深刻的皱纹仿佛都舒展开来,而他庄重而神圣的表情,更是宁心儿见所未见。宁心儿竟觉得,原来最平凡不过的孟叔忽然换了一个人,变得她几乎认不出来。孟叔这时看上去更像一名显赫的使者,正手捧着最珍贵的贡品,从遥远的国度连夜赶来,献给高高在上的君主。而孟叔投向那柄古剑的目光,更是满怀虔诚与敬畏,古剑看上去有些陈旧,剑鞘上的金漆部分脱落,剑长七尺。孟叔带着敬意与激动,说道:“公子,剑已送到。”

    三公子并不接剑,只是依然忧郁地盯着天空乌黑的云彩,他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整个山庄陷于无比的宁静之中,他终于收回了目光,道:“我们这就走吧。”

    孟叔弯腰施礼道:“老奴遵命。”

    宁心儿见这一老一少结伴出门,却并不叫上自己,心里着急,就叫道:“你们要去哪里?”三公子道:“这一个月来的十几起命案,该到了结的时候了。”宁心儿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你们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三公子道:“可是此行很是危险,我不想看到你有丝毫闪失。”

    宁心儿道:“我保证乖乖地听你的话,不乱跑、不乱动,也不乱说话,这总行了吧。”三公子沉吟未决,宁心儿便钻到了他的怀里,使出女人天生就会的媚功,柔声说:“曹小三,算我求你了,你看我可怜,就带我去看看嘛。再说,你不是说你是神仙吗?我跟神仙在一起,有神仙保佑我,不管什么妖魔鬼怪也伤害不了我呀。”

    三公子道:“你真的认为我是神仙?”

    宁心儿道:“不管别人相不相信,反正我相信,你就是我的神仙。”

    三公子哈哈大笑,道:“既然你这么诚心,许你同行。”

    宁心儿大喜,在三公子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既是奖赏,也是感谢。她又蹦蹦跳跳地来到孟叔的跟前,说道:“孟叔,我来帮你拿剑吧,你年纪一大把,不要太累着自己。”

    孟叔退后一步,避开宁心儿伸过来的手,正色道:“此剑非寻常之剑,小姐万万碰不得。”

    宁心儿原来还喜笑颜开的脸一下子拉长起来,她没想到,一贯对她言听计从的孟叔居然会当面毫不客气地拒绝自己。

    三公子不忍见宁心儿失望的神色,便道:“孟叔,让她护剑也无妨。”

    孟叔可以拒绝宁心儿,却不敢拒绝三公子。他很不情愿地将古剑递给宁心儿。

    宁心儿伸过一只手,一把抓住剑,孟叔却并不松手。孟叔道:“小姐,要用两只手方好。”宁心儿虽然满腹狐疑,但对古剑强烈的好奇还是让她依言而行。直到确认宁心儿双手已经稳稳将古剑抓住,孟叔这才松开了手。要知道,那可是曹三公子的兵器,

    孟叔手一松开,剑的重量便全部落在了宁心儿的手上。这一柄瘦剑居然有千钧之重,宁心儿险些摔倒在地,但她的好胜心让她咬紧牙关,绝不能让剑掉在地上,同时自己也要站得稳稳当当,以免遭到三公子和孟叔的讥笑。她好不容易站稳身体,这才能好好端详这柄古剑一番。她试着握着剑柄,想把剑拔出来,然而剑身与剑鞘好像是焊牢一般,任她使尽全身的力气,仍旧是纹丝不动。她只得放弃这个打算。

    走不了几步,宁心儿已是气喘吁吁,香汗欲滴。她说:“孟叔,剑还是给你吧。”孟叔接过剑去,又重新恢复了先前的神采。宁心儿甩了甩酸痛的胳膊,跟上三公子的步伐,挽住三公子,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三公子道:“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宁心儿撅着嘴,道:“神神秘秘,故弄玄虚。”不过,她仍然高兴得像过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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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湖怪客2

    时间:戌时整,二刻(按今日计时,当为晚上八点三十分)。

    地点:苏堤。

    三人沿苏堤行去,走过望山桥,再过锁澜桥,便到了一处开阔的平地,正处在里西湖与外西湖中间,宽约十丈。平地上此时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一大群人,而这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居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安静得让人窒息,仿佛在等待一件重大的事情发生。

    三公子一到,人群中急匆匆地有一个人迎过来。正是包温。

    三公子道:“收到我的信了?”

    包温点头道:“我已经照公子吩咐,人手物事都准备妥当。”

    三公子点点头,道:“很好。”

    包温道:“公子,何时开始?”三公子抬头望向天空,天空中依然乌云密布。三公子道:“天时未济,不宜轻动,须待云开月出才好。”

    包温又领来一个全身甲胄的人,道:“公子,这位是禁军统领孙舍义孙都司。”

    三公子拱手道:“孙都司辛苦了,深更半夜还要麻烦禁军出动,实在是惭愧。”

    “哪里哪里,只要能让凶手伏诛,还京城以太平安宁,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三公子又问道:“都布置好了?”孙都司道:“是。” 三公子道:“对手下兵士都交代过了?”孙都司道:“是,请公子放心,”

    三公子道:“很好,过一会儿听我口令,依计而行。”

    三公子看见人群中赫然有一个坐在太师椅上被抬过来的老者,知道必是汤思退无疑,便走过去说道:“派头这么大,你一定是汤丞相了。汤丞相不在丞相府歇息,深更半夜还跑到这苏堤上来,为国为家的一片赤诚之心,令人感佩。不过,您老人家德高望重,乃国家之栋梁,朝野之所望,可一定要保重身体才行。有刑部与禁军在此,你大可放心回府安息,何必事必躬亲。这里夜风冷寒,水雾潮重,可不是你待的地方。”

    三公子貌似体己实则讥讽的话,让汤思退极其不快。以他的辈分、资历、地位而言,还没有人敢当面对他出言不逊的。他顾盼左右,问道:“这小子什么人?”

    包温弯腰低头,恭声回答道:“这位就是三公子。”

    汤思退哼了一声,道:“你就是三公子?听说就是你扬言要在今天晚上抓住真凶,还召集了这么多人马在此?”三公子道:“正是。”汤思退道:“可这荒郊野外,除了这些树木和湖水,哪里会有半个人影?凶手怎会在这里出现?”

    三公子道:“说不得,说不得,且拭目以待。”

    汤思退道:“老夫此来,就是想亲眼目睹你到底有何等能耐,敢夸下如此海口。别怪老夫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真能抓住凶手也就罢了,若是你在天亮之前还没抓住凶手,老夫在早朝之时,一定面明圣上,到时候,刑部的黑锅就该你来背了。”三公子仰天长笑。他的笑容又戛然而止,他走到一旁,孤独地站着,凝望着幽深的湖水,再不说话。

    好一段漫长的沉默,每一个人心中都七上八下,都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凶手是谁?怎么会在这样一个荒凉奇特的地方出现?凶手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夜风更急,众人埋伏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

    西湖怪客3…1

    时间:子时初,三刻(按今日计时,当为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

    地点:苏堤。

    天空中厚重的云彩慢慢移开一条缝隙,透出月亮柔和而羞怯的光芒。随着缝隙的扩大,月亮的全貌渐渐展露。终于,月亮挣脱最后的遮掩,完全而彻底地呈现在人们的眼中。好大好圆的一轮满月,给这一城山水半城湖镀上一层灿烂的光泽。湖水倒影的月亮,因为绵延的波浪,显得动荡不安。

    三公子深深地吸一口长气,做一手势,示意众人散开。顷刻间,三百禁军已退至苏堤两岸的树丛之中,潜伏妥当。一袭白衣胜雪的三公子,迈步走向泊在堤畔的小舟。他对宁心儿道:“我去去就来。” 又对孟叔道:“孟叔,请奏一曲,为我壮行。”

    孟叔从怀中掏出一根古怪弯曲的乐器,似箫非箫,似笛非笛,放于唇边,也不见他用力,便有乐曲自那乐器里飘逸而出。那乐器无人认识,那乐曲也无人知晓。寂静的夜晚,沉睡的城市与湖水,天际明月高悬,一阕婉转哀怨的乐曲,虽不熟悉,却让人百感交集。从那乐曲中,仿佛听见无边的树木、奔腾的江水、连绵的高山。心绪被那乐曲撩动,思乡归家的强烈情结油然而生。

    在乐曲的伴奏下,三公子解开缆绳,站立船头,也不见他划桨,小船却已是慢慢地驶向外西湖中央。这种以先天内力,使小船无桨自划行的功夫,看得岸上那些会武功的人目瞪口呆,就连那些不会武功的禁军,也是心驰神往,叹为观止。风吹动他的衣服,猎猎作响,月光洒落在他宽阔的肩膀,挺拔的身姿,飘飘欲仙,在他舟行的前方,仿佛不是凡尘的湖水,而是天宇间缥缈的银河,是人类不可穷尽的幻境。

    三公子船行至离岸约莫三百丈,便将船停下。岸上的人屏息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没有人发出声音。这时,无论是与三公子为友还是为敌者,都怀着未知的心情,关注着事态进一步的发展。三公子右手一探,一柄银制的小刀已在手中,他伸出左手的中指,拿刀朝中指轻轻一划,锋利的刀刃立即在指头上割开一道伤口。他把中指伸向湖面,血从中指指头涌出,一滴滴地滴入西湖当中,血滴一落入水中,迅即化开。三公子眼神明亮地盯着前方,在那前方的水底中有一团模糊的光亮。血越滴越多,三公子神色不变,任由血滴,仿佛即便一直滴下去也无可足惜。

    那水底的光亮出现了移动的迹象。那团光亮在晃动,逐渐升高,并往三公子所在的地方移动着。水面上因为那团光亮的移动而掀起一道银白的轨迹。三公子微微一笑,暗自道:“你终于出现了。”他脚下轻轻一动,小船船头便已掉转,以飞快的速度向堤岸奔去。在小船的后面,那团光亮越追越紧,距离在不断缩短。在小船离岸尚有三十丈之时,那团光亮已经将小船追及,此时,三公子腾空而起,他在空中的速度比方才小船行驶的速度更要快上数倍。也不见他在空中起落,仿佛脚下踏着祥云一般,这已经不是轻功可以形容得了的,只能用神迹来表述。三公子优雅地自空中落回地面,向两旁埋伏的禁军示意做好准备。

    那团光亮舍弃小船,直追三公子而来,到了岸边,那团光亮自水底一跃而起,迸得老高。这才看清那团光亮的真实面目。

    那其实并不是一团光亮,而是一只巨大而凶猛的野兽,身高足有四丈有余,庞大的身形像一座小山,磨盘般粗的四肢,漆黑的毛发因为被水打湿而纠结成一撮撮,眼睛大如拳头,眼珠子如同烧着的炭块,火红人,露在嘴巴外面的獠牙如同锋利的大砍刀,冷光森然。那团在水中便可看见的光亮,乃是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的赤光,居然是从它的鼻孔和嘴巴里发出的,让这张脸看上去明暗不定,更加诡异可怖。没人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知道它是何种野兽,它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凝为烟雾,看上去像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这简直是一只从远古洪荒幸存至今的怪兽,这简直是从地狱里逃到人间的恶魔。

    没有人动弹,所有的人脑海都一片空白。意外,不可思议。谁又能想到,就在他们每天要经过的西湖的湖底,居然会蛰伏着如此巨大而恐怖的猛兽。他们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一边紧张地看着怪兽,一边各自戒备。

    怪兽在空中一低腰,前腿伸向前方,十根尖利的爪子,直扑三公子。

    三公子一声长啸,潜伏在树丛里的三百名禁军迅速拥出,分作四队,一队守在外西湖的堤岸边,截住怪兽的退路;一队守在里西湖的堤岸边,堵住怪兽的去路,防止怪兽逃入湖中;另两队则堵住苏堤的南北两端。每队禁军均分成三排,第一排蹲下,双手举着盾牌,护住阵线,第二排乎手执长矛,矛头斜指向上,半蹲。第三排手持弓箭,箭已在弦上,蓄势待发。就像经过无数次的演习,一个包围圈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告完成。

    西湖怪客3…2

    怪兽的猛扑迅如闪雷,只见一团黑影铺天盖地罩将下来,像一块从外太空坠落的巨大陨石,让人心神俱夺。宁心儿几乎忍不住尖叫起来,其余在场的人虽然身为男子,有的更是身经百战,胆识过人,然而也止不住心惊胆寒、两腿发颤。

    这一扑声势惊人,怪兽的利爪几乎要碰到三公子的身体,然而也不见三公子有大的动作,却已然到了怪兽背后。怪兽扑空,重重地落在地上,地面已被它的双脚踏出两个大坑,整条苏堤仿佛都在颤抖不已。怪兽一扑落空,马上转身,弯下后腿,猛一发力,再度扑向三公子,间不容发之际,三公子堪堪避开,他的衣裳却已被怪兽的爪子刮到,撕成几片。怪兽并不气馁,继续向三公子攻击,三公子再次避开,怪兽面对三公子,呼吸更加粗壮,连续三次志在必得的扑击显然已经耗费了它极大的体力。

    怪兽蹲伏在地,暂不动弹,它丑陋的目光盯着三公子看了好半晌,好像惊奇于眼前此人居然能连续三次逃过自己的巨爪。三公子长身玉立,即便衣衫上有几块破条随风飘摇,风度依然潇洒得没话说,看得宁心儿身心俱醉,却又暗暗为他捏一把汗。

    怪兽低嗥一声,那声音低沉恐怖,既像熊,又像老虎,却比熊和老虎加起来更让人不寒而栗,令闻者心头发毛。那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涌出,钻入人的耳膜,直至肺腑深处。怪兽决定先舍弃三公子,寻找其他比较容易对付的猎物,它慢慢转动身体,将面孔朝向汤思退这边,同时身体蹲下去,腰弓起来,下一波凶狠的攻击即将展开。它仿佛知道,这个肥胖至极的老头是在场官衔最高的人。它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汤思退一见怪兽朝自己这边转身,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他双手紧握住太师椅的扶手,想站起来,然而肥胖的身体却卡在太师椅里,不得动弹。尽管已有四个抬太师椅的轿夫舍身挡在汤思退身前,汤思退仍然觉得放心不下。

    汤思退急呼道:“孙都司,快让禁军过来保护老夫。”

    孙都司刚刚调任禁军统领,全赖汤思退大力举荐,此时正是报答汤思退知遇之恩的大好时机,又怎能错过。他一打手势,禁军便开始移动,准备过来保护汤思退,原本严密的包围圈随即出现松动。三公子大吼一声,喝道:“妄动者,斩无赦。”又道,“一旦怪兽趁乱再度遁入西湖,想再抓到它就无疑难于上青天,又将有不知道多少无辜百姓将因它而死,各位一定要死守阵?

    第 10 部分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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