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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两册全集)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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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辞冰雪为卿热(两册全集) 作者:肉书屋

    不辞冰雪为卿热(两册全集)第16部分阅读

    我却做不到!梅儿,难道我们真的,无法回到过去那些快乐的日子吗?”

    “回不去了。”尘芳撇开脸,沙哑道:“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是老九吗?”胤(礻乃)冷笑道:“你真得认为,他是个可所托终身之人吗?再过两日,他便自身难保了,你还想指望他吗?”

    “此话何意?”尘芳面色一僵,定眼望着他。

    胤(礻乃)冷笑不答,却见尘芳突然用种很古怪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禁疑道:“你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你——”尘芳眼含悲哀,伤感道:“原来竟是你!”

    六合鬼祟地环视四周,见并无旁人,暗松了口气,哼着小调,推门而入。才跨进门槛,当即吓得趴倒在地。

    胤(礻唐)对身旁的崔廷克道:“就是这个吃里爬外的奴才吧!你看着他进了太子住的院子?”

    “是,奴才按照主子意思,留意今日各处下人的动向。除了两个丫头,出去采办女眷们的随身用物外,咱们府里选出来南巡随侍的奴才里,就只有他今早出了院子。奴才尾随着,看他到了太子那里。”崔廷克边道,边狠瞪着六合。

    六合浑身打战,不住地磕头道:“九阿哥饶命啊!九阿哥饶命啊!奴才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贪财,做了这等下贱的事!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早就怀疑自己府里有内j。”胤(礻唐)冷笑道:“看你长得也还算机灵,怎得就这般容易上钩呢?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他站起身,淡漠道:“小崔子,念在他服侍了我两年的份上,赏他个全尸吧!”

    六合登时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胤(礻唐)冷哼着走了出去。

    “原来是在做戏!”胤(礻乃)伤心地望着尘芳,道:“你却和着老九,一起骗我!”

    “是你暗布眼线在前,又怎能怪我们拔暗桩于后?是到如今,你我已势同水火,无法共处了。”尘芳闪过他,决然离去。

    “梅儿!”胤(礻乃)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如被掏了心窝般得难受,不由绝望的喊了声,随即砰然落跪。

    尘芳听到声响,回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喃喃道:“为何要这样?为何这样!”

    明黄的衣角在秋风中翻卷,五色祥云金丝腾龙匍匐在地,腰间的麒麟玉佩发出阵阵清脆的哀鸣。面前这个男子自出生以来,上只跪天地,下只跪君王;他傲视群臣,典阅三军;他一呼百应,万众捧举。而此刻,他却这般低微地跪在自己面前,毫无尊贵可言。

    “如若在从前,看到你这般情形,我定会心痛不已。”尘芳苦笑,摇头道:“可是如今,我看着你,只觉得很可怜。胤(礻乃),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胤(礻乃)闭上了眼,一滴清泪滴落在肩头。

    待再睁开眼,看着眼前空旷的园林,他颓然地站起身,只觉双腿生麻,景物旋转。原来下跪的滋味,真得不好受,很不好受!

    “太子殿下!”

    路过的宫女发现晕厥过去的皇太子,尖声惊叫着,打破了寂静。康熙的南巡之旅,便在皇太子这次突如其来的急病中结束了。

    “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找!”胤(礻唐)站在房中,面色不善地问道。

    尘芳抬眼看见他,心中一热,迫不及待的扑进他的怀中。胤(礻唐)踉跄的倒退了两步,方稳住身形。

    “你倒会卖乖,每次淘气后,就爱撒娇。”胤(礻唐)道,俊逸的脸上尽是宠溺的笑意。

    “我也只向你撒娇而已。”尘芳甜声道:“只会是你。”

    胤(礻唐),这一次,我摒除了心中一切的迟疑,毫无犹豫地跑向了你的怀抱;愿意将自己与你的命运交溶相系;希望能够象这般永远抱着你,不再放开!

    正文 第59章 绵凝

    章节字数:3086 更新时间:070923 17:04

    绵凝将盛着牛||乳|子的白玉瓷碗自温水中取了出来,用小银勺子兜来尝了一口,觉得温度适宜,方端进镂花描漆食盒内。

    一旁值事的厨娘笑道:“这些小事,姑娘吩咐个小丫头做便是了,何劳你每回都亲自跑一趟呢!”

    “这牛||乳|子,福晋每晚睡前都要吃的。我怕底下的人弄得不干净,抑或是温烫了,抑或是放凉了,喝了伤胃。”绵凝擦着手道。

    “姑娘真是心细,难怪这贝子府里,福晋最疼的就是你和剑柔姑娘了。”厨娘看着绵凝的脸,不禁赞道:“瞧这模样、打扮,一般人家的小姐站出来,都没这样的体面。”

    绵凝浅笑了下,又道:“天也渐热了,这牛||乳|子搁久了容易坏,可要妥善放置才好。”

    “每回外面的采办送进来,我都将那牛||乳|坛子盖上层薄纱,放进后院的八角井中凉镇着,便可保鲜三五日的。”厨娘忙道。

    “倒是个好法子。”绵凝点头道:“若是吃了坏了的牛||乳|子,可是要拉肚子的。福晋身子虚,可禁不起那折腾。”

    “这是自然,若是有个差错。岂是我们这帮奴才担当得起的。”厨娘连声道。

    “您老也别这般紧张,我只不过白提醒两句罢了。每回我不都是要先看过,尝过吗?出不了什么纰漏。”绵凝抿嘴笑道:“即便是被下了毒,不也是我先倒下吗?”

    厨娘听了顿时黄了脸,连声道:“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那可是会掉脑袋的啊!”

    “我唬您老呢。”绵凝端起食盒,冷笑道:“我就不相信,还敢有那胆大包天的人,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说完,便走出了厨房。

    一路上,丫头、太监、嬷嬷们见了绵凝,忙都迎前问好,她淡笑着一一点头,待走进院落,便听到剑柔在房内的训斥声。

    “你在这屋里也算是老资历了,怎得就这般的眼浅手短!这些年,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竟还贪图那几两银子?”

    似有个丫头低涕着辩解了两句,剑柔越发的火冒三丈。

    “硬塞的?你就不会砸回去吗?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才十两银子就值得你这般垂涎?福晋平日里亏待了你不成?”

    绵凝掀帘走进去,放下食盒,瞅了眼内屋,方知尘芳不在,这才道:“算了,才吃了晚饭,何必动这肝火伤身呢?什么大不了的事,扯着嗓子骂,搅了大伙的清静。”

    剑柔指着跪在地下的一个青衣小丫头道:“昨儿,陕西守巡道员的夫人到府里来做客,我眼瞅着这小蹄子收了人的银子。若不是被我搜了出来,她还想矢口否认呢!真是个没脸皮的贱人!”

    “好了,才那点碎银,收了便收了。”绵凝向那丫头使了个眼色,又道:“这些孩子也可怜,家里都是有拖累的。不似咱们这般无牵无挂,就让她拿去贴补家用吧!”

    剑柔眼见那小丫头猫身跑了出去,正欲追上,却被绵凝拉住道:“你以为格格不知道这些事?她也是体谅这些人的艰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咱们就冷眼看着,只别让他们犯大错不就是了?”

    “你就是这般软弱怕事。”剑柔气得跺脚道:“我难道就是铁石心肠吗?我也是穷人家的女儿,没过苦日子过吗?我是怕又有哪个黑心肠的,收了银子便下毒手。若非如此,当年那孩子——”

    绵凝急忙捂着她的嘴道:“你忘了,咱们可是发过誓,不再提及此事的。那一对冤家好不容易安生得过了两年,你何必挑起这话茬呢?”

    剑柔点点头,待绵凝松开手后,方压低声道:“我只是心里不甘罢了。那日我明明看得真切,告诉了格格,为何到头来还是那般下场。”

    “不怪你,是命中注定的。”绵凝神色一僵,又道:“都过去这些年了,你竟还惦记着此事?”

    “能忘了吗?”剑柔脸上流露出懊悔之色,哽咽道:“我且不说,格格更是忘不了。那日,我陪她逛园子,看到了||乳|娘正带着大阿哥在捉蛐蛐。格格看了许久,冷不丁地说了句‘若那孩子活到如今,也能和弘政一处玩耍了吧。’当时我心里,真比剜了块肉还难受。”

    绵凝听了,也红着眼,呐呐道:“格格宁愿自己心里苦,也不会表面上显露出来。但凡她能说上几句话,贝子爷岂有不听不依的。若当年她将心里的事,都说了出来,就不必跑回盛京老家去了。”

    “什么事?”剑柔愣了下,见绵凝摇头不语,便道:“我不管从前的那些,可是如今,我最看不得这屋里的人手脚不干净,还有就是你这般的心慈手软!”

    “剑儿!”绵凝握住她的手,长声叹道:“放心吧!我的心里明白的很。”

    曾经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她,总能在朦胧中,感到额头那怜惜的轻抚,听到耳边那婉转的低语。当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张清艳脱俗,苍白疲倦的笑颜。

    当被改了名字,换了身份踏入紫禁城后,面对身旁的天皇贵胄,娇客千金,她是那样的惶恐、自卑,但在最无助时,总会被搂进那温馨的怀抱,得到安抚和勉励。

    当时光转逝,看着那灵动的双眼中逐日增添的悲伤和绝望,望着那纤瘦、单薄却仍坚持、屹立着的背影,才明白,原来比容颜更美丽、惑人的是那坚贞不屈的灵魂。

    “格格说你心里有人了,是真的吗?”曾经,剑柔好奇的问道。

    她一笑,喃喃道:“是吗?也许吧。”

    那个人,是她此生最尊敬、爱戴的主人,是她黑暗人生中的曙光,是她心中最美丽的女神!

    “剑柔!”绵凝秀丽的脸上闪过寒意,斩钉截铁道:“为了格格,即便是杀人放火,我也会毫无犹豫!”

    康熙四十二年的秋天,温馨恬静的阳光洒在御池上,金秋的微风和煦轻柔,吹拂地人昏昏欲睡。

    “这绣的是什么啊?”

    “梅花!”绵凝笑道,待抬头望见一张清冷淡漠的脸时,随即变了脸色。

    她挣扎着想从树下站起来请安,却猛地倒抽了口冷气,原来手指已被绣花针刺破,只见一颗饱满圆润的血珠,自食指间沁出。

    “真是莽撞!”胤禛拉过她的手,替她吸去了指间的鲜红。

    绵凝不觉一时愣在那里,却听胤禛淡笑道:“听说你去年才进的宫?是董鄂格格在南巡伴驾途中买的丫头。祖籍是哪里啊?”

    “回四阿哥,奴婢祖籍德州。”绵凝回过神道,退缩着抽回了自己的手。

    “德州?”胤禛打量着她,道:“是个好地方,可惜上回南巡,我没去成。”

    明黄|色的穗丝在微风中轻抚着他石青色的衣角,绵凝低头不语,只望着那腰间的九龙玉佩发怔。

    突然听到远处凉亭内一阵喧哗,两人回头望去,但见一身着石榴色瓒丝旗袍的丽人,正缓缓走过来。襛纤得衷、云髻峨峨,巧施粉妆的脸,比那吐蕊牡丹更多一分娇艳。

    胤禟正与胤禩、胤礻我在赏菊聊天,听到背后的抽气声,回首却见尘芳正婷婷婀娜地向自己走来,惊艳地站了起来,良久方道:“你——你这身是——”

    “三年守孝已满,该是脱去素衣换红装了。”尘芳浅笑着,两颊的梨窝深陷,“我刚从慈宁宫过来,皇太后下旨,命我们下月完婚。”

    在胤禟欣喜雀跃的欢声中,绵凝的肩膀被一双用力的手紧紧按住,只听得那蛊惑的声音在耳边低语道:“难道你一辈子,就只做个屈居人下的丫头侍婢吗?你不想象你主子那样,成为人上人,成为阿哥的女人吗?”

    绵凝回首,终于在那双平淡无波的眼中看到了点星星之火,那是在逐渐旺烧的燎原之火,那是可怕得令人发颤的权欲之火。

    “不行,我不能让你涉险。”尘芳一口拒绝道:“那个男人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若被他识破,你会有灭顶之灾。”

    “奴婢不怕!而且他会相信奴婢的。”在尘芳狐疑的目光中,绵凝决绝道:“奴婢不能回头了。他也许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但他是个男人,一个男人一旦得到了女人的身子,就会认为已得到了女人的忠诚。所以他会相信奴婢的!”

    正文 第60章 大婚

    章节字数:2860 更新时间:070923 17:06

    倾城名花为谁开?自是富贵帝王家。

    宫灯成对,凤雉偕双,金鼎御香,马蹄踏花。在愉悦轻快的喜乐声中,八个太监抬着着一顶金顶黄绣凤舆,缓缓向固山贝子府走来。沿途百姓争相观看,人群挤攘,欢声震天,待八人大轿抬进贝子府,更是香烟缭绕,彩带缤纷,处处灯光辉映,乐声喧昂。

    喜轿抬过了洞房前的火盆,一身礼服的新郎走出来,向轿门连射了三箭,喜娘方掺着新娘子跨出了轿子,将手中红绸扎口,内装五谷杂粮的宝瓶递到新娘子手中,又扶着她踏上红毯,跨过了洞房前摆放着的马鞍,进入洞房。

    长明灯跃,新床内,新郎新娘左右并肩而坐,衣襟相叠。胤(礻唐)取过如意秤,伸到红盖布下一挑而落。

    尘芳抬起眼,望着面前清俊亮逸的面容,不禁含羞一笑。气若兰芳,玉颜光润,妙目流转间,顾盼生辉。

    胤(礻唐)握住她的手,不禁轻语道:“你是这世间最美的新娘!”

    尘芳心头一热,只望着他无语。双目交会,灵犀相映。

    由于已在宫中拜过天地、祖先,父母、长辈,两人喝过交杯酒,吃了面食后,便算是礼成。待喜娘一干人刚走出新房,便听到远处胤礻我高嚣的叫嚷声,胤(礻唐)猛地站起来,拉起尘芳就往房后走去。

    “你做什么?”尘芳讶异道。

    “去年胤礻我大婚时,我灌得他当晚都不能洞房,今日他岂会饶过我。难道咱们还呆坐在房里,束以待毙不成!”胤(礻唐)回头,眼中发亮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能吃这亏啊!”

    尘芳红着脸,啐道:“满肚的花花肠子,不正经!”

    “孟子都不是说食、色,性也吗?”胤(礻唐)笑道:“圣人都且如此,更何况我一个凡夫俗子呢?”

    “你呀,就会强词夺理!”尘芳见他牵着自己穿过荼蘼花架,越过了水榭,走到一处幽静地,疑道:“这是何地?带我来此作甚?”

    胤(礻唐)颔首不语,待两人转过处玲珑大山石,只见眼前霍然是一片开阔的梅林。但见梅杆劲俊,昂扬向上,枝繁花茂,圈团点蕊,空气中弥漫着淡若无息的冷香,沁入心脾。

    “你还记得?”尘芳惊喜地捂住嘴,不敢置信地望着胤(礻唐)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现在还未到隆冬,你怎能让梅花开放的?”

    “这是我特地让人从杭州运过来的树种,那里四季较北方温暖,梅花向来早开晚谢。待到前两日,我见梅树上已结了花蕾,便命奴才们在每株树下摆上暖炉。今日咱们大婚,梅花吸取了热气,正好适时开放。可见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没白忙一场。”胤(礻唐)看着满目的红梅,嘴角挂着笑意道:“在察哈尔的那个雪夜,我问你可有即便呆上三天三夜,也不觉厌烦的地方?”

    “我说如果能有一片梅林,夏日的傍晚坐在树下喝着青梅酒纳凉,冬日里则欣赏着红梅吐艳,独立冰雪,春天交芒种节时,在那里祭饯花神,秋天则在林中临帖读书。如果是这样,我想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厌烦。”尘芳红着眼,低声道:“你竟还记得,你竟还记得——”

    “自然记得,你的每一言,每一行,都如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怎能忘得了?”胤(礻唐)捧起她的脸道:“梅儿,有了这片梅林,你可就要和我待上一辈子,都不许说厌烦了。”

    “一辈子?”尘芳自言自语道:“我们真得能一辈子在一起吗?”

    “这是自然了。”胤(礻唐)刮着她的鼻尖,笑道:“自今日起,谁也不能把咱们分开了。我和你夫唱妇随,白头偕老。咱们生一大堆的孩子,儿子们就跟着我去狩猎行军,女儿们则和你学诗词书画。咱们的孩子定是个个漂亮伶俐,人见人爱,将来还会有孙子、孙女,重孙子、重孙女——”

    见胤(礻唐)说得神采飞扬,兴高采烈,尘芳不觉心头发酸,泪水止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打湿了艳红的凤褂。

    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多么美好的憧憬,多么美丽的遐想!可是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都只是黄梁之梦!待到帝星陨落时,便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梅儿,你这是怎么了!”胤(礻唐)猛见她一脸的泪痕,吓了一跳,忙紧张道:“你不开心吗?是身体不适吗?”

    “不是,都不是!”尘芳抱住他道:“对不起,阿九!对不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胤(礻唐)面色发白,颤声道:“你是不开心吗?是不愿意做我的福晋吗?”

    “我是太开心了,开心得都落了泪。”尘芳抬头,手指抚过他冰冷的唇道:“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好得我都不知,该如何还报你这份情义。”

    胤(礻唐)缓过脸色,随即笑道:“那还不简单,从此刻起,你都要听我的话,不许淘气,不许使小性子,不许——”见尘芳脸色越发难看,忙道:“我哄你呢,只要你能待在我身边,我便知足了。”

    “这些都不够,太不够了!”尘芳闭上眼,贴着他的胸膛低喃道:“真希望时间能够停止,不——不是停止,是倒流,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啊!”

    若时光可以倒流,在明珠府中初遇你那刻,我定会牢牢记住你稚气未脱的脸,将你童年的身影嵌印入心底。

    若时光可以倒流,在你毅然跳入枯井,与我相伴的那一夜,我定会明白你少年翕动的心,将你的那份纯情收藏在心底。

    若时光可以倒流,在我离京前的那个寿夜,我定会将你炽烈热情的吻,当作是最美好的礼物珍藏在心底。

    若时光可以倒流,在察哈尔的那个雪夜,我定会敞开胸怀,接受你的那份深情,将你的爱铭刻在心底。

    若时光真的可以倒流——

    “阿九!”尘芳揽上他的肩,望着那双深邃浓情的眼道:“若能再活一次。我定会专心致志地等着你的出现,决不看向其他人,决不会让你再受那般的痛苦了!”

    “有你这句话,我便知足了。”胤(礻唐)一把抱起她,沙哑道:“胤礻我一伙也该离开了,咱们回洞房去吧!”

    花语情浓,暗香浮动,纱窗下人影纠缠,星月娇羞。

    尘芳紧张地闭上了眼,在胤(礻唐)火热的吻中,突然感到了身下撕裂般的疼痛,不禁失声而喊,泪水夺眶而出。

    胤(礻唐)将那声痛呼含入嘴中,舌尖的纠缠暂化去了几分痛苦,“梅儿!梅儿!我的梅儿!我的宝贝!”

    听到那一声声心醉的低喃,尘芳忍不住睁开眼,望着他道:“知道为何处子,都要忍受这初夜之痛吗?”

    “这还有缘由吗?”胤(礻唐)一怔,反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

    “那是为了让女子,能够记住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参杂着痛苦的记忆,才是最深刻的,才是最耐人寻味的。”尘芳抬手抚去他额头的汗珠,道:“所以阿九,此刻我好开心。开心这样的痛是你带给我的,开心这一夜将会成为我一生的回味。”

    “傻丫头!”胤(礻唐)轻斥道,“今日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你怎竟说些丧气话,我可要生气了。”

    “不说了!”尘芳转即笑道:“若再说一句,你便罚我!”

    “我现在便要罚你!”胤(礻唐)眼色越发的深沉,“这些年你欠我的债,我可要一笔一笔都清讨回来,你恐怕是要还上一辈子了!”

    情到浓时人憔悴,爱到深处心不悔,惯看花开又花谢,却怕缘起又缘灭。

    正文 第61章 卫氏

    章节字数:3282 更新时间:070923 17:09

    大婚后,尘芳见婉晴将府中的各项事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便也不愿接手管理,将这当家的大权拱手让给了婉晴。旁人都道不可思议,惠妃更是气得直翻白眼,唯有胤禟素知她是个不爱搭理琐事的人,便也应允了。

    这日午后,尘芳自翊坤宫请安出来,沿着树荫下的碎石小径漫步而行。此刻已是康熙四十三年的暮春,只见处处新绿,花团似锦。一路走来,竟不知不觉来到了咸福宫外,想到卫氏新近由嫔晋升为妃,自己还不曾当面道喜,便适机走了进去。

    刚走进宫门,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汤药味,问了个小太监,方知良妃久病多时,忙快步跨入内室。

    卫氏见是她,挣扎着自床上坐了起来。

    尘芳请过安后,来到床边道:“尘芳竟不知娘娘您病了,若不然,早该来探病问安了。”

    卫氏一头青丝垂落胸前,面容憔悴,双目黯淡,她微喘了口气道:“前段时候是你的好日子,我怕冲了你的喜气,特意嘱咐胤祀不要在你面前提及此事。”

    尘芳颔首,又环顾房内,见四壁雪白,全无字画挂件,红漆桌案上只有一个美人花瓶,且也无鲜花供着。不禁冷着脸对一旁的宫女道:“娘娘贵为四妃之一,这房中怎能这般的素净?莫说我一个旁人看不过去,若是皇上、八阿哥面前,你们这帮奴才更不能交代!内务府每月的供例,皇上素日的赏赐,都到哪里去了?纵是贪图小利,也不能这般显露吧!”

    两个宫女忙跪下连称不敢。

    卫氏摆手道:“不关她们的事,是我不愿收拾的。”又打发了那两个宫女下去,方叹道:“我知道你这孩子面上虽看去冷淡,其实是个热心肠。只可惜我没那福气,让你唤我一声额娘。”

    尘芳一愣,又忙笑道:“婷媛也是极好的,娘娘难道不满意这媳妇吗?”

    “满不满意,不在于我,而在于胤祀。”卫氏语重心长道:“世事便是如此,往往在阴差阳错间,便已决定了人一生的悲欢离合。婷媛出身好,家世好,对胤祀也是真心实意,但是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啊!”

    “娘娘的心思太过沉重了,眼前还是养病要紧。”尘芳替她拢着被子道:“万事皆有定数,何必思前想后,为难自己呢?”

    “你这丫头,却只会说别人。”卫氏虚弱地笑道:“我冷眼看来,你也不是个会省心的人。”

    尘芳抿嘴笑道:“娘娘果然慧智兰心,尘芳在您面前,真是无可遁形了。”

    卫氏想是累了,闭上眼静思了会,突然问道:“孩子,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远远地逃离,这座用黄瓦红墙打造的牢笼呢?”

    “娘娘这话是何意思?”尘芳眼神闪烁,牵强地笑问。

    卫氏缓缓睁开的双眼中,有着洞悉世事的清明和深沉隐讳的无奈。她拉着尘芳的手道:“看着你,就如看到了过去的我,实在是太累太辛苦了。”

    听了这话,尘芳心中酸涩,良久方道:“不是不想逃,只因舍不得。”

    “舍不得——”卫氏呐呐自语,随即望着尘芳摇头道:“幸而你不是我,幸而你比我,还多了这一份舍不得。”

    “娘娘——”见尘芳还想说什么,卫氏又闭上眼,挥挥手道:“我也乏了,你先回去吧。替我把门带上,我想睡一会。”

    尘芳迟疑了下,见她确是精神不济,只得跪安退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卫氏睁开眼,摸索着自床褥中掏出柄紫竹箫,揣入怀中轻语道:“我也舍不得,舍不得你啊!你怎能这般绝情,这般绝情的离开我!”

    泪水打湿了枕巾,沿着锦缎上的青花纹路,逐渐蔓延开来。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你猜,我今日遇见个人,知道长得像谁吗?”

    “我只是说说罢了,何曾动心了!她是首辅索尼的孙女,后妃的待选之一,岂是我能冒犯的!”

    “我几时说过,嫌弃你出身低贱了!若有这念头,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就是你,没有人可以替代得了,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包括你的出身,你的家人,你所有的好与不好,我都喜欢!”

    “你现下年纪还小,待到过几年选秀时,我便可将你要了过来,正式迎娶你过门!”

    “皇上亲自送大行皇后梓宫,去了北沙河巩华城殡宫。我现下不便提及赐婚之事,你暂且在宫中忍耐些时日吧!”

    “我被派去陕西平定三番之乱,你待在宫中,凡事都要忍耐,待我回来后再做打算。”

    “皇太后昨儿给我指婚了,新婚在即,你的事只得拖后再提。对不起,我知你必会生气的,但是我也无可奈何啊!”

    “我和皇上提了咱们的事,他应允了,过两日便会让内务府办理。这是最后一次的道别,从今后咱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当日复一日的等待终于要结束,多年来的期盼即将成为现实时,当时还是宫女的卫氏高兴得一夜无眠,索性来到紫禁城东边的文华殿前,等着旭日升起,等着全新的一日的到来。

    夏日的夜风撩人,蝉翼噪鸣,在星空下,她望着如玉带般贯穿天际的银河,憧憬着未来美好而甜蜜的生活,逐渐地进入了梦乡。

    当被一阵疼痛惊醒时,才发觉自己被紧搂在一个男子的怀中。明黄的滚龙绣袍映入眼帘,卫氏吓得无法言语,只听得耳边传来的低泣声。

    “芫儿,你终于回来了!朕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朕,舍不得离开保成!朕每当想你了,便会来到此处,看看那棵松柏,看看你刻的字!六年了,你整整离开朕六年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怎么能如此待朕——让朕这些日子受尽煎熬!”

    待到被凌空抱起,向文华殿内走去时,卫氏方回过神来,推攘着那宽阔的胸膛,哭道:“皇上,我不是芫儿!您认错人了!皇上!”

    “你是!你是朕的芫儿!这回朕再也不会放开你了!谁也不能将你,再从朕的身边夺走!谁也不能!”康熙斩钉截铁道,望着她的眼神却是迷离的,似透过她的身体,在看着另一个人。

    文华殿的大门被轰然关上,阻隔了东升的第一抹曙光,卫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承受着随后她人生中永无休止的黑暗。

    “听宫里的人说,皇上宠幸了一个辛者库罪籍的宫女?原来竟是你!哈——哈——难怪今日他改口,不再赐婚了!原来他自己已捷足先登!我真是个傻瓜!天字第一号的傻瓜!”

    “你不用狡辩!我不会再相信你了!自此后,你我以前的情份一笔勾销!你就安心的待在宫里,做个皇帝的女人吧!将来封嫔晋妃,一门荣耀,鸡犬升天!”

    “这还给你!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攀龙附凤的女人!不许你再碰我!不许你再喊我的名字!你肮脏得令我恶心!”

    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紫竹箫,卫氏望着那决然离去的身影,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亮炫目,那是她最后一次望着爱人在眼前离去,真正的最后一次。

    宫中的岁月,在每日的思念中弹指而过,康熙的恩宠也逐日淡薄。她知道皇上在自己的身上,寻找着他人的影子,可毕竟她不是那个芫儿,不是让他魂牵梦萦的孝诚仁皇后。透过自己的眼睛,皇上流露出得是更多的失望和后悔。

    “朕该如何补偿你呢?以弥补朕犯下的过错?”

    “皇上的不闻不问,便是对臣妾最好的补偿。”

    于是卫氏的荣宠,便如烟花般一响而散。看着旁人在那边明争暗斗,御前争宠,她却顾步自封,独守寂寞。

    直到去年的六月,卫氏正在擦拭着紫竹箫上的尘埃,胤祀突然跑进来,扑到她怀中哭道:“额娘,二皇叔薨了,这世上唯一疼儿子的人都走了!额娘!儿子以后该怎么办啊?”

    手中的紫竹箫跌落在地,卫氏苍白着脸,惶然道:“他走了——他竟然这样就走了——”

    “额娘!您——”看着卫氏颤巍巍地站起身,胤祀慌张道:“您没事吧!”

    “额娘没事!”卫氏凄凉地一笑,艰难地捡起地上的紫竹箫,喃喃道:“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个个都是负心汉,个个都是绝情人!这样走了也好,走了心里便清净了。”

    在胤祀的惊呼中,卫氏颓然倒地。

    在黑暗吞没之前的那一瞬,她眼前仿佛看到了嬉戏的少女,挥手奔向那金甲铠衣的背影。铠甲男子转过身,黝黑的双目如夜幕般深邃宽广,在看到少女时,脸上随即闪现出如释重负的轻松。

    “福全!你怎么还没找到我!可知,我已等你好久了!”

    正文 第62章 秋枫

    章节字数:3239 更新时间:070923 17:11

    康熙五十四年,正月。

    胤(礻唐)跨下马,看着门客罗雀,寂静萧条的贝勒府,心中不禁一酸,府中的管事见是他登门,忙躬身上前请安。

    经过中堂时,胤(礻唐)忽见到媛婷怀中抱着弘旺,正坐在回廊下怔怔地发呆,便信步走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媛婷回头见是他,忙擦着眼角起身道:“表哥,你怎么来了?今日三阿哥府里不是有会宴吗?”

    诚亲王胤祉去年冬天御制完成了《律历渊源》,圣眷正浓,自然是日日笙歌,蓬荜生辉。胤(礻唐)道:“这锦上添花的事自然也不缺我一个,倒是你们,自停了爵俸后,府中的开销可还够用?”

    “那一点俸禄停了便停了,这京城里哪家的王爷贝勒府里,靠那点银子活命!”媛婷冷笑道:“我只是心寒罢了,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天下间哪有这般为人父的,竟往死里折磨自己的亲生儿子。胤祀做错了什么?他是阴谋造反了?还是谥君夺位了?只不过声望比一般皇子好了些,只不过是被群臣推举为太子的人选,就需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他吗!”

    “天威难测。”胤(礻唐)叹道:“如今朝中人人自危,都决口不敢再提立储之事。你也收敛些脾气,别再说些忤逆不道的话,若传到宫里,岂不又连累了八哥。”

    “我只恨自己势单力薄,帮不上他。”媛婷红着眼,看向前面道:“他都站在那处枫树下,足有两个时辰了。你来了也好,可以陪他说说话,开解一番。总比我坐在这里,望着他无计可施的好。”

    胤(礻唐)这才发觉回廊前,那站在枫树下纹丝不动的人影。

    寒风吹过枯枝,发出呜呜哀啸。清瘦的背影微垄,更显单薄凄凉。自己仿佛又看到了童年时的胤祀,孤独地站在角落里,莫寂地望着一帮阿哥们在那里嬉耍玩闹。

    “八哥!”胤(礻唐)走过去,沙哑道:“这外面风大,咱们还是进屋去吧!再是不好,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胤祀缓缓回过头,望着他淡笑道:“我额娘生前最爱枫叶,她总爱坐在枫树下吹箫,沉思冥想。我曾问她,为何不爱百花,独倾秋枫。她告诉我,那是因为,她今生最爱之人,是在这枫叶如火的季节出生的。从那时起,我便知道,我额娘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咱们的皇阿玛。”

    “人死百事休。”胤(礻唐)道:“你何必又触境伤情呢?良妃娘娘若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这般颓丧。”

    “小时候,兄弟们都嫌弃我额娘的出身低微,所有人都不愿意和我一处读书、习武。每当我一个人暗自伤心时,二皇叔总会过来给我好吃的,给我讲战场行军时发生的种种趣事。”提到裕亲王福全,胤祀憔悴的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意,“我的第一次拉弓射箭,是二皇叔手把手教的,我得到的第一把军刀,是二皇叔从噶尔丹的战场上带回来的,甚至我得痢疾时吃的西药,也是二皇叔彻夜赶到天津,从西洋传教士那里带回来的。”

    “在这么多子侄中,二皇叔最疼爱的就是你。小时候我和胤礻我不明白其中缘由,还一直很嫉妒气恼。”胤(礻唐)叹道:“二皇叔也是个痴心人。”

    “那时,我最开心的事,就是等着二皇叔自战场上回来。他看见我时,总会高呼着我的名字,将我高举在空中飞舞;总会用他生满胡渣的下巴,刷痒着我的脸;总会用溺爱的眼神看着我,就如皇阿玛看着废太子那般。”胤祀背过身,颤抖着双肩道:“我喜欢二皇叔那样看着我,仿佛我是他心中的宝,仿佛我是他这世上最牵挂的人,仿佛没有了我,生命也会了然无趣。”

    “八哥,别再说了!”胤(礻唐)上前,按住他的肩道:“一切都过去了,何必一直耿耿于怀呢!”

    “胤(礻唐)!”胤祀举目望着枫树上那凋零欲断的枯枝,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是你的八哥?为什么我不是二皇叔的儿子?”

    那年深秋,良妃的病,算来竟已断断续续拖了一年多。这日胤祀与胤(礻唐)下朝后,顺道一起去咸福宫探病。走到宫门外,却见站着两个眼生的宫女。问了下,方知是裕亲王府的侍婢,两人心下怀疑,待进了内庭,只见个小太监守在房外。胤祀命他禁声,放轻脚步来到窗下。

    “他临死前,让我传句话给你。”听到的竟是裕亲王福晋的声音。“他说——今生是他对不起你,不求得到你的原谅,只希望你不要记恨于他。”

    随即传来卫氏的抽涕,还未待胤祀明白过来,便又听得一声响亮的耳光。他又惊又气,正欲冲进去,却被身后的胤(礻唐)一把拉住,摇头示意继续听下去。

    “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裕亲王福晋冷然道:“我与他同床共枕了数十年,却从不曾得到他的一分真情。这巴掌,算是还清了我这些年掉的眼泪。从此后,咱们俩就各不相欠!”

    “他——走得可还安心?”良久,卫氏问道。

    “安心?他这辈子都不曾安心过,他的一生都在悔恨中渡过。”裕亲王福晋冷笑道:“他一直在悔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悔恨自己的拖延怠慢。若是当初,能早些将你迎娶过门,他这一生便不会如此郁郁寡欢,他临走时便不会那般的追悔莫及了。”

    卫氏终于忍不住,匍匐在床上嚎啕而哭。

    裕亲王福晋望着她凄厉哀艳的模样,心中酸楚,打开房门顿了下,又道:“你床上的那柄紫竹箫,他也有一柄一模一样的。我见他生前很是珍爱,便做为陪葬放入了他的棺寝,让他在泉下也可用来吹奏。”

    待走出门,猛见到胤祀和胤(礻唐),裕亲王福晋先是一愣,随即挺直了腰,面无表情的径自离去。

    见胤祀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胤(礻唐)替在里面抱头痛哭的母子俩关上了房门。长叹了声,却见尘芳正往这里走来,忙迎上去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望良妃娘娘啊!”尘芳隐约听到哭声,狐疑道:“有什么事吗?是良妃娘娘的病情加重了吗?”

    胤(礻唐)摇头道:“良妃娘娘比前两日好些了,正和八哥说贴己话呢。咱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吧。”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着尘芳走出了咸福宫。

    “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总说我伤春悲秋的,可今日你倒是满面愁容,欲言又止?”尘芳边走边打量他道。

    胤(礻唐)猛地停下脚步,一把将她拉入山石后,眼神炽热地盯着她。

    “这光天化日的,你想做什么?”尘芳不断退后,直至背贴着石壁,不能动弹,方羞急道:“这是宫里,你究竟在想什么鬼点子。我可要恼了!”

    “梅儿!”胤(礻唐)的双臂倚着山石,将她困在自己身下,“直到今日,我才发觉,其实我是这宫里最幸运的人。”

    尘芳一愣,樱唇已被轻啄了一下,她不由讪讪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想先拿甜言蜜语来哄我高兴?”

    “傻丫头!”胤(礻唐)浅笑着,继续俯身缠绵。

    两人在山石后纠缠了许久

    不辞冰雪为卿热(两册全集)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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