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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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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辞冰雪为卿热 作者:肉书屋

    不辞冰雪为卿热第8部分阅读

    ,对队长道:“统统给我关进大牢,我要一个个审问!”

    “不准!”珠木花口气强硬道:“一个都不准动!”

    贺腾原对珠木花是百依百顺的,今日一来是因比武落败,心中不甘,二是看到她和那漂亮公子眼神暧昧,更是火上浇油道:“谁敢不听我的命令,就军法处置!”

    珠木花却道:“我是肖镕王爷的孙女,谁敢不听我的,就将他一家赶出察哈尔!”

    这肖镕氏一族,在康熙早年‘三藩之乱’,察哈尔汗室乘京城空虚,策动各旗蒙古王公参加反清起义时,临阵倒戈,旗主台吉托尹率领四佐领兵投奔了科尔沁的沙律亲王。后来叛乱平定,察哈尔汗室被消释待尽,唯有肖镕氏所属的土默特右翼旗一支因平乱有功而被存留下来。现土默特右翼旗的旗主,肖镕王爷滚斯斯扎布正是珠木花的爷爷。

    贺腾气得两眼发直,突听到楼下有人道:“呀!坎坎,你怎么满脸是血倒在这里?你家郡主呢?”忙冲着下面喊道:“云珠,你快上来!珠木花要被个坏男人骗走了!”

    只见位穿着松石色蒙古裙袍的少女噔噔地跑上来,五彩流穗在她两颊边左右跳跃,映衬着芙蓉般白净素雅的脸。她见到迎上来的贺什道:“坎坎伤得不轻,可要快找个大夫瞧瞧。”

    贺什见她光洁的额头上冒着细汗,问道:“你这是去哪里了?看你累得!”

    少女一笑,颊边漩出两个酒窝道:“哪是累的,是走暖了才出的汗。”随即又道:“珠木花,是哪个坏男人骗了你,惹得贺腾快气炸了?”待看清她身边的公子时,猛然僵住了笑容。

    “是你啊!董鄂格格!”适才和贺腾过招的公子,看到这蒙古少女后讶异道,随即紧张地看向珠木花身边的公子。

    那被唤作云珠的少女,待看清了所有人后,忙跪下道:“奴婢给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请安!”

    众人皆是一惊,珠木花转脸看向身边的公子。适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甜言蜜语的他,此刻脸上流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似见到了这世间最不想见的人。

    不辞冰雪为卿热(清宫) 正文 第28章 篝筵

    章节字数:4094 更新时间:070917 16:00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装浓抹总相宜。”尘芳叹道,这避暑山庄里的风光又何曾逊于西湖,只可惜现在也只有自己这些所谓的皇亲国戚,才能一睹为快。

    避暑山庄里的塞湖占地百顷,整个湖区一泓清水,洲岛错落,两岸绿树成荫,一派江南水乡秀色。右边湖上的三座亭子,屹立在石桥之上,结构匀称,明快轻盈。临近湖边的地方,有座草亭,形似斗笠,听说去年的七月十五日中元节,还在这里举行了盂兰盆会。

    “云珠!”

    乍听到这久不曾唤起的名字,正沉醉于美景中的尘芳先是一愣,随即转身望去,不由惊呼道:“是你,珠木花!”

    珠木花笑盈盈地走过来道:“夫妻俩一个德性,看到我就像见了老虎似的,有那么可怕吗?”

    尘芳笑道:“只是太惊讶了。你是和呼沦王爷一起来秋狝的吗?”

    “我呀,现在可是寡妇了。”珠木花捏捏脖子道:“那老不死的,去年就挂了。”

    尘芳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一时无语,倒是珠木花拍着她的脸喊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都不显老啊!枉费我日日夜夜的在诅咒你,让你早些个年老色衰,早些让九阿哥把你休弃了。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尘芳这才发觉珠木花虽画了个浓妆,一眼望去虽艳光四射,再细看下却是皮肤松弛,眼圈浮肿,眼角、唇边已现出了许多细纹,不禁道:“这些年过得很辛苦,是吗?”

    珠木花笑弯了腰,指着自己道:“我可是呼沦王爷的妃子,科尔沁草原上可以呼风唤雨的呼沦王爷啊!怎么可能过得辛苦!”

    “那就好。”尘芳良久方道:“如若你过得不如意,我想贺腾泉下有知,也会不开心的。”

    “提他干吗,好扫兴。”珠木花收敛了笑意,又道:“不过,我既然死了丈夫,就得再找个。九阿哥以前和我可是有婚约的,这次我可是嫁定他了。”

    尘芳淡漠道:“如今不比从前,满汉文化交融,父死子娶庶母、兄死弟娶嫂的习俗在宫廷中已是行不通的了。你若想再嫁,已是艰难,更何况是嫁给皇子。”

    珠木花一顿,转而笑道:“纵是嫁不了,作个情人也无妨。”

    尘芳皱眉看着她道:“你变了,变得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珠木花了。”

    “你又何尝不曾变?”珠木花道:“你也不是我在察哈尔认识的那个云珠了。我曾将你视为这世上最好的姐妹,想不到最后,竟然会为了个男人而翻脸。”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尘芳眼中一热,道:“那是贺腾啊!是自小对你呵护倍至,千依百顺的贺腾,是将我视为亲妹妹般,关心爱护的贺腾啊!”

    “那又怎样?又不是我害死他的!”珠木花也高声嚷道:“他死了,我也难过了好一阵子。贺什哥哥从此就不理睬我了,你也总是躲着我,爷爷更是狠心将我嫁给了呼沦那个老头。我欠他的,早就还清了!”

    尘芳气得全身发抖,一巴掌甩过去,恨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悔改!”

    珠木花捂着火烫的脸颊,恶狠狠地瞪着她道:“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说着跨上前,一把按住尘芳的肩膀,将她往塞湖中推去。

    尘芳自然不比珠木花的力气,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庆幸身子被湖边的白玉石栏挡住了,方未掉下去。

    “你不该打我的,我最恨别人打我了!”珠木花的神情混乱,将她死命的往湖中按去,尘芳大半个身子已挂在石栏上,眼看就要掉进水中。

    “你在干什么!”有人尖叫道:“你们看,有个蒙古女人在害人!”

    珠木花的后襟被人一提,猛地向后摔去,只听那人道:“蒙古女人可真是野蛮!”

    尘芳喘着大气,仰起头来,看到了胤祯的脸。

    胤祯见了她先是一愣,随即铁青着脸喊道:“九哥,快来看,是九嫂!她差点被这蒙古女人给杀了!”

    那边正和沂歆说话的胤(礻唐)霎时黄了脸,跑过来上下打量着她,焦急地问道:“怎么了,你可有伤着?剑柔和绵凝呢?她们怎让你一个人出来了?”

    尘芳摆摆手,随即推开他,走到跌坐在地的珠木花面前,蹲下身,抚着她红肿的脸侧,柔声道:“可是打疼了?珠木花,你这是怎么了?你难道忘了,你给我取名时说的话吗?”

    当年才十四岁的珠木花,对着初来察哈尔的尘芳笑道:“你既在蒙古,我就给你娶个蒙古姑娘的名字,叫起来也顺口。就叫‘云珠’吧。从此以后,云珠就是珠木花的妹妹,珠木花就是云珠的姐姐。云珠可以相信珠木花,珠木花会保护云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珠木花也可以相信贺腾,贺腾会保护珠木花一辈子!”一旁的贺腾拍着胸膛,豪爽地道。

    “那么贺什就来保护贺腾、珠木花和云珠,看放眼草原,还有谁敢欺负咱们!”贺什看着三人也,也拍着胸脯道。

    贺什、贺腾将色彩斑斓的野花编织成花冠,戴在珠木花和尘芳的头上,四人嘻笑玩闹作一团。在一碧千里的草原上,白云的影子投在远处的山丘上,使山丘的颜色由浅绿变成了深绿,远处的湖泊上,数千只洁白的天鹅在湖中休憩戏水。

    蓝天,碧水,绿草的中的少男、少女们,伸展着双臂,希望能够肋下生出双翼,就此翱翔在天地间。

    泪水自珠木花眼中滑落,在擦着厚重脂粉的脸上留下道触目的痕迹,但转眼看到尘芳眼中的怜悯之色,不禁一把打开她的手,冷笑道:“我不需要别人可怜我,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终有一日,你们都会后悔的,后悔曾经如此对待我!”

    是夜,康熙在塞湖北面山脚下的草原上举办夜筵,招待前来参加秋狝的各路满蒙藏回王公和大臣。空旷的场地中间,木材搭成支架,依次堆垒成垛,燃起了熊熊篝火。悠扬的马头琴拉起,歌手唱起了让人心醉的蒙古族歌曲,穿着艳丽服装的蒙古姑娘和小伙子们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篝火映红了草原的夜空,也映红了人们的笑脸。

    胤(礻唐)敬酒回来,见尘芳面无表情的盘坐在那,不禁道:“还在想日间的事啊?那女人,往后你可要提防着,今日可吓死我了。若不是看在她哥哥阔台郡王的面子上,我早就将她的一双手废了!”

    尘芳道:“珠木花虽然和以前大不相同,但我决不相信她会真心伤害我。”见胤(礻唐)沉下脸,随即笑道:“好了,我不想就是了。”

    胤(礻唐)方才笑道:“这才是乖!”说着,拧着她的脸蛋低语问:“我在围场呆了几日,你夜里可曾想我?”

    尘芳脸一红,啐道:“又不正经了。你——”

    话没说完,突听得一阵喧闹,只见场中一位穿着火红衣裳的蒙古女子正在独舞。在三弦和扬琴的伴奏下,舞者两手各握两个酒盅,随着音乐的节奏,每一拍碰击一下盅子,击打出快、慢、碎、抖等声音。手在舞、腰在扭、眼跟手、脚步稳,舞姿典雅优美,引得众人一阵叫好。待一曲下来,那舞者香汗淋漓,喘着娇气,再一看,不正是珠木花吗。

    珠木花环视四下,高声道:“珠木花献丑了。听闻皇上的九儿媳色艺双全,不知可否出来献上一舞,让大家也见识一下皇家的风采!”

    听她一说,果然旁人纷纷附和,引得上座的康熙也停下和沙律亲王的谈话,侧目向尘芳处望来。尘芳和胤(礻唐)对视一眼,胤(礻唐)站起来,笑道:“不好意思,我福晋不会跳舞,这点呼沦王妃应该也清楚。”

    珠木花冷笑道:“原来贝子爷的福晋,这般不济,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胤(礻唐)笑容依旧,道:“让王妃扫兴了。”

    “那你来吧!”珠木花笑道:“听说贝子爷风流倜傥,应该不介意和我在此共欢一舞吧?”

    胤(礻唐)僵了下脸,随即道:“王妃说笑了,胤(礻唐)只会和自己的妻子共舞。”

    “那我更要和您跳了。”珠木花转向康熙道:“皇上,您不会让您的阿哥扫了大家的兴致吧!”

    “珠木花,你太放肆了!”右上首的阔台郡王喝道,康熙却道:“的确,不该扫大家的兴致。”

    胤(礻唐)一听,还待说话,一旁尘芳已经站起来,走上前对珠木花道:“既然王妃想看歌舞,那尘芳也只好献丑了!”

    珠木花笑道:“怎么?难不成你想现学现卖吗?”

    尘芳道:“是不是,您看了就知道。”说着,从一旁的伴奏者中借来支笛子,在手中摆弄了两下,自言自语道:“将就着,也可用一下。”

    众人只见尘芳将竹笛放在嘴下,随即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她边吹着边向胤(礻唐)走去,在离他三丈处,突然抽出篝火里一支燃着火苗的树枝往空中抛去。在一阵惊呼声中,胤(礻唐)心领神会,跳出来一把抓住树枝,随着笛声以树枝为剑舞动起来。但听笛声时而婉转缥缈,悠扬圆润,时而铿锵激昂,鹤唳九霄。那燃烧着的树枝也如有了生命般吞吐自如,飘洒轻快,突然胤(礻唐)一个‘迎风掸尘’扫向尘芳,旁人看了不觉倒抽口冷气,唯有尘芳纹丝不动。胤(礻唐)持枝的火苗,在尘芳身子四周游走,却不沾衣,如游龙行云,飞凤起舞。

    动静结合,敏捷沉稳,配合得天衣无缝。待曲毕,胤(礻唐)收了剑势,枝端的火苗陡然熄灭,升起一缕青烟。众人齐声鼓掌叫好,两人不觉相视一笑。

    上座的沙律亲王对康熙翘着大拇指道:“皇上真是教导有方啊,您的阿哥和媳妇可真谓是人中龙凤!”

    康熙哈哈笑道:“小孩子家的玩意,让各位见笑了。”又吩咐道:“赏老九和他媳妇,白银四千两。”

    胤(礻唐)和尘芳忙上前磕头谢恩,一旁的珠木花只冷笑无语。

    待夜筵快结束时,尘芳见珠木花远远向自己招手,便乘胤(礻唐)和胤祯在拼酒,悄悄走了过去。剑柔和绵凝自然不敢怠慢,也跟了上去。珠木花不多话,领着三人走了一段路,来到个蒙古包前,对剑柔和绵凝道:“你们俩在外守着,我有要事和你们主子商量。”

    两人本不愿意,但见尘芳点头同意,只得站在外面,却暗自留心里面的动静,恐有不测。

    尘芳走进蒙古包,只见烛光下,一个原在做针线的少女,抬头奇怪的看着自己,接着对后脚进来的珠木花笑道:“娘,您回来了!”

    尘芳愣在原地,泪水簌簌而下,她惨白着脸看向珠木花喃喃道:“她——不可能——”

    珠木花笑道:“我带你来见她,只是想让你带着她,去见她的亲生父亲一面。怎么样?我说过终有一日,你们都会后悔的!”

    不辞冰雪为卿热(清宫) 正文 第29章 重逢

    章节字数:3571 更新时间:070917 16:07

    尘芳抚着少女的脸,哽咽地问道:“好孩子,你唤什么名字?”

    少女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转而望向珠木花,见她点头便道:“我叫其其格,就是花儿的意思,娘说我是草原上一朵人见人爱的花儿。”

    “其其格!其其格!”尘芳笑道:“你真是朵人见人爱的花儿!”她虽极力忍耐,泪水却虽止不住得往下落。

    其其格用手擦着她脸,问道:“见了我为何要哭?是不喜欢其其格吗?”

    尘芳将她搂在怀中,连声道:“怎么会!怎么会!我怎么会不喜欢其其格呢?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久得我以为你都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良久尘芳才放开其其格,对珠木花道:“我该怎么感激你呢!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珠木花轻轻梳理着其其格的头发,笑道:“感激我做什么?其其格可是我的女儿,你休想捡现成的便宜,她是我的心头肉,我可不会让给任何人!”

    尘芳沉凝了下,方道:“这是自然,不过可要容我再想想。”

    “好啊!”珠木花亲了下其其格的额头,对她道:“其其格,去叫声姨娘。你刚出生时,姨娘可是抱过你的。”

    其其格想是被尘芳适才的举动吓着了,只攥着珠木花的衣角,怯声声地对尘芳唤道:“姨娘好!”

    尘芳听了心中感慨万千,早乱了方寸,胡乱地应了便掀帘走出蒙古包。外面的剑柔和绵凝见她安然无恙的出来,皆松了口气。尘芳在回去的路上低头不语,忽听得:“你这是跑哪里去了?让我好找!”原来是胤(礻唐)正迎面走来。

    尘芳心中一动,扑到他怀里抽泣道:“阿九!我好高兴!我今日真的好高兴啊!”

    胤(礻唐)听她唤着自己的||乳|名,不禁柔声道:“这是怎么了?是何事竟能让我的梅儿都喜极而泣了?”

    尘芳埋在他胸前道:“今日我找回了,我曾以为已经永远失去的珍贵东西。我现在才知道老天爷是公平的,失之东偶,收之桑榆。”

    胤(礻唐)笑道:“这是自然的。就象从前我第一次随皇阿玛巡幸塞外,到了察哈尔的第一天便又遇到了你。老天爷真的很会卖关子!”

    康熙三十九年的初春,察哈尔的草原因为当今皇上的巡幸而分外热闹。尘芳的阿玛董鄂七十现任察哈尔的协领,御驾亲临,自然要随侍侯左右。董鄂七十近年来患上了痛风之症,常有发作,尘芳因怕下人服侍不周,便住进了巡幸的蒙古包群,亲自在阿玛身边服侍。这日,董鄂七十刚出门伴驾去,尘芳从些熟悉气候的老人口中知道,过两日便有场大雪,便急忙赶回去想多翻两床被子。

    才走到半路,听到背后有人唤道:“云珠!”

    她笑着应声,回身却见胤(礻唐)和胤礻我走过来。

    胤礻我笑道:“叫这名字好别扭啊!可我看董鄂格格却是很喜欢。九哥,你说是不是?”

    胤(礻唐)冷着脸道:“罗嗦什么,不要和些无关紧要的人搭话。你可是个皇子,别贬低了自己的身份。”

    胤礻我一愣,然后道:“知道了。”随即眼光不断在胤(礻唐)和尘芳两人脸上徘徊。

    “有你这么看姑娘的吗?”从远处走过来的贺腾看到这情景,喊道。一旁的贺什则不动声色的将尘芳拉到自己身后,随即对上了胤(礻唐)冰冷的目光。

    “贺腾,怎么能和十阿哥这样说话呢?”贺什斥责着,随即笑道:“我弟弟是个直性子,还望两位阿哥海涵。”

    胤礻我道:“果然是个直性子的莽夫。”

    贺腾一听,登时来了火气,却见尘芳拍手叫道:“可了不得了!”唬得忙回头看她。尘芳道:“咱们快回去吧,贺腾你昨日让我帮你做的菜,我还放在石灶上呢!现在恐怕是要炒糊了。”说罢,拉着他就走。

    贺腾一边走,一边搔着脑袋问道:“我何时让你烧菜了,烧什么菜了?”

    “生姜炒辣椒!”尘芳头也不回道。

    “生姜?辣椒?”贺腾更晕乎了,“那是什么?我只吃马奶酒和烤羊肉的。”

    胤礻我听了,噗哧笑出声道:“生姜炒辣椒?果然是火辣辣的。董鄂家这丫头,还和以前那般刁钻古怪。”

    胤(礻唐)微眯着眼,阴骛地盯着她远去的身影。

    贺什见了,心中一凛,随即笑道:“是啊,云珠是个爱淘气的,却又让人恨不起来。她刚跟随她父亲来察哈尔时,珠木花总爱找她麻烦,可倒后来反被她降服了。听说她曾在宫里待过段日子,大家伙可都不信,若真是在宫里受过教,哪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和点子。不过现在看来,倒还不假。九阿哥,云珠以前一定没让您少生气吧?”

    胤(礻唐)转即看向贺什,见他身形高大健硕,穿着身蓝色的豹纹云卷长袍,殷红的腰带上挂着缀着宝石的蒙古刀和火镰。方正的脸,浓眉鹰目,虽算不上英俊却正气凛然,豪迈爽朗。“我与她不熟,所以也没被她气到过,不过我看贺什贝子似乎没少生气吧?”

    贺什呵呵笑了两声,随即道:“没有啦。我怎么会生她的气呢!她虽淘气,心眼却好,我们这里每个人都很喜欢她。”说着脸上染上了红晕。

    “是吗?只可惜她在这里住不长了。”胤(礻唐)叹了口气,随即看着神情紧张的贺什道:“朝廷的规矩,凡八旗女子都需经选秀后方能婚配。董鄂格格也快有十六了吧,看来该是时候回京参加选秀了。”

    “那可怎办?”贺什脱口而出,随即又道:“我是说,她若走了,这里的人都会舍不得。”

    “希望她可以落选吧!”胤(礻唐)拍着贺什的肩膀笑道:“我想,以贺什贝子的能力应该不难。”说着便和胤礻我擦身而去。

    待走远了,胤礻我方问道:“九哥,你这是想让他去做手脚,让董鄂那丫头落选吗?”

    胤(礻唐)回首看了眼还在原地发呆的贺什,冷笑道:“有那么容易吗?纳兰容若的甥女,明珠家和惠妃那里有多少双眼盯着呢,就让他去碰这个钉子吧。”

    胤礻我沉默了会,问道:“九哥,你还喜欢她吗?你是不是还想娶她?”

    胤(礻唐)猛地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瞪着他道:“谁说我还喜欢她了?我还会傻得去自讨苦吃吗?”

    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将自己的自尊狠狠践踏在脚下,冷嘲热讽,极尽刻薄。

    “你的吻真令我恶心。”

    “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只不过是因为你投胎投得好,生在帝王家。其实你只是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废人罢了!”

    “真心?真心值多少两银子?”

    在她一字一句将自己的心,硬生生地给撕裂后,便骤然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自己随后便一病不起,每每噩梦中都会听到她这残酷的声音,原来天之骄子的自己,在她眼里竟是如此一文不值,弃之如敝屣。熬好的汤药喂进嘴里,只觉得苦如蛇胆,无法下咽,便不由自主的都吐了出来。后来连糖水、鸡汤都吃不进去,方才明白原来苦的不是药,而是自己的心。

    额娘流着泪,跪在床前哀求他吃一口稀粥,自己却茫然不知。五哥胤祺实在看不下去,将他拖起,狠狠揍了一拳道:“要死就上战场上去,杀身成仁,也不枉皇阿玛和额娘生养你一场。这般的饿死,简直玷污了爱新觉罗家的名声,你难道想死后也进不了祖坟吗?”

    自己看着五哥噙着泪水的脸,终于忍不住抱着他痛哭道:“五哥,我不要这么痛苦下去了!这滋味实在太难受了!我要吃饭,我要活下去,我要活得比谁都痛快,都自在!”

    “那滋味我可不想再受第二次。”胤(礻唐)对胤礻我笑道:“所以我不会再去喜欢她了。”

    胤礻我看着他并未传达到眼中的笑容,只道:“走过了,知道是条死胡同,不再去走是最明智的。”

    “放心吧!”胤(礻唐)伸着懒腰道:“今日可比前几日暖和多了,咱们骑马去。草原的姑娘可是最欣赏马上英雄了!”

    看着他瘦削挺拔的身影,胤礻我只觉不安。

    九哥,若你从没有走出这条死胡同,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珠木花抱着其其格坐在草地上,指着夜空中道:“那是织女星,隔着云河的是牛郎星。牛郎和织女本是一对恩爱夫妻,可是王母娘娘不允许织女和是凡人的牛郎在一起,便将两人拆散了。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银河,只允许他们每年在七夕这一日,借着鹊桥相见一次。”

    其其格叹道:“牛郎和织女好可怜,一年才可以见一次。”

    珠木花笑道:“傻孩子,牛郎和织女一点都不可怜,这世间还有比他们更可怜的人。有些人分隔天涯海角,一辈子却不能相见;有些人阴阳相隔,连书信都无法传递;最可怜的是有些人直到死,都不知道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在默默地守候着自己。”

    “那有人在守候着娘吗?”其其格随即点头道:“一定有。像娘这么美丽的人,怎么会没有人守候您呢?”

    珠木花亲着她的脸颊道:“是啊,会有人一直在守候着娘,直到永远。”

    在那年夏日的草原上,一个少年将美丽的花冠戴在自己头上,拍着胸膛,灿烂地笑道:“珠木花可以相信贺腾,贺腾会保护珠木花一辈子!”

    不辞冰雪为卿热(清宫) 正文 第30章 婚约

    章节字数:3638 更新时间:070917 16:17

    珠木花头戴鎏金高顶花座,脸上罩着红色面纱,穿着一袭镶嵌着各色珊瑚、玛瑙的桃红色镂花喜服,足蹬着精致的红狐软靴,喜滋滋的坐在蒙古包内。外面的蒙古小伙子高举银杯,开怀畅饮;姑娘们伴随着马头琴,放声歌唱。

    这时,走进个男子,透过面纱隐隐看到那男子身上穿的,正是自己亲手缝制的新郎喜服,不禁羞怯的垂下脸。面纱被揭开,她含笑着抬眼望去,骤然进入眼帘的却是张苍老、浮肿的脸,呵呵地对自己笑着,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熏黑的牙齿——

    “不要,我不要!”珠木花摇头惊叫着,陡然睁开眼睛,她坐起身看着身旁仍在甜睡的其其格,不住地喘着粗气。

    婚礼原该是女子一辈子中最美丽风光的时刻,年轻时的她,也曾数百次想象过自己的婚礼,会是如何的富丽堂皇、光鲜耀眼,也曾在心中暗暗描绘着未来的夫婿,会是何等的英俊潇洒、雍容华贵。可是当这一日来临时,却是自己一生噩梦的开始。

    “云珠!”珠木花看着坐在大帐对面的胤(礻唐),问身旁的尘芳道:“你可曾想过,希望将来能嫁给何等样的男子?”

    由于此次随驾服侍的人手不足,又不能随便就从外面招人进入王帐,尘芳今日便被阿玛拉来临时充当帮手。坐在席间的珠木花看见她,哪还会让她去当下手,硬要将她留在身边陪伴。

    尘芳正左右为难时,听到珠木花的问话,一顿方道:“想过。不过,我想嫁的人已经死了。”

    珠木花惊讶的张着嘴,好半晌方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一定很难过吧!”

    “就在两年前。”尘芳淡淡笑着,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是死在这里了。”

    珠木花不解地还想继续追问,尘芳拿起桌上的酒壶道:“我还是去帮忙吧,我阿玛在那里看着我呢。”说着起身,继续为客人去斟酒。

    王帐中央,一位来自科尔沁草原的蒙古青年正引亢高歌,唱着缠绵的情歌。“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尘芳躬身从歌手身旁走过,欲要到对面去斟酒,那青年猛看见她,眼前一亮,攥住她的衣袖唱道:“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呀,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哟,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哟嗬。”

    在座的宾客看到无不哄笑,尘芳甩不开对方的手,又急又愧,那青年看她羞红脸的模样,目光越发的灼热。见他正作势要跪,尘芳忙低语了两句,当即那青年如触上滚烫的烙铁般,慌忙松开手,她便乘机溜到了对桌。

    对桌依次坐着的,是此次伴驾而来的数位阿哥,尘芳镇定地为五阿哥胤祺斟满杯中的酒,也不去理会他探索研究的目光,来到下座的八阿哥胤祀面前。胤祀看着她轻声道:“琴箫蒙尘,知音不在。”

    尘芳为他斟完酒,抿着嘴道:“高山流水,草木皆有情。”

    胤祀仍是那般对她温和的一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尘芳替他续斟后,接着来到胤(礻唐)的桌前蹲下。只见他勾着嘴角,冷笑道:“果然是越大越发出息了,到处招蜂引蝶,是男人你都不放过吗?”

    尘芳先是一愣,随即静静地替他斟满酒,正想起身,却被胤(礻唐)按住手问道:“和别人就谈笑风生,和我就无话可说吗?”

    “奴婢不敢和九阿哥多话,怕抬高了自己的身份,惹您不快。”尘芳皱着两弯烟眉道。

    “还是这般的牙尖嘴厉。”胤(礻唐)猛灌了口酒,将空杯递到她面前道:“不怕吓跑了你那些贝勒、贝子吗?”

    “是自己的,跑也跑不掉,不是自己的,追也追不到。”尘芳替他斟好酒,用力抽出手道:“九阿哥,酒可宜情,也可乱性。您量力而行吧。”

    胤(礻唐)狠狠盯着她,手中的酒盏应声而碎,幸好王帐中歌舞生平,喧哗热闹,旁人并未注意到他的失态。只有一直在旁看着两人的胤礻我悄悄走过来,叹道:“这是何苦呢!”又对还躇在那的尘芳道:“去拿块干净的布来,总要包扎下,千万别被碎渣子伤了手。”

    尘芳回过神,放下酒壶,跪坐到胤(礻唐)身旁,轻轻摊开他紧握残杯的右手,见一块磁片碎渣正插在他手心。“别动,我帮您拔出来,若伤了筋骨,小心一辈子握不了笔,拉不得弓。”尘芳轻喝道,按住他欲挣扎的手。

    胤(礻唐)见她表情严肃,低垂的眼帘微微颤动,仔细的看着自己的伤口,不觉安静下来,怔怔的望着她素净柔和的脸。尘芳把那碎渣轻轻拔起,登时鲜红的血自伤口处潺潺流出,她将酒浇在伤口上,随后从衣袖中抽出手绢,为他包扎好方道:“幸好口子不深,过两日便会好。记住了,在伤口没愈合之前千万别沾水。”

    胤(礻唐)突然问道:“你也这样给其他男人包扎伤口吗?”

    尘芳气结道:“不知是奴婢的福气,还是九阿哥您晦气,您是奴婢第一个给包扎伤口的男人!”说着,泄恨地将他受伤的手狠狠敲在桌子上,拿起酒壶便走。

    胤(礻唐)吃痛地皱起脸,却听一旁的胤礻我哼道:“自讨苦吃,活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包扎在手中的那方手绢。洁白的绢布一角上,绣着枝红梅,娇艳妩媚,傲杰冰霜。

    此刻坐在上首的康熙对下面的肖镕王爷道:“滚斯斯扎布,听说你有个孙女是察哈尔草原上最美丽的姑娘,不知今日她来了没有?”

    肖镕王爷笑着转身,招手道:“珠木花,还不快来拜见皇上!”

    珠木花应声跑上来,磕头向康熙请安。康熙细看了两眼,便道:“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可曾婚配?”

    肖镕王爷道:“这丫头眼刁的很,整个察哈尔的勇士都让她挑了个遍,也没中意的。”

    “这么美丽的姑娘,就是我八旗子弟也心甘情愿让她来挑剔。”康熙笑道:“滚斯斯扎布,你看这王帐中可有你中意的孙女婿啊?”

    肖镕王爷明白了康熙的意思,坐在下首的贺腾早变了脸色,一旁的贺什忙按住蠢蠢欲动的弟弟,向他摇头示意。贺腾咬着牙,捏紧铁拳,全身战栗地坐在原地。珠木花羞红着脸,见爷爷环视四下,举棋不定,忙拉着肖镕王爷的手,向他弩弩嘴。

    肖镕王爷顺着珠木花的眼光望去,看到那面若冠玉的俊美男子,随即朗声笑道:“皇上,我的珠木花看中了你的九阿哥,看来也只有您的阿哥才入得了我这丫头的眼啊!”

    胤(礻唐)还未等康熙开口,便起身道:“皇阿玛,年前您刚给儿臣指过婚,若此刻再赐婚,恐委屈了郡主。”

    珠木花听说胤(礻唐)已指了婚,心里一紧,却又听康熙道:“那只是个侧福晋,你嫡福晋的位子不是还悬着吗?我想滚斯斯扎布的孙女应该不会介意的。”方又笑开了脸。

    胤(礻唐)正为难时,只听对座的婷媛起身道:“皇上,今年十月便是皇太后的六旬万寿,您知道她老人家是最心疼咱们这些个晚辈的。您何不来个喜上加喜,将这指婚的好事,留给她老人家呢?我想郡主的婚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康熙拍掌笑道:“果然是你这丫头心细,怪不得皇额娘平日里那般疼你。”又对滚斯斯扎布道:“这亲事咱们就先定下了,等到了皇太后万寿节那日,你带着你的孙女来京城,朕就正式下旨指婚。”

    肖镕王爷忙带着珠木花磕头谢恩,待珠木花起身回座时,只看到那边婷媛得意地对着自己冷笑点头,她随即也抬高了脸,暗哼了声不去理睬。

    胤(礻唐)坐下来,恨恨无语,骤然摸到手中的绢帕,眼中不禁划过道阴郁的厉光。胤祀则举杯,若有所思的望着婷媛。胤礻我转身寻找尘芳,却见她对着贺腾贝子焦急地说着什么,渐渐地原本焦躁的贺腾平静下来,一旁的贺什则感激地看着她。

    一次意外的婚约,令众人的命运在不经意间都有所改变。数年后,珠木花曾常常回想,若当时康熙能够直接赐婚,那么也许后面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待筵席散后,贺什送尘芳回自己的蒙古包,“今日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相信谁也劝不住贺腾的牛脾气,若他真的冲上前去冒犯了皇上,后果可不堪设想。”

    “咱们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皇上与肖镕王爷结亲,是为了稳定和安抚察哈尔,若搅了这门亲事,吃亏的只会是察哈尔的百姓们。当年汗室的那场叛乱实在死了太多的人,大伤了察哈尔的元气。如今有机会和皇室成为姻亲,正是弥补伤痛,休养生息的好机会。”尘芳搓着冻僵的手,叹道:“贺腾自小便对珠木花有情,但他是个识大体,明大意的人,只要给些时间,他会接受这个事实的。”

    贺什望着她被夜风吹红的脸,只觉她的眼比贝尔湖中的黑宝石还美丽光灿,流动着睿智聪颖的神采。不禁别过脸去,咳嗽了两声才又笑道:“对了,你适才和那歌手说了什么?他吓得脸都白了。你可知,他是科尔沁沙律王爷最宠爱的小儿子哈森王子,我还从没见过他这般惶恐的模样。”

    “我自然知道他是谁了。那哈森王子有副好嗓子,在草原上可是出了名的。可是我眼看他就要跪下求婚了,总不能傻愣在那里吧。所以我啊,就抬出个大头衔来,没想到真把他给唬住了。”尘芳越想越好玩,忍不住拍手笑道。

    “大头衔?”贺什疑惑道:“那是什么?”

    “我告诉他啊,我是当今皇上未过门的儿媳妇。”

    不辞冰雪为卿热(清宫) 正文 第31章 春寒

    章节字数:3236 更新时间:070917 16:22

    尘芳和珠木花坐在树荫下,看着远处在玩耍嬉戏的兰吟和其其格。其其格比兰吟年长六岁,却是个天真浪漫的孩子,反观兰吟虽小,却老成娇纵,相处了半日便开始指使起其其格来。珠木花见了道:“兰吟这孩子长得像你,难怪九阿哥会这般宠爱。”

    尘芳摇头叹道:“这孩子被他阿玛惯坏了,在家里像个小霸王似的,姐妹兄弟见了都只能退让,庶母们也不敢管教。我曾想好好约束她,可她只要一噘嘴,她阿玛就挡在前面说她年纪小,长大了自然就会懂事,每次都不了了之。”

    “其其格自小便很乖巧,她胆子小怕见生人,所以也没什么朋友。”珠木花笑道:“她只爱粘在我身边,看着我骑马、射箭。”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当年我找遍了整个察哈尔,都没有她的消息。”尘芳好奇道。

    “我是在嫁到科尔沁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遇到她的,当时她正要被人贩子转卖给一户牧民,我一眼便认出了她。毕竟她长得那样,且又是我亲手接生的,她来到这世间,睁开眼第一个看的人可是我啊。”珠木花叹道:“人与人的缘分真是很奇妙,没想到后来,她却成为我在科尔沁得到的唯一快乐。”

    “谢谢你,珠木花!”尘芳握住她的手道:“你把其其格养得很好,她是个多么温柔、善良的孩子啊!”

    “那你把九阿哥让给我吧!”珠木花突然娇笑道:“我想你也不会介意多一个姐妹吧!听收固山贝子府里可是妻妾成群,美女如云啊!”

    尘芳淡笑道:“若你诚心想要,我不会介意与你做个伴,毕竟我们很早以前便是好姐妹了。”

    珠木花收敛起笑意,严肃的看着她道:“这不是我认识的云珠,我认识的云珠是个眼里容不进沙子的人,否则当年你也不会千里迢迢,从京城躲避到察哈尔来了。为何你能眼睁睁看着,其她女人投进自己男人的怀抱,而无动于衷呢?现在九阿哥脂粉环绕的局面,难道不是因为你刻意的躲避、纵容而造成的吗?”

    尘芳站起身,整理着衣襟,望着一望无垠的草原道:“有很多时候,我知道他其实只是在试探我,希望我能够开口说一句话阻止,哪怕只是一个不悦的眼神都可以。可我,却不能去阻止那些女人对他的投怀送抱,不能去改变那些已确定的事实。”

    “这又是为何?”珠木花也起身不解地问。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一个女人。”尘芳凄凉的笑道:“再过几年,她便会出现了。到那时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会按部就班了。我的命运,梅儿的命运,都依附于那个女人的身上,所以我必需忍耐下去。”

    “你总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可我知道你说的,却总能成为事实。”珠木花无奈道:“就像从前,你告诉说,我不可能成为九阿哥的嫡福晋,最后果然如此。”

    “云珠!”珠木花跳下马,跑过来问道:“你一大早去哪里了?我找你好多次了!”

    “明日会有场大雪,我连夜赶制了床被子,送到镇上去。”尘芳轻声道。

    珠木花立即明白地点点头,也不多问,又道:“阔台哥哥约了几位阿哥去骑马,你也和我一起去吧!你不是在宫里呆过吗,一定和那些阿哥说得上话。不知为何,自从和九阿哥定下婚约后,他便对我爱理不理的,还有他那表妹,动不动就找我的茬,若不是看在九阿哥的面子上,真想好好教训她一下。”

    尘芳叹息着将她一缕碎发捋到耳

    不辞冰雪为卿热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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