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30部分阅读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30部分阅读
?怎么突然犯傻发呆了?”
锦绣耳朵发烫,瘪瘪嘴,没话反驳,跟着谭影先后跃上宫墙。
谭影果然比较熟悉皇宫,带着她没过多久就找到了皇帝的寝宫。
锦绣点了床上之人的|岤道,掀开被子一瞧,吓了一跳。
床上躺着的不是凤池莲,却是刚跟美人共赴巫山后睡得死沉的端王凤远琪。
锦绣惊得咋舌,与谭影面面相觑,这端王竟然荒唐到在皇帝的寝宫乱来。
其实,锦绣她们不知道,凤池莲疑心极重,她谋反后自封为帝,心里很不踏实,时刻担心独睡寝宫会被刺杀,因此根本不住寝宫,而是每晚留宿在她极其信赖的凤后郑云的宫中。
凤远琪因为受伤,被凤池莲安置在了皇帝的寝宫,明里姐妹情深倾心照料她,实际是要她随时当替死鬼罢了。
谭影注视着锦绣讨主意,锦绣皱着眉挠挠脑袋,眼珠一转,拉过谭影,附耳说了几句。
谭影比她高大半个头,不得不弯下腰听她说话,听完皱起了眉,摇摇头。
锦绣眼珠一瞪,牙一呲,挥了挥拳头,那意思是你不干也得干。
谭影瞪着她,剑眉锁得更紧,但就是不动。
锦绣哼了一声,开始动手脱衣服。
谭影紧锁着眉,内心斗争了半响,终于慢吞吞走过来,也开始动手解衣裳……
在皇宫内夜巡的侍卫们看到端王凤远琪出现在御书房外,侍卫长忙上前参见:“王爷,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可是身体不舒服?”
凤远琪半身隐在黑暗中,咳了几声,笑道:“本……本王今晚失眠,心闷气虚,所以出来走一走,散散心。”
侍卫长忙道:“王爷伤势刚好,身体尚且虚弱,可需要找太医来瞧瞧?”
凤远琪忙摆摆手:“不必了,本王现在好多了,也困了,这就回宫歇息了。”说罢,转身离去。
侍卫长想到这端王可是皇帝和太凤后十分宠溺的人,前阵子凤远琪受伤,急得太凤后整日守在她床前亲自照料,若是今晚生了病她却不肯就医,那怎么得了。
侍卫长不敢大意,急忙差人禀告了太凤后郑天嘉。
郑天嘉已经睡下,一听到禀告,立刻起身,急召来太医,一同赶到了皇帝寝宫,未经通报直接进了门。
宫婢点亮了烛台上的蜡烛,床上的人动了动。
凤远琪坐起身,揉着眼睛问道:“父后,这么晚您怎么来了?出了何事?”
郑天嘉叹道:“还不是担心你么。”边说边走了过去。
睡在凤远琪身旁的美人哆嗦着裹着被子起身,羞涩地躲在凤远琪身后,柔亮青丝缠绕在□的白玉肩头,长睫如扇轻轻颤动,媚长的眸子烛光下忽明忽暗,妖冶非常。
郑天嘉停住脚步,皱起眉叹道:“琪儿啊,你身体刚好点,怎可以如此贪欢享乐呢?”
凤远琪连连点头:“父后说的是……只是,儿臣实在闷得慌睡不着,这才找来美人相伴……儿臣以后会注意的,父后请宽心。”
郑天嘉瞧着凤远琪那模样哪像生病,他素知他这二女儿风流成性,一夜都不能无美人侍奉,她病了这么些日子没沾荤腥,今日按捺不住也是意料之中,于是嘱咐了些话便离去了。
等众人一走,“凤远琪”扑哧一声捧着肚子笑了起来:“想不到你扮娇弱美人的模样也挺不错啊,真不可小觑了你,谭影。”
谭影铁青着脸,一把拍开易了容笑得直不起腰的锦绣,摸出藏在被中的衣裳,背对着锦绣,飞快地穿衣,烛光下,他白玉般的耳朵红得能滴血似的。
锦绣得意得不行,边笑边从怀里摸出兵符,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摸着那虎符:“兵符偷到手了,下一步我也想好了,凤远琪我还要继续演一阵子,直到完成凤离婷交代的事情为止。”
谭影穿衣的动作顿了顿,过了一会才道:“我陪你……”
两日后,端王凤远琪带着皇帝的口谕出了苍月城。
凤远琪到筠江守军驻地后,却只字不提凤池莲的口谕,反而拿出兵符调走了除元帅郑爽之外的其他兵马。
这些兵马刚刚撤走没多久,大盐枭钟宣忽然截断了北上运盐之路,定国大将军墨鑫率兵对郑爽发起了进攻,几乎与此同时,伽陀国皇帝毕利森格也宣布出兵凤启国勤王。
凤池莲统辖的城镇因重典治世早已民怨冲天,如今食盐之困,百姓面临生死存亡,很多人揭竿造反。
军事上凤池莲遭遇了凤离婷与伽陀国的南北两面夹击,她不得不亲自领兵应战伽陀国军队,而南面,势单力孤的元帅郑爽最终战死沙场,尸首还被墨鑫剁碎喂了野狗。
听闻噩耗的太凤后郑天嘉悲痛病倒,三日后,冷宫水井里打捞上端王凤远琪的尸体,病重的郑天嘉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当晚撒手人寰。
面对骁勇善战的伽陀国军队,凤池莲率领的边境守军更是溃不成军。
以前跟着凤池莲谋反的大臣和将军见她大势已去,或倒戈相向,或落草为寇,或占山为王。
焦头烂额的凤池莲带着残兵败将逃回苍月城,极度绝望之下,凤池莲散尽金银给后宫之人,遣散了他们。
已身怀六甲的凤后郑云不愿舍她离去,自刎而死。
凤池莲抱着郑云的尸体,放火烧了苍月城皇宫,自焚于凤后寝宫。
因战争而流离失所去逃难的百姓们开始陆续回到破败的家园。
117、只有真情在(正文完结章)
锦绣与章谭二人一同前往蕲州,路上,偶然发现了昏倒在路边草丛中已奄奄一息的水无涯。
水无涯在郑云围攻箫家别院前,被候晓谕放走。
他身染重荷无依无靠,又逢战乱,一直颠沛流离挣扎生存,此时已病得很重。
锦绣不忍弃他不顾,只好带上他同行。
经过锦绣精心治疗后,水无涯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他深深被锦绣等人不记前仇以德报怨的行为感动,一路如仆从般跟随着锦绣,锦绣给他银子他也不要,无论怎么劝,他都不肯离去。
每到夜晚,水无涯就跪在锦绣下榻客栈门前不肯离去,几天下来命差点又没了,锦绣没有办法,只得收留他了。
这一路,不断看到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人们,互相搀扶着,乞讨着,走在回他们家乡的路上,许多老弱病人甚至命丧在归家途中。
路边总是能听到凄厉的哭叫,总是看到无辜百姓的尸体和饿殍,兵荒马乱之时,平民百姓的苦难永远是最深的。
四人心情都异常沉重,几乎一路无言,直到达到蕲州城门时,阴郁的心情方才稍微好点。
踏入城门的一刻,锦绣有些忐忑,顿了顿脚步,抬头看着城楼匾额,心跳得厉害,默念着夫郎们的名字好几遍,直到章逸云回头叫她,才小跑着追了上去。
皇帝凤离婷在大军全面控制北部后不久就回了皇都,她们本来是要将候晓谕等人一同带回苍月城的,但玉冰鉴昏迷不醒又快临盆,身体太过虚弱,不能长途跋涉,只好命将军墨兰暂时留守蕲州,安定南部的同时,软禁候晓谕等人。
凤离婷允许锦绣前去蕲州城探望候晓谕,只等玉冰鉴产女后便要她即刻回京听候发落。
四人见过墨兰后,墨兰差人送她们去了候晓谕等人的住所。
候晓谕等人被安置在蕲州城一座中等人家的宅院内,门前门后都有官兵把守,屋内还有皇家暗卫监视,墨兰每天都会派人询问情况,看得挺严。
锦绣等人跟着领路的仆人走入院里,刚一进门,锦绣就红了眼眶。
候晓谕领着众人早已等候在院子里,一看到锦绣,泪珠就从他眼中滚落,此刻玉人褪敛了那份妩媚妖娆,只有久别离重逢时毫不掩饰的悲喜交加,颜沁离伤,泪湿衣襟。
他与她何曾别离过这么久,他与她何曾相思过如此疼彻心扉。
锦绣又何尝见过如此袒露脆弱不加掩饰的候晓谕,怎么再忍心于他面前伤心落泪,强逼回差点夺眶而出的热泪,温柔微笑张开双臂,大声朝他呼唤:“师父!!我回来了!!”说完朝他飞奔而去。
候晓谕踉跄着奔向她,狠狠闯入她怀抱中,狠狠搂住她,正如当初狠狠闯进她心中,从此打开她刻意尘封的心扉一般。
锦绣把脸埋在候晓谕颈弯,呢喃着他的名字,磨蹭着他的秀发,深呼吸拼命地索取着他的芳香,若不这样便无法平息她心中汹涌的思念。
候晓谕柔软温香的身体紧紧贴合在她身上,纤长白皙的手指死死揪住她背上的衣裳,嵌入再嵌入,串串晶莹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肩头,鼻翼轻闪,呜咽不已:“绣儿……绣儿……”
除了反复吟诵这两个字,再无其他……
雪飞离挽着秋弦的臂膀,美眸噙泪开心又羡慕地望着相拥的两人,他心中何尝不期盼锦绣能这般拥抱他一次,哪怕只有一瞬,但他不能言也无法挪动脚步,只敢静静地在一旁注视着她温柔地呵护她的爱人们。
只要能这么看着她幸福,如此,便已心满意足。
锦绣吻去候晓谕眼角清泪,抚着他柔滑细腻的脸,哑声道:“师父,你瘦了好多……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候晓谕含泪笑道:“你也瘦了……”
锦绣努努嘴,掏出手帕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我这不叫瘦,是长结实了。”
候晓谕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回来就好……大家都很担心你。”
锦绣反握住他的手:“家里都靠师父在照料,辛苦你了……冰鉴他……怎么样了?”
候晓谕眼光微暗,叹道:“他出事后元气大伤,一直昏迷不醒。师祖等到他胎息稳定后,给他喂了半颗回魂重生丹,服药后偶尔会醒过来,但很快又昏睡过去。师祖出门找几位师叔帮你对付凤池莲一直未归,我想尽了办法保住冰鉴父女,但自从服下回魂丹,胎儿开始大量吸取冰鉴身体的精血……我担心冰鉴承受不住,几次想自作主张拿掉孩子,总是不忍心……前儿晚上,冰鉴出现落红,他被腹痛折磨得醒了过来,生命垂危,我当时急得都准备弃胎保他的性命了,可他宁死要保住孩子,我只好顺他的意思,可是每日都很担心……”
候晓谕刚止住的泪水又掉落下来,锦绣心很痛也很想哭,但她绝不允许自己在已经支撑得很辛苦的候晓谕面前展露软弱,忙用帕子拭去他的泪水,强抑住悲伤,柔声道:“师父,真真辛苦你了,别怕,我不是回来了么……师父带我去瞧瞧冰鉴吧。”
候晓谕点点头,锦绣揽着他往里走去,经过雪飞离身边,强打精神朝他微微一笑:“雪公子,也辛苦你了,多谢……”
雪飞离汪水的美眸痴痴地看着她,粉唇动了动,唇角微微上扬,垂眸点点头。
锦绣跟秋弦等人打了招呼后,随候晓谕去了玉冰鉴房间,候晓谕打开房门,让锦绣单独进去,掩上门,跟众人等在门外。
玉冰鉴十分爱洁喜静,素雅房间被整理得一尘不染。
他身穿雪白的绸衫安静地沉睡在床上,身体瘦弱得仿若随时能被窗外来的清风吹散,唯有腹部突兀地高高隆起,单薄的胸膛缓慢地起伏,似乎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
候晓谕方才告诉锦绣,玉冰鉴清醒时嘱咐过众人,锦绣归来的日子,若是他仍旧昏睡,请一定替他换好最干净最美丽的衣裳,他不想自己看起来很憔悴很难看。
每靠近那沉睡中的玉人一步,心就痛上一分,是不是这玲珑剔透仙风出尘的人根本不属于人间,所以老天总降下灾难试图毁灭他,是想收回这误坠浊世的仙株么?
锦绣坐到床沿,俯□,小心翼翼吻上玉冰鉴微干的粉唇:“冰鉴,绣回来了……我会陪着你,看着咱们的孩子平安出生,然后一辈子好好守护你们……你听到了么,我回来了……我……”
‘爱你’两个字哽咽在喉中,泪水再也遏制不住,夺眶而出,滴到玉冰鉴长长的眼睫上又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锦绣的唇轻点过玉冰鉴秀气挺翘的鼻尖,落在他光洁的额上,手轻抚上他的脸颊,温热的触感那么细腻真实。
锦绣泪眼朦胧,凝视着玉冰鉴安详的睡颜,她还没有失去他,没有……但这羸弱的身体仿佛随时会从她的指尖消散……
她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花小七曾经告诉过她,若她还是处子之身,只需用她的血液调养玉冰鉴的身体十日便能化去玉冰鉴体内的余毒和寒气,若不是,耗尽她全身一半的血也未必救得了玉冰鉴……
一半的血未必能救,那就全部吧……
锦绣温柔地注视着玉冰鉴,轻抚着他柔顺的青丝:“别怕,冰鉴,你和孩子我都会好好保护,当然……我也会为你们活下去……别担心……”
锦绣握着玉冰鉴的柔夷,低声倾述着离别后对他的无尽思念和生活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候晓谕悄然来到锦绣身边,柔声道:“绣儿,不早了,大家都等着你一起吃饭,为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你不吃饭,冰鉴该心疼了,吃完饭再来陪他说话……来……”牵起锦绣的手正欲带她离开。
锦绣忽然拉住候晓谕:“师父……冰鉴,冰鉴的眼睛刚才眨了眨,他是不是要醒了?”
候晓谕忙倾身查看玉冰鉴,果然见到玉冰鉴长睫微轻颤,捧起他的手,那纤长的手指也动了动,候晓谕忙把了把他的脉,旋即惊喜地呼唤:“冰鉴……冰鉴……”
锦绣半跪在床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玉冰鉴,跟着候晓谕一同呼唤。
玉冰鉴呼吸声渐大,睫毛轻轻扇动,吃力地睁开了美眸。
“冰鉴……”锦绣跟候晓谕齐声唤道。
玉冰鉴的目光慢慢聚拢,望向候晓谕,声音轻不可闻:“晓谕哥……”
随后视线凝固在锦绣脸上:“绣儿……”
兰花清香随着这声如泣低语拂过锦绣的鼻尖,莹白修长的手费力地抬起,想要触碰锦绣的脸庞。
锦绣急忙双手捂住玉冰鉴探寻而来的纤手,脸贴上他微凉的手心,咽下泪花,吻了吻他的唇,微笑着轻声道:“冰鉴,是我……我回来了……别怕,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我保证。”
深夜时分,候晓谕房中烛光摇曳,偶尔传来低低的争吵声。
候晓谕白着脸美眸湿润,推开锦绣,坐到床沿不看她、
锦绣腆着脸,巴巴地靠过来,一把搂住候晓谕怎么也不肯放手。
候晓谕挣不脱,气恼地转过头不理锦绣。
锦绣的脸在候晓谕馨香温暖的颈脖处蹭了蹭,低声求道:“师父,真的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啊……你跟冰鉴这么好,我又这么怕死,怎么可能舍得下你们呢……真的,师父,我向你发誓,我绝对不会死……”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完就被候晓谕捂住了嘴巴。
候晓谕眸中瞬间水雾弥漫,他咬了咬唇,忽然一把搂住锦绣,张嘴狠狠咬住她的肩膀,痛得锦绣直哆嗦却一声也不敢吭。
锦绣默默地忍受着,手掌轻轻抚摸着候晓谕颤抖的背脊和他柔顺的青丝,一遍一遍呢喃宽慰。
候晓谕抽噎着松开了嘴,抬起头寻觅到锦绣的唇,撬开她的皓齿,缠绕上她的柔舌,深深纠缠舔吮,直到两人紊乱了呼吸才松开:“你要是违背了誓言,我……我便随你而去。”
锦绣紧紧抱住他:“绝不会,绝不会!我保证会好好活着,师父,我怎舍得离开你?”
锦绣心痛不已,她的师父除了用自己的生命相挟还能拿什么来牵绊她呢?
但她除了许给他来世,竟然分不出更多的爱来回馈候晓谕这一世生死相随的真情。
这是她这辈子亏欠他的,这一生已经还不清亦还不了……
接下来的日子,候晓谕为玉冰鉴配置了很奇特的汤药,说是花小七派人递来的药方。
用这药方煎煮出来的汤药暗红微腥,芳香清甜,玉冰鉴服下后没有再度陷入昏迷,体力也开始慢慢恢复,腹痛不再频繁发作,人也精神多了。
众人都很高兴,锦绣更是乐不可支,除了上午几乎整日都陪着玉冰鉴,脸上满溢将为人母的喜悦。
十天后,锦绣推脱墨兰将军和章逸云找她有事,开始早出晚归,到后来变成彻夜不归。
候晓谕只宽慰玉冰鉴,说凤启国刚刚平定秦王之乱,锦绣难免公事繁忙,叫他宽心待产。
玉冰鉴闻言半信半疑,随着临盆日子渐近,他愈加渴望锦绣能常伴身边,候晓谕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但此时,锦绣已病卧在蕲州官衙章逸云的房中,连起身都费力了。
失血太多,怕影响血液成分,又不敢服食补血药物,锦绣身体虚弱无力,人瘦了一圈,脸色惨白,嘴唇干裂。
章逸云跟谭影都愁得每日守在她身边,不敢离开。
锦绣望着章逸云日渐憔悴的脸,内疚无比,低声道:“我不会有事的……人都说,笨人长命,我很笨,所以一定长命百岁,只要能熬到冰鉴生产那天,就没事了。”
章逸云坐在床边只看着她,默不作声,但那眼神令锦绣既惭愧又心痛。
她是所有与她相爱的男子们一辈子的依靠,却尝尝令他们患得患失、心无定所,怎不愧疚?拼命为他们活下去,是她这辈子许下的最重要的承诺,是她守护他们的方式。
谭影凝视着她,目光深幽,忽然低声道:“没错,你这么笨,怎么可能短命……”
锦绣裂开苍白的嘴看着他笑:“是啊,在你眼里,最笨的人就是我,谁死了我都不会死。”
谭影转过脸,不再接触她的视线,他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一个月后,玉冰鉴临盆,已经瘦成皮包骨的锦绣灌下一大碗吊命补血的药汤,强撑着回了家。
她说过要看孩子出生,要守着玉冰鉴。
那一夜,玉冰鉴难产不停叫着锦绣的名字,锦绣在门外听得崩溃却不敢冲进房,害怕玉冰鉴看到自己的模样,只好在屋外不停鼓励。
两个时辰后,玉冰鉴突然大出血,锦绣浑身冰凉,差点绝望……
好在花小七及时赶了回来,带着千辛万苦寻来的药草,与候晓谕一起为玉冰鉴剖腹取婴儿。
玉冰鉴特殊的体质让麻药失去大半作用,剖腹过程异常痛苦,锦绣再也顾不得什么,冲进房,握着玉冰鉴的手不断鼓励安慰……
半个时辰后,一对龙凤胎顺利从玉冰鉴腹中取出。
因为临产前的日子里大量服食锦绣的血液,玉冰鉴终于扛过了极度危险的生产,大小平安……
117、只有真情在(正文完结章)
安顿好玉冰鉴,花小七毫不客气地抓起锦绣甩到床上,给她灌一饭碗的药丸和一脸盆的汤药,几天后,终于把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锦绣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锦绣刚能下床,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玉冰鉴房里看她的儿女。
两个娃娃都很可爱很漂亮,相貌像极了她们的父亲,性格则像母亲,一点也不怕生。
锦绣越看越爱,一手抱一个,在那两张小嫩脸上亲个不停,逗得娃娃们笑得小腿儿乱蹬,锦绣笑得合不拢嘴。
候晓谕看不过眼,抱过一个孩子,嗔道:“别这么逗孩子了,娃娃嫩着呢。瞧你,亲得她们小脸上满是哈喇子,脏兮兮的。”
章逸云也轻轻抱过另一个孩子,柔声地哄着,不时跟雪飞离说着孩子的情况。
谭影矗立在门口,唇角上扬,目光柔和,静静注视着他们。
玉冰鉴面带微笑半靠在锦绣怀中,心中暖暖的,真切地感受着幸福。
但,这幸福没有持续多久,一道圣旨从苍月城传来,凤离婷紧急召锦绣回皇都,家人软禁蕲州城,不得随行!
锦绣明白,凤仁卿暗示的结局即将降临在她身上……
锦绣回皇都后,皇帝凤离婷封锦绣为平疆大将军,即日领兵五万出征昆亚国,迎战入侵的由昆亚国大将茹鹰率领的三十万大军。除非斩杀茹鹰平定西北边疆,否则,不归!”
出征那一天,天空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众将士们抱着必死的决心踏上征途。
锦绣身披浅紫色大将军铠甲端坐在枣红马上,孤狼和谭影策马伴随在她左右,带领着五万精兵朝凶险无比的西北边境进发。
三个月后,这支军队凯旋而归,但只剩下五千七百二十人,主帅锦绣与昆亚大将茹鹰在炮火中炸成碎片同归于尽,孤狼和谭影皆战死。
伽陀国皇帝毕利森格闻讯大怒,派军队压进凤启国边境。
连绵战火,凤启国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导致四处揭竿起义。
国内国外楚歌四起,凤启国皇朝摇摇欲坠,大将军墨鑫墨兰和丞相章莲力挽狂澜,联合逼宫,呼吁太女凤仁卿早日登基重整天下,皇帝凤离婷被迫退位,太女凤仁卿登基。
凤仁卿掌握天下兵马后,一反平日的懦弱胆小,软禁太上皇凤离婷,出兵镇压起义,减税免赋开粮仓分良田以安抚民心;赠黄金万两给锦绣的家人,并亲自送他们前往伽陀国皇都定居;下旨举国为战死的平疆大将军同时也是伽陀国皇帝之妻主的锦绣居丧三日;伽陀国商人入关经商免税,赠送数万精美瓷器和绸缎给安唐古雅皇室。
太仆寺卿章逸云辞官,跟着候晓谕等人一同去了伽陀国;丞相章莲掌管了兵部刑部,一时风光无限;皇商箫阳婉拒了凤仁卿的奖赏,请求撤去皇商头衔准她告老还乡,箫阳散了金银带着她的夫郎隐居田园,而长子箫肃处理完所有的箫家商铺后,不知所踪。
一年后,伽陀国皇帝大婚,身为皇帝的毕利森格破天荒与其他几位男子共同下嫁于妻主。
他妻主的名字叫……安唐古雅司马锦绣。
(正文完)
118
118、谭影篇(一)
正坐在桌前跟夫郎苏渺商量事情的箫阳闻言转过脸,问道:“他情绪如何。”
跪在地上的人垂着头低声回道:“不发一言。”
箫阳微微一怔,起身对苏渺道:“我去看看他吧。”
苏渺拉住她,轻声道:“可别吓着了那孩子。”
箫阳伸手轻轻拍了拍苏渺柔滑的脸颊,轻笑道:“怎么,在相公心中,你妻主我很可怕么?”
苏渺红了脸,握住她的手,嗔道:“我只是担心那孩子刚经历惨事,受不得刺激罢了,你平日里对肃儿都那么严厉,我怕……”
箫阳捏捏他柔软的纤手,柔声道:“相公其实在变着法子说我不疼肃儿呢。肃儿是我嫡长子,我当然待他严厉些……相公放心,为妻自有分寸。”
护院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箫阳皱了皱眉:“他的伤怎样了?”
护院恭敬答道:“虽然伤得重,但已无大碍。”
箫阳挥挥手,护院施礼退下。
箫阳进了屋子,反手将门闩上,走到桌前将油灯拨亮,看了看那人。
床上的人默然平躺着,大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房顶,一动不动。
若不是已知晓他性命无虞,会以为他只是个死人。
箫阳踱到窗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伤者,冷声道:“还想死么?”
男子没有反应,连眼珠都没动一下。
箫阳手持扇子往他胸膛伤口一按,白色纱布上的血渍迅速扩大,男子剑眉微微一皱,仍旧一声不吭。
箫阳冷笑:“好硬的骨头,可惜配了一副蠢脑子,蛮夫而已!难怪司马绫会死得这么快,手下都是你这种有勇无谋的废物,如何不死?!”
男子狭长上翘的眸子一亮,眼中慢慢涌上恨意,目光终于移到箫阳身上。
箫阳仍旧在笑:“你想为司马凌报仇吗?”
男子凝视她好久,微微点了点头。
箫阳移开扇子,扇尖已染上鲜血:“那就好好留着你这条命吧……”
男子动了动干裂的薄唇,声音沙哑:“怎么报仇?”
箫阳沉声道:“等。”
“我等不了!”男子突然挣扎着半起身大声吼道,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血顺着他捂着嘴的手指缝流下。
男子咽下鲜血,强撑住身体,瞪着箫阳:“主公全族被灭,我身为家臣,岂能苟且偷生?”
箫阳冷冷地看着他:“司马家是被灭门了,但不代表司马一族全死了,懂吗?”
男子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箫阳:“你说什么?”
箫阳转身离去,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影消失前飘入男子耳中:“你若活下去,也许能见到你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么?
男子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他倒回枕上,闭上眼……
“主公,谭影只是一名家将,如何……如何配得上少主……”
谭影单膝跪倒地上,有些惊慌地看着司马绫。
司马绫坐在书桌前,合上书,笑看着谭影:“小影子,我问你,你会不会用生命守护隆儿?”
“会,谭影誓死保护少主。”谭影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司马绫起身走到他面前,伸臂扶起他:“你跟我这么多年,该知道我从无门第观念。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对司马家忠心耿耿。你也是看着隆儿她长大的,你喜欢她吗?”
谭影红了脸,垂眸不答话。
司马绫笑弯了眼:“就这么定了,等隆儿十六岁及笄,我就将你许配给她做房里人,如何?”
谭影耳根红透头埋得更低了,放在腿上的手紧抓住衣摆,半响喏嚅道:“一切听从主公安排……”
司马绫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这把凤鸣软剑跟随我多年,如今几乎用不上了,就赠送与你,你用它好好守护隆儿。”
谭影从书房里出来,眸中蕴藏一丝连他自己都没觉察的笑意,摸摸了脸颊,还是那么烫手。
他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身后传来清亮的呼唤:“小影子,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啊。”
谭影转身,一抹浅红色清丽身影落入他眸中。
十岁的司马隆身高才到谭影的腰际,却已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她蹦到谭影面前,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爹爹不准我一个人出门,说你陪着我,才让我出去玩,害得我四处找你。你方才去哪儿了?”
温热柔软的触觉从手心传来,谭影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又有了晕红的迹象,他轻声道:“主公找属下有事……”
“哦?”司马隆回头问道:“母亲找你何事啊?”
谭影的视线接触到司马隆亮晶晶的杏眼,忙移开目光,暗暗抽回了手:“主公吩咐属下一生追随少主,保护少主。”
……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带回了谭影的思绪,他睁开眼,望向桌上放着的凤鸣软剑,回想起箫阳的话,司马家还有人幸存,莫非是那人活下来了么……
谭影跟着箫家的仆人来到正厅,箫阳坐在正首椅子上,一位面如冠玉的少年恭敬地站在她身边,虽面带微笑,然眼神锐利。
箫阳指着谭影,对那少年道:“肃儿,这个人就是谭影,以后便是你的贴身保镖,你日后有空多提点一下他。”
箫肃笑着施礼道:“我知道了,母亲。”
箫阳点点头,对谭影正色道:“我救了你,你的命便属于箫家了,在时机未成熟前,我不准你轻举妄动给箫家带来任何危险。你若忤逆我,那人的消息我不会告诉你半个字,懂吗?”
谭影不发一言,只冷然看着箫阳。
箫阳愠怒,正待发作,箫肃忙道:“母亲请放心,我定会好好劝服他。”
箫阳按捺下焦躁,冷哼一声:“我都不知道救他回来是不是错了。罢了罢了,全交给你处理吧。”
一晃六年过去了,谭影渐渐习惯了当箫肃贴身保镖的日子。
他武功日渐精湛,箫阳擢升他为箫家首席护院,在外人看来,他就是箫家的人,而谭影对箫家的人只有感恩,从未把箫阳当做主公,内心他自认永远只是司马绫的家将,司马隆的守护者和……未婚夫郎。
不久,箫肃得到消息,那个一直靠压榨售卖假古董商贩的女子出现在苍月城,但一夜之间就消失无踪。
箫肃叫来谭影,吩咐他尽快查清楚那名女子的去向。
谭影从不深究箫肃要他办事的目的,只要得到命令他便照做。
找到那女子行踪后,箫肃带着谭影一同来到了伽陀国的大草原。
谭影目睹了箫肃如何倾尽全力帮助那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他不明白,也不想问,因为他对箫家的事从不上心。
谭影第一次见到那女子,是帮助她逃离伽陀国,摘下面纱的一刻。
那一次,谭影终于看清了锦绣的长相,他想不到的是,这女孩长着一双与司马绫一模一样的杏眼,清澈晶亮,好像能看透人心,而她的容貌与司马隆也有八分相似。
若不是一年前得知司马隆被皇家暗卫追杀坠崖而死,谭影一定会把锦绣认作司马隆。
谭影心跳得厉害,急忙移开目光,面上并无半分流露,冷着脸带锦绣去见箫肃。
以往,谭影无心去记这女孩姓甚名谁,但从此,锦绣这个名字深深铭刻在他脑海,蛰伏谭影心中六年之久的仇恨在见到锦绣的那一刻起慢慢苏醒,令他无法再履行对箫肃的承诺。
仿佛又闻到了司马一族被灭门时的血腥,他要去报仇,翻案,他这条命已在人世苟延残喘了六年,即使不能为主公和少主讨回公道,也该追随她们去地府了……
谭影望着天空,被箫阳逐出箫府,他终于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了。
六年来他多次潜入刑部和皇宫打探消息,认定了丞相章莲留有六年前司马绫谋反一案的原始卷宗。可是,章莲武功不低,出入皆有大批护卫随行,难以下手,况且如今负责管理刑部的人是她的儿子章逸云。章逸云喜欢便衣独行,更易下手。
谭影跟踪了章逸云数日,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他没有料到是,那名叫锦绣的女子突然出现救了章逸云。
谭影回到隐居的小屋,摘下面纱,凝视着手中的软剑。
先前一番交手,谭影发现锦绣的武功在他之上,而当年司马隆连唯一擅长的轻功都是他亲自传授。以司马隆的武功根基,即便过去了六年,也不可能超过他。
谭影眼神黯淡,颓然倒在床上,抬手捂住眼睛。
锦绣果然不是少主,少主她……已不在人间了吧……
移开手,谭影双目微红,他忽然坐起来,冲到桌前,拿起软剑猛地挥下,一端桌角被整齐切断。
“章逸云,下次定叫你血祭我主公!”
可是,命运再一次安排他与锦绣相遇,当那块熟悉的玉佩从锦绣怀里掉落,他本以为已死去的心竟因此复活。
锦绣的匕首深深刺入他的肩膀,谭影闷哼一声,剧痛令他回过神来,从鲜血在他脚底漫开。
他似乎毫无知觉,目光从玉佩上移到锦绣脸上,锦绣愣怔地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歉疚,也没再继续攻击。
谭影心中一动,取下面纱:“玉佩是你的吗?”
得到了女孩肯定的答案。
当听到锦绣提起她坠崖后失去记忆,当发现锦绣目光中的怜惜时,谭影只觉得有股暖流慢慢注入他冰封已久的心。
也许她并不是那么讨厌自己,也许她真的就是自己要一生守护的那人……
只是,当他亲眼目睹锦绣将仇人之子呵护在怀,仿佛一对深深相爱的恋人时,好不容易回暖的心再一次掉入冰窟。
谭影忍不住开口讥讽锦绣,让她难堪,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平息他心头莫名的焦躁。
肩上的伤口早在激烈的打斗中裂开,剧痛令谭影身体止不住轻颤,转过脸不再看怀抱着章逸云的锦绣。
谭影心中努力说服着自己,锦绣这个笨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少主,少主才不会蠢到喜欢上仇人之子,才不会如此爱护关心一名男子,记忆中的少主跟主公很像,都是志向高远之人,恋人对她们而言永远排在功名之后,怎会是眼前这个胸无大志的笨女人。
他越是这么想,手颤抖得越厉害,药粉怎么也撒不上伤口。
一只小手夺过他手中的药瓶:“我给你上药。”
谭影气闷正想拒绝,话到嘴边却被锦绣瞪了回去:“闭嘴!抗议无效!”
锦绣神情很专注,十分细致地为他上药包扎着伤口。
肌肤感受到锦绣指尖小心翼翼的触摸,谭影竭力抑制着狂跳的心,却仍旧忍不住偷偷望向锦绣。
锦绣抬起头朝他咧嘴一笑,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再一次令他陷入其中。
或许,即便她不是那人,也值得他一生守护吧……
财色兼收完结+番外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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