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
红尘如烟爱如烟 作者:肉书屋
第 2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笑看着他,道:“我也要去!”
他回头,问:“为何?”
我轻轻笑着,慢慢说:“能多陪你一时是一时,否则再分开了会后悔。”
他嘴角弯了几下,便又将我拉到怀中,低声道:“你叫我如何待你才好!”
我将头埋在他胸前,轻声说:“想如何待便如何待!”
第二十一章 如烟狂喝飞来“醋” 东风千里送拼图
“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卞州!”
我在山上享受着惬意的凉夏,似乎忘记了我曾来自现代,那里有生我养我的父母,有疼爱我的哥哥,还有我爱吃的冰糖葫芦……我似乎忘了自己是这西汉的游人,是这历史误差中的不速之客。
我d察着自己心灵的变化,今日的我,心中安逸,毫无牵挂,将自己的身与心、情与念尽系在山上这简陋但却让人忘记身是异乡灵魂的家,青山幽静,泉水叮咚,鸟语花香,回首间却是师兄淡淡的笑容,清冷中却又带着若隐若现的暖意……
我想笑便笑,想舞便舞,有时闲来无事便想拉着师兄与我一同疯癫,淡然的师兄总是微笑着任我摆布……
这日,花开正艳,我却疯不起来了,因为恼人的例假来了,每当这时,我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因为每每此时,我都肚子疼得要命,脸色蜡黄,只能静静躺在床上休息。
晚上,吃了些东西,我便如同濒死的鱼儿般恹恹地歪在床上,却总也睡不着。
师兄进来,径直坐到我的床边,伸手把上我的脉,片刻才道:“调养了这些时日见效却不大,需得换个方子试试。”
我被他说得甚是不好意思,应是福婶见我沉重偷偷告诉了师兄,唉,福婶年纪真是大了,竟也这般不顾及女儿家的羞赧。我偷偷拽过被子,拉起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呼扇”“呼扇”地望着师兄不语。
师兄笑笑,拉下被子道:“莫要盖住口鼻,影响了呼吸总是不好。”
我便听话地任凭他将被子在我的脖子下掖好。
“躺好,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便会好。”师兄仍是坐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缓缓说着。
我听话地躺好,闭上眼睛,却觉得他的手隔着被子放在了我的肚子上,瞬间便有一股温柔而清凉的气流从我的丹田送入了全身。我睁眼,道:“师兄莫要如此,哪个女子没有这几日?怎能总要你劳神?”
他笑笑不语,伸出另一只手轻轻阂上我的眼睛,柔声道:“你且睡吧,再多调养几日应能好些。”
我知拗不过他,便叹息着闭眼不语,不想就如此睡了过去……
恍惚中,却又听到熟悉的女子说话的声音,睁眼,声音已不再,周围寂静得如同连空气也凝固了,环视四周,发觉自己又在那冰岛之上,那洁白的冰雪发出圣洁的光芒。我看看自己项间那正血红欲滴的石头,它正发着妖异的如同幻灯片一般的红光……
我轻车熟路地走入了那个山d,却发觉那四个人仍都各自或站或坐在原处,仍保持着各自的姿势,如同已经过了几千年的雕塑一般……
我静静走到师兄身边,他仍是那么清冷、英俊,目光冷冷的、淡淡的……
再看右边那女子,也是冷冷的,淡淡的……
“枫儿!”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却是坐在中间的雪夫人歪在冰椅上轻轻对师兄说着话。
那雪夫人轻启朱唇,轻声道:“你为左使有多少时日了?”
师兄屈身,淡淡道:“回师傅,至今已有三千三百年。”
雪夫人淡笑着,又道:“雨儿,你为右使有多少时日了?”
雨儿?好熟悉的名字。只见右边那女子轻垂美目,气息如兰,却也淡淡地说道:“回师傅,雨儿刚及三千年。”那声音清澈、悠远,透彻心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籁之音?
那女子淡笑道:“时日过得果真是快,为师还记得当日在这冰岛之上先后修炼得两颗冰卵,又耗去我一千年才分别炼出你二人,取名为左枫右雨。当日雨儿甚是顽皮,藏于冰卵中不愿出来,如此一来比枫儿晚入门了三百年,只能为妹了。”
那雨儿笑笑道:“当日雨儿只顾着胆怯,怎会想到自己乃是师傅座下右使,跟随师傅掌握这时间命脉?”
雪夫人看着雨儿,目光甚是慈爱,应甚是中意她才是,相比之下师兄要显得清冷许多。我叹息,雪夫人名义上是我的师傅,那这雨儿看来应是我师姐。我除了梦里没真正见过这所谓的师傅一面,而且入门没几天,怎比得上师兄与师姐动辄就是三千年?呵呵,看来我应是他们的小师妹才是。只是,我这师兄师姐不仅脱俗得紧,而且都长得异常好看,想不到竟都是自冰中炼出……
雪夫人看着雨儿,回头对师兄道:“你们二人分别为我的左右二使,平日里跟随我掌管这时间命脉,如今一晃已过数千年,可曾感到清冷、寂寞?”
师兄淡淡道:“枫儿不知何为清冷,何为寂寞!”
雪夫人颔首,道:“不知甚好,冰岛只能留不被俗情所困之人。”
雨儿嘴角上翘,形成好看的弧度,低声问:“师傅,情究竟为何物?”
雪夫人笑笑道:“乃是一贪念而已。冰岛上容不得一丝俗念,我也不能,否则将失去掌管时间命脉之能,唉,为仙也有为仙的难……”
雨儿似是仍未明了,却不再说话。
师兄却听若未闻般淡淡望着d外的飞雪……
雪夫人懒懒地道:“你二人各自回d吧,我也要歇息会。”
左枫与右雨静静地向雪夫人行礼,又悄无声息地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各自回了各自的冰d。我忽然发觉一个奇怪的问题,他二人自始至终都未看对方一眼,目光清澈,仿佛一眼便能看到灵魂,就连师兄的眼睛也要比现在我身边的师兄清澈、明亮许多,少了所有的内容与心思,是那样洁净、透明……
我思索着,却看见一直在d口站着的冰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离去……我仿佛在那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丝可有可无的怜悯……
我忙跟上去,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师兄,比如,此雪夫人是否就是我们的师傅?那右雨是否是我的师姐?如今她与师傅都在何处?
“师兄——”我一边唤他一边追赶着,可当我追上师兄,伸手拉他时,却发觉我的手直穿过他的身体,这才想起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影……
“我在!”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我睁眼,油灯燃着,却见师兄仍如同方才那般坐在我的床上,一手隔着被子放在我的肚子上,一阵阵温柔而清凉的气息正从我的丹田源源不断地涌入……
我叹息,此师兄却非彼师兄,那只是梦。
我拿掉他的手,坐起来道:“我刚做梦了。”
他淡淡道:“你好些了?那好好歇息吧!我走了。”
又跟上次一样,一说梦他就岔开,我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问:“左枫是师兄你,那右雨可是我师姐?”
他顿了一下,未说话,径直走出了卧房,穿过客厅,回到书房去了。
我听到他在书房的叹息声,心中疑惑重重,我总感觉到师兄好象对我的梦了如指掌,只是一直回避着似乎不愿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我想想头大,这梦也的确古怪,师兄与雨儿竟然是从冰中修炼出来的,呵呵,那不是和孙猴子一样了?好玩!看来梦是绝对不能信的,哪有那样稀奇的事,我能穿越到古代便已经是个大大的稀奇了,怎还会有比这更稀奇的?
不想了,睡觉!好象肚子不疼了,也不知是师兄的功劳还是方才睡了一小觉的原因。我吹了油灯,钻到被窝里舒舒服服地躺下睡了。
我睡着得很快,却不知这一睡却睡出了我的千年疑惑,也睡开了我的心窍……
自这次回到山上,便时常被那个梦所萦绕着,我似乎能从梦中悟出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悟不出,而师兄闪烁的表情更让我疑惑重重,他应该什么都明了,独独混沌了我一人。
恍惚间,我又一次来了到了冰岛,仍是那样宁静,石头仍是那样红艳,可这次我的心却痛了起来,看着师兄与雨儿数次擦肩而过,却从未看过对方一眼,对于他们来说,仿佛对方不存在一般,淡淡的,冷冷的,有着些许令人辛酸的遗憾……
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了雨儿心中的宁静,自她从冰卵中降生以来便就是这般宁静,没有任何欲望与杂念,是透明的,是圣洁的。在她的思想中,没有爱恨情愁,没有生老病死,也没有男女之爱……兴许这样的世界是幸福的,因为没有爱便没有恨,没有欲望便没有痛苦,可似乎总少了些什么,少的是什么?
可她仿佛过得很幸福、很安逸,安逸得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安逸得让我感觉到一阵阵的遗憾与辛酸……她不是人,这里师兄也不是人,因为只要是人便会有感情,有牵挂,可他们什么也没有,脑子里是一片又一片的空白,生活是一日又一日的重复……
我就这样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数次擦肩而过,看着他们继续着漠然……
冰岛似乎没有白天与黑夜,冰岛也没有四季,我仿佛就这样看着他们几千年,天地间仍是大雪纷飞,从不间断的大雪如同他们从不间断的默然……他们不怕冷,因为他们没有体温,他们没有喜怒,因为他们没有情感,他们没有是非,因为他们没有黑夜……
我发觉我的眼睛潮湿了,他们的默然带给我阵阵心痛。这里的人是不会心痛的,痛的只是我这个旁观者……我这个观众想哭了,可他们仍是冷冷的,淡淡的,继续擦肩而过……
我回头,不想再看他们的淡漠,也不想看他们这样一片空白的幸福,却发觉还有一人同我一样正看着他们——苍老的冰奴。
他的眼中有同我一样的痛,有同我一样的酸,只可惜没有体温的他也不会有泪水,不然定会如我一样双目含泪,看着这不知该算是幸福还是该算是不幸的淡漠与空白……
我走近他,他却看不见我,只是那样孤单地、酸楚地默默望着左枫右雨重复着空白的安逸……
我不想看了,不想看这空白与冰天雪地,不想看冰奴那心痛的眼神……回头,走人,我知道自己在做梦,快些醒来,我不愿这样千年千年地看着这空白,也不愿这样千年千年的感受冰奴的心痛……
回首中,我却呆了,身旁的冰奴也呆了……
不远处,雨儿缓缓走来,师兄正迎面而去,仿佛又是一次擦肩而过……
没有,他们没有再擦肩而过,我眼中潮湿,心中喜悦,想要大喊起来……
因为雨儿走过师兄时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故,师兄也淡淡地抬头迎上了她的目光……时间停止了!
我感受到了雨儿心中的颤抖与跳动,感受到了她内心的震撼……她惊慌地用手捂住胸口,大口地喘气,喃喃道:“此乃何物在跳?”
师兄也是同样的惊讶,也同样捂着胸口颤声道:“何物在跳?”
雨儿定定地望着师兄,师兄也定定地望着雨儿,时间仿佛定格在了此刻……
有人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惊慌,看去,是冰奴,他默默地走了过去,淡淡道:“枫少爷,雨小姐,此乃心脏,乃俗世人才会有的心脏!”
师兄大惊,道:“冰岛之人并无血脉体温,怎会有心脏?”
雨儿喃喃道:“心脏?心脏?我只知师傅不让我看师兄,难道看了师兄便会长出心脏来么?”
冰奴眼望远方,淡淡而又有些哀伤,轻声道:“心脏会使人产生爱意,爱到深处会使冰岛的人不再冰冷……”
师兄问:“爱?那岂不就是师傅所说的贪念?”
冰奴笑了,笑的凄楚、哀伤,淡淡道:“爱,会使人不顾一切,爱也同样会使冰岛之人不能再公证地掌管时间命脉,这便是夫人不愿你二人相视的缘故!天地分为四界,唯独冰岛这界最苦。俗人只知有三界,界界都有天地君亲、夫妇子女……可谁又会知晓还有冰岛这掌管时间命脉的第四界?没有,除了冰岛人,谁也不会晓得,永远也不会晓得……”他发出一声长叹,目光更加空灵幽远,“冰岛乃是个残酷的地界,三界中该有的一切一切全都不可有,四界中,诸多俗事唯独冰岛不可有!千年痛苦,万年悲哀,仅为这世间命脉……”
雨儿一直很认真地看着冰奴,此刻才问道:“你可曾爱过?”
冰奴淡淡道:“不曾爱过又怎会甘心陪夫人守护这冰岛?可是一旦做了冰岛人,万般皆要抛下,就连日日守着她,也不能露出一丝杂念!这苦是哪个的也只有哪个清楚……”他喃喃叹息,眼中慢慢渗出痛苦的光,没有真爱过的人是绝对没有这样深刻的痛苦,也不会有这样宽广的灵魂,“爱是世间最伟大的情感!爱有母亲对孩子的,如同夫人对你们,爱有朋友之间的,如同我与你们,爱有情侣之间的,如同你们此刻……”
师兄惊道:“那岂非乃是师傅最忌讳的情感?”
冰奴道:“乃是冰岛最忌讳的情感!”
雨儿叹息,身体有些摇晃,师兄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彼此的目光再次锁定……
冰奴会心地笑笑道:“你不说夫人怎会知晓?”他怜爱地看着他们,有慈父的欣慰,又有朋友的欢喜,淡淡地转身,佝偻着身子慢慢远去……
我方才的辛酸如今已荡然无存,如同冰奴般欣慰,不再看他们,任凭两个情窦初开的男女说着情话,虽然是在这没有任何温度的冰岛上……
师兄目光依然清冷,但面庞英俊刚毅,嘴角微微抿住,带着好看的弧度,深情地注视着怀中的雨儿……他似乎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过我,也从来没有这样深情地注视过我,但真是奇怪,我看着师兄拥着雨儿不仅没有丝毫嫉妒与不悦,反倒柔情满腔,默默祝福他们……
我默默地目睹着他们爱的里程,感受着他们爱的温馨,也体会到了他们爱的艰难……世间的女子最苦莫过于相爱而不能携手……
或许他们要等几千年才能有机会相拥一刻,然后便要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伴随在雪夫人身边,明知爱人就在身边,但却不能看上一眼,有时,他们为了看对方一眼,却要在冰岛中等几百年……
雪夫人是d察的,容不得他们有一丝怠慢,只有暖暖的冰奴时常帮他们创造着机会。师兄与雨儿爱得艰难但却爱得幸福,他们不象世间的人那般贪婪,即使仅仅看了对方一眼便已知足,偷偷回味着等着下次的见面……
我看得泪流满面,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为何要受这样的折磨?磨难或许并不会让我流泪,但是他们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就已欣喜若狂的表情却让我辛酸……
项间的石头剧烈地跳动,红光再次诡异起来,我眼前的画面换了场景,只见雨儿白纱飞舞,身姿曼妙,面白如玉,眉毛修长而整齐,美如山岱,樱唇轻启,贝齿微露,美目满含着柔情,带着浓浓的爱的气息……就是这样一个绝色美女,如同神仙一般飘逸而惊艳的尤物,却坐在自己的小d中一针一线地缝制着荷包,虽然动作不那么灵巧,却是极其认真细致,面带温暖的微笑,与冰岛的清冷成了鲜明的对比……
画面再换,却见雨儿羞涩地将缝好的荷包亲手挂在了师兄的剑上,师兄也温暖地笑着,将雨儿拥入怀中,低头吻住了雨儿精致的唇……
我心跳,脑中闪过一个词——初吻,仿佛能感受到其中的甜蜜与惊慌……我的眼中再次涌出泪水,不为嫉妒,却为那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听到了雨儿心中在说:“只要能等得这一刻,即便是等几万年又何妨?”
她的心在跳,他的心也在跳,我的心也在跳……
……
泪水涟涟,哭到自己呼吸困难,哽咽……
……
“烟儿……烟儿……醒醒……”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叫我,回头,冰岛依然苍凉,雪花依然美丽,我依然是旁观者,那个爱我的人果真不存在,而我爱的人却在拥着别人……
快醒来,是归期……
我睁眼,发觉自己在师兄冰冷的怀中。同一个怀抱,方才拥的还是仙子般的雨儿师姐,此刻已经变成了平凡的我……
他轻轻拭去我满脸幸福的泪水,低声道:“你最近气血亏损严重,太过虚弱,便时常做些梦,方才又是哭又是笑,叫人很是担心……”
“烟儿痴惯了,师兄莫要太过担心才是。”我笑,看着他那张真实的脸,脑子里却是梦中师兄怀抱着雨儿师姐深情亲吻的画面……我身子一颤,便挣扎着将他推开道:“师兄,方才我梦到了你与师姐。”
他的身子也轻微颤动了一下,又将我拥住,不语。那拥抱散发着无奈的气息……。
我再次挣脱他冰冷的怀抱,正色道:“左枫是师兄你,雪夫人乃我那未曾谋面的师傅,梦中还有一绝世美艳之女子,名曰右雨,不是我师姐是谁?”
师兄怔怔地看着我,片刻,才黯然道:“她乃是师傅最钟爱之弟子,也是冰岛的右使,因托生时贪玩误了时辰,便比我晚了几百年,因此便成了我的师妹。”
我等到的却非我想要听的,原来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身边这个熟悉而又淡然的男子,却是凄艳故事的主角……
多情自古空余恨!我惨然一笑,抚摩着项间的石头低声道:“这石头带我去见证了师兄与师姐的苦恋……如烟……很是为师兄与师姐感到欣慰……”
他淡淡地抬头,看着虚无的远处,目光没有焦点……
我心中酸楚,低声道:“师兄与师姐爱得艰难,师兄莫要负了师姐!”
他未收回目光,仍是那样看着远处,淡淡道:“一定,此生不渝,生生不渝!”
我的心紧紧的,喉咙有些发干,踌躇了许久才说:“师兄,烟儿面容丑陋,资质平凡,比不上师姐天生丽质……如烟甚是感激师兄对如烟这许多年的照顾。”
他惨淡一笑,抬头,艰涩地说:“其实,你并非丑陋,这张脸儿虽受了些磨难,但却多了些不同的美!”
我笑笑,不语,美与不美并不是衡量爱与不爱的标准,我美又如何,不美又如何?
他目光看向我,正色道:“只是这世界不同于你那世界,欣赏不来你这美,倒是有些委屈你了。”
我颔首,兴许他说的是对的,若我在现代,就如烟这面容,美虽然算不上,但却很有味道,再加上脸上的枯梅刺青,应是另类的酷,只可惜,这是一个追求女子娇嫩的世界,欣赏不来我这种有些酷又有些另类的容颜。
他笑笑,拉起我手,说:“只要我能欣赏来便可。”
我心中一动,低声道:“师兄可知在我那世界,每个男子只可与一个女子为伴?以破坏他人情感为耻?”
他淡淡道:“我知。”
我叹息,道:“我会陪着师兄,直到师兄与师姐喜结良缘的那一日。”
他凄楚一笑,道:“但愿能有那日!”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看着他说:“我那世界还有种说法,不撞南墙不回头。说的便是若没有看到绝对的失败,就绝对不会放弃,如烟也一样,能多陪师兄一日是一日,不管师兄心中想的是谁!”
他眼中闪动着些异样的东西,淡淡笑道:“我也是!”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爱了再说。我不同于那雨儿,若今日陪在师兄身边的是雨儿师姐的话,师兄那夜定不会对我的激情视而不见,空留尴尬……
石头,是这石头,它在警告我爱上师兄是危险的,它在警告我还有师姐的存在!只是不知美丽的师姐如今人在何处?可还在那冰岛之上?怎会让师兄一人如此孤独地在这里?不管了,他是孤独的,因为爱着师姐,我是孤独的,因为爱着他,如今既然有这与他朝夕相伴的日子,那就应珍惜才是,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横刀夺爱,但至少应有些私欲在其中吧!或许注定爱不到,但能多留一日是一日,可以享受他的冰冷,可以享受他的温柔,可以享受他的溺爱与体贴……
这样,等万不得已要将他还与师姐时,才不会遗憾……嘿嘿,或许……只要师兄自己不走,我就不会还!
自那日后,我时常眼里看着师兄,心里想着师姐,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一转身间,那个飘逸、圣洁的女子会出现在那里,然后再挥手将师兄带了去……
可是我的担心仿佛甚是多余,师兄每日仍是淡淡的,如同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我,宽容着我的任性与喧嚣,甚至看上去很是知足,时常在我忙碌地摆弄着物件时静静地看着我、淡淡地笑着……
如今一晃过了一年多,山上已夏去秋来,秋走又冬至,冬天逐渐地隐退了,迎来了又一个百花争鸣的春天,花未开败,暑热已至,转眼秋又将去冬又将来……师兄每日读书、盘坐,我每日疯癫、摆弄物件,过得甚是惬意。
但我却时常想起那个梦,总希望能再看到梦的下半截,可是再也没有梦到过冰岛与冰岛上的那些人。我在师兄精心的调养下身子渐渐强壮得如同一只小牛,而那恼人的气血亏也逐渐康复,不再烦扰我。兴许是因为我强壮了,便不再爱做梦,即便是做个把梦,也是残破的,醒了之后总也想不起来,更连不成串……
我在遗憾中又有些窃喜,如此陪着师兄,即使过到白发苍苍又有何不可?反正师兄与师姐的寿命好像没有尽头,而我却只有短短数十年。
一日,我正忙碌着央求福伯帮我做个沙发,福伯倒是很感兴趣,但任凭我如何描述,他都想象不出来沙发的样子。师兄静静地负手站在屋内的y影里,静静地看着我闹腾,淡淡地笑着……我天天在祈求上苍,我已经够不幸了,孤苦伶仃流落到西汉,希望师姐在我的有生之年不要将师兄带去。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我回首中,看到太阳将他拼凑成模糊的剪影,忽隐忽现,触动着我心灵深处最温暖的神经……我淡淡地望着他笑了笑,继续埋头给福伯比划着……
这场景仿佛是我生命中最温暖最幸福的一刻,即使永世不能相拥。相比师姐我已是异常幸福,师姐为了与师兄彼此相视一眼却要等上数百年,而我却每日都在享受着这样的温暖……
忽然,师兄轻身走到我跟前,轻笑道:“你成日如此折腾不倦么?”
我站了起来,在衣襟上蹭了蹭手,笑道:“怎会倦?我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呢!”
他怜惜地伸手将我脸上的灰尘擦去,淡淡道:“福婶,去为小姐烧些热水沐浴,傍晚应会有客人来!”
我惊讶,他已有些日子不下山了,不知请了什么客人来?便问:“师兄可是请了朋友?”
他透过院门看向远处,淡淡道:“我未请,只是未请难道就不会有人来么?”
我心“咚咚”地跳了起来,难道她要来吗?要来将师兄带走么?
他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笑道:“痴儿,这人应是你的故人,他今日会来乃是天数!”
我仍是猜不透他的意思。他一贯可以未卜先知倒也不稀奇,只是不知会是谁来?
我沉思中,师兄却已转身向屋内走去,边走边说:“福婶晚上需多做一人的饭食,莫要太简陋了。”
福婶应着便去忙碌,我却有些精神恍惚。
果然,我洗完燥,正与师兄坐在房中聊天时,便听见远远有人喊道:“朋友来访,怎不相迎?”
我一听这声音,便无奈地叹气,嗔,看向师兄道:“师兄既知是这浑人要来,怎不早与如烟说?害得如烟好一通担心……”
师兄释然一笑,起身迎了出去,一边淡淡道:“天机不可泄漏,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我跟着他走了出去,只见醉东风正懒懒地靠在门口的大树底下,秋叶飘零,他却仍是一身白色衣衫,脸上仍挂着邪邪的笑,玩味地看着我们携手而出。
师兄淡淡道:“公子既然来了怎不入内?”
我却没有师兄那么客气,走上前去,直接给了醉东风一拳,佯骂道:“来便来,莫要装神弄鬼!”
东风龇牙咧嘴地揉着肩头,坏笑着说:“你这丫头,做了旁人的婆娘,怎还如此嚣张?”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不由尴尬了起来。这个东风,竟然认为我与师兄已成了正果,真是的……不过也是,自己怎么这么弱智哦,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把这个老帅哥骗到手,反倒让这浑小子看了笑话……
“公子误会了!舍妹如今仍待字闺中!”师兄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对东风淡淡道。
东风张大嘴,半天未反应过来,傻了般看看我又看看师兄……
“扑哧——”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惊愕的表情,反倒给逗笑了,方才的尴尬瞬间全无。
师兄仍是淡淡笑着,道:“公子请入内!”
东风仍是那样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们,慢慢往院子里蹭,不想未看路,挺高一高手反倒被院门的门槛绊了一下。
师兄闪身上前,一把拉住他道:“公子小心,这山野之地比不得集市,粗糙得紧!”
我终于忍不住了,抱着肚子笑了起来,都笑出了眼泪……
此刻换成醉东风脸红了,他讪讪道:“很好笑么?笑成这般?”
我一边喘气,一边仍抱着肚子,蹲到地上,笑得说不出话来……
师兄伸手将我勉强拉起低声道:“烟儿莫要聒噪!公子大老远来,快快招呼才是!”
我依着师兄,这才慢慢笑罢,仍是有些喘息,对东风道:“你这是在耍甚活宝?多日不见,倒真是变可爱了很多。”
他红着脸,喃喃道:“男子能说‘可爱’么?”
师兄笑着,拉我进院,我强忍着继续笑下去的欲望,乖乖跟他走了进去。
屋中,福婶已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
“先生的物件好生奇特!”东风叹着,看着我那些杰作。其实也都是最普通的物件,我只不过将几改造了一下下就成了如今可以吃饭用的餐桌,再做了几个造型最最简单的凳子,呵呵,就把他给惊奇成这样。
“山野中人自然有山野中的活法。”师兄斜睨着我,淡淡对东风说。呵呵,我却在他的眼底发现了一抹自豪与宠腻的笑意。
东风入座,看着一桌饭菜惊道:“先生难道知晓东风要来?”
师兄轻笑道:“左某不仅知公子要来,而且还知为何而来!”
东风惊,起身,道:“奇!奇!先生真乃奇人!难怪刘恒如此看重先生。”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东风究竟因何而来?最可气的是师兄,他既然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让我如今坐在这里瞎猜!
师兄笑道:“公子还请坐,他事吃完再说也不迟!”他虽然是对东风说着,却似乎不经意中对我深深看了一眼,待我欲抓住时却已不在。
东风坐下,看看饭菜笑道:“先生好生清淡,酒都未曾准备!”
师兄淡淡道:“左某平生清淡惯了,自是不曾准备酒,还望公子见谅!”
东风笑嘻嘻地自包袱中拿出一个葫芦,我叹息,不用想都知道是何物。
他打开葫芦笑道:“既然先生不喜这口,那东风便自饮些!”
那酒应是不错,才打开便已闻到酒香弥散在空气中。我看向师兄,只见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笑道:“公子果真是有备而来!”
东风一贯豪爽,似是未曾发觉师兄对酒味的不喜,仍是自己饮了起来。
我从桌下伸过手去,握住师兄冰凉的手指,微微使劲……真想不明白,师兄既为江湖人怎会不喜酒,竟连这酒香也难以接受。
师兄回握我,冲我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宽慰之色,道:“这酒应非俗物,你也饮些吧?”
我心中感动,他明明不喜欢酒味,却如此纵容于我。我笑着摇头道:“如烟今日不想饮,省得醉了,明日头痛难忍。”
东风自包袱中又拿出一个葫芦,笑道:“莫要再装矜持,想饮便饮些,以你的酒量,这一葫芦还醉不了。”
我为难,师兄清淡惯了,若我喝了酒身上必沾了酒味,他定不喜。我如今怎会再做他不喜欢之事?
师兄笑着自东风手中接过葫芦,帮我斟入碗中,道:“山上清淡了这许久,你又难得见故人,莫要想其他,少饮些不会有坏处!”
我宽慰地笑笑,接过碗便与东风对饮起来,有师兄如此对我,我该知足了。
喝到一半,正在兴头,东风说:“烟儿,我今日见你活得如此逍遥便也放心了。”
我睁着朦胧的醉眼,望向东风,师兄淡淡道:“有劳公子挂念舍妹!”
东风有些自嘲地笑道:“看来烟儿当初那般牵挂先生倒也不算过分。”
吃喝罢,师兄慢条斯理的让福婶沏了茶,三人仍坐在桌旁聊天。天色已暗,福叔点了油灯过来,三人借着微弱的灯光与窗外星光慢慢喝着茶,我与东风有一搭无一搭地斗着嘴……
东风的脸在灯火的闪烁中忽明忽暗,看着我笑道:“这山上着实舒坦,难怪烟儿不愿下山去呢!我都想搬过来同住!”
我笑道:“东风几时也有这闲情逸致了?”
师兄在一旁淡淡地看着我与东风斗嘴,全然没有要加入进来的意思。
东风道:“罢了,你这丫头半载不见竟变得越发刻薄了。我与你说说山下的一些大事吧!”
我颔首,师兄仍是淡淡的面无表情。
却听东风继续道:“你可还记得少帝刘恭?”
我冷冷笑笑,道:“当然记得,不就是吕后为刘盈杀j取卵所得的儿子么?我上山时,他已为帝两年。”
东风叹息道:“他如今已不在人世!”
“哦?”我居山上一载,山下竟发生如此大事,师兄也未告诉我。我嗔看师兄一眼,他却淡笑着不语。
东风道:“你我都知那刘恭的身世,他幼时虽能任凭吕……后摆布!”
我笑笑,他如今竟然对吕雉也客气了起来,想来是因为我的这层关系吧。
他看我笑,便也笑着继续说:“不想刘恭长到今夏却也知晓了些人事,不知从何得知他的身世,便不知深浅地扬言,待他成人后,定要为母亲报仇!杀他母亲者是何人?哼,并非常人,而是当今太后吕雉本人。她得知后又怎能容忍这傀儡如此忤逆于她?便将他囚禁于永巷(即宫廷监狱),并对外声称皇上重病,见不得任何人,又对外宣布皇上已无法治理国家,刘恭便被废黜,并被处死,随即立了其弟刘弘为新皇。”
我道:“刘弘?不也曾是那杀j取卵所得的五子之一么?”
东风颔首道:“正是!吕雉为了不使皇太后的位置旁落,便仍在张皇后的子辈中寻找另任傀儡,她不仅攝政,而且公然称制!”
我叹息,又一个5岁的孩子丧命于她手中,我这身体的姑母又多了一条血债。
师兄缓缓伸手过来搂住我的肩头,低声道:“你只需记得,她与你无关。”
我释然,心中微微的动荡未等涌出便被师兄化解,颔首,冲师兄温柔一笑,余光却看到东风有些痛苦的表情……我有些不忍,便喝了口茶淡淡地道:“莫要说她了,谁爱当皇帝当去便是,这山野之地总是不会受影响。”
东风喝了口茶,掩去脸上的酸楚,笑道:“还有一事与你关系甚大呢!”
“哦?”
他看我笑笑,道:“可知柳如烟已做了母亲?”
“呵呵!”我笑!原来是这些猫腻。
他继续道:“数月前,代王上报太后,代地柳王后因难产而丧命,却留下一子。”
我笑道:“孩子可安康?”
东风玩味地看看我道:“甚是安康,代王太后令窦姬抚养这孩子,视如己出!”
“哈哈——”我大笑道:“好一个视如己出!甚好!”
东风笑道:“还有后事呢!柳家听闻爱女因产子而仙逝,甚是伤心,便对这孩儿万般钟爱,满月时送来无数金银财宝,只怕这孩儿一世也享用不完。”
我叹息道:“呵呵,想不到如烟还有这荣幸,活时一直要依附他人脸色过活,如今‘死’了却得了这诸多赏赐。”
东风玩味地看着我道:“还有,太后得知代地王后过世,甚是重视,为了抚恤代王,方入秋便派遣使者到中都,想要改封刘恒为赵王,以示对代王得子的恭贺与对王后过世的缅怀。”
我皱眉,看向师兄,谁知他竟也锁着眉头正在琢磨,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对了!应是……
师兄淡淡道:“代王如何打算?”
东风眼睛骤然发亮,笑道:“刘恒终于盼得今日,甚是高兴。”
师兄冷冷道:“代王此刻怕早已在去往长安的路上吧?”
东风惊讶道:“看来先生果真是神机妙算!甚事也难隐瞒先生。大哥此刻正是随着太后的使者在去长安的路上,他要亲自去向太后谢恩。”
我心中微微一颤,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赵王也是你刘恒当得了的吗?放眼看去凡是当过赵王的如今还有会喘气的吗?那赵地对于刘氏子孙来说应是通往地狱的死亡之路。哼哼,刘恒,女人和孩子的光兴许并不好沾,一贯聪明谨慎、善于机关的你,今日却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
我心中咒骂着刘恒,眼睛却看向师兄。只见师兄微蹙着眉头,甚是不悦,却只是淡淡地张罗着东风喝茶。
我也淡淡地与东风聊起了家常,不再言他。
夜深,师兄道:“公子若不嫌弃左某书房简陋便将就安榻几日吧!”
东风看看四周,发现家中竟未准备客房,便有些不好意思,道:“东风粗鲁,不想却打扰先生了。可是先生要在何处安身呢?”
师兄淡淡道:“山野中人不曾有客来访,公子还是第一人。只要公子不嫌弃简陋便安歇吧,左某与舍妹还有些话要说,与她将就几日无妨。”
东风用怪怪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师兄,自嘲道:“原来先生与烟儿竟已到了这地步!东风恭喜了。”
我敲着他的脑袋道:“哪有你想的那般龌龊?山野中简陋,不应拘泥于小节。你快好生睡去吧!”
师兄吩咐福伯进来安顿东风,自行先进了我的卧房。
我见无他事便欲跟了去,东风却拉我进入书房,低声道:“你果真未与你师兄成亲?”
我笑道:“我瞒你做甚?”
他邪笑道:“怎不见你问刘恒一句?”
我笑道:“你方才不已说了不少了么?”
他叹道:“你若与先生互生情愫还是早些成亲才是,你虽不拘小节,但身为女子还应小心些才是。”
我笑笑,嗔道:“找打!”心中却也感动,他将我当真正的好朋友才会说这些,只是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把握不得。
我安顿好他便转身回卧房,见师兄正盘坐于床上闭目养神。我关好门,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叹道:“师兄,你说我的气量是否太过小了些?”
他仍是闭目,淡淡道:“物极必反!你本是热心、善良之女子,想学旁人装冷漠断是装不来的,还是莫要压制才是!”
我幽幽笑道:“还是师兄知我心!”
他道:“你如何看待刘恒为赵王之事?”
我苦笑道:“刘恒此番万万不可应允吕雉而改为赵王。”
他淡淡道:“刘恒乃是权势男子,自是不能为
第 22 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