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部分
红尘如烟爱如烟 作者:肉书屋
第 4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东风不着痕迹地瞪了诚伯一眼,朗声说:“新夫人未过门便将项隐自汉贼大牢中救出,自然不用再跨火盆去晦气,项隐倒觉得新夫人满身都是福气,还是留着为好!哈哈!不过祖宗的规矩是不可少……来,烟儿,来拜天地!”
诚伯无奈地叹着气退到一边,大声喊:“一拜天地!”
我在菁儿的搀扶下盈盈拜倒!东风也一同拜倒!
“二拜高堂!”
菁儿示意我转身,我这才看见中堂下面立着四个排位,分别为项羽、虞姬、柳公、柳夫人的牌位,想来项隐不知我娘姓氏,便以柳夫人代替。我们再次拜倒!
“夫妻对拜!”
我抬头,看见东风那明朗的脸,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便低头拜倒。
东风却哈哈笑着一边拜倒一边说道:“多谢娘子肯嫁于项隐!”
大厅里立刻响起一片笑声,我的脸更加烫了起来……
“入d房!”
唉,还说是与旁人不同,我还不是得到d房里傻坐着,一直等到晚上他喝醉了再回来……正思索间,我又一次飞了起来——被东风横抱起,大步走入新房。新房中一片红色……
“菁儿,服侍你家小姐换身利索点的新装,我一会来接她去喝酒!”
“喝酒?”我惊呼?西汉有新娘子喝酒的么?
“哈哈!”他爱怜地抚摸着我的头,“是啊,是去喝酒!要你一人在此处干等一日自会无聊,还不如跟我一同去看你相公如何灌醉那些人!”
“有这好事?”我惊喜道,从来没真正见过西汉人的酒宴究竟是什么样的,更别提是喝喜酒了。而我最想看的是西汉人究竟是如何闹新郎的。哈哈,想不到第一次见竟然是自己的婚礼。
东风转过身去走到门外,我急忙换上春风递过来的又一身大红色的新装,然后走过去,拉着东风说:“好了!”
“哈哈!我的新妇今日不用自己走路!走咯——”东风又一次突如其来地将我抱起,回到议事厅。刚进门又引起一阵喧哗,只怕他们谁也没见过成亲当日还有来喝酒的新娘。
东风带着我坐到主帅的位置,频频举杯,大声猜拳,大块吃r……
他的眼睛更加明亮,嘴巴就一直没有合上过,白牙伴随着愉悦的笑容,让我不由痴了……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看我,回头,正对上牙牙那略带哀伤的眼睛。她仍是一袭劲装,头发随意地挽起,白笋似的手指正握着一只酒碗,轻轻浅酌,目光涣散而茫然地注视着我……她的眼睛虽然在我身上,却一定没有看我,因为我看了她很久,她都没有觉察……
我轻轻拍拍东风的手,东风停止了大声的说笑,低头看着我微笑,柔声道:“嗯?可是烦了?”
我微笑摇头:“我想过去与牙牙姑娘说些贴心话!”
他看了眼失魂落魄的牙牙,了然地颔首道:“说些贴心话倒无妨,但你需记得,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一生只会有你一个!”
我的心紧紧抽到了一起,呆子,这些话用一直说么?
我缓缓起身,喧嚣的人群酒意正浓,没有注意到我。我默默走到牙牙身边坐下,低声说:“牙牙姑娘……”
沉思中的牙牙猛地惊醒,脸色立刻变得绯红,嗫嚅道:“柳姑……少夫人……”
我微笑示意她无需多礼,低声说道:“牙牙姑娘,如烟横刀夺爱乃是深有苦衷,还望姑娘见谅!”
牙牙的手一颤,酒撒到了衣襟上却未察觉,我微微叹息。
“少夫人……牙牙对师弟并无非分之想……”她的脸更加红,仿佛要滴出血来,那黝黑的大眼睛深邃而不见底,仿佛带着说不尽的哀怨。
“姑娘可当如烟为知己?难道如烟看不出牙牙姑娘的情谊么?不过如烟的确是情非得已……”我了然地盖上她的手背,低声说道。
“唉!”牙牙的表情瞬息万变,半晌才发出一声幽幽长叹,“牙牙万难躲过少夫人的慧眼。牙牙与师弟自幼一同长大,对师弟确是情有独钟。但牙牙晓得师弟的心中只有少夫人。落得如此年纪才成亲皆是因了在等少夫人。好在少夫人终肯下嫁,否则师弟只怕会终身不娶……若真如此,老主公与老夫人只怕也万难瞑目。少夫人,请看!”她伸手轻轻指着东风,“您几时见过师弟如此高兴?您几时见过他畅怀大笑?但是他今日笑了。因为他有了少夫人……少夫人您可知晓您在师弟心中的位置?对!就是如此重要,得到您,他比得到天下还要高兴。”牙牙的眼神慈祥,仿佛一位母亲看着新婚的儿子,因为儿子的幸福而幸福。她的眼神不再哀怨,而是浓浓的欣慰……
她仍遥遥望着东风,低声喃喃道:“只要不是少夫人,任谁嫁给师弟,师弟都不会如此喜悦,如此发自肺腑的喜悦。以往牙牙从未想过少主也能有今日满盈的喜悦与满足,即便是牙牙日日陪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有,但是今日有了。是的,牙牙喜欢师弟,但喜欢一个人就非要得到他么?不是,是要他幸福,只要他幸福,远远看着他又何妨?”
“多谢!”我不知该说什么好,我与东风的交易更不能与旁人说。
“少夫人,您,一定要对师弟好!牙牙晓得您心里只有先生,但既然嫁了师弟,就一定要对他好,要让他时时如此快乐。少夫人可能答应牙牙?”
我叹息着,默默颔首,既然嫁给他就必须对他负责!既然牙牙都知道我不爱东风,那么东风更加清楚,但他依然满足……他放弃了一切只为了得到我,我怎能自私地再去伤害他?
深夜,劝酒声不断,我强打着精神陪着。东风的脸色仍然如常,但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而那些将士们早已开始醉态大现……
“大伙自个喝,项隐要与新夫人入d房了。哈哈,若今日冷落了夫人,只怕日后的日子不好过!来,烟儿!”东风忽然站起来,朗声说道。将士们发出一阵起哄声。他恍若未闻,一把将我抱起,在将士们的笑声中回到新房。
屋中的喜烛早已点燃,火红的蜡烛散发着暧昧的金色光芒,跳跃的火焰印照着东风坏笑着的脸:“放心,今夜众人都醉了,自然不会有精神前来听房……”
我叹息着,脸儿不由也红了,脑中却闪出师兄坚实而温暖的胸膛……
“莫再想旁人,今日你乃是我的新娘……”东风坏笑着将我一把拉入怀中,那怀抱同样结实,但却异常滚烫,跳动的肌r诉说着浓浓的情欲……
不一样的男人,不一样的怀抱,不一样的温度,还有不一样的心跳……
东风是个热情似火而精力充沛的男人,不像师兄那般温柔而又冷静,但却带给我更深的内疚……是啊,既然嫁给了他,就该对他负责不是吗?但是为什么我的石头却如此冰冷?
东风在烛光中亲吻着我眉头的红痣,低低喘息,喃喃低语:“如今你是我的了,我想抱便抱,想亲便亲……哦!烟儿,真想将你挤入我的胸膛,让你再也逃不了……”
他浑身滚烫,带着浓浓的酒气,皮肤光洁细腻,没有师兄的伤疤,他的喘息粗旷而热烈,仿佛要将我融化,他的动作生涩而豪放,但却不失动情……
一团火热侵占了我的身体,我承受着他铺天盖地的激情,心中更加迷茫……
精力旺盛的东风终于疲倦地睡去,我轻轻挪动了一下酸软的身子,他下意识地将我抱紧,呢喃道:“你莫想逃……”随后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苦笑,这呆子,做梦都怕我逃……
烛光依然明亮,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如今正平静地窝在我的怀里,坚实的臂膀仍紧紧抱着我的腰,如同一个随时都怕母亲离去的孩童一般紧张。我默默叹息,伸手轻抚他那浓浓的眉毛与薄薄的嘴唇,我给不了你我的心,但我会尽力做你的好夫人……
我的触动让他的身体又一次变得滚烫,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终于睁开眼,用那双重新变得明亮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竟还未睡?那好……”
初尝鱼水之欢的他再次坏笑着将我裹入身下,亲吻像雨点一样铺天盖地袭来,他的手粗野而炙热,他浓浓的热情让内疚的我也紧紧抱住了他……
“将烛火灭了可好?”我承受不了他强壮的身躯,艰难地喘息着。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喘息道:“新婚之夜不可灭烛火,不过只要烟儿愿意,凡事都可……”他回首以掌风击灭喜烛。同样的动作,却是不一样的人,这一切让我痛得撕心裂肺……
我的拥抱让他的热情发挥得淋漓尽致,汗水、喘息渐渐弥漫了黑暗的房间,空气中全是暧昧的呻吟与情欲的味道……
翌日清晨,睡梦中的我感觉到全身每一块肌r都在疼,朦胧中感觉东风已悄悄起身,在地上折腾着什么,便强忍着睡意睁开眼睛问他:“你折腾甚?你不睡旁人还要睡呢?大清早的!”
“大清早?我的好夫人,马上要到正午了,好在咱二人均无长者,否则新妇头一天起晚耽误了向公婆请安是要闹笑话的。”东风已穿戴好,仍是一身白衣。这样才习惯嘛,昨天那红彤彤的一身,像个大傻子一样,呵呵。
“哦?如此晚了?你怎不叫我?方才你折腾甚呢?”我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被子从我身上滑落,天,竟然是一丝不挂。我惊呼一声,又钻回被窝。
“哈哈!”东风的眼睛再次漫过情欲,大笑着走了过来。
我慌忙裹好被子,大叫道:“莫要过来!你想要我命么?”
他嘴角咧着,白牙闪耀,呼吸不再平稳,但却只是抚摸着我的脸说:“看把你吓的。唉……算了,遇上你算是遇到了克星。等我唤丫头们进来张罗你梳妆,正好我有事要请教。”
我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忽闪着眼睛问:“何事说来听听?”
他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嗫嚅着从身后拿过一个东西来,可怜兮兮地问我:“这个究竟如何使用?那日我在山脚看你这般这般……用,可我今日却学不来,牙齿都戳疼了。”
我小心地伸出手,尽量不使春光外泄,将那物件接过来,天,竟然是我当初送给他的自制牙刷,只是颜色已变得老旧,“牙刷毛”已经黝黑,想不到他还留着:“这个你竟一直留着?都多少年月了?早不能使了!”
“哦!应该能使。当初你送我时,我一直贴身珍藏,想着若真有日能娶到你时再用,想不到还真等到了,呵呵!”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叹息着说:“这支扔了吧,回头我做个新的给你。”
“不!我就要这个,一辈子都不扔,坏了修修……”他小心翼翼的拿回那个牙刷,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我的心下很是感动,想来他一直将这个牙刷当作是我留的一个念想。
“呆子,过来,我教你!这般,这般……这般……要蘸点青盐。好了,你自己去比划,我要起身了。”我一顿狂比划。
他高兴地去厨房找青盐。
丫头们张罗我穿好衣服后,我去院子里一看,差点笑出声来——东风正蹲在门口,拿着牙刷胡乱捅鼓着,牙龈已出血。
“呆子,你就不能温柔些么?这般……这般……这般……轻点……别太使劲,把牙齿弄坏了……唉,算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明日再教你!”我无奈地看着他一脸讨好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真是个笨鸟,我可算是知道什么是无力了……
午后,菁儿慌慌张张地跑来:“小姐,不好了,姑爷与诚伯吵起来了。”
“怎会?诚伯一贯忠心耿耿,又怎会与东风争执?定是东风不对。”难道是关于退兵的事?我扔下手中的书简,慌忙冲入议事厅。我如今已经是这山寨的主母,自然该为山寨的存亡提些建议。
议事厅中,只有东风与诚伯二人,昨日的喜气仍未褪尽,但两人都黑着脸。
“烟儿,你怎来了?”东风上前扶住慌张的我。
“参见少夫人!”诚伯尽管满脸怒气,却仍恭恭敬敬地起身对我行礼。
我颔首回礼,与他们一同坐下,笑道:“发生了何事?你二人怎都黑着脸?”
“少夫人,少爷想要撤兵!”诚伯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颔首道:“哦,原来是此事啊!如今形势的确对我方不利,退兵倒也未尝不可!”
“什么?少夫人……少夫人也赞成少爷退兵?”诚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微微叹息道:“诚伯恕如烟直言,如今楚军只怕仅有不到一万人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去送死不成?”
“以死报国,本就是将士与老奴的使命。”诚伯狠狠说道。
我默默颔首:“话是如此说,但将士不是为了死而死,而是为了成就大业才去拼死搏杀,是么?如今这般形势只怕死了也徒劳,难道诚伯就愿看着东风全军覆没么?如今刘恒的朝政渐稳,天下太平,只怕不是继续起兵的时机。”
诚伯语结,半晌才嗫嚅道:“那少夫人以为如何?”
“保存实力,暂时遣散人马,在各地打好基础,等待下次机会。若一旦冲动造成大错,而全军覆没,只怕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烟儿说的有道理。我等大可暂且歇兵,遣散将士去各地秘密布置,等来日有了好时机,便可一举成功。”东风默默握住我的手说道。
“可老奴……老奴与少爷能等到那日么?如今一旦休兵,刘恒的势力与朝政将会一天好过一天,何日才会是好的时机?”
“如你我不在了,难道西楚就无人了么?何况若我得了子嗣,我的子嗣仍会继承父业,去寻找这时机。”东风暧昧地望着我。
“可兵马一旦遣散,只怕再想聚拢就难了。”诚伯满是疤痕的脸审视着我,仿佛要望到我的心里。
我叹息着说道:“如今的时机对我方甚是不利,若仍聚众于山寨,只怕会引来官兵剿杀。看如今形势那个好时机并非一年半载便能等到,而官府早已开始怀疑山寨,留众人在此只能是全军覆没。”
“我心意已决,诚伯莫再劝说,难道我的话也不听了么?为了数万将士,我如今断不可再轻举妄动。我失去的好兄弟已太多了。”东风默默看我一眼,那一眼满是牵挂与不舍,终于拿出了少主的身份来压诚伯。
“既是命令,老奴不再言他,老奴告辞。”诚伯愤恨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良久,东风才发出一声长叹。
我轻轻盖上他那温暖的大手说:“难为你了。”
他苦笑一下,双手拥我入怀,说道:“我今日更加明白父亲当日的牵挂,‘虞兮虞兮奈若何’,烟儿奈若何?我此刻只想保护你一生,直到你厌倦我为止……”
我使劲挤入他的怀中,欣慰地说道:“你既然承诺过我会撤兵,我便相信你一定会……”
“傻丫头,我是舍不得你,而非因为承诺。承诺也是因牵挂你而起……”
东风很快就去部署遣散人马,并分发财物。我回到房中方坐下打算喝口茶,菁儿进来说:“诚伯要见小姐!”
我放下茶碗:“快请!”
诚伯满脸愤怒地走了进来,站在那里不说话。我说道:“诚伯请坐,菁儿你等退下吧!”
直到丫头们退下,诚伯仍是不坐也不说话。我叹息道:“诚伯可是来找如烟问罪?”
“老奴不敢!”诚伯冷冰冰地答道。
“那就坐下说话,此刻也无外人,东风亦不会知晓你我谈话。”
“好!”诚伯一p股坐到榻上,开门见山地说道:“是少夫人要少爷退兵的,是么?”
我微笑颔首道:“是如烟所为。既然诚伯乃明白人,如烟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东风必须退兵否则死路一条。”
诚伯狠狠地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项家只有战死的好汉,没有怕死的男儿,更没有为了女人而放弃祖宗大业的男儿。你为何要如此祸害少爷?”
我静静地望着诚伯因愤怒而变得更加狰狞的脸,微笑着说道:“诚伯可还记得当初于客栈中求如烟,日后救东风之事?”
“老奴瞎了眼,你并非是少爷的福星,而是刘恒的美人计,是刘恒的走狗!”
我坦然地笑道:“好,任诚伯如何说如烟,如烟问心无愧。你以为如今的东风对刘恒还会有威胁么?此次我去皇宫,发现宫中多了不少高手,其中不乏武林人士。东风能有此身手,旁人就不能么?莫忘了,东风的武功也是人教的。既然刘恒根本不畏惧东风与东风万把人的队伍,为何还要让我来使美人计?直接剿灭只怕来得更轻松更直接。”
诚伯紧紧握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我叹息道:“其实当初诚伯来寻如烟时,如烟不清楚怎能救东风,东风又怎会要如烟来救?如今如烟想明白了。东风有的不是小难,而是大难,是灭门之灾!一个不小心就连江东的父老也会殃及。到时江东一片血海,此等事又不是未曾发生过。当初秦始皇焚书坑儒不就是为了保全他的皇位么?刘邦当初因建国之初而无暇顾及江东,如今刘恒就不能做么?”
“若真有那时,便是汉贼的末日,失了民心怎能保住皇位?秦贼便是例子。”诚伯哈哈一笑。
我也莞尔一笑道:“莫要忘了,秦始皇残害的是天下百姓,而如今刘恒要对付的只是小小江东。何况如今刘恒以仁慈著称,天下太平,那时天下人恨的并非刘恒,而是东风,是东风非刘恒痛下杀手。”
诚伯愣住了,如果连江东都不支持东风的话,那项家还有何出头之日。
我轻轻抿了口茶,继续说道:“如今劝东风散兵便是救了千千万万条性命,既然注定要败,为何非要连累天下百姓呢?想必霸王重生亦不会答应吧?今日散兵,只为保存实力他日再战,你以为就凭万把人,刘恒会将天下交给东风么?”
诚伯的眼神越来越颓废,紧握的拳头也慢慢松开,半晌才跪倒,说道:“老奴方才冒犯了少夫人,还请夫人降罪。”
我上前扶起她,恳切地说道:“如烟五岁便认识东风,一同长大,东风在如烟心中不比诚伯轻多少。诚伯请相信如烟,如烟只想要东风平安。”
诚伯那狰狞的面孔渐渐变得柔和,再次伏地磕了三个头,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我幽幽一声叹息,这才刚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
一个月的时间,东风便将所有人马遣散,空荡荡的山寨上只剩下牙牙、诚伯与三个丫头,东风变得很是消沉。
我每日刻意讨好着东风,也只有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会回归那幸福而满足的笑声。
一日深夜,东风拥着我躺在榻上,不舍地说道:“明日就该走了!”
“去哪?”我抓住他那在我身上游走的炽热的大手。
“去长安!”他依然喘息着。
“去长安做甚?”我躲闪着他那无孔不入的手。
“去长安给刘恒献藏宝图以示决心。”
“嘤咛!”我喜悦地主动钻入他的怀中,抚摸着他那坚实的胸膛,“我知道我相公是个言而有信的真丈夫!”
“哈哈!那让你再试试真丈夫的雄风!”这声笑,我知道他将一切都放下了,他如今不再是别人的少主,而是我的丈夫……
翌日一早,东风带着我将山寨的角角落落都走了一遍,他那依依不舍的眼神让我的心都碎了,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项羽的儿子呢?
末末了,他哑声对诚伯说:“将房舍都烧了吧!”
“为何?”诚伯瞪着恐怖的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东风说的。这可是他们数十年才建造起来的基业呀。
“因为此地已不再安全,日后要寻找新的落脚点!”说罢,东风头也不回,扶我上马,策马出了山寨。方到山脚,山上的大火已经“哔哔啵啵”地烧红了半边天……
东风长叹一声,说:“往昔已矣,日后我只有你……”
我了然地颔首,此生永远陪着他,无关情爱……
这一路反倒逍遥了很多,我一袭鹅黄的妇人打扮,跟着一身白衣的东风,带着五个随从一路走一路玩。东风的脸越来越明朗,有日竟然给我说:“烟儿,此刻我才晓得做个自由人多幸福,何况还有你陪着,若能如此过一生来生做牛做马我也认了……”
我轻轻捂住他的嘴,嗔道:“莫要胡说,你我定能如此逍遥一生。”
本来还担心东风心情不爽的牙牙,看到东风跟我快乐的追逐嬉闹,渐渐安心下来,脸上也开始洋溢起快乐的笑容。除了诚伯还y着一张狰狞的面孔。他曾问过东风去长安做什么?东风并未告诉他我们真正的意图。但是诚伯却起了疑心。
如此走走玩玩,走了两月半便到了长安,进了长安城,我便换上男装,当夜在客栈安顿好一应众人,翌日一早便拿着金牌,与东风来到未央宫求见刘恒。临出门时,诚伯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让我不寒而栗……不过,诚伯因为面容狰狞,一直使我有些惧怕,便未多想。
仍是那太监带路,太监见我带了一名男子便问道:“敢问公子,这位相公乃何人?”
我微笑道:“乃是另一位皇上牵挂的公子。”
老太监更加暧昧的看看东风又看看我,便了然地带领我们去见刘恒。东风偷偷冲我做着鬼脸,不用想,老太监以为我给刘恒又介绍了一位新的男宠呢,哈哈!想到这里,我也回敬东风一个鬼脸,不由露出了女儿态,东风痴痴地望着我,我敢打赌,若非是在皇宫,不知东风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老太监依然将我们带到刘恒寝宫门口,说道:“皇上等着公子呢,公子自行进去便是,恕杂家不再奉陪。”
我颔首与东风走了进去,刘恒看我进来,激动地迎了上来,却看到一旁的东风。东风僵硬地站着,我拉着他要一起行跪拜之礼。
刘恒叹息着说道:“免了吧,都是自家兄弟!”然后神情复杂地望着东风。
“大哥,此乃先父在江东的藏宝图,东风此来并无他事,只是想将此物交给大哥以作治国之用!”东风走到刘恒跟前,明亮地微笑着说。
“这……”刘恒僵硬地伸出手,颤抖着接过锦卷,双眼慢慢爬上泪光。
“是,大哥,东风错了,东风如今只想做个平凡人,好好保护烟儿!”东风微笑着回视刘恒,肯定地点点头道。
“朕……我已知你退兵,但未曾想过你还会来献宝!”刘恒再次看看手中锦卷,不可置信地说。
“是的,大哥,哪个做皇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百姓谋福!东风已无他事,那便告辞了!”东风回身牵着我的手向屋外走去。
“二弟,为何?”刘恒淡淡的感动中加着淡淡的失落。
东风回眸一笑:“因为烟儿,东风不能让她孤苦伶仃于这世上。”然后大步踏出寝宫。
“唉!二弟,你是对的。当初我怎会想不通呢?权势算甚?怎能与烟儿相比?你一定要替我好好保护烟儿……”刘恒的喊声从身后传来。东风头也未回,生怕看到刘恒孤单而消瘦的身躯而内疚,只是大声喊道:“一定不辱皇上重托。”然后与我相视一笑道:“其实做皇帝也很可怜……”
是夜,我们在客栈安歇。
我躺在东风的怀里长吁短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可有心事?但说无妨。”他亲吻着我的头发,柔声说道。
“你得保证不会生气!”我喃喃低语。
“那是,我怎会生你的气?”他轻抚我的头发,凝重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想去找陈平……找陈平要回师兄!他应已知你向刘恒求和了,自然不能再扣押师兄。”我低低地叹息着,要回师兄,虽然我已嫁为人妇,但也要让他自由。
东风的身子一震,使劲抱紧了我,说:“不去找成么?”
我叹息道:“我晓得你在担忧何事,你是怕我见了师兄而跟了师兄去。可是你莫要忘记,我如今已与你成亲,而未为师兄守节……”我苦笑一下,“即便是他仍要我,我也不忍再跟他去……”
“你可是在怪我与你成亲而玷污了你的身子?”东风的眼里有浓浓的伤痛。
“并非如此,我答应嫁你时,便知晓此生再也不能与师兄牵手……干你何事?你不是说过么?要你放弃一样必须得要你得到一样。我情愿拿自己来与你交换。但是我不能不去救他,只要他能逍遥地活在这世上,我远远看着,便已知足,那时我便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夫人。”
东风半晌没有说话,我又一次看到了他眼中的闪烁与不忍,便问道:“你可有事瞒着我?”
他叹息,掩饰地一笑道:“先生果真是好身手,当初为了你我还曾与先生打过一架呢?”
我马上很感兴趣地问道:“是么?何时?我怎不晓得。”
“呵呵,先生未告诉你么?我就说么,若你晓得了还不来与我拼命?”他玩味地坏笑着。
“说嘛!”
“好!好!说与你听。那还是我刚刚得知你被吕雉施了黥刑。你可还记得那次是我得了先生嘱托前来给你送药?”
我默默颔首,能不记得!
“后来我越想越觉蹊跷,先生怎会送药,除非他晓得你受了刑,可他既然晓得你受刑为何不救你?于是我气愤之下便去当初见到先生的地方等先生。他果真来了,不想他来了的第一句话便说:‘在下知晓公子要向在下问罪,请动手吧!’我一听,火气更是大,既然如此那我就惩罚惩罚他,便与先生打了起来。先生不仅内功深厚,而且剑法当世绝无仅有。我很快便被先生得毫无回手之力……”
“你怎会是师兄的对手?难怪当初在医馆时你说曾见过师兄动手。感情是自个跑去挨揍了。”我轻笑着,听到师兄的故事让我的心里异常温暖,仿佛他那冷冷的气息正随着项间的石头一同对我说着思念……
“你错矣,三十招时,先生本可一剑要了我性命,不想却停下来,跃开说道:‘公子好身手,既然在下三十招内不能胜你,你有资格来向在下问罪,那便凭君处置。’于是先生便收回了剑。我以为乃是先生的诱敌之策,便挥舞着大刀上去……”
“啊?”
“呵呵,还好我知他乃是你师兄,并未下杀手,只是一路刀法使将下来,先生的双臂已是鲜血淋淋,他却未出一声,未出一招,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任我砍杀。我实在不忍,便住了手。先生说:‘公子还有指教么?若无,在下告辞。’未等我回过神来,先生便已不见。当初,我真是一头冷汗,若先生有丝毫歹心,我便不能活着回来,而我却将他伤得那般重。”
“你……”我狠狠地抓着他的臂膀,指甲深深陷了进去,他也纹丝不动,叹息道:“我就晓得你会与我拼命。好吧,你今日如何处置我,我绝不言声。”
我叹息着,手渐渐松开。我能生他气吗?当初我与东风只是萍水相逢,他却为了我而去与武功高他数倍的师兄拼命。好在师兄仁慈,否则东风还有命吗?难怪当初看见师兄胳膊上的疤痕后,多次问师兄,师兄都微笑不语,感情是东风砍的。唉!冤孽啊!
“你真不生气?”东风尝试性的看着我,却发觉我眼中除了感动别无其他,便将我紧紧拥住。
我叹息道:“过去的都已过去,好在乃是我师兄,若真是坏人,你还有命在么?”
“啊?你真不怨我?早知我早说了,呵呵!”他在我耳边喜呼,热气吹得我耳朵很痒很温暖。
“不怨,不过你要将功赎罪,与我同去向陈平那老儿将师兄要回。否则我永远不再理你!”我嗔笑道。
东风的身躯再次一震,眼中满是伤痛与无奈,而非吃醋。这次我不能再忽略。自打我到山寨后,每次提到师兄他都是这样的眼神,我一直以为他是在妒忌,今日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浓浓的悲伤,无关情爱……
我马上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容,怒道:“你究竟有何事瞒着我?”
“先生……先生已经不在了……他已不在人世了……”东风发出压抑的低泣,将我紧紧抱在胸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挣开他的怀抱,脸慢慢展开,挂上一丝微笑,小心翼翼地柔声说:“你在骗我对么?你若再说这笑话,我真生气了!”
“烟儿……是真的,是真的。我一直不敢对你说……”他满含泪水,小心地抓住我的双手。
我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当初你告知我先生的地址后我未找到先生,于是我猜想先生不会被转移到太远,于是多方搜索半月,果真,还在那山中,只是换了另一处所。于是我与手下一同筹划营救先生。却不料,等我的人马去时,先生已自行逃出,已被那些打手到悬崖边。先生看到我来,凄然一笑道:‘请公子善待烟儿!’便纵身跃入山谷……”
“那你怎能断定死了?一定不会!一定不会!你有没有到山谷下寻找?可能师兄只是受伤了。”我抓住东风,使劲地抓着,喃喃说道。
东风一声满带哀伤的叹息,说道:“我怎会不找?山谷下乃是一万年寒池,终年寒冷彻骨,即使夏季也是布满薄冰。我等下水打捞半月,陈平的人也在打捞,打捞上来诸多野兽的尸骨,却未找到先生。”
“那也不见得一定死了!”我瞪着空d的眼睛,我不相信他会死,所以我不会哭。
“先生自打破了童子功后便最怕寒冷,而那寒冷的池水正是这破功后的克星。先生破功后再掉入那池中,只会化为血水,尸骨也留不下……”
“不会!一定不会!”我疯了般摇晃着东风。
“烟儿,我也是练功之人,又怎会不知?先生那门功夫甚是霸道,一旦破功又最怕万年寒池,入池即化……”东风紧紧地扣着我的双肩。
难道是真的,要不自打那次没找到师兄后东风便再也未来找过我,自是不敢面对我,怕我看到他眼中的悲痛。他最近一段时间奇怪的表情……天,师兄死了,那我也不活了,如此撕心裂肺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我没有眼泪?为什么我不想伤心,因为我马上就可以在y曹地府见到师兄,他一定在奈何桥上等着我呢,别让他等久了……
我对东风微微一笑,亲亲他的脸颊道:“你又在骗人,不跟你好了。我现在饿得慌,你帮我去买盒点心来。”
东风还要说什么,我伸手捂上他的嘴,笑道:“莫再骗我了,我才不信呢!快去,我饿了!”
东风怜惜而又担忧地看了看我,转身出去。我默默换上一身新装,抽出防身匕首向心窝扎去……
“当啷!”一声脆响,手中的匕首被一枚飞来的大钱打飞,东风冲了进来:“我就晓得你会如此,我就晓得你已信了,我也晓得你会背信弃义,会留下我一个。当初你是如何应喏我的?”他将我一把抱入怀中,眼泪打湿了我的肩膀,“我怕你会如此才一直未告知你,我怕你如此才要你嫁给我,我怕你如此,才要你答应永远陪伴我……你若走了,我如何独活?总不能要我也与你一同去吧?”
“嗡!”我的脑袋一阵闷响,泪水这才顷刻流出,东风啊,你怎能为我做这么多?我以为我嫁给你便已算是还了不少你的情意,却想不到就连我的出嫁也是你为我而设计……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知道我不爱你啊!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当初会趁人之危要与我成亲,他为什么要我承诺那些话……
“烟儿,难受就哭吧!明日我带你去祭奠先生,我陪你去给先生报仇,但你不能丢下我一人不管……”
“师兄,我现在还不能去,你在桥边多等我会好么?”我心中喃喃低语,紧紧抱住东风,抱住我的责任,放声大哭起来……
师兄走了,那冷冷的气息,那温柔的笑容,还有那坚实的胸膛,都不在了,永远也不在了……他永远不会再看我胡闹,也永远不会再为我担心了……师兄啊,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连尸骨也未留下,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走呢?你最后的那些日子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你一定很寂寞吧?早知道你会这样走了,那次在山d里,即使你如何唾骂我,我也要多陪你一会,多抱你一下……师兄啊,还记得我四岁的时候吗?那年我就已经在爱着你,我一直爱着你,但为什么我们总是要残忍地分离?早知道这样,我绝对不会去管什么刘恒,更不会同意受伤后被你送到代王府,我要与你在一起,即使死在你的怀里我也要跟你在一起……师兄啊,我有很多很多话没给你说呢,我那个世界,我的小心思……
没有机会了,心里即使呼喊千万次,我也没有机会了……
第三十九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再难入怀空感伤
我整整哭了一夜,而东风就这样陪着我,清晨,我睁开红肿的眼睛,正对上东风担忧的目光。他头发蓬乱,脸色苍白,满眼痛楚,默默无语,只是紧紧地抱着我……
“带我去看看师兄……”我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眼泪了,心里也没有铺天盖地的痛苦,而是痛彻心扉的伤痛与后悔,怎么就不能多陪会他呢?虽然我很想去奈何桥上找师兄,但我现在不能去,因为我要报仇,因为我还有责任。
“好,这就去……”东风轻轻放开我,叫丫头们进来帮我梳洗,他去准备祭奠用品。春风拿进来的是一身白衣与一朵白色的珠花,唉,东风早就准备好了,他早都准备好让我以未亡人的身份去祭拜师兄……东风,我的责任……
片刻东风回来了,我们整理好东西正要上路。诚伯进来,面无表情地望着东风问道:“少爷是不是将藏宝图献给了刘恒那狗皇帝?”
东风脸上的肌r跳动了几下,沉声道:“是!”
诚伯狰狞的刀疤也跟着跳动着,厉声道:“那少爷是不是不再打算复国?”
东风默默注视着诚伯血红的眼睛,半晌,才说:“是!”
“那好!你不再是我的少主,老主公也没你这般因色望志的子嗣!”诚伯咬牙切齿地说完,又用通红的眼睛瞪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贱人!”然后黑影一闪,飞跃出去。冷汗瞬间从后背漫过我的全身,那冰冷而狰狞的气息让我感受到了彻骨的恐惧……
“师姐,快,你带着菁儿跟着诚伯,莫要出甚意外!等他气消了劝回来便是!”东风急切地说道,看着牙牙与菁儿追出去后,发出一声长叹,拿过一件披风给我披上,柔声说:“走吧!”
我默默看着他苍白的脸,紧紧牵着他的手,说:“苦了你了!日后我一定做你的好夫人!”
笑容慢慢在东风的脸上绽开,他永远这么容易知足……
留下春风与秋水在客栈等候诚伯的消息,我们就上路了。山路异常难走,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路,东风便背起我,行了多半日,黄昏时才到东风说的寒池。如今已是隆冬季节,山中异常萧瑟,没有了树叶的枝干狰狞地在北风中挥舞,还未走到寒池近前,我便已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这种冷不同于平常的任何一种冷,胜过寒冰,胜过隆冬,这种冷直接冷到骨头里,仿佛所有的关节,包括空气都会被冻僵……望着那漆黑不见底的寒池,我的心彻底凉了,任谁掉到里头也难逃出生天……
我仿佛感受到了寒池对我的呼唤:“跳下来吧!跳下来就能见到你的爱人了,快跳啊,他已经等你太久了……”恍惚中?
第 4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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