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红楼 作者:林月初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又生一计

    雪雁和凤姐两人正商议着，就听门口有人笑道：“好啊，你俩躲在这儿，倒叫我好找。”

    两人吓了跳，回头看见是惜春，都松了口气。雪雁嗔道：“四丫头莫要吓人，进来也没个声响，真真是唬的人三魂不见了七魄。”

    惜春放下帘子进来小声道：“我听你们说什么远不远，年礼聘礼的，是谁要出嫁了？可是我们家的？是三姐姐不是？”

    凤姐笑着拿食指戳了她额头下：“你这鬼灵精怪的，就你耳朵灵。改明儿给你找个千里眼的姑爷，你们个千里眼个顺风耳，正好对儿。”

    惜春听了脸唰的就红了，往地上啐了口威胁凤姐道：“赶紧告诉我是谁，不然我可嚷嚷起来了。”

    雪雁打帘子往外头看了眼，笑着道：“嚷嚷起来也没有什么，该走的人都走了，如今剩下的人都知道了也不打紧。只是这事儿还是我们自个知道的好，若是给下人知道了，那哪里管的住她们的嘴儿？”

    惜春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小声道：“那还不告诉我了，难不成你们与那外头的是‘自己人’，偏与我就不是‘自己人’了？”

    凤姐笑着道：“哪里不告诉你了，是你自个心急。你林大姐姐找我商量你三姐姐的婚事呢，说是要找个乡绅，把你三姐姐嫁去远些的地方。”

    惜春闻言皱眉问道：“怎么就要找乡绅了，这地位上可差了层呢。”

    雪雁笑道：“差是差了层，可这样是再好不过的。若是寻那‘士’里头的，你三姐姐始终是庶女，嫁过去了怕被人看轻了。可若是下嫁，人家自然把你三姐姐当菩萨样供起来。这乡绅家里也不差钱，你三姐姐嫁后只怕过的比如今的日子还好呢。再说你三姐姐的本事大，嫁去乡绅家里。能大展拳脚。”

    惜春听了这番分析，也点头了：“确实，如林大姐姐所说，这番看来林大姐姐早替三姐姐想好了出路。惜春代三姐姐谢过林大姐姐了。”

    说着惜春便福了福行了个礼，雪雁也不躲开安心受了，嘴里还拿乔笑道：“你光行个礼算什么谢了，还不正儿八经给我斟茶倒水捶肩捏脚。”

    凤姐听了hā hā大笑起来，打了帘子出去，只剩惜春和雪雁在小间里头笑闹。没会黛玉寻了过来，拉她两人出来玩。

    酒后大伙儿自然就去赏花。这菊花被安置在缀锦楼附近，满楼摆的花团锦簇，也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

    看到半儿，小红突然跑了过来，凑在雪雁耳边说了两句。雪雁皱眉轻声道：“叫了大夫大点功夫，王太医本事比我好了，为何要我去看。再说她家把我当什么了，岂是她叫了我就要去的？”

    小红忙道：“那我便回小姐喝了，不宜把脉。”雪雁点了点头。正要转过身去，突然把拉住小红说道：“别，还是我去吧。”

    小红纳闷，前头带路领着雪雁去了蘅芜苑。雪雁进屋，就闻到股子刺鼻的wèi dào ，原来是薛宝钗回来以后在屋里吐了。薛宝钗身边只有莺儿这个大丫鬟，其余的全是那不顶事儿的小丫鬟。哪里会伺候人的。

    雪雁zuǒ yòu 没瞧见王夫人，便问：“二太太呢？”

    小红纳闷道：“方才还在这里，说是请小姐来把个脉。现下怎么见不着了？”

    原来那王夫人也受不住那呕吐物的wèi dào 。躲到旁边的耳房去了。听得雪雁的声音，这才出来见了她，对她道：“好孩子，那王太医听说是商贾家的小姐，不肯来，你受累，替你妹妹把个脉吧。”

    雪雁不好违了王夫人的面子，只得让人先进去把窗子打开，又让人拿了煤灰来撒在呕吐物上，再铲到外头去。

    “这屋里也没个会伺候人的，莺儿也是，跟着你家姑娘这么年了，竟是连点事儿都不会做。”雪雁边指挥着下人，边嘴里也不闲着：“这要给人看到了，知道的是你们蠢，不知道的还只当你们姑娘是个刻薄下人的，所以有个病痛你们全躲了出去。”

    雪雁这番话说得蘅芜苑里的下人顿面红耳赤，她们其实是被娇宠惯了，所以遇到有事儿时，巴不得都躲开来了。加上那qì wèi 实在太难闻了，进去待片刻连闻的人都要吐。

    宝钗在屋里闭着眼睛，心中波澜大起，她万万没想到，害她病的是雪雁，伺候她病的也是雪雁。这雪雁到底是蛇蝎心肠还是菩萨心肠，她怎么就看不透呢？

    雪雁远远的隔着门，看着床上装睡的宝钗，心中又生计，不由浅笑了起来。王夫人在旁纳闷：“箐丫头笑什么呢？”

    雪雁愣，忙收了笑脸道：“见她们终于会做事儿了，心中宽慰了不少。二舅母也别受累了，huí qù 歇着吧。这屋里味儿太难闻了，闻了我怕二舅母也受不住。我这边把完了脉，开好了方子就叫小红去给二舅母带个信儿。”

    王夫人巴不得赶紧走，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步。有什么缺的只管叫人去寻我。”

    雪雁点点头，送王夫人到院门口，又折返回来。此时屋里已经打扫干净了，雪雁又让人端水来，先把地上清洗干净。她可不想进屋时踩的全是呕吐物的残渣。

    片刻过后，莺儿便到耳房去请雪雁。雪雁进了里屋，qì wèi 已经消散的差不了，因这屋里有两处窗户，正好对着，打开就有穿堂风吹过，所以有wèi dào 也能很快吹散。

    雪雁先让人去关了扇窗子，这才走到床边去给薛宝钗把脉。薛宝钗其实没大事儿，jiù shì 受了凉水着凉了而已。这呕吐物也是胃部的自我保护，把刺激性的东西全排了出去。

    吐完其实宝钗的神智就完全清醒了，酒也醒了不少。本身古代jiù shì 米酒黄酒什么的，度数也不高。但她如今被仇人把着脉，面上也过不去，所以仍闭着眼睛装睡。

    雪雁把了会脉，便对莺儿道：“你去拿纸笔来，另让那些小丫鬟都去换身衣裳，别弄的屋里又臭熏熏的。”

    支开了莺儿和其他的丫鬟，雪雁对小红道：“你瞧，这丫鬟不好，连带着主子也不受用。我以前便觉着zhè gè 莺儿太不中用，成日里只知道说嘴玩笑，正经的事儿件都不懂做。之前宝丫头还没这么胖的，这才半年不见，怎么有长了这么肉。这懂事的丫鬟，都会劝着姑娘出去走动。毕竟还云英未嫁，这样的身形出去给人相看，人家也不喜欢。”

    小红诧异的看了雪雁眼，又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宝钗，不知雪雁为何突然说起这话来，但还是接了雪雁的话题jì xù 说道：“宝姑娘dān xīn zhè gè 做甚？她可是二太太看中的儿媳妇，日后是要做宝二奶奶的呢。即便再胖下去，也是不愁的。”

    雪雁笑着摇头，口中骂道：“真真是个傻丫头！她这样下去，莫说宝玉看不上眼，jiù shì 老太太也看不过去的。再说宝丫头嫁到贾家来，可是下下之选。说起来贾家还该着她薛家的银子没还，自然可以当这是嫁妆银子。但你见过哪家用几百万两的银子做嫁妆的？再说这儿可是省亲别墅，真是她宝丫头得的到的？别被几句外头的花言巧语就迷住了心肠，那贾家可没有个省心的人呢。”

    小红好像醒悟过来，接着道：“若是不嫁给贾家，那宝姑娘这样的身形，还真不大好呢。这定亲之前，男方家里若来相看，见她这样的体态，可没有喜欢的。咱们这时候又不比大唐，切以肥为美。宝姑娘刚进府的时候，都还好，只是现在越发有些过分了。”

    雪雁点头道：“没错，真真是可惜了，她生的花容月貌，若是为了这几两肥肉，错过了好姻缘，岂不是没道理？”

    小红笑着问道：“小姐精通医理，有什么法子能让人变瘦？”

    雪雁心中大喊声问的好，摇头叹道：“这跟各人体质有关，可不是想瘦就能瘦的。你不见玉儿，虽跟着我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却从不曾胖过，如今还是瘦巴巴的。但这宝丫头，只怕是喝凉水都要胖了。不过……”

    小红忍着大笑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雪雁眼中闪着赞赏的目光看着小红，点头笑道：“我听说，那修道之人都没有胖的。据说是吃了什么散的东西，人就会自然变瘦，而且肤色白里透红，很是娇嫩。”

    什么白里透红，那吃了五石散的人，脸上白的跟死人样，那红也是跟高原红样的病态红，点也不自然。但偏偏就真是白里透红，论谁见了都是这么说。

    “只不过……”雪雁顿了片刻又道：“那丹药我听说吃了对身子不好，又会上瘾，最是毒药不过的。所以这正经的人家可不能吃zhè gè 东西，jiù shì 圣上也下令不许碰呢。所以这丹药，寻常人可弄不到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又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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