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西尔就住在武器店里。

    忙碌了一周后，旧账册已经被整理好了。

    账册确实能说明很多问题，老板也不在乎一个学徒能干出什么。

    “老板，这是整理好的账本，还有店里前台是不是应该也整理一下，有些东西不合适乱放。”

    布朗翻看了一下账本，没发现什么问题，写的很非常简单明了，说到：“账本先这样吧。前台很乱，很久没整理了，你看出什么问题和查尔斯说一下。”

    “有些事情王国的规定是什么？我想明白怎么回事，太明显不合适吧。”

    布朗笑容可掬的说到：“规定确实是不准向兽人出售武器，不过没人遵守；除非你得罪治安官了，给他们点好处费就行；这种规矩就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利益，对付不听话的人。”

    西尔看布朗轻松随意的表情，知道他干这种事不是三五年，不是潜规则，而是明规则。

    收起账本，说到：“那就把重兵器收起来吧，前台也太乱了，不卖给普通人没必要放前面。”

    “没错，明天我就叫人和你一起收拾。对了西尔，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布朗也觉得西尔能力不错，应该不会满足与简单的处理账册。

    “还有几年时间，我来城里居住是想和法师学徒交流，尽量成为正式魔法师。城里有正式魔法师吗？”

    “学徒我不清楚，霍姆斯只负责处理城里的邪教；现在他收养了三五个孤儿，闲暇时都在培养几个小孩，你这年龄去找他，很难同意。”

    “我就和学徒们多交流一下，两年后试一下。”

    “哈哈，你还有一批材料吧，别被人发现了，我不会告诉别人。我觉得你应该省下钱来，留作娶老婆。”

    “回头再想想，我把货物再统计一下。”

    扭头走开，西尔忍不住想着：负责处理邪教的家伙已经变成邪教帮凶了，这计划成功可能性很大啊。从资料来看，这里一直有邪教活动，王位上一次出现动荡，是三百年前的邪教作乱；秘法会即使没什么计划，这里也不安稳。

    接下来的闲暇时间，西尔表现成一个不安稳的学徒，去听那些对人生、现实不满的言论。

    也对布朗有所了解：年轻时父母双亡，继承武器店后独自操持，在外混的很不错，将经营扩大了几倍。

    黄昏的街角，极北的夏秋之交，行人多数都已经回家了。

    西尔走进一个小酒馆吃饭、喝酒，几次可疑人员都是在附近消失了。

    热闹的小酒馆，几个壮汉在嚎嚎唱歌，笑容不受鱼臭影响。

    看见一个干瘪的老头在和两个年轻人闲聊，西尔坐在他们附近。

    “这里一年四季都真冷啊！夏天也就一些小花、小草，只有精灵们被神灵庇护，生活在常春的森林里。”

    西尔背对他们，咬牙切齿的嚼着鱼干，含糊不清的插嘴道：“当然，过几年我就去南方旅行，有机会就定居在那边。”

    后面的老头往这边靠了靠，对着三个人说到：“南方的教会并没有将光明照耀到这里，唯一的教堂只有两个牧师；我年轻的时候希望得到他们的庇护，他们却整天想离开这里，去温暖的南方。”

    老头话头停下，等待几个人的反应。

    “我对这些没兴趣。”一个年轻人感觉不太对，起身准备离开：“到哪都要解决温饱，离开这里，没一个认识的人，不一定找到比现在要好的工作。”

    说完这句话，不再回头。

    “哎。”另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叹口气，说：“寒冷是这儿的最大的困扰，每年冬天都没酒喝。”

    老头呵呵笑道：“没酒喝确实很严重啊，我宁可不吃饭也想喝口酒。”

    瘦弱的年轻人神色不太好：“我两条咸鱼就能过冬...冬衣是真不敢卖，多少人是卖掉冬衣后冻死的！”

    听年轻人的话，西尔明白了一点：为什么有人说，越往北方诞生的文明越坚韧、能吃苦、有远见，这儿一个普通人都能这样。

    扔掉这些思绪，开口回话：“我学过一点知识，知道神灵能改变世界的；让火焰变成寒冰，让寒冬变成暖春，就像精灵们那样，不再有寒冬。”

    说完这句，西尔停口了：如果对方思维清晰，这句话有点突兀，该让老头说出来。

    底层的传教者没有这么细腻，听西尔的话，老头情绪高涨了一些，说到：“没错，没有信仰神恩无法下达。即便生活中没有神恩，死后的灵魂也会生活在篝火的花园里。”

    “死后的世界啊...”西尔显得毫无兴趣，心里却不明白：你个邪神关心什么死后的世界，从哪偷的教义？篝火和花园有什么关系...

    说到：“我更喜欢现世，灵魂的事，光明之神已经说得太多了，都不想去听了。”

    “燃烧之神当然更注重现世！永恒不灭的火把围绕着信徒，带来温暖、棉衣、美食，还有人们之间的爱。”

    西尔喝口酒，掩饰一下表情：找对目标了，现在得想想怎么让自己行为更自然。

    瘦弱的年轻人却有点害怕，两人的对话进程有点快，自己还没回过神来。

    干瘪老头也发现了，和他继续交流；不再讲太明显的话题，换成信仰的种种好处和现实的困苦。年轻人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不再有开始的理性，有种回家就把冬衣烧掉祭神的冲动。

    西尔继续吃鱼，心里吐槽这个老头真敬业：准备多次传教后再拉人入伙。

    现在确实不是他们传教的高峰期，这种季节每个人都很忙碌，少有空闲。

    高峰期是到冬天，冬天如果传教不成功，换季节之后又要到低谷，甚至被剿灭；这种事就是一口气的事，很难根植民间。

    所以必须提前准备，壮大他们的势力。

    等他们聊完了，年轻人走了。

    西尔准备拿手绢擦嘴角，犹豫一下，用衣角擦了擦。

    “我学习过文字，知道理解的重要性；神灵能像对待精灵那样，对待我们的话。我的生活就会有极大改善，我想仔细了解教义，回去仔细想想。”

    西尔话一说完，干瘪老头从他的神色中看出狂信徒的可能，也没有排除间谍。

    回忆自己的言语，只提到过一次神灵，不是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