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摇滚 (又名:非主流穿越)第16部分阅读
超时空摇滚 (又名:非主流穿越) 作者:肉书屋
超时空摇滚 (又名:非主流穿越)第16部分阅读
又硬又粗糙,刺得皮肤很不舒服。芹儿说我以前那身衣服太华丽了,不适合流浪艺人穿,让她哥哥帮我卖掉,换成普通的衣服。因为那些衣服其实很值钱,我把多余的钱(一大串硬币)都交给了芹儿,作为生活费——她算是乐队经理吧!
因此,虽然柴显对我仍然不太友好,但从实质看来,我真的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可惜乐队没有名字。我昨天问起,芹儿说他们不过是“走江湖卖艺的”——真是谦虚,我从上次听演出就觉得他们算是不错的艺术家了。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跟他们一起出场。老实说,就像芹儿担心的,我的外型实在是个麻烦。虽然已经用布折成帽子,把最显眼头发学柴显的样子梳成髻,盖了起来,可刚才路过的几个行人全都回头观望过我们。
而且,如果那个人正在找我的话……
突然的恐慌,不止一次了,只要一想到与他有关的事。
“啧!磨蹭啥?!”
粗暴的吼声像一块巨石投入思维的混沌旋涡,我又回到现实的阳光中了。
“真是个拖累!”柴显在前方恶狠狠地瞪着我。“今儿得赶到宁江落脚呢!”
“抱歉!”我追上去对他不好意思地笑,忽然意识到一路上都是他在推那辆载满行李的手推车——
“让我帮你!”殷勤地上去打算接手。
“哦?”他先是不满地看着我,然后得意地抬抬嘴角:“说的也是!看你人高马大的,也该做点事儿不是?!”
“是……”含糊地敷衍着,我接过他腾出来的一边把手,然后是另一边……
“噢——”
“稳着点——”
柴显立刻上来抢救,还是没来得及:车翻倒了,行李洒落一地,我也被牵扯着跌坐在地上——这些东西真不是一般的重。
“没出息的东西!”他朝我挥拳头施威。我很抱歉,马上爬在地上收拾:他们非常穷,我加入后连吃饭的碗都没有多余的。
“公子别!我来就是!”芹儿赶过来阻止我。从态度看来,这女孩还一直把我当成贵族,虽然我已经宣布成为他们的同伴了。
“我不是公子!”我坚持做自己的工作,并纠正她——我才不是什么有钱的少爷!失去了吉他,我在这里一无所有。
“公子……”
“the na is percy!”我发怒了。
意识到自己出错,我抬起头:他们俩用惊异的眼神看我。
“我……我叫珀希,我不是公子。”
芹儿笑了,柴显不屑地撇嘴。
我的感觉又好了点。
傍晚之前,我们到达柴显说的宁江——一座小城市。进城门的时候,我让芹儿用烧过的木柴帮我把脸稍微抹黑,理由是不想引人注意——我真的不想被任何人注意。
然后开始找旅馆,问了很多地方。听芹儿跟店员的交涉,好像是要最便宜的房间,最后我们落脚的地方确实简陋得可以。
“珀希哥!您就将就点吧,出门在外走江湖,本就不是什么玩事儿。”芹儿看出我的沮丧并予以安慰。
“无甚!”我努力作出微笑让她放心。
“珀希哥”是她对我的新称谓。我告诉她自己十八岁(只差一个月而已),而她只有十七——这里的人严格遵守年龄上的尊长顺序,还有明显的性别偏见。柴显十九岁,我想叫他“柴显哥”,被他板起脸拒绝了;然后芹儿告诉我可以称呼他“阿显”。
“阿显。”我就一直这样称呼了,念着非常顺口。
“作甚?”他蹲坐在凳子上,正在吃一个馒头——我在宫里的时候也吃过,不过做得比这个小很多。
察觉到自己也很饿了,我伸手取了一个——还很热,服务生刚才送进来的。
“何时我们……”才咬一口,嘴里满是碱的涩味,一点不像宫里的那样香甜。我皱起眉毛,艰难吞下去——幸好是热的。
“娇气!”他皱起鼻子撇我一眼,更加大口咀嚼着食物,像是示威。
妈的!我决定接受挑战,放开顾虑,大口撕咬着面团,嚼得比他还快。
他加速,很快吃掉手里的,又抢一个往嘴里塞。我更快,吃完一个后把碗里最后两个一齐夺在手里准备一起吃……
“停手!”
去外面洗衣服回来的芹儿及时阻止了这荒唐的比赛,从我手里夺下一个馒头,生气地瞪着我和她哥哥:“敢情你俩想趁我不在把吃的瓜分了?!”狡黠的眼神将我们巡视一番,我感到紧张。
“呼!”忽然嗤笑一声,她也大口咬起馒头来。
这感觉真好。
“珀希哥,待会儿随我下去晾衣裳可行?”
“好……”我咽着面团着急地回答,虽然还不太明白她的话。
“我来!”柴显不高兴地插话。
“你哪有珀希哥高?!”
她的话让我很得意,忍不住看一眼柴显:对方的气恼让我更满意了。
“啐!长得高有屁用!连叽咕车都抬不动!”
我眯起双眼:该死的家伙!
晾衣裳当然只是幌子,所幸她哥懒,没争下去,芹儿换来与珀希独处的好时机。
对方哪里清楚她的用心,自然专心行事:还真亏他有这么高,手也不怎么抬就把一件件衣裳打理顺畅了。
芹儿通过那些布料缝隙,半露半显地看着珀希的面庞:脸上炭黑未净,那对浅色的眼珠在夜色下愈显透彻,五官端庄深刻……
“珀希公子,”越看越不真实,闭下眼,轻叹气:“还是对芹儿讲实话吧!”
珀希听她又换回称呼,也停下动作,谨慎地看着:“‘实话’?”
“就是真话。”
对方果然沉下脸,眼神略慌张。
“芹儿前次也对公子讲过……”
“我不是公子!”还在计较称谓。
“先不说小头,”芹儿不理会他的倔强。“我与哥哥说过,珀希哥若是与家人失散,我二人愿将你平安送回。而你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家人。”
珀希听了这句不住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芹儿见他不知所谓,叹气抿嘴:“那你那身家什是谁给置办的?”
今早柴显将把珀希那身衣裳拿去当铺当还钱,人家竟开出一两银的好价!还不要论这里头被商家赚去的!
“‘家什’?!”对方照例懵懂。
“你……”芹儿被他的无知弄得气短,直直将珀希恨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以为自己已经让他们解除怀疑了,没想到芹儿这女孩居然这么机灵……不,是智慧!
“我……”咬一下嘴唇:我叫percy adas,出生在美国康涅狄各,就读冬青树中学,半年前被一个伪劣插座造成的漏电事故带来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来自海外,很远的地方,被送到这里……给一个有很多钱的人。他觉得我……很好看,我又会弹吉……琴!”我抬头望着星空,艰难地编造着,遣词造句的痛苦让双眼不禁湿润起来。“就关起来我,给我吃东西、穿东西……他有很多很多钱。”
“但是,他不许我出去,不许别人看到我……”低头叹气,我被自己的故事伤感到了。“后来,我让他不喜欢我了,就被丢进水里。”——似乎有个细小的声音在说道歉的话。
没人说话,孱弱的虫鸣令寂静稠密得窒息。
“我很开心……遇到你们。”转换气氛,并进一步煽情——狡猾得令自己害怕。
微弱的呼吸声,我低下视线去观察女孩:她的表情近乎悲哀。
“芹儿……知情了。”声音有些哽咽,我感到抱歉。“珀希……哥哥,若不嫌弃,今后就随我们闯荡吧!日子虽苦,然而只要我二人有口粮,一定不让你饿着!”
听不懂那些话的意思,但我知道她终于放下戒备正式认可了我。
“thanks!”
“呀——”
情不自禁地将她抱起来欢呼。
“哎噢!”——背后被什么东西打得好痛?!
“你这畜生!要对我妹妹干甚?!”
“我……我不是!噢——s it!”
好吧,事情的发展要按部就班。
“皇上,东西都备好了。”
“恩。”
高涉丢下手里始终只在第三页的书本,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后,将手收至鼻梁处轻揉。几昼夜的不眠,已令其眼窝深陷,干燥的眼角显出细纹。片刻醒过神来,动手狠抹一把脸,吸口气,站立起身。
“皇上。”守在车辇外的八喜见皇帝出来,引领一名端盘的侍者,恭敬地递送上前。
那是一盘子糕饼。高涉取走最面上一个,只举在眼前观看,见上面五个鲜红小字,不禁喉头一紧——
珀希见必归。
也不知这小子还记得不——那时教他写名字,还以为玩笑。
心中涌起酸楚,闭眼定定神,将糕点放回:“让人沿岸摆放好。再传令给州县,每日制作百个这样的糕饼,放在城门口布施。”
“老奴遵旨。”
高涉抬头再望着眼前那片堤岸:沾满秋露的草地映出晨辉点点,仿若与那日夕阳斜照的雨后雷同。回忆又现,悲痛难禁,只得握紧拳头,任指甲狠狠扎痛手心——
“起驾返京!”
演出开始得让我措手不及。我是说,当你还没从睡意中清醒,朦胧地抱着乐器走在街上;忽然前面的同伴停下脚步,回头跟你使个眼色——于是,音乐会开始了。
没有自我介绍和曲目汇报,甚至不用对未来的观众们打招呼……我在感慨什么?这难道不是最标准的流浪艺人作风吗?
——percy,你得承认,这就是你目前的价值。
我知道。
大概是担心我的曲风与他们暂时配合不好,依旧是芹儿的胡琴与柴显的打击乐配合,唱那种曲调很高的歌——据说这是从他们父母那里传授的。这让我想起颜尚昕曾对我介绍他所演奏的“雅乐”。
也就是说,在这里,无论是高级的宫廷乐师或民间流浪艺人,都推崇将传统音乐形式完整地保留,以至于缺乏创新。我有些担心,虽然之前在皇宫里,我的演奏被很多人赏识,但也不排除那是因为皇帝个人对我的偏袒。
搞不好那家伙根本不懂我的音乐,一心只想跟我……
妈的!我突然非常讨厌起他来!
芹儿的声线始终圆润完美,可惜我听不懂歌词,她专注演唱的神情倒是很吸引人,细长的眼睛,尖而短的下巴……呃,柴显注意到我了!赶紧避开危险的警告视线,观看周围让我感兴趣的其他事,比如卖食物的小摊。
早上我只分到半块味道古怪且干巴巴的饼吃,现在看到这些热腾腾的食物,口腔立刻湿润起来。但愿今天我也能演奏一回,这样买食物的钱里就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想想就激动。
“诸位乡亲父老,我等初来乍到……”
芹儿唱过几曲后,离开座位,举着盘子像我上次看到的那样向观众乞讨小费。然而,也像上次那样,本来就不多的几个观众在她还没走近时就一哄而散了。
气愤。这些家伙,既然已经停下来听了那么久,吝啬就算了,为什么对女孩子还那么不礼貌?!
芹儿端着空盘子,无奈地摇头走回来。
“我来!”我试着夺过那只道具。
“别!”她严厉地皱起起眉毛,眼珠将我上下打量。
明白了,气馁地坐回去。
稍微整顿一下后,又一轮演奏开始了,我好不容易平和下情绪,努力听他们的合奏,以便后来与他们配合。
接着,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现在已经差不多正午了,聚集的人比之前稍微多一点,但仍然没有人往那盘子里抛硬币。
有几个人在看到芹儿靠近时,大笑着跑开,还扮鬼脸。我认出这是从一开始就聚集过来看热闹的家伙们,也就是说,他们是心安理得地在看免费演出。
终于理解演出地入口保安人员的重要了。
“不许跑!”再也忍不住了,我冲动地站起来朝他们大吼。
我知道小p很欠pia~~~
第四章
众人无不连吃两惊;先是那声怪腔调、震得人耳朵疼的大喝,等到寻声看见了人,才是更觉新奇——
话说站在那里逞凶之人,身量颇高,一脸污色,着一身灰布短杉。乍一下,看不出什么不同——方才众人都只顾将那卖唱的俊俏小姑娘打量得紧,谁在意一黑脸男子?如今他闹将起来,人人将他看着,才发现其五官构造与常人大有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珠,淡如青天。
不过他那话听着着实好笑。有些个大胆又好调侃的闲人凑上去,讪笑道:“哟!这是什么话?敢情现在卖艺的心都不小啊,讨钱不着就要换逼迫手段了!”
“你……”珀希明白自己或许闯祸了,不知所措地对柴家兄妹张望。对方二人,一个将他恨着,一个对他急忙摇头示意冷静,并上前打圆场——
“众位乡亲,大家误会了!我们哪是问您讨赏钱,是想留下您再听我们唱一曲,就怕您嫌粗鄙,瞧不上!”芹儿艰难地赔笑道。
“哟!姑娘倒真会说的!咱哪儿会瞧不上!”一明显的好事者煽动起人群道:“还真愿意听听!尤其是那位小哥,瞧模样就不一般!大伙儿说是不?!”
人群喧哗起来——集会的日子,哪能错过热闹看!
珀希见状这才真焦急上了,立刻想到上次被人带去街市,露出真相后引发的马蚤动,倘若此时露馅,却该如何脱身。
“怎么?有胆要赏,倒没本事献艺了!”为首那人貌似一小有钱财的纨绔子,说着从袖里掏出一吊散钱,举在面前:“看见没?你今儿个要是来支曲子让列位都叫好,大爷我这吊钱就算赏得心服口服了!”
珀希听不大懂对方的话,只看出那神色极挑衅,而芹儿并柴显都不反驳,知道事态严重,咬住自儿嘴唇,暗暗叫苦。
“嘿!你倒是弹啊!”
弹?!珀希听见这话,如同乱麻中立现一柄利刀,顿时有了把握,不顾其余二人劝止,抄起那盏柳琴,蹦跳着站到场子中央……
原来是这样!想看表演?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长相引起他们好奇乃至不满呢——种族主义是任何地方都可能存在的!
正好,一直找不到机会——对,我就是喜欢表现,我喜欢成为人群的焦点,如果能用音乐吸引他们,对我来说就像高嘲般兴奋!
柳琴,四弦的曼陀林,谢谢你参与percy的游戏,让我们共同协作,愉悦这里的人们吧!
on——
&eber 3rd 2003,
i was softly touched by a war sur breeze
there were be tits flod swervg
y auracy is quite unnervg
……
“……oh ,please beware!i’ choked with fear……咳、咳……well,that……”嗓子终于彻底干了,我咳嗽起来,却依然笑着。
“好了,珀希哥,歇一下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芹儿说着,倒一碗水递给我。“oh ,please beware……”嘴里继续念叨我刚才教她的歌词。
是的,芹儿在跟我学那首为我们带来好几天生活费的幸运歌,她甚至宣布要学会我会唱的所有歌。
“学那番话作甚!也不懂意思!”柴显停下数钱,抬头插话。
“我日后还要跟珀希哥学呢!早晚把意思也懂了!”
“啧!我看你别跟他把脑子学坏咯!”
“你要学english?!”我从他们的对话里挑出关键,欣喜地向芹儿确认。
“鹦哥……?”
“就是我的话。”稍微抓抓头发。“en—g—li—sh!”有种感觉,她是真的很想学习,学会一种语言。
“eng—lish!”她睁大眼睛,专心模仿。
&!”真的很棒!几乎没有口音!
&e?”
&,意思是,好、很好!”没想到她这么好学!对了,干脆我们互相教对方,这比当初瑞喜教我还有趣……对了,想起来了——
“芹儿,你会……写字么?”
“g……写字?”她愣了一下。“这……芹儿没进过学,不会。”低下头,似乎害羞。
“啧,咱世代走江湖的,哪有闲钱读书去!”柴显的语气变得很坏。
我明白了,他们跟瑞喜一样,因为贫穷而不能接受教育——皇上先生,从这点看,你的国家真是糟糕!
“珀希哥可会?”
“我……”被问了个意外的问题,不自觉抓抓耳朵:“我会写english,不会写chi……这里的字。”
“真的?!”听上去很激动。“那你帮芹儿写自个儿名字看看!就写english的!”然后端过来一碗水,大意是让我用手沾水写在桌子上。
她的名字?让我想想:芹儿,听上去像cher……别,她是那么可爱的女孩!che……rry?cherry!
真不错!我用湿手指飞快写下:cherry!
“cherry!”
芹儿举着油灯凑过来,手指着字母:“芹……这怎么念?怎还有这许多字?”
“我瞅瞅!”柴显也被吸引了过来。“哟!这都画的什么啊?!哈哈!”
对了,这里是使用象形文字的,概念差太远了!我耸耸肩:当老师真不容易。
那晚,我们谈笑了很久。我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家人和伙伴,芹儿似乎很想见见olly的样子,而柴显则感兴趣我的乐队。
那一天,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真实感,以及最踏实的喜悦。
我现在才是真的开心——我想这样对某人说。
在那个伴随着身边柴显轰鸣的呼噜声而失眠的晚上。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演出都很成功,虽然收入比不上第一次,但听众数量明显比其他卖艺团体多。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要离开了——“宁江城小,咱们赚够份子了,贪多城隍老爷要罚的。”
这是流浪艺人的传统,我得理解并适应。想象这是一趟巡回演出,只是生活标准比较差而已……好吧,是非常差——我至少有一个礼拜没洗澡了。
离开之前,芹儿应要求带我上街买路上吃的干粮——现在,我和这里的居民已经互相习惯了。
“店家,来二斤熟牛肉,再切个几块就成!”
“好咧!”
“来,珀希哥,这是什么?”趁店员工作的时候,芹儿指着面前的肉钩小声问我——这是我们例行的词汇量扩充游戏。
“hook!”我笑着回答。“what’s the na?”
“钩子!”她也笑了。
接下来,我们各自默念几遍,完成工作的店员用惊诧的目光看我们,然后他注意到我,忽然也笑了起来。可想而知,我们在这里已经出名了。
最后去的一家商店很特别,我是说,经营的不是食品。
“店家,给看些便宜的笔墨纸如何?”
从芹儿的说话里,我知道了这是一家文具店,却更迷惑了:“为何要买笔和纸?”
芹儿回头,表情很狡黠:“学写字啊!”
“哦。”我抓抓脑袋——一半是因为痒。她的好学让我感动,如果曾受过教育,这女孩现在一定非常出色。
芹儿跟店员学习怎么使用那些文具,我则心不在焉地打量起这个地方来:墙上挂着很多画,有的画面全是字组成的,看起来也很舒服……忽然有点想学会写这些。对了,那个人曾经教过我怎么写自己的中文名字,让我想想……
“呀!偷儿——”
尖叫扼杀了我的思路。立刻转头去看同伴:她一脸愤怒地指着前面一个飞快逃窜的身影——小偷!
“我去!”按住肩膀将快要开跑她稳住,我以冲刺速度追了上去。
据说今天没有“赶集”,街上的人不算多。我跑出去一眼就认出那个飞快逃窜的无耻家伙,看身高似乎还是个孩子。我想起来了:这小鬼是从面食店就开始跟踪我们的——该死的,我居然以为他会是一个崇拜者?!
“停下——”我大声警告他。不是示威,这家伙明显没我跑得快。
但他逃窜的路线很刁钻,一遇到岔路就换方向。这里的建筑造型千篇一律,我有点担心迷路的问题……
好了!他完蛋了!
当我追得思维紊乱时,忽然发现这小子竟然自己钻进一条死胡同里了!哈哈,小鬼,你完了!不过放心,adas先生不是坏人,只要你乖乖交出钱袋,他会放你平安离去的。最多狠敲一下你的小脑袋,作为浪费他体力的惩罚!
“给我钱!”我摊出手,慢慢朝他走去。这是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孩子,满脸污迹,耗子一样的眼睛惊恐地把我盯着——可怜虫。
“好了,给我钱,我放你走!”停止逼近,我不耐烦地命令道。
男孩依旧绷紧表情,忽然,他睁一下眼睛,有种灵光一闪的兴奋意味——我下意识地回头看身后……
“他娘的!还真有不怕死的追来!”
说这话的人不高,而且瘦,一只眼睛抽搐般半眯着;在他后面,同样规格的人站了差不多七八个。
妈的,原来要完蛋的人是我。
也不知眼前这些恶人从哪里钻来的,珀希将他们逐个观察,自在心中叫苦:这几人虽说看着个个枯面槁目,却挽起袖子对他显示着不差的筋肉,又听见骨节捏得作响。慌乱中,他只将人数点过,连身后的小贼一并八人,周围高墙危耸,这才是难逃生天。
“别过来……”珀希边无用地警告,边寻动手良机,盼能打出条路子逃脱出去。
“哼!”貌似匪首之人,鼻子一皱,打量下珀希,不屑道:“原来是这几日街上卖唱的番子,大爷我正说你们生意兴隆得很,该收借地气的钱了呢!”
“我……”珀希哪懂他说话,只将拳头紧捏,忽然——
“police!”
一手指向歹徒身后惊呼,待对方回头观望,他那蓄势已久的拳头朝匪首下颌狠命挥去,一击打破其嘴角,淌出血来。
先发制人,珀希岂敢怠慢,趁其不备、手下喽罗们又乱了阵脚,连挥几拳,招招得中,打得那贼晕头转向。
只是这条死巷极窄,那几人俨然将路堵死,珀希虽占上风,却难脱身。很快,其余几人也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凑上去先救下头头,再困住珀希。
“老子……臊你娘!”匪首抹一把脸上的血,一巴掌挥向已被喽罗们强扯住双手的珀希,却因对方个头高,自己又被打乏了,只拍到其下巴一点。
“fuck!”珀希也不示弱,挣动几下,甩脱几个小贼,一脚踢向那贼,却被对方躲过。
此时陷入僵持,珀希举双拳,战兢兢将他们盯着。周围的人知他颇有些膂力,亦虎视眈眈而不敢轻举妄动……
“看!他身上还戴了块宝贝!”不知哪个眼尖的家伙,瞅见珀希腰间那块玉佩,尖嚷道。
“哟!还真是块好东西!”匪首也看了过去,略识货,见那白玉灵光闪闪,贪念又起:“你老实点,把东西交给大爷我,今天免你一死!”
珀希顺其目光看到自己腰间,顿时明白,心中大急,当即将玉佩紧握在手。众贼见他不依,又贪财红了眼,这时一拥而上,将珀希推倒,接着拳打脚踢。
珀希原想推开这些恶人站起,却又遇上几只手伸过来夺他的玉佩,不敢松懈,只好弓起身,将要害护住,任人踢打。
众贼见他始终不肯交出财物,也不抵抗,怕真出人命,暂时散开。只现出珀希蜷在那儿,一手将玉石攥紧。
“老子看你凶!他娘的……啐!”匪首恼羞成怒,将一口血水吐到珀希脸上,从怀中掏出把半尺长的匕首,蹲下到其身边。
“son of……bitch!”珀希痛得睁不开眼,喃喃骂道。
恶贼将刀子举到珀希面前威胁:“听着,你今儿要是识相交出那宝贝,大爷我不为难你,不然……”
“噢——”
“大爷我就把你这手废咯!”
一股鲜血从珀希右腕迸出,可谓怵目惊心;然而虽疼痛难挡,他却丝毫不将手劲松下。令原想借此令他松手的匪首又怒又怕——
“他娘的!要钱不要命了!”匪首虽恶,却也只是小贼,不敢犯命案,见眼下之人血流如注,也慌乱起来,刚动手掰几下,又怕被血染上,缩了回去。
“有官差过来了!快跑!”
观风的一声通报,众人遂预备作鸟兽散。
“晦气!倒惹一身腥!”匪首将手与刀上的血迹在珀希头巾上擦擦,亦起身逃窜了。
他妈的!我要杀了这群混蛋!该死的……噢,痛死我了!
“珀希哥!”芹儿跪到我身边惊叫——可怜的姑娘,太多的血把她吓到了。
“我很好……”为了安慰她,我努力支撑起来……“gosh——”太痛了,那狗娘养的八成割开了动脉!
“血流不止!快送医馆吧!”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我见过,是制服。治安人员?还是……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珀希哥!”芹儿扶住了我,但她那么瘦小,我怕压着她,身体下意识地往另一边倒……
该死的,原来我真的很重……
第五章
“大人莫动,忍忍便好……”
长得像训导老师的医生拿木片给我的手腕涂药,敷在那可怕的伤口上,冰凉的,真的不再痛了。记得最初我是多么讨厌这些恶心的药物,现在,它们闻起来居然有股奇异的芬芳……
就像现在这个坐在我身后的人——
“来,乖乖将它喝了。”
盛满甜蜜汤水的勺子凑到我嘴边,耳边响起温热的魔咒,忍不住回头去看——
坚毅的薄嘴唇,淡淡的色彩,与之接触的感觉既坚决又温柔,于是上瘾了……
“乖……珀希……”
“恩……”
嘴里一股甜蜜的热流,我迫切地吮吸上去,还要更多,伸手拥抱……噢!他的舌头慢慢伸过来……怎么这么硬?!
手也握紧了我的手腕!不行!哪里有伤!
“不——”
该死的!伤口裂开了,血在迸!
痛——
“噢……”
一声闷哼后,珀希挤弄着眼睛,算是彻底醒转过来。
“珀……珀希哥?”芹儿小心挪着手腕,取出汤匙——方才听珀希梦呓,以为要喝水,特意兑了红糖水给他润口,谁知他竟一口咬住汤匙咀嚼起来。
“wha……ouch!”刚睁开眼睛,珀希挣动一下,果然牵扯到伤口,痛得直咧嘴。“so hurts……”
“莫动!好容易才止的血呢!”芹儿将手搁在他肩膀,令其安卧。
珀希得知伤势,茫然看芹儿一眼,渐渐忆起前事,颓然叹气:“bastards……”
“这话何解?”芹儿抬抬眉毛问,她近日学说番话正上劲。
“那些……坏人。”珀希眼瞪得直直,有气无力道,忽然转过脸,意思是问芹儿要糖水。
或许是骂人的话。芹儿不语,略笑笑,心里却记了一记;端起糖水喂珀希喝。
“谢谢你。”确实渴了,珀希几口喝完,致谢道。“阿显呢?”忽然想起还有一人。
“哥在给你熬药呢!大夫说你失血过多,得调养。”
“daned!”珀希咬牙咒骂:那帮恶贼,得财不成就要伤人,还偏割伤他右手……
“我的……?!”忽然想件要事,珀希猛地坐起,把芹儿一惊——
“什么?”她惊诧道,不禁后退一步。“珀希哥……何事?”勉强镇定。
“我的……”珀希举左手比划着,苦涩地皱起眉毛,模样可怜:“石头!”
原来是玉佩。芹儿微笑一叹,自袖缝间摸索出物件,悬在珀希眼前:“这儿……”
话还没完,对方一把夺去,按在眉心,闭眼作欣慰状。
果然非同小可。芹儿看在眼里,更落实下心中的猜想。
“此物既然贵重,便不该挂在外面招摇……”片刻后,观他神色平和,芹儿提醒道。
珀希抬头,讶意地看她。
“我方才把索子改作细绳,”芹儿笑笑,从他手里要过玉佩,珀希略坚持,到底松手了。“让珀希哥挂在脖子上,藏进衣裳里不教人见着。”边说边将长绳展开,站起来举到对方头顶。珀希知其意,低头让她为自己挂上。
那玉佩的一头被细细的红线栓住,倒比原先更透彻晶莹了,珀希捏在手里,看得入神。
“珀希哥是看着它想谁了吧?”
对方略怔,将玉石慌忙丢落。
她说什么?我通过这块石头想念某人?是这个意思吧,我实在理解不出其他层次。
她是怎么想到的?不,我不是说她猜对了,只是惊讶女孩子的思维方式。
“芹儿的话……哪里不对么?”她凑过来,睁大眼睛。我知道她为我感到忧虑,却隐约看到那眼神里的幸灾乐祸。
“没有!一点不!”我拼命摇头。
“呵呵,有啥不好意思!”狡猾的女孩半坐到床边,手指捏起我胸前的玉石看——有一种冲动,想把那石头从她手里夺回来。
“这个,莫非是珀希哥哪位亲人给的?”
她要说谁?不,别说下去了……
“是你娘么?”
这个……
“是的!”我一口咬定:妈妈,这是你在跳蚤市场找到的好东西吗?我很喜欢,谢谢。
“难怪这么珍惜。”她垂下眼皮,手放在我的右手腕的绷带处,轻轻抚过——半痛半痒。
是吗?我看着手腕上厚厚的绷带:这就是我为这块小玩意付出的代价?还算值得吧,这东西值不少钱呢……不少钱。
“芹儿!开门!”门外柴显的声音。
“来了!”
或许是错觉,我好像听见她叹气,失落地。
这就是用来治疗我的药——一碗浓黑粘稠的臭水。我抬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他们。
“快趁热喝啊,珀希哥!”
“怎不喝呢?!我辛苦熬的呢!咳、咳……”柴显说着咳嗽起来,伴随动作,身上涌动出一股烟味。
我低头再看一眼碗里:厌恶感没有因为对制作人的感激而降低。
“磨蹭啥?!还要人喂啊!”
喂?!嘴里一股奇异的感觉,喘不过气来,耳边好像有谁的呼吸声……
只有把那碗可怕的液体全部吞下才能遏止那荒唐的反应——
臭!臭得五脏六腑都颠倒了!
“呃——”我把药水一点不剩得吐回碗里,恶心得寒毛全竖。
“你?!”柴显冲我举起拳头。
“我抱歉!咳、咳……”我眯起眼睛:知道这费了他不少精力,但真的喝不下去。
“算了吧,我再去给滤一碗就是。”芹儿悻悻地说着,把我手里那碗恶心的东西接过去。
“不知好歹!一副药得多少钱啊?!”
“很抱歉。”难怪柴显这么生气。我更加诚恳地道歉,却明白那远远不够。
“连口苦药也咽不下,被人养着时不知怎么惯的呢!”
“哥!”
已经走到门口去的芹儿忽然转身,揪着柴显的衣领往外拖。我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对我不好的话——
“你说什么?!”我支撑过去大声问,忍不住用上焦急的口吻。
“珀希哥,我……”芹儿的看着我,脸色似乎是愧疚的。“我跟哥哥讲了你的事……”
我的事?!
哦,是那些事。我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才符合这里的道德标准,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我在这出丑闻中扮演的角色绝对算不上光彩。
真他妈的丢脸!
本来想用手捂住脸,然而只有一只,不能遮全;我曲起腿,脸埋进膝盖里,像鸵鸟那样逃避现实的尴尬。
“那个……啊?!”
柴显好像要说什么,却被人阻止,然后是很轻的关门声。
谢谢。谢谢你们的同情,同情一个被人抛弃的玩物。
有种感觉,我或许真的被抛弃了,不然他怎么都不来找我?
我希望被他找吗?
说不清起因,我把那块冰凉的小石头摸索到,恍惚地放到嘴边……使劲咬。
真的很痛。
由于这场意外,我们在宁江多停了一天。虽然芹儿他们愿意让我多住几天养伤,但我实在不好意思浪费他们的钱了。食宿加医药费贵得惊人,芹儿还花了不少钱为我买营养品——鸡蛋,想不到这东西居然也有被我珍惜的一天。最糟糕的是,受伤使我暂时不能演奏乐器——不谦虚地说,乐队的收入回到从前水平绝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在我主动提出并坚持成功后,我们再次踏上流浪的旅程,期待在下一个城市交好运。
为了在天黑前到达一个可以过夜的城镇,我们起来得相当早。伤痛和失血让我整个人恍惚地从里到外,不得不稍微靠着芹儿走路——没办法,连逞强的力气都没有。
“站住!”
没走多远,柴显忽然对我喝令一声。他妹妹和我都多少吓了一跳。
“阿显?”我小心翼翼地问。自从昨天的事后,他一直没怎么对我说话,气氛尴尬至极。
“你拿着!”他不理我,把推车上的几包行李递到芹儿怀里。“坐上来!”然后指着空出来的那块空间说。
他要让我坐在车上推我?我的天……
“我……不行!”
“上去吧。”芹儿站到身后,轻轻推我的背,大包的行李衬着她更瘦小了。
“我来……噢!”
“哎呀!”
本来想替她分担一些,结果没站稳,差点倒了过去。只好趴在她肩膀上稍微歇口气。
“别想占我妹便宜!”
有力的手揪住我背后的衣领,将我转过去,没等明白过来,身体已经半躺在柴显那辆破旧的木制手推车上了。
“叫你坐上来就坐!”
就着黎明的微光,我看到一副牵强的愤怒面孔,圆鼓的双眼和张大的鼻孔让我立刻想到芝加哥队的吉祥物。
“thanks。”我用英语小声说,他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第六章
刚听人说起这消息时,颜尚昕虽惊讶,却并不感觉真实。然后随着时日度过,新闻不新了,他才逐渐体会出这件意外引发周遭的种种变化。
之前,他如旧时那样独自在乐府司演练琴技,总有意无意想到珀希随皇帝游行回来,还会与他合奏;兴许他观景有感,还作了不少新曲。没想到,御驾刚返,一个消息就在宫中火速传遍——“深受圣上宠幸的番人小乐师,在返京途中不幸落水身亡了。”
怎么会亡了呢?颜尚昕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小子,怎么看也跟亡故这种悲事牵扯不上!他不愿信,甚
超时空摇滚 (又名:非主流穿越)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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