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惊金狱 作者:肉书屋
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汽车驶出饭店后,他对我说:“你带我去啤酒厂看看,怎么样?”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是要微服私访,忙点头说:“行。”
我虽没去过啤酒厂,但坐车路过那里过,知道怎么走。
路上,他告诉我说:“我老板晚上到。4点之前,我们要赶回来。”
“见到你大哥了?”我明知故问。
“见到了,可我怎么觉得他一点都不surprise。常总让我别告诉他,难道他自己说了?”
见他蒙在鼓里,我真想笑,可还是忍住了,心里说:“谁说谁知道。”
“无所谓了。”他又补了句。
“你哥见到你,高兴坏了吧?”
“那是,我们得有五六年没见面了。我大哥大我六岁。他离家时,我初中刚毕业。后来他一直在外地,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毕竟是兄弟,感情没得说。”
“我能听出来。”
“我大学是在上海读的。我大哥常寄钱给我,怕我吃不好,更怕我没钱交女朋友。”
他的直率让我都有点脸红。我问:“你上大学就有女朋友了?”
“我们同学大多数都有。谁要没有的话,会被瞧不起的,用上海话说就是‘乡下人’。”
“怎么会呢?”我真不敢相信,权当他在说故事。
“你还别不信。假如我们学校有你这么漂亮的女生的话,男生还不打得一塌糊涂。”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是想夸你,你听反了。”
“你们台湾人都这么夸人的?”
“不是你们台湾人,台湾是咱们的。你不要搞噢。”他纠正我说。
“嗨,你真会扣帽子。”
“跟你逗着玩的,不说不笑不热闹。”
到啤酒厂后,他把车停得远远的,好像怕别人看见似的。看得出他做事小心谨慎。在这一点上,他跟大江倒很相像。
啤酒厂早停产了,大门上的铁锁锈迹斑斑,传达室的门成了蜘蛛的乐园。透过栅栏门,朝里望去,厂里杂草丛生,一片狼藉,破旧的厂房断壁颓垣。谢大多领我沿厂院的围墙往后走。
金狱 第二部分(16)
“上次我来时,刚停产,厂里还有人,我进去转了转。”谢大多一边走,一边回忆说。
“是不是快拆了?”我问他。
“常总给了我一份市里的规划画。这一带将来都要拆掉,并入中心商务区。”
“你既然这么了解,还来看什么?”
“随便走走。”一碰到敏感话题,他总是避实就虚。
我们绕厂走了大半圈,直到前面无路可走了,才折返回来。快到厂门口时,遇见一老太太,他上前问人家是不是住在这附近。见老太太说是,他又问有没有人来通知说要拆迁。老太太回答说,都快说一年了,也没见动静。他没再多问,一声不吭地走回到车上。
见我上车了,他对我说:“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把我放在前面路口,我自己打车走,你直接去机场吧。”
“好吧,那就对不住你了。”他看了一眼手表后说。
“没事。”
“改天我请你吃饭。”
“别客气。”
跟谢大多分手后,我在路口等了好半天,才打到一辆出租车。这一带是城乡结合部,周围尽是些破旧的平房,别说像样的建筑了,就连楼房都少见,街上既脏又乱,好在旧城改造就快要改到这里了。随着城市不断向外延伸,以现在的建设速度,相信用不了几年,这里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到那时,这里可就是不折不扣的城里了。但愿常瑞龙他们的项目能够早日上马,造福当地的百姓。
二十一
国庆期间,大江随田书芳等一行人去对口支援省份贵州访贫问苦。回来后,他又去郊县开会。谢大多没再找我。放假的这几天,我呆在家里,都快要憋死了,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节后一上班,方园就告诉我,小黄调走了。我要不去办公室,小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在家也无聊,我就去办公室陪她。她也不忙,教我上网冲浪,在网上跟人聊天,收发电子邮件(eail,昵称“伊妹儿”)。我取了个网名,叫“川丽子”。“川”是我出生地四川的“川”,“丽”是我名字最后一字的谐音。为了让它更像个名字,我又在后面加了个“子”字。一根电话线把地北天南、国内海外的人串连在一起。尽管素不相识,但在这虚拟的社会里,大家互相切磋、互相交流、互相吹捧、互相讥讽。人人都摘掉了假面具,少了一点虚伪,多了几分真实。没两天我就喜欢上因特网了。见我渐渐地着迷了,下班也不愿意回家,方园说我中“网毒”了。当我得知小张的男朋友在一家电脑公司工作时,我二话没说就托她男朋友买了台电脑。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整天无所事事,沉迷于因特网,也不想再听方园转述别人的废话:“公关部怎么也挑灯夜战?”
礼拜五,有个刚认识的本地网友约我见面。我的答复是:“相见不如怀念。”我心想,网友之间保留点神秘感有什么不好,干吗非要把世俗的东西带进这纯洁的世界?
亭亭从幼儿园回来后,一看到电脑,她就闹着要玩。我教她玩游戏。她一学就会,一玩就不肯撒手了。听我说还能用它跟万里之外的人说话聊天时,站在一旁的李香春问我:“大姐,你走咧,这里面要有人找你,咋办?”
“我会关了再走的,你放心。该干吗还干吗,啊。”
她将信将疑。见亭亭也不理她了,她才去看她的小说。网上有人推荐育民小学,说那里周末的幼儿歌舞班不错。见离我家不远,我对李香春说:“明儿咱们带孩子去看看。亭亭要是喜欢,就给她报名,让她学。”幼儿园的赵老师,每次见面,都要跟我唠叨这事,好像比我关心孩子似的。
下午,常瑞龙打来电话,他让我约大江晚上见面。郊县的手机信号不好。这几天,我跟大江一直联系不上。我试着拨他的手机,哪知一拨就通了。他正在回城的路上,但晚上他已有饭局了。常瑞龙建议晚饭后去喝茶。他明天要出差。走之前,他想见大江一面。
。。
金狱 第二部分(17)
晚上八点半,大江打来电话,他说喝了点酒,让我去九龙酒家接他。当我接上他,把他拉到新亚茶社时,他在车上睡着了。停车后,我想让他多睡会儿,就没叫他。过了好一会儿,见常瑞龙从茶馆里走出来,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我看了一眼车上的表,已经9点15分了。我这才唤醒大江。他捋了捋零乱的头发,推门下车。我紧随其后。常瑞龙高度近视,等大江快走到他跟前,他才看清。他迎过来后,见大江走路有点跌跌撞撞的,忙伸手扶大江,哪知被大江一把甩开。大江对他说:“我没事,没事。”
常瑞龙领我们走进茶馆。康良怡闻声从包间里走出来。她笑着对大江说:“谢行长,快请进。”进去后,大江在茶桌旁坐下,康良怡将一杯刚沏的热茶送到他面前。他端起来就喝,我忙提醒他说:“慢点,别烫着。”
康良怡问大江:“要不来杯冰水?”
大江呷了一口茶后,说:“不用。”他虽喝多了,但看得出他并没醉。
常瑞龙对大江说:“谢行长,你弟回去了。这次合资合同没签成。”
大江问:“怎么回事?”
常瑞龙说:“那两家非要看市里变更土地用途的批文。本来在他们来之前能拿到,但中间出了点岔子。他们等不了,就都走了。你弟弟的老板,他在广东那边还有其它投资。这次我们也是将就他的时间。”
大江问:“大多什么时候还来?”
常瑞龙说:“港方老板不干了,非要我们去hongkong签。你弟弟近期可能不会再来了。我正在运作,让他做合资公司的副总。”
康良怡c话说:“谢行长,新世纪中心这个项目,老常可能已经跟你汇报过了。能走到今儿这一步,确实不易。你也没少费心。”
大江问:“市里的批文能拿到吗?”
康良怡说:“应该没问题。老常明儿出去化缘,今晚怎么也得跟你碰一碰。”
大江又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常瑞龙代答:“新世纪中心整个预算是七亿五,台港两家承诺各出一亿,我们自筹一亿,缺口大概四亿五。”
康良怡补充说:“资金的供给是分阶段的。”
大江说:“这几年,人行四次降息,银根是比过去松了,可你们的胃口有点大。是不是找找田行长一起想想办法?”
常瑞龙说:“实话跟你说,我们找过了。田的意思是他刚来,要有个过渡期。好在今年的资金量不是很大。”
大江说:“你们不是还有其它几家往来行吗?贷款分散点,大家的难度也就小了。”
常瑞龙说:“不瞒你说,过去跟那几家是有过合作,但主要是你这里和合作银行,其它的加起来还不到你们的零头。合作银行跟你这里也没法比。田行长在,还好点。顾然去后,排挤跟我们合作得不错的齐行长,把他晾起来了。那边的资金供应基本上就断了。”
康良怡接茬说:“这个项目从兼并到合资谈判,市里的有关领导一直都很关心。本来市里希望新世纪中心能在21世纪来临之前完工,作为新世纪的献礼工程,可好事多磨,看来是来不及了。”
大江说:“你们这是拿一块钱做七块钱的生意。要是搞成了,康总,你们怡龙也该进入全国百强民营企业了吧?”
康良怡说:“要是没你的支持,哪有怡龙的今天。假如怡龙还有明天的话……”
大江打断康良怡,说:“行了,打住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转头问常瑞龙:“你们外方的投资,是不是也可以存到我那里?”
常瑞龙说,“这没问题,资金一旦到位,我全放你那里。另外,我自筹资金也都在你们分行。”
大江说:“这样,你们先做个用款计划。我看了之后再说,好吧?”
见大江挺爽快,康良怡说:“谢行长,这次c作肯定不同以往,具体怎么做,你跟老常商量,这些事我从不过问,都授权老常处理。你们怎么定就怎么办,怎么合适怎么来。”
金狱 第二部分(18)
大江没接她的话茬,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对常瑞龙说:“你用款计划出来后,还是先送给老焦吧。注意每次贷款额不要超过我的权限。我先帮你们撑着,你们可也要抓紧找田行长。”
常瑞龙说:“ok。”
大江说:“要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晚上陪人行的人,酒喝多了。”
康良怡说:“谢行长,真不好意思。”
大江说:“没什么,我走了。”
见大江急于要走,康良怡对他说:“谢行长,我有个最新消息要告诉你。”她突然停住了,没再往下说,眼睛盯着包间的门看。包间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她的“最新消息”。
康良怡没见有人进来,小声地说:“老庄吐了两天后又沉默了。他们搞疲劳战,也没拖垮他。听说他坐着都能睡觉。”
大江笑了笑,对康良怡说:“你都快把他说成是神仙了。”说完,他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想告诉我,我们跟庄肖林说上话了。
康良怡对大江说:“那好,谢行长,我们就不多留你了。”她转头又对我说,“小陆,路上小心,慢点开。”
我唉了一声后站起来,去扶大江。大江一边起身,一边对他们说:“你们对小陆不错,我心里有数。”快出门时,他又对走过来送他的常瑞龙说,“我还是那句话,她在你们那里工作,该怎么要求就怎么要求,不要有什么顾虑。”
康良怡站在一旁c话说:“小陆的表现,我和老常都很满意。”
大江对康良怡说:“只要没给你们添乱就行。”
康良怡说:“瞧你说的,她可不简单。”
常瑞龙对大江说:“她帮我们办了不少大事。”
他们当着大江的面夸我,既给足我面子又拍了大江的马p,可谓一举两得。
送大江回家的路上,见他没再睡,我突然想起谢大多,便问:“你弟弟怎么就去了台湾呢?”
“他学的是旅游专业,毕业后进了上海的一家旅行社。当导游时,他结识了一位台湾姑娘。跟人家一见钟情,两人就私订终身了,可能也是缘分吧,那姑娘比大多还大三岁。那时大多刚被他女朋友甩了。”
“不会吧?他应该是甩人的人呐。”
“他女朋友去日本留学,他俩就吹了。”
“后来他就去台湾了?”
“嗯。”
“方园叫他谢总,他在那家公司做什么?”
“你对他怎么有这么大的兴趣?”
“不是聊天嘛,怕你再睡着了。”
“他去年回来,我出国了,没见到。平时我忙他也忙,跟他没什么联系。这次他来,要不是那天常瑞龙请客,连面可能都见不上。他去家里看他嫂子,我去郊县开会。等我回来了,他又走了。到现在,我也没闹明白,他怎么会跟常瑞龙搅在一起。”
看来大江对他弟弟了解得并不多。男人个个都在拼事业,亲情友情只好放一边了。
“前面快到了。右手边有个大院,你拐进去后,靠边停车。”大江对我说。
汽车进院后,他又说:“就停这里。你顺着路走,转个圈就出去了,都是单行。”下车后,他并没走,站在路边看我。我猛踩一脚油门,车一下子就从他身边驶了过去。
二十二
第二天上午,我刚要带亭亭去育民小学,常瑞龙就从机场打来电话。他说有急事,让我马上去见他。撂下电话,我对亭亭说:“妈妈单位有急事,咱们下周再去,好吗?”哪知她不干,偏要今天去。我只好让李香春带她去,可李香春说她不认路。我写下学校和家的地址后,又给她200块钱,让她打车去,打车回。
出环路后,我愣把车开上机场高速,战战兢兢地走完全程,只觉得腰酸背痛。在收费站交费时,车停远了,我不得不下车交钱。收费的递票给我时,笑着对我说:“小姐,您走好。”
我刚出收费站,常瑞龙就打来电话。我心想,他一定等急了,幸亏没走老机场路。他让我到二楼送机大厅外15号门接他。汽车驶上航站楼二楼平台后不久,我就看见常瑞龙了。他仰着脖子,站在路旁,朝我这边张望。车刚在他跟前停下,他就急不可待地拉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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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19)
他上车后,我问他:“常总,没晚吧?”
“没晚,但时间也不多了。你往停车场开,这里不让停车。”
“什么事,这么急?”
“我刚到机场,就接到康总的电话。马小丫告诉她,市里的批文遇麻烦了。康总想让我晚走几天,可这次出差是去见财神爷的,绝不能失约。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了。”
“就怕我帮不了什么忙。”
“跟你长话短说吧。当初我们兼并啤酒厂时,市里承诺改土地用途后,土地出让金可以缓缴五年。现在有人从中作梗,要我们全额缴齐后才下批文,这就是前几天合资合同没签成的原因。昨天市里拿出最终的意见,缴一半缓一半,缓也只给缓一年。就是这样,也是马小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到的。我算了一下,公司马上就得拿出2000万来缴政府,可问题是现在连200万也拿不出来。惟一的办法是请谢行长帮忙救急,用贷款过渡一下。等几方面的资金到位后,马上还他,我看最多不超过三个月。这事你能办成,我在不在,问题不大。”
“要是他不同意呢?”
“你去办,我想他会同意的。再说,金额也不大。”
停车场停满汽车,我转了两圈也没找到一个空车位。常瑞龙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后,对我说:“别找了,送我回航站楼吧。”出了停车场后,他又说:“回去后,你马上找谢行长,有事及时跟我联系,万一联系不上,找康总汇报。”
“我试试吧。”
临下车前,他看了我一眼,说:“祝你马到成功。”
回城的路上,我就打电话给大江,约他见面。他让我下午5点去老地方等他。5点之前,我就到龙都咖啡厅了,坐在那里边喝咖啡,边听演奏。直到5点半,大江才匆匆赶来。听完我的转述,他问我拿什么做抵押。常瑞龙没交代,我也忘问了。他让我弄清楚后,直接找老焦办。见他答应得这么痛快,我真想冲上去亲他一口。
“我原来以为你有什么急事呢。晚上有个活动,我得走了。”他边说边站起来。
我忙起身贴过去,一把搂住他脖子,在他面颊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全然不顾周围有没有旁人。
“好了,别让人免费看戏了。”他拍了拍我后背说。
“我不管。”
“我没时间了,别任性了,啊。”
我这才放开他,目送他走出了咖啡厅,心里真有点依依不舍。他太忙了。我们无法像别的热恋中的恋人那样,天天见面,朝夕相处。突然,我竟有了一个古怪的念头,想劝他别做行长了。过后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他要不是行长,当初我可能还不会跟他好呢。其实,我挺爱虚荣的。
五天后,2000万的贷款就进怡龙的账了。办得这么快,出乎我的想像。常瑞龙特地从外地打电话表扬我。康良怡也让方园转告我,夸我有能耐,说要重奖我。方园乘机敲我竹杠,说拿奖了,可要请客。
冯蕾回来了。晚上,她打来电话,也吵吵着要我请客。
“行,请就请,你点地儿。”其实,上次在机场,我就答应过她。
“逗你的,有人请了。”她这才说实话了。
“谁呀?”
“你们谢行长。”
大江为她饯行,听起来有点出乎意料,可又在情理之中。
“你去不去?”见我没说话,她问我。
“人家请你,我去干吗,当电灯泡呀。”
“我好心换来个驴肝肺。你不去,可别后悔。”
“我才不后悔呢。”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想去。
这之后,我虽天天跟大江通话,可他压根就没提这事。他不说,我也不好主动提,免得他误会。
冯蕾走之前,来电话让我送她,顺便把本田车交给我。一想到她就要远行,我心里不免酸酸的。欠她的那顿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上?第二天吃完午饭,我就去她家了。她家院里,摆放着五六个大箱子。我心想,这么多的行李一辆车可拉不了。我正嘀咕呢,马小丫开车来了。
金狱 第二部分(20)
一见面,她就对我说:“没想到,你挺有办法的。”
我知道她指什么,忙说:“都是常总的功劳。”
她笑了笑,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你就别瞒我了。”
冯蕾开门出来。见我跟马小丫站在院子里说话,她对我们说:“你们都来了,怎么不进来坐?”
“我先帮你装车吧。”我对冯蕾说。
“也行,也该走了,我去叫江小河。”说完,冯蕾进屋了。
没过多会儿,江小河出来了。我们装车时,冯蕾和她妈以及她妹一起从屋里走出来,她妈边走边抹眼泪。装完车,我们就出发了。她妈和她妹坐马小丫的车,冯蕾拉着我和江小河。
一路上,冯蕾的话挺多的。她让我以后一定要去温哥华看她。我对美国都没兴趣,就别提加拿大了,心想去温哥华怕是下辈子的事了。她误以为我喜欢美国,就跟我大谈特谈加拿大比美国好的地方,一副滔滔不绝的样子。
“你还没去,从哪儿知道的?”我都觉得奇怪。
“现在是信息社会,真正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我知道她说的是因特网,幸好我有了一段时间的实践,不然在她眼里,我又是老土了。江小河刚刚还沉默寡言,听我们说到他的专业,自然而然地当起我们的科普老师,渐渐地成了这个话题的主角。
冯蕾耐着性子听了会儿。见江小河说得没完没了,她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说:“得了,江小河,别卖弄了,好像就你一人懂似的。”
我正听得带劲,被冯蕾这么一搅和,江小河什么都不敢说了。
“你老公懂得真多。”我忙夸江小河。
“他就懂电脑。你问他,还懂什么?”冯蕾这话,我听得都不舒服。可江小河却没任何反应。我真佩服他,好脾气,大肚量。
我不想她们两口子临走前为这事打嘴仗,就把话题转到马小丫身上。我问冯蕾:“唉,你说马小丫是高干子弟,她爸什么官呀?”
“又想打听了不是?”冯蕾说话就是这么不留情面。
“我不是接你的工作嘛,当然得问清楚,不然还不能放你走呢。”我开玩笑地说。
“嗨,你挺厉害。警察没敢扣我,你倒要扣我了。”她说的是上次迪厅的事。
“谁让你不说呢?”
“那我就告诉你吧。省得我走了,你还骂我。她爸就是马市长,其实应该叫他是马副市长。”
怪不得康怡良说新世纪中心项目有市领导支持呢!原来这个市领导就是马小丫她爸。
“不过我听马小丫说,她爹不让她再在怡龙干了,给她又找了份工作。”冯蕾又说。
“有这么个爹,多好呀。”我不无羡慕地说。
“你不也不错吗?”说完,她转头看了我一眼,坏笑了一下。
“你比人家马小丫还好,工作都安排到国外去了。”我也不甘示弱。
“放心吧,你会比我更好的。”她反击我。
“在你眼里,我是太傻了。”我跟大江的事,她一定有所耳闻。否则,她不会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话里带话,旁敲侧击。我这么说,是想知道她对这事的态度。
她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她丈夫后,若有所思地说:“找个聪明人做丈夫,你会一天比一天傻。找个聪明人做老板,你会一天比一天聪明。”她这话,听起来有点绕口。
“此话怎讲?”我问她。
“找聪明人做丈夫。因为他太能干,一切的一切都不用你c心,慢慢的你就变傻了,什么都不懂,什么也都不会。找个聪明人做老板。老板只说不干,或者只给你做个示范,你不仅要学着干,还要创造性地去干,慢慢的你就什么都会了,而且干得比你老板还好。人不就变聪明了吗?”
经她这么一诠释,再想想我自己的经历,还真是这个理。我忙说:“高论,铭记在心。”
“你可要化为行动,不要胡里胡涂地找老板做老公,那样的话,你真就变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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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21)
“你又来了,到加拿大让你说英文,看你说话还会这么刻薄吗!”我想治她一下。
“你不知道吧,我是学英文的。”她这句话又弄得我哭笑不得,下不来台,好在只有江小河在。
到机场后,我们在海关外面跟冯蕾和江小河道别。她走到我跟前,猛地一把抱住我,对我说:“我会想你的,有空发伊妹儿给我。”
“我会的,我也想你。”我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她又跟马小丫、她妹和她妈拥抱。她妈早已泪流满面。目送她俩走进海关,望着她们的背影,我默默地为她和江小河祝福,祝她们一路平安,在遥远的加拿大生活幸福。
冯蕾她妹和她妈还是坐马小丫的车回城。我开着冯蕾的车回公司了。路上,大江打来电话,他约我晚饭后老地方见。
晚上,去龙都的路上,我还想呢,是不是去早了,哪知大江到得更早。咖啡厅里依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气。
我坐下后,他对我说:“我要o了。”
“嗯。冯蕾走了。”我本不想跟他提冯蕾,可是没忍住,心里还是酸酸的。
“你去送她了?”他问我。
“嗯。”
“听说她的车给你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的事,你说,我能不关心吗?”
“我想你。”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他的手。
他也伸出手来,紧紧地拽住我的手,说:“我知道,但今天不行,这个周末吧。”
服务生送来两杯咖啡。我迅速地把手抽回来。服务生走后,大江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我后,说:“给你的。”
“哪儿的钥匙?”我问他。
“我去过你家一次,没想到你一直住在那样的环境里。再说,咱们一直也没个固定的地方,那次在车里还撞上警察了,老去饭店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次我帮常瑞龙救急,他非要感谢我不可,我就为你要了一套房子。”
有一个我们共同的家一直是我的梦想,真是喜从天降。我忙说:“这么说,咱们有家了。”
“为了你,我可破戒了。跟这些商人打交道,你今天要这,明天要那,人家就会把你当成一条狗。你知道,开这个口,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倒不踏实了。
“不会给你惹事吧?”我问道。
“不会。常瑞龙不是送给我的。你我还不是夫妻,你的财产跟我没关系。再说,我也没给他什么好处。他们的贷款属于行里的正常业务,不存在受不受贿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人家只是怕给你惹事。”
“我这个人办事是有原则的,该办的办,不该办的绝不办。”
我相信他的话,更相信我没看错人。他讲原则,可又不死板。任何事拿捏得都恰到好处,既把事办了,又让你说不出什么。我非常佩服他一点。
离开咖啡厅后,我们一起去看新房。路上,他对我说:“这套房子刚装修好,对外你就说是公司分给你的。不要让李香春去那里。平时你愿意住就去住,愿回现在这个家也行。周末咱们都住过去。”
它在城北一片高档公寓楼里。虽是两居室,可面积足有100多平方米,厅大房间也大,还都朝南。里面不仅装修得美轮美奂,而且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就连床上用品也都备齐了。客厅里,一长二单,三张真皮沙发,中间的玻璃茶几更是别致新颖。厨房里,清一色不锈钢的橱具,整洁明亮,让人耳目一新,金属天花上还吊着台小电视。有它相伴,做饭一定不再会枯燥无味了。洗衣机有两个,一个洗衣一个干衣。电冰箱有双门,一左一右。更让我惊讶的是,电视机里竟有境外的频道。
大江有事打车先走了。送他走时,我发现大门里有个可视对讲机,何人叫门,屏幕上一清二楚。如此现代化的家让我百看不厌,爱不释手。不是李香春来电话催我,我真就在这里先住一夜了。
金狱 第二部分(22)
回家的路上,我不禁憧憬起美好的未来。其实,我早就有跟大江住在一起厮守一辈子的念头了。只是时机不成熟,我一直没敢跟他提。虽然冯蕾说不能找老板做老公,可我还是想让他做我的老公,名正言顺的老公。冯蕾的话,乍一听有道理,但仔细一想未免有点武断,难道天底下就没有这样幸福恩爱的夫妻吗?就算没有,我也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是我老板,也是我想嫁的老公。
回到旧家,一进门,我就觉得要窒息。李香春说我姐来过电话。她话音刚落,电话铃就又响了。我走过去,一把抓起听筒。果然是我姐打来的。
“小莉,你回来了?”她问道。
我姐住在学校招待所,一层楼才一个公用电话,平时都是我打给她。我心想,难道她今天有什么急事?
“出什么事了?”我反问她。
“没事,就是想听你说说话。”
“吓我一跳。想我和亭亭了吧?”
“你去没去看他?”她的话让我想起我对她的承诺。不是没时间,而是我就没想去。
“还没顾得上呢,姐。”我搪塞着她。
“你忙什么呀?”我姐有点不高兴了。
从她话里,我听出她来电话的目的了,心想也该告诉她我换工作的事了。
听我说完后,我姐说:“银行好,不该跳槽。”
见一时半会儿跟她也说不清楚,我就说:“姐,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二十三
转眼就是周末了。接回亭亭后,见我收拾出门的东西,李香春问我是不是要出差。我这才想起上周六她带孩子去育民小学报名的事。她告诉我说,幼儿歌舞班学费就要500,钱不够就没报。我当即掏出500块钱给她,让她今天再带亭亭去报名。剩下的,留她做生活费。她有个小账本。每花一笔钱,她都会记在上面。本子就放在客厅的桌上。我看过一次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没再看。心想她是个老实人,不会记花账的。尽管她知道我不看她的流水账,但每次花钱后,她还是一笔不落地记在本子上。
一直等到天黑,大江来电话催,我才去新家。临走前,亭亭玩电脑玩得正起劲,不让我关机。我只好把关机的步骤写下来,交给李香春让她照着做。
“妈妈礼拜天就回来,礼拜一送你去幼儿园。”我对亭亭说。
“妈妈说话要算数。”她一边回答我,一边继续打她的游戏。
“咱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心不在焉地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更没伸出她的小拇指。
“你不理妈妈,妈妈不让你玩了。”
她这才扭头看了我一眼,说:“妈妈再见。”
“好哇,你赶我走呀。”不是怕大江等急了,我非说她一顿不可,不信就管不了她!
我带着一份失落的心情离开了家。路上,想起刚才的一幕,我又觉得也不能全怪孩子。自己迷上因特网时,不也一样。要怪只能怪电脑,谁让它有这么大的魔力,把孩子的心勾走了呢?
我一到新家,大江就问:“怎么这么晚?”
“亭亭不让走。”其实是我想多陪会儿孩子,哪知她还不领情。
“饿了吧?”我问他。
“有点,出去吃饭吧。”
“我都带来了。”说完,我从大包里往外掏东西,有吃的用的,还有过夜的东西。
“你都快把家搬来了。”
“要能搬来就好了。”他应该听得出我的潜台词。
没多会儿,餐桌上就摆上了好几道菜,都是我在家做好带来的。李香春去接亭亭之前,见我下厨房做菜,对我说:“大姐,我回来做,来得及。”可等她从幼儿园回来,我早就把菜装盒了。她虽没再多问,可心里一定会犯嘀咕。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跟大江过个浪漫温馨的周末。
大江走过来,用手从盘子里捡起一块回锅r,把r扔进嘴里后,边吃边说:“你做的,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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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23)
“你也不洗手就吃。”我像责怪孩子似的说他。
“不洗了,赶紧吃吧,我饿了。”说完,他从我手里接过一双筷子,坐下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我把上次送我姐时喝剩下的大半瓶红酒也带来了,还点了两支蜡烛。烛光下,我们频频举杯。不一会儿,酒瓶就见底了。见他意犹未尽,我后悔没再买一瓶。我从未喝过这么多的酒,有点陶醉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我仿佛真正有了一个属于我和大江的家。
吃完饭,我给大江沏了杯茶。他在沙发上坐下后,一边喝茶,一边对我说:“别弄了,过来坐吧。”我走过去后,他又说:“给你讲个笑话。”我依偎在他身旁,侧耳恭听。
“有个人把‘炮弹’写成了‘炮旦’,元旦的旦。别人看见后,说你这后面的字是个白字。写字的人跟看字的人急了,说怎么是个‘白’字呢?它上头没有一撇,下面多一横呢。”
“不好笑?”见我没笑,他问我。
“我没听明白,我笨。”
“你笨?像你这样成天说笨的人,我可得提防着点,别哪天被你卖了。”
“我是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的主。”
“好了,换个话题吧。跟你说个脑筋急转弯。”
“你也玩这个?”
“都是听来的。看你说不说得上来?”
“你说吧。”
“先来个简单点的,什么人成天弄虚作假?”
“什么人成天弄虚作假?”我想了想后,说,“魔术师。”
“我说嘛,你不笨。来个难点的,乡村和城市的河流,哪个更急?”
我想了会儿,但没想出来,就学着李香春的口气说:“知不道。”
“乡村。”
“为什么?”
“相煎何太急。”
“有意思,你再来。”
“最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见人的是什么?”
“总不会是……”
“总不会是什么?”见我没往下说,他问道。
“总不会是贪污受贿吧。”
“想歪了,胶卷。”
我拍了下脑门,说:“哎呀,真他妈的对。”
“怎么脏话都出来了?”
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说:“我要你的炮弹。”
“你不是没听明白吗?”他开玩笑地说。
这一夜,我们就像一对新婚夫妻。这种感觉是过去住饭店所从未有过的。到了后半夜,我还没有一丝的睡意,心里向往着美好的明天,设计着未来的生活。见大江睡着了,我索性下床光脚跑到客厅,躺在沙发上让自己的思绪随夜飞扬。直到天快亮,我才回去睡。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大江又没了踪影,桌上留了张字条:我晚上回来,等我。
打扫完昨晚的战场,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这才想起昨天临睡前,我把我和大江的手机都关了。我刚打开手机,就有电话进来了。这次我学乖了,接之前先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可号码不熟。
“大姐,是我。”听筒里传来李香春急促的声音。
“是香春呀,你们回家了吗?”
“大姐,亭亭被球踢伤咧。”
“怎么回事?香春,你别急,慢点说。”
“放学后,亭亭在学校里玩,别的孩子踢球,踢到她咧。”
“受伤了吗?”
“踢到眼睛咧。”
“你们现在在哪儿?”
“在马路上。”
“你往回走,去学校,我这就来接你们。”
挂掉电话,我就出门了。当我赶到育民学校时,李香春坐在校门口的台阶上,把亭亭搂在怀里。见到我后,亭亭哇哇大哭。她右眼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了。我带她去第二人民医院。做完检查后,医生对我说:“孩子的眼球没破裂,视功能应该没有受到损害。回去后,前三天冷敷,三天后热敷,一周后来复查。”
回家的路上,李香春一直沉默不语。我对她说:“这事不赖你。”哪知她听后反倒呜咽起来。见她哭,亭亭也跟着哭,闹得我都快开不了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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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24)
到我家楼下后,我让李香春先带亭亭上楼,自己留在车里给大江打电话,可他手机却关机。回到家里,见镜子里的我蓬头垢面的,我这才意识到出门前竟忘梳头了。李香春一定觉察出什么,不然她不会哭的。亭亭乖乖地躺在床上,跟她的长毛绒小熊玩。见她那副可怜的样子,我也不忍心丢下她,去新家跟大江共度良宵。
新家没安电话,我只好不停地打大江的手机。直到晚上9点多,我才跟他联系上。原来他忘带手机了。昨夜里,我关了他手机之后,没把它放回到他手包里。得知亭亭受伤了,他让我在家好好照?
第 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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