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2部分阅读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 作者:肉书屋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2部分阅读
第二位,他为你所作的一切,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合理的回报,太不值得了…… “
冯丰笑起来,别人这样说李欢,她偏不愿意,像小孩子一般撅着嘴唇,仿佛在说气话:”不,如果能出去,我就嫁给李欢。”
“那叶嘉呢?你可知道,他一直在外面发疯似的找你?”
冯丰发了一会儿呆,才幽幽道:”我和叶嘉已经离婚了,你也清楚,只要叶夫人活着一天,我就别想安分地嫁给叶嘉,更何况,你自然清楚,背后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我即
便再想和他天长地久,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会阻止,他们的力量太强大了,我和叶嘉,跟蚂蚁似的,他们伸手就能捏死我们的所有未来……”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那么渴望见叶嘉最后一面,可又不太想叶嘉找到自己,如果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无异是给他致命一击.难道要他满怀期望,就是来接一个死尸回去?这是何其残忍的事情?对叶嘉,那是恨啊,怨啊,可是,真正的”死不瞑目”,谁又能够知道?
如果,可以偷偷再见他一面一一只自己看到他,不要他看到自己!
心疼得那么厉害,几乎疼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她弓着身子,一口气堵寒在喉咙,仿佛喘不过来,她却强行忍住,一声不吭。
“所以,你就退而求其次?李欢在你心目中难道只是一个‘其次’? “
李欢是”其次”么?她很不高兴别人这样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欢不是”其次”,是”上品”
有一瞬间 ,冯丰的睫毛又掀动起来,像一个脾气古怪的小孩子,笑得呵呵地:”我知道有好多女人喜欢李欢,以前,我曾经给过他选择的机会,他也尝试过很多选择,可是,他都错过了,呵呵,谁叫他不好好把握?难道还能怪我?现在,我先把他占着,不要别人得到,那是我的东西,我不让给别人了,再也不让给别人,嘻嘻…… 就像一盒巧克力,我放着不吃,也不给其他人吃…… 李欢就是我的功克力!”
眉梢眼角都是喜悦,她不明白她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能如此喜形于色。
她瞪她一眼,明明应该觉得愤怒,可是,看她笑得贼呵呵的样子,却又怒不起来,只恨恨道:”你的功克力,终究还是要被别人吃掉!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出去?”
“呵呵,当然不能了。”
冯丰抬抬手,又蜷缩在椅子上,全身都是软绵绵的,睫毛完全盖住了下面的眼皮:”其实,即便能够出去,我也没几天光景好和李欢在一起了,对我来说,出不出去都一样了,我的巧克力,终究还是会被别人吃了…… 唉,我真不想他被别人吃了,一点也不想…… “她闭着眼晴,仿佛要哭起来,过的好一会儿,又睁开眼晴,眼神在这一刻无比地真诚,”如果,李欢还能侥幸活下去,请你,照顾他!”
这是一种交代遗言一般的神情。
她看着冯丰那张惨白得不似人样的脸,连嘴唇都是苍白的,毫无血色,仿佛被什么吸血的妖魔把全身的元气摄走了,连脸上细细的淡青血管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变成了一
个透明人。
心里忽然涌起淡淡的怜惜:”小丰,其实,我曾经真的把你当成过朋友。”
“我知道,我的朋友也很少,能和你成为朋友,我一直都很开心。”
“只是,你知道,女人的那种妒忌的心理…… 很可笑,这是我第一次妒忌其他女人,本来,我以为自己是所向无敌的,魅力,一向是我最大的优势,那些男人,尽管不会离婚
娶我,但是,当他们和我在一起时,我完全能感受得到,我在他们的妻子面前的那种巨大的优越,男人常常骂女人为贱人,其实,他们才是最大的贱人,一有了钱,就把发妻看得
厌恶了,对她们的鸡皮鹤发、走样身材不感兴趣了,在美女面前总是如饿中色鬼,喜欢青春美丽的胴体,如此,就更加深他们发妻的丑陋和厌恶…… 许多时候,当那些肥胖的女人
用那种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看着我时,我的内心真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满足感!女人,能被人妒忌,其实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可是李欢!只有李欢,我在他面前,唉,这是一种
重大的打击!没想到,我竟然在你面前败得那么惨,为什么有叶嘉这么好的男人了,李欢还要时你死心塌地?你说,造物主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被妒忌是一种满足感么?可是,谁又能体会那些青春为丈夫和家庭耗尽,从而变成嫉妒者的女人的感受?
冯丰摇摇头,很年轻的时候,总是觉得爱情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殊不知,还有许多事情都比爱情重要。
“呵,你不知道,其实我也妒忌过你,有一段时间,我好像要爱上李欢了,却总觉得你是我最大的威胁,呵呵,女人啊,就是这么小心眼,大家都一样,不过,后来我就明白了,与爱情相比,我更愿意平淡地活着。”
她看着冯丰黯淡的眼神,那双眼晴曾经那么明亮,看人的时候,眼神非常集中,长长的睫毛那么活泼地掀动,这令她看起来,仿佛永远微微带着一点小孩子的那种无暇和童趣,女人看女人,最知道魅力在哪里,可是,现在一双那么明亮的眼晴,也黯淡了,就如天边的一颗星,在黎明前,就要彻底消失了。
她长叹一声:”小丰,我并不希望你死!我也没有存心想要害你。”
冯丰柔声道:”我知道,我都明白,我一点也没有怪你,李欢也没有怪你……”
他们的势力那样强大,自己和李欢交往的就那么几个人,就连黄晖也遭遇了不幸,何况她呢!即使她不因为钱,只要他们下令了,她难道还敢不从?如果还能得到一笔钱作为补偿,对她倒是一件好事,凭啥要白白替他们做事?
如果有人觉得这个世界上凡事都有法律或者公正,那他一定是个极其天真的人,只要有特权阶层存在,就永远不可能真正有平等的一天。
她看着冯丰那样黯淡又温和的眼神,竟然不敢再看下去,转过了身,鼻音有些浓厚:”小丰,这是最后一面了!我走了,你保重…… “
“嗯,你也要保重。”
冯丰看着她窈窕的身影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忍不住:”李欢,他们有没有折磨他?他是不是也活着?”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好一会儿才道:”你比我想象的更记挂他!你真的爱上他了?”
冯丰没有回答,只固执地追问:”李欢是不是还活着?”
“他还活着,暂时也没受什么折磨。”
“呵呵,谢谢。”
她笑起来,不再看那个背影,又转头看被雨打残的茉莉,一阵风微微吹动,残褪的花瓣散发出特有的清香。
她深吸了一口气,很舒服地躺在大椅子上,闭上眼晴,可是,很快,全身又涌起那种隐隐的疼痛,却又不知道究竟疼在哪里,微微哀鸣一声,全身蜷缩在椅子上,成了很小的一团,脑子里仿佛是清醒的,竟然发现在某一个角落:叶嘉正在向自己走来,他微笑着,一步一步,走得很快……
她睁开眼晴,四处都看不到什么角落,可是,心里却无比的怪异,那是真切地看着叶嘉在向自己走来。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快,有一种奇异的直觉:叶嘉真的就在这附近!
这时,她甚至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被移动到那片树林中,在向那盆古怪的黑色”长生花”输血了,早前还有微微的蚂蚁咬了一下般的刺疼,现在,针管再才扎进去,也
早就麻木了,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一条”警戒线”拦在前面,那是一道特殊的窗户,从这个一尺见方的小口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这一看,李欢几乎心胆俱裂:冯丰被和一株古怪的盆花连在一起,看样子,竟然是在向花”输血”
叶嘉发现的秘密
他猛力一挣,想要冲破这道铁一般的桎梏,身子重重地撞在墙上,头也碰在墙上,眼冒金星,嘶声道:”你们究竟把她怎样了?快放了她!”
黑衣人笑起来,他穿一身黑色的绸衫,又仿佛那种奇特的香云纱,看起来阴森森的,又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盅惑,这身衣服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经典标志了。
他的笑声很轻,但是,这很轻的笑声并没消失,李欢已经飞速转身,几乎一眨眼就伸手到了他面前,往他的脖子掐去。
他仿佛早有准备,动作灵敏得如一头豹子,一下侧身闪在一边。李欢发现,他的身手竟然相当不错,李欢再要追上去,已经被两个同样一身黑衣的保镖拦住
黑衣人看李欢第一次气急败坏,闲闲地站在一边看着他,语带讥讽:”陛下,果然无愧你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风范… … “
李欢几乎目眺尽裂:”你快放了她!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好,这才算谈判的诚意嘛。”
他得意地背转身,走开几步,将窗口的位置完完全全地让给李欢。李欢顾不得理他,又看看冯丰的方向,这时,冯丰已经给花”输血”完毕,被拔出了手上特制的”针管”,
她仰头躺在那个特殊的担架式躺椅上,一头黑发全部垂在半空,并不太远的距离,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仿佛一个灵魂早已出窍的躯壳。
他嘶声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陛下,你并没有什么谈判的筹码。”
“不,要她活着我才能和你们谈判,如果她死了,我宁愿死,也绝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一句话。”
“她并没有死,还活着。”
“不,我要亲眼见到才相信。”
“你现在就见到了 … “他话音刚落,那幅担架就换了个方向,立刻,李欢看到躺在上面的女子,双目微微闭着,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用力一挣,一下挣脱了两个人的束缚,转身就往门口奔去,可是,刚奔到门口,那道门就自动合上了,他跑得太快,一个收势不住,额头撞在门上,立刻出现了一块老大的青块。
黑衣人的声音还是闲闲的:”她没有死。你着急什么?”
前后无路,李欢只好又退回来,来到窗口,冯丰的眼晴依旧紧闭着,手垂在担架上,天气阴沉沉的,仿佛很冷的样子。
李欢的手也变得冰凉,仿佛替她感到寒冷。
“你要见到她睁开眼晴,是不?这还不简单?”
他仿佛在遥控,立即,冯丰旁边那个年轻人忽然拿了根什么东西在她手腕上刺了一下,她立即睁开了眼晴,茫然地看看四周,手上全是淤青,好像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李欢
注意到,那根刺她手腕的针虽然细,却起码足足有一尺长,而且是微微黑色的,这里的人的衣服,那种黑色的花,黑色的针一一整个都透出死亡的气息。
冯丰受的什么析磨,他第一次完全看在眼里,虽然明知她命不久矣,可是,又怎能让她在最后的几天,还受到如此可怕的拆磨和摧残?
他扑在窗口,大声地叫她,可是,她显然什么都听不到,只茫然地盯着同一个地方,整个人,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游魂。
眼前忽然一黑,一块薄膜似的东西覆盖住了窗子,视线完全被遮挡,什么都看不到了,他转过身,眼珠子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放她?”
黑衣人还是波澜不惊:”这要看你的表现了。”
他怒道:”你们这是在如何折磨她?又是什么古怪的残忍新方式?” “不,你错了,这是科学的最新发展,用人的血液来浇灌一种。长生花。… …”
“你说什么鬼话?”
“其实,这并不是最好的方式,即便是长生花也不过只能让人活到100 岁多,并非真正能长生不老、这并不是我们最理想的方式… … “他看着李欢,笑起来,”陛下,这就
需要你的配合了… … “
“要我怎么配合?”
”说出存活千年的秘密,那个遥控器和地下宫殿的秘密… … “他无限向往,”你想想,如果我们掌握了能活千年的秘密,又何必在乎区区100 年左右的长生花?”
“好,你放了她,我就跟你们合作。”
“陛下,我们彼此都信不过彼此,先小人后君子是老祖宗历来的传统,你总得先拿出一点值得我们相信的东西出来… … “
“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比如那个遥控器的下落?”
李欢断然道:”遥控器不在我这里。”
“那在哪里?刘子业、萧昭业等人口供一致,都说是在你手里,陛下,既然要合作,你就得拿出一点诚意来… … “他笑得像一头老孤狸,”遥控器就是你的第一步诚意… … ”
“如何诚意?”
“告诉我们遥控器的地点,我们立刻派人取来加以研究。”
李欢这时己经完全镇定下来:”要遥控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 “
“只是什么?”
“比如,我要看值不值得。”
“陛下,你别忘了,你己经是阶下囚了,这个时候谈什么值不值得,岂不是可笑?”
李欢淡淡道:”即便我是阶下囚,那一切的秘密也只有我一个人才知道,即便我死了,你也得不到长寿秘诀,大不了就两败俱伤… … “
“哦,你就不考虑冯丰了?”
“我还能怎么考虑?我要的并不是一个死人,我知道,冯丰活不了几天了… … “
“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看着她死?”
“呵呵,难道我和你们合作,为的是过几天得到一具尸体?”
“你想怎么样?”
“在最后者几天,你们派最好的医生医治她,而且,我要24小时和她在一起。”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才道:“李欢,请大罗神仙来,对她也没什么办法了,你这是苛求…… ”
“比起我会提供给你们的好处,这算得了什么?”他立刻反驳。
“更何况,冯丰本来也活不久了,我只是希望她临死之前,不再受什么折磨而己,我即便和她在一起,也是插翅难逃,你们难道还不放心?”
他盯着李欢:“好,我就答应你,不过,你得先说出遥控器的下落… … ”
自从给宋博士测验后,遥控器就放在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叶嘉、李欢、冯丰三个人才知道,还是叶嘉选的地址,三人知道这个秘密事关重大,所以,选的
地方极其谨慎。
李欢无动于衷地:“除了遥控器,我其实也有更好的方法先表现诚意?”
黑衣人眼晴一亮:“什么诚意?”
他很快说了几句,黑衣人先是目瞪口呆,继而微一思索,脸上忽然露出狂喜的神情,但是,这种狂喜很快又被极大的惊讶所取代,还有恐俱,仿佛一时拿不定主意。
李欢并未催促他,心里捏了一把汗,足足过了三分钟,黑衣人才仿佛下定了一个极大的决心:“好,我先答应你!”
李欢暗地里松了口气,出门的时候,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志得意满的黑衣人,拳头轻轻扬了扬,心想,哪天一定要把他的头颅骨打碎才能消去心头之恨。
叶嘉一动不动地伏在最左端的一侧城墙脚下。
他已经窥视了整整两个夜晚了,这个夜晚,他发现,这里有一种树遮挡了一片城墙,完全能避开四周监控红外的扫描,诺大的四周,只有这一处。
他试着找最好的时机进去,发现,黎明后,六点左右,这是最恰当的一段时间,这个时候,监控最疏忽,而且这里绝时没有任何人散步,甚至蚊子都没有,他对一些特殊的植
物很有研究,按照相生相克的原理,这株古怪的树木,就是这一尺见方没被监控城墙的“守护神”,按理说,这种情况是不可思议的,但他也不知道是如何发现的,好像冥冥之中
有人在指引自己。
他拿出携带的一种机其特殊的锋利掘器,这是从宋博士里要来以防不测的。黎明之前,他已经把那一尺见方的城墙低处四方插进去,那一块块的砖,已经被他悄悄搬开了,可
是,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用一种树枝做了保护色。
终于,东方的天空己经亮了,连续都是阴天,甚至还微微下着细雨。叶嘉猫着身子,深吸一口气,身子从那一尺见方的缝隙里挤了进去。
这是一片十分茂密的树林,还夹杂着一些特殊的野草一一但是,野草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并非c 城见惯的植物,而是一些来自很偏远地方的植物。
他伏地前进,忽然听得一个很呆板的声音:”冯小姐… … “
他心里一跳,难道小丰就在前面?
他轻轻扒开一点潮湿的草丛,看不见人,可是,目光却落在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上:那是一盆黑色的花!
这种花,他是见过的,第一次见到时,他还以为是假花,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见到一盆。可是,第一次见到的那盆比这盆小得多,形状也有不小的差异。
他的胸口几乎要迸裂开来,脑子里也乱成一团一一掌控这一切的,难道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爱情和亲情的取舍
他无暇多想,因为,很快就有轻微的声音传来,依日是那个刻板的声音却无人回应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他悄悄试着将草丛再无声地拨开一点,再往前几步,这一看、惊得几乎叫出声来,只见冯丰坐在一副类似担架的东西上面、穿一身米白色的睡衣,神情十分茫然,眼神里几乎没有焦距。
在她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在整理着什么东西,很快,他将手里一支足足一尺长的针扎进冯丰的手腕,显然是找不到血管。冯丰自杀那次,由于受损严重,那一次,即使是
简单的输液也在她手腕上找不到血管,如今,经历了反复的折磨,她的身体已经快完全被摧毁了。叶嘉看到年轻人将细针扎进去又取出来,如此反复三四次,冯丰仿佛也不觉得疼痛,
整个人犹如一具行尸走肉。终于,针管扎进去了,然后,叶嘉看到那个年轻人,将一端插入了那盆黑色花的根部。
他初时愕然,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们竟然利用小丰为一盆花“输血”。
叶嘉眼里几乎要冒出火,一股从未有过的巨大的恐惧、仇恨愤怒等情绪全部酝酿到了胸口,几乎要爆炸。对那个神秘黑手的恨几乎已经压倒了一切——
无论是谁,如此灭绝天良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的腿控制不住冲动,立刻就要冲上去,却生生忍住。
10来分钟,仿佛一万年那么漫长,他伏在地上胸口已经被草丛上的露水打湿,头顶的云是那么阴沉,一大片一大片快速地在天上奔跑、堆积、沉闷得仿佛要将这一方天空压得粉碎。
终于,年轻人收起了那套特殊的“针管”,看来“输血”已经暂时结束了。他无声无息地拿了针管,将冯丰往前面推了一段距离,将她推到了一棵巨大的古松下面。从他的动
作来看,这好像是冯丰的习惯。
年轻人刚要转身,忽然感觉脚踝被什么蛰了一下,身子一软,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叶嘉一手拖到了后面的草丛里,然后,非常迅速地,他除下年轻人的衣服穿着,更惊喜地发
现这个年轻人是个近视眼,戴着一副大眼镜。叶嘉从他手里取过那一套针管放在口袋里,又将他的眼镜取来戴上,这是一种略深色的眼镜用了金丝的架子,看得出,这个年轻人的
物质条件应该不错。叶嘉将他往里面踢了踢。他采用了一种强烈麻醉剂,这个年轻人起码得躺两天才能醒过来。
他的个子比那个人要稍梢高一些,但略微弯了一点腰,看上去并无异状,然后,他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几步走到了冯丰面前。
冯丰独自坐在古松下面,古松的对面,是一大丛茉莉花,开得十分茂盛,这里的植被间隔得很奇怪,参天古木之间,培育着许多花草,有些普通有些却很稀罕,仿佛是按照某
种相生相克的原理种植的,否则,一般情况下,这样种植是没法成活的。
冯丰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花上,只闭着,一动也不动,看样子竟是死过去了一般。
叶嘉将她坐的那副简易“担架’稍微换了个位置,正好被那棵古松遮挡住从前面看去,只能看到她,并看不到其他人。
他做这些的时候她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一直闭着眼睛,脸色不再是苍白,而是一种死灰,长长的睫毛无精打采地阖在眼帘上,没有任何生机。
心里仿佛有一把刀子在锋利地划过,叶嘉蹲下,轻轻摸着她的脸焦急道:“小丰,小丰……”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得人叫自己,那么熟悉的声首,仿佛叶嘉的声音。怎么会是叶嘉呢?冯丰勉强睁开眼睛,跟前却是模模糊糊的只有头顶暗得随时要压下来的重重黑云。
“小丰,你醒醒……’
叶嘉的声首那么熟悉地响在耳边她觉得很安慰,忽然就微笑起来,又闭上眼睛,想美美地睡一觉,只要睡着了,只要在梦中,自己就可以天天见到叶嘉了。
叶嘉连叫几声发现她的眼神偶尔睁开,却已经有了涣散的迹象,他大感害怕顾不得多想、一把就揽住了她。轻轻抱在自己胸口,焦急道:“小丰,你醒醒,我来了,是我,叶 嘉来了……”
这一次,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又眨眨眼睛,神态是小心翼翼地:“叶嘉叶嘉!”
叶嘉一点也没有因为她能叫出自己名名字而欣喜,相反,他看到她的神智都已经陷入了迷糊状态,那是身体极度虚弱又受了极度摧残才会有的状态,一般这种状态,是被失败
的催眠术所致。
他连叫几声,她都没有什么回应,心里某一处地方仿佛在一点一点死去、冷去,他的脸紧紧贴在她冰凉的脸庞上,眼泪也掉下来:“小丰,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这些日子,每天都是在冰冷的世界度过,手脚、心都是凉的,世界都是凉的,现在,脸上突然多了一份火辣辣的灼热,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仿佛是一场极其遥远的梦,曾经破碎,此刻又被什么粘合起来。冯丰的神志微微清醒起来,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贴在自己脸上的那张熟悉的面孔——刀刻一般的轮廓,往下是柔软的脖子——曾经在某一段最甜蜜的日子里,她无数次地抚摸过他的面孔他的脖子,她固执地认为,这天下,唯有他一个人才会有这样温柔的面孔,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那是叶嘉,是独一无二的叶嘉。
“小丰,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
一滴滚烫的泪珠滴到她的脸上,这是灼伤肌肤的一种疼痛,她猛然睁开眼睛,这一次是真的欣喜若狂:“叶嘉,叶嘉……你救我……”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小丰,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一定会!”
她微笑着,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这一刻,全身的肌体仿佛被激活了,有了强烈的生的希望了,满眼满世界都是花在开放,不再是一个阴森森空荡荡的无边无际的囚牢。
“小丰,是谁害了你?”
“叶霈!是叶霈害我!”
她已经完全忘了叶霈是谁,和叶嘉有什么关系,虽然看不到那个黑衣人的面孔,可是,那样的声音那样的神态,凭借感觉,她只想到“叶霈”这一个人,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而且,按照她和李欢的交流,两人都认定是叶霈。纵然自己认不清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李欢也应该是认清了的。
可是,不如为什么,她丝毫也没有把他和叶嘉的“父亲”等同起来,一点也没有。潜意识里只认定,那样的恶魔可以害任何人,自然也不会放过叶嘉。
她不知怎么嘤嘤嗡嗡地哭起来,很小声的,声音里满是恐惧:“他已经害死了黄晖、慕客熙、苻生、刘昱还有刘子业……他要害死我,又害死李欢,他想长生不老,叶嘉,你
快走,他也会害你的……他会害你的……他是一个魔鬼……叶霈就是一个魔王……”
又是沉重的一击,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冯丰这一声“叶霈”还是差点击垮了叶嘉。以前,他还可以以“没有依据”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可是,一切的迹象都已经表明,
何况还是冯丰这样说——冯丰怎么可能撒谎?!
操纵这一切的,竟然完全是自己的父亲!
除了他,又还有谁能有这个条件?
除了他!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只轻轻抱着冯丰,在她耳边柔声道:“小丰,我马上带你离开……”
“走不了的,他们是魔鬼,天涯海角都会找到我们的……”她更是焦虑,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用力推他,可是,手只能软绵绵地抵在他的胸口,“叶嘉,你快走,等他们发
现,你也走不了……叶嘉,你快走啊……”
“小丰,我会带你一起走的。”
“一起就谁也走不了了,”她有些生气起来,“反正我都活不了了,你何苦白白牺牲?”
他没有说话,只是抚摸着她的冰冷的面颊,忽然就笑起来:“小丰,如果真的走不了了,我们一起死,难道不好么?”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为什么?”
“叶夫人讨厌我,巴不得我死去;叶霈也害我,想我死,他还抓了李欢,想要把李欢的头装在自己身上……还有刘子业,他们把刘子业变成了人头猴身的怪物……可是,我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还有黄晖,他因我而死,我真是对不起他……”她眼神忽然疯狂起来,可是,即使是疯狂,也显得那么无力,仿佛小人物那种有气无力地悲哀,“我真恨啊,我不但不能替黄晖报仇,还连累李欢也要死去……也会连累你死去……我不想死,更不想你们死……”
她一口气没上来,嘴角浸出淡淡的血丝,声音益发微弱,他几乎要将耳朵贴在她的嘴边才能听见她的话,“……我真恨啊……叶嘉,如果我能变成鬼就好了,叶嘉,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一定要去杀了叶霈……”
我死之后必为厉鬼!
这是最无望的小人物阿q式的自我安慰,千百年来,无数小人物在强权、拳头面前遭受了莫大的冤屈,总是寄望于“六月飞雪”、“做鬼也不放过你”……事实上,做了鬼也是
保不了仇,血不了恨的。
唯一的办法只能活着,哪怕像狗一般卑微的活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报了仇就是君子。
不能报仇的人呢?
不是每个忍辱负重的人最后都会得偿所愿的。自然,绝大多数人,最终都无法报仇雪恨,依旧狗一般卑微的活着,久而久之,就只好不了了之,用健忘来遗忘仇恨,用“冤家宜解不宜结”来安慰自己,用“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来麻木自己——如羊羔一般任人宰割的国民性,这才是集权统治的牢固根基。
叶嘉发现自己的拳头松开了又捏拢,他从来不是一个暴力的人,也基本没有过什么暴力的举止,这一刻,不知怎么,却想要毁灭了这个世界。
天地不仁,视众生为猪狗,人又何必对天地客气?
他看着怀里那双愤怒的眼睛,这一簇愤怒的火焰,令她黯淡的面容又稍微有了点亮色,竟显出了几分生机。
“小丰,我先带你出去……”
她凄然一笑:“叶嘉,你明知走不了的。我能见你最后一面已经很满足了。你走吧……”
叶嘉没有说话,伸手抱起她就走。能先走一个就先走一个再说。
整个人已经完全在他怀里,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两个人最亲密无间的时候,那些拥抱那些缠绵,她将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只用手软软地扶着他的腰,这一刻,忽然觉得解脱,十二万分的解脱,浑身上下那种隐隐的疼、心里背负的黄晖之死的仇恨、李欢生死不明、巨大的恐惧和死亡的悲哀……仿佛都暂时被隐藏了起来,只有这一刻的依靠和安全的被保护的感觉。
叶嘉会保护自己!那么鲜明地被爱的感觉,就如他第一次说:“如果别的女人过马路都要人陪,小丰也不能半夜三更独自一人回家!”
只为这一句话,断肠也无怨呵。
他到现在还爱着自己,没有爱上其他人。
就如自己的巧克力,自己不吃,也不许别人吃。
要放在某一处被牢牢锁着的心房里,牢牢地霸占着。
她在他怀里轻微地咯咯地笑起来。
他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听得她笑,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两个人的身子很快就要闪进那密密的草丛,只要穿过了这片草丛,就会逃出去了。
他刚走两步,前面忽然竖起一层薄薄的铁丝网,仿佛是某种自动控制的系统,而且不是普通的铁丝网,是一种特制的材料,哪怕刀斧也砍不开分毫,何况是血肉之躯。
叶嘉停下,慢慢地回转身子。
前面,站着三个人,旁边的两个,每人手里拿着一把手枪,都瞄准了他,而居中的那人,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目光阴沉沉的。
冯丰的头一直埋在他的怀里,仿佛没有意识到任何危险,然后,慢慢抬起头,凝视他的眼睛,只咯咯的笑:“呵呵,叶嘉,他们说你爱上了别人,再也不会来找我的……”
他不再看那几个人,收回视线凝视着她,柔声道:“傻瓜,我怎么可能不来找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带你回家。”
“回家?”她惊叹,眉毛那么生动地牵扯一下,仿佛一片活生生的扁扁的柳叶在风里摇曳了两下。神情沮丧,自己有过家吗?好像很久都没有家了。无论是叶嘉还是李欢,他们都曾短暂地给过自己“家”的感觉,但是,都不过是“短暂的感觉”——自己终究还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她微微眨眨眼睛,有些惊恐:“我一直没有家,死了会不会变成孤魂野鬼?”
叶嘉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却微笑着,声音沙沙的:“傻瓜,我们的新家,你忘了?我还栽了一丛大芭蕉,下雨的时候,就能听到雨打芭蕉,你一定会喜欢的。那里,一辈子
都是你的家……”
“恩拉!”她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脖子,声音如掺了蜜糖,甜蜜蜜、粘嗲嗲的,“叶嘉,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活着的时候,你就不许娶任何女人,也不许爱上任何女人,就连喜欢其他人都不行,连欣赏也不行,多看一眼都不行……”
“嗯。’
“我不喜欢林佳妮、不喜欢梁小姐,还有那天他们给我看的录像里面那个漂亮的女士,我也不喜欢……呜呜呜……”她居然哭起来,“我看到你和她好亲热地说话……”
“傻瓜,没有,绝对没有”他很神秘地笑起来,“我认出她的一名贴身保镖是疑犯之一,我只是想从她那里打听下落。我曾经要李欢去用美男计,可他不肯,只好我自己去,
呵…… 我没有喜欢她,绝不会喜欢她……”
她不哭了,又咯咯笑起来,“只要是你身边打算喜欢你的女人,我觉得每一个都很讨厌……呵…… 对了,我好讨厌弹钢琴的女生,就是林佳妮,我一直都很恨她,现在都还很恨……”
“嗯。”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许喜欢其他人。呵呵,等我死了,你无论喜欢谁都可以,但是我活着一天你就一天不行……”
“嗯。”
“对了,还有你的母亲……”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哀哀地小心翼翼地,仿佛一个明知提出了过分要求,却又奢望大人会同意的小孩子,“如果下辈子我还能遇见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和你母亲住在一起?”她急急忙忙地补充,“不是要你不孝顺她,只是不要她和你住在一起…… 分开住…… ”她的声音更低了下去,睫毛也垂了下去,“我怕她,我好害怕叶夫人……”
一字一句,她的“奢求”,全是自己对她的亏欠!
她生的时候,没有对她好过,她要死了,自己也救不出她去 !
谁说大名鼎鼎的叶医生能够妙手回春呢?
至少,对自己的爱人就无能为力。
胸口泛滥,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叶嘉亲吻了一下她的睫毛,那排长长的睫毛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滴泪珠,晶莹剔透,却如干荷叶上滚动的晚露,越是衬得最后的风摇荡——荷叶枯萎了, 一个夏天又是满堂荷田田。
人要是枯萎了呢?
他忽发奇想,可不可以把爱人种在地里,到某一个合适的春天,就生长出一个健康的崭新的爱人?
他在她的嘴角上亲吻一下,那一丝浸出的鲜血沾在了他的唇上,再吻下去时,淡淡的血痕在她苍白的唇上扩散开去,仿佛抹了一点淡淡的唇彩,他甚至从未发现鲜血也能够发出微弱的色彩。
“小丰,你提出的所有要求,我全都答应你,全部都答应!”
“叶嘉,呵呵,我死了,你就马上娶其他人吧,也孝敬你的母亲吧,这样我才会安心……真的……这世界上一定会有很多喜欢你的女人,你挑选一个对你最好的。忘了我……不啊,要记得我…… 你娶了妻子也可以偶尔想起我,好不好?”
“嗯…… ”
她眼睛一亮,可是,很快,这一簇明亮的火焰就慢慢地淡了下去,说了这么多话,精神仿佛已经全部耗尽了。她想睁开眼睛看着叶嘉,一直看着,可是,眼皮却不由自主地慢慢合上,等叶嘉伸手轻轻拂动时,她的鼻息都变得极其微弱了。
“小丰,小丰…… ”
一个刻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呼喊,淡淡的,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好不好。
“她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不好。我们已经用了最好的药物给她,她也最多活不过一周了。可惜了‘长生花’也没法培育了……这是她生命的唯一好处。不过,她若死了,你母亲会庆幸的! 她早就盼望着她死掉……”
叶嘉抬头,细细地看着那双眼睛,和那张刻板的面孔,他是医生,对人体构造那么熟悉,自然一眼看出他戴着十分精致的面具。而这样的面具是现代舞验室不具备的,现代已经用化妆术取代了人皮面具—— 可是,他戴的显然是人皮面具。
也不如道是用谁的面皮做成的,那样精巧,显然是这里“科研”的一个部分!
面孔是陌生的,可是,叶嘉认出了他的身形!身形其实也可以伪装,但是,他既是伪装了,叶嘉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身心都如陷在最黑暗地地牢里,呼吸那么艰难。
他也盯着叶嘉,一字一顿:“其实,你根本就不必来的,来也不过是白白送死。”
李欢和脱困的秘密
“杨女士很不错,外貌、教养、社会地位、情趣爱好…… 每一样都配得上你,你母亲甚至不在意她孀居的身份。你母亲是真正爱你的,她这几天甚至在向杨女士示好。只要不是冯丰,她会尊重你一切的选择!”
“可是我只要冯丰。’
他的口气严厉起来: “你要相信,父母才是全心全意爱你的人。”
“是吗?”
“至少你的母亲是!”
叶嘉笑起来:“是么,中国的父母总喜欢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把自己的意志、喜好、愿望强加在子女头上,要子女无条件服从,也不管子女作何想法。子女听话则是孝子,不听话则是逆子。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不但你不爱我,母亲也不爱我,你们首先最爱的人是你们自
穿越沦为暴君的小妾第9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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