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到 作者:敦凰

    拾玖章、天下第一吃货 + 救风尘

    “剑是兵器，只有用以杀人或是救人，从来未闻还可以以歌舞娱人。这种没道理的事，真不知小姐你怎能想得出来？”

    仗着花忆蝶有求于己，花厅中就开始不分尊卑，当着客人，无双花影半点面子都不给，板着脸通教育，几乎把花忆蝶给呛死。

    说完他还意犹未尽，回过头来问客人：

    “烈，你怎么看？”

    谁知此时的无双风烈，正毫无印象地在往嘴里送不知是第几块芙蓉花糕，边支吾不清地答：

    “唔唔，这个，很好吃……”

    答非所问，而且吃相还是那么难看。无双花影的眼中写满绝望。

    花忆蝶迅速认定：这妞是她有史以来见过最能吃的人，不分性别，没有之。

    她是饿了很久了吧？在风家打工，都不管饭的么？

    芙蓉花糕重油，且偏甜，吃了会反胃，之前梅儿就因贪嘴吃坏过肚子。花忆蝶虽然钟爱甜食，但因为现在的身体不比前世，每次也只敢来上三两块，浅尝辄止而已。此外母亲也生怕自己长胖了嫁不出去，经常以此为理由限制她的食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盘子被端走。

    羡慕眼前这位，口气扫了两盘，仍是面不改色，速度不减。

    胃口真好，大嘴是福哇。

    “喜欢你就吃点。”

    花忆蝶将手边的盘子也递给她。

    看着她脸满足愉悦的样子，花忆蝶总算明白了眼前这位无双女强者的性格：不加掩饰，直来直去，单纯得像个孩子。

    本来是欣赏她的酷劲，现在，倒有点喜欢上她了。

    当然，这种感情依然无关风月。

    “我也叫你烈好么？”

    “唔唔。”

    “烈，你这次来云歌，除了见这个人，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吧？”

    花忆蝶毫不客气地手指着无双花影，后者撇撇嘴表示不屑，心里却波澜不定：

    为什么看见她，仍是无法克制自己？

    我怎么还是如此……

    无双风烈鼓着腮帮，抬头看了他眼，又低下头去继续和盘子作战：

    “唔，我还有件事，不过，不能告诉你。”

    “好。”

    花忆蝶笑眯眯地点头：

    “我也不会问你。只是想知道你这段时间是否有空，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埋首苦吃的无双风烈于百忙中斜了她眼：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会请你吃很好东西，比如：云歌城南王老六的品灌汤包，城西妙味坊的红袍大元蹄，城东快活楼的百鸟朝凤汤，承王府边食无居的越川烤鱼……以及，我们花家的芙蓉花糕，要少，有少。”

    花忆蝶笑得既纯洁，又狡猾。

    沉首想心事的无双花影才反应过来，大感不妙，想要对无双风烈说点什么，却发现她的眼中已是漫天繁星在闪烁：

    “好！我答应你！”

    “烈！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

    “因为她在骗你！”

    “骗我？”

    无双风烈咽下最后口糕，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盘子，再正视花忆蝶：

    “你要我背叛无双城？”

    “不会。”

    “要我离开风家？”

    “也不会。”

    “要我陪男人上床？”

    “咳咳！当然不会！”

    花忆蝶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心里哭笑不得：

    我勒了去也！

    这么彪悍，还说不是女侠？

    不过你是怎么想的呀！我看起来有那么邪恶咩？！

    这样那样都不对，无双风烈变得苦恼起来，想了下，舔了舔丰满的嘴唇道：

    “那，是要我杀人罗？”

    花忆蝶还没来得及摇头，她的脸上已露出见面以来的第个笑容：

    “有你说的那些吃的，杀人都可以！”

    真心的……给你跪了呀！

    花忆蝶只有将求助的眼光投向无双花影，他抿紧嘴唇不说话，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我说过，她是个疯女人。

    ……

    “铮”地声，陈小燕放下琵琶。

    “小燕，你怎么停了？”

    头上依旧包着青帕的蕊娘也停住手中五弦琵琶，众人也纷纷望向这边，有惊异，的，是不满。

    是啊，为何分明是只牺牲人便可，却要拉着我等起去跳那火坑？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相同的念头。

    徐晚晴走了过来，面色有些憔悴，有些不满：

    “小燕，你怎么——”

    “姐姐。”

    陈小燕起身，跪了下来：

    “小燕思前想后，不能因为自己害了各位姐妹……小燕这就去彩衣楼，求肖妈妈收了自己，换了身上这面牌子，从此，从此也就与大家不再起练琴了罢……还望姐姐成全。”

    徐晚晴沉默良久：

    “小燕，你抬头看着我。”

    她应声抬头，眼前道掌影过：

    “啪！”

    振聋发聩的记耳光，打得青衣楼人人鸦雀无声。

    望着陈小燕脸上纹起的五道指痕，徐晚晴左手紧捏右手，已是泪流满面。

    手痛，心痛。

    “我从未动手责罚过你们任何人。今日打你，是因为你自暴自弃！你，令我好生失望！”

    “姐姐！”

    陈小燕膝行几步，抱着她的腿，泣不成声：

    “小燕对不起您的苦心，对不起蕊娘姐姐这些年的栽培，可是小燕只想，只想着再为我们青衣楼，作最后件事啊！”

    “小燕不要走！徐姐姐，求您原谅小燕罢！”

    蕊娘扔下五弦琵琶，冲过去跪下抱住小燕，像是要再次挽救自己心中的憾恨。

    两人哭作团。

    众人有人开始举袖拭眼，听到徐晚晴缓缓开口：

    “三年前，我万般劝阻不成，只能眼睁睁看着红玉边哭喊着，边被人从青衣楼里拖走，蕊娘也被推倒在地，伤了腰背，半天爬不起身，当时只觉得心如刀绞般。那天晚上，听着彩衣楼里隐隐传来的丝竹，我卧在床上，宵无眠，任泪打湿了枕……”

    “姐姐！”

    “徐妈妈！”

    陈小燕、蕊娘在喊，歌乐伎在喊，每个人都在喊，都在自责，都在拷问自己的心。

    徐晚晴仰面，任双泪长流，似是在对众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语：

    “……从此我便直在想：为何我们这些女子，就注定要受尽人间的折磨？！为何我们这些女子，就该生被人侮辱轻贱？！为何我们这些女子，就不可以在这没有天理公道的红尘里，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挣得份干净的钱，吃上碗清白的饭？！彩衣楼那样的锦衣玉食，我徐晚晴不希罕！我青衣楼不希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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