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到 作者:敦凰

    叁拾叁章、与子同裳七尺三

    花忆蝶见梅兰竹三婢直伺立在桌旁，得甚是辛苦，尤其是梅儿，已经有些摇摇晃晃，便向风驰提议：让她们也坐下起听歌曲。

    风驰爽快地同意了，不料三婢欣喜地挨着小姐坐下，把他偷望向心上人的视线遮挡了个严实。

    没人在意风驰脸的郁闷和后悔，四位大小美人起托腮静静地听着，宛如副动人的画。

    只可惜美人如画，无人来赏。

    花忆蝶刻意低调打扮自己，并选坐在犄角旮旯灯火幽暗的位置，加上二楼中的食客聚集在栏杆处欣赏歌曲，因此无人向这里投来关注。

    所以那个名叫小雨的琴师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她。

    徐晚晴知自己这些人身份卑微，生怕给花恩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特意吩咐小雨先换了身装束。小雨番寻觅下，终于在二楼角发现花忆蝶他们，先松了口气，再放缓步子来到桌前，把声音压得低低：

    “花小姐。”

    “啊？”

    花忆蝶看着普通民女装束的小雨，感觉面熟，却时想不起来。

    “徐妈妈找你有急事相商。”

    “哦，你是小雨！”

    “嘘！”

    小雨才竖指在唇边，就有人投来不满的眼光。

    楼的座位贵得吓死人，二楼听曲子是最为划算的，但仍得放下桌子菜，不时来番凭栏侧耳……这年头，听首歌容易嘛？！

    花忆蝶吐吐小舌头，小声问道：

    “怎么回事？”

    “那位烈小姐，她穿不上影公子的衣服。”

    糟糕！

    花忆蝶差点跳了起来。

    无双风烈是女子，身材高挑的她与无双花影在起，总是相对惹眼些，但实际比起个头来，与他还是有差距的，何况还有肩宽腰围等体型方面的悬殊。

    这可怎么办？！

    花忆蝶当即立断，招手唤来二楼位小跑堂：

    “小姐有何吩咐？”

    “喊你家主人过来。”

    “这个……小姐可是觉着菜肴不合口味？”

    “快点去找人，就说徐晚晴有难了！”

    “小姐你是——”

    “韩少卿是我师父！”

    “啊？！”

    “嘘！”

    声音大了些，于是再次招来食客们的集体不满。

    ……

    歌声再悠扬，坐在四楼雅座里的人隔得远了，即使耳力不凡，听来也总是朦朦胧胧，不甚真切。

    云庆冠懊恼地喝了几杯闷酒，再按捺不住，吩咐自己的长随：

    “去！给店家十两银，于我换张楼下中厅的大桌！”

    “是！”

    长随领命而出。

    小承王倒还没什么，承王府的长随个个听得心中好笑：

    此人好没见识！

    可知那中厅的头等席位，乃是把椅子二两银，张大桌可容十人，便是二十两银？

    能在饭资之外，再花上二十两银子观赏歌舞的主子，岂会在乎你那区区十两？

    但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位毕竟是少千秀的客人，再看不起，也只能放在心底。

    不出意料之外，过了好会儿，那云家长随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云庆冠见他面色暗淡，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当下冷冷道：

    “没办成？”

    可怜长随瞅瞅承王府那伙人幸灾乐祸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道：

    “少爷，那，那楼下都是满座……”

    “废物！都是空的还用你去拿银子买？！”

    云庆冠不理解长随苦心回护自己的脸面，勃然大怒，扬手掷去只酒盏：

    “我把你个蠢材！滚！”

    酒盏在长随额头碎成朵白瓷花，丝血迹随着酒香渗了出来，那人咧嘴低头，竟是不敢抬手去擦。

    “呵呵，云兄息怒。”

    小承王看云庆冠动了粗，终于出来打圆场：

    “我看此处酒菜也是般，名不符实，不若换个好去处，你我兄弟醉方休，如何？”

    “如此，谢高兄美意，庆冠却之不恭了……屋内气闷，恕庆冠先行离席，门外马车上静候王驾罢。”

    云庆冠急于离开这个让他留下极为不快的地方，勉强礼，便起身出门，临走前还余怒未消地起脚将那倒霉的长随脚踹倒在地：

    “蠢材！闪开！”

    另三名云家长随也未看同伴眼，就跟着主子出去。

    好你个云庆冠：无功名，二无爵位官职，居然胆敢无视天启规矩：士大夫身边长随不得过四。

    凭你这样的白丁身份，长随却敢带了四名，云庆冠，你在找死罢？

    小承王注视着在地上匍匐着的人，侧头对承王府长随道：

    “给他敷药，赠他些银两，让他去罢。”

    “是。”

    有人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便走向那遭了无妄灾的同行。

    那名年轻的云家长随却吃力地起，向小承王深躬了礼：

    “小奴诚感少千秀厚德，为小奴开脱在先，送药赐银在后，……然奴不可食两家，家主不在眼前，少千秀的恩小奴记得，至于其它，却是万万不敢收的。”

    “大胆奴才！没得不识抬举！”

    个主子个奴才，云家的人个个都似这般不要脸么？！

    承王府长随们闻言大怒，正要纷纷挽袖上去，再替云庆冠好好教训这个不识相的家奴。小承王却举杯，笑了下：

    “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小奴云忠。”

    “好个云忠，你去罢。”

    “谢少千秀成全。”

    云忠面露丝感激，再施礼，面对帮横眉怒目的承王府长随，挺起胸抬起头，却是瘸拐地出了门。

    云忠……

    小承王饮而尽，放下盏来，眼中流露出讥诮：

    主弱臣强，未来的云家，可有得乱了。

    呵呵。

    ……

    小承王本不待立即下楼，去见那个烦人的云庆冠。奈何再独饮了两杯，终也无趣，便起身离开，干长随忙不迭跟上。

    拾级而下，到了二楼，却听个声音正在说：

    “……是故我家主人特为青衣楼出面，向各位客人相借套男子衣物，愿意慷慨相借的，可以免费在我快活楼享用十桌酒菜。”

    天上落馅饼的好事！

    有人可始迫不及待地脱起衣服来，结果那人的第二句话，让几乎所有人的动作暂停了下来。

    “各位客官，各位，我们不需要这么，只要身高在七尺三左右，偏瘦的哪位即可。”

    七尺三在身材普遍中等的天启人眼里，是算得上高大了。

    自己可不就是七尺三么？

    小承王想着，信步向楼下走去。

    叁拾叁章、与子同裳七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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