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玖章、选秀:名可铭
妃子到 作者:敦凰
柒拾玖章、选秀:名可铭
“呃……”
听了竹儿讲到花忆蝶在选秀场间的奇怪表现,花夫人低低呻吟了声,无语抚额,盏香茶搁在案上,根本忘了动下
“后来怎样?”
“后来竹儿和兰儿只能目送小姐先入了验贞室,看着小姐在几个选秀室之间进进出出,婢子们静候在院中等到小姐遴选结束后,便同回来了。”
自觉这个回答恐难让夫人满意,竹儿偷咽了口口水。
果然夫人蹙起蛾眉:
“她回家后便直待在房里不出来,我去看了两次,都只回答说没事、还好……你们都是忆娘身边体己的人,难道就未曾留意她的神情举止是否有异常?”
“……小主人出来后,绷着脸不说话。我大胆问了两句,她只说:说那么干嘛?现在赶时间,以后有空再当番外讲给你们听吧!”
“番外?什么意思?”
花夫人疑惑地睁大了美丽的眼睛。
竹儿也迷茫地摇了摇头。
……
“花忆蝶小姐亲启:
吾尝闻情至深处,忘乎所以。快活楼上歌声舞姿,犹在梦里萦回。今悉选秀署令已下,五内俱焚矣。花虽国色,纵海角天涯,只愿专放于翼之座前。然王父游驾焕州外,吾求助不得,已自取令符,调度阖府之力,旬日间必有人接应远遁,望早作安排。
附吾之姻缘名字以证心迹:xx
焕州高翼上。”
花忆蝶坐在妆台前,手托香腮,盯着那张寻烟笺上几道不甚整齐的折痕,淡淡香气衬着有些凌乱的字迹,显得写字者的狼狈。
小承王……
莫非和无双花影样,个两个的都对我动了真情?
回想各种吵嘴加捣蛋,自己可没少给他们添堵啊!
我,好在哪里?
花忆蝶抬头,正对着妆台上那面光洁的铜镜。
里面有双水汪汪的杏眼痴痴凝望着自己。
宛若初见自己模样。刚脱稚气的纯真中,总有丝天然的妩媚在。直以来,无论怎样尝试着调整面部表情:皱眉、怒目、撇嘴、装傻……,结果看起来都是:轻愁、薄怒、娇嗔、天然萌……
像是在本能地诱惑着男人们的心。
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世间的男人——包括前世的自己,都是外貌协会的成员。所谓对四面八方的爱慕之情不理解,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花忆蝶怏怏地丢过去块帕子,将暴露真相的铜镜盖起,自己也颓然把有点发热的脸贴在妆台上。
要不要生得这么妖哇?分明是只成了精的小狐狸么!这要是真进了宫,不得天天和帮有脸蛋有身材有手段有背景的美女们玩宫斗?
鼻间传来淡淡的嗅着的香气,她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些:
不对,傲慢自负如小承王这样的人,不能轻信。即使他本人对自己有好感。来只是垂涎的程度,还未升华到爱情;二来,他身后的家族——承王府与花家乃至整个太寒山,都是敌非友。
再说,就算他是玩真的又如何?难道当真要像之前自己策划的那样。找个男人私奔了不成?经历过小竹屋里和无双花影的那段不能说的秘密故事,现在对男女之情只有不堪回首的感觉。
不过……
他真把自己的姻缘名字放心地交给我?如果我不予交换,那他的脑门上,是否会出个黑色的印记呢?
要不要——
试下?
花忆蝶鼓足几次勇气,盯着那个魔力的名字许久,最后长出口气:
冤冤相报,这又何必……
……
晚餐桌上。正当饥肠辘辘的花忆蝶打算向母亲提出尽快开饭时,父亲终于回来了。
“哈哈!生生忙了天,真是饿煞我也!”
花巍难得地春风满面,边坐下,边向母女两人笑得格外开怀。
英俊大叔抚短髯露齿笑,御姐妈妈的眼睛就开始呈心形:
“夫君辛苦。忆娘也定是饿了,咱们边吃边谈可好?”
……
花忆蝶板着小脸闷闷地喝汤,边听着这对完美夫妇的对话:
“夫君今日喜上眉梢,可是有甚么好事?”
“涵儿有所不知,庞公公差人传讯于我。忆娘选秀成绩已定,是首日的第名!”
“当真?”
母亲夸张地拍手:
“如此恭喜忆娘!”
“正是!我断定忆娘必会是我焕州第秀女,此诚花家尊荣至幸!涵儿需择日到庙里敬香诵经,感谢长生大神庇佑我太寒山!”
父母欢天喜地执手相对,乐得合不拢嘴,花忆蝶抹了抹嘴,自去盛第三碗丹凤朝阳汤。
花巍与雪轻涵互视了眼,雪轻涵眼神黯淡了下,旋即强打起精神来哄女儿开心:
“忆娘,今日的羹汤味道如何?”
“很好。”
父亲见母亲的热情未起到效果,也凑了过来:
“忆娘,前几日鎏金坊里送来的簪子图样,你可有喜欢的?爹明日便派人买来。”
“没有。”
“忆娘……”
花夫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宝贝女儿,花忆蝶放下碗,抬头静静看父母面带:
“爹娘慢用,忆蝶吃饱了。”
……
望着女儿的背影,花巍夫妻对视了眼:
“夫君,你说那御选名册上,忆娘是第三名——”
“正是,云家的那个小妮子位列第二。”
“她却是第二名?那第是?”
“是越川海国的名女子,传说是海帝宗室,姓名尚未得知。”
雪轻涵叹了口气,面带不愉:
“姓甚名谁又有什么打紧?南夷海邦不识王化,想来那女子纵然美貌,却必是言行粗鄙,至只可得时圣眷,当无所虑。倒是云家的那位……未来与云后定然互通声气,我恐怕将来忆娘在宫中行走会如履薄冰……”
“唉。”
花巍放下筷子,浓眉锁成个死结:
“涵儿所言正是我所担忧之处。自从当年那件事传出宫闱之后,长生正统再未册封过我族妃嫔;我太寒山也为避嫌疑,再不与皇家血脉缔结姻缘。彼此心照不宣罢了……如今官家此番举动,实在让人不明所以,我思前想后,恐怕是背后有人作祟。”
花夫人的眼中透出骇然神色。
“夫君是说:云后欲报复我们花家?……那,我们忆娘她岂不是——”
“夫人放心。”
花巍拍拍妻子的手,柔声安慰道:
“灿京那边,我定会在忆娘进宫前便里外安排,上下打点。宫中有庞公与我几位故友时常于官家面前走动,量云后不至太过跋扈;京城里还有大总管和花老二在,忆娘未来若有事,他们亦可相助。”
“可是夫君,我还是放心不下忆娘……”
花巍起身,走到妻子的座位之后,轻拥她的柔弱双肩,仰天太息道:
“我又何尝舍得……忆娘,爹爹对不住你……”
言语间,这个手握地方大权,执掌万民命运的焕州牧,眼角也泛起点晶莹的光。
……
接下来的几天里,花家按嫁女礼仪,采买物品,定置衣裙,打造首饰,进香祈福……上下忙得不亦乐乎,南庄那边得知小姐入选秀女,也送来了大量的猪羊菜蔬。
不仅焕州牧家如此,每天遴选的秀女增加名,云歌城内便家张灯结彩地大肆操办喜事。虽然天子婚配亦随俗礼,册封之前未行六礼,尚无名份的秀女们都不算正式结婚,但在民间,秀女的父母家人们仍会当作是自己女儿出嫁,为的是祝福她们有朝日,可以入金册,封大妃,乃至睥睨后宫,凤仪天下。
……
花忆蝶在闺中的最后十天,晃而过。
终于——
当花忆蝶再次将小承王的密信揉成小纸团掷进篓中时;当小承王在家中声色俱厉地向“折山水”心腹们交代桩大事时;当庞公公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开怀地大啖各种美食时;当凤女官关起门来和访客“复查”遴选成绩时;当焕州秀女名册上记录下第十人的名字时;迎接焕州秀女的花贡船从灿京驶来,停靠在了云歌城北九音河的码头上。
这天,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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