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童羽之死
在李修明看来,这一刀充其量就是刀身快速震动,和蝎身内震产生了共鸣,籍此将蝎身震成了碎块,离破碎空间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虽然童羽有吹牛的嫌疑,但他这一刀确实让李修明惊艳。
“丹力已尽,命在顷刻,还不自知?”贾武生突然冷冷说道,给童羽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此言一出,前一刻还在放声大笑的童羽一下子沉默了,他依然在奋力砍杀黑蝎,可是手臂上力量大幅衰减,额上冷汗涔涔,刚才的惊艳一刀似乎抽空了他的身体。
“童大人!”众位矿工也看出童羽状态不对,纷纷关切起来,要知道唇亡齿寒,一旦童羽和李修明倒下,蝎群失去了牵制全力冲击之下,阵法光幕估计也撑不了太久。
“我童羽乃是刀神世家的传人,于生死存亡之际勘破迷障,领悟刀意,怎能轻易死去?”童羽不甘,童羽怒吼,他要向命运抗争。
童羽又做出那种女人捂嘴巴哭泣的样子,也不知道赵登给了他多少暴元丹。
少顷,童羽吸收了丹药,一股强大的力量再次从体内爆发。生死间的突破让他刀法大进,遍布缺口的断刀在他手里却成了神兵利器。童羽执刀狂舞,划出大片的银色半圆,挡者披靡,手下无一合之蝎。
众人见童羽又恢复了神勇,一个个被引燃了热血,在阵内为他摇旗呐喊,击节助威,只要童羽不倒,他们就有活着回家的希望。
李修明看到童羽这犀利的刀法也是惊叹不已,上次他和童羽比武,规定了不能使用兵器,不然以童羽如此刀法,李修明要胜恐怕真不容易。
“哎,至死不屈,当真难能可贵。奈何蚍蜉撼树,以凡人之躯,如何能与天命相抗?”灰发老者再次摇头,突然他双眼下垂,将老腰深深弯下,右掌压左拳对着童羽肃穆一拜,“童大人走好。”
左掌压右拳那是对活人作揖,右掌压左拳那是送死人出殡!
话音刚落,威猛无俦的童羽身形一下僵在了原地,一丝丝鲜血从眼睛、鼻孔、嘴巴里流出,他的瞳孔无神的放大,他的意志已经迷失,他的灵魂正在消散。
下一刻,涌起的蝎潮形成一张恐怖的巨口将其瞬间吞没,童羽亡!
“怎么会?生猛无比的童大人怎么会突然死去?”众位矿工不敢置信。
“根本就毫无征兆啊!贾大师怎么知道的,莫非他是神仙转世?可以未卜先知?”有人不解,用崇敬的目光打量起贾武生来。
说受伤则童羽受伤,说刀断则童羽刀断,说送人家一程,则童羽一命呜呼,这个老头当真可怕。
“童大人!”看到童羽死去,李修明突然悲痛欲绝的呼唤起来。
少年一刀砍破身前的蝎墙,两个起落接近了童羽倒下的地方,他甩起钢刀对着童羽的尸身一刀插下,滋滋啦啦的无数电弧闪耀,密密麻麻的黑蝎迅速从童羽身上逃离。李修明搭眼一看不禁恶心欲呕,就这片刻童大人就已被吃空了半个身子,碎肉残骨,鲜血淋漓...
李修明当然不是来救童羽的,也不是有虐尸的恶癖。他从童羽腰间一阵摸索,拽出一个方布袋子迅速塞进入自己口袋,之后装出无力回天悲痛欲绝的样子,转身离去,似乎要为童羽报仇。
少年继续挥刀屠杀起黑蝎,等刀磨损的差不多了便飞上阵法顶部,一边磨刀,一边观看场中形势。
一来一去重复多次,李修明发现那些黑蝎好似得了什么指令,发疯般撞击光幕,完全不惜代价,一些蝎子甚至撞得甲壳开裂,青色体液飞溅还是百折不挠。金色光幕在蝎潮的冲击下不断震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如果李修明不出手,估计一个时辰不到就要被攻破了。
少年无奈,再次一跃而下。此处阵法一旦被破,里面六百壮丁无人能够幸免,要是那样,怕是整个金霞县城要成为寡妇城了。别人当了寡妇还没什么,可要是王大力死了,让玉兰当了寡妇,李修明不敢想了。
“王大力不能死!他本就是为了我才来矿山,若不能把他活着带回去,如何向玉兰交代?”
李修明挥刀猛砍,这个动作他已做了成百上千次,完全就是机械重复,他的胳膊已经发麻,他的肩膀已经发酸,但是他不会停,除非刀刃卷起,才会去上面休息一下。此刻童羽死了,他一旦上了阵顶,便无人牵制黑蝎,阵法会遭到急速破坏。
半个时辰后,黑色的蝎尸形成圆环状,围着金色阵墙堆了一圈。这里面有李修明杀的,也有自己撞死在阵墙上的。李修明的衣服上青色液体遍布,包括他的手臂上、胳膊上、钢刀上全部被染成了靑色。
“李统领还能撑多久?”有人向贾武生询问。
“不好说,不好说。他和童羽不同!我本以为此子是普通的武生修为,没想到他体力如此绵长,周身无丝毫罡气保护,偏偏硬逾钢铁,莫非是那里出来的人?”贾武生微眯双眼盯着李修明的一举一动。
“他和童大人有何不同?刚才童大人明明龙精虎猛,您还不是一句话就把他说死了?”有人对贾武生颇为信服,不相信他看不懂李修明。
“童羽本来就落有病根,那一招湮灭刀已是他的极限,可他还要再服暴元丹,继续压榨生命潜力,如此自然必死无疑。不过这李修明...”贾武生捋了捋胡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李修明应该是金刚宗的弟子!”
众人还要再问何为金刚宗,可那贾武生却缄口不语。
李修明越打越累,他感觉身体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手中钢刀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他感觉自己握着的不是一把钢刀,而像是之前那把几百斤重的矿锤。
“到极限了!”贾武生目中射出精光。
就见李修明又一次投掷石床,借力登上了阵顶,这一次他手中的钢刀还未卷刃。少年气喘吁吁,在阵顶大口呼吸着,他两臂发麻,全身无力,腰酸背痛,就像一个普通人参加马拉松比赛,已经达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