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圣战之歌 作者:非天夜翔
第5章 chapter5
晚饭时，亚历克斯把汤和面包摆在桌上，乔伊抬头道：“老师，您听见了雷声了么？”
亚历克斯点了点头，说：“附近大是山峦，雷雪比东方大陆频繁。”吃晚饭时，乔伊有点心不在焉，直想着傍晚时的那个吻，而亚历克斯眉头深锁，却仿佛有什么疑虑。饭后乔伊发现他在三楼的平台上，眺望远方的雪峰。
黑暗的天空下，无数雷电在暴雪中闪烁，时不时有雷电落向山顶，这将是场暴风雪即将前来的征兆。仿佛《末日之书》中描述的场景——世界的遗民跪坐于山峦之巅，朝黑暗的天空请求诸神的救赎。
乔伊斯忽然兴起个奇怪的念头——会不会有人正在那里布设魔法阵，又或是以邪恶的法术复活某个上古的魔神？
亚历克斯的话打断了他不着边际的猜想。
“你觉得那是什么，乔伊。”亚历克斯说，牵着他的手回到宫殿内。
“啊？”乔伊斯想了想，亚历克斯不说他还没发现不妥，这么说，乔伊斯想了想，说：“有点像是魔法？”
被亚历克斯提醒后，乔伊马上觉得事情有点严重，说：“那不是理所当然的自然现象……”
“为什么？”亚历克斯看着他的双眼。
“因为……因为……”乔伊斯在厅内踱步，朦朦胧胧抓到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所有的闪电都落向同个地方。”亚历克斯说。
“对！”乔伊斯钦佩亚历克斯敏锐的观察力，马上说：“可能有人正在……”
“制造场雷暴？”亚历克斯眉头深锁，这种现象很明显是魔法师在施法了：“可是制造雷暴有什么用？”
个法师，在距离他们不到十公里外的山峰之巅施展法术，并召唤了天空中所有的闪电，这情况非同小可，必须马上通报首都。然而首都距离这里太远了。
“也有可能是想破坏什么东西。”亚历克斯沉吟道。
乔伊斯倏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就跑。
“乔伊！”亚历克斯追在他的身后，进了图书馆内。
乔伊斯想起了个上古时代的传说，匆匆翻阅典籍，找出张地图，铺开，亚历克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地图。上面有四个标志点，分别是西北边，东北面，南面的三个侧峰，以及长枫山岭中央的某个平台。
“英雄王埋藏古老法器之地……”乔伊斯喃喃道：“这三个侧峰，构成了个古老的法阵，守护着中心区域长枫岭的群山之墓。”
亚历克斯道：“等等，我尚不清楚，这些山峰上的法阵起到什么作用？”
乔伊斯用笔把三座侧峰连起来，解释道：“这三座山峰，都是法阵的部分，我们刚刚看到的雷电，应该就是解除禁制过程中，引发结界后，造成的自我防御机制，只要把这三座山峰上的法阵解除，他们就能够顺利进入群山之墓。”
“墓中有什么？”亚历克斯问道。
“件叫龙神法珠的神器。”乔伊斯道：“当然，只是碎片，龙神法珠在圣战之后，就已经被英雄王毁了。”
“在古老的沙克王室里有首歌谣，说的就是龙神降世的事，英雄王曾经驾驭着条龙，斩杀了北方的大巫妖，那头龙从此长眠于冰封之路的尽头，守护着南北大陆的通路……而控制巨龙的宝珠，也被英雄王亲手击碎，并埋藏于大陆的四个角落。”
亚历克斯沉吟，若有所思地点头，说：“这是你们王室里的传说？龙神宝珠有什么作用？”
“唤醒。”乔伊斯说：“它是种名叫巨龙之泪的矿石打造出来的，可以唤醒沉睡的东西，知道这个传说的人很少很少，记载它的文献都已经被烧毁了，或许有些人知道群星墓园里埋藏着宝藏，但知道确切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的，我想这个世界上总共不超过十个人。”
亚历克斯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交给教廷看管？”
“教廷的人得不到它。”乔伊斯说：“就连教皇也进不去，因为墓中有特殊的封印。开启封印，需要特别的钥匙。”
“什么样的钥匙？”亚历克斯问。
就在这时，外面有马蹄声传来。
“斯科特大人。”男人的声音在外面说：“首都送来的信件，给您的。”
亚历克斯接过信，看到上面盖着的皇家火戳，问：“奥丁殿下有什么吩咐？”
“国王与王后希望见到乔伊斯小殿下，让我带他回去过神恩节。”信使躬身道。
亚历克斯漫不经心道：“请帮我转告他，第年不能让乔伊斯回去，这是规矩，我必须陪伴在乔伊斯身边。”
“如果您愿意，完全可以随行。”信使说：“国王陛下久仰您的大名……”
图书馆内：
乔伊斯把灯放在书架旁，又取下本笔记本，这是几百年前，在此处修行的另名神官留下的笔记，翻到某页，倏然间背后伸出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乔伊斯刚要叫出声，便闻到阵芳香，继而头晕目眩。
名戴着罩头皮铠的男人抱着乔伊斯，迅速地从后窗翻了出去。
笔记本落在地上，发出声轻响。
“……希望与您谈谈小王子殿下的……”
亚历克斯警觉，转身回到图书馆内，图书馆中已空空如也，剩下窗帘飘荡，亚历克斯怒吼道：“住！”
亚历克斯翻出了窗外。
乔伊斯被冷风吹，登时清醒过来，然而头上被罩上个黑色的口袋，只余两个小孔让他呼吸。
乔伊斯猜测这是起绑架案，然而挟着他的男人已经上了马，并不回答他的话。上马时非常迅速地把他的手腕捆了起来，将他放在马上，骑着马飞速疾驰而去。
乔伊斯眼前片漆黑，足足驰骋夜，他感觉到四周渐渐地亮了起来，应该已经是早上了，他困得不行，昏昏欲睡时，终于听到了人的声音。
环境似乎还是野外，个女人的声音说：“你就这样把王子绑架来了，他的骑士定会杀了你。”
绑架自己的男人没有说话，乔伊斯仍靠在他的身上，困得意识模糊不清，感觉自己被提到另外个人的马背上，那人仿佛是个强盗，满身的汗味。
“走吧。”那女人的声音又道。
马蹄声响，乔伊斯跟随这伙劫匪又开始翻山越岭地前进，路上没有任何人交谈，他在马上时睡时醒，到了傍晚时分，队伍终于停了。乔伊斯被从马上提下来，放在旁，劫匪仿佛知道他的身份，没有粗暴地对待他。刚被放在地上，只手便解开了他的罩头黑布，乔伊斯双目眯起，不能适应光线，又饿又冷。
面前坐着个穿黑袍子的女人，四周是陌生的树林，远方血色的落日渐渐沉入雪山。
“你们是什么人！”乔伊斯马上叫了起来。
“安静。”那女人嘴唇苍白，皮肤白皙，犹如许久没有见过日光，她戴着兜帽，遮去了半边面容，冷冷道：“你的监护人找不到这里，死心吧，帮我办件事，办完以后就会放你回去。”
“亚历克斯不会放过你的。”乔伊斯冷冷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配合，你才死心吧。”
乔伊斯眯起眼看着她，又转头打量四周的环境。
“自我介绍下，我叫阿妮妲。”那女人冷漠地说：“受个朋友的委托，来取件东西，我想你定知道这是什么。”
乔伊斯蓦然震，眯起眼道：“你们想偷走英雄王的遗物！”
“确切的说。”阿妮妲淡淡道：“不能算偷，遗物本来就是属于我主人的东西。”
“你的主人是谁？”乔伊斯眉头深锁，注视阿妮妲，说：“你是个魔法师？”
阿妮妲没有说话，乔伊斯道：“但是我感觉不到你身上的任何魔力波动，你到底为谁工作？识相的话最好把我放回去，否则我哥哥和亚历克斯不会放过你。”
“小猫咪，你现在自身难保。”阿妮妲起身，伸出手指，勾了勾乔伊斯的下巴，乔伊斯被捆着双手，无法抵抗，别过头去，阿妮妲又递给他碗汤，说：“喝吧。”
“我不吃。”乔伊斯冷冷道。
“没有下毒。”阿妮妲答道：“不吃也罢，随便你。”
说毕阿妮妲便走开了，剩下乔伊坐在篝火旁，他直在思索要怎么逃跑，阿妮妲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冷道：“别打主意逃跑，这里附近全是野兽，你逃不了远就会被野狼吃掉的。”
似乎在证明她没有撒谎，远处隐隐传来狼嗥声。
“你是个占星师。”乔伊斯说。
阿妮妲有点意外，眯起眼看着乔伊斯，喃喃道：“我低估你了，你非常聪明。”
乔伊斯道：“知道我怎么猜出来的么？你和劫匪们在起，看上去又不会武艺，所以你定有特殊的能力。”
“你身上没有魔力波动，也没有炼金师的药草味。”乔伊斯又道：“你穿着黑衣服，皮肤很白，是病态的白，所以你定很少见到太阳。”
沙克王国的王室就有名占星师，永远住在皇宫后禁地的高塔上，是个神秘的人，每次来到父母亲的面前，都会穿着黑色斗篷，露出苍白的手臂，拿着枚水晶球。没有任何人见过占星师的面容，乔伊斯从小到大，只见过那占星师次，还是在五岁的时候。
占星师给他的印象，只有黑色绣着金线的法袍，以及那苍白的肤色。他们会告诉王室各种预言，有些父亲相信，有些，则完全不信。
“星辰告诉了你什么？”乔伊斯眉毛动了动，丝毫不紧张，反而笑了起来，说：“亘古至今的神明，指引你去盗掘英雄王的宝藏么？”
阿妮妲淡淡道：“小绅士，你最好不要知道这么。”
“谁雇你来的？”乔伊斯道：“某个国家的王室？”
阿妮妲神色严峻，乔伊斯笑道：“我又猜对了？”
阿妮妲马上起身，走到旁去，乔伊斯又叫道：“占星师，你的星辰没有告诉你，那件宝物的危险性么？”
阿妮妲离开了篝火前，不再与乔伊斯朝向，至此，乔伊斯已套出了不少话来，并成功地把这占星师赶开了视线范围内。
乔伊斯边思索话中的几个信息点，边设法在石头上磨断绳索，倏然间又听见阿妮妲的声音在树后说：“必须派人看住他，他比我想象中的要狡猾不少。”
乔伊斯马上停下动作，知道现在不是逃跑的时候，不片刻，几名戴着罩头皮盔的战士过来，把他拎小鸡般拎到树丛里，生了堆篝火。太阳下山了，乔伊斯知道自己就算现在逃跑，也没有地方去，反而可能在山脉中迷路，遭遇危险。
在亚历克斯来救他之前，呆在这里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亚历克斯能找到自己么？乔伊斯心想，定能。他很强大。
有人把斗篷提过来，盖在他的身上，斗篷上满是百合花的香味，乔伊斯抽了抽鼻子，仿佛闻到了什么，眉头拧了起来，带着焦虑渐渐入睡。
半夜时，乔伊斯毫无来由地醒了，出现在面前的是亚历克斯英俊的脸。
乔伊斯倏然惊，亚历克斯马上以手指抵着自己的唇，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问句，你回答句。”亚历克斯极小声地说：“带你来这里的骑士呢？”
“我不知道。”乔伊斯悄声说，他转头看，见篝火旁的几个守卫都已熟睡了，亚历克斯回头看了眼，说：“我在他们脖子后面按压了几个地方，他们会睡会。”
“先别带走我。”乔伊斯小声道：“我猜他们有什么阴谋。”
亚历克斯眉头拧了起来：“我已经派人传递消息给奥丁，他大概要三天后才能收到消息……”
乔伊斯道：“他们要去英雄王之墓……最好能活捉那个占星师，带回去审问。”
静谧的树林里传来脚步声，亚历克斯马上退开，手攀着树枝，翻身上树去。乔伊斯瞬间装作睡熟了，闭上双眼，侧躺着。
脚步声渐近，个影子在他身前停了下来，乔伊斯眼睛微微睁开条缝，看见那人正是身材高大的骑士首领，他始终戴着蒙面皮盔，连眼睛也看不到。
自己身上盖着的斗篷就是那名骑士的，他从头到脚都有淡淡的百合花气味。
他走过来，背靠亚历克斯所在的大树坐下，抱着胳膊，两脚架在块石头上，亚历克斯握紧了腰畔的长剑，屏住呼吸。
然而那骑士首领似乎没有发现到他，低下头，片刻后入睡了。
翌日清晨，乔伊斯被带了上马，由那骑士与占星师带队，沿着陡峭的山路，走向绵延的山岭西边。乔伊斯知道亚历克斯定尾随队伍，此刻就在某个地方跟踪着他们，倒是不怎么担心。
他骑着马，悠然吹起了口哨，最前面的占星师阿妮妲回头道：“小王子，不用再给你的骑士传递消息了，他没有任何办法救走你。”
乔伊斯笑了笑，说：“你这么说，反而显得很害怕他，如果真的怕他，又何必让我停下？”
阿妮妲没有说话，但乔伊斯也不愿引起过的警觉，停下了口哨声，又足足行走了个白天，他们抵达半山腰的座废弃村庄。
群山墓园就在不远处，果然是要来这里，乔伊斯的心脏通通跳着，想起那个古老的，关于龙神法珠的传说。废弃的村庄中，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身穿黑色魔法袍，袍子上绣着个翻飞的火焰之鸟。
乔伊斯登时心头凛，这是个法师！糟了，以亚历克斯的能力，定无法对付这法师。
阿妮妲把乔伊斯带到那老法师的面前，说：“老师，我把沙克王室的后裔带来了。”
乔伊斯畏惧地后退步，老法师手持把古木法杖，上下打量乔伊斯，他的身材高大，声音洪亮，说：“啊，个小神官，你今年大了？”
乔伊斯的呼吸仿佛停下了，他没有回答，在那身材魁梧的魔法师面前，就像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小鸡般。他感觉得到亚历克斯就在附近，现在唯的愿望就是，亚历克斯千万不要出来。
阿妮妲与那骑士首领在乔伊斯的背后，乔伊斯看到这老魔法师，登时就悚了。
“这是汉尼拔大师。”阿妮妲道：“他不会伤害你，小王子。”
魔法师汉尼拔笑了起来，说：“只是想借你的点血液用下，亲爱的小王子，我无意与你的父亲与兄长作对。”
“你……不会得逞的。”乔伊斯道：“我不会帮助你们打开群山墓园。”
汉尼拔有点意外，问：“你知道这里埋藏着什么？”
群山墓园就在距离这座废弃村庄的数里外，乔伊斯不敢回答，退后步，打量那老法师，又说：“得到龙神法珠的碎片，会为你招来灾难。”
“教皇忠实的门徒。”汉尼拔微微笑，说：“下次见到他时，替我问声好，英雄王埋藏在此处的法珠碎片，我会替他暂时保管。”
“大师。”阿妮妲客气道：“太阳已经下山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明天早上再去取出宝藏如何？”
汉尼拔欣然点头，又问：“这几位朋友是……？”
阿妮妲答道：“是我在旅途中招募的勇士，他们都忠心耿耿，愿意追随大师您。”
汉尼拔明显很满意，点头道：“很好，让他们看守好这名小王子。”
劫匪们把乔伊斯带到破屋内，那名蒙面骑士亲自把守在屋外。乔伊斯朝蒙面骑士道：“喂，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蒙面骑士回头朝屋子里看了眼，没有回答，示意听到了。
乔伊斯感觉到亚历克斯就在这里附近，而且正在慢慢接近他，想救他离开，他说不出为什么，纯粹源自直觉，这个时候，最好分散守卫的注意力。
“嘿，你知道龙神法珠有什么用么？”乔伊斯说：“它会唤醒冻土下的尸体，旦复活了这些活死人，你就会闯下大祸。”
蒙面骑士没有回答，乔伊斯又道：“使用宝珠的人，会受到玷污与亵渎，普通人无法使用它，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英雄王就是受到这枚宝珠的诅咒，身体才渐渐被侵蚀，腐烂……”
就在这时，屋顶轰的声破了个洞，亚历克斯落下，抽剑抹，割断了乔伊斯手上的绳索，乔伊斯马上抽身后退，亚历克斯伸手抱着他，以盾护住二人，撞上墙壁，冲出了破屋！
那蒙面骑士反应快，不再追入屋内，而是抽身绕到墙外，挥来剑！那剑直取亚历克斯咽喉，亚历克斯后仰避让，蒙面骑士却抓住了乔伊斯的手臂，将他抢了回去！
两人仿佛都不敢惊动远处的魔法师，亚历克斯抽剑挥来，那蒙面骑士却抓着乔伊斯在身前挡，亚历克斯怒道：“混账！”
亚历克斯生怕伤了乔伊斯，瞬间收招，乔伊斯大叫声，踉跄倒在蒙面骑士怀里，他已足足天没吃过饭，此刻全身虚弱，毫无力气，蒙面骑士怔，低头看时，乔伊斯却闪电般出手，把他的头盔摘了下来！
摘下头盔的瞬间，乔伊斯与亚历克斯都愣住了。
黑夜里，头盔下的青年有双深蓝色的双眼，短短的金发，面容白皙清秀，鼻梁高挺。
“哥哥。”乔伊斯道。
“果然是你，奥丁。”亚历克斯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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