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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的故事 作者:桔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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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s》是蓝田的压箱宝,曲唱尽天地寂的级别,把“黄小琥”逼得躲在后面僵了十几分钟,才悄没声儿的溜回来。行人又玩了个小时,把酒喝光,方乘兴而返。后海旁边不好叫车,好不容易拦到两辆出租车还得让给女士,最后还是梁哲的脑子转得快,把大家并送到地铁,各奔了东西。
晚上十点,正是第拨夜游神回家的时候,地铁车厢里满了人,蓝田和徐知着找不到位子坐,索性靠在门边聊天。蓝田今天喝得刚刚好,要醉不醉,神采飞扬,现在给他支笔,恐怕能再写出篇兰亭序。
不会儿,车子停到大,人流如潮涌,从他们身边漫过。
徐知着忽然眉峰挑,伸手如闪电般从人堆里擒出只手腕,同时指间挫,另只手在对方的手肘握上去……只听到声嘶哑的痛叫,只钱包从宽大的袖子里跌出来,被徐知着抄进手里。
这系列变故疾如流星,数息之间,已尘埃落定。而蓝田直到徐知着把自己的钱包递到眼皮子底下,才猛然回过神,下意识喝道:“有小偷?!”
凭良心讲,徐知着并没打算为难这个小偷,钱包拿回就已经放手让他挣脱了去,今天心情太好,也没那个闲工夫跟公安打交道。然而,蓝田的话音未落,那混蛋已然反手刀,笔直扎进蓝田胸口,明晃晃的刀刃穿透黑色的大衣,线血气染上微凸的刀棱,蓝田疼得倒退步,下意识抓牢扶手,徐知着脸色大变。
秒钟观察局势,秒钟做出决断!
呼息间,徐知着不进反退,脚踏上门边扶手,手攀住车门,迅捷地翻上车顶。
台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彼此挤成团。
徐知着略略怔,马上提声大吼:“抓小偷!!”
骚动的人群顿时停滞下来,抬头的抬头,张望的张望,只有道灰影奋力冲开人群往外逃。
徐知着沿着车顶跑了几步从两米的高处凌空飞踢,脚踹中小偷的肩背,把个百八十斤的男人踢得离地飞起,头撞上自动扶梯侧边的金属墙,连哼都没来得哼声就晕了过去。
蓝田扶着人从车厢里出来,堪堪看到那石破天惊的记飞踢。徐知着如羽银翼的鹰隼,自暗处扑出,爪喙闪出冷硬的锋芒,劲风带起他的衣角,有如鹰翼……刹那间仿佛时间停滞,空中的神迹定格,而台上的人影零乱,远远近近,呼声片。
而后,银鹰落地,电光石火间抬头,那张绝对精致的面孔因为愤怒而褪尽了血色,漆黑的剑眉斜飞入鬓,眼神淬厉,显出骇人的煞气。
蓝田再次看清那张脸,脑中空白片,连胸口的疼痛都忘了。
徐知着躬身蹲稳,继而长身立起,视线所及之处,人群自觉后退,就像被摩西分开的红海,在拥挤的人潮中为他让出条路来。
“怎么样?”徐知着几步抢到蓝田身前,眼神已然柔软。
“疼……”蓝田张着嘴几乎发不出声音,刀子卡在身体里,呼吸都拉着肉,是真疼,连眼泪都疼出来,睫毛沾得尽湿。
“没事,没事的。”徐知着目测量过刀柄和刃口的长度,脱下大衣垫到地上,扶着蓝田躺下:“我先帮你把刀拔*出来。”
“这……不会,么?”蓝田在剧痛之下智商下降,满脑子都是钢刀拔起血溅五步的画面。
“不会的。”徐知着把围巾卷好让蓝田咬紧:“你忍忍,等会儿我拔快点儿……”
蓝田声闷哼,全身的肌肉绷紧又骤然松懈,口吐出围巾抓狂:“你不是说等会儿??!!”
徐知着仔细观察刀刃,刀尖沾血不到两个厘米,果然入肉不深,没有伤到内脏,蓝田那件质地密实的大衣立了大功。直提到喉咙口的心脏终于归回原位,徐知着长长的呼了口气,才有心思笑道:“我是说等会儿你疼了,就咬住它。”
“你不是这么说的。”蓝田委屈地抱怨。
“报警了吗?”徐知着抬起头,视线再次收束成刀刃:“谁有湿纸巾。”
围观人群下意识地点着头退后步,有个贪靓不怕死的姑娘战战兢兢地递过来大包。
“谢了。”徐知着弯起嘴角,给出个客气的笑。
姑娘的眼睛亮,大着胆子在旁边蹲下,在硕大的挎包里翻找:“干纸巾要吗?”
“也要,等会儿。”徐知着曲膝跪到地上,把蓝田眼镜移开,拇指抹干他眼角的泪水,极尽温柔的哄道:“别怕,小伤。”
“嗯。”蓝田点头,刀子从肉里起出来,他已经感觉舒服了很。
徐知着见他抿起唇,眼神可怜巴巴的,仿佛个索吻的模样,心里略犹豫,压抑着视线自眼角漏出锋芒,往四下里扫了眼,躬身在蓝田的额头轻轻吻:“挺着点儿。”
“好!”蓝田两眼放光,瞬间满血。
徐知着拉开蓝田的外套,把毛衣从下卷上去,衬衫上沾了不少血,染出碗口大的团艳色,触目惊心。徐知着伸手在蓝田脸上抚过,低声鼓励:“加油。”
蓝田点头笑,徐知着才小心翼翼地解开衣扣,露出原本白皙温润的胸膛。
暗红色的血还在不断的涌出来,雪白、血红,刺人眼球。
徐知着拆了大把湿纸巾去擦,把血污抹净才看清那道伤口,约摸寸来长,刀口平滑。所幸那小偷的凶器够利,没什么毛毛拉拉的破损。
“干纸巾。”徐知着用两个手指捏合伤口。
蓝田深吸了口气,把下唇咬得煞白。
“大侠,创口贴要吗?”胆大姑娘掌心里托着半包百抽,指间挟着包邦迪。
徐知着微微愣,笑了:“要!”
三枚创口贴暂时拉合伤口,大把纸巾压迫止血。
徐知着把蓝田的衣服掩好,拉过他的左手按住:“用点劲儿。”
蓝田这时已经缓过来,虚弱的笑道:“大侠,你要往哪儿去?”
徐知着失笑,分开人群,把小偷提了回来。就这么会儿工夫,这小子已经醒了,身体蜷曲,团得像个虾米那样哼哼唧唧的叫骂着,徐知着随手抽了他根鞋带捆住脚,把人扔在边。
地铁缓缓开走,台上的人越挤越,两个身穿制服的地铁巡警咋咋乎乎的挤进来:“嘛事儿,出嘛事儿了?”
“那小子偷我朋友的钱包,被我发现了,结果刀把我朋友给扎了。”徐知着冷着脸。
“你冷不冷?”蓝田躺在地上,感觉寒气直往上窜。徐知着身上只着件单薄的衬衫,看着就冷。
“我不冷。”
“哟!”略高些的巡警蹲到小偷身前细看:“他这是怎么了?”
“让我踹了脚。”徐知着头也不转,扶着蓝田坐起,揽进怀里。
中心城区,110和120来得都快,医生们抬着只担架下来,赫然发现小偷比被偷的需要这玩意儿。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那东西还是让小偷用了。蓝田扶着徐知着往上走,每步台阶都牵动伤口,还没走几步,就疼出了头冷汗。徐知着看着心疼,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把蓝田打横抱起,口气跑上了地面。
蓝田心情复杂,又是甜蜜又觉得丢人,偏偏米八八的大个儿,连索性破罐子破摔扮娘受都做不到,别扭得要命。
110陪进救护车的民警是个高壮的胖子,看起来比蓝田矮不了几公分,目测足有200斤,生得方面阔嘴,慈眉善目,眉眼眯就是活生生的尊弥勒。
何大!
徐知着看了看对方的警官证,心想,这爹妈心可够大的,给自己儿子起这么不靠谱的名字,当然,这位大哥的心大,就这不靠谱的名字也欢快地用到了这个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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