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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玉(三部全) 作者:轩辕花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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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才撑下来的。那我呢?我就是靠著这个,才熬过了这个月。”
他继续述说著,语气越来越激动:“你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麽吗?就在你走了之後第天,那个恶妇就把我拖到面前,打断了我两颗牙齿。”他张开嘴,果然嘴里两排牙中出现两个豁口。“她每天都会把我招到跟前,换著方的折磨我。她身边的人也跟著起作践,把我所有的东西都占了去,把御厨为我做的份例菜全分了,只给我吃狗食。说是给我洗澡,故意用开水烫我。每晚不让我睡觉逼著我向他们下跪。你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麽熬过来的吗?我就每天每天想啊,总有天我会将今日所受的切变本加厉的讨要回来。每次,我都在想,总有天他们落在我手里,我定要亲手用最残忍毒辣的手段报复他们。我就是靠著这个才能几次撑下来,我不这麽想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母妃,您明白吗?”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旦听闻了严炎所遭受的折磨细节,仍旧让恬熙震惊和心疼。他下抱住严炎,凝噎道:“母妃知道,母妃知道你也很苦。是母妃带累了你们,母妃发誓,定会为你们报仇。可是,孩子,母妃不想你跟著迷了心性。母妃就希望看你们快快乐乐的。”
“让我亲手折磨死他们,我就会快乐!”严炎突然说道,他推开恬熙,继续说道:“母妃,如果不让我这麽做,我心里的怨就永远发泄不出来,我会辈子都难受。这个,我也希望您能明白!”他的目光森然,让恬熙都不寒而栗。他突然想到了:“你,难道还想对李皇後?”提到李皇後,严炎的目光里涌现刻骨的仇恨,他咬著牙,说:“别阻止我,否则我要连您起恨了。”恬熙大惊,忙说:“不!”他急切的说:“不要这样,李皇後确实要除,但不是这样的方式。”他想了想,咬咬牙道:“我向你保证,总有天,她欠你的,我会并为你讨回。可是我求你,孩子。不要再这样了,你不知道看著你做出这种事,比用刀剜我的肉还让我疼。所以我求你,好不好。忘了这切吧,让咱们再恢复到从前。”
他紧紧的抓著严炎双臂,急切的看著他,唯恐他不答应。严炎无法,便只好说:“好吧!”他停了停,又说:“可是母妃,我已经不可能再恢复成以前那个严炎了,这个,我也必须告诉你!”恬熙呆了。严炎不想再说,便直接道:“我先回去换衣服了,出了身汗我也难受。”说著他脱开恬熙的手臂,转身再度走回了那个可怕的屋子。恬熙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如同梦游般飘回自己寝宫,恬熙沈默的任人为他换衣。负责换鞋的宫女突然声惊叫,引起了他的注意。低头看,他刚刚换下的鞋鞋底,全是乌黑的血迹。恬熙呆呆的看著那双鞋,那宫女自知闯了祸,吓得不敢在出声。恬熙久久不语,最後长长的叹息声,说:“拿去烧了吧。”
有宫人前来传报:“平国公想进宫来向娘娘请安并就大行皇帝丧仪有事请示娘娘。娘娘可要召见他?”恬熙听到李勤弓,心里是反感。几乎立刻喝道:“不见!”但是瞬间理智终於压倒冲动,他深吸口气,淡淡说道:“本宫有些累了,让平国公稍後个时辰,本宫再与他说话。”那宫人答应著去了,轻雯担心的说了声:“娘娘……”恬熙抬手制止了她,起身,身形颇为疲惫的走进了琥珀阁。爬上了那张白玉床躺下。然後对轻雯她们说:“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轻雯亲手放下帷帐,随後便带著众宫女退出去了。
等到她们走了,恬熙在床上翻了个身,脸埋在被褥间,喃喃的唤著:“严炅…严炅……严炅……”声声的,反复不停的叫著严炅的名字,最後终於开始抽泣:“你不能怨我,你不准怨我…..不准!!不准!!”书香门第
作家的话:
养孩子不容易,大家都要对爸妈好点!!
第十四章
发文时间: 11/25 2011
恬熙端坐在位上,神色有几分迷离恍惚的看著样样古玩珍品在面前呈过。长贵在他身边躬身将每样物事的名字来历细细讲解。耳朵里全是他语气恭敬的陈述,眼里看到的,则是自己素日里时常见到的死物。目中所及的每样,恬熙似乎都能回想起严炅面带轻松满意的微笑,捧著细细赏玩的模样。而自己当时在做什麽呢?以前,便故意失手当著他面砸损个,看著他气急又无奈的模样,心中有著莫名的畅快。
後来,便是依偎在他怀里,两人起品赏。严炅会在他耳边,将手中古玩珍品的来历,名称典故细细的讲给他听。每当那时候,便是他们之间最惬意的时光。严炅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低沈有力,不急不缓。听得他耳边酥酥的,心也是软软的。常常就这样过便是个下午。
再後来,严炅走了,他个人守在这华丽空荡的宫殿里。日日看著它们,遍遍的回忆严炅告诉他关於它们所有的故事。偶尔亲自为它们擦拭尘埃。终归是做不熟不如内侍们手脚轻快稳妥,只得守在边看著他们挨个为它们清理灰尘。手指轻抚著或平滑或纹理繁复的古玩表面,无聊的数著日子等他回来。
再後来,就没有後来了!他们之间,有关这些死物的回忆,已经到此为止了。从今往後,严炅将永远的沈睡在他的皇陵,由汪皇後,和这些死物起陪伴著。而自己,还记得他身边还有具棺椁,那是他提前为自己准备的。可最终,先走步的是他。而自己,现在就端坐在位,看著件件属於他们的东西,被送入皇陵。去陪著,严炅!
坐久了身体就有些疲乏,他动了动换了个坐姿。旁边的宫女琳琅忙半坐在他脚踏上,为他仔细锤著腰。小肉拳确实有效的缓和了腰椎的酸痛。恬熙嘉许的看了她眼,又由这腰酸想起了昨晚李勤弓没完没了的索取,心中烦躁厌恶至极。这男人,已过不惑之年没想到却是如此精力旺盛,不折腾整晚弄得自己筋疲力尽竟是不肯停手。又想起最後分开时李勤弓向他提议,这样遮遮掩掩的在後宫冷僻院落私会总不是长久之计,让他在找个借口,定期在宫外与他相会,心中是烦闷。可如今严曦初登大宝,朝中内外不稳还得靠他扶持,现如今也只能忍耐安抚了。
想到这,恬熙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眼前。这时正好个小箱子抬到他面前。这箱子他从未见过,从未见严炅当著他的面取出来过。他不由得好奇了,便问:“这个,也是先帝的私藏爱物吗?是个什麽宝贝,怎麽本宫从未见过?”长贵看扭头看了眼那个箱子,便忙笑著说:“这件东西,却是是先帝私藏,却也不是什麽宝贝。说起来这东西还跟娘娘你颇有渊源呢。”
这倒是吊起他的好奇心了,便说:“你叫他们拿上来,本宫要亲自查验。”长贵忙命内侍们将箱子端上来,然後当著恬熙面打开。恬熙看,里面并未有什麽奇珍异宝,却只是条裙子。他有些纳闷,亲手将裙子从箱子里取出,抖开看,这是条质地轻柔,做工精致的红罗裙。恬熙有几分困惑的翻看著手中的裙子,直到发现裙角,居然残缺了块。他愣,记忆飞快的涌出,他忙再往箱子里瞧,果然在角落里还有块红罗残片。
恬熙呆呆的看著那片红罗残片,时光回溯,那年的湖畔的次不期而遇。阵恼人的清风,条不争气的裙子,个放肆的人。他觉得心像是被人用力攥紧样的疼,真的好疼,疼得他无法喘息,无法出声,疼得整个身体都没了知觉,仿佛死去了大半个。他看得太久了,终於轻雯在长贵的示意下上前,轻声唤道:“太妃……”见他没有反应,便上去去轻轻推了推他。终於,这次恬熙清醒过来了。
他抬头看了眼轻雯,又再度看了次那条裙子,满腹的追思悲苦遗憾,也只能化作不动声色。他轻轻的将裙子放回箱子,轻声对长贵说:“也列入陪葬单子吧!”长贵答应下来。两名小太监上来,要将箱子合上抬下去。恬熙又出声道:“等等!”随後起身,亲手将箱子打开,将那块红罗残片取出。随後才疲惫的挥挥手,说:“去吧!”
接著看了会,恬熙便说累了回了承欢殿。栀香带著宫女们迎上来,恬熙只说了句话:“准备沐浴!”栀香愣,忙笑道:“娘娘还未进食,空腹沐浴有伤玉体,不如进些东西再沐浴吧。”恬熙不听她的劝,只生硬的再强调了遍:“准备沐浴!”栀香看了看他神色,便不再说什麽了。
宫人们动作很快,不会功夫恬熙便坐进了浴池里。新进的宫女妙弋殷切的跪在他身边,问道:“太妃可要擦身了?”恬熙不语,突然闷声不响的便潜入池中。妙弋跟其他宫女大吃惊,忙喊道:“太妃,太妃您怎麽了?”透过馨香阵阵波光粼粼的池水,只见恬熙动不动的趴伏在池底,半天不肯上来。妙弋急了,几乎要跳入池中。轻雯把将她拉住,随後摇头说:“别怕,就在这里看著!”
恬熙静静的潜在水底,温热的水吞没著他全身,四周很安静,只听得见气泡的声音。他觉得很安心,就想呆在严炅怀里样安心。所以,眼泪便自然的流了出来,混入池水中,谁也看不见,瞧不到……
严炅的丧礼终於到来了,隔著竹帘,恬熙拥著孩子们,木然的看著严曦率百官们在他的灵位前行三拜九叩之礼,心里已经是片枯涸荒芜。他的身边是李皇後,现在已经被尊为太後。即使已经完全撕破脸,她的身份毕竟还在,该做的门面功夫不可忽略。她不管百官,只是怨毒的看著恬熙。所以也没注意到严炎正冷冷的盯著她。恬熙毫无知觉,只怔怔的看著上首的灵位出神。
宫人们将几件严炅的心爱之物小心安置在棺椁之中,然後将层层馆盖合上。就在这时,李太後突然叹了口气,扬声说道:“皇帝,先帝的心爱之物可曾全都陪他入殓了?可别遗漏了什麽他心爱之物,让他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啊!”帘外的严曦愣,然後看了长贵眼。长贵忙回答道:“启禀太後,老奴已经细细查点过,除几样是让留下做个念想外,先皇生前爱物皆以陪葬。”李太後闻言摇摇头,冷笑道:“是吗?那为何哀家还瞧见样此刻还未入殓呢?”长贵愣,便问:“老奴愚钝,还望太後明示。”李太後刀子样的眼光射到恬熙身上,她恶毒的说:“这不潋贵太妃,他可是先皇生前最心爱之宠妃,依我大魏祖制,理应生殉,以报先帝的隆宠之恩。可为何哀家瞧他仍旧好好的坐在这里呢?”
此语出,严曦长贵诸人皆是脸色变。恬熙也终於回过神来,转眼看向了她。李太後的神态越发尖刻,她继续说道:“依祖制,只有历代先皇最宠妃子可有陪葬这殊荣。潋太妃你早就该生殉追随先皇而去了。何必还要苟延残喘,辜负之前先皇对你的圣眷呢?你若还对先皇还存有感恩,就该自行了断。若还厚颜苟活,那哀家也就只好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情谊,亲下懿旨,赏你殉葬了。”
她最後的话说得字顿,企图能欣赏到恬熙大惊失色的模样。可惜她失望了,恬熙只是静静的看著她,没有丝动容。倒是严曦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道:“不可!”李太後扭头,说:“怎会不可?”接著逼向恬熙,说:“先帝如此宠你疼你,现在哀家把你送下去陪他,他自然会满意欢喜的。你说,是不是?”等她贴近,脸孔已经愈发的扭曲了。恬熙身边的孩子们吓得缩成团,拼命的往他身後躲。
恬熙张开双臂,将孩子们护在身後。严炎没有动,只是冷眼旁观。会後,恬熙缓缓笑,说道:“太後说得是,是臣妾糊涂了。”说著,他径直起身,不理轻雯她们的阻拦,从帘子里走了出去。严曦见他出来吓了跳,忙走上前拦道:“母妃不要冲动,父皇也不会愿意您如此的。”恬熙看著他,微微笑。却坚定地绕开他,径直走到严炅灵位前。
严炅灵位前各色陈列中,有把乌鞘匕首。恬熙伸手将匕首取过来拔出,那匕首曾跟随严炅出入沙场,浸饮过无数鲜血。观之锐气极重,令人生寒。恬熙只看了眼,便在严曦赶上来阻拦前,将手放置案上,匕首卡入指间,就在严曦“不”字说出口同时,刀落,鲜血迅速涌出染红了灵案,是染红了严曦的眼。诸人皆惊!书香门第
第十五章
发文时间: 11/26 2011
严曦大叫声,赶上前来抱住恬熙,将匕首从他手中夺出来。再看灵案上躺著只尾指。而恬熙的血已经将他的孝衣染红。严曦心痛难言,恬熙已经痛得脸色蜡黄,却仍强撑著,从怀里掏出件物事,颤抖著将那物事和被他切下的手指放在处。随後对赶上来的轻雯说:“去,将此两物包好,放置先帝棺中。”严曦看,那东西原来是块红罗。恬熙强撑著口气,扬声对在场所有人说道:“先帝临终前有过嘱咐,令本宫务必要将膝下几位皇子抚养成人,在此之前不可起轻生之念,否则九泉之下他难以安息。本宫现先以指代身陪伴先帝,待完成先帝嘱咐後,自当追随先帝而去!”最後句话说完,他再也承受不住这锥心之痛,终於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已经是回到琥珀阁的床上。左手仍在微微抽搐,恬熙艰难的将手举高到眼前。看到左手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小指的部分已经消失。他默默无语的看了会,动静引来了守候在帐外的人。帐帘挑,先是轻雯焦急欣喜的脸庞:“可算是醒过来了”,再看恬熙正端详著自己的左手,她眼圈红,身後的严曦已经沈著声问道:“母妃,手还疼吗?”
恬熙将手放下,冲著这群关心他的人笑。这份镇定却让各人加心酸。严曦就忍不住说了:“母妃何必要听那毒妇逼迫,朕既然在场,怎会准许她逼你去自尽呢?现如今您受这断指之痛,却让朕情何以堪。”他心疼的埋怨,却逗笑了恬熙。他逗笑道:“看你这孩子,登上了龙位,说话神态就跟长大了十岁似地,咋看就……”他突然顿了顿,神色即刻黯然。轻雯在旁明白他心思,怕他本就身躯受残还要受心伤之痛,忙上来岔开道:“娘娘向沈著,今日却如此冲动伤残了金躯,别说陛下,就连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看著都心疼。那太後本就是无理取闹,您何苦要如此果决,遂了她心愿?”
恬熙听他们你言我语,只是无所谓。他静静说道:“若本宫不如此,她必定纠缠不休。且不说让天家威严,先皇自尊在众臣面前荡然无存,本宫也决不准她借此来发作,用不尊先皇不孝嫡母的名义败皇帝名声。”他将自己的打算娓娓道来,却加让严曦难受。他红著眼圈说道:“虽如此,怎能让母妃为朕牺牲如此?”恬熙摇头,微笑道:“我并不觉得牺牲!”轻抚著断指的部位,他叹息道:“这根手指,本就属於他。现在陪他去了,他会喜欢的。”
严曦愣,不明所以。轻雯却明白他心意,眼圈红几欲落泪。忙掩饰道:“娘娘还疼吧?麻沸汤已经备好,要进碗压压疼吗?”恬熙点点头,手确实又疼得紧,时间句话都不肯说。而严曦,也在旁紧盯著他沈默不语。进了麻沸汤之後,恬熙渐渐觉得精神迷糊,不知不觉的又睡了过去。轻雯示意坐在床边的严曦起身,将锦帐放下,用柄紫玉如意压帐。随後无声的请严曦出了琥珀阁。
严曦踏出阁後回头看了眼,然後有几分困惑的问轻雯:“姑姑,母妃的话意指如何?”轻雯被他如此问,终於忍不住先落下泪来。她忙擦了泪水,摇头对严曦说:“娘娘对先帝之情深,先帝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严曦不解,轻雯便叹息道:“陛下不知,左手小指,在我们民间,也叫姻缘指啊!”严曦闻言略思忖,脸色不知为何,居然有些发沈了。
恬熙睡得并不安稳,昏沈沈中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从脑子里闪过,左手的钝痛也渐渐淡化了。鼻端嗅到的沈水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也是严炅身上最惯常闻到的味道。於是,便为他诱出了个已经久远的旧梦。
那年七夕,按照惯例总是要大宴场过节的。严炅与他参加完宫宴起回宫。他饮了几杯,酒劲上头,头脑发晕心里发烫。便耐不住酒性,非要拉著严炅陪自己下辇散步回宫。严炅被闹得无奈,只好顺著他陪他下了辇。只让四名提灯宫女开路,两人让随从们跟在後面,沿著太液池畔缓缓前行。走了会,严炅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吵著闹著要下来散步,现在这算什麽?”恬熙懒懒的在他怀里回了声:“怎麽了?”严炅在他臀上拍了把,笑嗔道:“你可以把脚沾沾地了吗?”恬熙嗯了声,回答:“你先把手放开。”严炅笑道:“朕若放开摔了你,怕是你又要借题发挥了。朕不上这个当!”恬熙满不在乎的说:“别怕,我勾著你脖子呢,摔不了!”严炅笑出声来,拍了拍他的脸,爱怜的说:“你啊~”,揽他腰的胳膊又提了提。
恬熙在他怀里嘻嘻笑著,转脸便瞧见轻雯带著承欢殿宫人前来迎接两人。他便说:“今天夜色这麽好,我可不要早早歇息。我们看星星好吗?”严炅看他水杏点点,粉腮晕晕的模样,知道他已是醉了。时也不急著回宫,便带著他往亲水小筑去了。清风阵阵吹过,吹消了恬熙脸腮心头的燥热,他终於酒退,便拉著严炅看星星,缠著他要他给自己找牵牛织女星。还撒著娇要他给自己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严炅无奈,便只好抱著他在美人靠坐了,边赏星星边有搭没搭的讲故事。恬熙哪里是想听故事,不过是借机再撒娇想看严炅无奈的模样。现见得逞,便笑眯眯的靠在他怀里听他别扭的将著古老的传说。严炅开始还有几分不自在,後自己也被这静谧的夜晚给弄醺了,故事讲得越来越顺畅。讲到织女隔著银河哭望牛郎的时候,恬熙扑哧声笑了,随後对他说:“你说这织女怪不怪。她与牛郎的姻缘本就是牛郎强迫,她是无奈受了。母後救她离了人间清苦日子回归天庭,她却又不愿意了。这是为什麽?”严炅抬起他的脸,借著月光深深的看著他,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如此迷人,让他的神色看起来也是如此的温柔:“那是因为,牛郎开始虽是以计强迫,可後来确实是以情待人,织女自然是改变心意,愿意跟他厮守生了啊。”
恬熙抬头看著他,月下的严炅眉眼都软和下来。他缓缓送上粉唇,严炅低头接了,两人拥吻到了处。许久,终於气喘吁吁的松开。恬熙便加软了身子,恨不得整个人都瘫在严炅怀里。两个人依偎在处,遥望著牵牛星,谁也不说话。
直到轻雯上来,含笑说道:“今日是七夕,陛下娘娘可要应节系上红线?”恬熙奇怪的问:“系上红线?”轻雯笑著点头,说:“民间风俗,七夕之夜也是月老之夜。这天月老会翻看人间姻缘薄,听天下痴男怨女祈求成全姻缘。所以若是能与意中人道,用系於尾指的红线相连并保证夜不断。便可保夫妻不起争执,姻缘长长久久,和和美美。”严炅颇有趣味的听著,听到这里突然笑出来,然後说:“既如此,确实该向月老求上求,治治你这刁蛮脾气,否则朕真是日日都不得安生了。”恬熙不知为何脸上红,嘴硬道:“胡说,我几时刁蛮了?”严炅笑著不理他,示意轻雯上来,用红线将将两人的尾指相连。恬熙便问了句:“为什麽是尾指?”轻雯笑著说:“娘娘不知,尾指有个说法,也叫姻缘指,是专门应对姻缘的。”说话间轻雯已经系好,为了方便两人活动,彼此之间的红线留了三尺长。
严炅打量著红线,笑著对他说:“从这刻起,你可得虔诚些。否则可就不灵了。”恬熙也笑了,说:“行,我就试试看它到底灵不灵。这红线这麽细,今晚你可要仔细点,若断了可别算到我头上。”严炅笑了,说:“自然如此。”两人相视而笑,系上红线的双手相牵十指相扣。严炅说:“夜深了,回去吧?”恬熙嗯了声,乖巧的跟著他起来,两人直到回了宫上了床安歇,红线都未曾解开。
可第二天起床,红线却终究是断了。那麽脆弱的根线,那就真禁得起夜了?恬熙不高兴,还得劳动严炅哄劝他开颜。末了,恬熙便说道:“这根线不好,明年定要换根结实的。”严炅便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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