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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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入正途 作者: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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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

    徐谡承把车停靠在路边,打开手机,是条房地产短信广告:

    打造温馨家园,选择【绿意新苑】。七十到百二十平方米的豪华公寓,百五十到二百二十平方米的洋房震撼面世。咨询电话:7******手机号:138*********

    徐谡承将手机往口袋里塞,将车停到路边的停车位,下车走了将近路找到个投币式的公用电话亭,拨通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电话,“哥。有消息!庄峥可能怀疑你了,我刚刚听他对庆哥说,要你今天给他个交代。我看你还是和刘队商量商量,放弃任务吧。”

    徐谡承淡然道:“交代不定是发现了我的身份。”

    对方道:“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啊!上次巨熊的货出事,庆哥就怀疑过有卧底混进来了。他们很可能暗中做了调查,巨熊出货的那天,我们虽然创造了不在场证据,但经不起推敲的。他们要真的起了疑,立刻就能发现漏洞。”

    徐谡承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了。下次这种事不用发短信给我,容易暴露。”

    对方道:“手机和卡都是新买的,绝对不可能被追踪。再说,这个楼盘是真实的,广告也是真实,我只是在后面加了个手机号。”

    徐谡承道:“这个手机号有十二位数,是比不在场证据大明显的漏洞。”

    “徐哥,那这件事你打算……”

    “选择当卧底,就要时刻做着被发现的心理准备,我有分寸。”徐谡承自信满满地挂下电话,从电话亭里出来。傍晚五点半,正是下班高峰期。

    徐谡承逆着人流回到车上。

    路灯突然亮了起来,橘黄色的灯点缀着灰蒙蒙的街道,让阴沉的城市有了几分生气。

    他靠着椅背,隔着车窗仰望着天空。当卧底这么久,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看天空,虽然卧底的世界和警察的世界是不样,但幸好天空还是同片。

    滴滴。

    又是短信声。

    徐谡承打开手机——

    有货到,七点,三号码头。

    来自庄峥。

    风从水面刮来,微潮。

    天色全暗,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点亮全城。

    “死人有时候也会说很不该说的话。最能保守秘密的,是下落不明的尸体。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晚上不要打扰我。”

    庄峥关掉手机,顺手丢入车里,然后抱胸倚着车门,静静地看着夜空。

    不时,远处两盏眼熟的车前灯由小至大,越来越明晰。驾驶室里的那个人藏在大灯的光辉中,面目模糊。

    车渐渐停下,灯猛然暗。

    车门打开,徐谡承穿着风衣从车上下来,神色冷漠,“峥哥。”

    庄峥直身体,随口道:“没人知道你来吧?”

    徐谡承道:“我知道规矩。”

    “当然。你跟了我三年,最知道我心意。”庄峥从口袋里掏出烟,丢了根给他。

    徐谡承顺手接住,掏出打火机,先给他点上。

    庄峥吸了口,沉默下来。

    马奇之前的话让徐谡承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庄峥是个很懂得养身之道的人。尽管职业是黑道大哥,但他不嫖不赌不嗜酒无烟瘾还坚持每天运动,活得比大数人都健康。如果他抽烟,就说明他遇到了难题或是情绪紧张。

    “打算什么时候找女人?”庄峥终于打破了沉静。

    徐谡承道:“没想过。”

    庄峥道:“打算找个怎么样的女人?”

    徐谡承迟疑道:“会做菜吧?”

    庄峥别有深意地看了他眼,“女人娶回来不是当厨娘的。”

    “是。”

    庄峥道:“女人嘴巴快,很难找个可靠贴心的。做我们这行,口风紧最重要。”

    徐谡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继续附和道:“是。”

    庄峥道:“知道老张吗?他老婆去警局坐了三个小时就把他给卖了。”

    徐谡承道:“他死的时候,我还没跟您。”

    庄峥道:“那你定不知道老张怎么死的。他是自己从凤凰大厦顶楼跳下去的,干净利落。他死后,弟兄们还认他当兄弟。”

    徐谡承心脏缩,没吭声。

    庄峥道:“你呢?如果你的女人出卖了你,你会怎么做?”

    徐谡承道:“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很事都是意料不到的。”庄峥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吐出烟圈。

    徐谡承想起马奇之前那通电话,试探道:“峥哥不是让我来收货的?”

    庄峥瞥了他眼,“你很急?”

    “不急。”徐谡承嘴里说不急,心却暗暗地揪了起来。很明显,庄峥这趟找他出来绝对不是为了收货!走私是冒着风险的,如果是收货,他不会在这里东拉西扯这么久。

    “你会不会出卖我?”庄峥冷不丁地冒出句。

    徐谡承背脊僵。他是靠位对庄峥有过恩惠的黑道老前辈的举荐才混进来的,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三年来,他鞠躬尽瘁,表现优异,所以上上下下都未怀疑过他。这是他当卧底三年来,第次被质疑。他知道,以庄峥阴沉的性格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必然已经有了十全的把握。

    饶是如此,他仍是坚定地回答道:“不会。”

    庄峥颇为感慨地抽了口烟,左手抹了把嘴巴,右手将丢在脚下,用力碾灭,然后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货在后备箱,你去看看。”

    徐谡承心头缩。他熟悉庄峥,当他灭烟的时候,就是他做出决策的时候。

    “什么货这么了不起,定要再看看?”他双眼飞快地打量庄峥全身。

    庄峥身材好,喜欢穿修身的西装,贴合身体的线条,看上去精神又帅气,明明四十来岁的年纪却像三十出头。也因为西装贴身,所以他很少放大件的东西在身上,平时有手下帮忙带,个人的时候至带张信用卡几张百元大钞。但今天,他左边衣摆被裤袋顶得微微翘起。

    徐谡承想起他最喜欢用的那把沃尔特ppk。

    庄峥似乎没察觉他的打量,道:“很有意思的新货。你的人生应该走向个新的阶段。”

    ……

    准备亲自干掉他?

    徐谡承转过身,心提到胸口,慢慢地朝庄峥那辆车走去。他的脚步虽然在动,但是头微微倾斜着,努力用余光扫视着他的举动。

    庄峥移动脚步,似乎想要避开他的目光。

    徐谡承目光移到车左边的后视镜上,托远处大厦灯光的福,他可以隐约看到……庄峥将手伸入左边裤袋。

    “不许动!”徐谡承猛然掏出枪对准庄峥。他的心怦怦直跳着,做卧底这么久,这是他第次这样真真切切地感受生命受到了威胁。手心渗出的汗水几乎浸湿整把手枪的枪柄,他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庄峥僵住。

    徐谡承知道发展到这步,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给枪上膛,高声道:“我是刑警徐谡承,现在怀疑你走私毒品。举起双手,背过身。”

    庄峥慢慢松开手,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他的表情极端冷静,好似那把对着自己的不是枪,“你是卧底?”

    徐谡承沉声道:“把手举起来!”

    庄峥缓缓举起手,“是你出卖巨熊的?”

    徐谡承道:“打击犯罪是每个警察的职责!”

    庄峥冷冷地看着他,“你打算控告我什么?晚上出来吹风?还是乱丢烟头?”

    徐谡承道:“走私毒品。”

    “证据呢?”

    徐谡承道:“你发给我的短信。”

    “警察都像你这么幼稚吗?”庄峥冷笑道,“用条短信控告走私罪?用莫须有不是好,还有史实当事例。”

    徐谡承眼角突然瞄到弹起条缝的后车厢,心中飞快地闪过念头,“后备箱是什么?”

    庄峥脸色变。

    徐谡承手拿枪,另只手去开后备箱。

    “你没有权利动我的车!”庄峥瞪着他。

    后备箱盖猛地弹起来。

    “阿承。”庄峥温柔的声音突然从后备箱里冒出来。

    徐谡承愣。

    庄峥趁机冲了上去,抓住他握枪的手用力掰。

    徐谡承另只手立刻握住他的手,两人开始掰腕力。

    “这大概是我出生以来做过的、最莫名其妙的事。我习惯争取我想要的东西,但这是我第次争取我喜欢的人……”

    庄峥身体猛然用力地朝车后盖撞过去。

    徐谡承用力将他掰了回来,手腕顺势拉回,枪口直指庄峥心脏。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他扣下扳机。

    砰。

    子弹近距离射击。

    庄峥身体颤,拖着徐谡承仰面倒下。

    “你跟了我三年,我看着你从个青涩的大学生变成稳重的男人。我陪伴你成长,你陪伴我度过个又个快乐的日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很想把你牢牢地固定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这么年来,你是头个让我想要安定下来的人。我不相信其他人睡在我的身边,但如果是你,我想……我应该能够,不,我是说,我愿意和你躺辈子。这是我人生第次对人告白,你考虑下。车里的玫瑰花,你喜欢就收下,不喜欢……我带回去。好了,就这样。”

    放在后备箱里的录音骤然停止。

    这是个精巧的装置,只要后备箱完全弹开,录音就会自动启动。它完成了任务,静静地躺在满车厢的红玫瑰中间,好似和红玫瑰起等待着主人将它们从里面捞出来。

    四周片死寂。

    徐谡承半天才回过神,放开枪,疯狂地去摸庄峥左边的裤袋,却摸出个手掌大的丝绒盒子。他抖着手打开盒子,随即跌落在地。

    两枚白金对戒从盒子里滚了出来,前后地滚到庄峥尸体边,停下。

    “惊喜”连连()

    子弹穿过心脏的刹那痛楚久久地停留在身体里,让他全身阵抽搐。

    “唔!”

    他闷哼出声,霍然坐起!

    眼前陌生的景色让他有种……从个噩梦坠入另个噩梦的错觉。

    皱巴巴的墙纸从墙边耷拉下角,正好落在电视机顶上,露出发霉的墙角。电视机旁边各有扇糊满报纸的窗户,窗户半开着,冷风习习。

    他茫然地收回视线。自己正睡在张单人床上,盖着条碎花被子,被单上有大块污渍,像是汤水撒的——他不知道这是谁的床,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他的。除了大学时代外,他从来没睡过单人床,也没有在床上吃东西的习惯。

    嘀嘀嘀。

    床头柜的闹钟刺耳地响起来。

    他迅速转头,在堆放得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找出只缺了条腿的闹钟,拨了半天才将它关掉。

    失去闹钟声肆虐的房间变得加诡异。

    “谁在这里?”他嘴巴里兜了圈的名字,又被否决。他认识的人中,应该没有人会把他带到这样的地方。

    噩梦般的枪声和心脏的刺痛突然钻进他的脑海。

    海风吹拂在脸上的清冷,徐谡承拔枪对着自己时的震惊,还有自己录音时的甜蜜,都是那样真实的存在过。他不认为这是场梦。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开车去花店的心情以及花店老板娘暧昧的笑容。

    “徐谡承!”

    他听到自己失控地大喊。

    难道他没死,而且被徐谡承带到个陌生的地方关了起来?可是为什么他身上点伤都没有?

    他摸了摸心脏,猛然掀起被子起来,然后发现了最诡异的问题——

    他胖了。

    这绝对不是浮肿,而是结实的小腹突然了块赘肉,甚至还顶起了衣服。

    他捏着那块小肚腩,在房子里转了圈,试探着走进散发着明显臭气的小黑屋,摸索着打开灯。

    啪。

    绿色的灯光让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下。

    这里的确是卫生间,而且是间可以与公共厕所媲美的简陋卫生间。蹲坑大咧咧地占据着半壁江山,它旁边是水管,上面放着软趴趴的塑料水管,看上去像是用来冲凉的。另半边是洗漱台,台子贴着的墙壁上有面椭圆形的镜子……

    他震惊地看着镜子里的脸——张圆滚滚的藏着病气的脸。其实仔细看五官,是很秀气的,两条上扬的眉毛,深褐色的瞳孔,挺直的鼻梁,还有大小适中的鼻子。如果他的脸不是这么圆,下巴不是有两层,发型不是这么颓废,也许比他之前的脸要好看得。

    之前的脸……

    他拍打着自己的面颊,边确认镜子里的这个人的确是自己,边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怎么可能!

    他觉醒来竟然变成了另个人?!

    不,他不是觉醒来,他之前是在——

    砰。

    记忆中的子弹又次穿过他的心脏。

    他捂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地吸了口气,随即因臭气而捂着鼻子冲出卫生间。迈出的步子突然提到横在卫生间和床之间的小板凳,整个人向前扑去!

    他下意识地收手,然后在半空中转身,硬生生地让屁股着地,以避免手臂骨折,但是膝盖还是在板凳的角上磕了下,痛得他直皱眉。

    这种酸痛绝对不会发生在梦里。

    他揉着膝盖,慢慢起身,开始寻找有关这个小肚腩男人的身份的证据。

    先翻床头柜。

    第格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发票单、电话卡、打折卡、钥匙扣、电池等等,缝隙里还夹着饼末。他再次确定,这个绝对不是他的家。

    第二格放着个饼干铁盒,打开来看,里面有银行存折、手表、套建国三十五周年纪念币、张学历证书。他翻开学历证书,发现他的名字叫常镇远,出生于九七六年,只是个中专生,专业是汽车运用与服务,他窍不通的专业。再翻开存折,里面有两万五千块钱的现金,让他微微吃惊。看他的居住环境,他以为存折里最二十五块。

    他收好盒子,翻了翻床头柜上面。

    没吃完的饼干袋、不知道装过什么塑料袋、风油精等等,各种气味的东西混在起,像个小型垃圾场。不过他也扒拉出两样有用的东西,部老式的不能再老式的手机——诺基亚8210,个药瓶,上面写着三唑仑片。

    安眠药?

    他该不会服用安眠药过量才……

    他打开瓶子,发现是新的,还没有用过。排除了自杀的可能少让他松了口气,个拥有两万块钱的人自杀就说明他的人生遇到了个极难解决的问题,而他现在最不想遇到的就是另个极难解决的问题,除非他能变回庄峥,那个熟悉的自己。

    他看到电视机旁的椅子上放着堆衣裤,立刻走了过去。裤子上系着皮带,t恤和毛衣被起脱了下来,件套着件,应该是睡前脱下来的。他在裤袋里摸了摸,摸到了钱包。钱包里有身份证,两百四十六块钱和张超市的发票。他正打算将发票丢进垃圾桶,随即愣了下,重新拿回来看了看——

    日期时间:

    2004年4月2日,17:38:09

    ……

    他为什么要保存张三年前的发票,而且还保存得这么好?上面明明只有饼干方便面和肥皂而已。

    被他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蓦然响起。

    他愣了下,才走过去接起来。现在这个时候,他太需要个人将他从这个诡异的、安静的、容易胡思乱想的空间里解救出来。不管对方他是否认识。

    接起手机,就听到个粗犷的声音道:“阿镖!我今天要吃油条豆浆,五分钟后你家楼下等。”

    阿镖?

    他怔怔地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

    那他现在究竟应该叫常镇远还是叫阿镖?

    他默默得在心里比较了番,最终还是选择了常镇远这个相较之下还有几分内涵的名字。

    他不知道这个名字会伴随他久,但现在看来,在他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他不得不将放弃庄峥这个名字,学会适应在这个又脏又乱的房子里的新生活。

    大头不耐烦地看着手表,又看看楼梯口,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按掉了。

    大头吃了惊,下子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正好看到常镇远拎着两大袋垃圾从楼梯上走下来,随即嘴巴张得大,“你……倒垃圾?”

    常镇远判断他就是之前打电话给自己的那个人,冲他点了点头。

    “你去哪里?”大头看着他径自绕过自己朝左边走去。

    常镇远道:“倒垃圾。”

    大头指着他的反方向道:“垃圾桶在那边。”

    常镇远镇定地走回来,朝右边走去。

    大头狐疑地看着他,明明是同个人,但是感觉上好像有什么变了。

    常镇远慢慢地走着,他知道那个人推着摩托车跟在他后面。不过连亲身经历的人都难以接受自己变成了另外个人,旁人就难想象了,何况这种事情就算想到了也无法验证。而且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对个人性格的改变寻根究底。向前走几步,就看到了群苍蝇围着个水泥搭得棚子周围乱飞。棚子里并排放着三个垃圾桶。

    他在三步远的位置停下,顺手将垃圾丢了进去,然后转身看大头道:“不好意思,没来记得买早餐。”

    “早餐?啊,哦,你是说油条啊。”大头看着向来喜欢低着头蔫蔫说话的常镇远突然挺直背脊坦然地望着自己,不免阵别扭,“没关系,反正路上也能买。你,要不要上车?”

    常镇远点点头,然后跨坐在摩托车后面,非常自然地伸手拿过那顶挂在车把上的头盔戴在头上。

    大头看了他眼,没吭声,从后箱里拿出顶小安全帽顶在头上,径自发动车走了。

    在路上,大头果然在路边早餐摊边停车,常镇远自觉地买了两份早餐,两人默默地吃完,又默默地继续上路。

    现在是上班高峰期,路上满是行人车辆。

    看着辆辆高级轿车从身边驶过,常镇远心里生出股极为不舒服不平衡的感觉。从摩托车上了大路,他就发现这依旧是他所熟悉的那座城市,但是他发现自己看这座城市的角度变了。之前,他直都是在高楼大厦上俯瞰城市全景,而现在,他只能坐在辆几千块钱的摩托车上,仰望着两边的高楼大厦。

    他不知道常镇远的职业是什么,但是看他目前的生活质量以及来接他朋友的交通工具,绝对不会有什么令人惊喜的答案。

    ……

    答案的确不令人惊喜,但很令人震惊。

    常镇远看着车大咧咧地开进那个挂着国徽写着公安和police的大门,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心理建设又崩塌了。

    “惊喜”连连(二)

    他出道久,就被公安盯了久。配合调查,交代情况,十几年间,他在这里进进出出好几次,但每次都是大摇大摆地进来,大摇大摆地出去。谨慎的作风让他习惯将每件事的风险都降到最低,如果不能降到最低,就宁可放弃。正因如此,在其他黑道老大纷纷阴沟里翻船的时候,他的船还平稳地行驶在通向富贵荣华的光明大道上。

    因为他相信句话——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可惜,千算万算,都算不过天意难测,千防万防,都防不了卧底警察。他终究还是翻了船,而且还是艘乌龙船。

    “大头阿镖你们来了。”个体型剽悍的皮夹克男从他们身后走上来,手里还拎着两袋热牛奶。

    “刘头儿。”大头侧身让出路来。

    常镇远心头紧,这个称呼他很熟悉。在他还是庄峥的时候,和这个叫刘兆的出名难缠的刑警支队支队长可没少打交道。

    刘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就进了办公室。

    大头跟上去道:“有案子?”

    刘兆随口道:“什么时候没有过?”

    大头道:“哪天把庄峥、侯元琨、赵拓棠这批人都毙了,我们就清闲了。”

    刘兆嗤笑着抬头,将资料往他胸口砸,“美得你,做梦去吧。这是上面发下来的党性教育,最适合你这样做白日梦的人看。你好好看,看完之后记得写两篇心得体会。对了,阿镖,你也要看,也要写。”

    常镇远道:“两篇?”

    刘兆道:“你要写两篇我不反对,顺便帮小鱼儿并写了。人个女同志,昏天黑地地跟着我们办案,好不容易熬到谈恋爱,得为她创造两人世界的时间和机会。这才能体现组织的温暖和关怀。”

    大头嚷道:“那我的另篇给谁啊?”

    “我啊。”刘兆毫不客气地叉腰道,“团结了同事,也得巴结上级啊。不然哪有升官发财的机会?”

    “黑!”大头道,“我算是进了黑窝了。”

    刘兆道:“嫌我黑跟庄峥混去。人开宝马,抱美女,戴名表,住豪宅,除了黑心黑肺,其他都金光闪闪的。又升官又发财。没见当初个卖黄鱼的赵拓棠跟了他以后就成了大公司总经理?”

    “呸。我宁可穿着裤衩在寒风凛冽中冻死,也绝不穿着用无辜人民生命和财富换来的羽绒服坐在五星级大酒店里喝人头马。”

    刘兆竖拇指,“行啊。有骨气!”

    大头道:“没骨气能当刑警?这起早贪黑累死累活还娶不上媳妇的活儿。”

    “就你嫌东嫌西话,没见阿镖在这里了半天声都没吭?这才叫兢兢业业,牛的精神!”刘兆见常镇远呆在边不吭声,故意搭茬道:“是吧?”

    常镇远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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