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擦肩而过 作者:千木良

    56BAct056 埋葬/B

    纱半坐于床上望向正倚靠在窗边凝目外景吞云吐雾的二木亚奥。卧室隔音效果好到只能听见他因抽烟而扩散的淡淡呼吸声。不久,浓重的烟味弥漫在密不透风的房间内,纱双手捂住口鼻，但呛人的味道还是通过指缝渗进鼻腔,她双眸紧闭，低首咳嗽，干燥感觉好像要将她的喉咙连带气管起撕裂捏碎。

    二木亚奥看了眼趴在床上咳嗽不止的纱，英眉皱,没有追问或上前安抚，只是在掐灭香烟的同时推开离自身最近的扇窗，他抿抿嘴，扬起冷冷清清不失儒雅的声调：“不要想太,你已经入了二木氏的祖籍，遵守族规,扮演好二木家族中名乖巧听话的晚辈就可以了，其余事情，我会处理。”

    她不停咳嗽，不知过了久，咳嗽变成了干呕，直至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也没有停止的迹象。最终，看不下去的亚奥渡近纱身边，抬手轻抚她的背脊，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表情忽而敛，声音刻意压得低沉：“你想永远这样直到老死吗？”语顿：“他死了，没有人可以约束你了，你自由了。”

    闻言，纱忽而抬脸，对着二木亚奥潸然泪下。

    他起身，情感突然变得阴冷急躁：“五天后举行葬礼。”丢下纱转身便走，身影隐隐烦怒。

    纱没有动弹，直到高桥知子端着饭菜进屋，她才慢慢挪下床，了起来。

    *

    她不困，也不累，股难以言喻的紧绷感如同电流窜进她全身上下每处可以达到的地方，最后汇集徘徊于脑海，使得纱整个人昏昏沉沉，整夜噩梦缠身，无助痛苦哀唤，闭起双眼便能看见那场想忘都忘不掉焰光直冲云霄的火灾……惊魂未定的她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五天内，她根本无法如他人样正常入睡。纱睁开眼，浓密的睫毛微眨，视野里依旧是灰白的天花板，撑起身，将下颚抵靠在蜷曲的膝盖上，等待第六天黎明的到来。

    第六天，黎明伴着细雨悄悄来临，纱换上了二木亚奥为她准备的袭纯黑和服，面无表情的任高桥知子替她梳成盘发。勉强吃了些早餐后与二木亚奥起前往墓园，从别墅出发，细雨逐渐加剧成倾盆大雨，到达殡仪馆时，雨势仍没有停歇。

    亚槿的棺木被雏菊簇拥环绕，祭拜的人很，棺木前不泛垂首抹泪的名媛，纱走上前将朵纯白的雏菊放入花堆中，跪下，朝相片中的二木亚槿轻轻磕了个头，简单的法事环节后，四位壮汉将棺木抬上灵车，开往火葬场火化。

    亚奥亲自开车载上纱跟着开往火葬场的灵车，路途中，她从亚奥那里得知，除亚槿之外的晴子和久美子相继遇难离世，水落晴子亲手制造火情与亚槿同归于尽，而二木久美子则在伤心欲绝的情形下为了爱子奋不顾身跳进火海，断送本该享尽清福的晚年光阴。夜间，三条人命，命送黄泉，说是悲剧，点也不为过。

    抵达火葬场已是上午九时许，天空乌云越堆越厚，压得人无法喘息与思考。火葬场的焦味和城硝混肴，教人的心越跳越沉重。

    亚奥把车停稳并熄火，推开车门的同时候见纱脸色欠佳，思量会儿，扬起清冷的声线：“还有点时间，你先休息下。”说完，跨步下车，倚靠在驾驶车门旁点了支烟，旁若无人的抽着。

    纱静静打量在车外抽烟的亚奥，做为表兄，亚奥对她不错，该关心该询问，就算是敷衍，也可谓表现的相当周到齐全。

    联想到二木亚槿，纱的心情跟真沉重下来。

    在亚奥抽完第三支烟后，他扔掉烟蒂，转身拉开车门对坐在副驾驶位的纱说：“时间差不了。”

    看来，棺木火化的时间到了。

    “嗯，我知道了。”纱轻声应允，整理了下繁重和服，自行推开副驾驶车门，火葬场上空弥漫的焦味让她下意识往后退缩。

    见纱迟迟未下车，亚奥眉宇微皱：“穿着和服不方便吗？”他猜测。

    不只是亚奥这样觉得，就连纱也有同样的感受，以前做什么事情都有千鸟羽和亚槿扶持相助，现在凡事都只能靠她自己面对。

    亚奥的视线越过轿车，瞧见行动略带困难的纱，声调扬高，迈步往她身边走去：“待在原地别动，我来扶你。”

    纱反射性的转头，入眼的是身形硬朗高大，穿着袭黑色西装的二木亚奥正大步向她走来地模样。在亚奥的协助下，纱顺利着地，她看向他，微微答谢：“谢谢。”

    亚奥开口：“不客气。”没有过的废话。

    纱皱眉，带着困惑跟着亚奥走进号火化室。常年阳光照洒不到的室内因今天阴天关系变得为黑暗潮湿。她默默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随着送葬师朗诵经文，香炷的万缕青烟在屋内缠绕盘旋，久不散去。这时，身旁若有似无的传来声不屑冷笑，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声冷酷无情的笑来自二木亚奥，亚奥恨亚槿，就算亚槿死了，这份恨意依然不能抹去。

    默念完经文，纱后退步，停在了棺木右侧步远的地方，平静的看着送葬师将二木亚槿的棺木推入火化炉。人生从出生到死亡只不过短短几个春秋，无论生前么辉煌与苦痛，死后便被焚烧成坛骨灰，埋入大地，回归自然。

    葬礼结束后，纱双手捧着亚槿的骨灰盒，抿唇语不发，直到这刻，她才肯承认他已经死亡的消息。

    “走吧。”亚奥看看纱捧在手上的骨灰坛，瞟了眼满脸苍白憔悴的纱：“该入葬了。”亚奥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这次也不例外。

    纱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捧着亚槿的骨灰坛跟在亚奥身后往外走，搭上他的跑车，任他带往墓园。

    途中，雨丝仍没有停，但也没有下得大。

    亚奥口中的‘墓园’其实就是几乎被烧成废墟的二木宅邸，只是在原来地址上改建而成的。

    他停在前几天为亚槿准备好的墓碑前，沉默了下，半晌，侧首，眸子审视的盯看纱会儿，伸手接过骨灰坛，俯□挪开墓碑末端的大理石板，慢慢将骨灰坛放入洞穴，重新盖上大理石板，起身，轻叹：“给你十分钟道别，我在墓园外等你。”字里行间，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思绪停了五秒，再回首，亚奥已从她的视野远去。纱转眼，凝望着墓碑上刻印在照片中亚槿生前的样子。周围宁静，阴又闷沉，听不到丝有关于城市喧嚣的嘈杂声音。太静了，静到好像可以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纱蹲□，双微凉的手覆上他的相片，抬起眼，视线未曾离开过相片中的他，良久，她低语：“亚槿，曾经的我，爱过你。”忽然，从远方吹来阵风，夹杂着几片枯叶从她身边飞速掠过，仿佛也并掠走了那段被上帝诅咒的薄幸爱恋。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

    附带【第卷完】

    重点就是，舅舅其实并没有那啥……你们懂的^^；

    咳，我是亲爹，绝对的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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