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蛋（神仙妖怪，萌文！） 作者:大风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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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帝座住在偏殿，寝宫位于丹霄宫最高处，仙气极盛，又有仙池，最适合浮黎帝座休养，便将寝宫让给浮黎帝座居住。

    碧华灵君在寝宫外与浮黎见礼之后，鹤云使才蓦然想起，昨日丹絑帝座吩咐完毕之后，丹霄宫上下便奉其法旨，忙于侍奉浮黎帝座，丹絑之后去了哪里，乃至于晚上歇在何处，居然都不知道。

    麒麟仔在碧华灵君怀里看见了大壁虎，立刻哽咽着拼命挣扎扭动，碧华灵君将它放在地上，麒麟仔头扎向浮黎，钻到它的肚皮下，拼命地蹭。

    碧华灵君道：“小仙无能，没办法养它，它还是想着帝座，帝座不妨就将它带在身边罢。”

    浮黎仙帝半闭着眼睛想了想道：“呣，好吧。”小麒麟早已深深地拱进其肚子下，再也不肯出来。

    浮黎许久没回天庭，感觉切生疏，便问了碧华灵君如今天庭的事情，碧华灵君详尽作答，这厢在说，那厢鹤云使找丹絑已经找破了头，转回来问碧华灵君，碧华灵君也不知道。继续团团乱转时，有小仙来禀报道：“仙使，帝座似乎去灵君府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今天两章。

    第四十五章

    碧华灵君和鹤云使起赶回府中时，丹絑正半躺在中庭回廊边的软榻上，眯着眼睛打瞌睡，两三个小仙童侍奉在榻边，灵兽们三三两两地卧在中庭的碧草中，派闲适惬意的图景。

    鹤云使诚惶诚恐到榻前跪下：“昨日小仙疏忽，侍奉不周，望帝座恕罪，特来迎接帝座，请帝座回宫。”

    丹絑抬手摆了摆道：“你起来罢，无须认错，从今后好好服侍浮黎，便如同尽心服侍本座。本座预备暂在碧华府上小住，让浮黎好好休养。”

    鹤云使的神色变了变：“可是……”

    丹絑懒洋洋道：“唉，浮黎他的脾气，我最知道，他素有洁癖，喜欢独自霸着住的地方。”

    鹤云从昨日起侍奉浮黎，发觉浮黎仙帝十分随和，对床铺被褥丝毫不挑剔，每道菜都用些，晚上还和小仙童们说了几句话，虽然感觉确实有些严肃，但脾气很好。有不知轻重的小仙觉得他壁虎的模样十分稀奇，趴在门边偷看，浮黎也不生气，或假装没看见，或对几个小仙笑了笑，喊他们到旁边说两句话。

    丹絑又道：“而且本座属火，浮黎属水，有点犯克，不利于他休养。所以本座就在此处暂时避避。总之，你等要好好服侍浮黎，不用思念本座。”

    鹤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依然垂头跪着。

    碧华灵君在旁道：“不然鹤云使就先尊帝座的旨意，或这几日，玉帝又另有旨意，亦或不久，浮虚宫便整修完毕了。”

    鹤云便恭恭敬敬道：“小仙遵命。”起身走了。

    丹絑笑眯眯地看着碧华灵君道：“清席。”

    碧华灵君也笑眯眯地看着丹絑道：“帝座。”

    丹絑道：“清席，你不用担心，我让小仙童们另收拾了间屋子我睡，不会让你和我张床上挤着睡。”

    碧华灵君道：“帝座怎能居于偏室，还是小仙自去找别的地方睡。”

    丹絑道：“那不好，别说是我硬过来，把你吓走了。除非你真的嫌恶我，避之不及。我并非不识相的，即刻便走，随便再去到哪里凑合凑合。”

    碧华灵君立刻道：“哪能哪能，得帝座尊驾留宿，鄙府蓬荜生辉。”

    丹絑看了看他，慢悠悠道：“清席，你几时才能和我不说客套话。”

    碧华灵君就笑笑。

    丹絑倒也没说什么，打了个呵欠，转了个话头道：“清席，你是不是会疑惑，为何我的丹霄宫和浮黎的浮虚宫两个名字里各有我和他名中的个字？”

    碧华灵君道：“不知。”

    碧华灵君在旁的石凳上坐下，小仙童端上茶水。

    丹絑半闭着眼道：“其实啊，丹霄宫以前叫神霄宫，开始是浮黎住的地方，浮虚宫以前叫紫虚宫，才是我住的地方，我们换了个地方住。”

    碧华灵君对此旧事似乎甚有兴趣，道：“哦？”

    丹絑道：“嗯，当年，这两座宫盖起来后不久，我和浮黎打赌，各灭少魔，他灭过了我说的数，我的紫虚宫跟他姓，给他住，我灭过了他说的数，他的神霄宫跟我姓给我住。结果，我赢了他也赢了，于是就……”

    碧华灵君默默地喝茶。

    丹絑道：“清席，事情就是这样，没有别的什么。”

    碧华灵君说：“哦。”

    丹絑于是又在碧华灵君府中住下了。

    他这次住下来，却和之前不同。小仙童们战战兢兢地给他布置了间卧房，丹絑住在里头，居然没有到处乱转，没有转到碧华灵君的房中去。每天在院中来来去去，或者出去逛逛，或者据说是回趟丹霄宫探望下浮黎，别的并没有做啥，没有让碧华灵君作陪。

    就这样过了两天，小仙童们几乎要相信，帝座只是暂时到府中来住而已。

    到了第三日，丹絑没有出去，又在中庭坐着，手里拿了面镜子，饶有兴趣地看。

    碧华灵君从灵霄殿回来，进门照例先问：“帝座在府中还是出去了？”

    云清回道：“在府中，在中庭照镜子哩，照了个时辰了。”

    碧华灵君走到中庭，果然看见丹絑还在照镜子，照得很是入神，目不转睛。待碧华灵君衣完毕再出来，丹絑像是刚察觉到他，含笑道：“清席，你要来看看么，有趣的很。”

    碧华灵君走上前去给丹絑凑个趣，丹絑招手让他到了身边，让他在旁的石凳上坐，而后把镜子伸到他面前：“你瞧瞧。”

    碧华灵君定睛看去，镜身上晕着七彩的流光，镜面中映着幅景象。

    那是个硕大的，铺满软草的——鸟窝。

    窝中蹲着团绒绒的东西，居然是只雏鸟。它圆滚滚的，极像只雏鸡，只是雏鸡是黄毛的，这只雏鸟的毛是暖红色，喙还是嫩嫩的黄。它在窝中跑来跑去，就像团红绒球在滚来滚去，小小的翅膀偶尔扇动，双眼黑漆漆的，有些湿润，两只小爪似乎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还微微打着颤。

    碧华灵君看镜子的双眼顿时有些直，神色也变了变。

    丹絑不动声色地道：“如何？”

    雏鸟在鸟窝中伸着脖子向下张望，个不稳，头跌了下去，碧华灵君捧着镜子的手似乎也跟着抖。

    雏鸟的鸟窝在棵高大的梧桐树上，它跌到树下，居然没有受伤，摇摇头爬起来，又开始摇摇晃晃地跑来跑去。

    梧桐树下落了许肥大的叶片，雏鸟歪着头打量其中片，用喙啄下，再啄下，而后半蹲着，沿着叶梗边缘的缝隙，努力地把喙和头伸到叶片下，小翅膀拼命扇动，像是想把那片叶子用头顶起来。

    恰好这片树叶甚大，数次被顶起来些后，又顺着它的脑袋滑落，雏鸟便拼命地再钻再顶。碧华灵君情不自禁地微笑。

    丹絑遂也浮起抹笑意。

    半晌之后，叶片再次滑落，雏鸟懊恼地缩成团，忽然抖了抖小翅膀，浑身冒出浅浅的红光。

    红光越变越大，待消散之后，方才雏鸟在的地方，坐着个两岁大穿着绯红色袍子的孩童。

    碧华灵君向只爱灵兽，对人形的倒没怎么执著过。但镜中的这个孩童乃是他做了这么年神仙看到的最漂亮的个，娇嫩的水汪汪的小脸，黑而且亮而且水汪汪的双眼。他伸手抓起刚才的叶片，顶到头上，欢喜地笑了。碧华灵君看着镜子中的那张天真的笑脸，竟然觉得心抽搐起来，不由得抓紧了镜子的边缘。

    丹絑噙着笑意，又道：“如何？”

    碧华灵君只觉有些失态，急忙回神放下镜子道：“这只雏凤是帝座的后辈？”

    丹絑道：“你向不喜羽族，觉得这只雏凤如何？”

    碧华灵君低头看镜子，镜中的孩童双手举着叶片玩耍，又把叶片顶在头上傻笑，碧华灵君的心中又颤。

    丹絑道：“可爱么？”

    碧华灵君情不自禁地答道：“可爱。”

    丹絑摸着下巴道：“倘若让你养，即使是羽族，你也愿意养么。”

    碧华灵君的目光依然不由自主地飘向镜子，道：“是。”

    丹絑微笑，忽而道：“碧华，你曾养过许幼兽，待到大了，是否就觉得不如年幼的时候了？”

    碧华灵君忽地被此问，怔了下，而后回道：“并非如此，年幼时，派天真，憨态可掬，是可爱些，但总都有长大时。总不能直养着，大了就要想着有没有别的去处，而且也和小时候不同，即便我想养，未必养得住，思量前程，都要到恰当的地方去。也有譬如玄龟傥荻般的，哪里都不80ak，就还在我身边留着。”

    丹絑颔首道：“是，待到年长后，确实与年幼时大不相同，故而年幼时好，但到底年长后才是真正模样。不过往往只看年长的模样，很难想到幼年是个什么样子。”

    碧华灵君点头，目光仍流连在镜面上，丹絑伸手抚摸了下镜柄：“天庭中本来有处温泉，当年太阳星宫曾在此处。我前日想起来，忽然想去泡泡，到了之后才发现那地方居然变成了处府第，有个叫什么命格星君的小神仙住在里面，那个温泉也改了个名字叫天命池。”

    碧华灵君盯着镜子敷衍地唔了声。

    丹絑微微笑了笑：“那个命格小仙，倒十分会做事，我说我偶尔有些思旧，他就送了我这面镜子，据说叫什么观尘镜，倘若仙术足够，便可以看见前尘往事。”

    碧华灵君的目光终于从镜面上挪开，慢慢地移过来：“帝座，这镜中的……”

    丹絑笑眯眯地道：“唉，这镜中是我年幼之时的情形。清席，你看我当年还算是只讨人爱的雏凤罢。”

    作者有话要说：再章，嘿嘿。

    喔喔，爬去睡了~

    第四十六章

    丹絑端详了下碧华灵君的神情，觉得这个神情很让他老人家满意。

    碧华灵君的神情明显有些愣怔，目光却仍然忍不住流连在镜面之上。

    丹絑便倾身向碧华灵君，手臂绕过碧华灵君的手臂，伸手覆在镜柄，镜身上顿时七彩流光闪烁，镜面上又换了副图景。

    似乎还是刚才的那棵梧桐树，还是那个鸟窝，窝中的雏鸟却换了模样，不再是绒绒的团。羽毛以大略长出，全是鲜艳的朱红色，但尾巴后面秃秃的，嘴角还带着些嫩黄。

    丹絑紧靠着碧华灵君的肩微笑道：“这是比我刚才那个时候略大了些，已经会飞了。”

    镜中的小凤凰跳到窝的边缘，歪头向远处打探。它颈上的毛还是绒毛，双目依然水汪汪的，又精神，又明亮。

    丹絑甚是自谦地道：“大些可能就没刚才那么讨人喜欢了，不过尚且过得去罢。”

    恰在此时，镜中有滴叶片上的露水滴到了小凤凰的头上，它立刻闭起眼甩甩头，碧华灵君捧着镜子，不由自主便脱口而出道：“并，并非如此。”

    丹絑嗯了声，声色不动。

    小凤凰拍拍翅膀，飞了起来。它羽翼刚刚长成，飞得还不算很稳，也飞不高，大约就在树高的位置歪歪斜斜忽左忽右地飞着。有几回眼看要撞到树上去，碧华灵君的心中忍不住跟着被揪揪。

    半晌之后，竟然被它飞出了树林。小凤凰在空旷的天空下抖抖翅膀，浑身忽然轰地冒出火光，咻地像枚被弹弓打出的石子样像前射去。

    丹絑在旁道：“唉，我那个时候，已经粗会些大略的仙法，但在树林中不敢用，怕烧了树，二怕撞树。因此都是出了树林才用用。”

    碧华灵君的视线粘在镜面上，含糊地应了声。丹絑笑吟吟地，又就势再挨得紧些。

    这厢镜中的小凤凰已经飞出很远，到了处石头山边。石头山下就是大海，浪击大石，水花如碎银，溅起又落下。小凤凰在石山面海的处斜坡上盘旋，像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突然间，它似乎瞧见了什么，盘旋了圈落在块石头上。

    丹絑本来只管在旁闲看，看到这个景象时方才发觉有点不好，这面镜子他刚到手不久，追溯往事的法力拿捏的尚不得当，比如此时就把不该追溯的给映了出来。

    但要在此时收法，只怕太过明显，丹絑只得任由镜中的情形继续下去。

    小凤凰落在石头上后，向前跳了跳，碧华灵君便看见，在小凤凰不远处的石缝里，有个软草铺成的小窝，里面睡着只小小的，圆滚滚的幼龙。

    丹絑不能不承认，浮黎这个老东西，幼齿的时候，也还算能看的。

    幼龙身上的鳞片尚未长出，皮色碧青光滑，头上两只龙角还是两个小鼓包，四只小爪搂住颗光滑溜圆的鹅卵石，睡得十分惬意。

    碧华灵君盯着幼龙，眼光又热切地直了起来，嘴角似乎还露出丝宠溺的微笑。

    幼龙鼓鼓的肚皮跟着鼾声起起伏伏，碧华灵君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拂上镜面，像要想摸摸它的肚子。

    丹絑瞄着碧华灵君的手指，依然按捺着不动声色。

    小凤凰蹲在石头上，探头探脑地打量酣睡的幼龙，忽而拍拍翅膀，浑身红光闪，变成了个七八岁大的孩童。

    他此时眉眼中已经可以看出如今丹絑的些形容，异常精致漂亮，身上有模有样地穿着绯红色的小衣袍。他卷卷袖子，蹑手蹑脚地走到酣睡的幼龙旁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根羽毛，戳了戳幼龙的鼻子。

    幼龙重重地喷了口气，鼻子在怀中抱的鹅卵石上蹭了蹭，仍然紧紧闭着眼，蠕动了下，继续呼呼地睡。

    小凤凰露出牙齿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继续捏着羽毛，在幼龙的鼻子边上戳戳再戳戳。

    丹絑咳了声道：“那个，清席，我年幼的时候，是有点淘神。谁年幼的时候，都难免这样，回头想想，却也可爱，是吧。”

    碧华灵君没有应声，看小凤凰拿着羽毛将幼龙戳得个喷嚏接个喷嚏，终于，个十分厉害的喷嚏后，幼龙努力地睁开眼，醒了过来。

    确认了罪魁祸首后，幼龙大怒，道青光闪过，也变成个大约七八岁的男童，卷起衣袖，向小凤凰扑过去，两人顿时扭打成团。

    两人拳脚齐上，实力似乎不分上下，片刻后都鼻青脸肿，幼龙把抓住小凤凰的衣袖，扯下绺衣角，随手抛，衣角顿时变成簇羽毛，纷纷扬扬飘散各处。

    小凤凰便身上又嘭地阵红光闪过，变回雏凤的模样，飞到半空中，呼地吐出簇火焰，直扫向幼龙。

    那厢幼龙也变回龙形，喷出股水汽，灭了凤火。继而摇头摆尾，咔地又吐出道闪电，直劈向小凤凰。两位年幼的未来仙帝便在半天空中，如此酣战起来。

    丹絑道：“小孩子么，都喜欢打架。等大了之后，就不再干这种事了。”这么说着，镜身又光芒闪烁，镜面上，又换了情形：“你看这时候，就大些也稳重些了。”

    镜中白云蓝天，只凤凰栖息在梧桐枝上。它嘴角的嫩黄已经褪去，尾羽也已长出，羽毛华彩灿烂，只是体态似乎比如今的丹絑稍微小点。

    丹絑道：“清席，你觉得这个时候，和刚才那些时候比，怎么样？”

    碧华灵君道：“帝座的原身，无论何时，都独无二。”

    镜中的凤凰正优雅地用喙梳理羽毛，边的羽翼微微抬起，颈项弯成个完美的弧度。片绿叶轻飘飘地从它头顶的树梢上落下，恰巧落在它的头上。

    凤凰轻轻地摆了摆首，那片树叶便从它头顶掉落，它再慢条斯理地要去继续梳理羽翼，因蹲的姿势太过优雅，爪下滑，头从树上栽下。

    凤凰笔直地向下砸去，总算在砸到地面之前拍打双翼，飞了起来，打了个弯后落到地面，阵流光闪烁后化成个十五六岁模样的红衣少年，慌忙四处张望，确定狼狈的形容没被谁瞧见，右手握拳举到嘴边咳了声，故作镇定地整了整衣袍。

    碧华灵君忍不住嘴角向上扬起。丹絑似是带着惭愧地道：“那时候我刚算变成只成凤，那个年纪么，都喜欢装装样子，喜好讲究浮夸的仪表，言行举止也非要装老成不可。在凡间似乎有句话形容这种情形，是不是叫妆门面来着？”

    碧华灵君笑道：“我在凡间，还是少年的时候，也这样过。那时候大冬天还拿把折扇在手里摇，觉得这样风流的不得了。”

    丹絑道：“我记得我当时，天要去清泉里沐浴三四次，而且去沐浴的泉水定要隐蔽，因为沐浴后羽毛湿透了，太不好看，怕被瞧见了，都偷偷摸摸等晾干了才出去。”

    碧华灵君道：“沐浴后化成人身不就行了？”

    丹絑道：“哪那么容易，你看我这时的衣裳，还是红的罢。并不是我爱红，我年少时那个年头，不像如今，有仙法典籍，还有前辈的仙指点修炼，我们那辈，什么都还没有，都是天生有仙力，再点点自己摸索修炼。我在这个时候，化成人形时身上的衣裳还是我自己的凤羽变的，羽毛是湿的，衣裳就是湿的。”

    碧华灵君像是想说什么，微微动了动唇，又咽了。

    丹絑道：“对我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么？”

    碧华灵君顿了顿，方才道：“小仙我……刚才是想，倘若帝座你，那时候脱下衣服，是个什么模样……”

    丹絑立刻道：“虽然本座现在早已不是当年了，不过还能变化成当年的模样。清席你若想看，我可以变回去脱给你看。你要是觉得这里不方便，便去找个温泉，起泡泡，我脱给你看。”

    丹絑的目光灼灼，神情十分恳切。

    碧华灵君道：“帝座千万不要误解，小仙的意思是，帝座那时如果脱下衣衫，再变回原身……”

    丹絑道：“本座并没有误解，清席你说的脱下衣衫就等于我拔光了毛，没毛的凤凰我可以变给你看，估计，也就和那烧鸡差不许罢。”眯着眼微微笑，“难道清席你想成了别的什么？”

    碧华灵君道：“没有没有。”

    镜中的红衣少年弯腰捡起刚才摇落的树叶，放在口边呼地吹，叶片被吹得向上翻飞，在风中打了几个圈。

    少年扬眉笑，拂袖离去。

    蓝天碧树，彤日白云，竟在瞬间，都变得艳丽无比。

    七色流光再度闪烁，镜中的画面再度变幻，狂风怒卷，云涛翻滚，云浪之中，只硕大的火凤祥光闪闪盘旋翱翔，它口中吐出烈火，双翅扇出狂风，风携火势，卷向对面，浓烟滚滚，烟雾之中，有魔族抱头鼠窜的身影，还有……

    丹絑摸着下巴道：“这是本座当年降魔时的情形，当年之勇不应再提，不过权且回顾下只当是消遣了。清席你看，我这时还算英勇罢。”

    碧华灵君点头道：“极其英勇，但，帝座你这时是在伏魔？”

    丹絑颔首道：“是。”

    碧华灵君道：“唔，那为何小仙看着，帝座你的凤火烧的那个，是浮黎仙帝？”

    凤凰的两个翅膀在用力扇风，将火扇得分外旺，火焰焚燎着无数的魔族的身影，但火舌直指处，却是条鳞片亮闪闪的青龙。

    丹絑道：“说起来有点伤感，当时大家都年轻气盛，争灭魔族抢功绩，难免有磨擦，有时亦会起点小冲突。我知道烧不死他才那么烧，这种火浮黎他还扛得住。你没看他也在喷水唤雷电么，雷电还都是冲着我的天灵盖来的，只是我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肚量宽些气量大些，向都不和他计较。唉，现在么，这些事情早就陈得霉烂了，不会提了。撇去这个，清席你看，这时的本座和浮黎比，他比幼年的时候走形得厉害罢。”

    碧华灵君唔了声，丹絑满意地笑了。

    转眼间，酣战的场景就变成了个身影独自在云端的石柱边。

    乌发垂肩，平滑如缎，长袍宽袖，华美闲适。他此时的面容，已完全是如今丹絑的模样，正缓缓地擦拭着沾满魔血的长剑，就好像在欣赏枝新折的桃花，根发了新叶的柳条，既优雅又闲散，根本想不出他刚经过酣战，想不出，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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