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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见浮生不若梦(十大经典老文之一) 作者:SEE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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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浮生,今年二十四岁。
我的长相如同这名字般做作平凡,而且,没有文凭。
在这个人要衣装马要鞍的年代,以上证明我无论外在或内里都拿不出手。因此,对于能在本城这家数数二高级俱乐部里当上保安,我万分感激。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不算个好工作。常无故加班。没事时在门边作摆饰,有事了上去挨拳头——店里有规定对客人不许还手,其实就算没这规定我也不会回击。是我力气不大,二是这里的任何位客人都不是我能开罪得起,包括他们的保镖。
既然怎样都是被打,何不做得爽快些,于是我时常带了笑容,哪怕是僵硬的微笑,同时承受着来自肋骨或背上的猛击。事实证明这个策略是用对了,见到我奇怪的笑容,数人都会心生疑惑,下意识地出手缓上缓,然后大堂经理出头劝几下,我数便能全身而退,当然也是有功而返。
就为了这不算优点的优点,大堂经理很有些器重我,每月发我的薪水都是双倍,除去吃喝租用我还能余下不少。适值经济大萧条的时节,能找到这样的好工作我简直做梦都要偷笑。
自有眼红的同事。起先是背地里腹诽,渐看我不理会,便变成了当面明嘲暗讽,同事们都是些粗人,甚么话说不出来?我都是好脾气地忍了,太过份了便走开,总之,决不与之计较便是。
——我又何必与他们计较?这里的员工淘汰率极高,去旧换新那是常事,不出三个月,他们中的数便会个个卷起铺盖走人,我却直在这里做了年半,谁输谁赢,目了然。
想到此节,我甚至不愿浪费口舌和他们说。
他们不知道,这个钢铁水泥的丛林有着比大自然严密、物竞天择的法则。若是没资本怨天尤人、愤世嫉俗,那么便干脆做个哑巴,好好地学习承受之道。
灯光遥遥地映在磨砂的玻璃上,点两点是夜的喧嚣。
今晚轮到我当班。这里是蓝夜的后门。
蓝夜,便是我供职这家高级俱乐部的名字。名字很俗,内容也样的俗,出卖的,无非便是从古到今直变不了的那几种:酒,女人,男人,享受。只不过包装华贵变些,如此而已。
强忍住打瞌睡的冲动,那边厢又幕好戏上演。
“妈的,你敢背着我跟了别人,嫌我每月包你的钱不够是么?”
手揪住别人的衣领,醉眼通红,凶神恶煞模样的男人显然是那捉奸在床的本夫,怒火让他华贵的领带散在边,笔挺的西装和衬衣全都变了形,恁是可惜,“说,你倒底跟他上过几次床?”
被他抓紧了衬衣不放的却是个清俊男孩,pudel,我见过他,俱乐部里红牌男公关。本来以他的手段,装个傻,撒个娇,甜笑两声也就过去了,可这孩子想必是当真攀上了高枝,竟分明有恃无恐,摆出脸我都看得出的假笑:“元哥说哪里话来,人家可怜见的只是在这里混口饭吃,谁有钱买了我,我就跟谁——向来如此,元哥又不是不知道,元哥要是不再喜欢我,我走就是。”
啧啧,有了新人忘旧人,变脸速度还真快。我估摸着这小子攀到的金主来头不小,显然连元哥也惹不起,否则这小子也不会在语气里带出那么丝骄横。我摇摇头,可怜的pudel,毕竟还小,不知道什么叫余地,什么叫后路,而且,他忘了件事,男人喝醉酒后,所作的行为常不能用常理来度之。
“好,”元哥不知何时从身上掏出把光亮闪闪的匕首,狞笑着移近了pudel的脸,赤红的目光象要喷出火来,“等我划花你这张吃饭的小脸,再割掉你做男人的东西,你就知道甚么才叫元哥。”
这显然有些过火了。我皱了皱眉,四处打量下,搭班的小顺刚去另面巡视,此外后厅堂里冷冷清清,再没半个人影,而等大堂经理从监视器上看到这幕,再吩咐人赶来,必定已是来不及了。
没奈何,我陪着熟稔之极的讨好笑容,从暗影里迈了出来:
“啊呀,这不是元哥吗?什么事叫元哥这么生气?这孩子不懂事,元哥别跟他计较,后楼上还有好……”
连我自已听来都象是派青楼老鸨的口气。偏那元哥酒壮肝胆,怒火极盛,斜了眼瞧我,口气里分明十分不屑:“你算是哪根葱?也配来拦老子?给我他妈的滚回去!否则——”晃了晃手中的尖刀,灯光下耀,寒浸浸地直入人心。
pudel这时也总算知道不好,平时这班红牌自恃等级从来不屑正眼瞧下我们,此刻竟也颤了声,惊呼着往我身后直躲:“救命啊,他要杀人了!”
真是哪锅不开提哪锅,这时节,能再这样喊叫,刺激这凶性大发的醉汉么?我才暗道不好,心中正叫苦,只见那元哥已再抑不住杀气,怒冲冲瞪大了眼,手已擎着刀胡乱刺了过来。
原本我是躲得过的,谁知从没见过这场面的pudel竟给吓软了脚,好死不死正瘫在我身后,时倒叫我进退失据,正要抬手去挡,咔嚓声,迎面骤起的道雪亮镁光灯,叫我彻底花了眼。慌乱中本能地侧身,左肩痛,随即左臂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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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夜的保全系统绝对不是盖的,只这忽儿功夫,内部警报——曲特殊的音乐便回响在个角落,听到熟悉的信号,我安心地躺在地上等待救兵来援。还好那个元哥象是已被吓醒,没有给我再补刀,反是任我缓缓地回过神来。
好会儿,被耀花的眼才渐渐对过焦距来,开眼,先见到的却不是刺我的元哥,也不是肇事的pudel,不是应该赶到的大堂经理,反而是两男女正在相持不下的奇特僵局。
女子身火红衫裙,紧绷着妙曼的胴体极是耀眼,可我看得出,她的气质绝不是做皮肉生意的那种媚俗,而是烈火般的艳和率真。她的手上拎着件小小的事物,我眯起眼瞧了半天,才发现那就是造成我这次眼盲事件的罪魁祸首,只极小的像机。
“江上天,这次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纵弟行凶,罪证确凿,我要向公众暴露你们的真正面目!”
“叶小姐,你什么都没有看见。”
与那女子激动尖脆的声音相呼应的,是个极低沉,极缓慢的男音,浑厚中带了丝金属的轻颤,正是所谓的性感那类,不做声优,实在可惜。
声音的主人也有相应的英俊面目,不,只说英俊是不够的,我在蓝夜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这样张充满魅惑的男性面容,尤其是那张海样深沉的眼眸,看向人时,几乎能教人眩晕——传说中的电眼便是这样了罢。
仗着身高及臂力的优势,这个叫江上天的的男子轻易便夺过叶姓小姐手中的像机,不,他没有拉开后盖或是抽出胶片的举动,而是直接地,将像机在有力的手掌间拧成了碎片。
叶小姐几乎是吓傻了。江上天悠然自若地看着她,唇边带着丝嘲讽的笑意:“叶小姐,下回你再纠缠着我们不放,坏掉的就不止只是相机了。”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显的威吓了,可佩那叶小姐胆子竟比我想象中还要大,呆了呆后,立即勃然大怒:“江上天,你竟敢毁坏他人财产,还进行人身威胁!你以为你便能手遮天?要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公理存在!”
眼看见正蜷缩在角的我,象是这时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叶小姐不假思索地冲了过来,抓住我的衣领,热切地看着我:“公民,你别怕!我是语周报的记者叶温,我会保障你的合法权益,请你配合我及法律,向公众陈述你今天所经历的切非人遭遇!”
“咳、咳,”我努力将我的脖子从她的手中抢救出来,狂热中的人当真不可小觑,我的小命差点儿便送在了这两只纤纤细手上,尴尬道,“小姐,我不想……”
“我知道你有顾虑,你怕他们打击报复,不要紧,我会保护你!法律和公众也将在正义的这方!现在我要对你作独家采访,公民,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女人定是看希腊史看疯了,口个公民,而且她家世必定显贵,否则决不会有如此充沛到满溢的正义感,而且这样冒失做事到现在还没倒霉。
我左肩的伤口骤裂证明了这点。被她拉,我痛得直想昏倒,抽着冷气道:“叶小姐,可以先放开我吗?”
“哦,对不起,对不起。”她总算发现自已的恶形,急忙松了手,秀美的脸上倒是诚挚的歉意,“我时激动,你的伤,不要紧吧?”
当然不要紧。我正想回答,江上天却冷冷走了过来,凌厉慑人的眸子在我面上扫,立刻便看出我的角色与戏份不足引起重视,视线又回到了叶温身上:“叶小姐,他只是个小小的保安,绝对不会跟自已的饭碗过不去,你要是真好心,就放他去包扎伤口。”
“是是,叶小姐,这位少爷说得再对也没有。”我实在怕了这场闹剧,只想急着结束这乱七八糟的切,口气将我的台词全数说了出来,“我只是个小员工,而且胆小的要死,我舍不得这份工作,绝对不会为了受伤就胡乱指证——”
啪地声,我的脸上着了火辣辣的掌,美人香荑虽好,不过打起人来也样地疼。愕然地捂住脸,我的表情由惊讶变成了苦笑,因为此时这位叶温大记者,大小姐,正以种极鄙夷,极痛心的眼光看着我,好象我是甚么不可救药的渣滓或爬虫:“正是因为有你这样胆小怕事,姑息养奸的人,才助长了邪恶势力的威风,这世界为何如此堕落,难道你没有扪心自问,麻木也是责任之么?”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的苦笑已经变成了哀鸣,眼瞟见她又有长篇大论,正义之辞的迹象,立刻不自禁地冲口而出:“等等,叶小姐,难道你就没有点私心么?便是要论罪,刺伤我的明明是这位先生——”手指角落里酒意已醒,正以可怜眼光望着江上天的那个男人,顺眼瞟见pudel已腻在了和江上天起走进来的那个男人身上,撒娇弄痴正哭得开心,不由会心笑,继续与叶记者理论,“你为何舍他而就他?”这次我的手指向了品貌轩昂,气势不凡的江上天。叶温或许还不自知,可我若是还看不出那便是有鬼,分明是小姑娘已对这男人动了芳心,却别扭着非要与他作对,唉,可怜无辜的我,若真信了她,正义地挺身而出,到最后,死的人会是谁?
叶温蓦地愣在当地。被人说中心事的滋味绝不好过,看着她红红白白的脸色,我突然有点后悔为了已之快揭穿人家的女儿私心。
“你胡说!”
啪地声,我另边脸上又着了掌,这次,我已经连哀鸣都没有了,满心只想着伤好后去哪个庙烧香,要不然,道观也行。
叶温捂着脸奔了出去,倒好似被打的那个人是她。
感觉到那道注视,我缓缓地回过脸去,江上天的眼光正有趣地看向我:“不错,你是第个能让她大败而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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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我句话将叶温迫退,这个男人破例地瞧了我眼。
该是我的荣幸。
灯光雪亮地照着,我略低了头,挤出丝笑容,不想让眼光和那人对视——他的眼神超出了般花花公子应有的犀利,而我此刻正肩痛难忍:
“少爷过奖,我只是粗人不会说话,叶小姐不屑计较而已。”
难怪会觉得他眼熟。我终于还是认出了这人。不是我眼利,而是这男人委实太过有名,少财经杂志都曾拿他做过封面,身后不知跌碎过少玻璃芳心,区区个叶温,实在又算得了什么。
“很好。我欣赏守本份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江上天的唇边泛起丝笑意,对我的兴趣似乎还大过正在墙角处呻吟的他的亲生手足江上元。江上元对我投来两道明明白白的怨毒目光,我苦笑,相信此时自已的面色必定已变成了苍白,正犹豫着是否就这样报出自已的名字,头顶上方适时响起声呵斥:“客人问话,你怎么还愣着不答?”
后半句便放得极柔,转了个方向,陪笑道,“江大少爷,这人叫王浮生,人虽有些傻,做事倒还踏实。”
原来是大堂经理鲁文及时带着人赶到。还好,总算我有救了。长松了口气,我安心闭嘴静听,江上天却微皱了皱眉:“他傻么?我看未必。”
黑亮的眸子再扫视了我眼,语气淡然而不容置疑:“鲁经理,我那层楼还差个保安,就叫他去吧。”
“可是,他在这里工作还没满三年……”我的顶头上司脸为难。
人群里发出小小的阵轻叹,我也吃了惊。这里的人,谁都明白没满三年这句话的含义。如前所述,蓝夜是本城间极豪华的俱乐部,中间却也分三六九等,普通会员只能出入前厅,也就是我所在的这处;贵宾会员可进入稍后的红楼,而白楼,则是防守严密、闲人免进、专供特殊会员使用的场所。
在红白二楼供职,薪水未必能提高少,遇见大人物的次数却凭空增添许,所谓好风凭借力,布衣语而卿相,这种好运即使放在今天还是人人向往的,退步,就算祖辈里没积下这福,光靠小费的数目也极为可观——仅这几点原因,已经足够红白二楼成为所有蓝夜职员心中的圣地了,然而这两处挑选起员工来也不是般的严格,从履历到能力再到忠诚度,在在都须有上乘表现,白楼是强定限制,服务三年以上的员工才许进入。鲁经理这句没满三年,分明表示出这男子身份不同凡响,至少也是白楼的贵客之。
“不用了,我看我还是在这里的好——”开玩笑,我怎会喜欢那种地方,又拘束又冷清,喝口小酒肯定是不成的,就连闲磕牙也未必能找到人。
我大力地坚辞,伤处被扯动了下,由于疼痛,两三滴冷汗自额角滴了下来,混入了地上的血泊。脑中突然黑,我就此晕了过去。昏迷前的最后眼,似乎看见迷蒙光线中,江上元那微怒和不信的表情。
…………
……片混沌的黑暗,无数只手,牵扯着我的衣角,肢体,颈项,要将我往下拖……地狱……恐惧占据了全部的意识……天使银铃般的笑声……不,那不是天使,不是!
我啊地声叫了出来,挣扎着从梦魇中惊醒。
触目是洁白的四壁,阳光从拉开的窗帘里照射进来,安祥得令人感动。床头束鲜花色泽亮丽,花叶上的露水晶莹闪烁,说不出地生机蓬勃。
这是病房,我受了伤,被安排在这里。
什么都没有。
微微舒了口气,这才发现,我身内衣已全被冷汗湿透。没事了,我现在需要的,只是无人打扰和休息。
抬起头,我对闻声赶来、惊惶在门口的护士展颜笑:“对不起,我不小心做了个恶梦,打扰到你了。”
那眉目清秀的护士嘴巴张大,象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过了会儿,白晰的面庞竟然慢慢地红了起来。
这是什么缘故?我下意识地摸摸脸,见鬼,谁帮我把头发也理了,胡子也剃了?这里的护士,还有没有点对别人肖像权的尊重?
在心底哀叹了声,我默默地想,这次,最好还是等到伤口痊愈后再出院吧。只希望医药费,不用我个人负担全部。
江上天果然是个言而有信,出手大方的人。
我出院那天,前来为我结帐的是个温文俊雅,平易亲切的男人,他自我介绍姓柳名随风,江上天的私人特助。
柳、随、风?我想笑却又忍住,柳随风眼看了出来,大大方方地笑:“我老爸常说姓温的侵犯了他的权,我出生在先嘛。不过朋友们都叫我柳五,你若喜欢,也可这样称呼。”
“是,柳五公子。”我终于笑了出来,对眼前这个温和的男人深有好感。在他身上看不到丝毫的盛气凌人,即便象对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保安,也同样体贴和善解人意,难怪他会做成功江上天的特助,“不知你那位帮主,可有帮主夫人让你暗恋否?”
“很遗憾,好象暂时还没有。”柳五不象他的同名人物那般阴沉,反而很是幽默,“不过就算有,大概也比不上你被人暗恋的。”
“我?”我愕然。
柳五指了指我右手的撂爱心便当,左手的大罐药材煲汤,再有衣袋中露出的叠彩色页角,笑吟吟道:“不要告诉我,你有这么的女朋友。”
“你真会搞笑,”我恍然大悟,悄悄摸了下脸,确定头发和胡子都已长到原位,安心笑道,“那是护士们过节的义务献爱心大活动耶,只要是无亲属的病人都会有。”
“过节?”现下换成柳五茫然了。
这么精明的人,也有想不到的事啊,果然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得意地笑:“护士节啊。”
“……”
那晚,我和柳随风找了个不大不小的酒吧,喝了个痛快。靠,想不到这小男人看上去文弱,酒量竟丝毫不比我逊色,不敢说千杯不醉,至少放眼四周也难寻对手。拼酒拼到最后的结果,是我掏光了口袋里的钱也付不起帐——原本我说好要请他客的嘛,只好连酒帐同回家的打车费,都汗颜地再次仰仗柳随风。
4
再次回到蓝夜,我的身份仍是介小小保安,却已有些微妙的不同。跟着大堂经理走向通往白楼的专属电梯时,我收到了众人眼中的艳羨交妒。
显然我已是本年度蓝夜最幸运奖的得主。而小人物如我,没有矫情的资格,所以,我纵想拒绝,却什么也不再说。
“我还以为你不愿去。”冉冉上升的电梯中,鲁文突然看了我眼,说道。
“怎么会。”我无所谓地笑道,“原先只是怕自已太笨做不好,现在想想,人还是要往高处走。”
鲁文深深再看了我眼,我如以往地恭敬笑着,等候他的指示。半晌,他叹了声:“浮生,我早就觉得你这人身上有些什么,与别人不样,却又说不上来。倒底,你还是被破格提拔到了白楼——那里的事可连我也做不了主,你好自为之。”
我明白他这番话的含义。现在的我,已该是支潜力股了罢,能顺手下注的,自是要尽早下注。
“鲁经理直以来都很关照我,浮生感激不尽,以后有不到处,也请经理指教。”
鲁文果然笑了起来,有些心照不宣的话,已无需再说。剩下的时间里,他尽可能详尽地告诉我白楼的格局分布,做事规矩,以及某些不成文的禁忌。到达白楼之前,我已对我的工作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及至上了几天班后,才真正放下心来。这工作比起之前,真不知轻松少倍。拜现代科技所赐,我只要坐在独立的保安室内,盯着大大小小的监视屏幕,过滤来客,留神有无异动即可。至于什么是异动,领我来的保安主任,个黑得象煤炭的家伙只是耸耸肩,叫我自已鉴别。
最大的好处是清净。这里的房客似乎十天半月也未必会来次,偶尔入住,也是匆匆而来,叫了想要的服务,再匆匆而走。既没我什么事,我也乐得逍遥,偷偷带了点个人嗜好品进来,各自相安无事。
倒是pudel,那个引起切事端的男孩,来我这里来得最。他果然是被人包了,金主就是那天同出现的男子,名叫石磊,听说也是个风云人物,跟江上天交情极好,有个房间在六楼。石磊只有晚间才会过来,pudel闷得慌,大约被训诫过了,不敢出去,只好常来七楼找我这半个故人聊天,这孩子其实还小,并不算讨厌,来二去,倒也和我混得面熟。
这天照例pudel来抢我的躺椅。我悻悻然握紧酒瓶,再也不肯让他:“要睡你回你房间睡啦,那里又大又软,还有空气清新调节剂。”
pudel咭咭地笑,伏在我的腿上,头长发柔顺地披落下来,象只宠物猫:“不嘛,那里太冷清,我就喜欢你这张老爷椅。”
“我管你喜欢什么,这是我的地盘,你天天来抢,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真不让?”
两只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地望着我。我铁石心肠,毫不动心:“不让。”
“那好,看你让不让。”pudel猛地跳了起来,笑着来呵我痒。真是小孩子。我又不怕,只是装睡,动也不动,倒要看他还有什么法子。pudel似乎所料不及,发了会愣,突然奸诈声笑,竟然伸出手,纤长的手指握住我的要害:“你还不投降?”
“小心你被人抓住告通奸。”我回手敲了他记头粟,拔开他,“我又不是gay,这招没用。”
“很来找我们的男人也不是gay。”pudel不死心,按住我,熟练地在手中揉搓,“这叫时尚,对那些人来说,只会玩女人已经落伍了——咦,你怎么还没有反应?就算你不是,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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