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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你养成一只圣母 作者:五色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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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婚事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怜,真是无辜,真是……喜闻乐见啊。这种出身高贵长得还比别人好看的世家子弟实在太拉仇恨,若是再让他娶上个美艳如仙的公主,太学这群三四五十还没成亲的博士弟子们还有什么活路?牺牲他个,平衡全太学学生心里的怨气,实在是太值得了!
片额手称庆的混帐当中,还是有那么股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清泉的,他就是当初差点到任卿面前提亲,还把人家师弟弄丢了的崔远。从那座秘境出来之后,他就直在为丢了徐绍庭愧疚。犹其是后来发现秘境中先前进去的人都被送了出来,就连样迷失其中的任卿和公主也先后出现,唯有他带进去的徐绍庭始终不见踪影,心里就直觉着对不起任卿。
尽管后来任卿安抚过他次,说这件事与他无关,该由他们师兄弟自己负责,可崔远的心里总像欠下了笔帐似的,这些日子是加倍照顾任卿。等白明月派下来内侍出了门,他就主动带着姬叔衍和几个弟子过来帮忙搬家。
任卿看着他们自来熟地进门收拾铺盖、整理衣服,有心告诉他们别干了,却抵不住这几人热情太过,下子就把房子里收拾得四白落地,就连学院之前准备的笔墨和摆件都装进箱笼,扛起来就扔到了外门的马车上。
……那里面还有不少徐绍庭的东西,他原本都不打算带回去了的。
那些人连说话的余地都不给他留,收拾好了之后就直接把他送回任家那座别院,然后把箱笼折腾下来,让下人看着收拾。任卿不好拂了众人的好意,就留他们下来吃了晚饭,等这些人都走了以后,才冷淡地吩咐下人:“徐郎暂时不会回来住,那些箱笼都收到库里,不必再拿出来了。”
其实收拾了这些也没用,这座别苑徐绍庭已经住了几天,就把自己的东西都摆得处处可见,凡是任卿行动之间,总错不开要看到他的手笔。可怕的是,两人在起将近十年,品味已经熏染得十分相似,任卿住在这里只觉着色^色安排得都合自己的心意,根本没想到这其中并非仆人,而是他师弟的功劳。
纸是常用的雪浪纸,帛是西州产的薄黄绢,笔墨都按照他的习惯排好了位次,连脚下的草席也也是通州地区出产的红缘灯芯草席,气息能提神醒脑,坐下去就让人宁心静气。任卿推开窗户,吹着微凉的秋风面醒酒面重写奏章,然后再给父亲和师父分别写信,告知他们公主忽然变成男人,婚事取消,他也要入朝做散骑常侍事。
至于徐绍庭在秘境中得到仙人传承这种不可随意让人知道的事,他出了秘境后就传讯告诉了郑卫,对自己家里人则瞒得严严实实,连徐绍庭当初追着自己去了那里都没提过。
该传的消息传出去,该收的东西也都收起来了,任卿便决定就此抛下过往,好去走下段与前世完全不同,却也未必能安稳少的人生。
只是连这算作和过去告别的夜他也没能睡得安稳,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九年前刚刚被郑卫带到徐家,在院里看到那个幼小的男孩时。现实中的情绪似乎不会带进梦里,他看到那个小男孩时只觉着亲切、可怜,还有几分高兴——头次见面时他对徐绍庭并不算客气,以致这孩子在他面前始终带着几分紧张和讨好,哪怕都这么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忘记当初他冷下脸来时,徐绍庭眼神中含着的紧张和脆弱。
所以这次他放缓了表情,俯下身抱了下那个孩子,轻叹道:“你要是永远都这么大就好了。”
徐绍庭眨了眨眼,担心地问道:“我长大了,师兄就不要我了吗?”
任卿唇角微挑,眼底却全无笑意,摸着他头顶茸茸的短发答道:“你长大了,就会遇到喜欢的人,想做的事,不会像现在这样听师兄的话了。可你喜欢的人偏偏是我不想让你喜欢的,想做的事也是我不愿你做的……不是我不想要你,是我们的缘份到头了,再往前走,难免会反目的天。”
师兄弟做不成,以后说不得还要做敌人。
他身在梦里,神魂不交,看到眼前的徐绍庭忽然长大了不少,眨眼之间又回到了和他分别时的少年模样也没觉出奇怪来。那双短小幼嫩的手臂忽然长到了足以将他的腰身圈住的长度,并且也确实那么做了,双臂紧便将他拉得半跪在地上,那双清澈透底的星眸中光华闪动,竟有几分逼人的威严,看得他时无法动弹。
“徐绍庭……”任卿开口时竟觉着自己的气势被压了下来,这三个字说得有些艰涩。而徐绍庭的气势越发强盛,言不发地盯着他,两人就这么默默对视了半天,任卿才想起来要挣开他。
可越是挣扎那双困住他的手臂就收得越紧,徐绍庭脸上掠过丝复杂苦涩的笑容,缓缓开口,声音细弱之极:“原来师兄已经知道了,还这般嫌恶我。那也没什么……不管师兄如何看待我,我还是喜欢师兄,此心日月可鉴,绝不会变的。”
任卿也险些被他这番誓言打动,然而就在要劝他回头的时候,心中忽然掠过了个念头——这里是他的梦境,梦中徐绍庭说的,自然都是他想听到的,又如何能当真的?现在他的师弟……他还在秘境中接受仙人传承,又怎么会忽然回到京城来找他,就不可能出现在这益城徐家的院子里了。
这大概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从秘境回来,自己就成日家想着怎么把徐绍庭和公主分开,让他回归那个听话懂事的小师弟,所以连做梦也要梦见他这么乖巧的模样……他抬手摸了摸徐绍庭的脸,将他他充满孺慕的神色尽收眼底,但还是狠下心来推了把:“去吧,以后不要再来缠我了。”
梦也好,执念也好,都不要再来纠缠他了。
可这推之后,梦竟未醒,徐绍庭也没离开他半分,仍旧牢牢困着他。少年朝阳般的容色中闪现出丝淡淡阴霾,右手抬起,也像他刚才做的那样,划过了他的脸庞。
“师兄方才说得太轻松了。你怎么会这么自信,以为随便推下,就能把我推开了吗?”那只手紧紧扣着任卿的脸,小指勾住下颌稍稍往上抬,让他的视线对上了那双清明到锐利的眼睛。任卿本能地想转身离开,却忽然发觉自己无法动弹,甚至握住徐绍庭的手臂也无不阻止他的动作。那双手似有千钧力道,紧紧箍住他的身体,然后那张脸也缓缓压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他素日里竟藏着这样龌龊的念头吗?唇间接触到点柔嫩的触感时,他还能震惊地反省自身;等到那张脸压下来遮住他的视野,那栩栩如生的触感温柔又不容拒绝地占满他心神的时候,他就没心力再去想别的事情了。
这种逼真的感觉完全不似做梦,他既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也不知该怎么抵抗——上辈子该结婚时遇到了公主逃婚,他还没来得及学习如何做名丈夫,就因为这个打击而对男女之事生出许厌恶。而徐绍庭做这事时虽然也不见得怎么高明,那种悍然不由人反抗的劲头却是他从没感受,甚至没有想象过的。
在梦里不会有疼痛和窒息感,那样狂热的亲吻,也只能让他感觉到被强行侵入的羞耻和不知所措,却没有任何生理上的不适。甚至可以说,时间长了以后,他渐渐还觉出了几分难言的快意,仿佛魂儿都已不在这副身体里了。
过去几十年都能洁身自好,现在竟然做梦梦到被这么小的孩子强吻,他的修养和人品简直都长到狗身上去了!任卿面唾弃自己,面尽力从喉间挤出呼唤声,想把自己从梦中唤醒。
可这法子似乎不怎么管用,喊声几乎都被另个人堵了回来,还夹杂着另种不是出自他意愿的细微声音,听起来低沉又古怪,连在梦里都不怎么能听清楚,不必说是要唤醒沉眠的身体——或是睡在脚踏上的侍女了。
徐绍庭倒是忽然放开了他,满眼都是快要流淌出来的炽热情感,隔着长袍抚摸他纤细有力的腰身,炽热的胸膛抵在他胸前,缓缓托着他的背压至地面,激动地低声叫道:“师……卿卿,你也不讨厌我这样对不对?”
听到“卿卿”两个字时,任卿心里就像是被巨锤砸了下,神魂都动荡起来,猛地想起了白明月在仙境之外叫的那声“卿卿”。
难不成他竟还要梦到和白明月……这简直不能忍!他深吸了口气,清啸声,右手狠狠印上了徐绍庭的肩头,心中动,再睁开眼就已经回到了任家那座别院的正房寝室里。
周围片黑暗寂静,空气微凉,清爽得很,可他周身乃至身下的被褥都已湿了片,还有汗珠正从额角滚落,冷冰冰冻得自己的心都在打颤。刚才那个果然是梦,可他为什么会梦到这个?难不成他因为知道公主是男扮女装,打击受得太大所以突然变成个断袖,还对自己悉心教养的师弟有了不轨之心?
他在黑暗中枯坐许久,直至身汗水塌下去、湿透的寝衣重新晾干,才回过神来,唤人送热水来沐浴。
他这边提心吊胆地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仙境中的徐绍庭却是有些悒郁地醒过来,盘膝坐在云床上发呆。他进入任卿的梦里本来不过是想见见他,解这些日子的思念,谁想到见面之后任卿对他们说的头句话就是不要他了,实在是让他无法忍受,时冲动,就冒犯了师兄……
他这下子是真的惹师兄生气了,可该怎么办呢?可刚刚他轻薄师兄时,怀中之人似乎也没什么抗拒,虽然开始时稍稍有些僵硬,但到后来他似乎也是舒服的,还发出那样好听得让人欲罢不能的声音……
直到仙境之主、他的新师父天衡真人进门,他还沉浸在刚刚那段回忆里,时激动得脸红心跳,时又悔恨得冷汗涔涔,看得天衡真人十分不悦,冷然斥道:“你这样子像什么话!不就是入梦大法成功了次,怎么就激动成这样子了?再说,我玄机门传承当以道为本,机巧法术都是旁枝末节,哪有为了点小术就激动成这样的!”
徐绍庭叹道:“我方才入了师兄的梦,他说我——我与他志不同道不合,以后不要我了。”
天衡到现在也不知道他选中的两个继承人抢的男人就是任卿,既然连当初起观赏徐白二人争斗、让他送出了界星仪的点香火情都没有,说起话来自然是不客气:“本来道就不同!你是仙,他是凡,他看不上你,你还看不起他呢!这点小事就能影响心境,你还修什么道,不如回家抱孩子去吧!”
他倒也想抱,问题是师兄不肯给他生哪。徐绍庭摸着挨打的那片肩头,无奈地说道:“男子哪能生养。何况我也不舍得——女子生育尚且是在鬼门关前转圈,男子行此逆天之事肯定危险,我可舍不得。”
母亲的身体就是生了他才损伤的,所以他虽然也曾做过和师兄要个孩子的白日梦,只是再往深处想步就觉着十分害怕,不等别人打击,自己就先断了这妄想。
天衡真人懒得听他的梦话,道袖风把他冻成冰块,化冻之后问了声“清醒没?”就盯着他打坐修行。
仙法自有妙用,打座了会儿,他的灵台就重新恢复清明,把方才受的打击都压制到了平静的识海下头,心中倒是又涌起了股信念,开解起自己来:“反正师兄打我时也舍不得下重手,我只要忍住了、挨了,他总有心软的天。他要和我断交是他的事,我不断是我的事,他就是打我几下,还能真把我的心打得回转了不成?”
第46章
突然变成了断袖该怎么办?
而且做spring梦梦到的对象,还是自己手养大的师弟,这步就直接拔高到乱了伦常的地步了!难不成上辈子他对徐绍庭的仇恨太,这辈子矫枉过正,反而孳生出了男女……咳,男男之情?
他剖心剖肺地自己想了几天,仍是想不出什么结果,若要找旁人问问这事,是不知道该找谁。两方家人自然不能说,上辈子倒是有几个好友,无奈这辈子他在山里呆了十年,那群人现在又都还没做官,连认识都没机会认识,不必提这种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陆遥师弟虽然人就在京城,可他性情粗疏,连妻子还没有,想必不懂……
他认得的人当中,唯知道这种事的好像就是白明月了吧?他上辈子就嫁了徐绍庭,这辈子两人又有了拉扯——打住,越想越不成话了。他宁可自己纳闷死,也不能把这现成的把柄递到白明月手上。
断袖之癖。说出来他还要不要脸,两个弟弟乃至堂兄弟们还要不要娶妻?
所幸那场spring梦并没重复过,他私下纠结了几天,到门下省任职时也就把这桩事暂压到心底了。正式就任散骑常侍那天,他还担心白明月会出来给他找什么麻烦,后来才听说这位新任的卫王自从剖白身份之后就在闭关炼化仙人传下的武运和法器,短则三年长则五载,大概是不会有时间出来找他的麻烦了。
悄悄给他传递消息的,正是当初到太学院通知他公主变成了男人的小黄门岳博。自打那次传迅得了块极品的羊脂玉璧打赏,岳博对这位可怜的未能上位的驸马就加倍亲近,白明月身边的风吹草动都恨不能私下告诉他。
这当然不是出卖内闱内幕,卫王在殿上不也哭着说为了任卿宁愿做女子吗?岳博怀着腔成就这对有情人的慷慨忠义之心,劝任卿:“卫王对常侍之心如从前,奴婢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望常侍体谅卫王身遭大变,可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疏远了王爷。”
任卿眼角狠狠抽动了几下,从腰带上解下枚荷包塞过去,扯开唇角,假笑着客套了几句,请他传递白明月的消息过来。岳博原就是为了这些黄白之物来的,捏着荷包里硬实沉重的金锞子,脸上的神情加凛然:“任常侍放心,奴婢宁可舍了这残躯不要,也要替你和卫王牵线搭桥,解相思之苦!”
他和白明月之间能有什么相思,留着岳博这条线,只是监视下白明月的动向罢了。什么闭关炼化武运和法器都是骗人的,那条紫色烟龙他亲眼过,已经鳞爪俱备,乖顺地缠绕在白明月身上,他支出去的这三五年光阴不是为了炼器,而是为了等——
前世的庄帝就是在五年后过世的,而今生他寿数早已过了武士最高寿限的百二十载,靠着服食丹药勉强延寿,若无意外,白明月应该已经算出来庄帝山陵崩的时刻,就等着到那时候再现身,夺取这个位子了吧?
正好,他也想试试能不能扭转前世的失败,让太子白澄坐稳这个天下,自己也能像管仲、商君样,成为流传青史的能臣。
任卿目光深远,脸色不知是因为想得兴奋了,还是为那身绯红官袍衬托的,两颊微微红润,越发地丰神俊秀。整个人就像朵红云般,潇洒地从廊下转回侧殿,翻开文档开始整理抄写。
散骑常侍职吏属门下省,内备皇帝咨询政务,出门则要骑马随驾,大体上就是世家子弟到皇帝身边镀金的地方,只要张拿出去能给皇家撑场面的脸就够了,没有什么正事可干。像他这样愿意从卷宗下手了解政务的,有的是案犊工作可做;不愿意做事的,凑在起喝茶聊天,熬过午时,蹭顿午饭也就能回家歇着了。
左常侍崔济和右常侍卢笙都不是争权夺势的性子,又兼年轻好勇,每天不是讨论哪里出了高阶妖兽,就是显摆自己新买的代步灵兽如何神骏,只消仙帝不宣诏,就关上殿门自己吃吃喝喝。另位右常侍赵源却是很有几分进取心,看不上这两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本来任卿进来时他也觉着是崔、卢流的公子哥儿,只凭着家世和当初好运救了公主才能进来,见他能塌得下心来做事,倒是对他了几分好感。
当然,这好感中也有圣母光环几分功劳。任卿本就生得俊美,只是原先常常板着脸,在关山武学院比方行简还要有威严,并不容易招人亲近。开了圣母光环之后,却不管是板着脸还是沉着脸,甚至动手打人时,都能让人觉着温柔可亲。
赵源自然没机会挨打,所以加倍觉着他器量恢弘、温柔敦厚,正是他在散骑常侍中能找到的唯志同道合之辈。崔济和卢笙则出身五姓七望门庭,拐几个弯就都能和任卿攀上亲戚:个是他堂姑母婆家的小叔,另个则是祖母娘家的姻亲,两人都比他要大上辈,自然天生就该照顾后辈。
只不过他们俩照顾的方式和正常长辈不大样,除了把文案上的工作都以“锻炼年轻人”的理由交给了任卿,平常聚众喝酒时倒是时常叫上他,美其名曰让他见识当今名士。
如今庄帝年纪大了不愿出京,在内也有些懒怠朝政,连侍中都不常见,他们这些散骑常侍是无事可做,只有年节和圣寿这两个节日稍忙些。等到圣寿节过后,崔济和卢笙又恢复了吊儿啷当的工作态度,还特地在休沐日联袂找到了任府上,满脸邪笑地道:“阿卿怎么还呆在家里?走走走,难得休沐日,叔叔带你转转长安好玩的地方。又不是小娘子,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别跟姓赵的似的,养出副鹌鹑样儿。”
崔济还只是用说的,卢笙直接就拖着他往外走:“走吧走吧,先出了门再说。我新得了只飞廉,那个毛色啊……啧啧,你来看看就知道了。这样的骑兽带出去才威风,哪有人还骑个飞马就出门,也太失你的身份了。”
骑飞马的人当然不少,还有人乘着灵鹤上玉京的,也没见谁嫌他们丢份了。任卿被卢笙拖着往外走了几步,果断出手反制住了他,抽出手来轻甩了两下,客套冷淡地告了声罪,转身回去换外出的衣服。
卢笙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半晌才发出场来:“咱们侄子真的只是武士上阶修为?刚才他抓我那手,你看出什么不同了吗?”
崔济撇了撇嘴:“什么咱们侄子,说清楚了,这是我亲侄子,你那拐出八丈远的亲戚就别论了。我倒没看见他干什么,不就是握了你的手下,然后把手抽出来了吗?”
卢笙纳闷地说:“不对,我握着他的手时也用了几分真力。后来他拉住我的手时,我明显地就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像是泥牛入海样,握得简直不像人手,倒像是……真不好说这感觉……”
没等他想出来怎么说这事,任卿就换了身天青色长衫出来,头上只系了幅逍遥巾,被庭中硬风吹得衫袖猎猎作响,就像马上要御风而去般。卢笙也顾不上研究手腕了,呆呆看着他走过来,轻叹了声:“以后不能穿青衣了。我再年轻二十岁,也没有这样的风采啊。”
崔济感慨之余,还是有些得意的:“果然是我嫂子的侄儿,就是像我。”
出于对晚辈的爱护,卢笙主动把那匹新得的飞廉让给任卿乘坐,自己毫不客气地抢占了崔济那头白狮肩头的位置,把他挤到自己身后坐着。两人打闹惯了,那头白狮有灵,也不去管他们,撒开四蹄长啸声,便向城南最繁华的街巷飞去。飞廉也是驯过的,不需人催动便紧跟在白狮身后,贴着楼顶低飞过半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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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白狮先落地,从上头走下来两个衣饰光鲜,体态风流的青年男子,已足够夺人眼目;而后面落下只头如雀、身如鹿,皮毛油光水滑,神色威猛的飞廉,背上盘坐着名谪仙般清雅的少年。
那少年先垂下腿,右手撑,从飞廉背上跃下,扫了对面仙宫般精致的建筑,问道:“此处不是酒楼么,又有什么可新鲜的?”
崔济笑道:“在我们看来自然不新鲜,可是对你这样的少年郎,还有什么是不新鲜的?世叔还能害你么,只管随我上来就是!”
他伸手便按住了任卿的肩膀,带着他便往酒楼走去。这两人也算是常客,自有小二殷勤地替他们牵走灵兽,另有人在前引路,带他们到楼上包厢里。这间酒楼倒和别的地方不同,楼间美人靠上没坐着等人叫的伎女,传菜人也是色俊秀的少年男子,比别人家的看着赏心悦目。只是论到传菜的手法,略有些不如那些老字号的酒楼。
崔济往席上倚,左腿曲起来托着半个身子,极随意地说道:“要副上等席面,三坛融金酿,再要几个绝妙的孩子来佐酒。得让我这侄儿满意,不然我可要拆你的招牌了。”
文人喝酒时总要招呼几个伎子作诗佐酒,这倒也没什么。任卿浑没在意,替三人各斟了茶,就顺便问那些掌握在朝庭手里的秘境的情况。
卢笙怀念地答道:“那些秘境可是好地方,我的飞廉不就是他们在招摇秘境寻到的?早些年仙帝爱狩猎,咱们跟着去狩猎时,打到什么都能带回家。可惜现在仙帝年纪大了,要去哪个秘境,就得等下去巡察的机会。”
散骑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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