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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朕表哥 作者:亡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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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绿茶婊我都很想念呢!
脱下这身皇袍,我连他们的面都见不到了。
我发誓,我以后至少要做个能够自保的皇帝,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生活再次崩塌。
就在这时,匈奴代表队在瀛台倏的带领下又进球!全场沸腾了!我仿佛回到了我十五岁大婚之前,史八龙,我,战场上匈奴的黄金时代。我和史八龙相视笑,举着啤酒狠狠撞,为我们过去温柔的旧时光。
那场蹴鞠赛以匈奴代表队2:1力克中亚强龙波斯队告终。朕大喜,吩咐鸿胪寺卿把匈奴大使也接到行宫来,今天晚上朕要好好接见他们。
看完蹴鞠,我下令大摆筵席,宴请我最喜欢的匈奴球星瀛台倏带着他的球队随便吃。我太喜欢他了,我成亲之前寝殿里全是他的海报。成亲之后就不好说了,权志龙和李敏镐什么的各分半壁江山,谁火贴谁,把我的匈奴汉子遮了个精光。乔乔有时候还会喊错欧巴,讨厌死我了。
当天的宴会我在行宫前的殿前广场举行,广场中央燃起巨大的篝火,大家都席地而坐,大碗喝酒大刀割肉,到处都是烤全羊烤全鹿,爽毙了。我自从斋戒归来还没吃顿好的呢,如果现在出去肯定要丢我们中原人的脸,所以此时躲在行宫里先胡吃海喝垫垫底,史八龙负责给我递我爱吃的和敲背。我原来吃饭都很高贵冷艳的,现在什么都往嘴里塞,简直把他给心疼死了。史八龙跳起来就要和我表哥拼命去,“这不要脸的东西!他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他还不把你接回来!”
我啃着鸡腿摆摆手,“等我找瀛台倏签完名再说。我也想通了,我不要他了,这混蛋。我要广纳后宫!”
史八龙哼了声,脸碧池地往我身边坐,“早应该这样了。你太宠他了,才被他捏在手心里玩儿。你可是皇帝,你怎么能这么软弱呢!抽他俩大耳瓜子,逐出宫去,越远越好!辈子不许他回来!”
“就是……”我心想史八龙倒也挺狠的嘛,不过说得很解气,此时满嘴流油地招手,让阶下的小太监把袁大头找来,他马上穿着身铠甲叮铃光朗跑进来了。
“来来来爱妃,陪朕喝酒!”
贵妃他拍大腿,“这还有什么话说!”坐上来跟我挤挤,就吃开了。
我们扒了三大碗贡米,我觉得有点卡,问史八龙要葡萄吃,发现他脸阴森地在旁盯着我。我莫名抖,“龙龙,你肿么了。”
史八龙又看了我半晌,突然抬手把桌子掀翻了,汤汤水水洒了满地。我了个大操,这种事情历史上只有荆轲刺秦王的时候发生过吧,啊!朕当场就傻逼了,别提我那个做金吾卫的贵妃。史八龙推完之后抄起袁大头就往外走,剩下朕个人在殿中舔手指头。我有点担心龙龙会对贵妃做什么,但是贵妃他砍起人来也是员猛将,我想来想去我还是继续吃吧。
朕看那群小宫女收拾得手忙脚乱,就跟她们说,慢慢来吧,不急,然后朕个人跑到隔壁宫殿里让御膳房再端桌来,菜上齐了继续吃。我操,太爽了,朕就是有那么房子,朕就是有这么个十二个时辰都炖着各色美食的御膳房,朕还有剥葡萄的小宫女儿使唤,朕就是天下第土豪,操,朕才不怕没有朋友,哈哈哈哈~
朕吃得高兴,外头的篝火晚会也热火朝天。我听到匈奴人唱起民族风歌曲,朗朗上口,我的爱好像风沙吹,我的爱奔跑在呼伦贝尔草原上,简直让人不知道他们的爱到底是啥了,只是听得心儿都化了。旁的小太监提醒我匈奴使节和匈奴代表队都吃饱喝足了,可以接见,我就去正殿上坐着,等待着我朝思暮想的偶像给我在皇袍上签名。
去正殿的路上,我看到史八龙和袁大头正在决斗。我看到我表哥和顾东林还在下午的那个位置上说话,但是我表哥神情有点不耐烦,还有点不安,几次三番想走,都被顾东林拽住继续滔滔不绝。我操,神嘴炮。
然后就是我入座,大家行礼。我个人的御座就占了整个大殿的半,平地高起十九级台阶,他们都在远远的阶下,我面前还垂着帘幌。匈奴使臣通过小太监转手送我点小玩意儿,我送他的小玩意儿。送完的时候我表哥进殿了。他在阶下离我最近的地方,垂着头好像在神游。
这有点奇怪,具体哪里奇怪我说不上来,但是我表哥平日里应该绝对不会这样。
互相寒暄完,我就夸赞了匈奴代表队在蹴鞠场上的表现,表达了朕对他们的喜爱远甚于国安。瀛台倏作为超级球星和代表队教练出列叩首,然后要送我个匈奴原产、所有球员齐签名的蹴鞠作为谢礼。我看着这个把胡须分成两股打成小辫的威武汉子,屁股都坐不住了,让准备接礼的小太监退下,宣瀛台倏上到御座跟前亲自给我,我好偷偷隔着帘幌让他给我在皇袍上签名。这个礼遇规格很高,度引起朝臣的不满,匈奴使臣也诚惶诚恐,但因为我的坚持以及表哥的默许,瀛台倏得以脱掉鞋子和佩刀,抱着蹴鞠上前来。
他每走步我眼皮就跳下,整个人就跟浸过冷汗样。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高丽组团来中原朝觐的时候,皇后和小姑表妹都跟得了妇科疾病样。
终于他走到我面前了。我觉得这个蛮族汉子的身形就像山神样巨伟。
他恭敬地弯腰,把蹴鞠递给我,“皇上。”
我伸手去接那个缝着五彩布条、充满民族风情的蹴鞠。
我没碰到就把手缩了回去,转身把皇袍撩起来,露出里头蜀锦织就的中衣,“那个,我从小就很崇拜你啊,我是你的忠实球迷啦,你能不能在我的内衣上签个名啊?签字笔就在御案上,你自己拿就好了。”
“我带了。”瀛台倏低沉道。
诶,他带了笔,他为毛会带笔?难道朕喜欢他已经举世皆知了么!好羞耻啊……
我回头羞涩地看他眼,却见他从蹴鞠里抽出把短匕首。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剧痛,低头看到胸口匕首透骨而出,屏风上刹那溅上了泼血……
我听到殿中人人奔走喧哗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很快就远了。那蛮族汉子拔出刀抹了把血就加入了新的战斗。朕的宫殿里时间都是刀子进肉的声音。我感觉到时间从我体内流逝。
而金阶之上,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我被人翻过来之后发现,是我表哥。
他很优雅地俯下身来,抓起我的头发,直视着我的眼睛,笑得不怀好意。他在我耳边像情人样呢喃,“现在你明白,你作为替身存在的意义了。我容忍你这么么天,就是为了今天谢谢你,让皇上平安呢……”
我掰住他的手,嘴里涌出血来,“表尼桑,我、我是真的小枕——”
我说完,眼前黑就晕过去了。
第38章
我再度醒来的时候,第眼看到这个世界就吓尿了,我居然是俯视视角,飘在空中的有木有。
我看到我的正下方,我自己躺在龙床上,马应龙和个天竺大夫趴在我床边,正在缝我的伤口,还眉来眼去的。宫女和其他太医忙忙碌碌地在殿中进出,但是没有个人敢弄出点声音。
躺在龙床上的我面色苍白,血管青黑。我听见马应龙问天竺大夫,“还有救么?”
天竺大夫用图样图森破的表情看着他。
“你们的印度神油也不管用?”
天竺大夫咧嘴笑,白牙炫目,“你真蠢萌。”
我有点愤怒,你们大概不知道朕还在头顶飘吧,操。我试着沉到我的身体里去,再睁眼吓他们跳。但是我怎么试着重叠都没用。于是我有点伤心了。
我飘飘忽忽漫无目的地从窗缝里飘了出去,看到史八龙和我表哥鼻青脸肿地坐在台阶上,呆呆的。
史八龙问我表哥,你到底为什么。
表哥说,匈奴最近跟我的叔叔靠山王走得很近,很担心他们勾结在起。瀛台倏要行刺,他很早就得到可靠的消息,但发现这完全是个人行为,与匈奴当廷无关。如果行刺成功,这将是匈奴外交史上的场灾难,他可以有足够的理由栽赃、要挟匈奴作让步,瓦解匈奴和靠山王的联盟。这种时候来个替身主动找死,他别提有高兴了。我在宫外,到时候再说皇上只是受了点儿伤,他想想都天衣无缝。
史八龙问他,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表哥瞥他眼,史八龙,不能与之谋。
他们两个言不合,又打起来了,要不是袁大头把他们拉住,他们还停不下来。
然后我表哥问这个是谁,史八龙说是我新纳的贵妃,我表哥脸都绿了,他又跟袁大头打了架,把他丢到了宫墙外面。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我大哥哥匆匆从殿外跑进来,看到这阵势,把那长白羽毛的头盔丢,跪在我表哥面前,口称有罪。
我表哥冷冷看他眼,让他好好解释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陪在我身边,为什么连真假皇帝换回来了这么大事,他都不知道。
我大哥哥嗫嚅半天,说他去跟他男朋友约会了。
哦,原来这个大哥哥是我表哥的手下,大概是我表哥派他来保护我的。诶,他有男朋友了啊,好失望啊。
我表哥也把他丢到了墙外。史八龙是骂他罪该万死。
我表哥突然笑起来了,说不要急,大家都有份,小枕死,大家都等着陪葬好了。
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说我的帐子里有个人晕倒了,估计跟叛党有关。我看到他们把毛豆五花大绑地带到庭院里。毛豆吓得哭唧唧的。
我表哥说这总不会也是皇上新纳的贵妃吧。
史八龙说不是。
我表哥挥挥手说推下去砍了。
毛豆哇声放声大哭,挪到我表哥脚边蹭着他的腿,哭哭啼啼说他是我的好基友,存在感比较低,我和那逆贼换完他就负责看着那逆贼,结果逆贼醒来随便就把捆绳给拆了,把他劈晕逃走了事。我表哥心情极差,好不容易听完,脚把他踢开,又问史八龙,你就是这么干事儿的。
史八龙说,彼此彼此。
他们言不合又开始打。我真是被他们烦都烦死了。
他们正打得欢实,我姑姑突然跑进了院子里。她披头散发妆都没来得及画完,指着我表哥大骂,说早在出题的时候她就该知道有哪里不对,现在虞家人果然就把我害死了。她还让表哥把虞家小婊子叫出来,她要掴她耳光。原本接见外国使臣这种高规格的外交活动,皇后理应坐在皇帝的身边,如果帘子里头还有个皇后,那事情完全不样了,哪怕挡把,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个境地。她问我表哥,理应作为皇后的表妹哪儿去了,这种时候都不陪着我,做个毛线皇后啊。
我姑姑边说边哭,用指甲挠我表哥的脸,我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但可惜她不知道皇后就是朕表哥。寻花侯和皇后是个人,朕从来就没有见过表妹。
我姑姑把我表哥抓了个稀巴烂,就坐在台阶上哭。她哭我表哥也开始蹲在台阶上哭,史八龙倚着门哭,我很感动,我也想哭了。可是我轻飘飘的体内没有水分,只好飘到了宫殿的檐角上坐着看他们。按照我们中原的习俗,人走了,过个七天办完头七,就要去地下了。我估计我也没几天可以看着他们。
而且喝孟婆汤,我连他们谁是谁都分不清楚,我赶着投胎,他们还要年年给我烧纸钱。那些烧给我的纸钱到了地下,鬼差也寻不到我的人,于是年年地堆在那里,霉烂。年,年,他们爱上了别的人,重新开始了生活,最后只有李姓的子孙在供奉太庙的时候给我顺便烧点纸,我还是这么皇帝里头最没用的哪个。他们说起来就是,啊,这个家伙啊,早夭,被刺身亡,作为场连绵不绝的战争的导火索。而记得我的人都已不在。
我看着他们在庭院里哭泣,突然觉得古人诚不我欺,自古离别最伤人。我曾经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不要结束,这是我想尽办法回到他们身边的理由,却是渐行渐远渐无踪。
他们的故事里再也没有我了。
我寂寞地伸手撩了下檐角的风铃。
风铃叮铃铃地响起来。
我表哥抬头,看着我的方向,然后又深深地低下头去。
我想自救。
我果然还是舍不得我表尼桑的脸!我不要他那么帅还去娶老婆,我不要!
我即使做了鬼,也要跟他上演人鬼情未了。
如果他不肯,我就弄死他。
就是这样!
那风铃给了我灵感。我发现我努力下有搬动实体的可能。于是我学着在他们头顶吹凉风,翻纸页,拽他们的手。除了我表尼桑所有人都吓尿了。而我表尼桑没有吓尿的理由是,他相信科学。
操。
他宁可握着床上那具没有温度也快没有心跳的死尸的手,也不愿意相信我拽他衣角时的温柔,操。
我也慌,我只有七天时间,除了偶尔碰碰他,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躺回尸体里。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歌微。
歌微她是个楚国人,楚国是个什么样子的国家?当初楚国国都被秦将白起攻破,楚怀王被秦王掳走,屈原长叹口气,祭起了终极大杀器——他请来楚国最有名的三十个神巫在神女峰下诅咒秦国马上被灭国。
这个诅咒迟到了几十年,不过终究还是来了嘛。
屈原还用非常浪漫的笔法写过《招魂》,我七哥认为这不止是文学作品,还是神秘学作品。
我打算信他回。于是我从房梁上飘下来,亲了亲我表哥睫毛上的水珠,他睁开眼,迷惘地看着眼前的我。但是我知道他定什么都看不到。我们对视了会儿,他伸手来摸我,从我身体里透体而出。于是他坐在那里,突然就变得有点呆呆的了。
他那个样子我没有见过。他总是胜券在握,不动声色的,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发怔。他个人坐在那里,看上去有点可怜。
我摸摸他的头发,飘出皇宫来到了七王府,发现里头都空了。我知道我表哥火气比较大,老是陪葬陪葬的,但不会那么快就把我七哥全部都陪葬了吧。这尼玛不太对啊。
我想找几个人问问,但谁都看不到我,我急得小屌都要掉了,最后发现我没有小屌了,我的下身都乱七八糟的,没画完的感觉。
这个时候,我看到七王府的墙根下有两个老头坐在那里喝闲茶。看到他俩我就觉得心上凉,因为其中个老头我认识,是我叔祖,活了很长岁数,七哥没有搬出宫来住的时候,就是他住在王府里的。他小时候还偷摸塞给我糖吃。他现在跟活着的时候没两样,笑呵呵的,牙齿都掉光了,但是当年我是亲自为他扶棺,送他葬到姑射山下的。
我又惊又喜,飘到他跟前。我叔祖看到我吃了惊,“小枕你也来了!你年纪太小了吧!”
对面那个红头发红眉毛的老头嗤了声,“不就是因为他死了,所以明月王爷带着王妃偷渡到楚国去了么。怕他那个表哥追责呢。”
我叔祖哈哈大笑起来,对我说,“那个考试题我还指点你几番勒,你都不晓得。”
我哪儿看得到他指点啊,真是的。
他们看我跑得气喘吁吁,请我坐下,又给了我碗茶水。这茶水冒着热气,但是捧在手心凉凉的。我跟他们说了我现在的情况,好像快要死了,但是又没死,想去找楚国人给我招魂试试。
我叔祖嗯了声,说这事可要乘早。不过七哥他们跑得有点远了,如果差禁卫军跑去追来,大概已经过了头七。我慌得很,喝了口茶压惊。
那个红头发红眉毛的老头突然笑得狡诈,他让我叔祖不要诈唬我了。叔祖笑眯眯的。
他们两个齐看着我,我不明所以。
那个红头发老头问我,“你知道这世界上脚程最快的车马是什么?”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叔祖说,“是五花茶呀。”
说完,他们就从我眼前消失了,我就看到白光闪,睁眼时就在山野之中的某座小屋里,我七哥正在煮蘑菇,歌微睡在他大腿上,而我手里还捧着那碗冒热气的茶水。
我突然想起来,以前叔祖王府里有只上了年纪的红毛老狐狸,闹得可凶。
我操,太屌了。我就喜欢乡野怪谈。
第39章
我出现,歌微就醒了过来,她拽住我七哥的手臂看着我的方向,“李明月,我感觉这个房子里有死气。”
我七哥不懂,歌微跟他说,就是鬼,我七哥吓得赶紧把她拦在后面,拿着把匕首四出乱挥。歌微见怪不怪,让他去外面拿盐撒圈,等他走,就露出副和蔼的样子,“妈妈知道,你是到妈妈肚子里投胎来的,快进来吧,my&&。”她说着,张开了双腿。
我急死了,在房间里上蹿下跳,结果把那火塘里的灰弄了满地。我灵机动,使尽吃奶的力气在黑灰上写下几个字:我是李小枕。
歌微倒吸口凉气,拿出个羊头,“黄桑,我们不是有意要害死你的!那题是他们六个人出的!我看出的很有水平,就跟明月去山里看桃花了!”
我没空跟她瞎叽歪,写几个字我就差点魂飞魄散,坐在边直喘气。歌微没了我的消息,坐起来嚷嚷,“黄桑!黄桑!”我在她面前挥手,她却看不到,顾自原地打转。
她大概猜到我精力不济,做鬼也不利索,想了想,在那只角上裹着黄金的羊头上按上炷香。然后她哗啦拉开包裹,在里头挑出丹砂、毛笔,在地上开始写鬼画符,边画还边唱。等她在羊头周围画好个圈,她说,“黄桑如果还在,就快到圈里来~咪咪~咪咪~”说着还用画笔敲敲羊头,发出咚咚的声音。
我虽然感到了被当做宠物的羞耻,但还是飘进了圈里。
歌微露出笑容,“啊……黄桑你是天蓝色的,so cute。”
我看看自己的两只手,发现我虽然还是透明的模样,但已经带上了颜色。歌微看得到我了。
“歌微歌微,我被刀刺得半死不活,灵魂出窍,回不去原来的身体里面,你有办法把我弄回去么?”
歌微老实说,这对她来说太难了。
“那你认识什么法力高强的楚国巫师可以干这个么?”
歌微面露难色,在圈子里踱来踱去,“老实说还真有个,不过我不是很想去求他。”
“为什么?”
“他是我前夫。”
这种理由!这种理由!人命关天好么,还不是般的人命,是天朝皇帝的龙命,想用“是前夫”三个字就打发了我么!我不服!
歌微见我沮丧,考虑了半晌,“他现在应该也在帝都,不过果然我还是不想去求他诶……”
“那我自己去求他好么!”
“五花茶。”歌微看到我捧着的茶,眼睛亮,“有办法了,我告诉你他的名字,你心中默念着喝口茶就过去了。”
“他叫什么名字?”
歌微耸耸肩,“墨力。金三角三国都在通缉的蛇头墨力。”
世界真小。
我默念着墨力喝了口茶,眼前的景致哗哗哗地飞过,不会儿就停留在处赌坊,里头全是呼卢声。我曾经爱过的茉大大,此时正袒胸露乳在牌桌边抽烟抠脚摸牌。他因为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我。我也不想引他注意,在赌坊里飘了圈,各种嘈杂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有他的死对头在那里猜测他的生平,也有花痴妓女认为他胸口刺着的蚕丛很有味道。
总之,刻钟之后,我就打听到:墨力最近在这里赌钱,已经赌了三天三夜了。而墨力是个非常地道的楚国人。楚国人的意思是,他辛苦走私趟,在外面流离几个月,回到家里就要花天酒地,餐餐大鱼大肉,跟兄弟们起赌钱嫖娼,直到花得个子儿都不剩,再带着马帮上路。这就是墨力的生活。我的运气不错,他才回帝都半个月,般走私趟的钱足够他大手大脚玩上三个月。
我记住了“吉利赌坊”这个名字,准备回去告诉我表哥,让他来对付他的老对手。可是,就在这喧闹的赌坊里,突然传来了钟声。
夜半钟声,只敲了下。
赌坊里的人全都齐刷刷停止了动作。他们抬头望着北面,面露惊讶。
本地人都放下赌注走了出来,看到自己的邻居带着孩子,脸上的诧异和他样。街上的人越来越。万籁俱寂的夜晚,月光下突然点起无数的蜡烛,那是千家万户的灯光。本该沉睡着的城市醒了过来。
他们都望着皇城的方向。
“皇上驾崩了啊。”
“他不是只有十八岁么?”
“不知道诶……夭折了吧。”
我听到很窃窃私语。有些人哭了,人没有哭,男人们围在起抽烟,脸上有些迷惘,女人们回到家里打开织布机,开始织全家人的孝衣。只有小孩子们很高兴,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夜半的月光下跳房子。
“不知道谁要登基了。”
“大概是明月王爷吧……”
“靠山王辈分比明月王爷要大。”
“登基不登基跟辈分可没关系,不过说起来,的确靠山王有实力……”
“……”
“其实这小娃娃干得还不错。”
“嗯……换靠山王就没这么安生咯。宁可来个傻皇帝,省事儿。”
“我倒见过那小娃娃游街,长得挺白净,不像个傻子。”
“年纪轻轻,也可惜。”
我在檐角上坐了会儿,第次静静俯瞰我的城池。它迎来送往过好皇帝,这也许是我最后次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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