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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纪事 作者:非言非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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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问题。
“碗芝麻。碗豆沙。”
在他沉吟的时候,皇帝陛下已经帮他做了决定。至于众“小厮”要吃什么,抱歉,那个显然是伙计的工作,不在皇帝陛下的服务范围里面。
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卫衍衣袖下的手指被摸了遍又遍,终于等来了他们的元宵。
“公子,这样我没法吃东西。”卫衍抽了抽右手,当然还是纹丝不动,无奈的低声恳求皇帝陛下松手。
“你又不是只有只手。”景帝不为所动,依然牢牢握住他的手。
其实,用左手吃也不算什么难事,反正用的是调羹。卫衍认命,开始吃起眼前的元宵。
“这碗是芝麻的。来,尝尝。”可惜,皇帝陛下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望着出现在眼前的调羹,望着那张笑意吟吟的脸庞,卫衍已经很清楚明了拒绝根本是不管用的。迅速四下张望,幸好众人都在埋头苦吃,向他这种到处东张西望的属于凤毛麟角,确认没人注意他们这个角落,立即凑上前去,将调羹上的元宵口吞下。
“这样也能尝出味道?小心噎着。”景帝被他的举动吓到了,赶忙放下调羹伸手去帮他顺胸口。
被皇帝陛下口言中,囫囵吞枣的后果就是卫衍真的被噎到了,两人手忙脚乱半天才缓过来。
“慌什么,没人看得到。”很不幸,没事后还要被皇帝陛下训斥。他们坐在个角落,背对众人,后面两张桌子上坐得是他家“小厮”,若不是特意挤过来看热闹,被看到的可能性的确不高,这是景帝如此明目张胆拿着元宵当众调戏人而不怕被撞见的原因。
“给我尝尝豆沙的。”调戏要有来有往才比较热闹,再说他真的不介意被眼前的人调戏的。
有那么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又有那么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估计连老天也看不下去卫衍虽然满心不愿还是被逼着不得不去调戏皇帝陛下的痛苦场面,派了个救兵过来给他。
“卫大人?好巧。我看着背影就像你。”
正处于无论是调戏还是被调戏其实都是被调戏所以卫衍僵持着拒绝去调戏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人高声招呼,转过头去,就见青衫男子奋力挤过人群,向他们行来。
景帝在霎那间收起了恶霸调戏民女的嬉笑嘴脸,端坐着上上下下将来人打量遍,表情高深莫测。
“齐兄,好巧。”在这种情况下碰到熟人比较尴尬,不过比起刚才将要陷入的难堪的境地,眼前的尴尬实在可以忽略不计。卫衍心头松,赶忙起来招呼,而且这招呼的语气中明显带了丝喜意。然后就听到皇帝陛下在他身边重重“哼”了声。
“在下齐远恒,这位是?”来人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声重哼,视线从卫衍身上转到了景帝身上。
“鄙姓黄。”在卫衍迟疑的时候,皇帝陛下做了自我介绍。
“黄公子。”
“齐公子。”
两人互相致意,然后宾客落座,相谈甚欢。至于是不是真的相谈甚欢,只有黄公子和齐公子自己心里明白,反正在卫衍看起来,那样的场面就是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有了齐远恒这么打茬,这游灯会之行貌似加热闹,唯受累的是跟着的诸位“小厮”。在吃完元宵重新开始游览后,皇帝陛下似乎对猜灯谜上了瘾,当然那位齐公子也不遑让,直接导致他们手里的小花灯数量节节攀升。
景帝肯移驾回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沈莫早就等得不耐烦,派人来催过几次,最后与他们汇合的时候,盯着他们手里的花灯看了半天,问:
“陛下是打算开个铺子卖花灯吗?”
皇帝陛下负手看天,卫衍低头望脚尖,众“小厮”神情无辜表情面瘫。
沈大统领看着眼前这幕直接失了言语。
“马上处理掉,宫外的东西件都不准带进宫去。”
景帝听到他的话后似乎想说点什么,不过望了望沈大统领的那张黑底脸,决定还是明智地继续沉默看天。
皇帝陛下都不敢在沈大统领生气的时候开口反驳,其他人,当然不敢在此时自己送上门去找训斥。
“那个齐远恒是什么人?怎么认识的?”
番云雨暂歇,景帝将手指插在卫衍的头发里,慢慢顺着,突然问他。
“臣幼时体弱,臣父送臣去京郊谭家村学艺强身健体,齐兄和齐伯父当时正寄居在谭师傅家隔壁。齐兄和齐伯父是江南人氏,因家中无人照顾,齐伯父游学至北地时将齐兄也带在身边。那时候齐兄刚在启蒙念书,臣体弱谭师傅安排的习艺功课不足,常有时间去隔壁看齐兄念书,就这样认识了,后来齐伯父干脆起教我们两个。不过臣愚钝,连齐伯父的点皮毛也没学到。齐兄倒是尽得齐伯父真传,诸艺通晓,文采斐然。”
景帝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努力理解卫衍这段话的涵义。
“那就是说他与你实际上没什么关系?”听了那长长的段话,景帝顿时有些不悦,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悦些什么,故意选了个轻描淡写的答案要卫衍来确定,将那些夸奖的话通通选择听而不闻。
“也不能这么说。臣与他自幼相识又同念书……嗯”卫衍后面的话因为景帝的动作被打断了,刚刚在他体内肆虐过的硬物在短短的时间内再次恢复了精神,毫不费力的穿过狭小的入口深入,撑开柔软的内壁,彰显着它的硬度和热度。
景帝已经知道自己在不悦些什么了。自幼相识不就是等于青梅竹马吗?还同念书?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两小无猜?本来卫衍在他身边时间也不短,此时却发现有个人早认识他,景帝敏感的感觉到了种威胁,纯粹是处于本能反应要在自己的所有物身上打上印记才能放心。
将他抱起来成坐姿,舔去他眼角因为体位移动的巨大刺激渗出的泪水,边在他背上安抚边轻轻晃动他的身体。
“等明日睡醒后就回家去歇两天。”
“十八那日先进宫和朕话别后才许出发。”
“路上要想着朕。”
“到了幽州不许去风流快活。就算地方官宴请也不准去宿娼狎妓。”
“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准去做余的事。心软怜悯这些东西给朕通通收起来。”
“事情办完了赶紧回来,敢故意在路上磨蹭看回来后朕怎么收拾你。”
“药膏每天记得要用,不许朕不在身边就能拖则拖能忘则忘,回来后朕要检查的。”
“自己照顾好自己,回来的时候不准瘦了憔悴了朕会心疼的。”
……
对于皇帝陛下在耳边的絮絮叨叨喃喃私语,卫衍除了点头应是外做不出其他反应,而且要他在这种情况下做出其他反应也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这样乖巧的反应让皇帝陛下很是满意,是恣意温存百般宠幸,直到丑时的漏声尽,才渐渐相拥着歇去。
第十章 天命
卫府的元霄节家宴也是热闹得很。
卫家原籍河西府,曾祖辈出身草莽舔血为生,后到高祖帐下效力,鞍前马后出生入死,高祖平定天下论功行赏,封了个忠勇侯的爵位,到如今也已百年有余。这代的忠勇侯卫靖共娶了妻二妾,育有七子三女,长子三子四子长女幼女乃正妻所出,二子五子六子二女乃已亡故的妾室田氏所出,唯有么子卫衍乃妾室柳氏所出。今天的家宴人并不齐,七子中除了么子卫衍被召入宫中伴驾外,长子和六子早在新年刚过就返回边疆戍边去了,至于三个女儿则已出嫁年。虽然如此,有四子并其他各子的妻妾子女承欢膝下,还有亲近的其他旁系子侄前来侍奉,这家宴依然开了好几席。男丁在外堂,女众则在内厅开席,济济堂,热闹非常。
卫老侯爷望着眼前这座无虚席,兄友弟恭,其乐融融的场面,摸着胡子略带点欣慰的感慨。当年只会说“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占山为王打家劫舍为生的草莽祖辈们大概也没有想到他们卫家可以成为这样钟鼎玉食的人家吧。只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若想将这份家业维持下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这样喜庆的日子,考虑这些扫兴的事,莫不是真老了?卫老侯爷想到这里,又把心思重新放到眼前的宴会上,子侄们都来敬过酒,连尚在牙牙学语的幼孙也被奶妈牵着跌跌撞撞上前来要给他敬酒。卫老侯爷抱他在膝上,用筷子沾了沾杯中酒给他尝,顿时引来儿子略带不满的埋怨。
不会儿管家来报院中已经准备好了燃放烟花,小家伙坐不住挣扎着要下地近前去看,卫老侯爷哄不住,只得将他交与奶妈,吩咐仔细照看,然后就见内厅的众幼童也已掀开帘子拥而出。
钟鼎玉食金玉满堂众子孙饶欢膝下,那是漫天烟花中卫老侯爷唯的感想。
宴会散后卫老侯爷按惯例去大夫人屋里歇息。每逢初十五去正妻房里歇息是景朝大户人家的规矩,虽没有律法明文规定,但这样的传统源远流长般轻易不会违背。
不过,卫老侯爷听着面前老妻的唠叨抱怨,面上没有什么,心里的厌烦感却越来越盛。女人,除了华美的衣物精美的首饰东家长西家短她们还能关心什么?
“不就是2匹软云罗?用就用了,你还要为这种小事闹得家宅不宁不成?”
“老爷,你知道她拿软云罗做什么?给小七裁亵衣!那是松江府只供进上的软云罗,除非宫中赏赐,民间根本就不许私卖,就算在宫中也只有少数品级较高的妃嫔才能享用。这御赐的4匹软云罗,我原打算开春了给他们哥儿几个裁几件春衫,她竟然拿去给小七裁亵衣!”
“好了,慧娘肯定也有自己的考虑。衍儿现在在宫里当差,不比其他地方,若衣物太过简陋,不是让宫里那些人瞧不起吗?”
“老爷就是偏心,小七是你的儿子,其他人就不是你的儿子吗?小七犯什么错都是情有可原的,老爷都会帮他料理干净的。那么泽儿呢,泯儿呢,他们就不是你的儿子?为什么新年刚过他们就得回去戍边?边疆苦寒危险,若是有个万那可怎么办?老爷你就这么狠心?”
卫老侯爷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不要生气。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他们卫家是靠军功起家,几代以来每代继位的侯爷都是有军功在身,才能传百年而不倒。要是子孙们个个按女人们的想法在锦衣绫罗暖玉温香中养大,这偌大家业恐怕早就烟消云散了。今上虽年纪尚轻,但这俨然气势不容小觊,如今命陈大将军戍边练兵,恐怕早就是有用兵的打算。泽儿,泯儿现在苦是苦点,不过能在陈大将军帐下效力,日后自然前途不可限量。泽儿若连这么点苦都受不住,他百年之后怎么放心把这家业交给他?还有什么叫他偏心,这几个孩子他在对他们前途的安排上虽然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公平但是自认还是为他们做了最适合他们的考量。
“够了。”不想再听下去,卫老侯爷掀帘而出,不再理会后面还有诸话要抱怨的大夫人。
本来想去书房歇息,不过在这个喜庆的日子独处室未免太过凄凉,卫老侯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慧娘所居的院落。
慧娘见他进来,既是惊讶眼角又有掩不住的抹淡淡惊喜。卫老侯爷恍然回到了年前,繁花似锦中的少女明眸含情,也曾那样注视过他。那场变故却让她夜长大恍若换了个人,后来若非有了衍儿,恐怕她早就青灯礼佛再也不肯看他眼。无数岁月过去,除非事关衍儿,再也看不到她有感情外露的时候。而今夜,对于本不该来她这里却还是来了的他,慧娘却第次有了淡然以外的表情。
“慧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相遇太晚,对不起没能在第时间找到你,对不起后来让你处在这样的位置,对不起年来让你受到委屈,对不起我有太事要顾明明你是我最在意的人却不能把你放在第位考虑。有太太的对不起,却无法用言语诉说,卫老侯爷只是紧紧抱着她。黑漆漆的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连她的表情都看不清。
“老爷。”她似乎叹了口气,“那不是你的错。”
要怪只能怪命运弄人。恨不相逢未娶时。要怪只能怪上天不给我们机会,若不是那场变故,你我也不会到当日那不堪的地步,也不会到如今相敬如宾的地步。我以为我应该恨你,回过头去才发现最终是你给了我希望。若不是后来有了衍儿,我恐怕早就支持不下去。
“你以前可是叫我靖郎的……”
“老爷,你早过了知天命的年龄,我也不再是二八少女,这两个字我可说不出口。”柳慧娘对怀中男人近乎无赖的要求苦笑,半老徐娘学二八少女叫那两个字,她的脸皮可没有这么厚。
“呵……”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笑意,哪怕只是苦笑,卫老侯爷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自古世事无两全。在经历了那些事后,她还在他的身边,单这个事实,他就该感谢上苍,其他的,也就不苛求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卫老侯爷醒了。人老了睡眠时间就越来越短,通常天没亮就会醒来。今天是最后天不朝,醒了也没事做,随手摆弄着身边人的发丝。
没弄几下,慧娘也醒了。两个人就有句没句的说着体己话。
“老爷,咱们给衍儿成亲吧。当日大师虽然说过衍儿命中有劫,不宜早娶,要过了二十五这道坎才可娶妻。不过差那么几个月应该不打紧吧。”
“怎么了?这么年都等了才几个月的时间你就着急了?等过了今年五月衍儿满二十六了再成亲也不迟,不过你现在开始留心人选也不妨。”
慧娘当年早产,卫衍出生时就如小猫般大小,自幼体弱病,九死生。卫老侯爷和慧娘二人几乎是操碎了心才勉强保住了他的小命。好不容易勉强长到六岁,还是稍有不妥就会病上很久。有日去怀安寺祈福偶遇远游来的大师,为他算了卦并且指点他们送去谭家村学艺,才身体强健起来无灾无病到如今。那位大师当日看过卦象后摇头叹息,说卫衍命中有劫,二十五是道大坎,将遇命中煞星,若能化险为夷顺利度过,以后则能有惊无险平安顺遂,若度不过,恐怕于性命有碍。然后又交代了他们要注意几点,不宜早娶就是其中之,而在学艺小成后送入宫中当侍卫是其二。卫衍虽然早就过了该成亲的年龄,卫老侯爷和慧娘也直没有着急,甚至慧娘直怕连累别人家的女孩,连亲事都没有定下。
去年卫衍伴驾围猎时同圣驾同遇险失踪,消息传来慧娘整日都是提心吊胆担心不已,直到再次传来消息说人已找到只是受了轻伤修养几日就不妨事才将心放回肚中。后来宫中大肆封赏连升数级现在又得了宣旨监刑的差事不日就要远行,原以为是否及泰来,直到昨天看到那箱子里的亵衣,年前的惶恐不安全部再次涌现。
命中煞星,性命有碍。卫家不是普通人家,衍儿也不是像她当年那样是能让人随意欺凌的弱女子。这世上有少人当得起前四个字,又有少人有后种能力。亵衣,上好的手工,只能出自内廷的软云罗,说明什么?陛下将衍儿常留宫中伴驾并不奇怪,赏赐各种东西并不奇怪,甚至连赏赐衣物也不奇怪,毕竟很君王连饰有九纹章或七纹章的龙袍都曾赏赐给宠臣让他们穿回家光宗耀祖,但是陛下就算再宠爱个臣子,也不会连亵衣都赏赐,这件只可能出自内廷的亵衣,似乎在隐隐暗示着太不敢想象的答案。
慧娘当时就很不安,看到儿子听说宫中来人传旨时的神情时是不安,但是又不能明着问儿子到底出了什么事。这种事,想都不能想,又怎么问,怎能问?
但是那是她的儿子,是她这么年费了千辛万苦才养到这么大的儿子,她自然要想方设法帮他。用相同的衣料去做几件亵衣只是掩饰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想来想去,无论她不安的事是否是自己的臆测,马上成亲倒是不失为个不动声色让衍儿摆脱眼前处境的好办法。宠爱的臣子新婚燕尔,若无轮值,陛下再不通情理再离不开他,也不可能再长留臣子宿在宫中,否则,第二日御史大概就会上道陛下不肯体恤下臣的折子来督促陛下修正帝德。而且就算是她想了,衍儿也早就该成亲了,并不会有大的不妥。但是,慧娘没有想到卫老侯爷竟然会不同意。
“老爷,衍儿已经老大不小了,老爷像他这般年龄时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我不也是想抱孙子了才开始着急嘛。”慧娘不死心,再次劝说。
“那还不是他那几个屋里人没用,这么年在他屋里早该有子半女到如今也没有动静你做母亲的早就应该去关心。成亲的事还是等过了五月再说,至于人选,你倒可以先和大夫人起商量商量。其实人选也不着急,衍儿这次从幽州回来,陛下大概又会封赏升职。等过了五月咱们放出要给衍儿选妻的消息,恐怕想与咱们家结亲的人家了,到时候你们挑选余地岂不是大?而且到时候,甚至是陛下赐婚也有可能。”
慧娘并不知道,那位大师后来又和卫老侯爷私下谈过,故卫老侯爷才在避免犯那些忌讳的事上比她要谨慎。那位大师后来对卫老侯爷说,小公子的命运与卫家息息相关。小公子荣,卫家荣,小公子辱,卫家辱。若小公子逃不过那劫,卫家恐怕也会有大难。卫老侯爷首先是卫家的家长,然后才是慧娘的丈夫,卫衍的父亲。很时候他要把卫家放在第位考虑,所以他不可能违背那位大师的意思提前让卫衍成亲,就算他隐隐感觉到了慧娘似乎在不安些什么,也隐隐感觉到了某些不妥的地方,也不想去冒这个险。离衍儿满二十六还有五个月都不到的时间,真的不急那几天,他在心里劝慰自己。
卫老侯爷也不知道,那位大师在送走他们后与他的师弟怀安寺的主持还有过段对话。
“将刚诞的帝星喻做煞星,师兄也不怕被人知道后按个妖言惑众的罪名。”怀安寺的主持对师兄敢在人前这么比喻那颗新生的帝星很有意见,若被有心人知道,就是以师兄的身份也是件麻烦事。
“对于那些注定要在他的光芒下黯淡消失的星辰,这颗星不是煞星又是什么?说实话帝星比天煞孤星还要不如,至少后者还是被迫的。”大师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比喻有什么不对。空旷的夜空中,紫微星垣方向,新星刚诞,群星已呈黯淡之势。而在北方的夜空中,另颗不起眼的小星正偏离自身的轨道,有向这片星域靠近的趋势。
“那么师兄可有几分把握?”
“分也没有。”
“分也没有师兄就对那位卫侯爷说得如此信誓旦旦?”怀安寺的主持对这个师兄实在是头痛兼愕然。他听师兄那么笃定的又是指点他们去学艺又是要他们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原以为师兄是有几分把握帮那位小公子化解那场劫难,到最后竟然是分也没有全是空口白话。
“紫微星垣,命定只允许存在颗主星,其他的星辰,除非能成为他的辅星,否则在这片星域不可能存在。而新诞的这颗帝星如此强势,恐怕连辅星也会很快黯淡。那颗小星偏离自身轨道进入紫微星域的结果只有种——毁灭。既然怎么样也是避不过,还不如提前让他们相见,或许倒会有转机出现。天命虽不可违,但是很时候,天命是抵不过人心的。”
“师兄果然是慈悲心肠。”
“不过是假慈悲罢了。拿对人的不慈悲来换取对天下人的慈悲算不得是真正的慈悲。”大师仰望星空低声叹息。盛极而衰。这颗帝星如此强势实在是非皇朝之福,若有辅星能与他牵制二倒不失为件幸事,可惜众辅星呈黯淡之势,恐怕难以牵制。这颗偏离自身轨道的小星星是个变数,就算最后无法牵制,能分去他段时间点注意力也是好的,不过这颗小星星离开自身轨道,进入不属于他的星域,要想生存下来实在是件很不易的事情。结局就算是他也难以看破。或许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或许是荒郊埋骨死无葬身之地,都有可能。佛说,慈悲为怀。他现在这样做,实在算不得是真正的慈悲。若他真的慈悲为怀,就应该帮他们将这颗小星导回他原来的轨道,而不是加速他进入那个星域的进程了。
所有的切,只是为了那个也许根本不存在的可能。
大师边想边陷入了沮丧的情绪。
他并没有想到,若真是天命不可违,他这样做或许也是天命的指点呢,若真是天命不可违,避与不避又有什么区别呢,就如他刚才所说,既避不过,不如尽早面对。
第十二章 人心
卫衍想他昨晚明明听到皇帝陛下亲口说醒了后可以回家,虽然当时他的脑袋并不是处于很清醒的状态,但是他可以肯定他并没有幻听。那么,现在皇帝陛下又是在干嘛。
醒是醒了,至于回家,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根本是自己的痴心妄想。今日不朝,皇帝陛下非常心安理得地赖床,赖床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拖着他起赖床。
天刚亮的时候,卫衍就想悄悄爬起来,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吵醒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睁眼看他下,边呢喃着“还早着呢”四个字边很顺手地剥了他穿了半的衣服将他往被窝里面拖,整手整脚将他团团围住搂在怀里继续睡觉。卫衍想起他若越紧张越无措越是拒绝时他侍奉的君王兴致就会越高的极端恶劣的性格,只能放松了身体随他的意继续睡觉。
迷迷糊糊过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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