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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乌衣魔教 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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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不忘……”
他喃念着,这是谁说过的话?
至死不忘……
可他全忘了……
全忘了……
疼痛爆了开来,他的泪水也被那些钝击袭得喷了出来。
“娘的!”小春吸了吸鼻子擦掉泪水,拉着棉被将自己紧紧裹在里头。
怎么痛成这样!他克制不住地发着颤,却不服输地硬要回头去想那些在他脑袋里飘忽而过的片段。
然而越用力去回想那些曾经的记忆,越用力去想不能遗忘的东西,便不可自抑地陷入无边痛楚当中。
“臭……臭虫子……”他明白这肯定和那蛊有关。
小春觉得自己不会无缘无故掉下山崖,也不会无缘无故失忆,这山崖摔得奇,身旁还有个乌衣教人当陪葬的,再者自己体内那些奇奇怪怪的真气摆明由外而来才会和本身内息格格不入相互冲撞。
而且这会儿头痛得像被流星槌狼牙棒猛槌数十样晕呼,凭他的直觉,绝非单纯撞坏了头那么简单。
如云倾所料,铁定有人在他身上搞了什么鬼,而那人,定和风靡江湖横扫各大门派、令人闻风丧胆的混帐魔教教主兰罄有关。
小春冷汗直流地笑了声,抵不过疼痛的他把被子卷得结实,抱着在床上滚来滚去。无论如何,他便是要想起来,只虫子打倒个人,这事绝不可能发生在他赵小春身上。
小厅外的声音停了,云倾的步伐有些快,走到床前坐下。
小春急忙收回切思绪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看着云倾张疑惑又带着焦急的脸,便赶在云倾开口前说道:“我没事,想点事情罢了。”
“想事滚成这样?”云倾皱眉,显然不信。
“头有点疼而已。”小春笑了笑。
云倾伸手抹去小春额际汗水,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会儿才翻出小春包袱拿出药来,端水喂他喝了。“万灵丹兴许可以止疼,别再想了,快睡。”
小春见云倾这模样,心窝里暖了起来。其实在遇见云倾之前,这失忆什么的对他而言根本就无任何差别,记不记得之前之事,他也还是这么个人,吊儿郎当地过,无所谓前尘往事。
可后来遇见了云倾,便又不行了。
这个人在他心里眼里脑里像扎了根似地,他醒着睡着梦着的,都是这个人。
见云倾因自己皱眉,他不开心;见云倾因自己拿剑穿过掌心,他受不了。
他只想这个人好好的,朝着自己笑。
他只想这个人好好的,陪在自己身边。
“明日,再留天好不?”小春笑脸盈盈地对云倾说道。
云倾想了下,似乎权衡了些什么,而后道:“嗯,想留便留。”
“虽然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可这书看起来却不陌生。我瞧这书里有几味药,配起来挺简单,或许可以试试解我身上毒蛊。”小春说:“你说药人百毒不侵来着的,些小毒小药绝对伤不了我,可这毒虫子就不是了。我铁定想出个法子,不把它毒死也把它毒晕,叫它不得再作怪,让我家云倾这般担心我。”
小春说这话时眉弯弯,嘴带笑,漆黑如墨的眼里又似有晨星闪耀,笑得令人如沐春风。云倾的手抚上这张深爱的容颜,缓缓地点下了头。
他喜欢小春这般朝他说话带笑的模样,喜欢小春嘴里那句“我家云倾”。
他不知小春有没有想起来,以前常嘴边常放着的就是“我家云倾”
四个字,每当小春当着别人的面说这四个字时,云倾总觉得心里头满满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样。甜的。
这四个字是代表自己在小春心里有了位置,小春将他放在心上。
他有了位置,于是,小春以外的东西,便也失了轻重,不在那么令他在意。
※※※
隔日睡得浑身大汗起来,小春觉得自己今日身体有恙情况不佳。
取了听说吃什么治什么、散热解毒镇痛万样灵的“万灵丹”服下,赤脚邋遢着衣衫,便往小厅里走去。
迳自倒了杯茶喝,松了口气,喘过气来这才发觉厅里了两排人,坐在案上的云倾张脸原本冷得像冰块,见他出来,脸上那冰霜便淡淡散开。
“你在忙啊?”小春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了云倾。他方才还没睡醒晕呼晕呼地,这才走出来搅和了他的正事。
其实小春不晓得云倾是何身份,也无意过问。只知他绝非寻常人,就像那寒山派里整日忙得焦头烂额的韩寒般,排在手下要处理的事情挺。
云倾点了点头,见小春初醒衣衫大开胸膛裸露浑身是汗的模样,眉心又是拧。
“好热!”小春以手煽风,咕噜咕噜地喝了几杯茶水,又晃回床边去。
他慢条斯理将衣裳穿上,腰带打了个结,放好防身软刀。
跟着拿出昨晚发现的几张百两通宝号银票和些五彩斑烂的小瓶子往怀里塞,随便扎了扎那头乱发,精神起来了,便又风风火火地朝外头跑去。
“等等!”云倾才喊,小春便晓得云倾要说什么。
小春拿着当初云倾在擂台上撕下来的那张人皮面具,挥舞着道:“我戴这人皮面具出门买点药材,去去便回很快的。你正事要紧,倒也不用理会我。天黑之前我便回来。”
小春那声音愉悦得仿佛不像要去采买药品,而如同是要逛大街般。
“别跑太远,我晚些便去找你。”云倾顿了顿,瞧小春这高兴的模样,也压下了要出口的话。这人本就爱热闹,关太久不好。
小春噢了声,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便开门跑了。云倾心里感觉有些空,但随即挥个手,叫那几个被他安排在小春身边的侍卫跟去。
他接着再回神到公事上,这整个月都没理会朝政,剩敬王东方齐雨在朝廷上没人管着,呼风唤雨好不快活。
东方罗绮这三年来帝位也坐得越来越稳,开始频频动作了。加上最近销声匿迹,不晓得又玩什么花样的的魔教教主兰罄,让他这些天都没闲过。
待小春脚步声远去,云倾沉吟道:“叶承还说了什么?”
“禀告主人,叶首辅有意将其女许给主人结秦晋之好,并要属下告知主人他叶家心只想辅佐主人成就大业……”
云倾冷冷地哼了声,那声音听起来有着厌恶。
※※※
眼下是个既热闹又繁华的大城,小春才踏出客栈而已,就被街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景象给大大震了下。
“人真!”天清气朗万里无云,正是出游的好时机,小春咧着嘴直笑,拔起腿来便往街上跑去,这儿瞧瞧那儿看看,见了喜欢的便往怀里塞,小玩意儿买了大堆,胸前都给塞鼓了起来。
发现后头有几个人死命跟着,小春用力回头,眉拧了拧,那些人没料到会被发现,立即散得无影无踪,等他买了几包松子糖津津有味地咬起来时,又瞥见了那几个白色身影。
“怎么就这么不放心我!”小春念了句。可后来想云倾要人跟着,也是怕他再出意外,自己二天两头地不是失踪就是跳崖,是人都会不放心!
想了个透,便也压下心里头的不快,当没看见那几个人,又逛起小摊子来。
晃着晃着,看见了间香火鼎盛的庙。看大家伙儿都在拜,小春心里动,也跑去点了香。
他嘴理念着:“菩萨保佑我这辈子平平安安,云倾也平平安安,大混帐永远杀不了我、也动不了云倾根汗毛。若那恶人要下手,菩萨您尽早诛了他,让天收他,别叫他继续作恶下去。”
旁边的姑娘窃笑着说道:“小妹妹,这里是求姻缘的月老庙啊!该求月老给你个好姻缘才是,打打杀杀的,月老不管的。”
“咦?”小春被旁边跪成排的大姊们看过来又看过去,脸烫了下,连忙从蒲团上起来,跑去抓了个结红线的“平安符”攒进怀里,扔几锭碎银当香油钱,便连忙走了。
回头看,这才发现香烟不绝烟雾弥漫的庙上匾额,挂着的正是“月老庙”三个大宇。
“真够糗的!”小春抹了把汗,刚睡醒脑袋还没转过来,这才和堆姑娘家起拜了月老去。
再摸了摸自己的脸,方才被唤做小妹妹,这才想起贴上的是张女人脸,等等该问问有没有男人脸皮在卖的,他没扮姑娘的嗜好,只是抓来充数用,可若不换下,老是被这么叫小妹妹,也挺不便。
边走边逛,此地也不甚熟悉,问了人后终于买到些可供驱虫的石灰、雄黄、明矾,还去黑市兜了些官府明令禁止买卖的毒物,直到天都快黑,才在街边的小摊子旁坐下来,点了碗豆腐脑往肚子里灌,消消暑气。
想着后头那些近卫跟了他整天也累了,正想招他们同坐下喝碗凉水解渴,天都快黑了,还这么飘来飘去活脱游魂似地挺吓人,可抬眼还没出声,却堵了。
眼前不知何时个小娃儿,年不过二三,身黑衣绸裤,挽了两个垂髻,两只小手臂软软嫩嫩白呼呼地露在外头。
小娃儿奶声奶气地朝着小春伸出手来,软软地喊了声:“姊姊,抱!”
小春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便将那娃娃给抱了。呆了呆,才想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放心让他自个儿个出门,莫不是和父母走失的?
可才这么想,鼻间窜过股味儿,小春便猛打了个喷嚏。
盯着这娃儿看了半晌,娃儿便眨着眼歪着头看他半晌。
而后小春笑:“我是哥哥,不是姊姊。”
“姊姊。”娃儿往小春胸膛依去,发现他怀里鼓鼓地磕得发疼,好奇地拉开小春衣襟,整颗头都给埋了进去,嗅嗅闻闻地钻了老半天。
“欸,你这娃娃这生好奇,可别给闷死了。”小春连忙把娃儿从他怀里拉出来。
喂这娃儿吃了点豆腐脑,看天晚了还没人来接他,又问:“娃娃,你家里人呢?没人跟着你吗?”
娃儿摇了摇头。
“你家在哪里?”小春放了些碎银在桌上,抱着娃儿起身。
娃儿先是指了南街方向,后来倾头想了想,又指了北街方向,跟着再想了想,看着小春,又软软地喊了声:“姊姊。”
“好好好,早料到你不会记得了,我们慢慢找。”小春拉了拉因放了太东西而下沉的裤腰带,说道:“你方才从哪里来的?”
瞧小娃娃这呆头呆脑只懂得叫姊姊、要人抱模样。便明白家在何方绝对忘光光。小春只得步步推,总找得到这娃娃家的。再不然,晚点,肯定也会有人来找他。
大小便这么继续晃,肺腑里热气翻腾,小春虽然服了万灵丹再以内力强加压制体内乱窜真气,却也流了身汗。然而这奶娃儿却也奇怪,大男人臭得很,他可偏不怕,还是老往他怀里钻。
小春被弄得痒了,笑了几声,连忙把这娃儿再抓出来打了下小屁股,要他乖乖坐好别乱动。娃儿扭了几下,总算安分坐好。
两人走着走着,在娃儿的努力回想下,走进了大街上户宅子里。
那宅子看起来庄严气派,然而奇的是两扇红门无人看顾却不闭户,仿佛屋里主人正等着谁拜访似,大大敞开着。
小春抱着奶娃儿便这么登堂入室,直入大厅里头。
略微幽暗的厅里传来淙淙琴音,如急流如狂浪,波涛堆雪暗潮汹涌。
小春觉得琴声熟悉,带着种特殊的韵味,娟秀中流曳过尽风尘才得隐显的沧桑与妩媚,仿佛又像几度午夜梦回听过,谁曾经在他耳边年弹悠悠弹奏,伴他入梦。
他脑海里浮现个景象,张榻子、张古琴。
老老旧旧的木头带着些许岁月痕迹,磨损得几乎看不清楚之前工匠的雕工了,可弹出来的乐音却荡人心弦。
或许是那琴实在是好琴,或许是弹奏之人,让人魂牵梦萦。
抚琴的是个貌若天仙冰雕玉琢般的少年,而缠绵病榻的是十来岁的自己。
小春见着自己望着那少年,伸出去的手抓着少年的衣角不肯放,而后少年把他的手用力扳开放回被子里,说着:“还睁着眼不睡,想死吗?”
那语气冷呼呼的,却也不是毫无关切之意。
“大师兄……等我好了……教我弹琴好不……”小春听见自己这般问。
少年忽尔笑了起来,娇颜如花,三分邪气七分妩媚,美得不像个男儿,可却又货真价实是个男子。
少年说道:“你活得下来,我便教你。”
恍恍惚惚之间,小春又想起了些东西,可脑袋整个疼得厉害。便在这时,左肩上那个地方烧热了起来,几乎要融了骨头的那种热度令他闷哼了声。
不稳,他整个人跪倒在地,汗水不停地滴落磨得光可监人的黑石子地上。
“八爷!”他眼前出现了个女子,黑衣罗裙,素雅淡容,高雅脱俗,看便不是寻常人家。
女子朝小春福了福身,而后抱起小春怀里的奶娃儿,奶娃儿喊了声“姊姊”,乖乖地被那名女子接了过去,两人退到旁。
琴声变,缠绵悱恻哀怨凄楚,其间少缱绻无法言语。
小春这时脑袋的痛已经不只是被狼牙棒流星锤打到那么简单,而如同整个人被抓起来上下这么摔,摔到七晕八素地头晕目眩讲话也讲不出来。
他只想吼着叫那琴声别再继续,自己快给折腾死了。
几番努力,最后咬牙撑,小春直挺挺地了起来。
自从闻得这琴声,心里头便像被什么给牵动了般,跳得慌乱。
他踏着凌乱破碎的脚步,颠颠倒倒地往里头走去。
本想看弹琴的究竟是谁,却没想到拨动珠帘,便头重脚轻地往那把琴栽去。
琴声立止,他没如预料般撞得满头包,反而落入了个带着馨香的怀抱里。
酥人骨头的佣懒声音缓缓响起,带了些笑意低声道:“永远都是这么莽撞。”
小春抬起眼见着着身穿黑绸子衫,样貌美得惊人的男子。他张嘴,口水便流了下来。
这人生得张貌若盛放牡丹的脸庞,目光冷冽带着点邪气,笑起来姿容绝代令人销魂,举手投足间却又冷艳到了极点。单望眼,尽是说不出的风情撩动,夺人神魂。
脸上轻轻痒,小春定了定魂,才发觉只如璧皓腕在他眼前,而那如葱五指正轻划着他的脸颊。酥麻酥麻地,搔到了心坎里。
小春眼直,双眼瞪得老大,看着这眼前这万般风华的黑衣男子,心里起伏个不停。
左肩那被中蛊留下的朱砂痕迹反复蒸腾烧热,越演越烈,几乎要让他承受不住。
再看此人眼,他的胸口怦通怦通地跳个不停,脸皮热气全上了起来,红得脸他自己都觉得烫了。
他额间满布细汗,微微地打颤。
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像小姑娘第次会情郎,那又羞又喜,又期待又害怕的感觉;像大姑娘头遭上花轿,那又忧又怯,又辛酸又甜蜜的模样。
男子绽开抹惊心动魄的动人微笑,勾人似地望着小春,小春被这么望,顿时脑袋嗡嗡作响,魂飞到九霄云外去,拉也拉不回。
“小春,怎么这般看着你大师兄?”男子酥磁的嗓音柔柔说着,手指也从脸庞路滑下脖子,挠了挠小春的领口,抚过他的喉结。
“大……大师兄?你是我大师兄?”他大师兄不就是魔教教主兰罄?小春咕噜声吞下大口唾沫,实在口干舌燥得紧。这人怎么这么妖孽啊?让他这么碰,小春也不住,腰脚都软了。
“听说你失了记忆?嗯?”兰罄问道。
那声“嗯”,“嗯”得叫个风情万种、缠绵婉转,叫人为之心迷神惑、辗转销魂。此刻,小春除了点头,竟也说不出只字片语来。
“既然都回来了,就随师兄回燕荡山吧!”兰罄说。
小春先是茫茫然点头,后来又猛摇头。
“怎么,不想回去?”兰罄问。
“还有个人在等我!”小春拉得丝清明,好不容易才从兰罄蛊惑人的面容中回过神来。
“你啊,怎么还是这么笨。”兰罄轻笑,低头缓缓贴近小春的脸,直至气息几乎相接、双唇几近相贴之刻才停了下来。
兰罄柔声道:“东方那家伙对你根本就不怀好意,你听了他几句话,宁愿跟他走也不和师兄走。死小子没心肝的,亏师兄对你这么好,特地放下切教务寻你而来,你就这么报答师兄片心意的?”
“啥?”小春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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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倾不值得信。”兰罄说。
兰罄眼里戏谵光芒闪而过,那像是猫抓了老鼠,置于掌中思量着如何玩弄的神情,让小春打了好大个激灵。
小春确信自己瞧见了兰罄那种不正常的眼神,倏地颈后寒毛全数起,浑身冷飕飕地。纵然不记得过往分毫,天性中遇险的警觉还是有,如今这人态度就算体贴、语气就算温柔,小春连信也不敢信。
小春又抖了下,兰罄察觉,低声说:“怎着,莫不是冷到了?”那殷殷关切之意听到小春耳里,却是令他萌生退意,直想退退退,退到十里以外去。
小春莫名其妙就是觉得此妖生人勿近,否则绝对会给连皮带骨生吞活剥,最后连个屁也不剩。
兰罄搂着小春又朝自个儿靠紧了些,嘴角还是挂着笑意,靠此人越近,小春鼻子里便窜入了兰罄身上的味儿,说不清是香是臭。
“哈瞅瞅啾啾瞅”小春没忍着,连打了数个轰天震地响的大喷嚏,口水喷得四处都是。
兰罄那张妖娆中带着浓浓情意的脸瞬间退得什么也没,只剩脸嫌恶。
他松手放开小春退了两步,连忙拉起柱子旁的黑色纱幔,冷着张脸将把手臂上的不明黏液擦掉。
小春举起手来揉了好几下鼻子,发现美人师兄手臂上的不明黏液竟是自己的鼻涕,讪讪地笑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粗人个,弄脏了师兄你的衣服。”
兰罄也回了个笑,嘴角有些抽搐。
小春看兰罄这身黑,便问:“师兄你叫兰罄?乌衣教的教主?”
兰罄眉挑,道:“想问什么?”
小春顿了顿,眼珠子转了转,跟着便是霹雳啪啦地堆问题脱口而出:“既然你叫我问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能不能说说,我身上这蛊是怎么回事?什么不好干,怎么在我身上下蛊?我既然是你师弟那你总得顾着点吧,结果下蛊就算了,我还听说你乌衣教的人追杀我。追杀不打紧,可居然追到我摔下山崖也不放过跟着起摔下去,害得你师弟我差点呜呼哀哉。
后来师弟我在寒山派昏了大半个月,而且醒来后脑袋空空什么也没有,体内又有四道真气乱窜,下子热到浑身冒汗,下子冷到脑袋打结,惨到连祖宗八代叫什么都忘了个彻底!”
小春顿了顿,疑惑地望着兰罄,再道:“你真是我师兄?怎么觉得我和你有血海深仇似地,若非如此,你哪这么折腾我?”
兰罄嘴角噙着抹笑。“你自个儿往锋头上钻,怨得了谁。”
“我自个儿往锋头上钻?”小春眼又转了转,也是了解自己的本性,遂碎了句:“的确,是有这可能。”
可想了想,根本啥也想不起来,便道:“既然如此,那些先撇边去,咱谈谈别的。有蛊就有解药,师弟我现下快被折腾死了,师兄高抬贵手,惠赠颗半颗吧!”他手朝兰罄伸了出去。
兰罄望着小春,这会儿摇头了。
“没解药?”小春瞪大眼。
兰罄望着小春,却是不回答小春的问题,迳自含情脉脉地说:“和师兄回去,只要你此生再不动武,敛了真气,这蛊倒也伤不了你。”
“那不成了废人了?”小春吓了跳,兰罄这番说词,竟是只要不妄动体内真气,那蛊便可安分下来。
“失魂蛊,又叫同命蛊,服下后心意相通生死相同。你这回服下了蛊,便得和师兄同生共死了啊!从此以后就算你废人个,师兄也会护着你,不离不弃,你又怕什么呢!”
你又怕什么这几个字拉得长,绵绵地听得小春骨头酥,差点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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