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乌衣魔教 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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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听的东西不是这个。他想这孩子用那软软的声音，说出其它的话语来。其它应该得说给他听的话，而不是兰罄来兰罄去。

    小春拖着云倾慢慢往里头走，缓声说着的语气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心思：“要不你若想出去，便告诉我声，让我陪着你。放你在此其实也是下下策，你那些近卫和乌衣教这些人我也不是信不过，只是他们终究不是我们，只有咱俩可以全心全意，外人难保他们不会有别的心思。反正，反正你有什么事都找我便对了。”

    “……”云倾注视着小春牵着他的手，方方被抓住时的作呕感觉奇特地缓缓淡去，再无踪影。且听见他那句“他们终究不是我们，只有咱俩可以全心全意”时，心里那拧着的地方也舒缓开来。

    原来，他想听的就是这些。原来，他想得到的，便是这人口中字句，只为他设想的话语。

    有点暖、有丝甜。云倾嘴里低声念了遍。“只有咱俩可以全心全意……”

    全心全意、相互信任，不猜测、不怀疑，颗心全部交托出去。

    “嗯？你说什么？”将云倾推回床上，小春问。

    “……”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思，云倾瞥了小春眼，将那份欣喜深深埋起藏好，随后说道：“你不像个孩子。”

    “我本来就不是个孩子。”小春仿佛云倾说了什么笑话般，咧着嘴笑了出来。“你瞧我这模样以为我小，其实是我练了回春功，移蛊时因功力尽散，才不慎回归稚子模样，我今年都二十……嗯……”

    讲到自己年纪，小春搔搔头，屈指认真数起，“二十几也忘了，出谷的时候十八，在外头过了个年十九，后来又睡了两年中算二十，现下大概二十二了吧！”

    “是了，是二十二！”小春大笑。

    云倾愣，眼前似乎晃过些画面，阳光有些闪耀，有个少年笑容如同旭日朝阳，猖狂放肆却又令人挪不开眼。就像眼前的他样。

    但随即像针扎样的疼痛穿过他的脑海，逼得他不得不停止继续回想。

    “怎么了？头疼吗？肯定是祛痛丹的药效过了！”小春手脚并用地爬上床，紧张地在云倾身上脸上摸来摸去，又是诊脉又是查探地。

    小春忧心地说道：“你别想得太厉害，这蛊是会让人头疼的，我待会儿便去弄些药让你带着服用。你体质与我不同，我先前为自己开的药方并不适合你，这重制药得两三天时间，你便忍忍。药性我也会调缓，慢慢养好你的身体，虽无法替你除了子蛊，可也能解了子蛊毒性让你拾回记忆不再头疼。”

    云倾凝视着对方，不愉快的反应在这人微热的掌心触碰中点点地淡去，兴起的是另外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不晓得如何形容，温暖，喜悦，还有莫名焦躁。他的心不停地激烈跳动，强烈得胸口隐隐作痛。

    记忆虽然片空荡，但奇特的，他却感觉无所谓。只要有这人在身边。

    云倾伸出手，在小春白嫩的脸颊上掐了掐、拧了拧。而后他有些怔愣，奇怪自己为何会对对方做出这样的动作。

    小春吓了跳，随后又是那灿灿然的笑容。”我小了以后这脸便是又圆又肉，你看不惯我瘦，这大饼脸兴许较合你意。”

    见小春笑了，云倾的视线又被吸引，轻轻抚上小春的脸。

    云倾听见自己说：“我喜欢你这样笑。”没有忧愁悲伤，心无畦碍，真挚纯粹的笑。

    小春笑道：“我喜欢你这样说。”云倾以前便常如此，说我喜欢你这样、我喜欢你那样。他那不爱笑，却喜欢上自己笑容的云倾。

    小春第二回的笑，眼里带着点点泪光，在漆黑的眸子内闪烁着，如同子夜星子那般璀璨。

    云倾有些茫然，他伸出手想要碰触那对眼睛，小春却动了下，差点叫云倾手指戳进小春眼里去。

    云倾心头惊，即刻将手移开，而后听得小春说：

    “今日就先到此吧，你刚醒来身子还虚着，我去替你熬些药补补，那同命蛊十分歹毒，我怕你身体会受不了。”

    云倾才想开口拒绝，让小春留下，不料小春又说：“师兄他我也会看好些，他现下走火入魔神智不清，若有些作为类似挑衅，那也绝非恶意。你若碰见他，只要试着和他好好相处，别凶他，他倒不会对你怎样。还有……你身上的同命蛊是子蛊，对他身上的母蛊会有所反应……

    倘若实在不舒服，便和我讲声，我再替你想办法看看能否除了子母两蛊的牵绊。”

    听得小春如此说，云倾便是皱眉。

    “怎么了？”小春焦急地问：“哪儿不舒服？”

    “我的确不喜欢见着兰罄的那种感觉，”云倾眉头皱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很难受。”

    “……”小春张着嘴，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云倾说：“胸口疼痛，不光是痛，跳得厉害而且喘不过气来的那种难受。”

    “……”小春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扯出个笑容来。他轻声说道：“子母蛊相互吸引，想我当初见他便脸红心跳直往他怀里栽，你还能挥剑砍他没朝他亲过去，都算厉害的了。”

    小春不知自己干嘛想起当初在写意山庄的地牢里，云倾说过的类似话语。云倾说自己让他心里痛，见到了心痛，见不到也心痛，又说早知喜欢上个人会如此折腾，当初索性剑杀了他，便什么事情也不会有。

    而今的兰罄所带给云倾的感觉，竟如出辙。

    小春心里头又呕又苦，万分不痛快。他手握得死紧，就想转身跑去兰罄那里，小拳头朝他挥挥。

    虽知道子蛊移到云倾身上后，云倾本来就会对兰罄生出感情来，稍早见着云倾和兰罄如同仇人般时他还小小高兴了下，然而……然而原来该有的还是存在，从未因他的侥幸而消失。

    奶奶的！

    小春心里头咬牙切齿不爽快，脸上却硬是撑着不动声色，省得让人家发现他脸皮薄，连这点刺激也承受不起。

    小春随口说了句：“天色已晚，你休息吧！”便同手同脚，僵直地往外走去。

    云倾猛地抬起头来望着小春离开的背影，小春走得快，点也不停留，直到关上房门，皆无回首。

    云倾抓着自己衣襟的手紧了。

    小春突然走了，走得如此迅速。云倾仓惶的神情显露在脸上，却抓也抓不住那人，只得任那人离开。

    小春的离开时比那黑衣人带给他的感觉为强烈，云倾皱着眉，隐隐的头疼令他心绪翻腾暴躁不堪。

    “赵小春……”他反复喃念着这个名字。

    你为什么离开？

    ◆◇◆

    小春从云倾房里出来后，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在长廊上吹了好会儿风，发觉原来夜里都这么冷，冬天近了。

    他跳上屋脊，坐在老朋友朝风兽旁，抬头是黯淡无光的星与月，在最高处迎着风，他与它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升起的朝阳。

    “原来喜欢个人，是很可怕的事情。要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牵肠挂肚辈子。”

    小春突然想起移蛊时云倾说的这句话。

    他其实也明白云倾和他在起之后绑手绑脚什么都不能做，几次生离死别是七情俱伤，痛得几乎没自绝下了地府去。

    如今云倾失去了记忆，忘记了他，那么……那么他是否也该公平些，让云倾就此解脱，离他而去。

    对于云倾小春直有着愧疚，当年若非自己出谷撞见了他，而云倾又身中月半弯这种奇毒，他们两个怎么也不会彼此弄着弄着，便凑在起，而后越来越难分难舍，直至最后陷入泥沼当中。

    小春总觉得倘若云倾没遇上他，碰上的是个可人乖巧的女子，那么云倾便不会落得今日这番地步，每天每夜在那里痛苦。

    他这么想着，其实云倾并不是真的爱上他，只是刚好第个引云倾动情的人是自己，云倾心里又无存男女之别，不懂同为男子世俗不容难以相恋。加上自己后来又不忍拒绝，两个堂堂男子这才不幸携手，共赴龙阳之路。

    小春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拖累了云倾。

    想起云倾那番话，小春心疼的厉害。

    他的云倾原本无心无情对什么都无所畏惧，却让自己这个混小子牵累至今，心软了也脆弱了，才说出那样的话来。

    “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牵肠挂肚辈子……”小春喃喃念着，眼眶热得厉害。

    早知如此，当初便应该狠下心拒绝云倾才是，他这么喜欢这个人，哪可以让这人伤心至此，说出如此难受的句子来。

    路走来，因为兰罄的事，因为他爹与死去的娘亲，他害得云倾惨，几回露出难受的神情，都是心如刀割。

    或许、或许解蛊毒的药并不该制，或许、或许就让云倾从此忘却那段不堪的感情也好。从今而后无论云倾再喜欢上谁都与他无关，他得放开那人，让他能够笑得开怀，不再如此神伤。

    “你在想什么，躲在屋顶上哭鼻子？”身旁突然传来声音。

    小春吓了好大跳，眼泪时收不回去掉出眼眶外，琉璃瓦上屁股没坐稳，整个人随之往下滑去。

    只手伸了出来抓住他的领子将他带回。小春抬头望，这才发现来人是谁。

    “七师兄！”小春带着鼻音的嗓音叫了声，“你三半夜跑到别人家屋顶上做什么，想吓死人吗？”

    小七把小春放好，摇着把扇子，蹲在他旁边似笑非笑地说：“谁晓得你发什么愣，我都来了盏茶时间了，就你没发现我而已。”

    花园里几个黑衣人眼神灼灼，正盯着小七看。

    小春往下喊了声：“没事，这是你们家教主的七师弟！”

    小春这么说，底下人才散了，继续巡逻去。

    “欸，“小春转头望了小七眼，见他脸上带着的又是张新面孔，若非声音和以前样，那两颗虎牙也还在，他还真认不出来。

    散了心里头那些沉重心思，小春扬了笑道：“师兄今日书生扮相倒是挺俊，可这湮波楼不比往日，现下只是茶馆来着，没了美姑娘，您穿得再俊也是白搭啊！”他这师兄就爱美色，这点小春可是记得。

    小七刷地声合起扇子，在小春头上敲了记道：“小混蛋别要嘴皮子，你师兄我可是特地来找你的！”

    “啥？”那扇子是铁的，小春被敲了记，当下脑袋像被撞了的钟样，嗡嗡嗡地直响。

    “南方起了疫病，兴许会往北方蔓延。你师兄我命苦，得跟那些所谓八大门派南下去攻魔教燕荡山，想起我师弟你医术是师父夸过的，便来向你讨些药傍身。”小七环胸说道，脸色有些莫可奈何。

    “得。”小七这番话是说觉得他的医术好，特地来找他拿药，小春心里乐便笑开了来，应声许了。”你三日后来取便成，我做些让你带去。”

    小春想了想又道：“当初八大派搞的事还没歇下啊？”

    小七啧了声，点头说道：“也不知那个兔崽子走漏魔教教主走火入魔如今生死未卜之事，我本来以为拿了个副盟主的位置便可回去复命，谁知这事出，换成得去燕荡山送死了。瘟疫耶，听说都扫倒几个城镇了，这去还得了。”

    “有我在你不会死的！”小春用力拍了拍小七的背笑道。

    “是了是了！”小七说：“天下都知道你是神医。”

    小春顿了顿，又说：“只是大师兄这回真的不太乐观，我为他做的那些药，他连颗都没吃，走火入魔筋脉逆损之状越来越重。大师兄只怕是赶不及你们围山之前恢复了，而魔教若真被攻破，死伤肯定惨重。”

    “魔教散了也好。”小七蹲在屋顶上煽着扇子，脸不关己事地道：

    “大师兄失踪以后，乌衣八仙还活着的都去找他了，头头不在，底下那些人乱得不像话，其它门派接连挑衅，他们便接连反击，弄得这阵子死人倍，棺材店老板赚翻天。你脸皱成这样子，师兄肯定是没法子救了。乌衣教没人出来主持大局，散了也好，那里头不是我说，你没见过，那妖魔鬼怪特。要全放出笼弄得团乱，到时肯定连个安稳睡觉的地方都不会有。”

    小春顿了顿，又问：“可别人围堵燕荡山，师兄你去凑热闹干嘛？”

    小七哼了两声，“吃撑了才和他们去围山，我只是取了个副武林盟主的位置走不了而已，当是去凑凑人数，晃晃兜个圈看看风景便走人。脑袋坏了才跟他们起打，我又不是不知道大师兄为人，真让他知道同门师兄弟胳臂肘往外弯，他不把我剁了我随你。”

    小春笑了笑，往下头的厢房指，说道：“大师兄在里头，去不去看看？”

    小七合起扇子说：“不去！走火入魔的疯子有什么好看的。”

    “我给他下了药，他大概睡了。”小春心想，他这七师兄心里大概是还有芥蒂，虽然神情派淡漠毫不在意，可毕竟同是宫里出来的，这两人在神仙谷那几年就不太来往，到了外头想必也是样。

    小七还是摇头。“我两日后来找你拿药，后日便要出发往燕荡山去，先回家里头抱我那四个小美人温存温存。”

    说罢，小七跃下了花圃，刷地又把扇子摊开来，大摇大摆在花园里踱了踱，闻闻这头的鲜花，望望那头的盆栽，最后悠哉悠哉地停在兰罄门前。

    小春注视着小七，最后发现小七还是走了进去。

    毕竟同出门，师兄出了那么大的事，也是想关切下。他这七师兄心里还是挺软的。

    哪知进去了没半晌，屋里头突然乒乒乓乓响，花瓶盆栽倒地碎瓦声传来。

    小春惊，从屋顶上了起来。

    这时他家七师兄红着张脸从屋里慌乱跑出，发束零散发丝凌乱，身上衣服被碎得没处完好，蜜色的肌肤都裸了大片出来。带着光泽的肌肤上，还有几处可疑残红。

    “赵小春！”小七吼得大声，震动房舍。

    小春尴尬地笑了两声，“大师兄中了我的春心动，忘了解开。”

    小七本是想向这八师弟要解释，可听到解释，气得反而吼得大声。他朝屋顶叫嚣道：“你个浑小子居然下春药，下春药就算了，还没良心到叫我去看他！”小七简直快被气疯了。

    “都说是忘记的呗！”小春喃喃自语两声。

    他家七师兄嘴巴又红又肿的，身上衣衫破烂，裤子不见了，身上也斑红点点。仔细瞧过后，小春忍不住大笑出声：“瞧你这模样，该不会是被大师兄给怎么了吧？咱神仙谷几兄弟手足情深互助互爱的，大师兄时冲动控制不了，七师兄帮帮他也不会怎样啊！大家都是男人，没损失的！何况大师兄又是个出了名的大美人，七师兄不也挺爱美人吗？”

    突然柄铁扇子破空射上屋脊，打在小春额上，让他唉呦惨叫了声，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格老子个熊，我教你再幸灾乐祸！”小七狠狠地啐了声，“混小子！”

    以前在谷里还不觉得这八师弟如何，而今接触过几回，总算能明白江湖上大票人提及这家伙时，总是脸牙痒痒，恨不得剥其皮、抽其骨的模样了。

    ◆◇◆

    恍恍惚惚过了两日，小春埋首药房内写方子熬草药，兰罄没去看、云倾也同样没有。偶尔云倾会走过他的窗前，凝视他好会儿，待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云倾已走。

    云倾倒是听他的话，没和兰罄起冲突，不过每回两人遇见便像娱蚣见着鸡，总是僵持半晌，深情地瞪着对方直到有个人反身离去，才化解僵局。

    从第日到第二日，互相对峙的时间渐渐缩减，小春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心里害怕这两人这么凝视下去，搞不好有天会擦出火花，真的培养起感情来。

    第三日原本要来拿药的小七没出现，派了四个姑娘来。

    小春见那四个温柔婉约的美人儿，奶奶的，眼睛都直了。

    他这七师兄看起来就和他差不德性，怎么人家那么好命能左拥右抱四个如花似玉的美眷，他却得面对兰罄和云倾这两团错综复杂的死结。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正当小春望着四个美姑娘口水直流时，黑影伫立窗前望了他好会儿，看看手腕处的绷带，又看看他。小春顾着对那四个姑娘解释药性，没理会他，让那黑影就悻悻然甩头跑走了。

    过没久白影便来了，那人在门口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小春僵了僵，立刻加快速度将东西全塞进麻布袋里，叫那几个姑娘扛走，而后赶到那个脸色不是太好的人身前。

    “怎、怎么了？”小春焦急地问。

    云倾轻轻哼了声，小春胸口颤，后才听云倾低声说：“头疼。”

    小春立刻从怀里掏了药瓶出来，斟茶倒水完全副小媳妇模样，伺候云倾。

    那四个姑娘拿了药又望了小春和云倾几眼，交头接耳低笑着走了。

    小春侧过头从云倾身旁探过去，好奇那几个人在说些什么。但就见姑娘们水蛇腰扭啊扭，娇臀摆啊摆，荡得他魂都跟着去了。

    “赵小春！”云倾低喝了声。

    “在！”小春立刻拉回神魂，笔直地好。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云倾问。

    “呃……我正在熬药……这药大概连续服用半个月便能见效。”小春说。

    当日他对自己下掹药，又拉又吐狂泄毒性，几天光景便恢复记忆，可云倾生得这么美，仙人降世来着的，他怎么也无法狠下心来让云倾又是拉又是吐……光是想，小春都觉得很可怕……

    云倾有些烦躁，他这几日不见小春也烦，见着小春也烦，而后又有那兰罄前后左右在他身边晃，晃得他是心烦意乱。加上体内真气忽冷忽热冲击内腑经脉，虽服了小春的药不致感到痛楚，却又仍感到坐立难安不得平静。

    为了去除这种令人厌恶的感觉，他拼命回想自己失去的东西，哪料过于强逼的结果，竟是连那祛痛丹也镇不住，头每日每日隐隐地疼。

    “颗药效不够，你以后每日给我两颗服用。”云倾压着额角道。

    “不行。”小春立即回决。“药是三分毒，服伤肝败肾，对你身体不好。”

    “你当日次用量少？”云倾问。

    “呃……次三颗……不过我那情况特殊，与你不同。你别老想记起什么事情，否则毒蛊愈压反弹愈大，只会让你头痛加剧而已。”

    “可我怎能不想，每回只要见着你，就觉得心里烦躁。”云倾几乎是吼了出来。心里烦、心里燥，没日没夜想着这只有丁点的小娃儿，想着为何心里总满满的是他，直到自己都快受不了。

    小春被云倾这么吼，愣了愣，有些苦涩地笑了出来。

    他拉着云倾往药房里头走，让云倾在长凳上坐下，而后自己爬到桌子上坐好，低声说：“我替你按按便会好些，你别心烦，也别气。”

    小春面对着云倾，手掌放在云倾两侧额边，力道适中地划着圈，替云倾揉捏那些紧绷的穴位。他见云倾双眼睁着直视自己，失笑道：“眼睛闭起来，不会让你难受的。”

    云倾缓缓闭起双眼，在小春细细动作下，羽睫轻颤。

    小春散了云倾乌黑柔顺如丝绒般的发，手指深入其中，缓缓按压推拿。

    云倾的脸几乎靠在小春胸膛上，闻着这人身上传来的淡淡药香味，感觉身上似乎有什么在作动，让他的身体某个部分隐隐灼热起来。

    小春的手指与掌心带给云倾又酸又麻的感觉，他的呻吟含在喉间，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带着隐晦的愉悦。

    “小常你做什么？”

    兰罄的声音突然传来，小春的手抖了下，从云倾发间收回。

    云倾睁开眼，不满地望向小春，他想向小春抱怨为何不继续，却见小春转过头去注视兰罄，眼里早已经没有自己的存在。心头突地空，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又浮了上来。

    “没做什么。”小春往兰罄望去，可定睛看，却差点没给兰罄吓死。

    兰罄手里拖着只比他还大的野猪，浑身都是血，而后朱唇微张，露出血淋淋的笑容，直盯着小春看。

    “你们抱在起。”兰罄说：“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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