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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迹江湖之铁剑春秋 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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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疼你们两个啊!”

    “呦,宴小宫主这么说,要让央小子听见,不吃醋死了。”叶说。

    小阙笑得眼都眯起来了。

    “阿央也疼你们两个啊,和我样!”

    莫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苦涩非常。他个人在大厅之外,与厅内的欢乐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他想进去,但哪有资格进去。他在延陵府中不过是个小厮,哪点比得上那被剑捧在手心上宠着的人重要。

    剑瞥见了愣在门口的莫秋,立即朝着他走来。

    “你怎么起来了!”

    小阙仍然赖在剑背上,他的小脑袋从剑背后探了出来,好奇地看着莫秋。

    “这人是谁?”小阙问。

    “府里头的杂役。”剑对小阙说。

    莫秋的心狠狠地被刺了下。虽然明白那的确是自己如今在剑心目中的地位,但由剑嘴里说出时,他仍无法坦然接受。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剑宠着爱着的人了。

    他只是个相貌平庸,长着满脸麻子,还不幸伤了那东西,连剑身上那小子根脚趾头都比不上的下人而已。

    “喂,你叫什么名字?”小阙问道。

    莫秋的目光扫向小阙,心里阵厌恶。这个只有张脸长得能看的死小子干啥黏着他舅舅不放,剑新收的徒弟?呸,他才不承认!

    小阙被莫秋恐怖的阴鸷的视线扫,突地打了阵寒颤。他不明白自己那话问得有什么不对,惹得这人不快。但这人眼底的狠意下子又消失无踪,瞬间的转变让还来不及反应的小阙呆了好下。

    “小的名叫阿旺。”莫秋咬牙道。

    “啊,阿旺,”小阙把下巴靠在剑肩上,歪着头天真无邪地问道:“你为什么讨厌我啊?”

    莫秋当然不可能在剑面前说出自己心里那点事,而小阙却突然对莫秋感了兴趣,放弃黏住剑,改成绕着莫秋团团转。

    幸好在莫秋耐心用罄之前,叶直接把小阙拎了开去,要不面对这个霸占了自己心上人的小混蛋,莫秋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拿洗衣棒往他头上扔去。

    雨又开始下了,天色阴沉,乌云盖顶,淅沥哗啦的雨声让人心烦意乱。

    隔日早剑带着小阙去巡堤,屋子里空无人,只有他独自留在府中做杂事。

    莫秋坐在屋檐下动作缓慢地洗衣,长廊外冰凉的雨水不断喷溅到他脸上。他想着稍早小阙兴高采烈地跟剑出门的景象,心里泛起酸楚,但下刻立即自嘲起来:

    “你啊,拿什么和人家比,人家那是浮华宫的小宫主,是他收的徒弟,而你只不过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下人。还想争什么宠,根本没那资格!”

    莫秋正自言自语说着话的时候,剑从前廊走了过来。

    莫秋闻声抬头,剑朝他露出个笑容,当下他不只心酸,连眼都酸得要掉泪了。

    “大当家的不是带宴少爷去玩儿了,怎这么早便回来?”莫秋甩了甩手起来,随意往身上的粗衣擦去,留下两个湿漉漉的水印子。

    “雨下得太大,四处水蒙蒙,小阙觉得无趣,我便先带他回来了。只是待会儿还得要再去大堤趟才成。”剑说着,缓步走向莫秋。

    剑直觉得这孩子聪明伶俐,不论吩咐什么事都毫不拖延立即办好,他前两日对叶提起要让这孩子去天香楼学管帐,做些轻松点的工作,叶也答应了。

    今日忙着出门差点忘了这事,剑趁着这趟回来本来想对他说这好消息的,然而才靠近些,莫秋却连话也没响应,转身便走。

    剑觉得有些奇怪,遂问:“怎么了,阿旺?”

    其实明明不关剑的事,明明都是自己的错,然而莫秋听见剑朝自己喊出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名字时,竟压抑不住地低吼出声:“别叫我这个名字!”

    剑愣了下。他敢肯定莫秋在生气,却不知这人在气什么。

    莫秋走了两步,立即被剑拦下,剑在莫秋身前,看着这只矮他些的少年迅速低头,然而那来不及隐藏的神情早被他看见。少年脸上,带着丝委屈。

    莫秋生生压抑下自己的怒气,也压下遇上这人就脆弱了的心,他轻轻吸两下鼻子,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对大当家的这么说话。”

    剑愣愣地看着莫秋,方才那瞬间,这熟悉的情景,让少年的模样与那人重迭在起。他想起了那总是对他发脾气,而后又硬生生克制自己,朝他认错的人。

    剑张了张嘴,个不能说的名字堵在嗓子眼,让他眼眶微微热了起来。

    他举起的手原本想放在这人发上,轻轻安抚,就像自己以前常做的那般。他知道自己做事总想得不周全,稍不经意便会惹这人伤心,然而伸出的手却突然僵在半空中,好会儿之后才收了回来。

    “不打紧,你去忙吧……”剑低低叹了口气。

    他转身离开这叫阿旺的少年,往前厅方向走去。

    方才差那么点,便叫出了那个名字。

    小秋……

    他心里唯的人。

    已经病入膏肓了吗?原来这些日子这么在意这个少年,无时无刻想对他好,想照顾他,竟是在这少年身上寻找莫秋的身影。

    他真的想见他、真的想见他了。

    他想念他的小秋朝着他笑的样子,然而,那日天香楼内,也是自己亲手推离了他。甚至他在门外跪了那么久,刮风下雨烈日曝晒,都是他不让他进门来。

    那人,如今如何了呢……

    是不是好好的,有没有人照顾他?

    他心里也是很想他……

    然而、然而……

    雨又下了,而月下得又急又大,令得前些时日已经高涨的水流加湍急。

    夜深时刻,风声雨声在窗外呼啸,剑方才要睡下,却听见外头隐约传来仓促的敲锣声。他打开门仔细听着,惊觉那声音竟是喊着:

    “不好了……发水了……姚河快决堤了……”

    剑心中大骇,急忙披上外衣往外走去。这时阿福带了个人匆匆忙忙往他跑来,那人是夜防民兵,见着剑还没开口,剑立道:“边走边说,情形如何了?”

    那人浑身湿透,惊魂未定地道:“大雨让上游山洪爆发,滚滚黄泥倾泄入河塞住这几日好不容易疏通的河道。河道被截断,大水无处可泄,怕要冲出两岸堤防了!”

    剑同那人快步往外走去,这时原本应该睡了的小阙也跑了出来,他揉揉眼急喊:“师父捎上我啊!”

    剑点头招了小阙,这时候个人份力,于是三人便起前往兰州大堤。

    天色昏暗,几乎已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剑才靠近堤防,便听见轰轰水流声如万马奔腾而过,激流湍急之速,连长堤也为之震动。

    民兵忙着将之前准备的土包拼命往大堤上迭,然姚河激起的水涛几乎都已经打到脚边,耳旁大河怒吼,所有人既恐又乱,可为了兰州城内的亲人,他们仍是努力地刨土装袋,送上长堤去踩实成墙。

    剑和小阙天生力气大于常人,他们两个肩扛三袋重土,手抱包,也是拼命地直迭,就怕晚了慢了,水势冲破堤防而出,会害了兰州城里的百姓。

    剑见情况危殆,转头拉了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道:“立刻回去叫守城士兵将城门关紧用土包挡住,这堤怕是撑不下去了,千万别让水淹到城里!”

    那人看见剑便是愣,目光忽地别开,脑袋畏畏缩缩地直躲。

    剑也愣,发觉跟前之人似乎挺面熟,可时间却想不起究竟在哪看过这人。

    这时离剑稍远的小阙爬到堆得有膝盖高的土包上头,照那些民兵的吩咐奋力地在土堆上跳,要把这些临时筑起的土包墙压实。

    可雨中湿滑,小阙才跳没两下,忽地脚下靴子溜,竟整个人就往河中滑去。

    小阙吓得声音都发不出来,旁边好几个人大叫出声。

    剑慌张回过头去,只见右方土包墙缺了块,个白色身影弯腰靠在那凹陷处,吃力地将差些被急流冲走的小阙给拉了回来。

    剑有些呆,小阙惊魂未定,紧紧抓着白衣人的衣襟,白衣人脸上神情复杂,想要推开,却又不得不将浑身都软了的小阙给揽住。

    剑的目光移至白衣人身上,大雨直落,让他看不太清对方的相貌,但也因为如此,让他惊觉对方的身形似乎是自己所熟悉的。

    “门主——”被剑抓住的那个小喽啰拉着嗓子朝白衣人鬼叫喊道:“门主——是师叔祖自己抓住我的,我没有对他泄露身份啊——”

    剑震,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吓得像鹌鹑样的少年,凑近看,发觉原来竟是曾经在铁剑门里见过的铁剑门弟子。

    他嘴巴合不起来,愣愣再抬头,往白衣人方向看去。

    只见那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人微微垂下了头,踌躇半晌,慢慢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掉,露出张白玉脸庞来。

    “……小……小秋……”剑努力望去,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莫秋白衣上沾满了泥,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丝而下,模糊了他的面容。他的只鞋不知掉在哪里,气息微喘,胸口起伏着,竟是急急赶来的。

    但即使外表与气势不再是那日天香楼内叫人几乎无法直视的模样,即使他如今浑身湿透又衣衫不整,但他的眼睛在雨里仍是那么亮,容貌仍是美得令人心颤。

    莫秋淡淡对剑身边的铁剑门弟子道:“照我舅舅说的话做去!”

    莫秋松开小阙,同时剑比松开铁剑门弟子。那弟子领命后飞也似地往长堤下逃,急急赶回兰州城去。

    剑不敢相信莫秋这些时日竟直在自己身边,那名叫阿旺的少年原来是假的,而这张他看了段日子,甚至还有了好感的容貌,也只是张人皮面具。

    想到自己居然又被这个人所骗,那被掩埋在心底还未愈合的伤口又狠狠痛了起来。

    剑怒气无法遏抑,放声吼道:“你易容待在我身边到底是何居心?我身边还有什么值得你纡尊降贵假扮小厮计谋夺取的吗?你这回又想杀谁害谁?若你再敢动我兄弟或我徒弟,就算你是我爹唯的外孙,我也不会轻饶你!”

    剑朝莫秋怀里的人喊道:“小阙,快过来!”

    剑犹若将他视为洪水猛兽般,莫秋双唇颤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阙看了莫秋眼,发觉莫秋脸上竟是快哭出来的神情。可他不敢不听师父的话,立即松开手往剑方向跑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留在你身边没有任何目的。”莫秋突然放声大喊:“我只是想见你!”

    只是想,见见你……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仿佛在响应莫秋的吶喊般,黑蒙蒙的天边突然落下声响雷,轰隆巨响。

    落雷银光划破天际,也照亮对立着的两人。

    莫秋眼眶红着,顺着脸庞落下的不知是雨是泪,他的脸颊被冰冷的雨水冻得苍白,双目直直地看着剑,不肯放开。

    小阙路往前冲,偏偏这时却被突如其来的落雷声给吓到,他脚下又是滑,整个人往土包堆摔去,过大的力道来不及止住,竟猛地连人带土包就这么撞入河里。

    小阙惊得整个人都僵了。

    剑大骇,立即扑向前去抓住小阙。

    然而缺口处水流又大又急,剑和小阙立即被冲了出去。

    剑脑中片空白,只想着要救小阙,他在湍流中奋力回身,使尽最大气力将小阙举起往河岸抛去,跟着自己就在那剎那间被大水远远带离河岸。

    山洪爆发,姚河河水夹带大量断枝残干与土石泥沙,滚滚河水奔流冲击,剑空有身武功,面对如此恶水也难以脱逃。

    接连被几段树干撞击,沉到河中与迎面而来的碎石相碰,剑感觉五脏六腑几乎快碎了,而这滔滔河水却似乎永无到头之时。

    “舅舅!”

    载浮载沉间,浑身是伤的剑似乎听见了那个人的呼喊。

    “舅舅!”

    他睁开眼,听见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近,而后几乎到了身旁。

    “小秋!”剑张嘴,却喝进了满嘴泥沙。他拼命探头往四处看去,循着声音来处,想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而后,竟在不远的激流当中,看到那抹奋力向他游来的身影。

    莫秋是跟着剑跳下河的,千钧发之际他完全没有想到别的,见剑为救小阙落河,接住被剑抛回的小阙,下刻,他便跳水追剑而去。

    姚河水急凶险,但莫秋不管,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个人,若失去了他,那他这生即便苟活下去,也再无任何意义。

    剑已在自己眼前,莫秋拼命地追、拼命地追。河水灭顶,他努力再游起,河中无数碎石往他身上撞,可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看着浮浮沉沉的剑,心里只是害怕……快见不到他了……快见不到他了……

    若他沉入了河底,那他们就永远永远,都无法在起了……

    “小秋!”

    莫秋听见剑叫他了,已经很近,很近的距离,他快游到他的身边了……

    然而便在莫秋惊喜着终于碰到剑对他伸来的手,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抓住剑时,截随水漂流的巨木却从后猛力撞上了他,将他与剑再度分开。

    “小秋——”

    莫秋遭受重击,眼前只觉白光闪,气力彷佛瞬间全被拔去。

    他的身躯被河水卷了进去,带离剑身边。

    莫秋想再回去,他心里着急惦念,却发觉自己连移动根手指也无法做到。

    他在大水间听见剑撕心裂肺的吶喊,恍惚间想道,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事让剑伤心了……

    对不起,舅舅,对不起……

    莫秋开口想对剑道歉,但张口,浑浊的黄水却冲入了他的口中,盖过他的口鼻。

    对不起……舅舅……对不起……直以来我都让你这么伤心……

    我会改的、我会改的……

    我想回到你身边……我不想……你为我伤心……

    10

    剑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猛烈地咳嗽,鼻腔口间仍有姚河泥沙的味道,然而左右看,自己哪还是在河里。

    他回到了家中,被安置在床上,叶和小阙都守在他的床边。

    可是……可是……剑开口,声音沙哑破碎地问:“……小秋……小秋他……”在哪儿呢,怎么不见他在房里?

    剑只记得大水汹涌间莫秋沉了下去,他整个人几乎疯狂,拼命地游向莫秋,将那个曾经以为无法再碰触的人紧紧抱住,想着不会再放开了,直至凶猛的河水冲得他筋疲力尽,失去意识为止。

    剑心里头有了不祥的预感,但他问不出口。

    叶望了他哥眼,而后摇了摇头,别了过去。

    小阙缩在床旁的椅子上,脑袋耷拉着,埋进双膝之间。

    剑颤颤地说不出句话,只是胸口不停起伏着,而后眼眶红了。他摊开自己的双手,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是他松开了莫秋吗?所以才没和他起被救起来?他不相信自己昏迷后竟然放开了莫秋,他本以为即便赴了黄泉,他的手也不会松开。

    叶低声说道:“我听小阙说,你以为他留住你身边是别有居心。”

    剑抬头,眼神茫然无措。

    叶偷偷瞧了他哥眼,见着剑的神情,心里痛了下,立即别开脸去。

    剑喃喃说道:“他说、他说他没有任何目的……他只是想见我……我……应该相信他的……”

    “你是该相信他!”叶低吼了声。

    “那孩子为了想留在你身边,不但答应我易容不与你相认,甚至吞下小七给他的药丸,甘愿散去身功夫。他如果别有目的,根本就不需那么做!

    对他而言,你的原谅比切加重要,铁剑门他不要了,身功夫也不要了,甚至连自己的姓名与容貌也可舍去,只为了能留在你身边。哥,小阙亲眼见到他为了救你跳入大水之中。他心意待你,你就如此待他的?”

    剑眼泪掉了下来,放声痛哭。他悲恸地不住喊道:“俺应该早点原谅他的、俺应该早点原谅他的!俺早就知道那不是他的错,他不知道迷宫会塌下来压着你,甚至小七他都护得牢牢的。都怪俺的牛脾气,是俺不该、是俺不该……”

    剑哭得鼻涕眼泪齐流,整张脸都皱了。

    “……小秋……俺的小秋啊……舅舅害了你……舅舅不怪你了……你回来啊……”

    剑伏在棉被上痛哭失声。他错了、他错了、他真的错了。没什么事比看着莫秋好好的重要,若不是他坚持不见莫秋,莫秋也不会出此下策易容待在他身旁,而后为了救他,葬身茫茫大水当中。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若莫秋真的已经改过,这世间便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原谅的。

    叶看剑这模样,眼眶红,眼泪差点也滚了下来。他连忙用手搧了几下,把泪水搧干。

    门外抹白色的身影,不知从何时起便在那处。

    叶朝门口望去,对那杵着不动的人喊道:“还愣着在那里干嘛,没听见你舅舅说已经原谅你了吗?”

    门边那人踌躇半晌,慢慢地走进门来,行进间白衣犹若雪莲绽开,简单不繁复的素色长衫衬得他身出尘不染。

    他开口,低低喊了声:“舅舅。”

    他柔和酥磁的嗓音缓缓送出,听得哭得不能自已的剑噎了,慢慢从棉被中抬起头来。

    剑脸上交错纵横的都是眼泪,英挺的鼻子下还挂着两行鼻涕。他双唇微张,愣愣地看着朝着他走过来的白色身影。

    莫秋不敢走得太急,他心里头七上八下地,然而他的视线却紧紧地停留在剑脸上,看着这人哭成这样,他的心也痛了起来。

    莫秋跪在床前,柔顺地伏在剑身上,他轻轻环着剑的腰,指尖仍不停颤抖。

    “舅舅我没事。”莫秋说道:“你在大水中直抱着我没放手,后来他们沿着河岸找,起捞起了我们。”

    莫秋低声问:“舅舅你真的原谅了我了是不是?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就不会去做,我永远都会听你的话,你别再扔下我……”

    “小秋……”突然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剑不敢置信,他看向叶,叶向他点头,而后他才敢相信这切都是真的。他的小秋回来了,没有死,没有离开他。

    剑如同踫触珍宝似地,抚摸着莫秋黑丝绒般的滑顺发丝,他摸着莫秋的脸,擦去莫秋眼角渗出的泪滴。

    剑不停点头说道:“舅舅不会扔下你,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伏在剑腿上的莫秋捉住剑的手,就着跪在床前的姿势,缓缓地将满脸鼻涕眼泪的剑拉了下来,在剑唇间烙下个吻。

    莫秋对着剑露出了笑,他的眼晶晶亮亮地,绽着水光,眼底有着浓烈得化不开的眷恋,还有对这人至死不改的深情。而剑忍不住心中激动,回吻了莫秋。

    靠这两人很近的小阙还是窝在椅子上,他的眼睛也亮晶晶地看着这两个在他眼前亲来亲去的人。

    剑和莫秋历经生死再度重逢,彼此眼里除了对方以外,再容不下其它。

    他们完全忘了房中还有其它的人,正当小阙想探头过去问他师父和他师父的外甥在干嘛时,叶突然从后头捂住小阙的嘴,把这好奇的孩子揪了出去,关门。

    大水过后,姚河沿岸赤地千里,两岸农田几乎全毁,但兰州城外这片急弯却因剑与兰州居民合力抢修得宜,比其余地方少了大半损伤。

    之后,叶声令下,天香楼打开大门发粮赈灾,剑则加派人手为居民重整田地,莫秋是命令门下弟子固守兰州,维持灾后安宁。至于兰州知州张叹,莫秋清空了那家伙的家产,八十万两银用于灾民身上,当然,没让他舅舅知道。

    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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