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竹难书之飞贼小兰花 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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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晚上，衙门里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小兰花案也终告终结，施问为了犒赏衙门捕快这些日子里的辛劳，在东大街酒楼里办了几桌好菜，要大伙儿都过去用用。

    晚上，衙门里的灯火熄得差不了，些人已经先往酒楼里去，就剩下施问、南乡、金忠豹国还有小七还在衙门门口。

    小七先跨步走到门外。天色已经暗下，衙门四周都没什么人，风吹着道路两旁的树叶沙沙地响，明明是夏夜，却有种秋瑟之感。

    这时，突然间起了雾。小七正在纳闷，便远远地见到街角那处着群人。那群人人数还挺的，有的穿着白衣服有的穿着黑衣服，定定地在原地，伴着薄雾，身形虚无飘渺。

    小七身后的金忠豹国与施问南乡也走了出来，施问说道：「你们去就好，同侪间的酒席若有上司在场，定会喝得不尽兴。」

    「可是，施大人……」

    南乡笑道：「这是大人的点心思，你们别浪费了。去吧，喝得痛快点。可记得别喝得太晚，明日还是样得那个时辰起来办公的！」

    小七双眼直直看着街角那些人，有些疑惑。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群人聚在那里，是心里有冤屈，要来向施大人申冤的吗？

    却在这时，远方那些人缓缓地朝小七与施问等人深深揖到底，久久也不起身。

    小七愣，而后李忠拍了小七的肩膀下，问道：「小子，你在干嘛哩？」

    正专心盯着那些人的小七吓了跳，转头看了李忠眼，说道：「给你吓死了，要拍人肩膀别那么大力！」

    「小黑大人说你胆子小，果然如此！」安国爽朗的笑声哈哈传出。

    「啧！」小七应了声，「看到没，前面了、二十个人，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再回过头往街角看去时，发觉哪还有人？

    街角那处空空如也，只有几间关了的商店，几株被风吹过，沙沙作响的树木，如此而已。

    「哪有人？你眼花了吧？」陈豹和丁金也向前来，五个人十只眼睛，的确上看下看，就是没有人迹。

    丁金看了看天色，揶揄了小七下。「小子，你确定你看到的是人？」

    说罢，金忠豹国四个也不知吃错什么药，起哈哈大笑起来。

    「……」小七突然起了片鸡皮疙瘩，朝旁边吐了口口水，啐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施问说道：「好了，你们快去吧，别让其他人等久了！」

    小七暗道：「……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你样，大爷我干的亏心事可的哩……」

    嘴碎了阵子，最后还是被金忠豹国往酒楼里拖去。

    晚上东大街的酒楼给衙门里的人包了，楼上楼下全坐满了穿便服的公差，酒楼小二跑上跑下送着酒菜，而小七和金忠豹国则把楼下靠窗边那两桌并起来，五个人人开了坛白干，又划酒拳又灌酒，整座酒楼都给吵得热闹喧腾，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拼了命地喝酒吃菜。

    施问开这桌酒席是为了慰劳这群差点几次丧命在酉无垠手下的官差。

    这回喝酒庆祝的原因并不是要庆贺几日前终于斩了罪大恶极的酉无垠，而是要庆贺自此之后不会再有无辜民众因那人而送命。

    恶人绳之以法后，老百姓便能安居乐业无忧过日，而不必烦恼哪天走在路上突然飞来横祸，再也无法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小七喝不太惯又辣又呛的烈酒白干，才只喝了半坛，就鼻涕眼泪直流地。

    但最先倒的却是所有人中最魁梧的安国。不过喝了几口，就红着脸直傻笑，再喝几口，整个人就趴了。

    「没用的东西，亏你长得这么壮，居然喝不了酒！」陈豹戳戳安国的脑袋，哈哈笑了起来，其余人也大笑几声。

    丁金这时酒坛朝着小七举，道：「其实这次要不是靠着小七的好计谋，小兰花这案子也不会这么快就审清。」

    李忠也说：「亏你想得出易容成柳成非，真是高招！」

    小七嘿嘿地笑道：「没有啦没有啦，普通招数而已，不值得夸奖、不值得夸奖！」

    丁金再道：「也就你脑袋能想出这种办法，居然易容成犯人。我说这事啊，若在别的衙门肯定是行不通的，不过幸亏遇着的是施大人，他那人不迂腐又好说话，只要是为民之事，什么都能试！」

    丁金赞叹了声，和其他两人起开口。「说到底还是——施大人英明啊——」

    小七知道他们要说什么，所以跟着起喊了。

    听见施大人的名字就要狗腿下，这在归义县内绝对是准则，跟着喊英明就没错了。

    「小七，你真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丁金说。

    「丁头儿调教有方、调教有方！」小七说。

    而后众人阵大笑，笑得开心。

    「是说，小兰花今日没来啊？」陈豹四处望了望。

    小七又喝了大口酒，打了个酒嗝后，掩着嘴小声说道：「我听南先生说，小兰花告了假，回家乡扫坟去了。」

    「扫坟就扫坟，讲这么小声干嘛，你当这里的人都没扫过坟吗？」陈豹呿了声。

    小七还是掩着嘴，小声说道：「我是扫过坟啊，可我没提着人头扫坟过！」

    金忠豹三人闻言深吸了口气。

    李忠说道：「她个小娃娃，提着酉无垠的人头回去扫坟？」脸上那神情扭的啊！「怎么没告诉我，我去帮她提啊！」

    小七扇了扇手，说：「你瞧她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的，人家可是没几岁便在江湖上混踏的！她那胆子啊、那性格啊，我看是铁砂磨出来的哩，够强、够硬！提人头算什么？要不是施大人得留块酉无垠好交差，我看她连剩下那大块尸体也会起提了，到桑家坟前血祭。」

    陈豹叹了口气，「真是难为她了，这么小就遇上那样的事情。」

    「欸，不说了不说了，今天大好的日子，就甭再提这伤心事了！」小七说道。

    「对了，小七，小头儿呢，怎么没见着他？」丁金朝四周望了望，突然问道。

    「啊？」小七眨了眨眼。

    「是啊，小头儿人呢？」李忠也看向小七。

    陈豹道：「对啊，小头儿去哪了，怎么没来喝酒？」

    小七又眨了眨眼，说道：「干啥个两个都问我他到哪里去了？今天巡完城后突然眨眼，他人就又不见了，你也知道他的轻功那么厉害，他老要走，小的也留不住他啊！」

    「你的轻功不也很厉害？」李忠说。

    「我就算再厉害，也没小头儿厉害啊！」小七叹了口气。这可是真心话。他若能有兰罄半厉害，今日就不会坐在这里和这堆大男人喝酒，而是能回浮华宫去，偶尔逛逛他名下那家青楼，揽着莺莺燕燕，饮他最爱的陈年竹叶青了。

    「说的倒是！」金忠豹连同突然又从桌上爬起来的安国异口同声地说。

    「啧！」小七啐了声：「你们这四个应得这么齐，同个娘生的是吧！还真心有灵犀来着！」

    「啊，是小头儿！」陈豹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眼角瞥见个熟悉的身影，突如其来地就了起来，身手敏捷地跨上窗台，整个人嗖地窜到外头去。

    「喂，有门的啊，你当门是摆好看的是吧！」小七敲着碗，在后头取笑道：「您老轻功这么厉害，要不以后就让您跟着小头儿窜上窜下可好？兄弟场，这场苦难，就替我顶了吧！」

    小七实在太得意忘形了，刚巧就这么被给陈豹迎进门的兰罄听见他的声音。

    兰罄凤眸轻轻抬了抬，而后淡淡地问了句：「陈小鸡，你说什么？」

    那冷飕飕的声音犹若六月飞雪，冻得小七根筷子落了地。

    没骨气的他连忙将筷子捡了起来，小跑步过来弯腰屈膝地将小黑大人恭迎入座，而后嘿嘿嘿地陪笑说道：「没呢没呢，师弟喝了酒，刚刚胡乱讲着浑话，师兄您什么也没听见。能跟随在师兄屁股后面窜上窜下、办案抓贼，是师弟祖宗八代烧好香才能修来的福气，别人羡慕都羡慕死了，师弟是绝不会将这份好差事拱手让出去的！师兄您就饶了师弟这次吧，师弟以后不敢了！」

    小七劈里啪啦就说了大堆，语罢，客栈大堂里忽然静，而后，猛地爆出惊人的大笑来。

    堂中无论是金忠豹国还是其他捕快，个个是笑得东倒西歪，还有从二楼探头到楼下看的，也是笑得差点摔下楼来。

    这陈小鸡惧怕施小黑的名号，可说是就此传开了。

    小七脸色顿时红赧，几乎抬不起头来。

    丁金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他拍了拍小七的肩，说道：「兄弟，任重而道远啊！小头儿日后真是得劳烦你照顾了！」

    奶奶个熊，群没良心的！小七在心里头诽议这群人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点都没有同袍情谊，呿！

    李忠这时拿了副干净的碗筷，安国也过来替兰罄斟酒，两人个问道：「小头儿，你怎么这么晚才来？饿着了没有，先吃点菜垫垫肚子吧！」

    个则是说：「吃完菜再喝点酒，知道你喜欢喝南城的竹叶青，这是咱们兄弟前几天就吩咐酒楼掌柜进了的，你尝尝。」

    「嗯、乖了！」兰罄点点头，慢条斯理地用他的菜，喝他的酒。

    此时大厅喧闹非常，酒酣耳热之际，群鲁男子扯开喉咙喝酒划拳。只是突然，小七灵敏的耳朵却听见声又声的嘶嘶作响声，他愣了下还在想声音怎么这么熟的时候，就听见金忠豹国四个人大喊了声：「喝，金环蛇——」

    「什么！」小七听见这蛇名，胯下就是痛，接着连忙探头看，奶奶个熊，他家大师兄怀中居然钻出了条小指头粗的小蛇来，蛇身圈金、圈白，比上次咬到他的毒蛇还小上许。

    这金环蛇可是越小越毒的，兰罄怎么把蛇攒身上了！

    小七才想伸手去抓，却被兰罄手拍开。

    兰罄边尝酒，边气定神闲地道：「吵什么吵，这蛇我喂了药，现下已经不咬人了。我等过两天要弄来吃的，你们谁都不许动！」

    丁金汗涔涔地道：「小头儿，金环蛇太危险了，上回小七才给咬得差点没命而已，您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小七点头如捣蒜，劲地讲：「对对对对对！」

    兰罄睨了丁金眼，道：「这衙门里，还你教我做事了，嗯？」

    「不、呃、那个……」丁金被兰罄那有些骇人的眼神看，汗冒得，连忙看向小七。

    「看我做什么！」小七唇动了动，声音不敢发出来。

    「还不劝劝小头儿！」丁金皱着眉紧张地说。

    「劝得了，你就不用叫他小头儿，而是他该叫你头儿了！开什么玩笑！」小七自己也是冷汗涔涔地。

    那蛇……毒啊……不过小七相信兰罄用毒这么年，绝对是有办法治住那条蛇的。小七再看看那蛇，整条蛇像喝醉了似地，东扭扭、西爬爬，在兰罄衣襟上钻过来又钻过去，兰罄几次用手指去戳它，倒也不见它咬人。

    只是，虽是如此，小七还是难免担心。

    小七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师兄，这条可是金环蛇王？」

    兰罄眼睛亮，笑了。「算你识货！」

    呜喔，小七忍不住闭起了眼，他家大师兄这个笑真是耀眼。

    而后他吞了口唾沫，冷静以后，道：「再请问师兄，您抓这蛇是要干什么？」

    兰罄偏着头，神情认真地想了想，才说：「金环蛇很补的，不过活的才有用。上次那条被你拍烂了，所以我就想再到山上去找条。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蛇窝，然后我就把这条蛇王给抓回来了。」

    「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拍烂的！」小七嘀咕了几声。

    兰罄忽然转头看小七，眼睛闪亮亮地，看得小七整个人直发毛。

    「干、干什么？」小七心想，该不会刚刚那句话给兰罄听到了吧？

    兰罄说：「我爹只能吃泡过酒的蛇肉，因为他没有武功会抵挡不住蛇毒。可是蛇胆和蛇血是好东西，不吃浪费了。小鸡，别说师兄不疼你，金环蛇王剩下来的蛇胆和蛇血，就便宜你了！」

    「什么！」小七听得惊。「那可是天下至毒啊，您老不如不要便宜我，便宜在场任何个人就好了！」

    兰罄听小七不肯吃，便像他爹拍惊堂木那么拍，然后两张并在起的桌子跟上头的盘子酒瓶什么的全部起碎掉，周围顿时股寒气逼人，吓得所有人连退十五、六步，就差没挤成团跑出酒楼外去了。

    小七想跑，但不能跑。因为早在他动脚要溜的那刹那，衣襟已经被兰罄给牢牢抓住，逃不出生天了。

    「那真的不能吃，会死人的！」小七欲哭无泪。

    兰罄说：「师兄对你这么好，你竟然不领情，嗯？」

    兰罄笑，笑得阴戾、笑得吓人。

    兄弟，救人啊！小七的眼神飘向金忠豹国那边。

    而金忠豹国脸色早就个比个白，和底下的群捕快挤在起。

    陈豹朝小七摇了摇头。「兄弟现在还在这里没逃回衙门去，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丁金叹了口气。「小子，忍着点。」

    安国也是同个表情。「等会儿替你收尸！」

    李忠想要冲出去救小七，不过立刻给旁人拦了。「危险啊，呆子！」

    兰罄凝视着小七那张脸，往上看、再往下扫，而后低声笑道：「你真是不知道师兄的用心！服下金环蛇王的蛇胆蛇血后，可是能从此百毒不侵。行走江湖最怕的便是遇到用毒高手，只要你能捱过毒发这关，剩下的好处可就通通是你的了！」

    兰罄扯出怀中昏沉沉的金环蛇王往桌上扔，而后只筷子笔直插入金环蛇王的脑袋，然后泛着蓝光的指甲就这么划开蛇腹，跟着取出蛇胆，至于杯中掐破，滴尽蛇血于其中，跟着掐开小七的下巴便狠狠往里灌。

    「咕噜咕噜——」血腥苦涩的血味弥漫小七嘴内，他连挣扎都来不及挣扎，就被灌完那杯兰罄口中所谓的好东西。

    再接着，兰罄又塞了颗能抵抗蛇毒的药丸到小七嘴里，小七则是因为咽喉被扼着，再怎么想吐也吐不出来。

    旁的人则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小七，他们本来想出手阻止，但是没人打得过他家小头儿，二是小头儿都说是为了小七好了，那是不应该阻止了。

    小七喝了十全大补蛇胆血后，脸色慢慢发红，而后整个人像筛筛子样又摇又晃地抖了起来。

    兰罄很满意地松开手，让小七落了地。

    小七着地后腿也没了力气，整个人就像没了骨头似地，往地上趴去。

    「没用的东西！胆子这么小，猪胆熊胆蛇胆都给你吃了，还是补不回来！」兰罄笑。笑得挺开心的。他先蹲下身子戳了戳直发抖的小七，然后再起来看看那条被他在肚子上头挖了个洞的金环蛇王。

    「金忠豹国！」兰罄转头朝那些挤成团的人喊道。

    「金忠豹国在！」四人立即出列，踏步好。

    兰罄拿出另颗丹药，说道：「蛇才刚死，马上拿去叫厨房和这颗药起泡入烈酒中，个时辰换新酒而后做成蛇羹，我要端回去给我爹吃！」

    「欸……」丁金毕竟是年长其他几人几岁，他看了眼倒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小七惨状，出声说道：「小头儿，给施大人吃蛇羹，这样好吗？」

    「当然好了！」兰罄坚定地点下头说：「很补的！」

    「欸……」金忠豹国起叹气。有子如此，真是他家大人之「幸」啊……

    「好了，喝酒！」兰罄拂了拂衣袖，飘飘移到另桌上坐好。「金忠豹国过来夹菜，小七、斟酒！」

    都被点着了，金忠豹国自然不敢怠慢。他们立刻为兰罄换上新的碗盘筷子，而后李忠连忙把倒在旁的小七搀扶起来，小七便边抖着边给兰罄倒酒，几回还因为蛇毒过烈，途中差点翻白眼死过去……

    真是惨绝人寰啊！酒楼的小二跟掌柜的躲在柜台后面，心里为这群归义县的好官差们，掬了把同情的眼泪。

    这小黑大人平日好好的时候可是很得大家伙儿爱戴的，而且公就是公、私就是私，素有他爹施问大人的风范。

    只可惜个月里总有几天脑袋不太正常。

    不过，这不正常的时候通常有衙差大爷们挺身为百姓们挡住了，加上不论是施问大人、小黑大人还是官差大人们，对他们百姓都是非常之好的。再怎么说，百姓们还是很体恤大人们办案的辛苦，也很心疼病成这样的小黑大人的。

    兰罄满足地喝着上等的竹叶青，吃着最爱的猪头肉，旁边不但有金忠豹国四大壮男服侍，还有只直抖的鸡帮他倒酒，他的脸上露出了点小小的满足笑容出来。

    只是，就喝着喝着，原本切正常的兰罄突然放下筷子，捂着胸口皱眉。

    陈豹才想问……小头儿怎么了？

    便见兰罄脸色刷地顿化惨白，而后整个人往后倒去，砰地声摔到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惊呆了，金忠豹国四个人愣了下，直到小七声惨叫，才回过神来。

    「啊——大师兄——」小七跃过板凳，连忙跳到兰罄身边，拍了拍他的脸颊，紧张地喊着。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昏倒了！」群官差立刻围向前来，每个人脸上都是紧张担忧的神情。

    「去去去，散开点，围太过来小黑大人没气了怎么办？」安国立即将人群趋开。

    丁金急问：「是不是刚刚不小心被蛇给咬了，可是小头儿不知道？他怎把蛇攒怀里啊，小七，快把他衣襟拉开看看！」

    小七闻言立即双手抓住兰罄衣襟扯，刷地将衣服拉开，露出他平坦精实的胸膛来。

    可是这不拉还好，拉，当场围着的群大男人差点鼻血横流。

    小七感觉眼前白晃晃的片简直要把他的眼闪瞎了，在心里头大叫：「奶奶个熊熊熊熊熊啊——」

    兰罄雪白的胸膛肌理细腻，柔中带韧，平滑的肌肤在烛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还有他胸前那两点，红粉绯绯，颜色不是太深，也不是太淡，刚刚好的色泽，如春天含苞待放的花蕾般，教人遐想无限。

    「呜喔——」不知是谁狼嚎了声，跟着被旁边的人补了拳，然后给人往后拖了下去。

    小七也在心里嚎叫了几声，但的还是担心他家大师兄的身体。

    他颤抖着上上下下瞧遍那片雪粉胸膛，在找不到蛇咬痕迹后立刻把兰罄两片衣衫合了起来。

    「欸！？」不知是谁不满地出了声，随即被后边的人拖到旁揍了两拳，然后给人往外扔了出去。

    小七喘了两口气，然后继续困难地抖着手，搭上兰罄的脉门。

    好阵子，他脸上凝重的神色才慢慢缓了下来，抬头对周围的人说道：「没事没事，应该是今天整天都在外头追着蛇跑，太累了，晚上喝了酒、动了怒，这才时气血攻心，没缓过气来，厥了过去！等等抬回衙门让他睡睡，晚点就会自己醒过来了！」

    听小七这般说完，酒楼里楼上楼下所有官差这才松了口气。

    脸不知道为什么比喝了酒的时候还红的安国问道：「小七，你还懂得医术啊？」

    小七把兰罄从冰冷的地上扶起来，其他人也起过来帮忙。

    小七说道：「只懂得点粗浅医术，不过小头儿这病我还知道，他没事的。」

    没事的，回去拿那刚配好、他师父和师弟努力研拟出来，专治师兄这筋脉逆行五脏皆损的药给他师兄吃，师兄就会没事了的。

    没事的。小七告诉自己。

    第八章

    小七还是路抖个不停，待回了衙门里，在他再三保证下所有人依依不舍地离去后，他还是没办法止住自己身体的颤抖。

    也分不清是因为蛇毒的关系，还是兰罄突然倒下的缘故。

    入了内衙，将兰罄安放在床上，让他服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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