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鲍信被擒
赵昱越说,鲍邵越是心惊,而后问赵昱道:“家父尚在曹军之中,不知先生可有办法?”
成了!赵昱漏出喜色,对鲍邵说道:“兖州八郡,你尽收其兵入昌邑。昌邑不丢,你算守得兖州,其他七郡之地,赵子龙定是驻军管理,秋毫不犯。“
“好!”鲍邵一口应承下来,曹孟德得三州之地,而后与鲍信关系渐疏,鲍邵早有愤念,如今便投了吕布,也算给鲍氏一门,一条后路。
出昌邑城,赵昱神色紧张,不知留这昌邑城,赵云是否答应。赵子龙不比鲍邵,乃一聪敏之人。
赵昱入城,赵云一直在营门处等候。眼见赵昱出城,赵云快步相迎,连道:“先生辛苦。”
赵昱则一路随赵云回到中军帐中,方才开口说道:“鲍邵有心情降,然其父鲍信尚在曹孟德军中。”
“先生可有对策?”赵云知道,赵昱定有对策,这一问,以示尊重。
“若这鲍邵尽招兖州八郡守军入昌邑,而后据守昌邑,也算兖州不失。其他七郡,任子龙自取如何?”说完,赵昱小心的注视着赵云。
“如此甚好,我立即修书奉先,战场之上,莫伤了鲍信。”说着,赵云立即唤过左右,准备笔墨,修书命人快马急报。
赵昱见赵云如此坦荡,顿感英雄出少年。赵云则是心急如焚,修书之后,再次谢过赵昱,而后说道:“荥阳告急,子龙有一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赵昱此时大概猜出了赵云所言何事,但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子龙想请陶大人代管兖州七郡,直至朝廷委派新任刺史。”说着,赵云恭敬的拱了拱手。
二人都知道,这哪是不情之请啊。对于陶谦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赵昱应承下来之后,修书陶谦秉明详情,而后请兵。
赵云则是叫来厨子,大摆筵席,唤过随军扶罗韩与赵昱豪饮一番。
三日之后,各郡兵马携粮草,纷纷入昌邑城。陶谦大军也在路上,赵云携扶罗韩继续挥师西行。
又过了七日,赵云行至荥阳,此时曹军早有数万大军屯驻龍城,阻击赵云的将领,正是鲍信。
兖州之地仅剩昌邑,鲍信不知鲍邵与赵云约定之事,此时有些愧对曹操,唯有拼死阻击赵云。
荥阳之战吃了不少的亏,鲍信也学会了,地上挖了陷阱无数,于是帅军迎战赵云,准备诈败引赵云入陷阱之处。
巧得很,赵云派出扶罗韩打先锋,也想诈败引鲍信深入,而后生擒鲍信。两军交战,鲍信亲帅兵马而出,目的便是以自身为饵,引扶罗韩上钩。鲍信也年近五旬的人了,此番也是拼了。帐下谋士毛玠力荐鲍信,以副将诱敌,鲍信慨叹道:“兖州八郡,仅剩昌邑,曹公未言一句,鲍某无以为报!”
二军对峙,扶罗韩恐鲍信不追自己,亮明身份道:“鲜卑大人扶罗韩,敢问对面何将?”
“济北相鲍信!”扶罗韩此举,正和鲍信心思。
扶罗韩一听此人是鲍信,心中大喜,拨马而出,大吼道:“可敢与我较量较量?”
鲜卑人不比汉人,行事想得甚少。即是诈败,自己不敌鲍信败走,总比为了做做样子损兵折将的好。
扶罗韩正执壮年,鲍信年近五旬,抱着与扶罗韩同样的心思,策马出列吼道:“有何不敢?”
陇城之外,二将策马而出,画风迥异。鲍信虽有甲胄,也能看出身上的士人气质,大体上是个儒将。扶罗韩则是身材魁梧,掌中镔铁枪更是寒光一闪。
策马而战,鲍信本打算做戏做足,战上两个回合便败走。没想到提枪一刺,扶罗韩仅是架了一下,而后虚晃一枪,立即败走。
扶罗韩此举,倒是有些明显了。可是鲍信的心思没在这里,他本要诈败,敌将先败,该当如何是好?
“追!”扶罗韩渐行渐远,大军也准备撤退了,鲍信策马追击,想着再与扶罗韩一战,这次我也一个照面便败,看他能不能反扑。
鲍信策马急追,哪里追得上鲜卑战马,眼见扶罗韩越跑越远,鲍信一阵泄气道:“敌将为何如此不济。”
正在鲍信泄气之时,忽见鲜卑兵马策马而回,两侧亦有伏军。手下副将刚刚就在狐疑,此时提醒鲍信道:“大人,看来敌军乃是诈败,此时我等以中伏。末将殿后,大人还是先撤军吧!”
“不可!”说着,鲍信一摆手,继续说道:“若有伏军更好,一会我诈败之时,追击敌军会更多。”
说完,鲍信横枪策马而立,眼见扶罗韩杀回来了,身边还有一白衣、白马的汉将,策马而出。
赵云见鲍信轻出,心头大喜。策马而上,一个照面,便见鲍信虚晃一枪,策马败走。
这也太明显了!看来这鲍信也是来诈败的。赵云有些哭笑不得,想来这扶罗韩做事比较直接,先于鲍信诈败,以致鲍信如此,想不到这名满天下的济北相还是个死心眼。
鲍信要跑,赵云岂能让他如意。策动胯下照夜玉狮子,一个健步冲出,至鲍信之策,一把便将鲍信抓住。
鲍信见状,体腔辩词,赵云另一只手抓住鲍信枪杆,双膀较力,便卸下了鲍信手中枪。
年过近半百的读书人,能有何等武力?鲍信此时虽然被擒,但眼见自己先锋部队败走,嘴角泛起一丝喜色。
“我济北相鲍信乃此军统帅,来者何人?”鲍信亮明身份,好让赵云放心去追败走大军。
“常山赵子龙!”说着,赵云携鲍信返回帐中。
擒敌将而不追击敌军,这赵子龙要干嘛?鲍信不可思议的看着赵云,心中一阵不解,难道这赵云早已窥伺天机,就这么将计就计,将我鲍信一举成擒?
鲍信遥想自己一生,生平但无一胜,不禁心灰意冷起来。
赵云携鲍信返回中军帐中,不加绳索,待若上宾。鲍信则一直板着脸,一言不发。
鲍信与曹孟德多年好友,志趣相同。赵云有意成全鲍信忠义之名,未问部署之事,直接让扶罗韩找几个可信之人,直接押赴兖州,交与赵昱。
鲍信只是个小插曲,陇城尚有数万大军,赵云不禁凝视前方,鲍信诱敌深入,到底有什么等着他们?
日下风雨大作,曹操在敖山防火方才熄灭。火灭之后,满地的捕兽夹漏出了狰狞的面孔,曹操眼见吕布在山腰之处开辟隔火带,大火未波及山顶之处,吕布大军悠闲的在那里烤着肉,实在是气人。
曹操正思索如何登得敖山,有人急报,鲍信被擒。曹操急命淳于琼赴陇城,而后挥师敖山。
这仗打得憋屈,空有百万之众,除了粮食下得快之外,没有任何作用。战场之上,兵力固然重要,地形则更为重要。
荥阳之地,本就水系庞杂,没有开阔的战场。并州军又在这里挖工事无数,摆明了是要耗死自己。
鲍信被擒,曹操已经无暇估计了,他现在在思索的问题乃是,我这孤注一掷,做错了吗?
如今赵云援军抵达陇城,并州援军也快到洛阳了,汉室宗亲无疾而终,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刘备兵犯轩辕关了吧。
英雄气短,穷途末路,曹操满目苍凌,戏志才适时的提醒曹操道:“曹公莫要担忧,大火一烧,敖山之上,半路坦途,不如挥师攻山。”
曹操哪里不知挥师攻山,可这平地之上,尚且工事无数,敖山之上,说不定还有什么等着他呢。
想着,曹操忽感头疼欲裂,他知道,书上说的头风找到他了。他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患上这头风了。
劫张机、刘备、张飞那晚,严女侠在他头上留下了个细小的剑痕,这道剑痕乃赤霄剑所至,久不痊愈,而后越演越烈。一直以来,都在隐隐作痛,今日更是头痛欲裂。
曹操交代戏志才总督兵事,强撑着返回军帐之中,唤来医官诊治。没有了张机,医官也只能开一些止痛的方子,曹操此时面色苍白,甚是憔悴。
戏志才得令,下令全军攻山。敖山从山脚直至山腰处,都没有了密林的掩护,大军登山速度可想而知。
吕布早就准备好了强弓劲弩,居高临下准备射杀敌军。戏志才绝非庸才,命部众所有人刀盾缓进,同时以攻代守,命文稷帅五万步卒,持盾步步为营,逼近皇甫嵩大军。
戏志才不是曹操,不用顾及青州兵的想法。即便是青州兵迁怒于他,有哗变趋势,只要曹操出来主持大局,象征性的降个罪即可。
曹操头风病发作,对曹军来说,乃是千载良机。戏志才又急招何仪去追淳于琼,与其换防,命淳于琼领十万民夫,持械推进,任你并州军有多少工事,十万民夫也能给你一举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