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谋略全本第88部分阅读
继室谋略全本 作者:肉书屋
继室谋略全本第88部分阅读
可千万要为我做主啊!”
老太夫人并未理会傅旭恒这番说辞,而是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看向傅希恒低声说道:“使人去瞧瞧小华太医回来了没?不,还是你亲自去一趟,记得带了你大哥的名帖去,若斯小华太医不在,就试着请一下老华太医,若是老华太医不肯出诊,立刻使人飞马来报,我好亲自上门请人去……”不止神情,声音里也不自觉带出了几分疲惫。
孔琉玥见状,情知老太夫人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濒临极限的地步,有些不忍心,几乎就要忍不住将傅镕其实不会有事之事说出来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万一老太夫人见傅镕没事了,想着事情终究还没恶劣道无法挽回的地步,就又饶过了傅旭恒呢?不行,她不能冒这个险,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傅旭恒再无翻身之日!
想了想,于是悄悄走到卢嬷嬷身边,附耳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卢嬷嬷便在傅希恒领了老太夫人之命离开后,跟着也走了出去,片刻方折回来,对着孔琉玥微微点了一下头。
孔琉玥心里有了底,这才看向老太夫人道:“祖母,事情的经过相信您老人家已经明了了,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请您老人家示下!”
话音落下,老太夫人尚未发话,傅旭恒已叫嚣起来:“孔氏你这个毒妇,毒害了继子不算,还要贼喊捉贼的将这个罪名栽赃到小叔子头上来,再将你这等毒妇留下,我傅家岂非再无宁日了?为了我傅家往后的安宁和谐,我今日就算是拼着‘弑嫂’的罪名,我也要为傅家清理门户了!”说着便像之前扑杀蔡奶娘时那般,猛地便朝孔琉玥扑去。
“休想伤害我母亲!”
“住手三哥……”
不想初华和傅颐恒已不约而同挡到了孔琉玥面前,以致傅旭恒又一次扑了个空。
老太夫人的怒喝声随之响起:“够了傅旭恒,你到底还想闹到什么地步?你以为单凭你一句‘不关你事’,我和族老们就会相信此事非你所为吗?你是不是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其他人都愚蠢至极?我看你根本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反而将自己给算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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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夫人喝止住傅旭恒后,压抑了一整晚的怒气似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再也忍不住尽数倾泻了出来:“傅旭恒,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星半点世家子弟应有的风采气度?我和你父亲自小便疼你、器重你、栽培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你仗着我疼你,你甚至还逼滛嫂婢……这些也就罢了,镕哥儿可是你的亲侄子,又还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还是你看着平常我疼你,就生出了某些不该有的非分之想来?我今儿个索性清楚明白的告诉佻,我从来没过有那样的念头!”
“赫赫——”老太夫人许是因为太生气,抑或是因为话说得太急,直喘粗气,“成日里正事不做,只知道仗着自己的那点小聪明对自家人使绊子……你大哥在外面为了这个家打拼,整月整月的不能着家,你倒好,不说好好的辅佐你大哥,帮他照顾好妻儿老小,成日里只知道妄想那些从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还有没有一丝半点兄弟之情?你让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成日里为你操心生气,是为不孝;意图谋害下任家主,是为不忠;谋害自己的亲侄子,是为不仁;对不止一次放你一马的兄嫂暗地里使绊子,恩将仇报,是为不义……似你这等不孝不忠,不仁不义之辈,如何就敢肖想那从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凭的什么,你怎么就敢?……我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不肖的子孙来?”
这一席长篇大套的话,显然耗费了老太夫人不少精力,以致她话音刚落,人已不受控制的跌坐到了后面的圈椅里,面色灰败,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却还梦呓一般在喃喃低语着:“我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不肖的子孙来……你真太让我失望了……我明儿该以何颜面,去见你们祖父和你们父亲……”
傅旭恒早在被老太夫人喝住之时,已控制不住的跪到了地上,这会子再见老太夫人明显一副对他失望透顶的表情,就更是似被人抽走了浑身的筋骨一般,几乎就要软作一滩烂泥。
但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惩罚,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再无翻身之日,他又硬撑住了,不,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他如果在这个时候倒下了,他甚至不敢去想他以后的日子!
念头闪过,傅旭恒已忙忙跪行几步上前,跪到了老太夫人膝下,满脸哀戚地说道:“孙儿承认,孙儿往日的确做了不少糊涂事,以致祖母和大哥都对我失望透顶。可要说此番之事,的确非孙儿所为,孙儿就是再糊涂,也不至于糊涂到谋害自己亲侄儿的地步,祖母万不能仅凭那狗奴才的片面之词,就给孙儿定了罪啊,孙儿实实是无辜的,求祖母千万明察!”
打定主意无论老太夫人和孔琉玥并蔡奶娘怎么说,他都一口咬定了事情与他无关,就不信祖母还能硬行给他定罪!
老太夫人闻言,缓缓睁开眼睛,扯唇冷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无辜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
看向傅旭恒的目光,前所未有过的冰冷。
似是被老太夫人眼里的冰冷冻伤了一般,傅旭恒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片刻方咬牙又说道:“孙儿实实是无辜的,求祖母明察!”
一旁孔琉玥看至这里,就忍不住冷哼一声,有意凉凉的与身侧的卢嬷嬷说了一句:“看来某人已忘记上次的教训了,以为只要自己咬紧了牙关不承认,旁人就拿他没办法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傅旭恒听得到。
傅旭恒听在耳里,就猛地想起了上次出蓝琴那件事时的经历,眼里不自觉闪过一抹惊慌,却又不肯示弱,因怨毒的看向孔琉玥叫道:“孔氏,方才你自己也说,要给你定罪可以,先把人证物证拿出来,现在我原话还给你,要给我定罪可以,人证呢?物证呢?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你休想给我定罪,休想污蔑我!”
这只“小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呢!孔琉玥闻言,冷笑一声,道:“蔡奶娘便是人证,这盆盆景便是物证!若你还要狡辩,没关系,蔡大、倪大、乃至那与倪大接头的人,包括那设‘仙人跳’让蔡大跳的卖家、中人,这些都是人证,你若要见他们,我也可以即刻让人提去,看你到时候还怎么狡辩!”
傅旭恒也冷笑起来:“你既巴巴的设一圈套让我钻,自然会把方方面都考虑到,真把那些人提了来,自然也是为着你说话!孔氏,我以前还真小看了你,只当你出身卑贱,身份低微,为人想来定当宽和,却没想到你竟狠毒至厮,谋害了继子不算,竟连小叔子也一并拉下水,妄图一石二鸟!我告诉你,你蒙蔽得了祖母,蒙蔽不了我,蒙蔽不了世人的眼睛,总有一天,你的恶行会大白于天下的!”
话虽说得硬气,终因心虚而显得有些干巴巴的虚张声势,给人以色厉内荏的感觉。
孔琉玥真是恨不能立时杀了傅旭恒,她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不要脸之人?不对,他有没有脸还是未知呢,又何来要不要脸之说!
只是华灵素给的那香是万不能再用了,上次她用时,老太夫人等人已有几分动疑了,若是她此番再用,只怕会越发惹人动疑,反倒节外生枝……可是,要怎样才能让傅旭恒像上次那样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呢?
孔琉玥微蹙眉头一边思忖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四下里张望起来,趁着老太夫人现下对傅旭恒失望透顶,她必须速战速决的将事情尽快解决了,不然等事后老太夫人见傅镕没事,万一又心软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她张望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三夫人身上。
三夫人与二夫人比邻而站,离那盆景不到两米,且三夫人正一脸紧张的全神贯注着老太夫人的一举一动,对旁的事倒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又因兹事体大,屋里除了卢嬷嬷和蔡奶娘,根本没有一个旁的下人……孔琉玥在心里默默的计算了一回,暗暗打定了主意。
“祖母,要不要让人提蔡大倪大等人去?要不我这就传令去?”孔琉玥一边与老太夫人说着话,一边往外走去。
不出所料,三夫人一听得她要使人提蔡大倪大等人去,神色就瞬间变得越发紧张起来,身体也不自觉的往前倾出了一个不小的角度,一双眼睛更是几乎长到了老太夫人脸上去。
孔琉玥暗自冷笑一声,脚下并未减缓丝毫,却在经过三夫人身边时:“不经意”打了个趔趄,然后“不慎”将三夫人撞得摔倒在了地上。
“哎呀,三弟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撞倒了人,孔琉玥自然要极力“补救”,当下便手忙脚乱的扶起三夫人来。偏又因力气小,一连几次都是刚将人扶起来,便宜撑不住又双双跌倒在了地上,如是者三之后,那盆盆景离三夫人已是近在咫尺,只她因腰上疼痛和心理紧张,并未注意到罢了。
“大嫂,我来帮您……”一旁二夫人见状,忙凑了上前,想帮孔琉玥一把。
孔琉玥其实不想二夫人上前帮忙的,却也知道她是出于一片好意,不好拂却,只得趁她不注意时,悄悄绊了她一下,以致二夫人也控制不住的摔倒在了地上。
场面一时间更是乱作了一团。
“哎呀,三弟妹,你怎么把手伸进盆景的水里了,那可是有剧毒的!”
就是在这样的混乱中,孔琉玥忽然惊叫起来,“……还有三弟妹你的手,怎么变成黑色的了?别是中毒了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因着孔琉玥的惊叫,而齐齐聚焦到了三夫人身上,果见三夫人的左手已不知何时伸进了那盆盆景的水里,而那未浸到水的地方,则已隐隐变作了乌青色。
三夫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乌青色,她本就心里有鬼儿,兼之经过了之前的一系列事后,精神早已高度紧张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当下如何还承受得住?只当自己是真中了毒,犹如那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一般,猛地便从地上跳了起来,上前几步便抓了李太医的衣袖叫道:“李太医,快救我……我就要死了,快救我……”
一旁傅旭恒看至这里,先是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近乎是气急败坏的上前就要捂三夫人的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真是越发疯魔了,还不快给我退下!”
三夫人的目光看起来有些涣散,眼睛深处却透着巨大的恐惧,不管不顾的推开傅旭恒的手,便上前又抓了李太医的衣袖,哭道:“李太医,我中了毒……那毒是你先前给三爷的,佻一定有解药,一定有的……你快给我,快给我……我不想死……”
真是一语石破天惊!
所有人看向傅旭恒的目光都变作了满满的了然,老太夫人更是气得直喘粗气,急得一旁的卢嬷嬷忙给她捶胸顺气。
彼时李太医也已回过了神来,脸色立刻变得五彩斑斓起来,一把甩开三夫人仍抓着他袖子的手,便气急败坏的斥道:“傅三夫人胡吣什么,下官与傅三爷素无深交,又怎么可能给傅三爷毒药?下官知道连日你都因身上不好在请医问药,以致神智有些不清醒,下官就不与你一般计较……傅三爷,尊夫人瞧着病状似是又加重了,你还不快扶了她下去歇着呢!”
眼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傅旭恒知道自己已是大祸临头了,暗悔之前没有听三夫人的话趁机退下之余,对李太医递上的筏子自是不会错过,忙忙顺着李太医的话说道:“李太医说的是,我这就带了她下去歇着,省得让大家都过了病气!”说着手上猛地一使力,扣住三夫人的脉门便拉了她往外走去。
“慢着!”却在走出两步之后,被一个冷冷的声音给叫住了。
不用说出声之人正是孔琉玥。
孔琉玥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族老们和老太夫人之后,方上前几步挡到傅旭恒和三夫人面前,冷冷说道:“傅旭恒,你老婆才都承认那毒是李太医先前给你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傅旭恒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恐慌,却不看孔琉玥,而是转向老太夫人近乎哀求的说道:“祖母,才您老人家也听见李太医说了,景真……孙氏她连日都因身上不好在请医问药,神智不清醒,以致胡言乱语也是有的,当不得真的,况她这会子又中了毒……要不,等她先保住了性命,孙儿再给祖母细细解释……”
“住口!”话没说完,已被老太夫人怒声喝断,“不要叫我‘祖母’,我没有你这样心思歹毒,禽兽不如,连自己亲侄儿都要谋害的孙儿,你简直就是畜生!难道你老婆的命就是命,镕哥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就算她孙氏中了毒,说话间就死了,那也是她和你应得的报应,怪不得别人……”话虽如此,声音里到底带出了向分犹豫,想是毕竟还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三夫人毒发身亡。
孔琉玥将老太夫人的这几分犹豫听在耳里,因上前两步插言道:“祖母,其实孙氏并没有中毒,您老人家大可放心,不会出人命的!”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片刻,还是老太夫人最先回过神来,因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孔琉玥微微一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顿了一顿,有意看了傅旭恒一眼,才又笑道:“其实那盆真正有毒的盆景,早被我命人替换了,眼下这一盆,根本就没毒,所以祖母您老人家大可放心!”
一席话,说得傅旭恒双眼瞬间几欲喷出火来。若是到了这时候,他还不明白自己是中了孔琉玥将计就计而设的圈套,不明白之前孔琉玥将三夫人撞倒时那一番让他直觉异常的做作究竟是意欲何为,那他就真是蠢得没边儿了,——虽然在在座众人看来,他的确已经蠢得快没边儿了!
傅旭恒明白过来他们都中了孔琉玥的计,三夫人却犹没反应过来,毕竟攸关自己的性命,三夫人再紧张再恐惧都是人之常情,她甚至没想过,自己若真是中了毒,缘何到了这会儿,却任何不适的反应都没有?况且那毒根本就是慢性毒药,她又怎么可能‘就快要死了’?
是以听罢孔琉玥的话后,她虽然立刻陷入了狂喜之中,却依然是半信半疑,“你胡说!我要是没中毒,我的手背又怎么会发乌?我明明就是中了毒!”说着恨恨瞪了一眼孔琉玥,“你放心,我就算是作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孔琉玥似未听见她的恫吓一般,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发髻,然后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一抹,那只手背便立刻隐隐泛出了乌青色。
三夫人看在眼里,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便忙忙取了手绢擦自己的手背去,就见方才还泛着乌青色的手背,经手帕一擦,便立刻又回复了白皙。她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看向孔琉玥的目光立刻也几欲喷出火来,“孔琉玥,你这个诡计多端的恶妇,你竟敢用头油来糊弄我……我、我、我……你、你、你……”越说越气,以致到了最后,已是语无伦次。
与三夫人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孔琉玥的气定神闲。她似笑非笑了三夫人一眼,才闲闲说道:“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若不是心中有鬼,又岂会那般轻易便被我糊弄到?”
说着不再看三夫人,而是看向老太夫人下色说道:“祖母,事情已是真相大白,如何定夺,还请祖母示下!”
老太夫人这次对傅旭恒是真失望透顶,不,应该说是绝望了,她虽然疼爱他,对他有些出格儿的行为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无形纵容和竭力维护,但却从未想过要让他承袭永定侯之爵,在她看来,爵位理所当然是属于长了嫡孙的,因此对他竟胆敢谋害未来家主之举,堪称是深恶痛绝。
她很想再给傅旭恒一次机会的,可一想到这会儿正在西山挥汗如雨红练兵的傅城恒,一想到傅城恒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开赴战场,再想到这会儿还躺在榻上危在旦夕的傅镕,她就觉得她若是再给傅旭恒机会,简直就是天地不容!
因此闻得孔琉玥的话,老太夫人毫不犹豫就说道:“自然是依照族规,逐出族谱,再送官依律查办!”
说完等不及众人有所反应,又看向族老们说道:“不知道我这般惩处这个畜生,众位叔伯可有异议?”
老太夫人自己都发话了,况傅城恒一支才是嫡支,傅城恒又是族长,众族老又怎么会有异议?当下都摆手笑道:“老嫂子处理的极为公证,我等并无异议,就按老嫂子说的办!”
闻得老太夫人和众族老一致同意将傅旭恒先逐出家谱,再送官依律查办,孔琉玥无声的松了一口长气,这一次,傅旭恒和三房都将再无翻身之日了罢?!再有就是那个混蛋李太医,医术差也就罢了,竟敢与傅旭恒狼狈为j,等收拾完了傅旭恒夫妻俩,她再细细跟他算这笔帐!
孔琉玥正思忖着,耳边已传来傅旭恒的哭喊求饶声:“祖母,我错了,我也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所以才会作出那样糊涂事来,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求您老人家就饶过这一次,千万不要将我逐出族谱,也不要将我送官啊……我都已经落魄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再被逐出族谱,被送交到官府,我就真的没脸再活下去了……您不看别的,只看在钊哥儿和颜姐儿的份上,佻就饶过我这一次罢,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三夫人也哭道:“祖母级,钊哥儿和颜姐儿正是一日大似一日的时候,再过两年就该说亲了,您不看别的,只看在他们姐弟的份儿上,求您绕过我们这一遭吧……”
难道他们的孩子是宝贝,别人的就是了?孔琉玥听得一阵火大,正想出言反驳那对每次做了错事都只会作一副痛哭流涕状,下次却越发变本加厉的恶心夫妇一通,就听得连翘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回老太夫人,太夫人在外面求见!”
孔琉玥闻言,不由越发火大,太夫人不是连日来都病得“卧床不起”吗,这会子过来做什么?难道又打算以当初她割肉给老太夫人做药引子之事,来让老太夫人心软,以达到为傅旭恒求情的目的?
太夫人心思孔琉玥能想到,老太夫人自然也能想到,因沉声吩咐卢嬷嬷道:“她不是病了吗?出去告诉她,回房好好养病去,旁的事都务须她操心!”
“是,老太夫人。”卢嬷嬷闻言,低低应了一声,抬脚便要出去。
不想原本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傅旭恒却忽然叫道:“祖母,其实一应事情,都是我娘指使我做的,设‘仙人跳’是我娘的主意,让我与李太医联系是她的主意,给镕哥儿下毒也是她的主意,总之一应事情都是她指使我做的,不信祖母您交了她进来与我对质……祖母,我真的是无辜的,在此番之事中,我充其量只能算帮凶而已,求您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一席话,说得所有人都赫然呆住了,甚至连三夫人亦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似是在以为自己听错了。
片刻,还是老太夫人最先回过神来,用前所未有陌生和冰冷的目光深深看了傅旭恒一眼,才听不出任何喜怒的吩咐卢嬷嬷:“去把人带进来!”
卢嬷嬷忙屈膝应了,也冷冷看了傅旭恒一眼,才快步去了外面。
余下彼时已相继回过了神来的众人,看向傅旭恒的目光也都是前所未有的冷。
眼见傅旭恒又一次帅新了自己的无耻记录,惹得大家都憎恶至极却犹不自知,仍在那里一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以为立刻就可以扭转局势的沾沾自喜样儿,孔琉玥得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克制住不吐出来。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了保全自己,甚至连自己亲生的母亲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出卖……孔琉玥毫不怀疑,若是有一天再遇上类似的情况,必须要牺牲了自己的儿女才能保全自己,傅旭恒也会毫不犹豫就将自己的儿女也给卖了的,只因眼前这个人,不对,他甚至不能称之为人了,他根本就是一个畜生,一个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爱的畜生了!
思忖间,孔琉玥下意识看了三夫人一眼,就见后者已然自最初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众回过了神来,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人却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站到了离傅旭恒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正冷眼看着傅旭恒,似是在等着看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显然,三夫人已彻底看清楚了自己枕边人的真面目,并且心里应道是已经有了什么决定!
孔琉玥见状,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有嘲讽,也有解恨,她还只是想着让傅旭恒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他自己却是觉得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够,还定要让自己再落到众叛亲离的下场,那就真是怪不得她了!
“老太夫人,各位族老,太夫人来了——”
卢嬷嬷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安静。
太夫人的声音随即响起:“给娘请安……见过众位族中长辈……”声音断断续续,句不成句,一听就知道说话之人中气不足,正值病中。
孔琉玥忙循声望去,就见太夫人衣衫凌乱,头发同样凌乱,——一看便知是茫茫赶过来的,正面色蜡黄的由卢嬷嬷搀扶着立在当地。不止如此,她的嘴唇还白得一丝血色皆无,两眼更是深深凹了下去,陪着干瘪了不少的脸庞,活脱脱一副久病在床时日无多的可怖相。
若只是为了唱“苦肉计”,太夫人这副样子倒是够了,只可惜,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的儿子给卖了……孔琉玥破天荒有些同情起太夫人来,不过,同情归同情,她心里更多的却是觉得解恨。
太夫人挣扎着给老太夫人和族老们请过安,等不及直起身来,便迫不及待为傅旭恒求起情来:“娘,老三他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
显然太夫人之前人虽不在,对这边的大致情况还是大略了解的。
只可惜她话没说完,已被老太夫人威严的打断了:“你来得正好。傅旭恒方才说此番他毒害镕哥儿之事,皆是你指使他,包括设‘仙人跳’、与李太医联系、给让个下毒……等等这一系列事,都是你指使的他,还说我若是不相信,大可叫了你来跟他对质,说他是无辜的,充其量只能算帮凶。对他这一番说辞,你怎么说?真是你指使的他吗?”
一席话,说得太夫人跟之前刚听玩傅旭恒说这番话时众人的反应一样,赫然呆愣在了当场。
但太夫人的反应又与众人不尽相同,众人回过神来时,看向傅旭恒的目光是冰冷着含着难以置信和唾弃鄙视,太夫人则是难以置信众含着打击和受伤,显然,她也没想到傅旭恒为了保住自己。竟会连自己这个亲身母亲都出卖!
太夫人发怔之际,老太夫人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应事情,真个都是你指使的傅旭恒吗?你要不要与他当面对质?”
“呵……”太夫人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老太夫人,又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傅旭恒那满含希冀和哀求的目光,轻笑的同时,已重重点下了头,“似的,一应事情,真个都是我指使旭儿做的,他不过只是碍于母命不可违,所以才被迫充当了我的帮凶而已,他是无辜的,娘如果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说着已重重跪到地上,深深埋下头去,趁机掩去了眼里的泪花。
其实在来之前,太夫人已打定了主意,若是老太夫人这一次再不肯原谅傅旭恒,孔琉玥也不肯放过他放过三房的话,她就将一切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无论如何都要保得自己儿孙的周全,哪怕因此而赔上自己的性命!
她没想到的是,傅旭恒竟然也是打的这个主意,且还是在根本就没有与她商量过通过气的情况下,便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她身上,她就算在打定了主意腰围儿孙牺牲自己,她也禁不住心寒,这样冷血无情的儿子,真值得她维护吗?
然不管值不值得,终究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他落到这样的地步,她若不维护他,还有谁会维护他?所以受伤归受伤,是、心寒归心寒,太夫人心里却并没有后悔。
眼见太夫人不由分说就将一切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傅旭恒大喜过望,忙不迭道:“祖母,您老人家也听见了我娘的话了,我娘说一切都是她做得,我是无辜的,要罚就只罚她一个人,您老人家也是听见了的,总不能再将我逐出族谱,送官查办了吧……啊……”
话没说完,已被一旁终于自巨大震惊中回过了神来的傅颐恒揪住领口,然后重重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傅旭恒,你还是不是人?为了保全自己,你连亲身母亲都能出卖,你还是不是人……”
傅旭恒被打得控制不住,一下子栽到了地上,片刻方稳住身形,冷笑道:“什么出卖,你是耳朵聋了吗?没听见娘自己都说一切都是她做的,我是无辜的吗?”
说得傅颐恒越发的怒不可遏,揪着傅旭恒便与之厮打成了一团,“你这个畜生,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我今天要杀了你!”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厮打中的兄弟俩给吸引了,谁也没有主意到,太夫人忽然拔下发间唯一插着的那支一丈青,猛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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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你这个连亲娘都出卖的畜生!”傅颐恒见被自己打了一拳后,傅旭恒依然丝毫不见悔改,越发怒不可遏,揪着他便与他厮打成了一团。
傅旭恒毕竟心里有愧,因此一开始便只是防守,并不还手,任凭傅颐恒打,及至一连被打了几拳后,他吃痛不住,且也越来越火大。到底忍不住还了手。
傅颐恒本来就生的文弱,年纪又小几岁,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如何是正当壮年的傅旭恒的对手?很快便落下风,脸上和肚子上都吃了好几拳。
“咝——”傅颐恒吃痛,后退了几步,待得疼痛稍缓后,便要继续冲上去。
不经意往旁边瞥了一眼,他瞬间只觉心神俱裂,本能的大吼了一声:“娘——”人已跌跌撞撞跑向了太夫人。
众人的注意力早在他兄弟两个厮打之初,已尽数集中到了他们身上,有拉架的譬如傅希恒,有劝架的譬如三夫人卢嬷嬷,还有冷眼旁观的如老太夫人孔琉玥众族老等人,总之就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兄弟两个的身上,自然没有谁会想到去注意太夫人。
还是听到傅颐恒的惨叫,众人的注意力才随之转移到了太夫人身上。
就见太夫人不知何时已拨下发间的一丈青,刺进了自己的胸口,彼时人已软软瘫倒在了地上,胸前早已被鲜血所染红,亦连地上也遗了一滩血,且那滩血还在不断向外蔓延。
所有人都惊呆了。
“娘,娘,您怎么这么傻啊,娘……”
片刻,还是傅颐恒哀哀的哭喊声传进耳里,众人方相继回过了神来。
老太夫人第一个叫道:“快请太医去!”老人家面色惨白,声音发颤,显然受了极大的震撼。
“是,老太夫人!”同样面色惨白的卢嬷嬷忙忙应了一声,急匆匆便要往外跑去。
孔琉玥见状,忙叫道:“卢嬷嬷且慢,这里不是有太医吗?!”说着喝命一旁早已缩在屋角,恨不得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他的李太医,“你这个庸医,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做你该做的事!”
虽说李太医的医德已为负值,对他的医术,孔琉玥倒是并不怀疑,能进到太医院的人,医术再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要治个外伤止个血什么的,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瞧太夫人似是伤的不轻,若是等别的大夫来了再给她治疗,只怕大夫还没有到,她已因失血过多而死亡了。
孔琉玥话音落下,众人的注意力便都集中到了李太医身上,倒是没有人反对他给太夫人治伤之事,想来都跟孔琉玥是一样的想法。
李太医眼里闪过一抹慌乱,片刻方讪讪的说道:“要是下官给傅太夫人治伤可以,今日之事,能否就不要追究了?”
治个医学界的败类,到了这个时刻,还不忘讲条件!孔琉玥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以为除了你,我们就找不到别的大夫……?”
李太医讪讪一笑,”远水毕竟解不了近渴……“竟是默认了孔琉玥的话。
孔琉玥怒不可遏,难怪这个败类能与傅旭恒那个人渣打成一片,皆因他们都是一样的无耻!她冷冷看了李太医一眼,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径自走到太夫人面前,执其她的手腕,给她探起脉来。她虽素来憎恶太夫人,身为一个医者,毕竟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死。
太夫人靠在傅颐恒怀里,面白如纸,气若游丝,额头上还有大滴大滴的汗珠不停滑下,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孔琉玥虽素来厌恶太夫人,不然方才也不会提出让李太医给她治伤,一来她是怕暴露了自己会医术之事,以后横生枝节,二是便是她自己心里不愿意了。但既与决定了给太夫人治伤,医者救死扶伤的本能便占了上风,驱使孔琉玥的手才一探上太夫人的脉搏,心里已无别的杂念。
“卢嬷嬷,立刻着人买血竭、三七来”!孔琉玥探过太夫人的脉搏,又翻看了一下她的伤口后,方抬头吩咐卢嬷嬷。
老太夫人忙插言道:“我屋里就有血竭三七”命卢嬷嬷,“你快去取了来!”
打发了卢嬷嬷,老太夫人方有些紧张的问孔琉玥道:“怎么样?还有没有救?”因为太过专注于太夫人身上的伤,不止老太夫人没有意识到孔琉玥竟会医术,其余众人也都没意识到,就好像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样。
孔琉玥见问,摇了摇头,尽量言简意赅的说道:“伤口很深,已深及要害,就算能止住血,怕是也活不过今晚了”何况照这种流血的速度,这血怕是止不了,这个时代又不能输血,说来太夫人在其他方面虽不怎么样,在做母亲上,倒是可圈可点,为了儿子,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只可惜,那个儿子根本就是禽兽,根本就不值得!
抱着太夫人的傅颐恒闻言,忍不住又流下泪来,红着眼睛看向孔琉玥道:“大嫂,求您救救我娘,求您一定要救救她!”
“颐儿……”孔琉玥还未及答话,太夫人已缓缓睁开眼睛,握住傅颐恒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起来,“娘没事儿,你不要担心!”
说着仰头吃力的看向老太夫人,断断续续的说道:“娘,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指使旭儿做的,真的与他无关,求您不要将他逐出族谱,送管查办,不然不止他,亦连颜姐儿钊哥儿的后半辈子都再没有希望了……毒害镕哥儿是我的主意,如今我已一命抵一命了,求您就绕过旭儿这一次吧,他以后真的不敢了……娘,求您看在我们婆媳一场的份上,看在我曾经割肉给您作药引的份上,看在旭儿他一贯还算孝顺的份上,就绕过他这一次吧,不然我就死,也不能瞑目……娘,我给您磕头了,求您就绕过他这一次吧?”
一边说,一边就要挣扎着给老太夫人磕头。
她都这样了,老太夫人又怎么可能再让她给自己磕头?忙命傅颐恒,“地上凉,还不抱了你娘到塌上去!”不止如此,还略显吃力的蹲下身子,拍了拍太夫人的手,语带酸楚的说道:“你先不要说话,这会子只管安心养伤,等养好了伤,想说多久的话都使得!”
然太夫人却不肯让傅颐恒抱了自己到塌上去,她吃力的摇了摇头,看向老太夫人继续说道:“娘,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是撑不了多久的……求您就答应了我,绕过旭儿这一次吧,不然,我死都不能瞑目……娘,求您就答应了我吧……”说着眼角已有泪珠滑下。
老太夫人实在太为难了,对太夫人这个儿媳,老太夫人这一年间以来虽颇多不满,终究还是很有感情的,不说她曾割肉给她做药引,单凭她二十几年来对她的孝顺,她都觉得自己该答应了她这个要求的。
可一想到傅镕彼时还躺在床上,一想到傅城恒彼时还在西山辛苦练兵,一想到傅旭恒对长房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再想到傅旭恒方才为保全自己,竟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自己亲娘身上的行径……她又觉得自己不能答应太夫人,傅旭恒已经算是彻底的废了,从头到脚都已经腐烂透了顶了,她怎么能再留着他,让他继续腐化永定侯府乃至整个傅氏一族?
太夫人一直盯着老太夫人的脸,自然看出了老太夫人的为难。
想着自己伤得这么重,都快死了,老太夫人却依然不肯饶过傅旭恒,太夫人顾不得许多了,咬牙挣扎着跪在地上,哭道:“娘,我已经一命还一命了,旭儿他真是无辜的……相信经过此次事件,他以后会吸取教训的,况以后没有了我这个做娘的在他耳边挑唆,他定然会改好的……求您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说话间,嘴角已有血丝不受控制的溢出,太夫人也顾不得去擦,吃力的看向一旁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傅旭恒,“旭儿……你还不快过来跪下,给祖母认错……”
傅旭恒闻言,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忙忙跪到了太夫人身侧,然顺着太夫人的话推卸责任为自己求饶的话,却是无论如何再说不出来了。
太夫人看在眼里,已趋涣散的眼睛稍稍有了一点光彩,又继续喘着气哀求老太夫人:“娘,你也看见了……旭儿他是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就绕过他这一次吧……他以后若是再敢如此,我的阴灵也是不会放过他的……咳咳咳……”
话没说完,人已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控制不住的再次软了下去。
身后傅颐恒见状,忙上前再次抱住了她,泪流满面的说道:“娘,您不要再说话了,等您好了以后,再慢慢的说也不迟……让儿子抱您到塌上去好不好?”
“不必了,娘没事……”太夫人的声音比方才听起来又要虚弱几分,眼睛也快睁不开了,但仍看向老太夫人说道:“娘,求您就饶过旭儿这一次吧……我求您了……不然,我真是死了亦不能瞑目……咳咳……”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的血液溢得越发汹涌了。
“娘,求、求您就答应了我吧……”太夫人等不及咳嗽平定,已再次哀求起老太夫人来,只是她的眼睛已经没有焦距了,看不见老太夫人的表情,只得伸了手在空中乱抓,“娘,娘,求您就答应了我吧……”
此情此景,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动摇。
老太夫人也不例外,她紧紧的把太夫人的手攥在了手心,梗咽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答应你便是,你好好养伤,我答应你便是……”
太夫人脸上就浮上一抹笑容,轻轻应了一声:“谢谢娘,那我也能走的安心了……”话没说完,人已没了声息。
“娘……娘,您醒醒,醒醒啊……”傅颐恒见状,急忙大叫起来,又流着泪哀求孔琉玥,“大嫂,求您救救我娘,求您救救她……”
孔琉玥早在太夫人闭上眼睛之时,已搭上她的脉搏,这子迎上傅颐恒满是哀切的目光,虽有些不忍心,却仍说道:“已经不行了……”
适逢卢嬷嬷取了血竭三七回来,孔琉玥因问道:“卢嬷嬷,有参片吗?”
卢嬷嬷忙道:“我早料到了,所以一并取了来。”
孔琉玥点点头,命卢嬷嬷放了一片到太夫人嘴里后,又刺了一下太夫人的人中|岤,方看向傅颐恒,“你若是还有什么话要跟太夫人说的,就趁这会子一并说了吧……”说着缓缓站起身,又搀了面色哀戚的老太夫人起来,抚她坐到了椅子上。
地上太夫人含了参片后,稍稍有了一点精神,但眼睛仍然没有焦距,只能凭感觉拉了傅颐恒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颐儿,娘走了之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恨你三哥……娘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你高中,没能看到你娶妻生子……不过,你向来懂事,是个好孩子,娘倒不是很担心……娘去了另一个世界之后,一样会看着你的……娘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不能原谅你三哥……你答应娘,以后都不会恨你三哥,好吗?”
傅颐恒知道太夫人这是在交代遗言了,虽然满心憎恶?br />
继室谋略全本第8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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