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匪婆第70部分阅读
家有匪婆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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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对萧炎已经有了很深很深的爱,完全可以凭着感觉走。可眼下还没有,就得规划个道路不是么。她二嫂总在她耳边叨叨的不也是这意思吗,既然有能力打理好手头的生意,为何不一样好好规划下感情和未来的家庭?
平心而论,萧炎这人很世故圆滑,他总会在最恰当的时候做恰到好处的事儿,说恰到好处的话。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并不是金熙最爱的那种——前世的她,十几岁时梦中的爱人,根本不是这样儿的。
可是不能否认,若想叫自己的一辈子生活得越来越好,有这样一个伴侣,又能时不时点拨你一下,把些不合时宜的幻想浇灭,只做脚踏实地的正经事儿,那无疑省却了很多奋斗。
他自己也绝不会做些不适合他做的事儿,比如一时贪图眼下的小便宜、忘记了长久的利益;比如出去采野花、惹得后院起了火……跟这种人搭伙过日子,完全没什么压力。
萧炎出了办公室的门迎上金熙,眼里略带惊喜。等两人进屋坐下后,惊喜已去,只是笑问金熙可有什么要紧事儿找他商量。
听金熙把新厂工地上发生的事儿跟他学说完,萧炎的脸色逐渐凝重。片刻后方才道:“你是已经想出了办法来了?也跟我学说学说吧……”
金熙含糊了。似乎头一次……有种很胆儿小、不敢说实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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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说,萧炎还不如老四~
汗滴,老四太偏执了吧,做伴侣貌似不够好?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送佛送到西
萧炎却似乎颇惬意的瞧了又瞧金熙的神色,心底偷偷发笑。听孙家廷栋廷钧兄弟几个讲,小熙似乎从来不曾有过害怕或是害羞的时候,可偏偏是他,就遇上了几回。
也不对,那次她受了伤,是他趁人之危了。她本可以不害羞,却是他太莽撞,趁机……颇有些先下手为强的意思了。
不过这个也不为过不是?否则等她慢慢了解他接受他,那谁等得起呢。他萧炎别的优点没有,抓机会却是极在行的。
前几天程爷爷又一次问过他,说你是不是看上金家那小丫头儿的泼辣劲儿和有牙口儿了,若真是这个缘故,倒也不怪你看不上陶家丫头。陶家丫头吗,刁蛮有余泼辣不足,更别说才跟我学正骨时天天叫苦连篇。
他笑着摇头说不尽是,她还很果敢,心中有大爱,比如白送给他一张好方子,叫他好好给前线做药品的时候;还很沉静,比如悉心研究各种花茶和植物种植的时候……
可小熙眼下这个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又是为的哪般。难不成她寻思的计谋,不好开口对他讲?
“你还是别问啦”金熙有些扭捏的躲过萧炎探询的目光。
她那个对付人的法子,似乎有些过于恶毒了,若萧炎的道德底线接受不了,她不是自毁长城么——来康灵的路上她已经想清楚了,在眼下这时代,几乎没有什么样的男人再比萧炎更合适她了。
记得那次从东北回来,有覃慕枫开着大卡车帮她跑前忙后,叫她有种极安定的感觉时,她几乎都要对覃慕枫高举双手投降了。
可是之后在乔那里发生的那件事,就是覃慕枫自己说出来,所谓对万美琪的报复,以及对身世的怀疑与失望之后,令她又一次退缩……她跟覃慕枫,实在是不合适。
当然,若是覃慕枫在前线锻炼一番后,能够不再偏执成狂,能够开朗些爽快些,她几乎是愿意等他回来的。
可是那个岛链封锁,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就算旻国海军将倭奴锁在了本土,各个海防卫所,也得常年驻兵不是吗。依着覃慕枫的偏执,他也许会扎根在那里,今生都不再回京城。
金熙承认自己自私。给自己规划好今后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什么样的男人适合她,才是她最该做的。她不想在这一世依然活得像上一世那般狼狈不堪死不瞑目,为了所谓的爱情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珍惜。
何况她对覃慕枫远远没到有爱的时候。若是有爱,爱又足够,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带着她的空间便去海岛陪他,陪他一辈子都不悔——当然若是危险到要命的程度,还是需要考虑再考虑。
这些都是假设罢了,金熙苦笑过后,缓缓抬起头。怎么胡思乱想这么多呢,如今最要紧的事儿,可是如何叫萧炎别再追问她对付林所长与万美琪的手段。
可是金熙哪里知道,就在前些天,涂越平过生日的时候,涂月娟已经把她如何对付戚云碧与涂燕生的过程跟萧炎讲了个事无巨细,甚至连放火烧了小公馆都归在了她头上。
当时涂月娟一边说一边都忘了自己已为人妇,兴起时还手舞足蹈起来……萧炎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因为替姑母高兴、除了个大祸害呢,还是因为小熙的快意恩仇,等涂月娟学说罢,他竟也抚掌大笑起来。
萧炎见金熙扭捏着叫他莫再追问,之后就垂头呆坐,心里又是笑了一通。如今见她缓缓抬头,实在不忍再叫她为难,于是笑道:“不如我使人打听打听水电所的所长有何爱好,再见缝插针如何?”
“对付这种人,还真是不能用寻常手段。比如你托个他的顶头上司压他一家伙,这次的水电给你恢复了,下次他还不是随便找你麻烦?只要在这人的地盘上开厂,他总能想出各种法子跟你过不去不是么?”
“要我说呀,不如送佛送到西天去省心了。”萧炎说罢这话,便专注的望着金熙的眼睛。
金熙的眼里果然渐渐染上笑意。她心底笑道,看来这家伙的道德底线也没多高吗,下三滥手段都跟她差不离儿。却又高出她一筹,根本不像她那样抱着琵琶半遮面、敢做不敢说。
这是完全没把她当外人儿了呗?金熙这么一想,心头不由有些抽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悸动?
她偷偷长出了口气,且不管他这份爽快了吧,单只看他这份筹划路数,就已经不枉她来路上和刚才想的那样,只有他,才是最合适她的。
“好,送佛送到西” 金熙笑道:“只有这样才彻底省事不是吗。你还记得那次在茶楼,遇上我送晏忆杭么?……”
怎么,这次断水断电,竟不是那万二第一次针对小熙?之前竟然还鼓动晏忆杭派过打手跟踪小熙,一路追到西山深处去了?
饶是萧炎再沉得住气,额角也早有青筋绷起,突突跳个生疼。虽然眼下小熙就好好的坐在他对面儿,可他不敢想那个万一……
她再能打能拼,毕竟也是个姑娘家不是吗?再说了,就算是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啊……他根本不敢再往深里想了。这群混账,因为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便这般对付一个姑娘家,真是其心可诛
“你是说姓林的和万二这两人总约了其他几个一同去德宝饭店打麻将?” 萧炎强捺住心中怒火问金熙道:“还有其它总一同出入的场所么?”
“其它就是些咖啡厅和西餐厅了。”金熙答完这话,觉得有些不对。萧炎本意是想问私密场所?这人……也太坏了吧。
萧炎的怒火果然变成奇怪的笑容。金熙轻啐他一口,匆忙端起茶杯来掩饰羞涩。而他真想隔着茶几去握住她的手,想告诉她一声说,从此有我……
却听办公室虚掩的门哐啷一声被推开,随即就见陶伊曼挂着一脸温柔的笑容走了进来,高喊了一声萧三哥,却在看见金熙后突然拉下脸。
“陶小姐你好。”金熙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笑着跟陶伊曼打招呼。
无论陶伊曼的脸色难看与否,毕竟当初跟着程爷爷给她换过两次药,也算是熟脸儿了,总不能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讲。
陶伊曼微微皱了皱眉,勉强应了声,又还了句金六小姐好,兀自走到金熙身边、一把将金熙才坐过的椅子拉过去坐下。
金熙愕然。这小姑娘还真是不客气呢,当初跟着程之鹤去金家,还蛮沉静又手脚麻利的一个人儿,今儿怎么倒似换了个性子?
“来来小熙,你坐我这里。”萧炎笑着拉上金熙的手,直接把她拉到他的位子上按她坐下,自己又搬了把小方凳,坐在金熙身边。
陶伊曼瞪大了双眼想说些什么,脸色也被气得通红。可想起了哥哥这些天跟她说的话,到底还是忍了。
“伊曼来找我有事儿?你这个时辰不是该在陶爷爷那里做帮手儿的么?” 萧炎只当没瞧见陶伊曼的不爽神色,“若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你就给我挂个电话多好,也省得跑来跑去的累人。这药厂里头药气熏天的,也不是什么好玩儿的地方不是?”
“她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陶伊曼一指金熙。本来还想忍着,可是萧三哥这明显是嫌她来添麻烦啊。她就那么惹人厌烦么?
萧炎笑着看了眼金熙,又收回笑容望着陶伊曼:“你怎么能跟小熙比呢?你毕竟是程爷爷的学生不是么?学习期间不好好跟着他老人家学习,却出来乱跑,小心他跟你爹和祖父告状啊。”
“程爷爷今天有事,放了我假”陶伊曼不依不饶的喊道:“我怎么就不能来药厂看看你呢”
“我这里是办公场所啊。吃饭有食堂,洗衣裳有杂役,我又不至于缺衣少食,还用你个小丫头儿惦记?你自己还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呢” 萧炎脸上依旧没有笑容。
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事呢,当初说的还不够清楚么,还这么没完没了的纠缠有什么意思?何况还有小熙在呢,会不会令小熙觉得是他不清不楚才使得这孩子纠缠不休?
萧炎想到这儿,更是不留情面:“我早就跟你说,大伙儿都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每天一起玩耍了。你是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我和小熙的亲事也快定下了,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家里的体面想一想……”
“萧炎”金熙低声喝住他还要接下去的话音:“陶小姐不过是路过来看看你,你何必说这么多呢。大家都是聪明人,有很多事儿,点到为止即可。”
她当然清楚萧炎这是当着她的面前明志呢。可是陶伊曼这性子这出身,哪里受得了这种话语?又是自小儿相熟的,能留些情面总该留些,不做伴侣也不能做仇人。
有很多女人受了这种挫折,从不会深刻的找缘故,反倒总是爱迁怒“情敌”。若最终闹成覃慕枫与万美琪那般,受罪的不还是她金熙么?
陶伊曼被萧炎那般没鼻子没脸的训斥了一番,早已满脸是泪,听了金熙的话更是哽咽着喊道:“谁用你装滥好人你先出去,我有话跟萧三哥说。”
金熙无奈反笑。有的人就是这样,你帮她说两句话吧,她根本不搭交情,反而以为你在奚落她看她笑话;可你若真是给她落井下石趁机乱打落水狗了,她更恨你……
罢了罢了,何必跟个不懂事又为情所伤的小丫头儿计较呢。金熙笑着点头:“好,我先出去,你好好跟萧炎谈谈,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好好说话莫再哭了……要不可真是有碍家中体面了。”
若谈了之后陶伊曼还是给脸不要,偏要学习万美琪,她金熙何惧?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送一群佛上西天,貌似也蛮爽。
“小熙,你搬把椅子去回廊里等我,别在太阳下晒着”萧炎匆匆嘱咐,话音没落,陶伊曼已经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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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谁和谁不合适
萧炎立在窗前,只留给痛哭流涕的陶伊曼一个背影。他明明知道,这痛哭的姑娘是因为过去的生活圈子太窄了,如果放宽眼界,也许就不会带着先入为主的目光认为还是非他萧炎不可,可是这种话又叫他如何劝解得出口。
经历了各色人等,才能在人海茫茫中找出自己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来,并且在瞬间砰然心动,这是他萧炎的经历不假。可是叫一个大家出身的女孩子如他一般去磨砺去闯荡,那真是……有些奢求了——有几个女孩儿能像小熙一样?
而陶伊曼一边哭一边回想着她大哥说给她听的那些话,回想得差不多了,胡乱的在白色小皮包里找出手帕擦了眼泪,低声道:“萧三哥……我是为你好。”
萧炎从窗前转身,似笑非笑的看她:“哦?怎么个为我好,你倒说说看。”
陶伊曼先是有些嗫喏,到底还是一咬牙:“萧家是中医药世家,容不得金六小姐那种争强斗狠的媳妇。”
“你怎么知道小熙争强斗狠了?她方才威胁你了?” 萧炎明知陶伊曼话里的意思,这必是陶家四处打听小熙去了……别的事儿不好说,同为医药行业的涂家吃过小熙什么亏,却是一打听一个准儿呢。
陶伊曼红了脸:“她威胁我,她敢么?我是说,我是说……”
“你还是别说了。”萧炎摆手:“伊曼我问你,若是你的照片莫名其妙的流落到了一个花花公子手里,又被人胁迫不嫁给他就得烂了名声,你会怎么做?”
陶伊曼的脸胀得不能再红:“怎么会,我的照片怎么会流落到不相识的手里,还不是她自己不谨慎?”
“她也想谨慎,可她能选择出身么?选择托生在正房太太肚子里,或者选择个善良的嫡母?你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你哪里懂得这些”萧炎冷声道。
陶伊曼确实不懂,就算萧炎说了金熙不能选择出身,她也不懂。什么正室打压姨太太,什么嫡姐庶妹相争,这对她来说是个很陌生的事情。
“若她像你一样什么都不懂,遇上什么事儿都束手无策,她现在早成了死人了”萧炎继续冷声道,这话把陶伊曼吓了一激灵。
“那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没有更好的法子?” 陶伊曼忘了哭,只喃喃的说道。
她娘也总笑她,说似你这般不谙世事,若选错了婆家,可得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呢。她总以为她娘是逗她,原来却是真的?
“我给你打点儿水洗洗脸,送你回去吧?” 萧炎见陶伊曼一脸懵懂又难过的神色,情知也没什么好谈了,便紧着张罗。
陶伊曼缓缓点头。她头些日子陪着程爷爷去金宅给金熙换药,虽然不过是来匆匆去匆匆,却也看出来金熙在金家的地位,并不像别家庶女那般凄惨。难道这也是争强斗狠换来的?若换到她自己身上,可能……还真悬。
被唤进屋来的金熙听萧炎说要送陶伊曼回去,笑问陶伊曼:“陶小姐若是不嫌弃,我倒愿效犬马之劳。反正我也正要回多福巷,绕一点点路而已。”
萧炎偷笑。若是陶伊曼答应了,既省了他单独去送一趟,两人单独相处难免尴尬,小熙又借此告诉他,不会给他这种跟别的女孩子相处的机会。
陶伊曼本不想答应,方才萧三哥已经说了要送她不是么。可若能借机叫这个金六小姐赶紧离开康灵药厂,倒也省事了,否则还不知萧三哥急成什么样子,想要急吼吼的把她送到家,就返回来跟金六小姐单独相处也说不定。
金熙和陶伊曼一前一后上了车,除了陶伊曼告诉金熙陶宅在哪个胡同里,应该怎么走更近些,一路无话。到了陶宅大门口,两人却对视了一眼,同时掀动嘴角儿。
“陶小姐要说什么?”金熙笑问。陶伊曼看见她要说话,又猛的闭上了嘴。
“你……你跟萧三哥在一起,不会比我给他带来的助力多。” 陶伊曼犹豫了下,到底还是说道。
金熙失笑。这姑娘真有意思,也真有胆量有勇气。男人娶老婆是为了要岳家助力,那是一般男人的想法儿吧。这话若是说给萧炎听,会不会急眼呢,他这也太被陶家小看了吧。
“低娶妻,高嫁女,陶小姐听说过这话儿么?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愿借岳家的势力吧?那不是成了阿谀小人了?陶小姐也许不知道,我和萧炎是如何认识的。我在西山有个草药园子,已经给他的康灵药厂供货很久了,我们的关系很平等。”金熙笑道。
她知道她这话儿有些强词夺理。娶媳妇当然不是只为了借势,借岳家的扶持协助将事业做得蒸蒸日上也算不得下三滥。只是这位陶小姐总把这说法挂在嘴边,任哪个男人也不爽吧。
“我若是个极软弱胆小的,日日拉扯别人后腿,干这个怕赔钱,碰那个怕惹了贵人;或者是个极彪悍的,日日把我娘家帮了你多少、你可不能忘恩负义挂在嘴边挤兑男人,不用陶小姐说,我也知道我和萧炎不合适。”金熙见陶伊曼似乎并不懂得什么是平等,话语言谈中也不再留客气。
陶伊曼立刻咬紧了嘴唇,金六小姐这是说她呢,说她仗着娘家的势力吧。她不由发问道:“娘家有势力怎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金熙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任何一个正常男子都不喜欢这样。古往今来有多少男子是高娶妻的,之后即便靠着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来,又有几个说他是自己有能耐?这对他们来说,也太委屈了。”
陶伊曼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娘和她婶子闲谈时谈起松鹤堂,就说过类似的话。说那位涂老爷年轻时也算是个人才了,却由于媳妇娘家名声太大,愣是被人说成了靠着媳妇吃软饭的。后来为了泄愤,才一个又一个的置外室……
“我懂了……”陶伊曼话音不落,又是两行泪。萧三哥一定是因为她总说陶家怎么好怎么强,才不喜欢她的,一定是。只是不知现在改,还来不来得及。
目送陶伊曼萧索的背影消失在陶宅大门里,金熙低头看表。时间似乎还早,不如去花圃一趟吧。孙廷栋这几日不知是转了性子还是怎么的,竟然对喜翠和颜悦色起来,甚至还私下与孙廷钧叹道,干脆就是她了。
去花圃探探这是咋回事儿也好。若那倔驴真的漏了口风,赶紧把他们的亲事定下来最好,否则也太委屈喜翠这姑娘了。
之前在果东明手里买的那处小院儿,修缮了之后没多久,天气就暖和起来,院里住的几个孩子一窝蜂的又搬回了花圃和草药园子,小院儿便重新空置了下来。若孙廷栋真打定了主意就是喜翠了,倒不用再给他们俩买房子了呢。
金熙喜滋滋的一路想着,一路就到了花圃。疾风和闪电远远看见了金熙的车,就是一阵欣喜的狂吠,随即都摇着尾巴小跑小颠奔了过来,后头跟着小杰子一脸是灰的傻笑着,倒令金熙以为回到了多少年前,小杰子不是小杰子,而是覃秋田……
前些日子在家养病,郭姝玉带着覃秋田去看望过她。那孩子自从被方卓文从大沽口大营带回来后,就是好一阵子沉默,到了金熙那里,脸上倒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我四叔又给我来信了,还寄给我一张海上日出的照片,我带来了,小熙姑姑你快瞧瞧你要是很喜欢,我就送给你”覃秋田手忙脚乱的翻着自己的衣服兜儿。
郭姝玉歉意的对金熙笑了笑。金熙却好似没瞧见,只是兴趣盎然的等着小秋子把照片掏出来递给她……
“小熙姐姐怎么只管发呆却不下车?”小杰子清脆的声音在车门外响起。
带着疾风和闪电,拉着小杰子的手往里走,听小杰子说只有喜翠在,华彩她们都去了暖棚里干活儿,金熙皱眉道:“这几日活儿还很多?天气热了又不能插扦,玫瑰花也早开过了不是么?”
“小熙姐姐养了这么些日子的病,全忘了该给广藿香和紫苏荆芥剪枝了么?”小杰子笑道:“萧三哥昨天还来过,说要多备藿香正气水的原料呢。”
金熙失笑。是啊,自打认识了萧炎,就多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她还是才从康灵药厂出来的,却把要备原材料忘了个干净。
“姑奶奶们去养殖场给老黑大哥帮忙去了,今天要出栏五十只小羊,有个山东来的主顾要装了大卡车运走。”小杰子絮絮叨叨说道:“华彩姐和路川哥自己忙不过来,就雇了三个短工,上午已经忙了一上午了,这会儿也剪得差不多了。”
“这些我不管,活儿他们自己怎么安排怎么是。我只问你,廷栋哥最近这些天跟喜翠姐姐怎么样?”这事儿才是金熙最关心的,要不然何必亲自跑一趟。
孙廷杰笑着拍手:“喜翠姐姐偷偷绣红盖头呐,绣的是野鸭子凫水,还有荷花,我带你偷偷去她屋里拿来瞧瞧呀?”
噗,喜翠的针线能差成这样儿,把鸳鸯绣成野鸭子?还是小杰子这孩子故意捣蛋?金熙笑着拍了他脑门子一掌:“不许胡说八道,谁家新娘子顶着的盖头上是野鸭子?那叫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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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谁浪漫
看着面前坐着的三家报社记者,萧炎也不举杯动箸与几人寒暄,只掏出三个大信封一一递了过去。
“阁下这是?” 新报的记者耿家顺率先问道。早报的记者崔佑成和大汇新闻的常思远也一同扬眉倾耳,只等萧炎说出个一二三来。
萧炎笑道:“辛苦费而已。最近几日在德宝饭店可能会出些花边小新闻,劳几位近日多往那边跑一跑。”
“跑新闻自是我等应该做的,阁下能给我等透露,已是大恩,为何却还要破费?难道阁下是想叫我等秘而不宣?” 常思远笑问道。若是秘而不发,也不是不可以,却得看信封里装的到底有多少钞票了。
耿家顺和崔佑成也这么想。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可却也得看那钱数值得不值得他们这么做。
“不,我叫你们第一时间发稿子,别有一丝半毫的藏着掖着。”萧炎笑道:“这个不违几位做记者的职业道德吧?”
耿家顺几人对视一眼。还有这等好事?若真是料足够,又不是假新闻,他们巴不得赶紧刊登,谁还会秘而不宣?难道新闻当事人是大富大贵,隐私根本是他们触碰不得的?
萧炎笑着摇头:“大富大贵远远谈不上。何况几位的报社哪一家背后没有大能人支撑着?你们若不信我,等事儿真出来了,你们也会知道,我决不是害你们。”
几人又对视一眼,这人这话倒也有道理。只是眼前这位真是陌生,一口京片子虽然甚是标准流利,却从不曾在哪个场合见过。也许是哪家的公子留洋才回来也说不准。
萧炎也正是吃准了他不被人所识。眼前这事儿若换做小熙或是方卓文来做,没准儿就被人家挖个底儿掉;换廷钧来呢,毕竟廷钧没跟这种小报记者打过交道,万一露了怯,倒起了反作用。
至于往后,再说往后的吧。就算之后知道了他的身份,想必也没有哪个记者敢于说,我们就是收了康灵药厂老板的钱,才同意刊登的那则新闻吧?类似的新闻天天发生天天见报,难不成都是收了钱财的?那他们这份差事还做得下去么?
萧炎将两张钞票压在了茶杯底下,便先行离去。留下三个没了狐疑和压力的记者,倒全然忘了他们本就都是行业对头,瞬时杯筹交错起来。
而此时的孙廷钧,也是刚刚离开德宝饭店。林所长与万美琪常来打麻将的包房,就在后楼的第二层,赌局曲终人散之后,两人便会在隔壁再开一间房幽会。孙廷钧打点了后楼里的几位侍应,得到了会及时通报的准信儿,孙廷钧微微一笑便下了楼。
若依着孙廷栋的意思,无疑就是打闷棍最省心,费这劲作甚。可这别说孙廷钧不赞成,就连喜翠也说这么做不好。吃官司倒是不怕的,既是叫打闷棍,谁知道是谁打的?只是之后的事儿,谁也控制不了不是么。你打不死他,他爬起来还为难你,打闷棍也就没了意义。
何况若他最近只为难过一家,眼珠不用转都知道是谁干的。这不是给小熙树敌又是什么。
还是给小熙说一声吧,省得她并不知道萧三哥已经跟他暗里筹划了这么多,她自己再从头做一回,劳心劳力不说,也不如他们做起来踏实,孙廷钧笑想道。
给筱燕芬的小洋楼里送匿名信,倒可以叫小杰子去。他只是个孩子,就说收了别人一两块钱跑个腿儿,是谁叫送的信也没看清,筱燕芬就算心里有疑惑,可还有什么消息能比万美琪有私情更叫她兴奋呢。
金熙在含香接了孙廷钧打来的电话,半晌没吭声。看来这几人是嫌她太忙了,跟她抢活儿干呢。气了一回笑了一回,也只好嘱咐孙廷钧:“万事小心,若万一打草惊蛇了,再筹划起来就不知道得等多久了。工地上耽搁不起。”
她是想拿这事儿当成找乐子来做的好不好?自己来做多刺激啊,如今却被萧炎抢了先……我恨他,金熙暗道。
“金熙你最近有心事?” 阿克曼太太和伍德太太都在,才从按摩床上坐起来就瞧见金熙一脸不快,阿克曼太太不禁发问。
金熙不好意思的笑笑:“心事是有,不过不打紧。蕴芳日化厂打算建个新厂,工地上却被停了水电,找人疏通了几日还没恢复。我正有些发愁呢。”
伍德太太转了转眼珠儿,“哎呀,今天埃德森太太有事不能过来,她们埃德森先生正是水电部请来的工程师啊,找他给你说和说和不是挺好?”
金熙摇摇头:“水电部下辖各个水电局,水电局又下辖数个水电管理所,这一层层的也太麻烦了些。我已经请人四处打点了,才接了个电话说是有松动,因此还是不麻烦埃德森太太和先生了。”
阿克曼太太点头:“金熙你说得对,这一级级的压下来,确实是太过麻烦,拿出去打点的钱说不定不少反多。商人啊,就是这点很麻烦。”
“对了,面部护理做完了,春分你带着她们给我和伍德太太准备个清爽的芳香浴吧?我最近很是腰酸背痛,背部还长了些小红疙瘩,不知是不是长了痱子呢。”
阿克曼太太支走了春分几个,微笑的面庞严肃起来:“金熙你是不是得罪了谁呢?我们前些日子去peri hoe西餐厅,身边有一对男女似乎以为我们听不懂汉语,说的似乎就是怎么对付你的事儿。”
“如今再和你说的断了水电一联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他们当时倒没提名字,只说姓金的姓金的,我还以为我多想了。都怪我,若是当时早早提醒你,可能就会好些。”
金熙笑:“您太客气了,这怎么能怪您呢。所谓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摆在明面儿上来也好,否则您当时告诉我了,我还得随时预防他们出手,又不知从哪里防备,岂不是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还不如如今事儿已经出了,再想辙对付,反倒轻松些。”
她知道阿克曼太太只是表达下关心。这位太太比另外几个都成熟稳重,更不会贸然的像伍德太太一样,把主意打到埃德森先生身上去。那可是外请专家,谁敢腆着那么大的脸去请人家办一点点小事?
与其麻烦埃德森先生,还不如找许衍芳的先生贾雪藩呢。话说许衍芳如今也不知过得如何,是在上海呢,还是一直在京城?之前她很是光顾了含香一阵子,如今好久没露面了,也许是回上海去了。
春分几个调好了洗澡水,才把阿克曼太太两人请到浴室去,电话铃响了。金熙快步上前抄起话筒,一把明媚却又稍带些慵懒的声音从那端传出来:“小熙啊,想我了没有?”
金熙哈哈笑起来:“我若说电话铃没想之前我正在心里念叨你,你信还是不信?”
“我信啊,我才打了几个喷嚏,正琢磨着是不是有人惦记我了。”许衍芳在话筒那边笑道:“我请你来参加宴席呀,我儿子后天大满月,要在peri hoe西餐厅办个冷餐会,你带着你男朋友一同来出席呀。”
金熙很惊讶。上次见许衍芳的时候,还是去年秋天,当时并没听说她怀孕了啊。不过也对,如今已是盛夏,也许许衍芳当时才怀上,并没好意思跟她说呢。
“恭喜你做妈妈了。”金熙笑道:“怎么一张口就邀请我和我的男朋友,这又是听谁嚼舌来着?”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了,只说我说的对不对?我不但知道你有男朋友了,还知道那人还一表人材呢。怎么,覃老四彻底没戏了?也对,先不说这人太不直爽,只说他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也犯意不上为他等成老姑娘。”许衍芳笑道。
金熙皱眉叹气。她啥时候说过要等覃慕枫啊?又是啥时候说过他和她有戏啊?
“别叹气你可不能谈着一个又舍不得另外一个你都二十一了吧?早些定下来也好。我叫人把请柬给你送到哪儿去?多福巷就算了啊,杨青妤才生了个姑娘,再以为我这是宣扬我生了个儿子,故意捅人家心窝子就坏了。”许衍芳在那头儿咯咯笑。
“送含香来吧。我是一定要出席的,可萧炎那边我还要问问他有没有空儿,所以你请柬上也别写携谁出席了,他要有空我一定会请他一起,没空也就算了。”金熙无奈道。
亲事毕竟还没定下来,她还不想跟着萧炎一同出席这种场合。贾雪藩的儿子办大满月,那得多少要人贵人出席啊,搞不好还得有无数记者。若她和萧炎在这种人前亮了相,之后若有些波折,可真是……
“我不管,有空没空也得叫他来。过了大满月,我就得带着儿子回上海了,再见面就是冬天了。我给你把把关,我也好放心的回娘家。”许衍芳不讲理的劲头儿又来了。
金熙无奈:“好好好,我一定带他去还不行么?不过你可别刁难人家,毕竟我们的关系还没正经定下来,还是低调些为好。否则等大报小报都登满了,谁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还想后悔?你这么谨慎的选来选去,好不容易选中了一个,还打算后悔的啊?难道这人不是你自己选的,是被你们老太太逼的?”许衍芳半认真半玩笑的问。
“逼我倒是没人逼。可是那种无形的压力,还不如都说出来。否则我可是喜欢慢慢相处出来的感情呢,着急定什么关系?”金熙更无奈了。
原来你是这么浪漫的一个人,我以前怎么没瞧出来?许衍芳临挂电话前,哈哈大笑着扔下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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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鼠目寸光
peri hoe西餐厅,衣香鬓影,杯筹交错。红葡萄酒和白兰地各有各自的风味,烤小牛肉和奶油焗杂拌也各有各的浓香。
金熙却正是不爱吃西餐的那个,因此也不过是给盘里加些蔬菜沙拉,一叉子一叉子的挑着吃点儿,聊胜于无。玉色的晚宴礼服剪裁得极合身,偶尔走过有着镜子效果的立柱,她也曾惊叹——原来自己这身体早都长大了,为何她还以为,还是初到射马岭时候的六七岁?
萧炎穿了套浅灰色的西式长裤和马甲,里面搭配着一件白色带浅灰条子的衬衫,怀表链子银光闪闪炫人眼眸,皮鞋依旧是金熙常见的那样光亮可鉴,因此金熙以前一直都怀疑他有洁癖来着。
他并不殷勤。不像别的带着女伴一同前来的男子,又是给女伴拿酒,又是给女伴盘子里添菜肴。就为这个,许衍芳还偷偷拉着金熙去一边窃窃私语:“我怎么看他不太热情?一点都不知道照顾女孩子的男人,长得再好、举止再优雅也没用啊?”
“你觉得我是喜欢被照顾的那个么?”金熙笑着回答:“他可能是不大了解我的口味,不敢随意给我拿吃的吧。”
“哎哟哎哟,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这般护着啦?”许衍芳笑着撇嘴,“对了,我听说金子音也有身孕了,是不是该生了啊?她这一胎,来得可真晚啊。”
金熙笑着指了大厅一圈儿,并不回答金子音怀孕晚与否的问题:“那么多客人,你这个主人却偷闲来我这边嚼舌。你瞧瞧,雪藩先生一个人已经应付不得了,那一脑门子的汗……”
许衍芳吐了吐舌头,也顾不得再拉着金熙八卦,抚了抚裙摆又轻抚鬓发,便从容又优雅的、朝着被一群人围起来恭贺的贾雪藩走去——她还是很心疼她那个又胖又老的面团儿丈夫的。
“贾太太替你抱不平了?”萧炎走近金熙身边,低声轻笑着问道。
金熙翻了翻白眼儿:“说你不够体贴,说你模样儿还不错,举止挺优雅,你说这是夸还是贬?”
萧炎低头想了想,抬头笑道:“就算是夸奖吧。我过去可没瞧见过你像今天这般挑食呢,吓得我根本不敢给你随便搛菜。”
“你看你这裙子,买小一号的吧,你穿着太短,买大一号的吧,穿着又太宽松,好在那个改衣裳的裁缝有一手儿,要不你今天只能穿旧衣裳来出席宴会了。”
乍一听他前句后句根本不连着,有些没头没脑儿,可金熙明白他是嫌她吃得少呢。不由翘了嘴角道:“我是个好动的,吃多少也不爱长肉,根本犯意不上节食吧?我只是不爱这些西餐菜式而已啦。”
谈恋爱就是相处,相处就是互相了解,想互相了解,就得告诉对方,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当然前提是要说真话。
“那一会儿我陪你找地方吃宵夜去。”萧炎笑吟吟扔下这一句,就冲朝他招手的贾雪藩走去。
金熙很纳闷儿,贾雪藩怎么才被许衍芳解围脱了身,就招呼上萧炎了,难道萧炎这人脸上长了爱人肉儿?
这位贾议员外表像个面团儿不假,可他的职位已经给他定了性,内里是绝不能平易近人的,这两人又是今天才相识,有必要像老熟人一样么?
没片刻,萧炎又回转金熙身边。对上她询问的眼神,他笑道:“雪藩先生知道我是开药厂的,就介绍几个卫生部的官员给我认识。好巧不巧,正有一位是我祖父早年间的学生……寒暄了几句,也就放我回来了,说是年轻人和他们在一起闷得慌。”
确实很巧。若没有萧老爷子这面大旗,萧炎说不定得多么卑躬屈膝奉承几位官员呢。这么看来,家世这东西还是有用的,怪不得陶伊曼喜欢把家世整日里挂在嘴上,虽然陶伊曼那位哥哥陶培曼,根本没资格出席今天这种宴会。
很多男人带来的似乎并不是正牌太太或女朋友。那些钻饰闪闪亮的女子,很有交际花风范,之前见金熙脖子上并没有钻石项链,手指上也没有大颗的钻石戒指,还偷偷撇嘴来着。
这是以为她才登交际场所,并没网到大鱼呢吧。金熙当时只管微笑并无不快,只是一转身之间,发髻上那只老坑翡翠的夏季繁花簪、闪烁着绿油油的润泽光芒,把交际花们的不屑全冻结在了嘴角。
于是这一晚上,除了萧炎和偶尔过来与她臭贫的许衍芳,并没有哪个女子敢于来金熙面前搭讪。她们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抿一口杯中的红葡萄酒,遥指下不远处的男人们,评头论足笑上一场。
这种宴会也真好玩儿。男人们皆是衣冠楚楚的高官豪商,女子们却是交际场上竞相绽放的红玫瑰白玫瑰,今天在这个男人身边初开笑颜,也许明天就会在那个男人身边凄惨凋零。
金熙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战。穿越成庶女也好,穿越成女土匪也罢,都比穿成交际花幸福得多吧。却听餐厅门外一阵喧哗,随即就有凄惨的哭声传进来,门口处也乱成一片。
“拦住她,不许她闯进来”许衍芳气急败坏的高声喝道,贾雪藩的白胖肉包子脸也变成了灰败的颜色,随即又紫红得好比猪肝。
门口的侍应生似乎是有意要瞧更大的热闹,几人皆一个趔趄,随即就被一个农妇打扮的花白头发妇人冲破他们拉着的手,又有两个十三四的姑娘,跟在老妇身后溜进来。
“天杀的你姓贾的啊,你有了新人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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