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突变
圆满解决了丽塔斯基特的问题后,德里克享受了一段波澜不惊的惬意日子,正常的上课、写作业、约会,生活中没有了恼人的苍蝇,他也不用去费心准备还不知道要做什么的第三个项目,就连遮盖在整个学年上空的阴影,似乎都有了消散的趋势。
2月25日在校长室中,德里克已经将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告诉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是目前他的能力的极限了,因为接下来他既没办法调查巴格曼或克劳奇或穆迪来搜集证据,也做不到和他们当面对质,剩余的任务是邓布利多才有资格和能力完成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随时保持警惕,防备来自暗处的打击。有点讽刺的是,这条箴言竟然还是他从穆迪那里学来的。
德里克一直没有搞明白他对于阿拉斯托穆迪的防备态度,到底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从小在克莱尔的熏陶下,他对魔法的阴暗面有了太多的了解,以至于真正见识到一个能使用不可饶恕咒的巫师时,对穆迪表现出的狠辣心肠产生了警惕和戒备;也许是因为那部分正在回溯的关于原著的记忆,在潜意识中给他发出了警告。
但德里克无法分辨二者的区别,他也不准备完全依赖感觉这种有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最相信的还是魔法实力。
在四位勇士中,他毫不谦虚自认为第一;在英国魔法界,阿不思邓布利多是没有争议的魔法大师。
因此,只要赛场内他不出问题,赛场外邓布利多始终注意三个嫌疑人,幕后黑手对于三强争霸赛的谋划就只会被安稳地扼杀在摇篮中。
鬼蜮伎俩固然变化莫测,但在堂堂正正的实力面前,只会被碾压。前两个项目的大胜给了德里克这种自信。他在等待着第三个项目的通知,并准备做出有生以来最完备的一套计划。
终于,到了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斯普劳特教授在午餐后把他叫出了礼堂。
“德里克,你今晚九点到下面的魁地奇球场去,”斯普劳特教授对他说,“巴格曼先生要在哪里告诉勇士们第三个项目是什么。”
于是,那天晚上八点半,德里克在图书馆门口与赫敏分开,向下走去。当他来到一楼时,正好赶上了前面的哈利。
“你认为会是什么呢?”两人一起走下石阶,融进阴云密布的夜色中时,哈利问德里克。“芙蓉不停地唠叨着地下隧道。她大概认为我们要寻找财宝。”
德里克转头讶异地看了哈利一眼。
“你们经常在一起聊天?”他说。
“没,没有。”哈利意识到了他问题隐含的意思,赶忙窘迫地摆手,“只是在走廊里偶遇时会闲聊几句。”
德里克已经能在夜色中分辨出他脸上的红晕了。
“好吧,偶遇,闲聊。”他说,“最后提醒一句:好姑娘在任何地方都是很抢手的。”
“你理解错了。”哈利闷声闷气地说。
他们顺着漆黑的草坪朝魁地奇球场走去,然后穿过看台间的一道裂口进入了球场。
“他们在这里搞了些什么?”哈利停下了脚步,不快地说。
魁地奇球场不再平整、光滑。看上去,似乎有人在这里砌起了无数道长长的矮墙,这些矮墙错综复杂,蜿蜒曲折地伸向四面八方。
“是围墙,障碍赛吗?”德里克说着,低头仔细管着离他最近的那道墙,还伸手摸了摸。
“你们好!”一个愉快的声音喊道。
卢多巴格曼站在球场中央,旁边是克鲁姆和芙蓉。德里克和哈利跨过一道道矮墙,朝他们走去。哈利走近时,芙蓉朝哈利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哈利立刻紧张地瞄了一眼德里克,德里克装作若无其事,心中却决定回去询问一下赫敏。
“怎么样,你们觉得?”德里克和哈利迈过最后一道矮墙时,巴格曼愉快地问,“进展不错,是不是?再有一个月,海格就会把他们变成二十英尺高。不要担心,”他看见哈利脸上不满的表情,笑着说道,“争霸赛一旦结束,魁地奇球场就会恢复原样!好了,我想你们大概猜得出我们在这里要做什么吧?”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德里克打量着快要望不到边的交错的围墙,有些明白了。
“迷宫。”他轻声说。
“对了!”巴格曼说,“是一个迷宫。第三个项目非常简单明确。三强争霸杯就放在迷宫中央,哪位勇士第一个碰到它,就能获得满分。”
“我们只需要通过迷宫就行了?”芙蓉说。
“会有许多障碍,”巴格曼欢快地说,一边掂着脚跳来跳去,“海格提供了一大堆动物……还有一些符咒必须破解……诸如此类的东西,你们知道。还有,得分领先的勇士首先进入迷宫。”巴格曼对德里克点点头,“接着是哈利……然后克鲁姆先生进去……最后是德拉库尔小姐。但你们都必须拼搏才会成功,就看你们穿越障碍的能力了。应该很好玩的,是吗?”
所有人都礼貌地点了点头。但德里克从赫敏的只言片语中认识到,能搞出炸尾螺这种玩意的人,为比赛提供的动物绝不会仅限于好玩,哈利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面色都有些凝重了。
“很好……如果你们没有问题,我们就回城堡去吧,好吗?这里的风有点大……”
大家一起跨过不断生长的围墙时,巴格曼匆匆凑到了哈利身边,看起来想继续进行老套路,可就在这时,克鲁姆拍了拍德里克和哈利的肩膀。
“可以和你们说句话吗?”
“可以,没问题。”哈利脸上闪过几分吃惊。
德里克也有些吃惊,他想不出克鲁姆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同时,今晚的克鲁姆也有些奇怪,没有了顶级魁地奇运动员淡淡的气势,反而给人一种畏缩的感觉。
“好啊。”他耸耸肩。
“你们跟我来,好吗?”
“行。”哈利好奇地说。德里克微微点头。
巴格曼显得有点儿心烦意乱。
“我在这里等你,哈利,行吗?”
“噢,不用了,巴格曼先生。”哈利笑着说,“我想我自己能找到城堡,谢谢了。”
德里克和哈利跟着克鲁姆一起离开了球场,但克鲁姆没有朝德姆斯特朗的大船走去,而是转向了森林。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德里克问,这时他们穿过了海格的小屋和灯火闪亮的布斯巴顿马车。
“找——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克鲁姆坑巴了一下。
他们终于来到一片幽静的空地,远离了一切人烟,克鲁姆在树阴下停住脚步,转身望着他们,阴影盖住了他的表情。
“我想知道,”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你们和赫敏格兰杰到底是什么关系。”
德里克掀起了一条眉毛,哈利望着克鲁姆,又看看德里克,后退了几步。
“没有什么,”哈利说,然后又赶紧补充道,“我们只是朋友,赫敏是德里克的——”
“女朋友。”德里克简短地说,“赫敏格兰杰是我的女朋友,还有什么问题吗,克鲁姆先生?”
隐约的光线下,克鲁姆的双手上下颤动,他快速地瞟了一眼他们的身后,摇了摇头。
“很好,那我们就回城堡了。”德里克隐隐觉着有些不对,但又察觉不出问题在哪里,他拉了拉哈利的袖子,右手不自觉探进了长袍,“晚安,克鲁姆先生。”
就在他们侧过身体的时候,克鲁姆突然抬起手指向后方,语速飞快,声音又尖又细还在颤抖,听起来非常惊恐。
“那是什么?!”
德里克下意识转身向后看去,但他在下一刹那就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极其错误的选择,眼角的余光里,和他一起转身的哈利的镜片反光中,红光一闪而过。
而就在面前十英尺开外的一颗大树旁,一道又高又瘦的身影抬起胳膊正正对着他们,另一道红光铺面而来!